第六百四十六章：捐一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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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成胜利得意洋洋道：
“你现在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已经是中上等，你们实验中学去年的录取率是省冠军，你们班又是年级最好的班，利用暑假时间学会开车不可能影响你考大学。”
“我们还要为‘激情三水晚会’排练，我恐怕没一个暑假的时间啊！”
成胜利经常见黄瀚开车，还听黄瀚说过，开车只要不着急开慢点，其实比骑车安全。
他细想想觉得有道理，由于车祸而死的驾驶员，远比出车祸死亡的骑车人多。
联运公司这十几年来，只有一个驾驶员死了，其实还不是因为出了车祸，是因为事故。
那辆车装了一车五毫米厚长度六米的船用钢板。
由于驾驶员做事马虎，没有用木块把崭新并且每一层钢板上都涂有机油的两头垫高，又没有在装车时让钢板紧贴驾驶室。
导致一个急刹车钢板冲向驾驶室，直接把驾驶员斩为两截。
联运公司车太多，出事故肯定免不了，有专门负责处理事故善后的干部。
但是事故中死驾驶员只有一回，事故中撞死骑车人的比例太高了。
成文阁已经二十一岁，成胜利当然想让儿子学会开车，以后花几千块钱买一辆旧吉普车开开。
他相信有他的技术，旧车到了他手上一两个月，性能肯定不会比新车差太多。
儿子今年高二、明年升高三，那时学习更加紧张，他家是学习小组同学们中离学校最远的，以后干脆开车上学多好？停车不是个事儿，有‘事竟成宾馆’有黄瀚呢！
成胜利安慰道：“不要紧，开车简单，学三五天就会，修车暂时不用学，交通规则学校都教过，对于高中生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我好好学，正好明年暑假可以拿驾驶证对不对？”
“嗯！肯定办得下来！”
成文阁是父母心中的宝，钱爱国同样是家里的宠儿。
他的两个妹妹在钱国栋、宋丹华眼里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
他回家后根本不是跟钱国栋协商，而是直接让爸爸明天中午开一辆吉普车去黄瀚家汇合。
钱国栋有专车，是一辆皇冠轿车，他去年就通过考试拿到了驾驶证，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让他开辆吉普车？
问道：“爱国，是不是黄瀚有事情啊？干嘛开吉普车？这大热天的！皇冠轿车的空调多舒服！”
“黄瀚和他爸爸都开吉普车，成文阁爸爸也开一辆。”
“都开吉普车，这是准备干什么呀？”
钱国栋知道成胜利现在的专车也不是吉普车，是一辆德国大众授权上海汽车组装的桑塔拉。
这种车型“华美风”和“全力企业”一共有六辆，中国官方没有整车进口过，是在北美市场销售的，原产地美国。
黄瀚家当然用不着花高价买进口轿车，都是合资企业的黑牌照，能够减免不少税费。
秦淑洁购买这种车型也是黄瀚的建议，不是这车出类拔萃，而是这车皮实便于修理，最重要的是以后在国内能够买到配件。
钱爱国道：“黄瀚准备组织一场野营，爸爸，你也很久没钓鱼了，正好一起去钓鱼。”
“咦！这主意不错啊！去乡下开吉普车更加方便。有没有说好了去哪个乡镇、哪个村？”
“刘庄镇，黄瀚也不知道是哪个村，只说了那里都是乱坟岗，到处都是水塘和小河，好像还有几片是人不能走，一走就会陷下去的沼泽地。”
“哦！我知道那是哪里了。”
“你知道了？难道你去过那地方？”
“刘庄镇地盘上就没哪儿我没去过。”
“那儿能钓到鱼，捉到鳖吗？”
“那里的野河太多了，鱼肯定能够钓到，最起码我对我的技术有信心。是不是捉到鳖，我就说不好喽！”
“那麻烦你帮我也准备鱼竿鱼钩鱼饵吧！”
“你个死懒鬼，用气爸爸来了。”
“我不是要忙着练吉他么，今年应该能唱《一无所有》了，我得好好练一练。”
“我认为十月一号正日子不适合唱，二号三号随便唱。”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跟黄瀚说过二号、三号唱！”
“嗬！英雄所见略同啊！”
“别同不同，挖蚯蚓去。”
“得！儿子使唤老子。”
杜佳刚刚巧来徽派宅院找黄馨对高考答案，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黄馨，你家肯定有什么东西馊了。”
“嗯！这味儿真大，老鳖应该闻得到！我正想打电话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野营？”
“野营？都有谁啊？”
“我们一家子，黄瀚学习小组的同学们，应该还有成文阁、钱爱国俩人的爸爸。”
“我肯定想去啊！”
“要在荒郊野地过一夜呢！”
“咯咯……，是得过夜啊！不然就不是野营是野游了。”
“也对啊！你们家会同意吗。”
“没问题！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除了个人物品，什么都用不着，是开好几辆车去，有黄瀚呢，该准备什么东西他比我们想得周到！”
“真羡慕你有个好弟弟！”
“那是！黄瀚就是我的骄傲！”
“你一点点也不谦虚呀！”
“没办法谦虚，因为全国人民都是这么认为的！”
“得瑟！咯咯咯……，对了，你有没有约李梅、王丽华？”
“她俩都去亲戚家玩去了，要过一两天才回来！”
“我本来今天也是准备回家的！”
“回兴花城的还是回首都的？”
“先回兴花城，过几天去首都，爷爷想我了。”
“你要是考上北大，就可以天天和你爷爷奶奶一起住了！”
“对啊！我第一志愿就填北大。你准备填北大吗？”
“我没什么信心，我准备填复旦，沪城不干燥还离家近，我喜欢。”
“别啊！填北大我们俩继续同学多好！”
“填了人家就肯录取我肯定上赶着，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不能浪费了第一志愿！”
“那你先别急，等估分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我又不傻，肯定得估分后再填志愿。”
……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太阳依旧毒辣，四辆吉普车开到了那片湿地外围。
由于三水县接受黄瀚的提议，故意让工厂在三水城西郊扎堆，因此各乡镇的工业都发展得不好，人口都是净流出。
不是全部流向大城市，而是大部分年轻人口往县城集中了。
全国提倡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在这一点上黄瀚是保留意见的。
黄瀚认为大大小小的工厂散落在各乡镇、村庄，不仅仅难以管理还会浪费双倍耕地，也浪费公共资源，增加了配套产品的运输成本。
因为工厂没法独自打天下，必须有上游下游的配套，还必须通水、通电、通路，互相之间离得远了当然会直接导致投入成本过大。
工商局、税务局、劳动局检查工作的效率肯定上不来，还会因为厂子偏僻，山高皇帝远，更加导致某些下去检查工作的中午喝酒下午打牌混日头。
厂子都在三水城西郊的工业园区、经济开发区，各家的行为互相之间看得到，当然方便管理，提高了办事效率。
说不定因为原材料就是隔壁厂的产品，用几辆板车就拉回来了。
三水县在大发展，对外招商引资，对内集中力量办好经济开发区。
故而三水城区的常驻人口拿八一年相比足多了双倍，当下已经接近二十万。
荒郊野地开来了几辆吉普车，附近村子的村长、村主任当然要赶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哎呦喂！成局长，怎么是您啊？”
村主任当然认识大名鼎鼎的交通局一把手成胜利，立刻点头哈腰，堆起一脸笑上前递烟。
“别大惊小怪，我们就是来野河边钓钓鱼。你不用管我们，该干啥干啥！”
啊？娘的，村主任腹诽，哪家钓鱼这么大阵仗，还是你们交通局牛逼。
他嘴上客气道：“难得来我们这里，晚上肯定要留下吃顿饭啊！”
“用不着，我们带了家伙事儿，晚上喝鱼汤、泡方便面、吃火腿肠。”
“不得命，钱县长，您大驾光临怎地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村长眼尖，瞧见了下车的钱国栋，惊讶无比，连忙屁颠屁颠小跑着过去打招呼。
然后村长和村主任都瞧见了下车的黄道舟，俩人都蒙圈了，一下子来了三个、不，四个大领导，因为他们认识张芳芬，知道她是三水镇副镇长。
我们村怎么了？
就数钱国栋认识的人多，他在刘庄镇干过几年，认识村长和村主任，他根本用不着客气，吩咐道：
“老李、老柳交给你俩一个任务！”
俩人立刻立正道：“保证完成！”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九点钟，这方圆一公里内别出现闲杂人等，做得到吗？”
李村长道：“这根本用不着做，村里现在没闲人，都上班，谁到这儿来呀？”
村主任立刻反驳道：“以前没人来，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这儿停了四辆吉普车，下班的人肯定都要来看看。”
“对对对，钱县长，几位领导，你们放心，我们马上行动起来，保证没人来瞧热闹。”
钱国栋在基层工作十几年，经验丰富，知道农村人爱瞧热闹，如果不吩咐下去，保不准方圆几里的孩子老人都跑来看西洋景。
与其人来了再劝离，何不如让人家别来？
离开国道拐入乡镇道路时，黄瀚就瞧见了三三两两的山羊。
这些山羊应该是农村人搞的副业，他走上前，问道：“村里有会杀羊的吗？”
“黄瀚，你真是黄瀚。我看过激情三水晚会，我认得你。”
村长见到了黄瀚立刻双手紧握黄瀚的手乱摇，笑得见牙不见眼。
村主任道：“黄瀚和黄县长一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黄瀚，我就会杀羊，你有什么吩咐？”
黄瀚掏出三张崭新的五十元大钞，这是今年四月份发行的第四套人民币，一百块的还没有，这得等到明年。
他道：“麻烦你挑一只肥羊收拾干净了用口大锅炖上行不行啊！”
村主任立刻明白了，这么多人呢，是得准备不少吃的，炖一只羊太适合不过。
他道：“行，太行了，但是我不能收钱！”
黄瀚调侃道：“不收钱可不行，我们是纪律严明的**部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萧蔷、陆瑶、成文阁等等都笑了起来。
钱国栋现在也开始注意自身形象，再也不是什么人的香烟老酒都收。
除了以前处得好的朋友还存在礼尚往来，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廉洁奉公的典范。
他道：“我们都是党员干部，有可能白要老百姓的羊？”
“嘿嘿，我们是准备为‘激情三水晚会’捐一只羊，请黄瀚代劳！”
“去去去，黄瀚是什么人，会白要你们的羊？你拿了钱赶紧去忙吧，别管我们。”
“好嘞，一只羊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一会儿我把找零送来。”
黄瀚道：“用不着，找零算是给你的加工费。”
“这那行？”
“不要加工费也行，我们自己来炖。”
“还是我来吧，我家里的会炖羊肉，而且手艺好着呢，保准你们满意。”
最爱玩的刘小明已经迫不及待了，拿起鱼竿就往河边跑。
成文阁道：“黄瀚，我和爸爸带了气枪，你想不想打麻雀呀？”
啥？有枪？刘小明立马又跑回来了，急切道：“枪在哪儿呢？我刚才在路上还瞧见野兔了。”
成胜利道：“气枪也就能打打鸟，打野兔？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甭想。”
萧蔷道：“刘小明，你不是说你喜欢钓鱼，而且技术特别好吗？”
“可是我更加喜欢打枪啊！”
成文阁道：“得了吧，就你打个弹弓都手抖的熊样，哪有可能打得着麻雀？”
萧蔷乐了，道：“你还是钓鱼吧，万一你手一抖，鸟没打着，打着人，麻烦大了。”
刘小明辩解道：“那时我才四年级，没有力气，现在哪有可能手抖？我要打枪。”
黄瀚见成胜利带了四杆气枪，道：“刘小明，你先钓鱼，争取钓到一条大的，我过两个小时换你打麻雀。”
“咦！这样最好了。”
成文阁点头道：“大家换着玩，都可以钓鱼、打麻雀。”
“我也要打枪玩，可是我压不动子弹，你帮我装子弹好不好？”萧蔷道。
“你打过气枪吗？”
“打过，但是打不准。”
额！成文阁脸上又有了阿甘的表情，但是他习惯了迁就萧蔷，道：
“好吧，待会儿让你开第一枪。”
第六百四十七章：挖到了
黄道舟指挥张芳芬、黄馨、杜佳、钱国栋、王宇、刘小明、钱爱国、刘晓莉等等布置陷阱。
他自己在满地寻摸，张芳芬奇怪道：“你找什么呢？这荒郊野地里能有啥？”
“哈哈，这儿肯定是！”
见黄道舟拿个小铁锹在地上扒拉，张芳芬更加奇怪了，问道：“你挖什么呢？”
杜佳和黄馨也特奇怪，黄馨道：“这里不应该有灵芝、人参啊？”
杜佳道：“应该是挖兔子窝吧！”
“别瞎想，是我几年前把几个破坛子埋这儿了，那东西不会有人要应该还在。”
黄馨失望道：“原来是找以前丢这儿的破坛子呀！”
“啊！你记性这么好？”张芳芬道。
“这儿跟五六年前一个样，就是草、树长得更加茂盛了些，挖到了，哈哈……”
“咦！还真是两半的。有意思！以前你和黄瀚来这里时睡哪儿的？”
黄道舟看了看指了指离河边大概一里外的地方，道：“就是那些草堆，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哪儿还是堆草的地方。”
张芳芬毕竟在农村生活了一二十年，更加有经验。
道：“那是个晒场，各家各户的草肯定都堆在一起，都堆家里太占地方了。”
“夜里钻草堆里睡觉一点点都不冷，就是浑身痒痒难受死了。”
“可不是么，虫子也喜欢钻草堆呀！”
黄馨和杜佳布置好了一个陷阱，她特想看看爸爸和弟弟当年过夜的地方，道：“杜佳，我们去看看那里的草堆吧！”
杜佳听见了黄道舟夫妻俩的对话，也很感兴趣，拉着黄馨的手跑在羊肠小道上。
“你慢点，万一踩到蛇！”
黄馨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没有在农村的生活经验，已经看见了好几次蛇，觉得毛骨悚然。
“咯咯……，我不怕蛇。我们穿鞋了，真踩了一脚，蛇都被踩扁了，哪有可能咬人。”
“没想到你这么胆大！”
“小时候爷爷经常带我去农村玩，山里的村子我都住过！那些村子在夜里能够听见狼嚎的。”
“还有狼啊！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
“现在那种地方恐怕也没狼了。”
成胜利枪法好，打到了二十几只猎物，不全部是麻雀还有几只“山西辣子”。
成文阁由于带着萧蔷，影响了发挥只收获三只麻雀。
黄瀚拿了两杆枪带上黄颦、陆瑶、王慧玲、张春梅、王丽、张倩等等就是为了玩，根本没指望打着什么。
事实也是如此，黄瀚一枪未放，压子弹压得胳膊都麻了，第一次开抢的黄颦、陆瑶、张春梅等等都玩疯了，子弹在飞，麻雀很安全。
刘小明今非昔比，他以前其实经常借王四小的气枪玩，不全部是去打麻雀，大部分时间是在北湾河边打火柴盒比准头。
换他和钱爱国、钱国栋、黄馨、杜佳几个打猎时，刘小明居然是冠军，打了七八只麻雀，三只“山西辣子”。
很奇怪的是杜佳的枪法特别好，居然打了七只麻雀。
其实她应该是冠军，因为她只打了十发铅弹，命中率七成，刘小明埋伏在草堆后面打了多少枪根本没数过。
那是因为黄馨和杜佳劲儿不大，俩人合作才压得上子弹。
刘小明虽然还是那么瘦，其实劲儿不小，压子弹一气呵成，速度肯定是黄馨和杜佳合作的几倍。
所有的女孩子都两手空空，唯有杜佳成绩斐然。
黄瀚觉得不可思议，萧蔷心里藏不住话，好奇道：“杜佳，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会是个神枪手啊？”
“没什么，我小时候就玩枪，每年暑假、寒假，爷爷都会带我去打靶，我不知道今天还要打猎，没准备，我家有猎枪，我以前还打过野猪。”
黄瀚这才想起，杜佳的爷爷是个老红军，是军队的离休高干，她的大伯现在首都军区，应该是部队里的首长之一。
他搞笑道：“我们县根本没有野猪，还是别猎枪了，饶了那些兔子吧！”
“噗呲！”杜佳忍不住笑了，其余的少年也“哈哈……”大笑。
黄馨道：“杜佳见到几只‘山西辣子’和野八哥都没打，只打麻雀。”
小颦奇怪道：“杜佳姐姐，为什么呀？”
“麻雀是害虫，吃粮食，那些鸟是益虫，吃虫子。”
这话在此时很对，因为以前就是这么宣传的，倒了血霉的麻雀跟苍蝇、蚊子、老鼠同列“四害”之一。
没人想到以后麻雀属于保护动物。
黄瀚没有和杜佳辩解，道：“原来杜佳同学心存善念啊！”
“咯咯……，你好像什么也没打着，是不是也因为心存善念？”
黄瀚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杀生，跟我一起的女施主们存了恶念，想杀生。
却由于枪法太臭杀不了，故而两手空空。我佛慈悲，有即是空，空即是有，善莫大焉！”
“哈哈哈……哎呦喂，黄瀚你不能再逗了，我笑得肚子疼死了！”
太阳西斜时，麻雀有了好几十只，兔子肯定没有。
黄道舟运气不错钓到了三条大鲫鱼和一些小杂鱼，钱国栋运气更加好钓了一条青鱼，小杂鱼也钓到了不少。
成胜利和成文阁、钱爱国等等都有收获，只不过没有大鱼。
刘小明不仅仅有打猎的成果，还有两条白条鱼一条昂刺鱼的收获，跟萧蔷大吹牛逼。
惹得萧蔷不住地翻白眼，气得一无所获的王宇恨不能下河逮一条大鱼。
傍晚，村长和村主任带着两个刚刚下班的年轻人抬来了一口原大办食堂时使用过的大锅，里面是热腾腾的一大锅羊肉。
食材新鲜，村主任应该是使出浑身解数做这锅炖羊肉，简直是香气四溢，少年们都开始吞口水。
帮着干活儿的两个年轻人恭恭敬敬喊黄道舟黄总不喊黄县长，一问才知道，他俩是“全力企业”空调厂的工人。
他们这个村子有一大半年轻人在城里做工，有四分之一已经在城里租了房子不天天回来。
黄瀚听黄道舟跟两个年轻人聊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想法。
三水县的经济水平高了，商品房的需求显现，今年过年前，国务院将要召开“第一次全国住房制度改革工作议”。
意味着房改正式全面试点，土地禁锢也终于完全放开，房地产业将要迎来三十年黄金发展期。
把握好机遇相当于捡钱，明年春天，“自强建筑公司”就得在沪城、杭城拿地盖商品房，是不是干脆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
黄道舟平易近人，既然知道了两个年轻人是“全力企业”的职工，哪有让人家回去的道理，肯定要留下他们一起吃羊肉。
既然留下了两个年轻人，怎么好意思让村长和村主任走，一起留下喝一杯呗！
来荒郊野地，没带茅台、五粮液，车上有一箱洋河优质大曲。
晚上，晒场上燃起篝火，吃羊肉、吃鱼、吃烤麻雀，喝羊肉汤、鱼汤，所有人都觉得新鲜有趣，弹吉他唱歌、放音乐，跳舞必须有啊！
“黄瀚，你太厉害了，怎么就能想到这个样子玩呢？”
萧蔷接过黄瀚烤熟分给她的两只麻雀乐呵呵道。
黄瀚道：“张春梅、刘晓丽，大家都来，一人两只麻雀童叟无欺。”
陆瑶手里正烤着三条两指宽的白条鱼，同样爱玩的她今天心情不错，终于说了句好话，道：“他太有才了，总能给我们惊喜！”
“呵呵，你们高兴就行。这串烤麻雀是给你的。”
“我不白要你的，待会儿给你一串烤鱼。”
这时王慧玲给黄瀚端来了一碗鱼汤，道：“你自己都没怎么吃，尝尝我烧的鱼汤吧！”
“你烧的？”
在啃羊骨头的小颦道：“王慧玲收拾鱼手脚最麻利，都赶得上妈妈了。”
黄瀚喝了一大口鱼汤赞美道：“真好喝，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我从小就学着做菜，现在因为学习紧张才做得少了。”
“不错、不错，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你是好样儿的，陆瑶，你要学着点！”
“咦？为什么总是说我，我可比张春梅、萧蔷她们几个强多了。”
废话！黄瀚心道，人家我管得着吗？你不混日子、不得过且过，提高了厨艺，我才是最大受益者。
他诱惑陆瑶道：“厨艺太重要了，你这么聪明应该多花时间研究，能够烧一手好菜，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有滋有味。”
“没关系，有王慧玲呢，你以后和她一起吃饭吧！”陆瑶白了黄瀚一眼道。
王慧玲不傻，知道陆瑶话里有话，她故意道：“黄瀚，我愿意给你做饭烧菜，肯定越做越好吃！”
没心没肺的萧蔷道：“你没意思啊！我们怎么办？”
“我可以多做些，你也来呗！”
“这还差不多！”
刘小明不服气道：“别呀，我的厨艺是家传的，我愿意给你做菜，做一辈子也愿意！”
他这倒不是吹牛逼，他确实会做菜，而且做得不赖，毕竟他爸爸是三水县颇有名气的大厨师。
王宇道：“我现在就开始学，以后我给你做。”
俩舔狗争着谄媚，大家忍俊不禁，“咯咯咯……”
“哈哈哈……”大笑起来。
萧蔷满脸通红，道：“不许你们胡说！我自己要学。黄瀚，你等着，我肯定能够做好多好多。”
黄馨问一直注视着黄瀚那一边的杜佳道：“你会不会做饭、烧菜呀？”
杜佳家庭条件好，其实是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她不好意思了，道：
“我不会，以前连饭都煮不熟，还好现在家里有了电饭煲。”
额！黄馨无语了，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饭烧菜却会打枪，家里还有猎枪，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以后一时间肯定要学着做饭烧菜！”杜佳又道。
黄馨也不喜欢做饭烧菜，这些年由于刘晓莲照应饮食起居，黄馨更加用不着做家务一心学习。
她道：“我其实也烦烧菜，我俩差不多。”
“要不我俩一起学呗，就在你们家饭店学。”
“我不想学，我准备利用暑假出去旅游，好好玩几天。”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我还想问问李梅和王丽华去不去。”
“她们肯定愿意去！”
“你不去首都了？”
“没关系，给爷爷打个电话就行了，反正我是要去首都上大学的！”
黄道舟跟孩子们一起心情特好，他问身边的张芳芬道：“那么多女孩子，你最喜欢谁啊？”
张芳芬看了看张春梅、萧蔷、陆瑶、王慧玲几个，摇摇头，道：“我真不知道，那些孩子其实都不错。”
“唉！黄瀚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以为儿子是你呀？”
“我怎么了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年轻时有多花心！”
“我哪有，我是个很专一的人好不好。”
“鬼才信你。”
“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别没正行，人家要笑话咱呢！”
黄道舟道：“心情舒畅，特想唱首歌！”
“好呀，黄馨、小颦快鼓掌呀！”
“啪啪啪啪……”
黄道舟仰望星空酝酿情绪后唱道：“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
这首歌人人会唱，大家都跟上了节奏，成文阁和钱爱国立马弹起吉他。
此时此景妙不可言！
夜里睡觉不要紧，在晒场搭了两顶帐篷呢，地上铺些稻草即可。
而且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村长、村主任和两个年轻人被留下又吃又喝，都不好意思！
他们提出回家拿被褥被黄瀚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就是图个乐子，要睡得舒服不会开车回家呀？
于是乎，村长四个就去抱稻草打地铺了。
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必要露营，有四辆吉普车呢，开车回去顶多二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但是没人提出来回家睡觉，都觉得露营新鲜有趣，夜里分男女各睡一个帐篷，蚊香真的点了十几盘。
为了确保安全，黄瀚把所有的蚊香都放在碗里，防止火星点燃了铺地的稻草。
他夜里还起来检查，发现黄道舟更加负责任，已经换过蚊香了，见到黄瀚起来看蚊香笑了，小声道：
“放心吧，有爸爸在，你踏踏实实睡觉去！”
第六百四十八章：收获快乐一箩筐
少年们都玩累了，和衣睡在稻草上居然都睡得香。
黄瀚小声道：“今非昔比呀！想当年咱们爷儿俩在这里捉鳖时是什么光景？”
“嘿嘿！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去去去，驴头不对马嘴，睡觉去。”
“浑身痒痒睡不着，时位之移人也这话真不假。
那一年钻草堆里，被咬了满身红疙瘩，都睡得香。
今天点了这么多蚊香，还带了毛巾被，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嘿嘿！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我其实也睡不着。”
“唉！睡不着也得睡呀！”
“别胡思乱想，静下心，肯定睡得着！”
“问题是他们呼噜打得太厉害了。”
“习惯了就好！”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所有人都醒了，都乐呵呵参与收获战利品。
第一个陷阱就不是空空如也，里面有不少小龙虾在张牙舞爪。
乐得萧蔷、张倩、陆瑶等等女孩子手舞足蹈。
张春梅、刘晓丽跟着拎着铁皮桶的成文阁帮着捡小龙虾，俩人其实都害怕被夹到手，不断发出尖叫声和笑声。
第二个、第三个陷阱都有收获，都有至少十几二十只小龙虾。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着传说中的老鳖。
然老天爷给面子，不一会儿黄馨和杜佳大笑的声音传来：“我们做的陷阱里逮到老鳖了，还不小呢！”
“真有甲鱼啊！”刘小明和钱爱国、王宇立刻飞奔过去。
“哈哈，还是你俩运气好，这只老鳖肯定有二斤！”
钱爱国道：“刘小明，你什么眼神，这甲鱼怎么瞧也没二斤啊！”
王宇道：“至多一斤半！”
“夸张懂不懂？既然已经一斤半了，有什么不可以号称二斤？”
“啊？用得着这样吗？”
“钓鱼的人都喜欢吹牛逼，我们以后可以跟人家吹吹这一次野营，不但钓了许多大鱼吃得肚儿圆，还抓到了一百几十斤小龙虾，逮到了一只足二斤的老鳖！”
钱爱国道：“我终于懂了什么叫做浮夸风了。你牛！”
杜佳和黄馨兴趣盎然，不听刘小明几个胡扯，跑前面去瞧张芳芬和黄道舟埋的两个陷阱。
只可惜没有发现老鳖，依旧是小龙虾在爬。
“你们还有谁发现老鳖了？”杜佳大声问道。
“没！都是小龙虾，就你俩的陷阱里逮着鳖了。”黄瀚道。
“还有没有陷阱没瞧过？”
“都瞧过了，一共十四个，我们挑大的拿小的扔下，估摸着能有二三十斤小龙虾！”
萧蔷道：“才二三十斤啊？刘小明想号称一百几十斤，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
“一点点也不大，我们不是扔下了几十斤个头太小的么！”
“扔下的恐怕都没十斤好不好！”
陆瑶觉得好笑，道：“萧蔷，刘小明吹牛说抓了一百几十斤小龙虾怎么了？有人受到伤害了？你干嘛要较真！”
“也对啊！我发什么神经？”
“哈哈，中午我们去黄瀚家吃自己抓到的小龙虾。”
“必须的，每人还要来一碗甲鱼汤！杜佳必须是两碗！”
“为什么呀？”
“人家陷阱埋的科学，要不然哪有老鳖吃？”
收获不大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所有人都收获了一箩筐快乐。
第三天，黄馨、杜佳、李梅、王丽华结伴旅游去了，由于李梅和王丽华竭力要求，因此直接去省城坐火车去北京。
接下来从首都坐飞机去四川，用不着担心没法买飞机票，有杜佳的大伯呢！
黄道舟也同去首都，因为有大领导要接见他。
他不可能陪着黄馨几个去旅游，第三天就回来了。
这趟首都之行后，黄道舟更加斗志昂扬，他下定决心做大“全力企业”。
原因很简单，被大领导表扬了，大领导鼓励他继续解放思想，期待他把企业办成中国乃至于世界一流。
“全力企业”确保明年四个亿的产值意味着必须有八万台空调形成销售。
压缩机在研发中，明年指望不上，必须进口。
这么大的量必须是大厂家，秦淑洁不可能在质量上玩猫腻，依旧是跟德国公司订货。
根据规格不同，秦淑洁给出的美元报价是二百至三百之间。
这是一单大生意，为此秦淑洁又来到了三水县。
黄道舟的设想是一半数量从省外贸公司拿货，一半由秦淑洁代购。
行规是敲定合同付款百分之三十，而且没法分解合同。
因为数量跟价格是关联着的，只签一万台压缩机跟直接签四万台价格相差两个点。
压缩机是关键，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做事稳妥的黄道舟宁可多承担银行利息，也不能容忍发生等压缩机到货才能组装空调整机的被动。
因此“全力企业”在签订合同后，立刻给秦淑洁的美国公司打款三百多万美金。
听黄道舟讲了合同敲定的经过后，黄瀚有了想法。
秦淑洁已经跟黄瀚打电话约好了，晚上谈事情。
她确实很忙，一到三水县就有不少人等着见她。
不仅仅是如“三汇集团”这种已经在合资的单位，还有不少想合资却找不着门路的拿着单位介绍资料排队等。
想请秦淑洁吃晚饭，晚上再聊聊的厂长、经理太多，秦淑洁都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推了。
秦淑洁和黄瀚的关系又密切了许多，用不着虚伪客套。
黄瀚直接指示秦淑洁用不着一回去就给德国公司下订单缴纳三成预付款。
而是把这三百多万美金也加四倍杠杆投入美国股市，跟德国公司的合同推迟到十一月初再敲定。
而且直接下单订购十万台，但是至少要在现有价格基础上再往下压价十个百分点！
秦淑洁是高智商立刻明白了，道：“这样做简直是孤注一掷押美国股市会形成恐慌啊！”
黄道舟是稳健型的干部，做事求稳，不能容忍主要配件出现意外，因此早早地下单。
这其实是多花点钱买个安心！
黄瀚知道空调的组装其实快得很，只要主要配件之一“风机盘管”的产量跟得上，就不可能因为组装车间赶不上进度，耽误整机出厂。
冬天生产的空调绝大多数是压库存，早压两个月和晚压两个月没啥区别。
只要在三月份能够保持有数量充足的压缩机上组装生产线，就不会出现误工现象。
因此黄瀚决定把下单的日子订在更加有利于谈价的十一月份，把这些美金加杠杆去美国股市享受最后两个月的疯狂。
别小看这两个月，三百多万加四倍杠杆，保不准撤出时就能赚四五百万。
黄瀚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对！股市恐慌时现金为王，你下十万台压缩机的订单，合同金额超过两千三百万，预付款也有六七百万，德国老肯定会让十个点！”
“应该做得到！只不过如果股市不崩盘，我们的计划肯定要落空。”
“哈哈，计划落空怎么了，有损失吗？无非是过早的落袋为安，少赚了一波行情！”
“咯咯……，是啊，我们都是加了四倍杠杆的，早点出来算什么，股市那么疯狂，早晚要出问题的！”
“你已经感觉不太好了对不对？”
“嗯！股市就应该涨涨跌跌，哪应该一路上扬这么长时间，每一次回调都不够，而且每天的成交量都在放大！”
黄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真精明，已经不亚于华尔街的老手。热钱太多了，到了夺路而逃的时候，肯定形成踩踏！”
“这一年时间，我们陆陆续续投入股市里的资金已经翻了双倍多，股市还在涨，如果真涨到九月底，恐怕还能翻一番。”
“必须的，加了四倍杠杆呢，涨幅超过百分之二十就能翻倍！”
“那时我们的资金恐怕能超过一亿美金。”
“哈哈，赚资本主义的钱感觉蛮爽的。”
“钱到手我立刻下手在香港买办公楼、买住宅楼、买几处开“风牌专卖店”的门脸房。”
“嗯！也在深圳买，比例可以跟香港差不多。完全可以投入一半资金在香港、深圳买房。”
“深圳？在深圳买划得来吗？”
“现在深圳的房价跟香港比，恐怕连四分之一都不足吧？”
黄瀚记忆中，深圳出现商品房是在八五年左右，主要是卖给在深圳办厂、办公司的香港人，售价大概是两三千港币。
这时的港币不值钱，换算成人民币也就是一个平方五六百块。
现在已经是八七年，深圳的房价肯定涨价了。
今年过年前国家就会放开土地管制，放开房地产市场，深圳的商品房肯定再也不局限于外籍人使用外币购买。
但是可以推断，价格不应该超过一千块人民币一个平方米。
黄瀚道：“深圳商品房的具体价格我不太清楚，都是肯定比香港便宜多了。”
你不要小看我们国家的发展，以后深圳房价的涨幅拿香港比，一点点也不逊色。
在深圳买房还有个大好处，直接使用人民币就行了，节约下来的港币可以换成美金支付压缩机的货款。
这个样子操作，更加划得来。”
在国内，由于外汇管制，人民币换美金不太容易，私下里兑换肯定拿不到官方汇率。
但是在香港截然不同，用港币兑换美金就容易得如同探囊取物，汇率就是当日牌价。
这些门道秦淑洁哪能不懂，她立刻点头道：“行！听你的，到时候有合适的我就下手。”
“放心大胆去做，买房子又不是博彩，没有血本无归的可能性。”
“我知道，房子其实和黄金差不多，想要变现容易得很！”
“错了！”
“哪儿错了？”
“今后的三十年内，房子比黄金更加保值，记住了，三十年内都不可以卖出房产，需要现金时，拿去银行抵押贷款。”
“我太奇怪了，你怎么对房产情有独钟呢？”
“我是因为看好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深知我们中国人的性格是有了钱第一想到的就是拥有一个家，房子是必需品。”
“听上去很有道理！”
“肯定有啊！你不就是因为咱们的钱多了，条件反射般想到要买办公楼、买住房？”
“对啊！连我都这么想，就可见一斑。”
“你一直在谈着的那几家纺织厂，现在怎么了？”
“美国的制造业一直在外流，这几家纺织厂跟我原先就职的公司有过很多次合作。
他们都有卖掉设备拿上钱去墨西哥或者东南亚重新办厂的意图，只不过价格一直谈不拢。我也因为没到时候，没有深入。”
“那些厂家的生产设备都是德国制造的对不对？”
“资本主义国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产纺织设备的德国公司其实是美资控股的，在美国也有厂区生产这个牌子。”
“那些设备都很新？”
“这几年为了提高劳动效率，纺织机械一直在更新换代。
我看中的那两个家工厂就是因为他们去年刚刚换代了生产设备。
资方由于市场预期达不到，又由于工会一而再再而三要求涨工资，导致资方老板准备去墨西哥重来。”
“我们必须做大做强“华美风”，面料很关键，哪能完全由人家说了算？
我们不但要生产出世界一流的面料，还要进行研发，推陈出新，争取让面料领先国际市场！”
“嗯！我支持，不是当下最先进的设备肯定不要，这不是做生意赚到钱就行，这些设备是我们留着自用的，马虎不得！”
“你的香港户口办得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有我们公司聘用的律师负责办，我没具体过问。”
“十月份肯定能办好了吧？”
“哪里用得着这么久，我没催而已，打电话催一催，说不定明天就可以拿护照。”
“三水县改革开放的魄力很大，你有了香港户口，可以直接跟县里谈合资。
我的计划是吞并‘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成立‘中港合资华港风集团’，我们俩占股不得低于六成。”
“‘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这两家厂子我都去看过，以前应该是三水县龙头企业，现在的效益也不错，有可能被我们吞并吗？”
秦淑洁疑惑道。
第六百四十九章：杜绝三角债
黄瀚道：“这两家厂没有走下坡路，反而发展得很好的最大原因是做得到我们‘华美风’的订单。
当下我们的份额占他们产值的一半还要多一点。
‘华美风’还特别照顾他们，从来都是按月结账打款，只要学着其他单位，把结账周期拖一年半载，这两家工厂就麻烦大了。”
八六年，三角债已经初露苗头，八七开始年愈演愈烈，今后的几年不知道多少本不该死的单位，被三角债拖死了。
黄瀚亲身经历过那年月，深知利害。
因此在一开始就不肯做欠账的生意，杜绝三角债扰乱三水县来之不易的良好经济秩序。
那时的新风服装箱包厂或直接自销或批发给个体户，都是拿现钱，除了徐若得男能够先拿货后给钱，其他个体户不可能欠到账。
黄道舟在推销阀门、水龙头时，都签合同约定结账周期。
如果对方不按时打款，根本不可能拿到第二批货。
付款耍赖皮的单位做丢了不足惜！这种不讲信用的垃圾早晚是个死。用不着顾忌什么。
出现扯皮现象，只用两个方法解决问题，拿钱结账或者把货还回来。
其实液压元件厂刚刚打交道时都是主攻各地的自来水厂，这些都是国营单位，营收都没问题。
后来生产波纹管膨胀节，接触的也是大单位，只要“彬彬有礼”人家就不可能违约。
黄道舟手上的生意都做得清清爽爽，基本上没有出现耍赖皮的单位。
因此黄道舟从来不认可做生意就必须给人家赊账的普遍现象，每一次在县里开工作会议都现身说法，以自己的成功案例说明，不赊账一样的能够把市场越做越大！
他和秦昆仑、钱国栋等等达成一致，强调不以产值计算厂长、经理的绩效，而是以营收计算。
产值远大于营收的厂长经理将要面临问责！
为什么？说明他们不带脑子，产品已经滞销了还在傻兮兮生产。
应收款超过开票款的两成，厂长、经理会被判定为不合格，等着让位置吧！
这个决定很有必要，别以为单位不是自己的，就可以慷国家、集体之慨，百分之五的质保金是惯例，无可厚非。
应收款超过两成怎么解释？厂子的毛利有两成吗？这种生意做多少亏多少，有必要继续做？
这么蠢的厂长、经理当然赶紧让他们滚下台，给智力值在线的干部腾位置。
丢官罢职后也不能轻易放过这种人，国家、集体哪能白白承担损失。
谁手上欠出去的账，谁负责收回，要不然别想拿工资。
来厂里或者县里闹？行啊！有这本事干嘛闹自家？打个铺盖睡欠账不还的单位去啊！
真的撕破脸，不要脸，敢拼命，还怕要不回欠款？
欠款的又不是地痞流氓、江湖骗子，都是国营、集体单位。
如果不敢跟欠账不还的协作单位撕破脸，那就得查一查是不是有猫腻！
黄瀚经历过那个时期，知道太多三角债的产生都是因为慷国家、集体之慨，肥了少数人。
因此教会了秦昆仑、黄道舟、钱国栋、成胜利等等不少辩识的方法。
三水县主要领导耳聪目明好处太多，想作奸犯科就得掂量掂量。
每一次县里开经济工作会议时，都强调不许欠款，各单位的每一笔货款都必须责任到人，渐渐的形成了纪律。
现如今三水县的企业领导们都达成共识，打也来骂也来，欠账的生意不能来！
黄瀚经常说“一心想欠账的绝大多数是想着赖账”，如今这句话成为了葵花宝典。
秦淑洁能力强，她被邀请去看工厂时不是走马看花，都认真看设备、看产品、看干部职工的精神面貌，记录下重要的数据。
在她的记忆中，效益好盈利能力不错的单位是不可能主动改革的。
谈合资时持股比例的较量也需要引起重视。
她精明能干，思路清晰，点头道：“原来这两个厂子现如今是我们‘华美风’的主要原材料供应商，是得兼并掉！”
“好苹果先吃其实很重要。”
“什么意思？”有可能这句话有些超前，秦淑洁没听懂。
黄瀚解释道：“国内的工厂有个通病，效益过得去就故步自封，没了创新、技改的动力，这时候可以把它形容成一只好苹果。
市场是在不断变化中的，渐渐地这种厂的产品就落伍了，开始亏损，说不定亏得资不抵债，变成了烂苹果。
这不是耸人听闻，拿‘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打比方，他们的产品目前在国内算得上比较先进，但是在国际市场上早就落伍了，
当下我们国家外汇紧张，不可能有太多外国面料进入市场，以后就大不同。
遭遇进口货或者合资公司新产品的冲击，‘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立马就面临销售困难。
降价争夺市场也做不到，因为生产成本远高于竞争对手，杀价等同于自杀！”
黄瀚说得相当肯定，因为原本轨迹这两家厂子就是每况愈下，后来相继倒闭，一部分工人给私人老板打工，其中就包括“东方红布厂”印染工刘小明的哥哥刘小刚。
“哈哈……，有意思！红苹果、烂苹果，杀价等于自杀，这两个比喻都蛮生动。我懂了，跟县里谈判时跟他们谈谈苹果论！”
“好苹果是好苹果的价钱，这一点很重要。好苹果先吃不意味着贱卖国家、集体的资产。”
“是啊！企业效益好，谈判时腰杆子硬，占股比例当然能够提高。”
“‘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志在必得！”
“这两个厂子我都看了不止一次，工人的干劲和技术熟练度比美国工厂那些散漫的工人强太多，只可惜设备陈旧，早就过时了。
如果我们兼并到手换上先进设备，在现有职工人数不变的情况下，产量能够提升四五倍，职工的劳动强度大概可以下降一小半，产品质量更加稳定，成品率还能大幅提高。”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不引进先进设备，这两个厂子根本不可能彻底解决工艺落后、成本过高的根本问题。
倒闭是必然的。
我们兼并这两个厂利国利民还有利于两三千产业工人，最起码她们每天的工作强度能够降低一小半。”
“明明是资本家的商业行为，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变成了行善积德了，羞不羞？”
“资本的原始积累确实滴着肮脏的血，但是资本也推动了社会发展，产业升级。
因此我认为资本是中性的谈不上好坏，关键是谁在使用资本，怎么使用资本！”
“说得头头是道，你的知识面蛮广。”
“过奖过奖！”
“得瑟！我认为兼并重组‘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后，日产量能够扩充五倍，“华美风”是吃不下这么多产量的，必须出口。”
“我们的纺织品在国际上有口碑，用上了同等设备和生产工艺，欧美国家哪怕是墨西哥、东南亚的厂子，都竞争不过我们。”
“我知道！我们的工人应该是最有纪律的，也是最便宜的，成本优势很明显，当然具备竞争力！”
“还有一点最关键，出口有税收优惠，有出口补贴，只要产品的质量和款式不落伍，国际上的竞争对手都扛不住我们的低价倾销！”
“这些我都知道，反正我十一月前份肯定谈下那些设备。合资的事儿明天就给县里相关领导漏漏口风！其实我们也是可以独资的。”
“独资不好，‘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少说有两三千熟练工，这些人都是宝贝。
我们弄个新厂，招初中毕业生培训，一年半载都没法出产品！”
“这倒也是！合资能够取长补短，更加划算！”
“但是你在三水县领导面前要表现得很强硬，提出你完全可以独资办厂。
并且透露出你有可能用工资加倍甚至于三倍的条件，吸引‘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光华毛巾厂’、‘西桥棉织品厂’等等单位的熟练工、技术工。”
“这是欲擒故纵？”
“不是，应该算是有备无患，合资谈不拢我们就得这么干，面料问题自己不能做主太被动了。”
“明白了，这算是跟县领导挑明了谈，让他们做选择题！”
“我估计，他们应该选择合资，都不是傻子，知道丢了‘华美风’的订单，厂子就难以为继了。”
“主动权在我们，而且我们根本没打算坑谁，只是不愿意被坑，合资的事儿好谈！”
“对！我从来就没生出侵吞国资、集体资产的邪念，一直本着以合理的估价进行合作，争取共赢。”
“你是有良心的，我看得出来，所以我喜欢和你合作。”
“以我们的聪明才智，犯得着伸黑手，谋取不义之财？”
“呵呵……，确实犯不着！可以赚钱的地方多着呢！”
“蓉儿这段时间应该很忙吧？”
“说了这么久才提起晓蓉，她知道了要不开心的。”
“我不上你的当！”
“什么意思？”
“要是我一见面就问蓉儿好不好，你肯定会说，不知道轻重缓急啊？这么多大事要商量，你也太没担当了。
所以说做人难！难做人啊！”
秦淑洁又忍不住笑了，道：“诡辩！晓蓉特意给你带东西了，看看吧！”
说着秦淑洁拿出三个最新款的索尼随身听和十几盒磁带，磁带都是环球唱片公司今年四月底发行的《brother louie》专辑。
“嗬！这么多。”
“应该是留给你送人的！她还让我告诉你，她现在已经挣到了三百多万，七八月份应该还有一二百万到账，这些钱有一半是你的，但是她做主，都加四倍杠杆投入股市！”
“嗯！这时候入市十月初清仓包赚不赔，运气再好点，本金翻两倍都有可能，蓉儿做得好！”
“她这两年爱上了金融，迷上了炒股，一直在研究，还经常去大学旁听这方面的讲座。
这一回入市都是她自己操作，她看好计算机技术，对微软公司情有独钟！”
“嗬！她眼光独到啊！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这时买微软的股票很正确。
你也记住了，等美国股市企稳后，也要买进这支股票。”
“嗯！晓蓉打小就特别聪明，学什么都快，她来美国才三年多，英语说得比我都溜，连口音都听不出来。”
“我小时候就知道她是个真正的天才！她最擅长学习！”
“晓蓉从来没服过谁，她现在只佩服你一个。”
“她才是真的聪明，真正的高智商！”
“你别谦虚，过于谦虚就是得瑟！”
“我真不是得瑟，是真心认为蓉儿最聪明，谁也比不了！”
“行了！我会把这些话带到的。”
秦淑洁来去匆匆，这一回只在三水县住了两个晚上。
她白天忙得很，不仅仅参加了一家生产电子元件合资企业的落成仪式，还参加了“华美风”、“三汇集团”的董事会。
那家台资公司真是因为在香港结识了秦淑洁，听秦淑洁介绍了投资环境，才在考察几次后下定决心在三水县办厂。
他们之所以下定决心，是因为看上了三水县已经初见成效的配套能力。
招商引资就是如此，不是企业为了扎堆而扎堆，而是为了配套方便。
三水县的产业链越成熟，越能吸引投资，渐渐的就能形成良性循环。
秦淑洁走后，学习小组的同学们都得到了一盒《brother louie》专辑。
说实话，环球唱片公司的原装正版磁带的精美度比国产磁带强太多。
同学们都爱不释手！这年头能有几家拥有正宗美国生产的磁带，估摸着钱爱国、王宇、刘晓莉几个要吹一阵子牛逼了。
不能少了刘小明的，如果他知道学习小组人人有份，就他没有，保不准能当场气哭了。
“沈晓蓉的这盒磁带真的能够赚一百万美金？”萧蔷小心翼翼问道。
按照秦淑洁的说法，沈晓蓉已经到手了三百多万，七八月份应该还有一二百万到账，今年恐怕就能收入四五百万美金。
环球唱片是首屈一指的行业老大，他们发行的专辑应该是畅销欧美，市场之大那里是萧蔷能够想象得出？
但是为了不让萧蔷、张春梅、刘晓丽等等受到刺激，黄瀚决定含糊其辞。
他道：“差不多有这么多！”
“是沈晓蓉小姨说的？”
“嗯！她亲口说的！”
“不得命，我以前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百万美金！”
第六百五十章：好好爱我
沈晓蓉能挣这么多美金啊！
同学们都惊讶无比！
不肯服输的学霸张春梅被刺激了。
本来她还在犹豫，是不是出国留学，毕竟从来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家，离开过妈妈。
现在的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去美国留学，沈晓蓉能够做得到的她也要做到！
沈晓蓉托黄瀚转交的学习资料，张春梅一直在看，她认为这些课程都比较简单，她只要能够过了语言关，肯定能够考得上一所排名靠前的大学。
成文阁最高兴没有一丝羡慕嫉妒，更加不可能有恨，只存在与有荣焉。
沈晓蓉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根深蒂固地认为黄瀚和沈晓蓉都聪明绝顶，他们才是一路人。
陆瑶瞧瞧黄瀚的表情，眨巴眨巴眼，忽然笑了，问道：
“你一直喜欢吹牛，沈晓蓉赚了这么多钱呢！按理说应该吹得眉飞色舞，这会儿怎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陆瑶，你的变化太大了！”
“我变什么了？”
“你居然一口气用了两个成语，跟我记忆中的你完全不同。”
“我们学习小组的同学都是受到你的影响，现在都喜欢咬文嚼字引经据典，我现在说话就差摇头晃脑说之乎者也了！”
“哎呦喂！成语不要钱，一串串往外蹦啊！”
“咯咯……，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成文阁挠挠头道：“陆瑶说得真对，我现在说话也喜欢用成语，应该都是跟黄瀚学的！”
钱爱国嘚瑟道：“我爸爸也不止一次说过，说我说话经常用文词儿，听上去蛮有内涵！”
陆瑶翻了个俏白眼道：“什么内涵？我都快别扭死了，感觉是不说人话！”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萧蔷乐坏了，道：“这一句才像你陆瑶说的。”
“你们别打岔，我是奇怪今天黄瀚的态度。”
“他什么态度啊？”
“沈晓蓉赚了那么多钱，他应该喜形于色唾沫横飞呀！你们瞧瞧他。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黄瀚更加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动脑筋了？还两种可能，哪两种可能啊？”
“一种可能，沈晓蓉远远不止赚了一百万美金。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以前牛皮吹大了，实际情况是远远低于一百万美金。”
“你的结论是一百万美金肯定不对，或者远大于或者远低于？”
“是这个意思！”
黄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陆瑶，你的思想成熟了，老夫甚感欣慰！”
“哈哈哈……”少年们又大笑起来。
“大家先别笑啊，黄瀚还没说我究竟猜得对不对呢！”
萧蔷道：“对啊！黄瀚你赶紧说，陆瑶猜得对不对呀？”
“唉！她猜对了。”
“那沈晓蓉究竟是赚了多少美金呀？”
“目前为止不知道准确数字。”
“究竟是远低于一百万美金？还是远远大于一百万美金呢？”
“嘿嘿！无可奉告，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
“不行，不许话说一半。”萧蔷不乐意了，她最不喜欢抓肝挠心的感觉，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瑶拉过萧蔷道：“这还要问么？肯定是多得超出你的想象力。”
“啊！”这一刻萧蔷风中凌乱了，何止是她，少年们都觉得脑子不够用。
黄瀚又开始“老卵”，道：“学习，唯有努力学习才会创造奇迹，你们都是**点钟的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
“一二三四……，哈哈，九个太阳。”没心没肺的萧蔷数了数身边的几个搞笑道。
钱爱国顿时来劲了，嗷一嗓子：“喔……喔……，九个太阳！喔……喔……，九个太阳！”
刘晓莉鼓掌道：“好听，真好听！你接着唱啊！”
“唱不了，我还没学全呢！也记不得歌词。”
“那你唱来自北方的狼好不好？”
“大哥，我能不能排练《九个太阳》和《狼》啊？”
去年和今年一位才华横溢的原创歌手火遍全中国，《狼》、《九个太阳》、《太阳雨》被绝大多数国内年轻人追捧。
“激情三水晚会”不但要排练黄瀚的原创作品，排练正能量的“红歌”，肯定要把握流行趋势，排练几首当年最流行的热歌。
黄瀚看了看时间，这时已经有不少参加排练的老师和同学陆陆续续来到了大礼堂。
“激情三水晚会”在十月一日唱响已经形成了惯例，名气一年比一年大。
门票收入一年比一年多。
广告位的含金量也是水涨船高。
依旧是“华美风”提供所有的服装，给志愿者发补助费。
今年开始，所有利用暑假时间参与排练的老师和同学们，每天都能够拿“华美风”发放的五块钱津贴。
因此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每天的排练时间都不低于八个小时。
筹款做公益的同时还能让老师和同学们赚到一些钱，还能推出作品，还能提高黄道舟的知名度，何乐不为？
学习小组的同学们绝大多数是主要演员，连王丽和王宇都是百人合唱团的成员。
七月份的大晴天，日头毒辣，黄瀚跟刘晓莲说好了，免得张春梅、陆瑶她们顶着烈日来回跑，上午排练结束后都没让她们回家，而是一起来黄瀚家吃饭。
工作餐，四菜一汤管饱，刘晓莲安排得恰到好处，黄瀚和同学们一回家就有得吃，二十分钟就吃完了午饭。
所以黄瀚、钱爱国等等早早地来了大礼堂，这里宽敞，屋顶高，不管怎么闹腾都影响不到别人。
每天有五块钱津贴可拿的老师和同学们积极性很高，再加上大礼堂里比家里凉快，才一点多，就有许多老师和同学赶来了。
乐队的老师不全部是实验中学的，有一部分老师是来自实验小学、红旗小学、第二中学等等，他们当然都是音乐老师。
但是论弹钢琴，没有一位老师比得上邱老师，甚至于比不上小颦。
黄瀚道：“好了，咱们不聊闲篇了，开始工作，钱爱国，这两首歌真心不错，可以安排在二号、三号晚上演唱，可你不是准备再唱《一无所有》吗？”
“可是我觉得《九个太阳》和《狼》都好听疯了。”
“你和成文阁计划唱各两首歌，排练时得准备三四首，成文阁，你除了要准备《仿佛昨日重现》、《心的祈祷》，我建议你还要抓紧时间练《太阳雨》。”
“我喜欢《太阳雨》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陆瑶，你的歌最多，但是今年总不能全唱以前唱过的，建议你练《原来的我》，这首歌很好听。”
“这是男歌手唱的呀！”
“这首歌不分男女，你试试看，保证能够唱出不一样的感觉！”
“好吧！我待会儿就试试。”
“萧蔷，你参加迪斯科舞曲联唱不能露马脚啊！”
萧蔷是一起长大的，多多少少要给些照顾。
她成功演绎了《千里之外》那段饶舌后信心百倍。
强烈要求黄瀚再给她机会，她太爱出风头，特享受站在舞台中央，受到万人瞩目的感觉。
因此黄瀚给她布置了在联唱时演唱几十秒的任务。
但是黄瀚总是不放心萧蔷唱歌能跑调跑得让陆瑶都找不着调的神操作。
率先问萧蔷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蔷认真准备了，应该是下了苦功，立刻道：
“我简直是曲不离口，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不信你听听。王宇你去放伴奏磁带！”
“好嘞！”舔狗王宇最乐意被萧蔷使唤，立马屁颠屁颠跑去了。
唱给黄瀚和同学们听，萧蔷倒是不太紧张，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了：
“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
这首歌的歌名是《月光迪斯科》，内地一位姓张的女歌手把这首歌唱得臭大街。
年轻时的黄瀚也特喜欢听她的歌，十六七岁时喜欢的程度甚至于超过了喜欢原创歌手齐秦的作品。
其实那时绝大多数国内年轻人根本不去理会是不是原创，仅仅是听个热闹。
然几年十几年后，齐秦的歌已然觉得那么动听，张女士的歌觉得特刺耳，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
萧蔷应该是认真练过《月光迪斯科》，听起来蛮像回事，黄瀚夸奖道：“嗬！不错呀！居然基本上没跑调。”
“哈哈，功夫不负有人心！”被黄瀚肯定了，萧蔷的幸福写在脸上。
陆瑶逗闷子道：“嘚瑟！没瞧见师傅我脸色不好看啊？”
“嘻嘻，是你一遍又一遍教得好，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刘晓莉、张倩你们来。王宇倒带。”
已经坐下准备弹钢琴的黄颦道：“哥哥，我认为别用磁带伴奏了，乐队的老师、同学们已经准备好了。”
“行啊！乐队准备，用我们前天重新排练过的节奏。”
音乐响起，节奏感鲜明，同学们不由自主“嗨”了起来，打架子鼓的高老师开始进入亢奋状态。
张倩开唱：“穿上工作服满身是油污，中午吃便当，晚上骑单车。
但是我心中充满了快乐，我不知道星期六、星期六，脚步接近了。
星期六、星期六，明天星期六……”
曲子变换，刘晓丽接上了：
“嘿，嘿，时光好象悄悄回了头。
嘿，嘿，这是青春常在的时候！
忘了烦恼忘了忧，只要欢乐不要愁，欢欢喜喜地跳上一曲迪斯科、迪斯科……”
这两首歌同样是张女士唱得家喻户晓的流行歌曲，称为八十年代中期的流行歌曲之王都不过分。
黄瀚重新编曲听刘晓丽、张倩唱过后，认为耳朵的感觉好多了，那个张女士的嗓音其实很古怪，不耐听。
“王慧玲，该你来《好好爱我》了！”
“嘻嘻……，咯咯……，哈哈……”少年们又都笑闹起来。
王慧玲瞧向黄瀚，那眼神带来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
“我的一份柔情，我的一片心意，我已奉献给了你。不要对我冷漠，不要不理睬我，怕你冷冷的待我……”
“哇！没想到王慧玲这首歌唱得这么好听！”萧蔷又受伤了。
“啪啪啪……”所有的同学们都热烈鼓掌，都感觉到了王慧玲演唱出的一往情深。
正好在乐队加入排练时进入大礼堂的总导演邱老师一边鼓掌一边道：“这种演绎方式真不错！黄瀚，你编的曲很棒！我喜欢。”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能喜欢！”
“这话怎么这么绕口啊！”邱老师笑道。
节目安排当然是黄瀚来决定，歌也是黄瀚挑选的。
由陆瑶、张春梅、萧蔷、刘晓莉、张倩、王慧玲以联唱、合唱、和声的形式演绎七首快节奏的歌曲，都是唱一小段精华部分。
分别是《北回归线》、《迪斯科皇后》、《星期六》、《月光迪斯科》、《拍手迪斯科》、《大家来跳迪斯科》、《好好爱我》。
六个美少女一起登台，又唱又跳，陆瑶和张春梅都有任务，万一萧蔷掉链子，她俩赶紧接上。
这画面感太强了，能把唱红《星期六》、《月光迪斯科》等等歌曲的张女士甩出去几条街。
为什么？张女士的颜值和身材太不敢恭维了。
张春梅、陆瑶的唱歌水平都比张女士高，王慧玲、张倩、刘晓丽的唱歌水平跟她比，也差不了太多。
有一条最重要，萧蔷六个都是一致公认的美少女，人人青春靓丽，健康活泼，不知道被多少初中生、高中生暗恋。
黄瀚和成文阁、钱爱国也排练了快歌联唱，《路灯下的小姑娘》必须有，《恼人的秋风》少不了，《燃烧吧火鸟》岂能或缺？
加上《梅兰梅兰我爱你》、《夜色阑珊》、《送你一朵勿忘我》，收尾当然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黄瀚至今都记得初中那时候，特别时髦抄歌词，当时的《夜色阑珊》可谓红遍全国。
有句歌词应该是“问声美丽的姑娘，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而同学们传抄的歌词居然是“浑身美丽的姑娘！”
当时的黄瀚就觉得不可思议，“浑身美丽”应该美成了什么样子呢？
唉！往事不堪回首，想当年，获得一份正确的歌词都很困难，更别说收录机、磁带。
随身听？那只是个传说，没人见过。
第六百五十一章：拍案叫绝
黄瀚还准备了一首今年最流行的男女对唱歌曲《在雨中》。
原本他是准备和陆瑶演绎，谁知陆瑶唱不出深情款款，还总是带偏了节奏。
那是黄瀚调整情绪，用一往情深的腔调唱道：“在夜里，我吻过你。”
然后陆瑶就笑场了，把黄瀚尴尬得要死。
没辙，这丫头没法装深沉，黄瀚只能跟张春梅合练，俩人居然特有默契，把这首《在雨中》唱得绕梁三日，引得邱老师拍案叫绝。
惹得气不过的萧蔷狠狠地掐了陆瑶一把！
因为萧蔷眼看着张春梅和黄瀚演绎深情对视互相凝望，貌似心有灵犀，唱出了缠缠绵绵愁肠百结的味道。
萧蔷恨自己不能取而代之，气自己唱歌实在不咋地，责怪陆瑶不求上进。
她认为明明是陆瑶最有唱歌天赋，却因为不在乎、不认真丢掉了唱《在雨中》这首好歌的机会。
陆瑶哪有可能平白无故吃了痛不吭声，怒了，要掐回来。
“我是被你这个傻丫头气着了！”
“呸！明明是我被你掐得疼死了。”
“张春梅和黄瀚的对唱那么好听，你不羡慕啊？”
“我干嘛要羡慕？我做出那副深沉的样子根本唱不来，我总是忍不住想笑。”
“你开唱之前我可以狠狠地掐你，掐得你笑不出来。”
“我先掐得你笑不出来再说！”
“唉！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我要是能像张春梅那样和黄瀚对唱《在雨中》，死了都值！”
“哇！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难道没觉得他俩唱得比原创还要好？”
“这有什么？原唱哪有黄瀚出名？哪有黄瀚的原创作品多？”
“你其实是最服黄瀚的，只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谈不上服不服，黄瀚太聪明了，我乐意听聪明人的话。”
“要不从今天开始，我们俩练《在雨中》？”
“你？我不上你的当？”
“和我一起练个歌，怎么能叫做上当呢？”
“我有这时间，都能把家里的狗教会数数了！”
“啊！呸！呸！呸！你这嘴真毒，我快要气死了！”
“哈哈，气死活该！谁让你平白无故掐我！”
……
秦昆仑、宋解放等等县领导终于在七月中旬盼来了好消息。
上层批准了撤县设市，三水县级市依旧是苏南省直辖，扬州市代管。
这是大事值得纪念，县里共同决定在八月一日建军节这一天举行庆祝仪式。
届时“激情三水晚会”必须再次唱响，为此许慕光和文教局的主要领导特意来实验中学大礼堂慰问在排练中的老师和同学们。
他们没有空着手，带来了十几箱“健力宝”和奶油雪糕，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拿两罐健力宝，奶油雪糕随便吃。
黄瀚团队是招牌，不可或缺，还好一放暑假就在为了十月一号开始的三场演出一直排练着。
临时接到八月一号演出的通知后，黄瀚团队还算淡定，新歌不熟不要紧，拿老歌凑数呗！
反正连续四年，排练过的歌曲都超过了一百首，而且都是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
许慕光瞧上去心情愉悦，他还特意拉着黄瀚来办公室谈心。
“汉语拼音教学录像带已经连续播放了半个月，效果不错，应该是应了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好评如潮’！”
黄瀚笑了，花小钱做大事，“全力企业”又沾光了。
制作全套汉语拼音教学录像带，所有的费用包括给老师们的津贴只不过花了三万多块。
三水县电视台中午十二点一刻，晚上五点半各播放一堂课，而且是同一堂四十五分钟的课程。
不但小学生、中学生利用这难得的机会补习，许多老师也认真听课，不少人居然同一堂课中午、晚上听两遍，真的很认真。
现在就能够确定，扬州地区和南通、盐城地区的县、市电视台有十几家来联络，都要求购买录像带。
教学录像带的画面背景中，“全力企业”全资助学的广告语无所不在，不管哪家电视台买去播放，都没法做得到去广告。
黄瀚道：“别小看这套教学录像带，保不准会覆盖全国呢！”
“哪里是保不准，我，包括县里、市里的领导，都认为这种汉语拼音教学公开课肯定会在全国各家电视台循环播放。”
“你是分管宣传的，这回肯定能够获得市里、省里的表扬，你又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嘿嘿！要不明天我请你喝杯酒。”
“我俩谁跟谁呀？喝酒就免了，等我们完成了八月一号和十月一号到三号的演出任务，再同饮庆功酒。”
投桃报李必须有，许慕光笑眯眯道：
“你四叔蛮有能力，这回立了大功，应该予以提拔。”
“那就麻烦你在县里提议，调我四叔去正在兴办的‘全力职中’担任教导处副主任，我也不让你为难，解决个副科级就行了。”
“你四叔有文凭，原本也是个一般干部，现在有了让人瞩目的成绩，解决副科级在情理之中，我这几天就办这件事。”
“谢谢你！办成了我请你喝酒。”
“见外了不是，刚才还说我俩谁跟谁呢！”
“对对对！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吧，‘全力职中’招生时，你可以拥有二十个计划外名额！”
“‘全力职中’？计划外名额？我怎么搞不懂啊？”
“许书记，我是真心认为你人品好，特希望你能够更进一步，你也要提高自己琢磨事儿的能力呀！”
黄瀚这话太“老卵”了，许慕光满脸通红，但是他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心里觉得热乎。
为什么？因为黄瀚明说了愿意提携他，意味着把他当做自己人。
许慕光虽然心理年龄比黄瀚小，也是奔五的人了，哪能不知道黄瀚的人脉圈子有多广。
他更加知道，黄瀚家的人脉圈子还在上升期。
以黄瀚的聪明才智，以黄瀚神一般的经营手段，以黄瀚敏锐的政治嗅觉，日后达到的高度不可限量。
许慕光严肃起来，用虚心受教的口吻道：“你跟我明说吧，有时候我脑子真的不会拐弯。”
“‘全力职中’的一期主体工程已经结束，现在进行内装饰，你应该去看过，感觉如何？”
“气派，比我们县任何一所学校都要好！”
“教师和教技术的师傅，他们的档案资料想来你也看过了，给个评价呗！”
“教师们都是我们扬州地区实验中学刚刚退休不久的，绝大多数是获得过多项荣誉的优秀教师，这师资力量都不亚于实验中学了。”
这话不带一丝水分，这年头可不是办个补习班就能收许多学生挣到大钱。
八十年代初、中期，社会风气其实真的不算太坏，不少有师德负责任的优秀老师给学生补课不仅仅不要钱，还倒贴工本费。
“全力职中”早就面向附近十几个县市的实验中学优秀退休教师发出返聘邀请。
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应邀者纷至沓来，看过“全力职中”的规划领悟了办学宗旨后，人人都争取来任教。
各县、市实验中学的高中部都有高考压力，教师的压力更加大，因此基本上是熬到退休年纪就不干了。
不是不想干，而是担心体力、精力下降误人子弟，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来看过“全力职中”的教学安排后，教师们发现，教学强度拿以前高中部的相比，连一半都没有。
老师们还特别尊敬接待他们的黄道舟。
不是因为黄道舟是县长、是企业家，而是因为黄道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作家、歌唱家。
黄道舟的要求是先确保“全力职中”的少年成人，然后教育他们成才！
老师们都感同身受，都渴望获得“全力职中”返聘。
“全力职中”办学条件一流毋庸置疑，老师绝大多数是这一两年里退休的实验中学优秀教师，师资力量又是毋庸置疑。
生源是在几千中考落榜生中优选前三百，再通过体能考试的，依旧是毋庸置疑。
“全力职中”的创始人黄道舟和黄瀚虽然不是道德君子，但肯定是乐于做好事、具备上进心，希望国家民族强大的爱国者。
己不正焉能正人？
黄道舟校长很纯洁，爱惜羽毛，一心想着有作为，“全力职中”哪有一丝办不好的可能？
黄瀚故意继续提问道：“‘全力职中’给出的条件能不能吸引中考落榜的前三百名应届毕业生？”
许慕光当然知道应届初中毕业生被“全力职中”录取了，约等于完成三年学业基本上不要花钱。
道：“哪里用得着给那么好的条件，只要承诺毕业后能够进‘全力企业’、‘华美风’工作，所有的落榜生都上赶着。”
“哈哈！”黄瀚大笑道：“综上所述，你还没得出结论吗？”
“啪！”许慕光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儿，道：“谢谢太谢谢你了！”
“记住了，名次够不着想走后门的应届初中毕业生和往届毕业生有可能成千上万。
僧多粥少，你万万不能把这二十个计划外名额轻易给谁。”
许慕光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道：
“嗯！嗯！我能够想象得出名额有多稀缺。
我不但要做人情，也得看人呢，但凡不学好的初中毕业生，都不可能给！”
“对了！校风一点点马虎都容不得，不管是谁的关系，在校规面前都一视同仁！”
“我举双手支持！学校纪律严格，家长更加放心。”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许慕光等等，黄瀚又指导了一会儿排练，忽然间发现了笑嘻嘻的黄道涵。
“四叔，你怎么来了？”
“刚才去你家了，家里没人，一个服务员告诉我，你在这里排练节目。”
黄瀚心道：怎么这么巧，刚刚跟许慕光谈好了他的事儿，他就找来了。
“汉语拼音教学课程好评如潮啊！你辛苦了！”
“嘿嘿，我就是为老师们做好服务，谈不上辛苦。”
“你特意找来，肯定有事啊！”
黄道涵忽然间忸怩起来，居然脸红了。
他上一次吐露心声是因为喝了不少酒，他其实是个骨子里相当骄傲的人，爱面子注意自身形象，宁可自己勤俭节约，从来不伸黑手。
原本轨迹的九十年代初，他在秦皇镇小学负责基建，但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依旧如故，就足以说明问题。
他结结巴巴道：“负责录制教学录像的事儿完成了，过了暑假就得重新安排工作，我想来问问你……”
“教学录像很成功，不仅仅证明了你的能力，还得到了县领导的肯定，你有望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
“真的吗？”黄道涵激动不已，脸更加红了。
“知道正在兴办的‘全力职中’吗？”
“当然知道，议论的老师多着呢，只可惜退休的小学教师人家不要！”
“哈哈，怎么是‘人家’？应该是‘自家’才对！”
黄道涵尴尬了，讪笑道：“确实是自家，这学校就是你爸爸兼职校长。”
“你没什么想法吗？”
“你准备让我去‘全力职中’当老师？”
“不是，是当教导处副主任，副科级干部，有兴趣吗？”
“哎呦喂！谢谢！太谢谢你了！”
“‘全力职中’暂时没有教导处主任，你这个副主任主持工作，明白了？”
“明白！我一定严格履行职责，有我在，‘全力职中’的校风肯定差不了。”
“要的就是最良好的校风，评比标准不是跟其他职业中学比，而是跟所有的实验中学比，你做得到吗？”
“保证做得到！我已经要到知天命的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天王老子都不怕，处理违纪的学生绝不姑息！”
“行！就这样，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四婶吧！”
黄瀚家真的一个坏人都没有，原本轨迹黄道舟、黄道乾弟兄四个都是谨小慎微之人，都兢兢业业工作，没有人作奸犯科。
小一辈五男、七女也都是规矩本分人，连婚姻都是那么稳定，一个闹离婚的都没有。
只是可惜，好人未必有好报，一个个都是最基层的劳动者，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现如今大不同，黄道舟兄弟四个都干得风生水起。
第六百五十二章：下岗再就业的典型
八月一号要上演一场“激情三水晚会”是个特殊情况。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离开演没几天了。
不但要抓紧时间演练几遍选定的节目，还得让黄道舟来再参加几次排练，争取能够让他和邱老师对唱的《红酥手》一炮走红。
仅仅是一首新歌，而且是一首情歌肯定不行，应该拿出《从头再来》这首歌推一推。
晚上黄瀚跟黄道舟谈了很多，内容当然是《从头再来》这首歌创作的心路历程。
黄道舟又不知道儿子剽窃了十年后的作品，真的以为儿子是听到了宋解放的宣传文章被激发了灵感。
他道：“只不过从头再来这句话我也听到了，而且不止一遍，我怎么就没想到写首歌呢？”
“你一有时间就构思写作，没有往这方面想呗！”
“我想了也没有用，这么好的词儿我写不出来！唉！我看来真的不如你！”
“哪有啊！你的文采比我好多了。”
“还谦虚上了！我是发自肺腑。”
“我也是实话实说！”
“得！我们父子俩这样子，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俩在互相吹捧呢！”
“也是！这样吧，你用毛笔把歌词写下来，明天去找宋县长聊聊，请他斧正。
直接告诉他，就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豪言壮语，被激发了灵感，这才和我一起创作了一首新歌。”
“这主意不错，我明天正好参加常委会，就当着常委们的面拿出歌词给大家看看！”
“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
“我今天和许书记谈了谈，他答应给四叔解决副科级，把四叔调去你的‘全力职中’担任教导处副主任。”
“啊！这么大的事儿，你说办就给办了？”
“嘿嘿！不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归根结底还是汉语拼音教学课出成绩了。”
“你还挺谦虚啊！”
“当然，阿斗我肯定不扶的。”
“嗯！你四叔的性格我知道，他确实是教导处主任的良选。”
“你这就算同意了！”
“你都答应了，我能不同意？敢不同意？被四叔两口子知道了，以后一家子怎么见面？”
“哟！怎么是这个态度啊？”
“你呀！能不能做些和你的年龄、身份相符的事儿啊？”
“行啊！你们‘全力企业’广告宣传的事儿我不管了。”
“好啊！还威胁起老子了！”
“你没注意汉语拼音教学课的影响力呀？你们‘全力企业’赚大发了。”
“嘿嘿！都是你的功劳，这下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
“嘚瑟！”
黄瀚父子聊得开心之时，黄道涵夫妻俩也在房间里的老式雕花床上谈得心花怒放。
黄家老宅那里风景独好，荷塘月色垂柳轻摇，在黄陈居委会的重视下，在戴着红袖箍的俩半傻子管理下，北湾河边看不到一点点垃圾。
太多年轻人来这里绕着河边铺就的麻石路跑步，太多老人来这里遛弯。
黄哲远夫妻俩只要天气情况允许，都会在晚饭后来河边溜达一圈。
邱老师落实政策的那大半个小院子在实验小学后面，离北湾河没几步路，她也经常来这里看荷花听蛙鸣。
黄瀚当然不会亏待邱老师，早就给邱老师翻修了房子，而且是自作主张。
那是邱老师陪着沈晓蓉住在事竟成宾馆的那段时间。
当时邱老师不同意，她不想把手里那点存款花在修房子上！
黄瀚不可能要邱老师花钱，又知道邱老师的脾气。
因此故意问邱老师道：“您以前说这个院子包括家里的物件都是准备留给我的，这话算不算数啊？”
“不给你还能给谁？”
“你瞧瞧，这房子破成啥样子了？不翻修恐怕能倒了，想得你家产的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噗嗤！”邱老师忍不住笑了，她知道黄瀚哪里会在意她这点房产。
只得妥协道：“这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爱怎么弄随你吧！”
一个多月后，邱老师来到家门口都不敢进去了。
因为黄瀚还把原本这个院子里的厢房要到手一起修缮一新了。
落实政策时承诺归还整个小院，然邱老师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一直没有把占了西厢房三间屋的人家赶走。
当然，以邱老师的性格和当时的处境，也赶不走人家。
这户人家其实跟邱老师不存在租赁关系，人家是给房管所交房租，只承认租了国家的房子。
事实也是如此，在落实政策前，邱老师家的房产属于房管所。
当时地主、资本家被没收的房子都是房管所接管以极低的价钱出租。
好好的一个小院，被一堵两米左右的单墙一分为二，租给了两个家庭。
黄瀚了解了情况后早就谋划收回房子，这回趁手把这件事给办了。
萧蔷妈妈在房管所当副所长，她上门找人家谈心，拿出条件更加好的房子给租户调换，这事儿哪有可能办不成？
邱老师回家看到的小院中，那堵一直堵心堵得让她难受的红砖墙已经消失了，除了三间正屋，还有客房、琴房、厨房。
两个卫生间一个在正屋邱老师的卧室，一个在客房。
院子里的葡萄架原本是邱老师用竹子随便搭的，现在全部换上了水泥柱子。
墙角的梅树保留着，还砌了一个金鱼池，池边的台子上，邱老师种的十几盆花草都在。
黄瀚话说得更加好听，邱老师是名人，是老牌大学生，就应该住在这种雅致的环境里。
邱老师着实喜欢经过黄瀚拾掇的小院，也就不矫情了，乐滋滋养花弄草、喂喂金鱼，弹弹钢琴自得其乐。
“自强大厦”落成后，“自强服务公司”肯定用不着继续在黄瀚家老宅办公，更加用不着租黄道涵家的房子。
黄道涵夫妻俩终于来三水城上班，一家三口住进了一百多平方米的新房子，不仅仅家里敞亮，俩人心里也敞亮许多。
这半年日子过得舒心，黄道涵又将要得到副科级。
两口子商量着好好忙一桌子菜请三哥一家子。
本来计划明天就去请，后来认为三哥家人不齐，还是等黄馨回来再说。
可是在家里请客，隔壁住着的俩老的能不请吗？
肯定不行，必须请。
麻烦了，老的跟着老五一家子过呢，单请老两口像什么话？
得，都请来吧！
然后窦晓霞想起一个大问题，老大黄道乾特别争理，要是知道他们请了三哥、老五一家子，没请他，麻烦大了。
黄道涵头大了，看来忙一桌肯定不行，还好家里地方大，干脆忙两桌。
忙两桌而且是忙两桌最好的菜。
这得花不少钱呢！
两口子勤俭节约惯了，顿时觉得肉疼，请一桌，请黄瀚、黄道舟，两口子真心舍得。
请两桌请一大家子？唉！难下决心啊！
黄道涵两口子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俩人都有厨艺。
其实黄道舟兄弟四个，只有黄道舟不会烧菜，黄道武和黄道乾都是一把好手。
窦晓霞已经开始犯愁了，道：“不仅仅是忙两桌好菜，还得准备好酒呢！我可听说三哥和黄瀚都是喝茅台的！”
黄道涵咬咬牙，道：“我找找人，就买两瓶茅台！”
“两瓶？恐怕不够，万一大家喝高兴了，家里拿不出酒多没面子！”
“要不还是喝洋河优质大曲吧！茅台酒太难搞了，我出双倍价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三四瓶。”
国家还没有放开名烟名酒的价格，但是市面上的名烟名酒越来越少，太多有钱人出价双倍以上收购茅台、五粮液等等名酒。
毕竟经济发展了，有钱人多了，相对于其他物价，茅台、五粮液的价格反而是价值洼地。
很简单，首都新开的肯德基快餐店，一份普通套餐的价格就是一瓶茅台酒的价钱。
多年后，肯德基套餐不足一百元，茅台酒早就过了千元大关。
足以证明此时的茅台酒真的属于白菜价。
“也是，茅台酒太贵了。我俩用心忙菜，只要菜肴的味道好，酒次一点点应该不打紧！”
“唉！我就怕老五说阴话。说我请个客连好酒都舍不得拿！”
“你就当没听见呗！”
“可是我当上了正经八百的干部，有了级别，这确实应该好好庆贺一下，舍不得拿好酒，说不定能被老五说一辈子！”
“那就买四瓶茅台酒！就当作我俩少拿了几百块补助费呗！”
“四瓶茅台最少要花一百多呢！真心舍不得。”
“你提了干工资能涨不少，别心疼了，我们家也就请这一回！”
“你怎么知道只有这一回？“全力职中”是副处级，教导处主任按理说应该是正科！”
“你不是副主任么！”
““全力职中”没有正主任，我这个副主任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只要我干出成绩，理所当然把副字去掉。”
“那你岂不是顺理成章转正科？”
“三哥是校长，是县常委，我工作干得好，还能被忽视吗？”
“肯定不能！那你干嘛还舍不得买几瓶茅台？”
“我不是习惯了勤俭持家么！”
老四两口子商量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一个结果，最后俩人都困了，干脆不商量了，睡觉养精神！
……
第二天上午，常委会结束时，黄道舟让同僚们留一会儿。
然后他拿出歌词讲《从头再来》这首歌诞生的故事，讲他创作的心路历程。
作家编故事的水平不是盖的，打了腹稿的黄道舟把故事讲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信。
宋解放和秦昆仑、陈义华等等听得眼睛发亮。
“字好、词好、出发点更加好，黄总，我由衷佩服！”看了两遍歌词的陈义华道。
以前级别差不多的同事们喊黄道舟老黄或者喊黄县长，现在绝大多数开始喊黄总。
宋解放见到这副字简直是爱不释手，他道：“黄总，能不能把这歌词送给我啊？”
秦昆仑也喜欢这幅字，而且他知道黄道舟的字连他的老上级都有收藏，他道：
“我不建议送给你个人，认为送给县里最合适，以后装裱起来挂在接待室。”
宋解放点头道：“对对对，这歌词有意义，又是黄总这位名家亲笔，肯定能为我们的接待室装门面！”
钱国栋道：“干嘛呀！歌曲最最关键的是好听，黄总，赶紧唱一遍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钱国栋在公开场合注意分寸，不喊“道舟哥”也跟着喊“黄总”。
许慕光立刻鼓掌道：“欢迎黄总清唱《从头再来》。”
与会的九个常委都热烈鼓掌，三水县今年增补了两个常委，现在有十一人，一个出差了，还有一个当然是黄道舟自己。
目的就是宣传这首歌，黄道舟用不着忸怩做作，大大方方开口唱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哎呦喂！太好听了！”才唱了两三句，钱国栋就脱口而出。
宋解放热烈鼓掌道：“确实好听，这首歌肯定又能火遍全中国！”
黄道舟笑道：“我建议下午咱们分头行动，去关心下岗再就业的职工，重点走访以前拿到过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五一劳动模范等等荣誉的好职工。”
钱国栋道：“太对了！我们这不是走形式，以前我们真的做了不少干部、职工的思想工作，今天属于回头看。”
许慕光笑道：“老钱，干嘛这么敏感，真金不怕火炼，这一年多，接近四千人下岗再上岗，没有发生过一次**，也没人越级上访，我们的工作是踏实的！”
钱国栋打趣道：“我听着怎么觉得你是在表功！”
“用词不当啊！应该是宣传，再强调一遍，是宣传！”
宋解放道：“老许不愧是分管宣传的，这确实不是自吹自擂，是宣传。
我认为下午咱们就挑几个有说服力的下岗再就业例子，让电视台做一档节目更好地宣传‘抓大放小’体现出的好处。”
秦昆仑点头道：“我赞同！‘抓大放小’后，县里甩掉了好几十个包袱，财政资金宽裕不少。老许，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办，三天内上电视台的三水新闻！”
“没问题！”
第六百五十三章：节约外汇
与会的所有常委心情都不错，三水县的经济建设毫无疑问是苏南省的排头兵。
文化建设又成为了先进典型，今年的高考率取率没几天就出来了，文教局和实验中学都充满信心，认为还能提高一两个百分点。
三水县实验中学去年就一举夺得省率取率官军，今年估摸着能够卫冕。
今年何止是好事成双，应该用好事不断来形容。
“有了《从头再来》这首歌主打，八月一号为撤县设市特意举办的‘激情三水晚会’肯定又要引起轰动，接下来还有国庆节三天的演出。
咱们是不是讨论一下门票怎么卖，门票收入用来做什么公益？”秦昆仑问道。
“激情三水晚会”的所有收入都用于公益项目已经是惯例，以前的沈建华、姜晓娟，现在的秦昆仑都没有想过打这笔钱的主意。
许慕光道：“物价涨了，黄瀚团队的名气更加大了，咱们黄总更是如日中天，我个人认为门票至少卖十块钱一张。”
“嗯！十块钱必须的，钱不值钱了，都有了五十块的钞票就足以说明问题。”
“那就以十块钱定价！”
许慕光道：“好！我们早点着手宣传，一个星期内，‘激情三水晚会’八月一号上演一场，国庆节一二三号连演三场的海报贴遍周边一市五县。”
陈义华算了算账，道：“以体育场开放三面，入场六万人计算，门票收入应该有二百多万，是得合计合计做什么公益项目！”
一个姓马的副县长道：“唉！‘激情三水晚会’的全部收入都用来做公益的名声出去了，不好挪作他用……”
秦昆仑立刻打断道：“老马，别胡思乱想，‘激情三水晚会’之所以受到欢迎，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出钱买门票的人民群众认为是看到精彩节目的同时还做了好事！”
“嘿嘿，我就是说说而已，没有打这笔钱的主意。”
“做什么公益呢？”
“我认为咱们干脆约上黄瀚晚上去‘事竟成饭店’边吃边聊吧！”
“老钱，你这是又准备让黄总请客啊！”
吃顿饭而已，黄道舟哪里在意这点小钱，他表态道：“必须是我个人请客，咱们要树立新风，当然要以身作则，哪能公款吃喝！”
秦昆仑道：“今天晚上咱们不要你请客，应该是张芳芬同志请我们吃一顿大餐。”
“对对对，应该由张董事长请客！”马县长附和道。
“华美风”营收过亿，张芳芬又拿到了中专文凭，秦昆仑、钱国栋、陈义华当然主动给张芳芬提高级别。
因此张芳芬刚刚被提拔为副处级县长助理，依旧担任“华美风”董事长、“自强服务公司”总经理，不再兼职三水镇副镇长。
秦昆仑等等还故意把这份任命文件日期安排在正式收到三水县撤县设市批文的前几天。
撤县设市是大事，也是全县干部职工干出的成绩，将要有很多干部升半级、一级。
提拔张芳芬的日期在撤县设市之前，目的当然是让张芳芬能够搭上整个县普调的顺风车。
张芳芬早就接到了县里的红头文件，听黄道舟打电话说县里的领导起哄要她请客，她当然高高兴兴答应。
并且表态，菜肴肯定是最新、最出色的，酒必须是十年以上的茅台。
眼看着到了中午，秦昆仑提议干脆都不回去了，一起去县政府食堂吃工作餐。
饭几口吃完，然后所有人分头行动，看望下岗再就业职工，争取发现典型，树立起学习榜样！
效果真不错，亲眼看到县领导顶着中午的烈日上门看望，不少职工还就真的感激涕零。
三水县可以树立典型的下岗再就业先进事迹太多了。
“抓大放小”牵涉到几千人呢，以前获得过先进工作者荣誉的有好几百，三八红旗手、五一劳动模范也有二十几个。
最后秦昆仑、宋解放等等甄选了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两个接近五十岁的男同志。
他们无一例外已经度过了迷茫期，现如今情绪稳定。
他们对现在的工作岗位还算满意，虽然工作比以前繁重了不少，但是工资、奖金相加，是原单位的双倍还不止。
获得过荣誉的老职工觉悟真的比一般人高，他们跟县领导说了良心话。
以前的单位不改革真的不行，一个人干活儿几个人袖手旁观，长期以往，单位当然撑不住。
现在多好，多劳多得，新单位还充分考虑到了他们的实际情况，安排的工种都不需要重体力。
下岗再就业的职工没有怨声载道，最根本原因是有工作岗位，归根结底其实是主动改革体现出的好处。
道理很简单，原单位有资产，具备一定的风险承受力，县里的财政不紧张，善后工作游刃有余。
真逼到不改革不行的窘境，本单位资不抵债，县里又没几个好单位，那时的阵痛真的不堪回首。
包括黄道舟在内，十个县常委和几十个企事业单位一把手跑了一个中午半个下午，跟二百多下岗再就业职工进行了面对面交流。
最后在“全力企业”会议室开了短暂的总结会。
会上，整个领导班子达成共识，事实证明“抓大放小”效果显著，今年继续加大力度，争取把所有不盈利的小单位都改制掉。
第一阶段是解决了亏本单位，第二阶段是下手整治如同鸡肋的单位。
八十年代中后期，三水县这样的单位真的不少，有的能拖到两千年。
这种单位其实更加要不得！
人是有惰性的，八十九十年代还有依靠国营、集体单位的思想。
直接导致不少职工安于现状。
他们拿到手的工资远低于平均水平，生活当然过得拮据。
可是他们不想主动改变，就这么熬着，活脱脱由青壮年熬到了四零五零的再就业老大难。
三水县的领导们逼着国营集体单位改革重组，逼得干部、职工自谋出路。
大发展的年月机会很多，相信绝大多数没了依耐性的干部、职工会比原本轨迹过的滋润。
县常委们还形成了决议。
改制单位遗留的房产集中管理，县里牵头成立一家公司翻建、维修这些房产用于出租。
三水县这几年人口暴增，租房子的需求旺盛，通过这种方法，肯定能够盘活这些房产。
这时秦昆仑、宋解放等等还没想到以这些旧房子为基础，搞商品房开发。
因为土地使用权可以买卖、房地产改革全面试点的中央文件要到春节前才会下达到县级。
六点多钟，秦昆仑、宋解放等等进入“事竟成饭店”南大街店的雅间，没瞧见黄瀚。
问了问，张芳芬告诉大家，黄瀚知道要陪客，一会儿就到，应该是打拳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就来。
宋解放道：“黄瀚文武兼备啊！张董，我是真心想讨教，这么杰出的儿子，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秦昆仑知道宋解放夫妻俩长期分居，还都是地方上的处级干部，调侃道：
“是不是想生儿子了，提前取经有备无患？”
“是啊！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能有黄瀚这么聪明啊！”
“光想不行，你得加油啊！”
“哈哈哈……”大家哄笑起来。
“事竟成饭店”今非昔比，营业区域都安装了空调，当下这种条件放到首都、沪城都属于高档次。
空调当然是“全力企业”的产品，县领导们都关心空调的质量，都询问服务员空调的使用效果。
在雅间泡茶的服务员手脚麻利瞧上去才十六七岁，皮肤带着点健康的古铜色。
秦昆仑、宋解放当然要表现出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问了问她的基本情况。
这个服务员初中毕业，居然是俞勤最小的妹妹，名叫余莉，去年秋天就来“事竟成饭店”上班了。
俞勤家有四个人工作，经济条件已经远超过了三水县平均水平，已经用不着最小的妹妹早早地工作。
可是俞莉不是个读书的料，中考成绩太差了，总分离刘庄中学的分数线还差接近一百分。
她家是农村户口，没法读职业中学，因为八十年代初政府办职业中学的初衷就是缓解城市待业青年的就业压力。
农村的年轻人怎么办？农村人有责任田、口粮田、自留地，当然不属于解决他们就业的范畴。
故而黄瀚才坚决要求“全力职中”办学之初就一视同仁，不管什么户口，择优录取是原则。
今年承诺的招收三百学生，必须是中考分数最高的。
“全力企业”、“华美风”的工资高、奖金多、福利好，能够读“全力职中”就约等于内定了能够进这样的好单位。
年轻人肯定趋之若鹜！
身处人情社会，走后门、找关系免不了，可以给关系户子女进“全力职中”就读的机会，但是不可以挤掉三百择优录取的任何一个学生。
扩招免不了，但是要坚持一个原则，品行差的坚决不收。
俞莉应该是比较伶俐，要不然周晓梅也不会安排她来服务这一桌。
也有可能是周晓梅故意培养俞莉，给她提供为县里大领导们服务的机会。
因为周晓梅不是张家庄的，当年就是俞莉的姐姐余霞给她介绍了“事竟成饭店”的工作。
周晓梅就是因为和余霞一起揭发一个城镇户口正式工小偷小摸的行为，总共干了不到半年被提拔为小组长每个月多拿二十块岗位工资。
然后周晓梅就顺风顺水，如今已经当上了“事竟成饭店”南大街店主持工作的副经理。
这个店正常情况下有六十多干部、职工，每个季度都会培训几十上百个新服务员，每半年都有几十个完成实习的厨师被派去外地的分店。
因此大家都知道，南大街店是最牛逼的，“自强服务公司”当下的高管，无一例外都在“事竟成饭店”南大街店干过一段时间。
俞莉肯定多次听两个姐姐谈过被提拔任用的经历，工作态度端正，服务时做到了眼到手到心也到了。
多次获得顾客的夸奖。
她很骄傲地告诉领导们，“事竟成饭店”天天客满，很大原因是天气太热，独独这里凉快。
秦昆仑道：“由此可见，空调的市场潜力巨大，‘全力企业’选择生产空调太对了！我认为明年四个亿的目标任务还真就不难！”
“是啊！这死热夏天，没空调的饭店还就真的难做生意。仅仅是我们县，迫切需要装空调的单位就有很多！”陈义华道。
许慕光掐着指头道：“三水饭店、益众饭店、县政府招待所小食堂、贵宾楼饭店、物资饭店、税务招待所小食堂、轻工宾馆餐厅……，太多了，保守估计都需要上千台。”
“其实县里的接待室也应该装上空调了，上面来了领导热得根本坐不下来，多尴尬！”
“不会开吊扇啊？”
“一不小心文件资料就被刮得到处飘，然后大家都撅着屁股捡，更加尴尬！”
秦昆仑叹息道：“唉！大家还是克服克服吧！市里的接待室都没装空调呢！
我当然知道空调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不仅仅要花大价钱买，用起来消耗的电费也是个负担啊！”
宋解放道：“空调肯定贵啊！压缩机都是德国货，得花外汇进口，哪有可能便宜？”
黄道舟道：“我们一直在争取空调配件全部国产化，挖来了不少专业人才，还有三个苏联制冷压缩机方面的工程师。
跟高校合作研发压缩机、控制面板也取得了重大突破，说不定一两年后，我们全力空调能够用上我们自产的压缩机。
可以肯定，明年我们就用不着使用进口面板了。”
宋解放眼睛亮了，追问道：“等会儿，等会儿，你是说面板已经能够自产了吗？”
“现在还不行，不过快了，几个老教授、老专家已经拍了胸脯，产品大体上已经定型，只剩下了微调，最迟明年夏天，肯定能够量产！”
“太不简单了！这个技术革新该节约多少外汇呀！”马县长挑起了大拇指夸奖道。
外汇太重要了，所有的领导都知道，都出言夸赞“全力企业”搞得好。
第六百五十四章：打造文化街区
宋解放最关心实质性问题，问道。
“黄总，估计换上自产控制面板后，能够节约多少成本啊？”
“也不是太多，二百多块吧！”
钱国栋故意惊讶道：“不少了，十万台空调就是两千多万，这些钱都够再办一个‘东方红布厂’了。”
自己人就是不一样，钱国栋一直认为他家跟黄瀚家最铁，当然要为黄道舟摇旗呐喊。
他还特意举看得见摸得着的例子证明在黄道舟领导下，“全力企业”完成了控制面板国产化创造出的效益有多大。
被钱国栋这么一说，所有的县领导还就真的被代入，纷纷咂舌。
都认为技术革新太重要，一个面板技术，就值一个三水县的国营大厂。
秦昆仑道：“提起‘东方红布厂’我想起来了，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东方红布厂’的设备早就过时了。
如果不引进设备改造升级，不出三年，‘东方红布厂’就会面临生存危机！”
钱国栋分管三水县的工业，他最清楚县里大大小小工厂的现状。
他道：“‘东方红布厂’打了报告要求产业升级、要求引进设备，但是不可能获得批准！”
“为什么？”
“如果完成改造升级，需要进口太多设备，这些设备“东方红布厂”都询过价，高达两千多万美金！”
“这也太离谱了，我记得这几年‘东方红布厂’一年的利税也仅仅是二百万人民币左右。
花两千万美金改造升级，岂不是要干一百年才能把投资赚回来？”马县长道。
宋解放是名牌大学生，当然懂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他也确实看过不少关于纺织机械的相关资料。
他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完成了改造升级后，产品更加有了竞争力还大幅价低了生产成本提高几倍产值！利润应该能够翻几番。”
“这都是估计！也存在路走错了，产品滞销，投资血本无归的风险！”马县长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改革开放初期，国内企业被外国资本家坑了的糗事屡有发生，花外汇买回来过时设备的事儿屡见不鲜。
宋解放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没有反驳，道：“这个不排除，商业行为谁说得好？”
秦昆仑道：“投资当然有风险，必要的风险我们应该冒，但是绝无可能拿得出两千多万美金投给‘东方红布厂’。”
钱国栋道：“太对了，真的有这么多美金，何不如投给‘全力企业’，哪怕是投给‘惠农集团’、‘快哉风电器厂’也比给‘东方红布厂’划算！”
宋解放道：“这么大的技改资金，哪里是我们能够审批的，这得送交省里批复。
估摸着‘东方红布厂’也仅仅是摆明态度，根本没指望。”
钱国栋道：“纺织业改造升级基本上都是淘汰旧设备换上最新的进口货，确实不是花小钱能够解决问题。
广东、深圳那一边都是外资直接带设备进来合资或者独资。
等他们的产量上来了，我们‘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光华针织品厂’等等都将要面临经营困难！”
宋解放道：“不能坐等企业不行了再病急乱投医，必须早作打算，寻求合资是个好出路。
只要人家能够带进来最先进的设备，一切都是好说好商量的。”
秦昆仑道：“确实如此，‘华美风’的资方代表秦淑洁女士是个热心人。
她已经帮咱们县谈成了好几家合资企业，马县长，你应该主动跟人家联系呀！”
政治智慧必须有，秦昆仑当然知道秦淑洁跟黄瀚家的关系不寻常。
因此他故意不把这件事交给钱国栋、陈义华、许慕光等等跟黄瀚家关系密切的常委。
而是让马县长办这件事！
一手托两家才不会出问题，秦昆仑这样做很对。
马县长道：“我明天就给秦淑洁女士打电话，她的能力太强了，肯定能给我们县拉来外资！”
钱国栋故意提醒道：“秦淑洁女士的人品好，我能够断定她是爱国的，做事靠谱，不可能帮着外国资本家坑人。
说实话，现在有不少“假洋鬼子”比洋鬼子还要坏，被坑了的国营企业不少呢！”
马县长道：“我也听说过不少国营单位被骗了的事儿，不是太了解的牵头人，肯定会慎重对待，不可能被人家的空口白话骗晕了头！”
“对！不见兔子不撒鹰，谈合资掌握一条，要不瞧见设备，要不瞧见外汇。要我们先拿钱或者给货，没门儿！”
宋解放道：“老钱这都是经验之谈，我赞同。”
这时黄瀚来了，他明明知道今天请的都是县常委，但还是给成胜利打了电话。
为了避免成胜利尴尬，特意等到他和他一起进门。
必须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成胜利已经是交通局一把手，而且干出了成绩，理应得到提拔。
黄瀚故意和他一起入席就是表明支持他的态度。
“大家好，我俩看来是迟到了呀！”
秦昆仑哈哈大笑道：“知道就好，待会儿自罚三杯。老成坐我这一边，这儿正好有位置。”
提携自己人都有默契，成胜利一出现秦昆仑心里立刻明镜似的，这样说同样是摆明态度。
成胜利和大家握手，钱国栋还和他打趣几句。
人齐了，开始走热菜。
大家互敬一番，聊了聊今天下午的情况，喝了两三杯过后，开始讨论实质性问题。
这一次“激情三水晚会”的收入用来做什么公益才好呢？”
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见解，各有各的道理。
黄瀚也仅仅是建议，没准备坚持。
他提出打造文化街区，从北湾河开始到东湾河到坝口，包括东岳庙、实验小学之间，一直都是三水县的老城区。
这里绝大多数建筑都是明清遗留的。
原本轨迹，东岳庙被毁了只剩下古戏台，现在不仅仅没拆还修旧如旧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
粮食局响应县里号召在西大街建了办公楼后，原东湾河附近的旧地址没有上交县里，如今成为了大杂院。
这片区域的几十上百间房产不是粮食局的，应该属于县里，绝大多数是没收的敌产，还有一部分是无主房产。
因为这里在解放前是三水县的红灯区，有赌馆、烟馆，还有当时最大的青楼“荷风阁”，据说这个名字还是一位名家给起的。
那时由于站在“荷风阁”二楼倚着窗台，不远处东湾河的美景尽收眼底，藕田里满是荷花，飘来的风带着水气还带着荷香。
人民政府当家做主，哪有可能容忍黄赌毒？
三水县做偏门的一部分逃之夭夭，一部分被镇压反革命了。
五十年代“荷风阁”变成了粮食局，这里的几栋二层砖木结构的楼房相当有特色，原本轨迹也是被毁了。
现如今那些建筑物都在，只不过衰败斑驳得不成样子了。
黄瀚把构思和盘托出，钱国栋和许慕光立刻感兴趣了。
把北大街、东岳庙、荷风阁、北湾河、东湾河这片房子修旧如旧，恢复原街道的麻石路，形成曲径通幽的好去处完全可以做得到啊！
可是居民怎么办？
四五条窄窄的麻石街总共六七里，把沿街两侧的居民搬迁走，全部复古成满清时期的格子门店面房。
这种房子以低价租给小商小贩一部分开售卖小商品、民俗特色商品的小店，一部分开具备地方特色的小吃店、小饭店。
黄瀚把以后各地纷纷打造文化街区的做法提前二十年讲了出来。
原本不太感兴趣的秦昆仑和宋解放几个也来了兴致。
黄瀚道：“我们县有了工业基础，又有了商业基础，仅仅有‘大观园’、东岳庙、南大街风光带几个景点远远不够。
打造出文化街区，让外地人能够在这里玩半天，以后不仅仅能够增加我们县的人气，还能够增加旅游收入。”
后世的经验得失黄瀚心知肚明，完全为了旅游搞旅游，必然先天不足，旅游业发达必须建立在工商业发达的基础上。
游人来到三水县不仅仅能够吃喝玩乐还能够买到应有尽有的商品，才能吸引人。
而且旅游业的季节性太强了，城市本身没有实力，没有人气，仅仅是维护旅游设施就要消耗不少成本。
秦昆仑道：“修复那些房子花费倒是不大，政府负责搬迁居民也做得到，有个二三百万，应该能修复三四万平方米的老街区。我看行！”
黄瀚道：“我仅仅是提供一个想法拱大家参考，干不干县里决定。”
秦昆仑道：“现在就缺一个常委，这样吧，我们表决一下。”
钱国栋和许慕光、陈义华立刻举手，秦昆仑和宋解放也举了手，加上黄道舟已经超过半数。
马县长没有犹豫也表示支持，其余三人当然不会傻傻的唱反调。
黄瀚心里叹息，这种情况下的表决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还好这是个好事有利于三水县的发展。
决定了做公益的大事，大家又聊起了今年四场“激情三水晚会”的主打歌《从头再来》。
还谈起今天下午去关心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心得体会。
黄瀚很感兴趣，问了不少细节，得知县领导共同决定，今年年底彻底解决亏本单位，解决一部分盈利基本上没有的半吊子单位。
这是好事啊！完全是未雨绸缪。
黄瀚又忍不住了，既然集中管理改制后遗留的房产，何不如以这些资产抵押贷款进行房地产开发？
反正今年春节前，国家就会放开土地政策，接下来是加大房改力度，鼓励房地产开发。
先行一步，肯定能够领先一步。
他道：“我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感兴趣？”
秦昆仑道：“你就用不着谦虚了，赶紧说，你的建议有几个不是金点子？”
陈义华道：“是啊！我们来就是为了能够听到你的意见，多多益善，你快说吧！”
“县里的不少单位完成了下岗分流，原单位应该是人去楼空吧！”
“对！前前后后三四千干部、职工完成了再就业，倒闭的单位仅仅是留下了两三个看门的！”
“拿豆制品厂举例吧！他们的房子和地皮应该有二十几亩，县里为什么不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把那里拆掉建住宅楼？”黄瀚道。
之所以举这个例子，是因为豆制品厂的地皮在老城区，离城市中心坝口广场的距离一公里多一点点。
把那些破房子拆了，旧料用来修文化街区都够了。
秦昆仑快人快语，立刻道：“完全可以！只不过盖那么多房子得花不少钱呢！
挤银行的贷款额度会影响到其他单位。县里的许多单位蒸蒸日上，迫切需要大资金支持呢！”
这倒是事实，国家如果不是钱紧，也不会导致今后几年三角债横行。
但是中国人跟欧美人截然不同，太爱存钱了，绝大多数家庭都有存款，多少不同罢了。
黄瀚问道：“你们有没有考虑通过共同持股募集资金？”
“敢为天下先”的三水县率先搞起了股份制，不但没有惹祸，还由于经济建设跑赢了苏南省绝大多数县、市多次获得表彰。
因此三水县的干部们胆子大，不介意搞股份制。
秦昆仑道：“没有！下达行政命令不妥，仅仅是提要求，未必得到响应，恐怕筹集不到多少钱！”
这话不假，老百姓攒点血汗钱不容易，存银行他们放心，投资入股这种新鲜事基本上不会有人主动去碰。
“如果你们带头参股呢？”黄瀚问道。
他知道大发展时期机会难得，只要参股时选对了单位，投资回报率远大于银行利息。
群众的资金获得了高额回报，以后的经济条件好上加好，更加有利于商业繁荣，是双赢，当然要进行引导。
秦昆仑道：“我们？我只能表态我个人愿意，也没法要求同事们人人出资啊！”
宋解放道：“我们带头存在风险呢！”
“我知道，无非是赚了大钱有损公肥私的嫌疑！亏了本又会被指责没头脑，劳民伤财！”
“嘿嘿！一点点也不假。”
第六百五十五章：集中社会资本
国家已经在搞股份制改革试点，但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阶段，没有形成法规。
大前年“天桥百货”的股票卖得好，筹集到了不少资金，主要原因是股票上写明了保本付息。
这其实根本不规范，哪有把股票搞得跟定期存折差不离的道理？
这岂不是一种误导？
让群众误认为买股票跟存银行是一回事。根本不知道股票存在的风险。
去年、前年沪城的股票发行就不是每一家都成功，最惨的一家只募集到了几十万人民币就可见一斑。
人家不是穿越者，当然得在探索中边干边学。
黄瀚知道绝大多数行业的发展轨迹，又知道股份制改革是大趋势，更加知道房地产业的“钱景”，胸有成竹。
他给秦昆仑、宋解放等等出点子道：
“你们可以把这件事公开化，县里开会决定，然后以县政府作保通过银行卖出股票。股票不记名，不设上限。”
秦昆仑也很务实，摇头道：“没有行政命令，恐怕卖不出去呢！”
“商业行为，应该本着自觉自愿谁投资谁收益的基本原则，最好别采取行政命令。
但是你们可以带头高调购买啊！有了你们的榜样效应，募集几百万资金应该很容易。”
“我们也怕亏本呢！”马县长实话实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攒点钱也不容易，万一亏了，老婆那一关不好过。”一位今年刚刚成为常委的高县长道。
黄瀚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独独自己家赚大钱很不好，带动更多人富裕必须的，也包括带动县里的这些头头脑脑。
大不了自己家吃点亏，拿出一些钱借给一部分熟悉的干部用于投资。
反正有自己这个先知把握大方向，闭着眼睛投，也亏不了。
他道：“要不这样，你们每人出资五万块……”
“啥？五万？我家连三千块都拿不出。”马县长惊讶道。
秦昆仑拿得出五万块，但是他不能拿，因为投资“事竟成饭店”的获利万万不能摆到明面上。
他认为黄瀚这个建议不靠谱，咳嗽一声，道：
“我们都是拿固定工资的，哪有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我既然说了，肯定能够保证你们拿出五万块钱入股。”
宋解放觉得有意思，道：“那你赶紧说出你的高招啊！”
“哪有什么高招，我爸爸的新作《一九八一年》卖得很好，得了很多稿费你们都知道吧！”
“这又不是秘密，我们都佩服都帮着欢喜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都打借条给我爸爸，借五万块钱期限五年，不是白借，一样的按照五年期的银行利息算账。”
“这……”
除了秦昆仑、钱国栋、成胜利，其余人包括黄道舟和张芳芬都面面相觑。
宋解放道：“五年期的银行利息最近又提高了，年息应该是接近百分之十。
五万块钱一年的利息就是五千块，我们的工资都不够给利息的。
万一投资没有收益还亏了本，我还好用不着养家糊口，其他同志可怎么过日子？”
“对不住，对不住，忘了先说前提，让大家担心了。”
“哈哈……”钱国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无条件相信黄瀚，也拿得出五万块。
心里早就想好了，用不着借黄瀚家的钱，既然黄瀚看好投资房地产开发公司，那就投呗！
黄瀚看准了的项目，哪有可能连银行利息都赚不回来！
见所有的同事们都瞧他，钱国栋清了清嗓子，道：“黄瀚，不许卖关子，赶紧说前提！”
“我爸爸总认为钱财乃是身外物，够吃够穿就行。他如果把稿费都拿出来参股，也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马县长道：“对啊！你爸爸有钱，也出得起，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
“你们得理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意思啊！这其实也是先富裕起来带动更多人走向富裕的另一种诠释！”
“哎呦喂！你别讲大道理啊！这些都是我们开会时必讲的内容，用得着你给我们上政治课？”
“如果我爸爸拿出所有的稿费投资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肯定能够赚到可观的分红。
他本来就是先富裕起来的人，接下来更加富裕，跟你们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这肯定违背了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带动更多人走向富裕的初衷！”
许慕光、马县长、高县长等等交头接耳，秦昆仑也在和宋解放议论，成胜利和钱国栋相视而笑。
他俩笃定地认为，黄瀚对房地产开发这么热衷，这个行业肯定大有“钱途”。
入股可以有，把家里能凑出来的钱都算上。
黄瀚继续忽悠，很高调，一脸正气，他道：
“我首先声明，我们赚钱得建立在国家赚得更加多的前提下。
我们参股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政府持股不得低于百分之五十一，必须控股。
其他单位和个人只能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我看好了投资房地产开发公司不仅仅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还有利于我们县的发展，较好的改善人民群众的住房条件。
但是当下绝大多数干部、群众都没有觉悟，都不肯拿出钱来集中办大事。
所以建议从你们这些咱们县的最高领导做起，相信在你们以身作则的榜样效应带动下，资金问题会迎刃而解。”
黄瀚真是一番好意，而且知道在改革开放初期，这样做不是特立独行。
太多地方苦于没钱发展要求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干部集资上项目。
县领导带头掏钱的例子太多了，九几年还出现过借用领导干部的房产证抵押给银行借贷款，最后扯皮……
有些地方做得有点过了头，采取直接扣工资的方法逼拿财政工资的干部、教师集资参股。
然好多投资属于拍脑袋决策，往往血本无归，曾经闹出不少**。
成功的例子也有，三水县的一家农村银行就成功了，不少投资人获得了百倍以上的收益。
后来犯红眼病的真不少，但是人家拿出刚刚开始募股的相关手续和文件叫苦，明明当时都抵触参股，他们都是逼不得已才拿钱。
没办法，上面派下来任务，出多少钱基本上是根据级别和工资的比例摊派的。
最后的结果很好，那些干部的投资分红被认定为合法所得。
黄瀚知道投什么包赚不赔，又认为三水城区的人口暴增，再不增加住房供应会影响发展。
所以提倡众筹资金率先搞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大家出钱，大家赚钱而且是国家赚大头，何乐不为？
钱国栋道：“黄瀚都说了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我们还担心什么？
我同意向黄总借五万块用于投资！我还要把家里能够凑出来的钱都算上。”
秦昆仑这时想起来去银行贷款三万块投资“事竟成饭店”的往事，心里已经认定，黄瀚这回又是准备搞有财大加发。
可是这样做行吗？他虽然心里同意了，但是决定不表态，这种事最好由常委们共同决议！
马县长有可能真的没钱，还在纠结万一亏了怎么办，问道：“投资就是做生意，没有包赚不赔的，万一亏了咋办呢？”
“我能够保证亏不了。”
“保证又不能当饭吃！”
“你投资的钱是跟我爸爸借的，我现在就替他表态，投资亏本了，我们家的利息不要了，亏了本金，也算我家倒霉，用不着你还钱，你还有顾虑吗？”
“这哪儿成？”马县长脸红了。
“那你觉得怎么给你下保证才成？”
“我哪里好意思这么占便宜？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马县长流汗了。
黄道舟知道马县长是个实在人，开口道：“老马，别想太多。你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应该亲眼所见。
我们县自从全面改革开放以来，简直是一年一个样，这几年的投资有亏本的吗？”
张芳芬见老公表态了，当然不能一言不发，她笑道：“我家道舟赚的稿费属于意外之财，根本用不着担心入股亏掉。
只要能够带动县里的发展，就值！”
宋解放竖起大拇指夸赞到：“张董事长大气！怪不得黄瀚这么有底气。
我看好国家改革开放后的发展，认为人民群众迫切需要改善住房条件，参股做房地产开发，靠谱！”
陈义华道：“我认为砌房子卖有帐可查，这买卖肯定亏不了。况且这几年你们见过黄瀚支持的投资亏本过吗？”
“嗯！这是事实。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借过人家的钱，心里不得劲，觉得臊得慌。”
钱国栋道：“老马，别婆婆妈妈了，黄瀚能够保证包赚不赔。
我也跟你明说，我同样认为包赚不赔，保不准五年后，你的五万块会变成十几万甚至于更多！”
“赚这么多钱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别忘了是政府控股，政府是大股东，我们的投资翻倍了，政府的资本以一样的翻倍啊！”
“你这样说，我心安了不少！”
黄瀚道：“我建议干脆让马县长更加心安理得吧！”
宋解放道：“别卖关子，直说！”
“由马县长牵头给将要算成房地产开发公司资产的旧房子和地皮估值，与此同时发出募股倡议，不搞摊派，全凭自觉自愿。
截止时间一个月时间，届时张榜公布国资、集体资产的估算方法和资产价值，争取把这一次股份制公司的成立流程做出标杆，成为县党校的讲课内容。”
秦昆仑道：“对！没有人占国家的便宜，参股都是拿现钱，公之于众后再广泛宣传，欢迎群众监督！”
宋解放表态道：“我完全同意！脚真不怕鞋歪，我们经得起群众监督。”
见包括宋解放在内的县领导全部入彀，黄瀚心里暗笑。
在座的除了宋解放，其余人都超过四十岁，黄道舟年纪最大已经五十五了，但是都没两世为人的黄瀚心里年龄大。
是不是占了国家的便宜？这真的没法定论。
比如说拆二代，如果不是国家发展起来了，他们家的地皮和房子有可能价值几千万上亿？
他们什么都没干，天上就掉馅儿饼了，这是不是占了国家的便宜呢？
县里主要领导推动房地产开发，并且入股了开发公司。
公司在日常经营中肯定能够得到优待，能够优先得到资源，这是不是在占国家便宜呢？
一句话，别太较真，不要拘泥于形式，只要结果好就行。
不搞歪门邪道，不欺压拆迁户，按章守法搞房地产开发，一样的能够挣大钱。
黄瀚亲眼看到了三水县的拆迁，正经八百开始的时间其实是九十年代初，那时的拆迁工作好做，基本上没有钉子户。
后来就越来越不行了！
为什么？失去了公平原则导致老实人吃大亏。
再后来，特别是二零一五年过后，拆迁工作又开始好做了。
为什么？公平原则又回来了，钉子户人人喊打。
三水城还出台的了新规定，所有的拆迁补偿金额进行公示，审计局负责第三方监督。
主动搬迁的拆迁户给予奖金，钉子户比例低于百分之十五，执行强制手段。
黄瀚推动三水县第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成立，肯定会负起责任。
一开始就坚定不移执行公平原则，取信于民，拆迁标准基本上执行拆一还一。
不能容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行为！
公平原则是底线，谁也不能触碰，拆迁补偿标准必须订死，万万不能谁闹就给谁加钱。
百分之八十五的拆迁户同意拆迁，并且签订补偿协议后，都能得到奖金。
剩下的少数人就用不着跟他们客气，奖金不给了，强拆，不怕谁不服，不担心谁越级上访，防范寻死买活的极个别行为即可。
心中有正气，做事自然有底气。
正气、底气何来？唯有真正的做到了一手托两家，做到了公平、公正、公开。
做到这些难吗？
真的不难！
九十年代初刚开始拆迁时基本上做到了，两千一五年后又基本上做到了，就足以说明问题。
人民群众绝大多数是支持国家、支持地方发展的，保证做到拆一还一，尽可能满足原地回迁或者同样地段优先选房，工作就不存在难度。
为什么是尽可能？
因为有些拆迁地块并不是用来盖住宅楼，没办法回迁。
黄瀚的构思是率先进行拆迁，进行房地产开发，把所有的流程规范起来，成为样板！
以后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层出不穷，但是因为带头大哥的行为可圈可点，后来者肯定依葫芦画瓢。
黄瀚的目标是，让群众诟病最多的拆迁，变成皆大欢喜你好我也好的惠民工程。
第六百五十六章：家园集团
这么多领导干部借钱入股合法吗？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违法，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要五年后才出台呢。
私人借贷只要不是放高利贷本应该获得法律保护的。
既然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已经达成共识，那就议一议公司全称，公司架构，公司级别，最起码决定由谁当总经理、党支部书记。
一番商议过后，宋解放拍板，三水县第一家股份制房地产公司叫做“家园房地产开发集团公司”简称“家园集团”。
秦昆仑拿定了主意，有关于“家园集团”的事儿他不陈述自己的主张，随大流表态。
宋解放不知道秦昆仑是因为跟黄瀚家的私交，担心容易被误认为知道内情，为了防止瓜田李下，故意避嫌。
他还以为秦昆仑是为了更多地让给他表现的机会。
“家园集团”由县政府控股已经内定，董事长谁来兼职？
大家都瞧向钱国栋，因为他已经兼职好几家合资企业、股份制企业的董事长、董事，何不如再兼职一家？
“别看我呀！我已经是县里的董事长、董事专业户了，三天两头就得出席董事会，烦也烦死了！这一回我绝不答应再兼职‘家园集团’的董事长。”
许慕光打趣道：“你兼职、董事长、董事又不吃亏，最起码人家的年终福利少不了你的一份。”
“那些福利也不是好拿的，平时没少为他们操心啊！有突发情况时，半夜都能被电话吵醒了。”
“能者多劳呗！”
“不能不能，我认为兼职董事长的好事，应该让大家共同挑！不能都扔给我一个人。”
黄道舟知道秦昆仑刻意避嫌，使得钱国栋心里有点不踏实，故而不想太积极主动，打圆场道：
“我认为既然是老马审核国有、集体资产，计算估值，干脆一客不烦二主，由他担任‘家园集团’董事长。”
陈义华道：“我看行！”
许慕光道：“我赞同！”
钱国栋道：“老马曾经干过财务，擅长精打细算，他来担任“家园集团”董事长，我们最放心！”
宋解放问道：“谁有不同意见？”
没有人举手，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接下来讨论总经理人选。
这就不太好做主了。
因为黄瀚事先声明，总经理的能力关系到“家园集团”以后的发展，关系到所有股东的利益，关系到国有资产是否缩水。
娘的！总经理是负责具体经营的，万一自己推荐的人玩砸了，大家的投资都会打水漂，这责任谁当得起？
宋解放不怕承担责任，但是他来三水县还不到一年，根本没有熟悉房地产业务的人才可以推荐。
秦昆仑和钱国栋太熟悉黄瀚，知道他开口说出总经理必须慎重对待，心里应该是有了人选准备推荐。
先声夺人无非是吓唬住其他人。
见没人开口，他俩心里好笑！
他们其实最希望黄瀚幕后操控“家园集团”，根本没准备推荐自己熟悉的干部担任总经理。
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他们很相信黄瀚赚钱的能力。
许慕光和陈义华也心里有数，他们此时都知道黄瀚承诺借给大家五万块钱入股的目的是什么！
陈义华心里叹息，开辟中苏易货贸易，前前后后为县里赚了上千万纯利润，物资局、外贸公司等等单位也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家，至今连五千块存款都没有。
他能够保持拒腐蚀永不沾，可是其他人呢？创造的价值跟得到的收入悬殊太大，难免有些干部承受不住诱惑。
很明显，黄瀚是准备让在座的所有人享受到投资收益，这才借钱鼓动大家入股。
这种方式是对是错无法定论，但是可以肯定，黄瀚是一番好意。
陈义华决定成人之美，打破沉默道：
“黄瀚，我知道你识人自有一套，想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家园集团’总经理和书记的人选。”
许慕光知道黄瀚的本事，更加知道入股五万块意味着以后有可能获得远高于工资的投资分红。
他真心感激黄瀚，特想黄瀚能够操控“家园集团”，认为有黄瀚把关，“家园集团”肯定兴旺发达。
见陈义华开了口，他立刻表态道：“黄瀚，我信任你，支持你，以后肯定会支持你提议的总经理、书记的工作！”
马县长、高县长等等都不是傻瓜，其实能够达到这个级别的根本不会有傻人。
跟外国所谓的民主选举有可能选出一个根本没有从政经验，专门信口开河的总统相比较。
中国的干部任免就科学多了。
那都是要走程序的，一般干部、副科、正科、再到副处、正处，一级级的提拔过程中，不知道跑赢了多少竞争对手。
在座的前半生其实都是赢家，爱拼才会赢，他们当然都是高智商，都敢打敢拼。
此时纷纷表态信任黄瀚，以后肯定支持黄瀚推荐的总经理和书记。
心里高兴的马县长也赶紧投桃报李，他道：
“我们的股本都是黄瀚家出的钱，最要承担风险的就是黄瀚，他肯定得举荐能人啊！我们当然予以支持！”
额！既然常委们如此统一，那就不客气了，黄瀚开始要价，道：
“‘家园集团’最好给副处级。”
宋解放道：“现在不行，干出成绩可以考虑，现在只能给正科级！”
“怎么才能算干出成绩呢？”
“资本翻倍就算！”
“那就意味着两年内，“家园集团”的总经理和书记能够得到副处级？”
秦昆仑、钱国栋、成胜利心里有数，因为投资“事竟成宾馆”才四年多，资本已经翻了超过十五倍，基本上是一年翻一番。
注意，不是赚了十五倍，其中有房产增值带来的资本增值呢！
他们认为黄瀚这么说，仅仅是变相承诺两年翻一番，以他们对黄瀚的信任度，觉得真的不难。
其他人截然不同，一个个眼睛发亮，这意味着一年能够赚几万块，乖乖隆地洞，都达到他们总收入的几倍了。
宋解放惊叹道：“嗬！你这么看好‘家园集团’？”
“当然！要不然我干嘛竭力要求你们入股，还让我爸爸往外掏稿费？”
马县长道：“我知道你这是想提高我们的收入，谢谢你呀！”
“我认为高薪养廉是对的，最起码处理拿着高薪还贪腐的干部时，不会为他叹息！只会指责他人心不足。”
马县长道：“我明白你的言下之意，我如果收入能够翻倍，心里肯定好受多了，更加能够经得起腐蚀！”
高县长道：“你赶紧说推荐谁呀？”
“房管所副所长王慧同志我熟悉，能够胜任‘家园集团’总经理，黄陈居委会主任陆惠我也熟悉，她来当书记最合适！”
举贤不避亲，丈母娘是个事无巨细的性格，担任“家园集团”的书记，黄瀚放心。
萧妈妈王慧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又有在房管所工作多年的经验，提点她搞房地产开发，何乐不为？
宋解放不熟悉这俩人，没有发言。
秦昆仑几个太熟悉她们俩，也知道萧蔷和陆瑶是黄瀚学习小组的同学，是黄瀚团队的主要成员。
但是秦昆仑没有表态，看向马县长。
“我同意！我建议举手表决。”见一把手让他做主，马县长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然后理所当然全票通过。
酒宴散了后，秦昆仑、成胜利、钱国栋三人没有各自回家，他们在宾馆小花园里的凉亭聊了一会儿。
等宋解放、陈义华等等走后，轻车熟路的秦昆仑三人从宾馆侧门来到黄瀚家的徽派宅院。
本来就处得不错，现在又有了利益瓜葛，跟他们用不着玩虚的，更加用不着喊口号。
几人围着葡萄架下的石桌坐下端起茶杯喝茶谈心，黄瀚明明白白告诉他们，道：
“房地产开发深圳已经在搞得如火如荼，接下来必然全国推行。
“家园集团”先行一步必然领先一步，有我把握大方向，只存在赚多少的问题，不可能发生亏损！”
秦昆仑道：“我信你！我是来说一声，我们三个拿得出五万块，用不着借你家的钱。”
“别，你们得借，而且公开借条的内容。‘家园集团’的股票反正不记名，你们自己有钱完全可以多买些，真的包赚不赔。”
钱国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胜利道：“我认为既然有得赚，单位也应该参股，我们交通局账面上有钱，拿出一百万不会影响什么。”
“完全可以！物资局的财务状况也很好，我建议让他们也出一百万。”
秦昆仑点头道：“我明天跟老陈说一声，由他去物资局传达。”
第二天，马县长通知王慧、陆惠俩人去县里谈心。
俩人一头雾水，然后俩人都觉得脑子拐不过弯，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马县长办公室的！
推着自行车和陆惠慢慢走着的萧妈妈道：“我俩怎么就忽然成为‘家园集团’的总经理、书记了呢？这也太突然了。”
“马县长刚才不是说了，是黄瀚举荐的我们俩。”
“唉！黄瀚也真是的，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俩说一声？这一惊一乍的，我的心脏受不了啊！”
“我心里不踏实，我现在就准备找去黄瀚家问一问。”
“我肯定也要去啊！我都不知道‘家园集团’该怎么开展工作。”
“我觉得工作不难做，无非就是砌单元楼卖钱，只要有钱有地方，哪有可能干不好！”
“嗯！把旧房子拆了重建，我以前就干过，是不难。况且我们还有县里的大力支持呢！”
“我现在特别想听听黄瀚这么说！马县长对“家园集团”的预期有些高啊！”
“是啊！两年资本翻一番，预估总资本两千万，我们岂不是在两年时间内要完成两千万的利税？”
“两千万确实太多了，我认为砌房子卖是能够赚到钱，但是不认为能赚这么多！”
此时此刻黄瀚当然不在家，而是在实验中学大礼堂排练。
这个情况王慧和陆惠都知道，当然是萧蔷和陆瑶说的。
她俩骑上自行车直奔实验中学，值班的看门人是“黄陈居委会”居民，认识居委会主任没有阻拦。
俩人刚刚来到大礼堂门口，就听到了节奏感强烈的迪斯科曲子，欢快的歌声传来：
“摆摆头、摇摇你的手，所有烦恼都在你的脚下溜走。跳跳探戈、跳跳哈嗦，不如来跳迪斯科，它花样最多……”
“哈哈，这声音好像是我家小燕子呢！”
“这首歌应该是跳舞的曲子吧！”
“嗯！坝口广场跳舞的人经常放这样的曲子。”
俩人乐滋滋进了门，发现这里太热闹了，少说有五百师生在观看排练，绝大多数都在随着节奏扭动身体。
萧妈妈瞧见了萧蔷，等一曲结束后，连忙挥手喊道：“小蔷，小蔷！”
“呀！妈妈，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排练啊？”萧蔷跑过来问道，一脸惊喜。
“我们不是特意来看排练的，是想找黄瀚谈事情！黄瀚在不在呀？”
“妈，你没意思啊！你就不能哄哄我，说是特意来看看我！”
“唉！我今天心里有事，要立刻见到黄瀚。改天再哄你。”
“黄瀚应该在办公室偷懒呢，我带你去找他。”
陆瑶也跑来了，她同样一脸惊喜，问道：“妈妈，你怎么来了呀？”
陆惠立刻笑道：“来看你唱歌啊！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我听到了，真好听！”
“骗人！这种歌你根本不喜欢！你肯定是有事情找黄瀚。”
额！陆惠被陆瑶噎着了，只得干笑。
看报纸是黄瀚的习惯，恐怕整个实验中学的学生，也只有他一人喜欢看报纸。
虽然黄瀚是先知，但仅仅是知道大方向而已，具体时间搞不清。
看报纸是个不错的方法，能够在字里行间看出形势的发展，也能更好地回忆往事。
见到了王慧和陆惠，黄瀚一点点也不意外。
因为她俩今天不来，待会儿也得让萧蔷和陆瑶通知她俩晚上来徽派宅院面谈。
运作“家园集团”千头万绪，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黄瀚相信王慧和陆惠能够根据自己的思路展开工作。
第六百五十七章：拆一还一
打过招呼坐下后，黄瀚没有给她俩泡茶，而是开了两罐健力宝，这还是县里送来的慰问品。
见萧蔷和陆瑶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黄瀚笑了道：“大人谈事情，你们俩孩子一边儿玩儿去！”
陆瑶立刻反驳道：“我比你整整大一个月，我是孩子，你就是小孩子！”
萧蔷也笑道：“我比你俩大一岁，你们才是孩子！”
“小蔷，别胡闹，我们有正事谈。”萧妈妈喝止道。
“小燕子，你去排练吧，别耽误我们谈事情。”陆惠道。
“我们不能听啊？”
“就是谈谈工作，你们当然能听，但是我保准你们不感兴趣。”黄瀚道。
“好吧，我们去排练了。”
见女儿出去了，萧妈妈开门见山道：“马县长今天找我俩谈心了，谢谢你啊！”
“这没什么，你们好好干，争取三年内升副处。”
正科级是一道门槛，绝大多数干部在这一级止步，能够升到处级又是一番天地。
萧妈妈只是副科，调她组建“家园集团”直接提正科，陆惠的副科一直没有落实，这回终于到手了。
她俩心里当然高兴，真心感激黄瀚，也对未来充满期待。
因为以前对于她们来说，处级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现如今貌似近在咫尺。
接下来黄瀚指点她俩怎么把‘家园集团’的架子搭起来。
这种单位基本上用不着体力劳动，但是需要很多能说会道的。
下岗再就业的四零五零人员中有不少没有级别的“以工代干”，这些人社会阅历丰富，有领导经验，能耍嘴皮子、写写材料、跑跑腿。
黄瀚建议她们俩物色一二十个调来“家园集团”，争取一两个星期后开始着手置换豆制品厂附近隶属于房管所的房子。
那一片的私房比例不高，绝大多数是房管所和单位的房产，都是解放前的老屋。
“家园集团”虽然是股份制，但县政府是大股东，公对公能够解决的问题当然要最大化利用。
否则就得面临一所房子要谈判两次的困扰。
先由拥有产权的单位采取置换的办法腾出房子，“家园集团”只需要跟单位谈补偿，当然能够省事、省钱。
此时住宅楼的设计不敢恭维，居然还有垃圾井，绝大多数住宅楼都在两栋楼之间修一排矮矮的车棚。
车棚是独立的长方形大概三五个平方，一户给一个。
黄瀚决定采取后世广泛使用的假一层设计，商品房普遍砌五层、六层。
最底层楼高两米二，用做车棚、车库。
“家园集团”计划中募集股金一千万左右。
砌住宅楼的成本要远低于建造商用楼、教学楼，土建加上通水通电的费用一百块出头一个平方就差不多了。
因为住宅楼一层高度三米左右，商用楼高度基本上是五米六，质量标准也不一样。
考虑到现在家庭的购买力，房子不宜太大，掌握一梯两户，一户两室一厅五十平方米、一户三居室七十平方。
银行利息这么贵，时间就是效益，资金一旦到位，用不着等地块全部拆出来再动工，完全可以先在豆制品厂的几十亩地皮上动工。
“自强建筑公司”已经建造了很多栋住宅楼，没有筒子楼的设计，都是采取黄瀚一梯两户，最底层做车棚、车库的创意。
这种住宅楼在沪城、杭城赢得好评如潮。
由于节约工期能增加资金的周转率，节约银行利息，所以建造一般住宅楼，“自强建筑公司”做到了半个月内拿下一层。
如果是日长夜短气温高的夏季，完全做得到十二天拿下一层楼。
以“自强建筑公司”当下的力量，完成一栋五六层的住宅楼，三个月工期足以。
估摸着“家园集团”能够募集一千万资金，这些钱应该能够完成一千套商品房的承建。
再充分利用好商品房预售这个大杀器，争取过年前完成两千套。
拆迁的原则当然是公平公正公开，条件一视同仁，“拆一还一”。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不少混合产权的房子。
比如说拆迁户被拆的房子三十平方米，拿了六十平方米的一套房子，但是人家不肯买下多出的面积，咋办？
好办，多出来的面积算租赁，按照一个平方多少钱交房租。
黄瀚给出了合理的房租价格，一个平方米的租金以房价除以一百二十计算后再除以二作为基本租金。
此时的房价不虚高，如果购买一套房子用于出租，获得的租金怎么着也得大于银行利息呀，当下五年期的银行利息都接近百分之十了。
所以黄瀚给出了一年的房租合理价是房价的百分之十，考虑到租户的承受力，又考虑到投资房地产是为了享受涨价红利。
一线城市外来人口多，房租水涨船高，买房子用于出租应该不会低于存款利息。
但是在三四线城市截然不同，以租金养房子应该贴本，因此打了对折。
考虑问题必须面面俱到，房租不能便宜，这样才能够逼着承租户咬牙买房，这才是做好事。
免得到了高房价时代依旧租房子住的群众没地儿买后悔药。
买房子比租房子合算，才能够推动三水县房地产业的繁荣。
耍赖行为如何杜绝？
说实话，在九十年代之前玩穷狠的人家屡见不鲜。
三水县民间有句老话“**的天下还能让人活不下去？”
因此总有少部分讹政府的，他们明明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却死皮赖脸要救济。
不要脸无敌！对于这种人只能采取仅仅满足最低生存标准的模式。
住上商品房就甭想了，因为好房子的租金不便宜。
只能由房管所给老旧房子，仨瓜俩枣的租金是不是收得上来，用不着太计较，原本房管所的那些老房子也没花什么成本。
陆惠有拆迁经验，她在“黄陈居委会”任职期间经历过好几次拆迁，绝大多数思想工作都是居委会主任在做。
哪个居委没几个“滚刀肉”？
总有办法对付这种人，除非真是烂到没边儿的。
这时就能体现出社会主义优越性，首先人数众多的干部群体都有义务为国家、地方的大发展出力流汗。
“滚刀肉”难道没有工作单位？
他的子女不需要入学？参军？分配工作？哪怕是干个体也得批营业执照啊！
“滚刀肉”难道都没有嫡亲在政府部门或者在银行、供电、烟草等等国企工作的？
个体是渺小的，集体的力量很强大！
只要“学会弹钢琴”，没有进行不了的拆迁，况且黄瀚的出发点就是掌握公平原则，不厚此薄彼。
新闻中经常看到“钉子户”的房子如同炮楼一样竖在路中央。
出现这种个体严重妨碍了集体的案例，黄瀚认为那地儿的干部都应该就地免职！
因为出现这种案例只有两种现象，一是干部没有能力，不称职。
二是自身毛病太多腰杆子不硬，不敢采取强制手段怕惹祸上身。
所以黄瀚和王慧、陆惠谈得最多的就是树立形象，一定要阳光拆迁，坚决不能让“滚刀肉”获得一点点额外的好处，不肯老实人吃哑巴亏。
胸中有正气，路自然越走越宽。
承建单位当然是“自强建筑公司”，用自己的队伍放心，质量、价格都不可能乱来。
因为黄道舟、黄瀚、黄进心里都有一杆秤，不屑于赚黑心钱！
见王慧和陆惠都在记录，黄瀚讲得很慢，还不时解答她俩的疑问。
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没了音乐声和歌声。
“黄瀚，都过了十二点了，你想饿死我们呀！”陆瑶推开门伸进脑袋一脸不高兴道。
黄瀚此时正在讲商品房预售这种缺德冒烟的运营方法，陆惠听得津津有味，不满意被陆瑶打断了，道：
“吃饭不着急，这一会儿饿不死！你别打岔！”
陆瑶吐了吐舌头白了黄瀚一眼，把门关上了。
外面传来萧蔷埋怨的声音：“我说对了吧！他们肯定是有大事情商量。”
“不会吃完饭再商量啊！”陆瑶的声音很大，满肚子不服气。
黄瀚笑了，道：“咱们走吧，我也饿了，去我家一起吃饭！边吃边谈。”
没有事先通知，这时候去“事竟成饭店”太有可能没有桌子，更加不可能有包厢，因此黄瀚还是在家里招待。
出了大礼堂，正好遇到了张春梅、王慧玲、成文阁等等，他们已经在徽派宅院吃完饭回来了。
黄瀚、邱老师不在，张春梅和高老师负责排练，都是合作好几年的搭档，有默契，根本用不着黄瀚叮嘱什么。
下午安排的是几首红歌大合唱，乐队已经合练过几次，现在仅仅是为了增加熟练度。
三天后，县里发出红头文件，为了改善人民群众居住条件，成立“家园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由于缺乏资金，向全县的单位、个人募股。
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基本原则，不搞摊派。
交通局积极响应，出资一百万成为第一家入股的单位。
黄道舟表态积极支持县里的工作，拿出八十万稿费入股，成为了参股的第一位自由人。
干嘛才投八十万？黄道舟的稿费都已经到手了五百万。
三水县是个小地方，搞房地产开发其实没啥大意思，有钱何不如拿去沪城囤房子？
黄进的工程接得越多，接收到抵工程款的房子越多。
黄瀚家拿出现钱买下这些房产用于租赁，黄进的“自强建筑公司”才周转得开。
因此“风牌专卖店”和“事竟成饭店”的盈利除了用于扩张，其余的有一大半转化成了沪城、杭城的房产。
张禹根如今是包租公，手底下有二十几个人，其中有俞独膀儿和几个残疾人。
他们负责管理这些房产、收租。
改革开放初期，搞建筑的事故率比较高，死亡、伤残免不了。
“自强建筑公司”的工地也会出现事故，赔钱、善后的工作必须有。
丢了一只手的残疾人肯定不能干建筑工，干收租的活儿当然能够胜任。
给死于事故的建筑工家属安排一个旱涝保收的工作必须有，来张禹根这里管理房产，这工作是个人就能干，而且能够干得长久。
投资房地产必须立足于大城市，建房子没有囤房子赚，黄瀚当然比谁都清楚。
他之所以让三水县早早地把房地产开发搞出来，真的不是为了牟取暴利。
而是为了三水县更快更好地发展，也是为了让出资的干部和群众增收。
因为房地产开发元年开始的两三年，房价相当搞笑，首都、沪城、杭城、省城普通商品房价格仅仅是四百到五百多一个平方。
这价格跟如三水县这样的县城相比较，连一倍都不足，二十年后呢？少说点也得五六倍呀！
黄瀚清清楚楚记得，二零零七年，三水县市中心的房价两千六百块，杭城西湖区商品房的均价接近两万。
一九八七年手里有钱，准备投房地产，该往哪儿投？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选择一线城市。
黄瀚没忘了实验中学、实验小学的老师、校长，第二天排练时就做了一番宣传。
他鼓动老师们把家里的钱都凑出来参股，要求他们不惜借亲朋好友的钱，万万不能把钱拿去买大彩电。
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干傻事。
这时一台日本进口的二十一英寸彩电价格三四千，价值都赶上十几个平方的房子了，在首都、沪城这些钱也值七八个平方。
黄瀚好心好意劝老师们，家用电器以后会越来越先进，价格会越来越便宜。
把原本准备买彩电、冰箱、洗衣机、收录机改善生活的钱省下来入股。
话说得很满，简直是拍胸脯保证，入股的收益肯定远大于银行利息。
其他人黄瀚不管，他可以给所有的老师和校长吃定心丸。
入股收益达不到超过银行利息的预期，实验小学、中学的老师、校长们，有一个算一个，黄瀚包赔损失！
如果入股后反悔了，不要紧，原价转让给黄瀚，利息按照银行一年期的存款利息，有几个月算几个月。
但是有先决条件，只有实验中学和实验小学的老师能够享受这个承诺。
第六百五十八章：考上了
高老师问：“为什么？”所有的老师其实都有此问。
高老师名字叫高彩萍，是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钢琴弹得远不如黄颦，也比不过黄瀚。
但架子鼓打得激情似火，三水县乃至于扬州地区无人能及。
她是大中专毕业生，专业就是音乐，会的乐器比较杂，独爱架子鼓，玩出了一流水平。
她执教五六年了，三年前就当上了实验小学音乐组主任，这几年带着实验小学的十几个老师跟着黄瀚团队，赚了不少外快。
实验小学就是因为出了黄瀚，才诞生了黄瀚团队，才使得音乐老师受到了重视，也导致太多家长给孩子报了音乐兴趣班。
仅仅是实验小学，练习弹钢琴的学生就超过了一百个。
要知道一九八一年那会儿，整个实验小学都不足十个人上钢琴课，正经八百每天练琴的只有黄瀚和沈晓蓉俩人。
高老师这几年可谓风光无限，因为跟着她学唱歌练乐器的弟子恐怕都超过三百了。
黄瀚团队的榜样效应明摆着，培养音乐人才不仅仅学校、文教局重视，县里、市里都重视。
小学生们学音乐的积极性最高，单论教音乐，实验小学的师资力量恐怕能够在全国小学中名列前茅。
有投入就有回报，文教局、学校刻意培养，老师教得认真，同学们学得刻苦，实验小学这几年在省里举办的歌唱比赛、乐器比赛中屡获前三名。
更有甚者，经常性包揽小学组的前三名。
学生拿省里、市里的大奖，高老师当然能够拿奖金，学生家长是不是带上礼物登门感谢，黄瀚不得而知。
反正高老师经济条件不错，手里应该是有几千块存款，对能够获得比存银行更高的回报很感兴趣，故而发问。
黄瀚的答复很煽情：“实验小学和实验中学是我的母校，是老师们培养了我，我想为老师们增加收入尽绵薄之力。”
“师恩桥”的故事乃是一段佳话，三水县无人不知，黄瀚说出这番话，所有的老师们都眼睛亮了。
黄瀚做到这个样子，算得上仁至义尽了，老师们如果还扣扣索索舍不得拿钱，以后没地儿买后悔药。
他的名声太好，说到做到，公开承诺亏了包赔是建立在赔得起的基础上。
绝大多数老师们相信黄瀚，虽然根本不懂“家园集团”是个什么流程，但还是尽可能凑钱入股。
实验中学一把手郭校长也投了八千块。
这两年，他的收入不少，因为在他领导下，实验中学的录取率取得了历史性突破。
他不但获得了省里、市里的奖励，还拿到了县里的重奖。
何止是郭校长，三水县实验小学、实验中学的老师们都提高了收入，工资最起码上浮了两级。
当志愿者，参加乐队的老师收入肯定更加高，一个暑假少说能够多赚二三百块。
因此不少老师出资两千、三千块购买“家园集团”通过工商银行银行发行的股票。
这些钱还就真的有绝大多数是老师们攒着准备买台大彩电的。
买彩电？要不得！以后这玩意儿就是电子垃圾。
后世五十六英寸的液晶电视机也仅仅是家里的摆设，看电视的年轻人能有几个?
此时花一台进口二十一英寸彩电的钱买了“家园集团”的原始股，以后保不准能坐享其成一辈子。
这是虚言吗？以万科举例说明，八七年的原始股到了二零一七年，有没有一千倍？
这意味着什么？投入三千块捏在手里三十年，三千块变三百万。
妮玛！这个玩法谁还能安心做实业？
其实绝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成功者，岂不知成功的道路上横尸遍地。
比如说格力空调，大家津津乐道，可知这几十年多少做空调的工厂倒闭或者转行了？
成百上千或许夸张了，几十上百绝对说少了。
黄瀚是先知，不可能让自己和自己鼓动的投资死在半道上。
他高调扬言入股“家园集团”包赚不赔，承诺保证入股的每一位老师的本金安全，承诺回报率小于银行利息，差多少补多少。
这事儿干得肯定漂亮，用万家生佛来形容都不为过。
实验中学和实验小学的老师们还就真的积极行动起来了。
他们不仅仅把自家的钱凑出来，还有不少人去找亲朋好友借钱了。
可以肯定，多年以后，这些老师们想起今天之时，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激之情。
有县里常委的表决，效率很高，三水县人民印刷厂只不过花了两天就把“家园集团”的股票印出来了。
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要紧，黄瀚家有“天桥百货”、“飞乐音响”等等公开发行的股票，依葫芦画瓢就行。
反正股票此时等同于一张收据，上面盖有“家园集团”的公章、有三水县工商银行的收款章和三个经手人的私章。
为了方便买卖，“家园集团”的纸面股票都是一百股，一股是一块钱人民币，这股票面值今年相当于是一张即将流通的百元大钞。
相信三年后不低于二百块，十年、三十年后呢？不知道，反正不可能便宜。
股票不记名，分红时只认票证不认人，只需背书盖章即可。
黄瀚相信这种分红方法至多维持五年，九二年伟人南巡讲话后。
“家园集团”肯定率先完成正经八百的股份制改革，是不是成为上市公司都说不好，这得看这几年怎么发展。
这么大的事儿，三水县当然传得沸沸扬扬，太多人家在谈论这个新鲜事。
马县长被内定为“家园集团”的董事长，台商孔老板找去了县政府，指名道姓要见他。
那是孔老板从钱国栋口中得知黄瀚提议成立“家园房地产开发股份制有限公司”，相当感兴趣，也想投一点点钱跟着玩玩。
他得知黄道舟投了八十万后，决定也投这么多钱。
因此来县里找马县长问问，他这个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的台湾人可不可以参股。
可不可以呢？太可以了，马县长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本来做事就认真，借款五万块入股后更加尽心尽力，他其实不止是入股五万，把家里的三千块钱也投入了。
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投资人有了台商再好不过，“家园集团”完全可以批合资公司啊！
他乐呵呵去找秦昆仑、宋解放反应新情况！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合资公司有税收优惠，企业所得税也低了许多啊！
人家台商孔老板肯拿出八十万人民币入股，当然热烈欢迎。
谁知好事成双，马县长跟秦淑洁通电话请她为“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等等单位寻求合资时，秦淑洁主动提起“家园集团”的事儿。
并且问出，她现在是香港户口，可不可以参股？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出资八十万块。
可以、太可以了！“家园集团”都有了两个非大陆户口的投资人，一个是港资、一个是台资，成立合资公司妥妥的！
这还充分迎合了最大可能利用外资的基本国策，应该支持还应该鼓励！
“家园集团”的事儿当然是黄瀚跟秦淑洁说的。
因为黄瀚让秦淑洁从十月份开始把从股市里抽出资金的一小半用于购买香港、深圳的房产。
所以秦淑洁这段时间恰好在香港、深圳了解房地产市场。
她是个高智商，敏锐地觉察出房地产市场大有前途，广东那一边，不少人家发了财，十有**都在建房子，深圳的商品房销售情况很好。
深圳是中国率先搞房地产开发试点的城市，开发的几个楼盘秦淑洁亲自去看过了，她认为以后内地的房地产发展肯定效仿香港的商品房模式。
得知黄瀚推动三水县成立“家园集团”进行房地产开发，她当时就感兴趣了，还问黄瀚，为什么不可以干脆去深圳搞开发。
黄瀚的答复是：这个可以有，但得等队伍锻炼出来，当下还是在自己的主场练好基本功更加稳妥。
秦淑洁不是外人，黄瀚跟她说了实话，“自强建筑公司”早就进军沪城、杭城，约等于就是在搞房地产开发。
最迟明年申请成立“自强实业公司”，正经八百经营房地产项目。
秦淑洁当时就表示，以后的“自强实业公司”她也要参股。
黄瀚倒是不建议她这样做，而是建议她和自己再创办一家“瀚洁实业公司”，用不着自己建房子，直接买下用于租赁。
后世的经验告诉黄瀚，砌房子哪有屯房子赚得多？
完全可以整栋、整栋买下简易装修后出租给白领，只要房租能够抵消管理费用和占用资金的利息成本，就赚大发了。
房价暴涨带来的利润，比搞房地产开发多多了，还特别省心。
秦淑洁听黄瀚说了“瀚洁实业公司”问清楚了是哪两个字，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
她表示明年就办，出资额和黄瀚三七开。
让爸爸妈妈去香港、深圳开拓眼界很有必要，黄瀚最后让秦淑洁办通行证，下个月在香港等着黄道舟和张芳芬。
秦淑洁不高兴了，问黄瀚为什么不陪着父母一起来香港？
黄瀚又用不着开拓眼界，香港那地儿人挤人有什么可玩的？无非是买东西方便，可是黄瀚稀罕那些东西吗？
见秦淑洁特希望自己也去，只能解释道：“全力企业”、“华美风”、“自强服务公司”和自己家产业的干部、职工都上万了，保不准会有突发事件呢。
想让父母安心旅游，他就得在家里坐镇。
这理由说得通，秦淑洁也就不再坚持。
七月下旬，黄馨旅游回来了，她已经知道了高考分数，兴奋中带着忐忑。
为什么？她第一志愿填写了复旦大学，她的总分超过了录取分数线。
只可惜仅仅是超了一分，属于理论上的考上了。
因为这里存在不确定性！实际情况未必是只要达线就被录取。
达线了最后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例子屡见不鲜。
原本轨迹，黄馨就有两个同学，一个超过大专分数线三分，最后被中专院校录取了。
还有一个更加倒霉，她明明超过中专分数线两分，却没有被任何一家院校录取，不得不复读一年。
高考比分数其实不是和全国的考生比拼，而是跟本省的比。
黄馨的分数要是放到新疆、青海，肯定超过分数线二百分以上。
教育公平只能相对的，全国一盘棋，每个省的录取人数是有上限的。
苏南省的受教育程度高，故而考生的分数线也很高，绝对领先全国。
这无可厚非，不可能因为某个省分数高，名校就录取更多学生，大明王朝的科举还分南北榜呢！
为啥？江南的世家大族针对科举进行系统教育。
朝廷完全以文章取仕，岂不是整个朝堂都被江浙的文人包了？幅员辽阔的北方怎么办？
因此朱元璋决定分南北榜取仕，为了执行旨意，还杀了几个顽固不化坚持以文章优劣取仕才彰显公平原则的大臣。
如今的美国正在推行名校按照人种分配招生比例！
亚裔极度不满，上街游行呼吁教育公平！宣泄不满情绪。
然并卵！
究竟什么才是“教育公平”？能有几个人理解？
全部按照分数来就公平了吗？
美国知名大学如果这么做了，有可能超过八成的学生都是亚裔，保不准全校有七成学生说中文。
这是教育公平吗？岂不是变成了人家美国的大学，为中国培养人才？
因此黄瀚能够理解苏南省的考生想要被知名高校录取，就必须考出更加高的分数。
黄馨的理想就是读复旦大学，黄瀚肯定要帮她实现愿望。
为此他喊上冯新华开一辆“华美风”的黑牌照桑塔拉赶去杭城找秦淑珍。
黄瀚知道秦家树大根深，因此特意又打电话问了问秦淑洁，问她家能不能找到在复旦大学当领导的熟人。
秦淑洁问明白了情况后，表示分数线如果差太多，事儿有些棘手，过了分数线就不是个事儿。
她没时间回国办这件事，建议黄瀚打电话给秦淑珍，并且明说了，这件事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
第六百五十九章：万无一失
然黄瀚很重视这件事。
黄馨在黄瀚心中的重要程度不亚于父母，哪能让她被欺负了？
其他人黄瀚管不着也管不了。姐姐达线了，就必须录取。
为了突出重视的程度，黄瀚决定连夜赶去杭城第二天早上找秦淑珍面谈。
杭城距离三水县三百多公里，黄瀚和冯新华换手开车，早上九点多，赶到了秦淑珍工作单位，杭城外贸公司。
因为没有事先通电话，秦淑珍很意外，黄瀚从她的眼神中不仅仅瞧出了惊讶，还觉察出一份惊喜。
听黄瀚说明来意，看了黄馨的那些荣誉证书，秦淑珍知道黄馨在高中就入了党，立刻给沪城挂了长途电话。
黄瀚就在旁边听着，从电话那头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妇女，她应该是跟秦淑珍很热络。
秦淑珍说清楚了黄馨的基本情况和高考的分数后，人家表态至多三天就寄出录取通知书。
“谢谢！太谢谢了！”黄瀚了却一桩心事，心情大好。
秦淑珍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你姐姐品学兼优而且达线了。”
“没有你这个电话，是不是被录取真的不能确定！”
“嗯！我还跟她打招呼了，你姐姐选专业时可以去找她，我待会儿给你写个便条，你交给你姐姐。”
“太好了，谢谢……”黄瀚看了看便条，知道了对方姓宋，是系主任。
“你干嘛呢？我们之间用得着把谢谢挂嘴边？”
“也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就对了，你难得来一趟，我安排一下，让人陪你好好玩几天。”
“不行不行，家里一大堆事儿，我立马得赶回去！”
“家里的事儿非你不可啊？”
“没了我，就没了主心骨，我们县没几天举行撤县设市仪式，我要负责‘激情三水晚会’的演出呢！”
“这事儿我知道，我和建华都收到邀请函了，八月一号也去观礼。”
“我们县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和沈书记的取得的成绩。”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三水县能够发展得这么好，主要因为有你。”
“得！我们别互相客气了，八月一号晚上，我在‘事竟成饭店’请你们夫妻俩。”
“恐怕不成，应该有统一安排呢！”
“也是，八月一号我们县肯定是大领导云集，其实轮不到我请客。”
“虽然轮不到你请客，但是我能够肯定陪客必须有你，而且你们父子肯定坐主桌，我们夫妻俩都未必能够上那一桌。”
看来黄道舟和黄瀚的名气秦淑珍心知肚明，故而有此一说。
黄瀚道：“管他呢，反正我直接坐你俩身边去！”
“呵呵，就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呀！”
见黄瀚确实有事，秦淑珍没有再挽留，说好了一起吃个午饭后回去。
有可能两个孩子离开家四年，秦淑珍有了空落落的感觉。
见到黄瀚觉得亲切，说了很多话。
她告诉黄瀚以后黄馨在学校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宋主任。
她还说黄瀚其实是舍近求远了，宋主任是宋解放的表姐，就这点事，宋解放也是一个电话解决问题。
黄瀚就纳闷了，为什么秦淑洁没让我去找宋解放呢？
原来秦淑珍和宋主任是闺蜜加同学，俩人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学到高二，她们那时候，高中只有两年。
了解了具体情况，黄瀚心里更加踏实，学校里有位重量级人物给予方便，黄馨的大学生活肯定更加多姿多彩。
他回家后根本没提这件事，黄馨甚至于不知道他已经跑了一趟杭城。
黄瀚也没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不介意一家子满怀期待、满心忐忑几天。
他相信姐姐认为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考入复旦大学，更加能够增强自信心！
况且事实情况她已经考上了，黄瀚去活动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
不去找关系黄馨未必就会落榜！
怎么说呢！人就是如此，关系到切身利益时，就无法淡定，黄瀚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
黄瀚团队的名气不是盖的，八月一号“激情三水——撤县设市庆功晚会”的门票一个星期内销售一空。
北大街文化街区筹备处得到了六十万人民币，文化街区的前期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暂定八月二号正式动工。
但是“激情三水晚会”国庆节三天的门票预售效果不太理想，售出的门票绝大多数来自于单位团购。
去年国庆节期间，三水县的绝大多数单位利用邀请客户观看“激情三水晚会”的契机开订货会，效果良好。
因此今年依旧依葫芦画瓢，不少单位提前购买了门票。
去年八月一号由于黄瀚团队参与，太州终于成功举办了“激情凤凰城晚会”，筹集到了不少公益善款。
这种能够提升城市知名度还能吸引上层和群众关注的好事当然要继续办。
太州市的领导们都知道，没有黄瀚团队，“激情凤凰城晚会”办了也是白搭。
可是今年三水县八月一号有庆祝撤县设市的演出呢！黄瀚团队哪有可能来参加太州的晚会？
没辙！不能和三水县的演出时间撞车，太州选择让一让。
以高市长为首的几个领导赶来三水县找许书记和黄瀚友好协商。
太州决定在八月八号再次唱响“激情凤凰城晚会”，要求黄瀚团队上一个半小时的节目。
肯定不是义务劳动，太州方面表态还是通过发出场费、加班费、服装费、误餐费、服装费等等的方式，给五万块。
已经是八七年，电影明星、歌星、相声演员走穴蔚然成风。人民群众都戏言“歌星、歌星，屁股一扭值千金”。
以黄瀚团队的名气铁定是一线歌星的价码，出场费拿走门票收入的一半都不过分。
“激情凤凰城”晚会门票也是卖十块钱，准备卖出五万张，门票收入不低于五十万。
请黄瀚团队这样的大腕才给了门票收入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不要太划算。
黄瀚是有钱人，唱歌、表演节目仅仅是玩票，没准备把这个当做事业来做。
无所谓价格多少，之所以要接这样的活儿，主要是为了整个团队成员提高收入。
黄瀚团队加上百人合唱团，有接近二百人，有了五万块可以分，老师和同学们都能到手不低于二百块，如张春梅、陆瑶等等主角能拿一千块。
许慕光心里有数，知道黄瀚为三水县演出都是无私奉献，从来不拿报酬。
但是庞大的团队不能全靠精神鼓励，物质支持必须经常有！他当然希望黄瀚团队能够赚到钱。
他知道黄瀚肯定瞧不上这些钱，但是老师和同学们截然不同，能够利用暑假多挣几百块，肯定开心死了。
所以他竭力促成这件事。
黄瀚不想坏了名声不要出场费，但并不表示他没好处。
他的要求很简单，“华美风”赞助“风牌”服装的广告语必须出现在舞台的醒目位置。
这才多大事儿，上一次不就是这么张罗的么！高市长满口答应，这事儿就算定了。
太州的领导们不小气，临走时留下了两万块定金。
于是乎，七月底，参加演出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拿到了一百块辛苦费，张春梅、成文阁、王慧玲、陆瑶等等到手了五百块。
如何填写工资单交给太州走账黄瀚用不着动脑筋，实验中学财务科的会计负责办这件事，给老师同学们发钱也是她们三人负责。
三个会计也在加班，同样能够拿到“华美风”的补助费。
这一次太州给的劳务费，她们也算工作人员，也能拿一百块。
这笔钱属于意外的收获，老师、同学们的积极性更高，排练精益求精，没有任何人叫苦喊累。
七月末，在体育场的预演获得了三水县、太州市几十领导交口称赞，获得了五万观众一致好评。
预演卖一部分团体票，志愿者免费看演出已经是惯例，这一天筹备处又收获了七八万块门票款。
八月一号这一天，三水县红艳艳，满大街都是国旗飘飘，大红灯笼高高挂。
上午三水县企事业单位组成方阵大游行，群众团体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游街，好不热闹。
中午，在拥有一百五十桌接待能力的“事竟成饭店步行街店”举行庆功宴，不仅仅有省里、市里的大领导，居然还有来自上面更大的领导。
秦淑珍果然没有得到坐主桌的机会，但是沈建华、姜晓娟和秦昆仑上了主桌。
黄道舟和黄瀚想低调做不到，有大领导亲切关怀呢，人家要求他俩坐他身边，黄瀚父子哪有可能给脸不要脸？
主桌是可以坐而是四人的，但是为了宽松，只安排了二十个座位。
满座都是大佬，沈建华和姜晓娟、秦昆仑都尽可能多听不开口。
然大领导对黄道舟和黄瀚特感兴趣，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当然要好好聊。
黄道舟的口才一流，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的作品《一九八一年》，大领导居然也看过这本书，很期待黄道舟的新作。
于是乎又聊到了正在创作中的《剑出吕梁》，大领导更加感兴趣。
因为他当年就在吕梁山上打过游击，跟小日本、阎锡山的晋绥军、老将的中央军都干过仗。
俩人居然谈论起细节，大领导还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次伏击小日本的故事讲了。
故事不令人荡气回肠，而是相当沉重，当时老领导的队伍虽然有几百人，但是用真枪的五分之一都不足。
每杆枪才配五发子弹。其余的同志都是扛着木头枪装样子。
以伤亡几倍的代价伏击了十几个日本鬼子后，所有的同志们都跟过节似的，因为缴获了十几支三八大盖和一听歪把子机枪。
老领导回忆往事，叹息那些牺牲的同志们之时，热泪盈眶。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可歌可泣的无名英雄太多了，他支持、鼓励黄道舟写出那段故事，期待早日看到《剑出吕梁》。
……
晚上“激情三水晚会”在雄浑的“没有**就没有新中国，**，辛劳为民族，**他一心救中国……”的歌声中拉开帷幕。
其他节目人民群众不欢迎，也是因为在体育场演出，相声、小品等等语言类节目，观众们听不清楚，唯有唱歌不受影响。
故而绝大多数节目都是唱歌，晚会约等于是演唱会。
除了七首红歌大合唱，当下最流行的歌曲也纷纷唱响。
黄道舟和邱老师演绎新歌《红酥手》，黄瀚用心排演这首歌，尽可能做到唯美。
张春梅、陆瑶、萧蔷几个美少女和成文阁、钱爱国、黄瀚等等都参与了伴舞、和声，王慧玲必须拉一段凄美的二胡乐。
效果太好了，简直是惊艳全场。
接下来的《从头再来》更是震撼了六万多观众。
晚会结束前一个多小时，许多领导们都提前退场。
说实话，只要是大领导就不可能是年轻人，忙活了一天真的很累，晚会必然闹哄哄，领导们坚持了接近两个小时已经尽力了。
大领导们要走，中领导当然陪着，一般领导们肯定要送一程。
然，晚会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场面更加“嗨”！
张春梅、陆瑶等等六个美少女的迪斯科舞曲联唱闪亮登场。
“常把心灵比世界，情义联成北回归线可曾记。总有梦想伴着你，春风吹过苍茫大地我的情……”
《北回归线》就是陆瑶唱红的，她再次唱响后，有数万人跟着高歌，并且随着节奏摇摆起来。
“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迪斯科……”
萧蔷争气了，没有掉链子，一曲《月光迪斯科》唱得很“嗨”。
接下来《迪斯科皇后》、《星期六》、《拍手迪斯科》、《大家来跳迪斯科》简直是“嗨”翻了全场。
最后是王慧玲的《好好爱我》，她长得娇小玲珑，容易让人爱惜，粉丝多着呢！
“……好好爱我，不要犹豫，我一颗心已经属于你。好好爱我，互相勉励，幸福人生藏在爱情里。”
曲罢掌声久不消，观众们还在陶醉，纷纷起哄再来一遍。
第六百六十章：前倨后恭
听见观众们高喊“陆瑶再来一个”、“张春梅再来一个”……
其中居然还夹杂着“萧蔷再来一个”。妮玛？这么捧场？是不是萧蔷家的亲戚啊？
她有三个姐姐，她妈妈兄弟姐妹五个，她爸爸家更厉害，兄弟姐妹七个，仅仅是她家的亲戚都超过百人规模。
要在一起高声喊，还就真的能够带动一群人起哄。
萧蔷幸福得无以言表，拉着黄瀚撒娇，她还想唱一遍，打架子鼓的高老师进入亢奋状态，因为也只有这种曲子才能爆发出激情。
她向黄瀚挥手，点头，意思肯定是“可以再来一次！”。
观众想听，演员乐意唱，那就再来一遍呗！黄瀚决定偷懒了，他和成文阁、钱爱国排练的快歌联唱今晚不上了。
由于群众和演员们互动不断，现场**迭起，原定的演出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事实上演绎了三个半小时。
当黄瀚宣布十月一日再相约时，亢奋不已的群众们不答应。
因为他们这才想起《路灯下的小姑娘》、《仿佛昨日重现》、《吻别》、《老师慢些走》等等黄瀚团队的原创歌曲还没上演呢。
黄瀚让大家看看手表，并且告诉观众们，晚会已经超时四十分钟，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必须散场，否则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群众们还想听的那些歌曲，国庆节时肯定精彩演绎！
确实超时了，热情的群众们能够理解，他们手拉手跟黄瀚、陆瑶等等用《难忘今宵》的曲调高歌“今年国庆再相邀，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
节目太精彩了，晚会再次大获成功，萧蔷激动得无以复加，已经哭了好机会。
群众们津津乐道，散场时议论得最多的话题是十月一号二号三号的门票你们买了吗？
还在回味那欢快节奏的年轻人意犹未尽，不就是十块钱么，其他地方省省吧，这样的晚会不能不看。
第二天，国庆节三天的门票销售开始火爆。
这时来三水县，不对应该是三水县级市，观礼的领导们都回去了，黄瀚只跟沈建华聊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已经是沪城的领导，级别不低，由于他根正苗红有名牌大学文凭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再加上他年轻，前途一片光明。
俩人谈心时秦淑珍也在场。
沪城同样面临大机遇，城市改造迫在眉睫，黄瀚当然要指点沈建华主抓区里的城市建设。
其余的话依旧是老生常谈，无非是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永远跟党走，跟所有产生怀疑、思想动摇的干部划清界限。
沈建华一直关注三水县的发展，已经知道了“家园集团”就是黄瀚极力支持成立的股份制公司。
他询问黄瀚为什么对房地产开发如此热衷！
黄瀚没有藏着掖着，把房地产开发的美好“钱途”好好描绘了一番。
并且给他支了招！
要防止捂盘，更加要防止奸商圈了地迟迟不开发，等周边配套齐整了坐享其成。
黄瀚建议沈建华规范房地产开发的流程，一块地的开发周期给三年，超过三年，罚款。
金额为土地成交价的百分之三十。
超过五年，不好意思，罚款金额就是土地成交价。
闲置六年还不动工，政府罚没土地重新拍卖！
计算时间不是按照得到土地使用权时算起，因为接下来的中国会出现一个时髦的词儿“炒地皮”。
如果一转手政府给的开发期限就重新计算，岂不是形同虚设。
某些有实力的公司完全可以用自己控制的子公司互相转让。
因此必须采取一刀切，以政府拍出土地的时间为起始日。
黄瀚之所以在这件事上出谋划策，是真心为了国家的利益着想，为了城市发展着想。
别指望资本爱国，资本理所当然是逐利的，利益最大化才是资本的追求。
必须有相对完善的政策法规束缚资本的贪婪，听之任之是对国家、民族的不负责任。
此时中央还没有下达有关于房地产开发的文件，但是沈建华这种级别已经心里有数了。
他听得很认真，还拿出笔记本记录。
黄瀚还教了他解决资金困难的高招。
地球人都知道土地财政。
沪城的土地多值钱？当然不能贱卖，拆迁工作不是企业能够做得好，必须是政府负责。
黄瀚建议沈建华成立拆迁办公室，归属他直管，政府花多少钱完成拆迁，拍卖土地时的底价必须以双倍计算。
低于底价成为流标不要紧，第二年再拍价格还会更加高。
黄瀚说来说去只是为了告诉沈建华，沪城的地很值钱，会涨得让人难以置信，万万不能贱卖。
政府手里有了大量买地的钱，修路、修公共设施，进行配套就有了底气，肯定能够形成良性循环。
给沈建华支招依旧是一番好意，沪城真的照做了，想仅仅靠囤地牟取暴利难度不小，让“爱国资本家”赚走了土地财富大头的事儿基本上不会发生。
为此，黄瀚分析得很细致，相信沈建华能够明白。
沈建华洁身自爱，前途光明，不可能轻易被腐蚀。
他在房地产开发元年就主导出台相关法规，而不是发现问题后再补救，肯定能够更好地发展。
届时他的政绩必然再次亮眼！前途肯定更加光明。
刚刚送走沈建华夫妻俩，许慕光又带着几个不太熟悉的领导找来了排练现场。
为首的一位四十出头，蛮有派头，他见到黄瀚立刻大笑着上前握手，道：
“黄瀚，哈哈……，你不认识我，我早在三年前就认识你了！”
许慕光介绍道：“这是兴花县的杜书记。”
“我女儿佳佳和你姐姐是同学，俩人处得好，这三年佳佳经常在你家吃饭呢！”
原来是杜佳亲爹来了，怪不得杜佳那么白，她老子杜书记就活脱脱是个“玉面郎君”。
“杜书记，你好，你好！”
“我是来找你帮忙呢！”
“不客气，有事儿您说话，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爽利！我喜欢，我们兴花县准备在八月十八号举办“水乡之夜晚会”，特意来请你们参加演出。”
“没问题，能够利用暑假时间为老师、同学们搞些创收我所愿也！”
“哈哈！我知道行情，许书记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参加“激情凤凰城晚会”的价码，放心吧！我们兴花县不会少给。”
暑假期间反正要排练，夹杂两次演出相当于是多了两场预演彩排，何乐不为？
关键是人家给钱，团队的所有人都有钱可分！
黄瀚很客气，热情邀请杜书记留下吃饭，并且明说不是公款招待，而是他私人请客。
杜书记没有犹豫笑着答应了。
中午，“事竟成饭店”安排了两桌，邱老师、高老师、杜佳、黄馨、黄颦和张春梅、成文阁等等主要演员坐了一桌。
黄瀚、黄道舟、张芳芬、许书记、郭校长几个陪杜书记等等兴花县的领导。
黄道舟地位更加高了，杜书记连续三次站起身敬酒，言语之中流露出敬佩之情！
他居然还拿出一本《一九八一年》请黄道舟签名。
邻县的一把手如此恭敬，黄道舟当然心情舒畅，一顿大酒喝得好不开心。
得知黄道舟夫妻俩没几天要去香港、深圳、广州考察、观光，杜书记还给了一个南方军区的电话号码，让黄道舟千万记着电话联系。
杜书记告诉黄道舟，在南方有什么为难事，完全可以请那位领导帮忙。
那位领导家跟杜家是世交，长辈一起扛过枪、打过仗，小一辈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不欺负人是底线，要防范着被人家欺负，“风牌”专卖店进军广东需要人脉，有杜书记的发小可以结交，当然求之不得。
八月五号，黄道舟和张芳芬由沪城虹桥机场出发去香港。
八月八号太州的“激情凤凰城晚会”黄道舟不参加了，他答应了杜书记，八月十八号兴花县的“水乡之夜晚会”，他肯定到场。
爸爸妈妈离开一段时间再好不过。
因为七月底开始，来找他俩开后门的熟人太多了。
为啥？还不是人人看好“全力职中”，都希望没考得上普通高中的子女能够被录取！
中考落榜生分数排名前三百的一百女生和二百男生的体能考试和体检已经结束。
有三十人被黄道涵判定不合格。
然后就惹麻烦了，不是被淘汰的学生闹事。
录取做到了公平公正公开，成百上千家长观摩了全部招生过程，被淘汰的确实是身体不行，没人不服气。
是因为又有了三十个名额，几百心如死灰的家长重新点燃了希望！
然黄道涵不近人情，依旧按照分数排名选人。
太多家长坐不住了，他们各显神通，于是乎，打电话、亲自跑来托关系的络绎不绝。
许多家长晚上拎着礼品上门，黄道涵一家子不堪其扰，干脆躲下坝黄道乾家里去了。
肯定有人找黄瀚啊！
只要是以前参与“请会”的老邻居来说情，黄瀚来者不拒。
别误会，不是收礼来者不拒，而是当年出钱参与“请会”的老邻居来说情，黄瀚就让人家把孩子带来看看。
瞧上去还不错的就留下。
找县长都不一定给办的事儿，找到黄瀚家的老邻居能够办得成。
这面子太大了，现如今黄瀚家的邻居们走路都带着风，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
黄瀚每天都在大礼堂排练节目，可以给这些十六岁上下的少年男女安排打扫卫生的活儿。
钱爱国和成文阁也有任务，组织这些少年跑步、打拳，发现不听话的或者有流氓习气的，立刻通知他们，第二天别来了。
这些少年们可开心了，男同学中原本就有钱爱国的小弟，或者是小弟的小弟。
他们哪有可能不服气大名鼎鼎的钱三哥管教？
女同学都仰慕成文阁、钱爱国，当然，她们更加仰慕黄瀚。
每天来实验中学集体活动，不但能够看到偶像，还能够看到彩排，一个个都幸福满满。
不是说叛逆期的少年都不听话吗？
为什么黄瀚答应收下的七八十都跟乖宝宝似的？
钱爱国想挑刺儿赶走一个立威都没做得到，因为少年们实在太珍惜这个机会，人人都很努力。
然后出现了一桩新鲜事。
黄瀚和学习小组的同学们回家吃饭时，被一位大概四十岁上下的男同志堵门口了。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瞧她的年纪估摸着十五六岁，应该是中年人的女儿。
中年人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黄瀚立刻喊道：“黄瀚，黄瀚，我是来请你帮帮忙。”
“这位同志，你认识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呀！”
听到黄瀚这句话，钱爱国立刻走上前准备赶人，他道：“笑话，我大哥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帮？赶紧走吧。”
谁知那人居然掏出三张歌词卡片，道：“黄瀚，我当年和我女儿小荃上街时，她总是拉着我去听你唱歌，还要我帮着要你抄写的歌词！”
“啊！”记忆太遥远，黄瀚甚至于都想不起来抄写的那些歌词了，他道：“快拿给我看看。”
张春梅和张倩、刘晓丽立刻围了上来，“呀！还真的是，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
刘晓莉几个见到这熟悉的歌词，情不自禁唱了出来。
还有一张是《橄榄树》，另外一张是《绒花》。
歌词卡片很干净，只是纸质微微发黄，由此可见人家很珍惜，认真保存了。
这肯定得算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热心人，黄瀚热情道：
“叔叔，别站在门口，来家里一起吃午饭吧！王宇，你去店里跟周经理说一声，让她赶紧加几个菜安排人送来。”
“好嘞！”王宇立马窜了出去。
黄瀚前倨后恭让人家父女俩很不适应，男同志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厚着脸皮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帮忙，能不能安排我家小荃去“全力职中”上学！”
“能，肯定能！你有我抄的三张歌词呢！这点事儿我必须办到！”
跟着中年人的少女仅仅是比张春梅几个小一岁左右，听到了黄瀚明确的答复，一脸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