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当闺女养
“你有没有跑错地方啊？你确定是要来实验中学初一一班？”
黄瀚认为是王慧玲弄错了，跑错了学校，她应该是去第二中学初一三班。
小姑娘是个老实人，忽然间脸就红了，他还以为黄瀚是质疑她的考试成绩。
她习惯性低下头，小声道：“我得到了特长生加分，是被正式录取的。”
“啊！不应该这样啊！”
这话有些惹人不快，性格柔弱的王慧玲不知道说啥才好，默不作声，找了个靠边的座位放下书包坐下来。
第一天上学，位置随便坐，班主任在这一天会排座位，选出班干部。
黄瀚很好奇，想坐下来再问问，谁知萧蔷不乐意了，道：“黄瀚，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快去呀！”
“嗯！我不要你催。”黄瀚的脑海里此时都是有关于王慧玲的故事。
没有背叛，没有仇恨，甚至于没有埋怨，只有黄瀚感到自责。
黄瀚没有牛逼得在初中时就交女朋友，那时这种事少之甚少，会被当做另类唾弃的。
初恋那时黄瀚十九岁，已经工作了三年，在街上偶遇王慧玲就不管不顾上前搭讪。
小姑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慌得连鞋都跑掉了……
哪一天她解释说，她总是买不着合脚的鞋，都嫌大。
黄瀚初恋时根本不懂爱情，也没有手段，连海誓山盟都不会。
王慧玲的家长反对他们交往，主要原因是黄瀚家比较穷，如果黄瀚死缠烂打，最后肯定能够成功，因为王慧玲曾经说过她是她父母是父母。
然黄瀚认为受到了羞辱，自己主动放弃了联系。
后来回想当初，以王慧玲柔弱的性格，说出那种话其实是给了暗示！可惜黄瀚不懂爱情……
俩人没成不怪她，只能怪自己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也怪她的父母太势利眼，最后完全是瞎了眼。
想不到重来一回还会和她同学三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竭尽所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免得她嫁了个渣男，十七年后再次跟黄瀚见面时忍不住哭花了脸。
经历过人情冷暖，生离死别，黄瀚真的是却道天凉好个秋，他心里没有怨恨，常怀感恩之心。
他希望每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都过得更好。
从厕所出来的黄瀚一直在思前想后，根本没有注意所有遇到的同学都注视他，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是三水县的名人。
“快看，那是不是黄瀚！”
“呀！是他，就是他没错，我七月一号看了《激情三水》晚会。”
“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同学了，感觉有点不真实！”
“我去请他签个名合适吗？”
“最好别去，这是在学校里。”
……
黄瀚耳聪目明，当然听到了少男少女的议论，他没有左顾右盼，直接进了一一班教室。
“这是什么情况？”黄瀚顿时石化！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女孩子，不由得泪眼朦胧。
快三年了，没有我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毛病了！”见黄瀚神色不对，钱爱国赶紧跑过来问道。
跟刚刚进教室的张春梅、刘晓丽几个聊得起劲的萧蔷更加关心，道：“要不要我帮你请假，你脸色有些不对头。”
“我……”黄瀚发现自己的情绪要失控，连忙扭头跑了出去。
“大哥，等等我！你究竟怎么了？”
钱爱国懵了，跟着跑出去，成文阁、王宇、张春梅等等原实验小学的同学都跟了出来。
“黄瀚，我跑不动了！”追出来跑了接近一圈的萧蔷跺脚道。
黄瀚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落泪，在操场上跑圈，八百米记录的保持者不是浪得虚名，连成文阁和钱爱国都追不上，萧蔷、张春梅等等就别提了。
哎呦喂！早读课前一刻钟，操场上有十几个男女生在奔跑，还真的少见。
黄瀚一边跑一边思考一边调整情绪，王慧玲原本是我的初中同学，现在还是，根本不管我已经换了学校和班级。
老婆陆瑶是萧蔷的初中同学，原本就应该是实验中学的学生，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也好像也说得通。
我怎么办？都是小小少年哪能虚度光阴？
张春梅是个有出息的，她考上大学离开了三水县，她其实和沈晓蓉差不多，黄瀚也是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萧蔷、陆瑶、王慧玲成绩都不咋地，都是没有考得上高中读了职业中学，拿到了所谓的中专文凭。
这文凭也就是三水县承认，去了外面没有哪家单位会把她们当做中专生对待。
不管以后如何，有了把成文阁和钱爱国当儿子教，改变了他俩宿命的成功经验，何不如把陆瑶、王慧玲、萧蔷当女儿养，督促她们认真学习最后考上大学，获得不一样的人生！
至于谁爱上谁，谁和谁最后走到了一起，随缘吧！
有个怪现象黄瀚记忆犹新，实验小学的同学们都说普通话，男生女生互相之间都说话。
后来上了初中，发现同学们都不说普通话，男女同学互不搭理，偶尔发现有哪个男女同学说话了，会被挤眉弄眼，女生会面红耳赤。
黄瀚决定中午回家吃饭时问问黄馨，实验中学初中部的男女同学互相之间说话吗？
如果也是这样，黄瀚决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彻底改变这种莫名其妙的隔阂！
“哈哈哈……”黄瀚被打断了思绪，没心没肺的萧蔷笑得很得意，因为她跑得最慢，少跑了一圈反而堵到了黄瀚。
“你今天太奇怪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好不好？”
“我什么事也没有，忽然间觉得精力过剩，想跑几圈出出汗。”已经恢复平静的黄瀚道。
“我刚才都吓到了！”
“你神经粗大，吓不着的！”
“神经粗大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不像好话！”
“跟大大咧咧一个意思，怎么不是好话了？”
“大大咧咧形容女孩子肯定不是好话呀！”
“要不你这样理解，豪爽、英姿飒爽、巾帼英雄。”
“这哪儿跟哪儿呀！你肯定是在骗我！”
第四百八十五章：高处不胜寒
“黄瀚，你现在真厉害，我还就真的追不上你。”追近了的成文阁气喘吁吁道。
“不应该呀！你故意让我对不对？”
“没有，真的没有。”
钱爱国在后面大声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准备跑几圈啊！那么多同学都在看着我们，我觉得有些傻！”
“你加油，追上我和成文阁，我们就不跑了。”
“还要跑啊？”
这一刻黄瀚的心情舒畅，腰不酸腿不疼没有颈椎病，不是近视眼，精力充沛，记忆力杠杠的，年轻的感觉真好啊！能够重来一回，得到修补遗憾的机会真是倍儿爽！
最后的结果操场上只有黄瀚、成文阁、钱爱国在跑圈，钱爱国无论怎么努力，即便有以刘晓丽为首的女生为他加油，他也追不上黄瀚。
操场靠近办公室的那一头有几个老师在盯着他们三人看，看着看着就乐了，一个体壮如牛大概不到三十岁的男老师道：
“郭校长，八百米的五年级市冠军名不虚传啊！有了他，今年我们初中部的体育成绩肯定能够出彩！”
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女老师道：“你别想好事，人家是音乐特长生，不会花过多时间搞体育的。”
郭校长道：“叶老师，黄瀚这个状元生你要跟他平等交流，有他帮着管其他同学，比什么都好使。”
“我知道，我特意跟实验小学的黄老师、韩老师、邱老师沟通过。”
“黄瀚在实验小学时，他们这一届同学的总分、平均分远高于上一届，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老师是教语文的，是初一一班的班主任，是市文教局劳动模范，水平高资格老。
她没有要求担任一班班主任，然其他的同事都争着担任一班的班主任，选不上班主任，担任任课老师也上赶着。
无他！就是为了能教黄瀚这个名人，成为他的老师。
整个三水县没有人不知道“师恩桥”的故事，地球人都知道憎恨白眼狼，哪个老师不喜欢学生常怀感恩之心？
况且黄瀚还是状元生，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同学们的领袖。
得到有黄瀚在的班级，荣誉肯定唾手可得！
所以实验中学初中部的老师都在争取这个机会，可谓竞争激烈。
作为省重点，实验中学的优秀老师很多，但是黄瀚这种出类拔萃的学生只有一个。
让谁当班主任呢？校长、书记、教导主任等等干部很为难。
几次开会研究后，领导们决定让叶老师带初一一班。
这位不争的叶老师得到了人人看好的一班，她并没有一点点欢喜，反而感到压力山大。
她已经是特级教师，用不着再证明自己，如果不当官，这已经是中小学教师的巅峰，根本用不着证明什么。
现在老师们、校长都一致看好一一班，她却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叶老师看着在操场上奔跑的几个孩子，不对，他们的身高已经超过自己，应该是小伙子，思绪万千。
黄瀚回到教室后忍住不看陆瑶，来日方长，不出意外至少可以同学三年，想想都有意思，心里偷着乐，哪怕她们都有不一样的结果，只要有快乐的生活都不枉此生。
不一会儿，班主任叶老师就来到教室点名，这年头绝大多数学校的初中生没有时髦到来个自我介绍彰显个性，老师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这样要求。
新的班级，选班长是头等大事，点完名叶老师开口问同学们心目中的人选是谁时，黄瀚立刻站起身大声道：
“我推荐我的老班长，张春梅同学！”
新的学校，新的老师，又有了不少新同学，黄瀚不是来搞事的，他愿意尽可能跟所有人和睦相处。
他主动起立表态，是为了避免产生矛盾，因为叶老师问这个问题时一直在看黄瀚，绝大多数同学也在看他。
万一同学们和班主任提名自己当班长后再开口拒绝很不好，维护老师的威严是很重要的。
成文阁、萧蔷、钱爱国等等见黄瀚依旧不肯当班长，都立刻力挺张春梅。
一一班的同学有一小半来自于实验小学，其他同学也是各小学的尖子生，三好学生的比例过半，至少还有五个曾经是五年级的班长。
实验中学除了特长生有加分，三好生也可以加五分，初一新生中三好学生的比例可想而知。
叶老师不愧是特级教师，悟性和反应不是盖的，顺水推舟委任张春梅担任班长，因为她同样了解张春梅的情况，知道这孩子在实验小学连续五年担任班长。
苏南省的教育在全国都排得上号，三水县实验中学是省重点，师资力量毋庸置疑，数学老师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同志姓蒋。
初一没有物理课，初二才增加这门主科，初三增加化学。
初一的主科是语文、数学、英语，还有一门主科是社会主义特色——政治。
学政治其实最容易，只要把老师布置的必背内容记住了考试时最少能够拿到九十分。
政治老师有些秃顶，微胖，姓马，叫马也，长得慈眉善目蛮喜庆。
后来同学们叫他驰老师，谁让他马也呢？
英语老师是个大专生，她今年夏天刚刚分配工作，不是凭关系、后台也不是拼爹，而是凭借实力得到了来这所省重点中学当教师的机会。
她在学校就入了党，一直担任学生会干部，英语成绩突出，原本有机会做翻译，只可惜她身高才一米五，长相勉强能算中等，过了省外贸公司的考试，没有过得了面试。
实验中学安排她到初中部跟班走三年，如果她适应教学，以后肯定是用她教高中生。
小学升学考试，英语成绩只是参考分，
但是实验小学五二班获得满分的有四五个，现在的初一一班教室里就有黄瀚、张春梅、成文阁三人。
英语老师比一大半学生都矮，而且是刚刚开始任教，黄瀚心里替她捏一把汗。
然她是个内心强大的，眼神坚定，大大方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第四百八十六章：遇妻
英语老师叫柳桂妹，不是三水县人，老家是盐城那边的，应该是“跃农门”的乡下姑娘，个子矮很大原因是小时候营养不良。
见柳桂妹也看着自己，黄瀚只得举手提议英语课代表采取竞争上岗的模式。
黄瀚推荐成文阁担任英语课代表，并且让他拿出初中英语课文开始朗读。
跟着黄瀚锻炼了这么久，成文阁早就不懂什么叫做腼腆，面对几万观众，面对市里、省里的大领导都表演过多次，在同学们面前读书算个啥？
成文阁大声朗读英语课文，连续读到了第十课，柳桂妹夸赞道：“成文阁同学，你的发音很标准啊！”
“柳老师，我们都经常听英语教学磁带！初中六册课文的教学磁带我们都听了很多遍。”
“你们？都是谁呀？我们班现在还有谁？”
“张春梅、钱爱国、刘晓丽、萧蔷、张倩……”
“不对呀，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你怎么没说。”柳桂妹又笑嘻嘻看向黄瀚。
“柳老师，黄瀚其实是我们的老师。”
钱爱国大声道：“我们都把黄瀚当老师，他什么都会，黄瀚提议英语课代表由成文阁当我们都支持。”
柳桂妹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同学们，你们中还有谁能够流利朗读新课文吗？”
张春梅、萧蔷等等原实验小学五二班的同学都能，但是她们没吭声。
其他学校的同学甚至于没有学过英语，更加不可能吱声，成文阁终于当官了，成为了英语课代表。
钱爱国也是平生第一回当班干部——文体委员，笑得像个二傻子。
上午的课程结束，班长张春梅主导排座位，初中一年级依旧男女搭配。
黄瀚等女同学都坐下后看了看，发现陆瑶坐在第六排，走到她身边坐下了，气得第三排的萧蔷直翻白眼。
初一一班三十二张课桌八行八排一共六十四个座位，钱爱国和成文阁当然跟着黄瀚，坐了第七、第八个座位。
坐下后黄瀚拼命忍住笑，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给陆瑶出的谜语“我在街上碰见你——打一香烟名”，三水县土话“玉溪”跟遇妻同音。
他装出一脸认真，对身边的陆瑶道：“咱们认识一下，我叫黄瀚！”
陆瑶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我认得你，我叫陆瑶！”
“待会儿放学一起走，我到家后拿自行车送你回家！”
老丈人家蛮远的，黄瀚知道老婆上职业高中时才开始骑自行车，现在都是步行。
“我不要！”
“别客气，我其实也算认得你，只不过没见过面。”
“你认识我？怎么可能？”
“你爸爸叫陆玉琪以前是空军飞行员，驾驶歼击机对不对？”
“呀！你怎么知道？”
“他后来去了民航在首都工作是不是？……”
“嗯！嗯！”陆瑶是个老实人，黄瀚见过的女孩子中，她是最诚实，最没有心眼的，现在的她更是傻傻的。
她此时已经被黄瀚忽悠呆掉了。
黄瀚也不知道陆瑶脑子里究竟在想啥，继续道：
“你爸爸现在我们县糖烟酒公司当科长，你妈妈和你爸爸同姓叫陆惠，在化肥厂化验室工作，你还有个弟弟叫陆斌在彭垛小学读四年级……”
“原来你真的认得我！”
“肯定啊！你爸爸应该认识我爸爸，不信你回家问问，我家跟你家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这话不假，以前的三水城区的人能有多少，黄瀚和陆瑶家属于老居民，他俩谈朋友两年准备结婚后才发现有亲戚关系。
这跟血缘无关，黄瀚的姨夫陶元明的妈妈最小的妹妹是陆瑶的大伯母。
这样算账，黄瀚矮了一辈。
“是吗！”陆瑶得知跟黄瀚是亲戚蛮高兴。
这丫头真好骗，还好她刚刚进入社会没几天就落到我手上，万一不是我，遇上渣男，不知道会惨不忍睹成啥样子。
不行！一定要好好教她，强大她内心的同时，提高她的判断力。
“我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吗？”
“嗯！听了很多，老师、同学都经常讲！”
“我是坏人吗？”
“肯定不是啊！老师说你是我们的学习榜样。”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会帮助同学！”
“知道，成文阁和钱爱国就是因为你的帮助才由差生变成好学生的！”
“嗬！你知道得很详细啊！”
“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些故事，你的作文我们都学习过！”
“哦！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嗯！现在我决定组建学习小组，你，王慧玲、萧蔷、成文阁、钱爱国是第一批组员，你乐不乐意？”
“我不知道！我要回去问爸爸妈妈。”
“你傻了吗？这还用得着问？赶紧答应啊！”一位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女同学惊讶道。
你谁呀？这么大声？黄瀚抬眼一看乐了，都跟陆瑶同学了，当然应该少不了她。
陆瑶有四个闺蜜，黄瀚戏称她们是五朵金花，除了萧蔷年纪大一岁，其余四人都是七一年的。
开口的这一位叫王丽，短发大眼，性格豪爽，有点男人婆的架势，她家的条件很好，因为他爸爸是厂长，这个厂是县办大集体，目前效益呱呱叫。
萧蔷和王丽跟陆瑶初中就成为了同学，还有两位是职业中学的同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五朵金花都是干部家庭，经济条件差不离，进入职业中学后都不是认真学习的主，因此共同语言也多。
王丽见黄瀚看了过来，大大方方道：“我叫王丽，我爸爸认识你爸爸，他们还一起喝过酒。”
这很正常，都是厂长，单位效益都不错，赶上县里开会，一起喝酒的机会很多。
黄瀚客客气气道：“你好！欢迎去我家玩！”
“你的学习小组能不能带上我呀？”
“你家应该是在西边，跟陆瑶跟我不顺路啊！”
“咦？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瞎猜呗！因为我以前上学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哦！可是成文阁的家也在西边呀！”
“你认识成文阁？”
“三水县有不认识成文阁的初中生？”
黄瀚笑了，王丽是五朵金花中最能说的，跟萧蔷容易说傻话截然不同，摆事实讲道理很厉害。
第四百八十七章：学习小组
黄瀚点头道：“你说得对，方向不是问题。”
“那你算答应了？”
“嗯！王慧玲你熟吗？她家应该也在西边。”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俩做伴儿。”
“你去通知她一声，告诉她必须参加，初一一班要成为实验中学最好的班级，不能容忍任何人的成绩拖后腿。”
随即黄瀚暗自叹息，如果十九岁那时就这么霸道，和王慧玲肯定成了，也就没陆瑶什么事了。
人生其实存在太多巧合，某个关键点做出了不一样的决定足以改变一生，即便从来一回，拥有先知，某些关键时刻的选择也是很难取舍的。
王丽和王慧玲是小学同学，知道她也是音乐特长生的加分才被实验中学录取的。
其实王慧玲成为音乐特长生完全是因为黄瀚的改变而造成的。
八一年夏天，黄瀚和沈晓蓉、邱老师合作的《老师慢些走》在三水县广为流传，原本都放弃练习二胡的王慧玲又开始练习。
那是她在三水县扬剧团上班的爸爸打听到了音乐特长生升学有加分，也看到了《老师慢些走》这首歌给实验小学带来的荣誉。
王慧玲学二胡连启蒙老师都用不着请，她爸爸就是干这个的。
原本是觉得拉二胡恐怕没前途故而放弃，打听清楚了音乐特长生的好处后，再也没有中断过练习，据说还在市里得到过少年组二等奖。
王丽聪明，位置摆得正，立刻去通知王慧玲，把黄瀚的原话说了。
这位一样的是个老实丫头，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中午回家问问爸爸才行！”
王丽气得直翻白眼，道：“如果你爸爸不同意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
“你不会说每天和我一起做作业呀？”
“我从来不撒谎骗人。”
“我让你撒谎了吗？你难道不是跟我一起？”
“我，我……”
王慧玲的口才拿王丽不好比，张口结舌。
黄瀚没有送陆瑶回家，因为她一打铃就急匆匆逃走了根本喊不住。
黄瀚从来不骑自行车上学，今天成文阁和钱爱国的自行车都放在黄瀚家，总不能奔跑着追陆瑶，那样做了会把她吓坏的。
中午回家后，黄瀚问了黄馨，知道当下的实验中学和记忆中的第二中学差不多，男女生也不公开说话。
这话题勾起小颦的兴趣，一直在问一半同学互相之间不说话该有多么别扭。
王慧玲中午回家跟她爸爸说了黄瀚组建学习小组的事，他爸爸是个势利眼，哪有可能不同意？
他下午还准备送王慧玲上学，说要跟黄瀚见面，好当面表示感谢。
陆瑶回家后同样说了这件事，陆玉琪是个神经粗大的，几个同学一起做作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根本没有细问直接同意。
下午活动课前，黄瀚等叶老师离开后走上讲台道：“同学们先别走，我有几句话想说！”
钱爱国见状立刻扯开嗓子让几个正在说话的男生住口。
黄瀚道：“我听说初中的男生、女生互相之间不说话，今天特意谈谈这件怪事，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为什么男生和女生不说话，谁能给我一个理由？”
萧蔷道：“哪有什么理由，就是神经病呗！黄瀚，反正我会和你和成文阁、钱爱国、王宇他们说话。”
张春梅笑道：“我认为女同学、男同学之间不要有隔阂，应该谈笑自如。”
钱爱国大声道：“我还会主动跟女生说话，问她们需不需要帮助！”
刘晓莉道：“钱爱国你少说多听好不好？谁稀罕你帮啊！”
萧蔷道：“钱爱国最起码能帮着打个架。”
“千万别提打架，正严打呢，会被派出所抓走的。”
“是啊，是啊！我邻居家的二小比我大四岁，就因为参与打群架，前几天被抓进去了，这回不是关几天，要劳动改造呢！”
“对对，我还听说了‘二王’流窜到苏南作了案，打死好几个人呢。”
“妈呀？太吓人了。”
“怎么打的？是不是用枪？”
“应该是吧！”
“就是，‘二王’手上有好几支枪。”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爸说的。”
“坏人太坏了，就得严打！”
“严打好，早就该把打架斗殴的管起来。”
“嗯嗯！把所有的小流氓都抓起来。”
刘晓莉关心道：“钱爱国听见没，以后不许跟人家打架！遇上严打多吓人？”
“我都有两三年没跟人家动过手了，严打关我屁事！”
黄瀚道：“国家大事咱们轮不到咱们讨论，我们还是聊聊自己的话题吧。”
张春梅道：“大家别跑题，听黄瀚讲话。”
“我不仅仅提倡所有的同学都要互相交流，还准备组建一个学习小组。
我现在把组员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放学后，我这个小组的同学都去我家做作业。
事先声明，别以为这个小组会轻松，恰恰相反，我会布置额外的作业，还会要求背诵更多英语单词。”
成文阁、钱爱国、陆瑶、王慧玲、萧蔷、王丽、王宇、刘晓莉八个人的名字被黄瀚写在黑板上。
王慧玲爸爸中午已经来学校见过黄瀚，客气得过了分，说了太多感谢黄瀚帮助王慧玲学习的客套话。
黄瀚心里虽然不待见这位势利眼，但是嘴上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王慧玲这一刻见到黑板上的名字后，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不少，原因很简单，有八个人呢，不是只有她一个。
陆瑶情绪复杂，她没心机还胸无大志，以前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中上，从来没有刻意补习过，她爸爸也基本上不管她的学习成绩，妈妈要倒班没时间管。
她真的不爱学习，根本想参加这个学习小组，真想站起来拒绝，可是有人截胡。
“黄瀚，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啊？”张春梅不乐意了，站起身质问道。
“我们同学五年，比好朋友还要好朋友！”
“那你为什么没有写上我的名字？”
“张班长，你的成绩好我们都知道，用得着我再单独给你辅导？”
“那我不管，反正我也要去你家做作业。”
“你愿意去我家随时欢迎啊！你可以帮助我辅导陆瑶、王慧玲、刘晓莉几个。”
“那是当然，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
第四百八十八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呜呜呜……”有人哭了。
黄瀚一看原来是张倩，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把这个曾经唱歌帮着自己卖茶叶蛋的小姑娘忘记呢？
黄瀚立刻转过身补上了她的名字，然后大声道：“应该是个别人太粗心，没有看清楚先哭鼻子了。”
“哈哈哈……”刘晓丽、钱爱国几个笑了起来。
萧蔷连忙跑过去拉拉张倩指指黑板，小姑娘立马不哭了，黄瀚无语。
“不公平，不公平，我们也要参加学习小组！”
“我也想哭，黄瀚让我也加入吧！”
“我也要，我也要……”
班上顿时喧闹起来，许多同学习惯性举起手嚷嚷。
毕竟这里的同学绝大多数是三水县的尖子生，肯用心学习的不在少数，全班同学有一大半要参加黄瀚的学习小组。
黄瀚道：“同学们，我家地方有限，没法接纳这么多人，希望大家体谅，况且我还不能确定这样学习效果好不好呢。”
钱爱国扯开嗓子大喝道：“都别吵吵，我们在实验小学时的学习小组只有四五个人，现在都双倍了，哪有可能再增加人？”
黄瀚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是改变陆瑶和王慧玲，考虑到除了钱爱国和成文阁只增加她俩太唐突，才增加了几个人掩人耳目。
至于是不是公平，黄瀚哪里管得着？公平仅仅是相对的已经不容易，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我自己组建学习小组在自己家学习，难不成还得投票选出优胜者？
黄瀚干脆不再理睬嚷嚷的小小少年，回到座位。
陆瑶欲言又止，她本来是想拒绝，现在看见全班同学都眼热，她又没主见了。
黄瀚老气横秋道：“陆瑶，记住了，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这种话你爸爸从来没有说过对不对？”
“我爸爸也叮嘱我要好好学习的。”
“他辅导过你的功课吗？有没有指导你写作文？”
“也有啊！只是次数不太多！”
咦？这是怎么回事，结婚后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你爸爸从来没有鼓励、关心过你们姐弟俩的学习。
黄瀚决定不跟她讲道理，因为讲了也没有用，干脆直接用命令的口气道：“待会儿放学我们一起走。”
“嗯！”这一刻她倒是蛮乖巧。
唉！黄瀚心里暗暗叹息。结婚二十六年，老婆成为了反方代表，黄瀚一开口，陆瑶就为了反对而反对。
于是乎，黄瀚说完一个理论，都戏言，对方辩友请发言……
这一刻听到了久违的“嗯！”只觉得若如初见时。
“你怎么了？”
“哈哈，想起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听不懂！”
“额！不解风情啊！”黄瀚无语。
当天下午黄瀚家的徽派宅院里包括黄馨、李梅、黄颦有十几个少年在学习。
黄瀚牛逼，什么都能教，还指点初三的李梅解几何题，这水平直接吓着了不是太熟的王慧玲、陆瑶、王丽。
原实验小学的同学见怪不怪，有不懂的会主动提出来。
张春梅、萧蔷的成绩很好基本上用不着辅导，成文阁、张倩几个是老同学好办，最要操心的是陆瑶和王慧玲这俩货。
学习结束时，成文阁负责送萧蔷，钱爱国、王宇自告奋勇跟着张春梅、刘晓莉、张倩三人走，王丽和王慧玲结伴而行。
黄瀚推出自行车送陆瑶，为了自己的老婆，黄瀚终于肯骑自行车了。
为此萧蔷很不高兴，一直在追问黄瀚为什么不送她，成文阁也可以送陆瑶啊？
这没法解释，黄瀚只能胡扯瞎掰，说要去看看正在建设中的人民公园，顺便送送陆瑶而已。
神经粗大的萧蔷没多想，跟着成文阁走了。
黄瀚和陆瑶踏着夕阳的余晖走上了南大街。
“我不用你送，你回去吧。”只剩下两个人，陆瑶真的不适应，有些手足无措。
“那哪行？天都快黑了，你上车吧！”
“我不，我自己走！”
“那行，我陪你走。”
“我不要你陪！”
“陆瑶，你这样就不对了，我是好人，是真心实意给你帮助的人。”
“我没说你是坏人啊！”
“那你怎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不知道，反正觉得有些别扭。”
“干嘛要别扭，你又不是没瞧见，我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好着呢，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分子。”
“我总觉得你怪怪的，我害怕！”
哟！是不是我太急切了，吓到了她？
黄瀚回想下午，自己刻意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做了两道习题而已。
哪里不对了？是不是小姑娘有第六感？
“我再次声明，我是好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第三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应该就是我。”
这话一出口黄瀚就后悔了，这么空洞，鬼才信你！
“你快别说，我更害怕了。”
“别怕，别怕，日久见人心，你慢慢地就习惯了。”
从来不曾有过跟一个男孩子单独相处的经验，陆瑶有些无所适从，她又不愿意坐自行车，只能选择埋头快走。
过了西洋桥，陆瑶道：“你回去吧，我家没几步了。”
“骗鬼呢，前面还有一段路沿着河边，得经过疗养院宿舍才是你家！”
陆瑶真的不会骗人，被黄瀚说破又无话可说。
一直把她送到一处青砖瓦房前黄瀚才止步，这是她家前年刚刚砌成的新房，当时是这一片最好的房子没有之一。
陆瑶跟逃似的奔了进去，也不问问黄瀚进不进去坐一坐。
原本黄瀚还准备明天早上来接她上学，见她如同受惊的兔子，决定慢慢来，别把老婆吓出毛病。
独自回家的路上，黄瀚在努力回忆陆瑶曾经讲过的初中、职中的经历，只可惜想不起来什么重要的事。
她就是一个按部就班上学等着长大的小女孩，衣食无忧过得快快乐乐，她爸爸妈妈无所谓她能不能够上大学，反正能够替她找着好工作。
而且她爸爸曾经不止说过一次，舍不得儿女离开身边，所以完全可以找关系把陆瑶的弟弟送去部队锤炼，他爸爸都没做。
第四百八十九章：多管闲事
后来跟黄瀚一起聊起往事时，老丈人简直是声泪俱下，悔不当初，承认自己的教育太失败。
现在魂穿到了少年时，所有的失败都是可以重来的，哪管陆瑶家如今跟自己其实毫无瓜葛。
在黄瀚心里，陆瑶就是亲人，而且是最亲的那一种，今生是不是夫妻暂时不去想，让她过得更加快乐，为她家排除巨大的隐患势在必行。
想着想着黄瀚不由得笑了，心情大好的他高声唱道：“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忽然间一个门洞里传来喧闹声，黄瀚探头一看，瞧见一个小男生和五六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趴在一个台阶上拍香烟纸。
黄瀚打下自行车走过去直接拎起那孩子的耳朵，道：“陆斌，你眼睛瞎了？没看见天都黑了？还在这里玩，你做完了作业吗？”
“你是谁啊？我要你管？”
黄瀚哪里会跟不争气的小舅子客气，顺手就是几个不轻不重的耳刮子，一边打一边骂道：
“我让你不学好，让你野在外面赌香烟纸，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能不能管你？”
另外几个孩子中有人认出黄瀚，欣喜道：“你是黄瀚！你怎么认识陆斌啊！”
“他就是唱歌很了不起的黄瀚啊！”
黄瀚道：“以后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谁都不许跟陆斌玩拍香烟纸、掼‘角角儿’、更加不许和他赌花生、蚕豆。”
黄瀚现在有了块头，在三四年级的小屁孩眼里肯定是个大汉，再加上黄瀚名声在外，这些孩子都不敢吭声。
而陆斌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已经开始哭鼻子，唉！这货，怪不得以后混社会都是个渣渣，被人家做局坑得倾家荡产。
黄瀚可不管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命令道：“背上书包立刻回家，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如果敢回头，我立刻上前一顿揍。”
这小子果然如陆瑶所说，从小没担当，一路哭着回去了，还就真的不敢回头看一看。
黄瀚继续警告陆斌的玩伴，他今天特意在口袋里放了几块几毛钱，本来是想着在路上给陆瑶买根冰棍或者其他零食。
他拿出两张一毛的纸币递给几个孩子中瞧上去块头大一些的两个，道：
“这钱给你们买棒冰，记住了不许跟陆斌玩这种游戏，你们发现他还跟谁玩，告诉我，我还会给你们一人一毛钱买冰棍。”
没想到会得到意外之财，两个小屁孩面面相觑，黄瀚也不和他们再啰嗦，扔下两毛钱骑上自行车走了。
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你们不许抢，钱是给我的！”
“黄瀚说这钱给我们买冰棍！”
“不是，是给我一毛钱买冰棍！”
“不是，我们都听见了，是给我们买冰棍。”
“啪！”
“哎呦！”
“你打人？”
“谁让你抢我的钱？”
“钱是你的吗？我跟你拼了！”
……
黄瀚没想到两毛钱会引发一场斗殴，还好都是小屁孩，否则弄不好会引发血案。
陆斌一边哭一边跑回家，把陆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被谁打了？”
“黄瀚！”
“你认识黄瀚？”
“我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打你？”
“呜呜……，他神经病，我和同学们拍香烟纸怎么了，要他来管我？”
额！陆瑶这一刻风中凌乱了，黄瀚究竟是个什么人，好像特别爱管闲事呢！
“那你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爸爸找他家去？”
陆玉琪是个护短的，儿子没出息其实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发现儿子吃了亏，真的可以替儿子出头打到人家门上。
他毕竟是飞行员转业，身体结实，打架还是蛮有战斗力的，况且人家基本上不会跟他打，都乖乖的打儿子赔不是。
“恐怕不行，黄瀚不是抢我的东西打我，他是不许我在外面玩打的我。”
“那又怎么着？”
“告诉爸爸肯定不行，爸爸肯定要问我作业有没有写？”
“那你写了吗？”
“我刚刚回来，书包还没打开呢，作业一个字都没动！”
“你活该挨揍，放学都两个小时了。”
“呜呜呜……”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写作业啊！被爸爸看到还得揍你。”
“爸爸肯定又在外面打牌，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第二天早读课，陆瑶主动跟黄瀚说话了。
“你怎么还认识我弟弟？”
“怎么了？”
“你昨天是不是打他了？”
“天都快黑了，那小子还野在外面，该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古道热肠，你不好好管教你弟弟，我来！他要是敢不学好，我一天揍一回！”
“你简直是蛮不讲理！”
“我这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帮助差生好不好？”
“谁要你帮了？多管闲事！”
“我今天中午跟你一起去你家，我想跟你爸爸妈妈好好谈谈，今天化肥厂休息，你妈妈应该在家。”
“你连这些都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应该知道我爸爸很凶的，你昨天打了我弟弟呢！”
“你爸爸又不吃人，况且我一样的很凶哦！”
“你，你……，你别去我家好不好？”
“为什么？”
“我担心我爸爸真会翻脸打了你！”
“你别担心，一是你爸爸不会翻脸，二是他肯定打不过我！”
“你不许跟我爸爸动手！”
“正当防卫也不行吗？难道等着挨打？”
“万一我爸爸翻脸你不会跑啊？”
“临阵脱逃多丢人，我不干！”
“那怎么办啊？”陆瑶真的很为难，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模样记忆犹新啊！黄瀚不由得心花路放，他不吭声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年轻版的妻子。
“你干什么？”陆瑶嗔道：“同学们都在看我们！”
“记住了，中午和我一起走，要不然我就这样盯着你！”
“你快转过头去！”
“记住了，我今天中午要和你爸爸妈妈好好聊聊！”
“随你吧！你别和我说话了好不好！”
曾经是飞行员的老丈人脾气暴躁，武力值高，邻居、亲戚、同事们都怕他，都说他不好惹。
可是黄瀚从来没有觉得老丈人有什么，前一世就从来没有畏惧过他，这一世不但不会畏惧他，还要争取让他畏惧自己。
第四百九十章：犯傻
因为重来一回的黄瀚决定改变他，免得他失败了一辈子。
失败了一辈子不是黄瀚下的定论，是老丈人的自我评价。
二零二零年特意拉着黄瀚唠嗑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想当年他是空军飞行员，三八年出生的人能够拥有大专文凭的绝对不多，老丈人就拥有航校毕业的大专文凭。
七一年他如果不离开首都，离开民航，论资排辈都能混个处级离休，可是他当时犯了傻居然直接选择回老家。
能够在首都工作，而且是炙手可热的民航，放弃这样的工作，放弃首都户口回苏北的小小县城，这该傻成什么样子？
还不止这一点，他回家后继续犯傻，明明可以进县政府办公室上班，他不愿意去，去了糖烟酒公司，烟草公司从糖烟酒公司分家时又没去烟草公司。
退休了，后悔啊！他不是公务员编制，退休工资跟他混得最差的飞行员战友相比相差三四倍。
一步一步走背字，虽然跟运气不无关系，但很大原因是老丈人自己造成的，他太爱玩，用玩物丧志来形容恰如其分。
老丈人不是玩提笼架鸟斗蛐蛐，而是玩牌，打扑克、打纸牌、打麻将，他没有混账到赌家产，但肯定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现在的老丈人才四十几岁，目前三水县还没有小赌半公开化，打麻将的人很少，拥有麻将的家庭都不多。打扑克一分钱一张牌都会被抓赌。
想方设法让老丈人别成天想着赌钱，以他的聪明程度，把精力用到工作、学习上，以他的学历和曾经是飞行员的经历，上位要比黄道舟容易多了。
能够改变亲人的命运是一件蛮享受的事情，黄瀚愿意为此花时间和精力。
下课后，坐在黄瀚后边一排的张春梅拉拉黄瀚，努努嘴。
俩人肩并肩一边聊着一边走向操场，不少其他班的同学们看到了，一片哗然。
“一一班男生女生说话呢！”
“我们班为什么不说话？”
跟着出来的钱爱国听见了，故意喊道：“刘晓丽，张倩，来我们这里，我们聊聊《霍元甲》。”
“钱爱国，你不是说不看电视，要节约时间学英语、练吉他吗？”张倩问道。
“我就是因为没看这两集才想问问你们。”
刘晓丽道：“要不你弹唱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吧！”
“我唱不来，我不会粤语。”
“那你为什么不学？”
“黄瀚不让，他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学小语种、学方言，他还说用不了多少年，几乎没有不会说普通话的香港人。”
“啊！现在都流行说广东话唱广东歌呀！”
“黄瀚说这仅仅是一阵风，没几年就会过去的。”
“是不是一阵恼人的秋风？”
“哈哈，我追着风儿去，我呼唤秋风停……”钱爱国和刘晓丽、张倩、王宇几个唱了起来。
惹得隔壁班互相之间不说花的男女同学羡慕不已。
萧蔷问成文阁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黄瀚有点怪啊？”
成文阁装傻，道：“我没发现！”
“他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跟谁说那么多话！怎么就对陆瑶特别呢！”
这时陆瑶刚刚走出教室，听见萧蔷在议论她，立刻退了回去，她俩现在可不是同学加闺蜜，不太熟。
成文阁继续装，他其实坐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道：“我没觉得啊！”
“那我问你，我和陆瑶比，谁长得更好看！”
“你们俩都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刘晓丽听见了，乐了，问道：“我呢？”
“你也是！”
“哎呦喂！老实人其实不老实啊！你们看他说话，滴水不漏啊！”
但是接下来的话就不好听了，成文阁又道：“唉！可惜你们都比不上人家沈晓蓉。”
原来老实人成文阁心中更加愿意黄瀚和沈晓蓉走到一起。
萧蔷怒了，“我打你啊！”
刘晓丽直翻白眼，“不经夸呀！”
“我是实话实说！”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假话让我们开心点？”
王慧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陆瑶身边，问道：“你见过沈晓蓉，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知道！也没见过。”
“你知道黄瀚谱曲填词的歌吗？”
“听过！”
“那些歌是黄瀚和沈晓蓉合作完成的！”
“哦！”
“我见过沈晓蓉，那一天她穿着古装唱《月满西楼》，我都被她迷住了。”
“唉！我没去看那一场晚会，听同学们说，晚会好看极了。”
“省台电视播出那台晚会了，而且播了两次，你都没看？”
“嗯啊！都因为有事错过了。”
“真可惜！我会拉二胡，得过奖，我以后有机会跟黄瀚一起演唱呢！你会什么乐器吗？”
“我不是音乐特长生，我是体育特长生，我是彭垛小学篮球队的主力。”
“怪不得你的个子高！”
“我四年级就这么高，都一年多没长个儿了。”
“啊？你四年级就有这么高？”
“所以我二年级就被选中打篮球，我其实不喜欢打篮球，嫌累！”
小学打篮球的故事陆瑶跟黄瀚说过多次，黄瀚的评价很简单，那个体育老师瞎。
因为陆瑶的个子不高仅仅是一米六出头，她小时候个子高是因为她家的经济条件好，长得比营养不良的同龄人早罢了。
要知道，七一年的陆玉琪工资就拿四十七块五毛，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高十几块，他家又是双职工，只有两个孩子，属于最幸福的少数人。
那时候的四两一只的螃蟹才二毛几分钱一斤，黄鳝泥鳅也就是两三毛钱左右，都是全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
每每陆瑶讲起她小时候的幸福生活时，都让少年贫寒的黄瀚觉得憋屈。
陆瑶在彭垛小学还是旗手，那是因为这所小学的大部分孩子都是附近的菜农，大多数破衣烂衫，陆瑶这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个子高挑的女孩子当仁不让。
黄瀚最是了解陆瑶，她平凡人一个，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一点点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没有，哪有可能练体育，根本不是这块料。
陆瑶和王慧玲被黄瀚纳入学习小组，她们俩人有成为好朋友的趋势，俩人聊到了一起。
第四百九十一章：尽人事，听天命
张春梅和黄瀚来到操场中央，见周围没有其他同学。
黄瀚笑道：“我俩不仅仅同学五年，还是最要好的朋友，应该坦诚相待，有什么话直说吧！”
张春梅问道：“你为什么另眼相看陆瑶呀？太奇怪了。”
黄瀚老脸有些挂不住，知天命的人，怎么就会让一个小姑娘看出端倪？现在怎么办？只能瞎扯喽。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眼缘，特想帮她端着学习态度，提高学习成绩，就跟那时想帮帮成文阁差不多。”
黄瀚热心帮助成文阁乃是实验小学一段佳话，黄瀚此时说了，张春梅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问缘由。
“你看那个王慧玲时，眼神好像也不一样呢？”
哟！她真的属于那种心细如发的女孩子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老班长，你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呀！我是真心愿意帮助她们，没有任何杂念。”
“我觉得你两重标准！”
“哪有？”
“最起码都是挑漂亮的女孩子加入学习小组。”
“这很正常，你总不至于让我挑冒鼻涕泡的傻丫头去我家一起学习吧？”
“胡扯，实验中学哪有这样的？”
“嘻嘻，打个比方罢了。”
“你有没有和沈晓蓉通信呀？”
“没有，我不知道写什么，也没收到她的来信。”
“也不知道她还好吗？”
“肯定好啊！她的条件那么好，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我们也要努力再努力，不能比她差了。”
“嗯！你做得到，以后肯定前途光明。”
“你其实比谁都厉害。我们都认为你肯定最出息。”
“唉！”黄瀚一声长叹，道：“谁知道呢！尽人事，听天命吧！”
中午陆瑶果然没有急匆匆跑掉，这也是她的性格，守时答应人家的事从来不反悔。
跟她恋爱两年，约会时她从来都没有迟到过一次，她还是天生丽质，从来不节食、不化妆、不用香水，敢脸都不洗就往外跑。
这应该也是遗传，毕竟她爸爸是飞行员，八十三了还能骑电瓶车在街上乱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还能保持身材匀称。
黄瀚就不行了，从来不敢吃饱，每次听老婆说吃得太饱要出去消消食都一脸羡慕，没办法，体质不同，黄瀚要是顿顿吃饱，恐怕能超过二百斤。
中午送陆瑶回家，正好能够见见年轻版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真别说，还蛮期待的。
实验小学初中部中午放学时间是一样的，黄馨和黄瀚可以一起回家。
顺路的同学不少，成文阁和钱爱国的自行车放在黄瀚家，所以也一起走。
听黄瀚说了前因后果后，黄馨有些费解，问道：“你现在就准备去陆瑶家跟人家爸爸妈妈谈谈？”
“是啊！”
“你真的以为你是个大人啊？”
“我一直都认为我是成年人，怎么了？”
“人家陆瑶的爸爸妈妈也会这样认为吗？”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把该说的说清楚喽！”
“你准备说些什么呀？”
黄瀚唱高调，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做父母的要对子女负责，不能听之任之，要不遗余力督促他们认真学习。”
萧蔷“噗呲！”笑了，陆瑶脸红到了耳根子。
黄馨有些无语，道：“你干嘛要操心这些闲事呢？”
“闲事？”黄瀚心道：“这关系到陆瑶家的家运，会影响他们一家四口半辈子的心情和生活质量。”
“姐姐，你回家告诉妈妈，不要等我吃饭。”
“嗯！我知道了。我还是认为你这样做不太合适。”
萧蔷道：“黄瀚，我们都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呀？”
“忽然间去七八个人，陆瑶家的邻居们还以为出什么事情呢！”
“好吧！我听你的。”
“记住了，自己不许乱跑，等着成文阁去接你。”
“我知道！就是麻烦成文阁有点不好意思！”
成文阁连忙道：“不麻烦，你以前帮我解题不也没嫌麻烦么！”
“你现在蛮厉害，我都帮不了你了。”
“我其实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和你一起上学。”
“你不嫌我话多？”
“肯定不嫌，只是我总是没什么话要说。”
“嘻嘻，那你中午回家好好想想，来接我时最少要说三个话题。”
“三个话题？那要说什么呀？”
钱爱国笑了：“你问问萧蔷中午吃什么了，告诉他自己吃什么，然后问问她味道怎么样，三个话题不就有了？”
刘晓丽道：“哟！原来钱爱国挺会聊啊！你怎么从来没有这样问过我？”
“我们用不着聊这个，聊电视剧，聊流行歌曲，再唱几句就到家了呀！”
一群少年男女笑语盈盈其乐融融，引得男女分界明显的其他班级、年级的初中生侧目，鄙夷者有之，羡慕者很多。
黄瀚路过家门没进去，直接和陆瑶走上南大街。
上了西洋桥见周围没什么人，陆瑶羞恼道：“你这人真是的，谁要你多管闲事呀！”
“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
“我用不着你为我好，也不稀罕你为我好！”
这丫头不可理喻，只能忽悠，黄瀚装出一脸严肃表情，用带着点狂热的口气道：
“我坚定不移做我认为崇高的事，为了崇高的理想甚至可以牺牲自己。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新中国吗？”
“你什么意思？”
黄瀚作大无畏状，慷慨激昂道：“因为有了无数拥有崇高理想的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新中国。我就是那种为了理想，什么艰难困苦都可以克服的人。”
这时候的教育截然不同，绝大多数小学生、初中生都是爱党爱国的，都有着解放全人类的崇高思想。
还因为打仗的电影看得太多，国产的打仗电影从来不去描写战争的残酷性，直接导致黄瀚的同龄人儿时都渴望打仗，渴望打败美帝国主义，苏联修正主义。
黄瀚这些话说出来，选择相信的小学生、初中生不可能低于百分之八十，心里不信的嘴上也不敢说。
陆瑶又被忽悠瘸了，她偷偷的瞧黄瀚，发现黄瀚也在看她，立刻躲闪了目光，嘴里嘟囔道：“你就是个神经病。”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就到了陆瑶家，一进门就瞧见了陆斌，熊孩子立刻拔腿往厨房跑。
第四百九十二章：记忆中的味道
陆瑶家的厨房很大，没有客人时一家四口都在厨房里吃饭，这时陆玉琪、陆惠已经做好了饭菜，等陆瑶回家吃午饭。
发现了黄瀚这个陌生人后，夫妻俩面面相觑。
陆斌没敢开口，他还以为这个神经病特地来他家告状呢！
“叔叔、阿姨、陆斌，你们好，我是黄瀚，现在是陆瑶的同学。”
“你就是黄瀚，哈哈，长得真精神。”身板提拔，精神矍铄的陆玉琪听说过黄瀚的故事，笑道。
慈眉善目的陆惠一脸狐疑，眼光瞧向陆瑶。
陆瑶解释道：“他非得跟着来家里，说要跟你们好好聊聊。”
陆玉琪道：“聊聊？好啊！坐下来我们边吃边聊，陆惠你再炒几个鸡蛋。小斌去搬凳子。”
丈母娘的手艺好久没尝到了，黄瀚也不客气还就真的坐下了。
这是个什么人？没把自己当外人啊！陆瑶气得只翻白眼。
“叔叔、阿姨，我喜欢帮助同学，每天下午放学，有十几个同学在我家做作业，我还会另外布置一些习题……”
黄瀚坐下后就把来意滔滔不绝讲清楚了。
快人快语是陆玉琪的个性，他道：“我知道，昨天小燕子跟我说过了，我已经同意了，你其实用不着特地来说。”
小燕子是陆瑶的乳名，这个年代乳名小燕子女孩子的恐怕几十上百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陆惠应该是不放心女儿跟男同学走得近，天生的具备防范心理。
陆玉琪道：“昨天中午，你不是没回来么。”
黄瀚道：“我昨天送陆瑶回家发现陆斌在外面跟几个同学赌香烟纸。”
“是吗？”陆玉琪眼睛瞪向陆斌，保不准要给他一下子。
陆斌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叔叔，我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准备让陆斌放学后也去我家做作业，我可以看住他，还能辅导他，晚上他可以和陆瑶一起回家。”
“啊？”陆瑶惊着了。陆斌吓着了。
黄瀚自吹自擂道：“我教孩子是有一套的，不信你们问问陆瑶。”
见爸爸妈妈瞧向自己，陆瑶只好道：“他三年级就在《少年文艺》发表作文，写的内容就是帮助一个差生。”
陆惠感兴趣了，问道：“那个差生现在怎么样了。”
“他也考上了实验中学，现在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学习小组里也有他。”
“啊？这真的不容易啊！”
陆惠知道实验中学多难考，学习一直中上等女儿如果没有特长生加分就考不上，一个差生应该是进步成了优等生才有机会被录取，她再次看黄瀚时，眼光已经柔和了许多。
“阿姨，你今天休息，下午你去接陆斌放学，然后送去我家，顺便看看我的学习小组究竟是哪些人。”
陆惠正在迟疑要不要答应把儿子也送去，听见黄瀚这么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玉琪道：“这么麻烦你怎么好意思？”
黄瀚一脸正气道：“这没什么，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就是这样的人！”
放到二十年后鬼都不信这样的话，但是八十年代初还真的有很多人相信榜样精神。
这个年代每当到了三月份，老奶奶都不敢出门，因为有可能被做好事的红领巾搀着来回遛弯，不肯人家小朋友还会觉得委屈。
有不少孤寡老人家里真的会去不少红领巾帮着打扫，洗衣服，甚至于帮着买米、挑水。
陆玉琪夫妻俩认为黄瀚应该是在学习雷榜样做好事，选着的帮助对象就是他们的儿女。
人家很真诚，都找上门来了，陆玉琪哪有可能不给好脸，客客气气给黄瀚夹菜。
黄瀚吃得欢，真有种隔锅饭香的架势，他拍马屁道：“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
“不会吧，我可听说‘事竟成饭店’就是你家的。”陆惠乐呵呵道。
“完全不同，家的味道哪里是饭店比得了？”
“嗬！这话水平高！不愧是状元生，小斌，你看看黄瀚，再看看你，人家只比你大两岁啊！”
陆惠道：“你以后要听黄瀚的话，多向他学习。”
陆斌心里苦啊！可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黄瀚笑道：“叔叔、阿姨，教育孩子不能总是打骂，但是也不能不打不骂，比如说出去跟别的孩子赌香烟纸，只要跟赌沾上一点点边，就一定要打。以后我要是发现陆斌赌，不管他赌什么，都会下死手揍他。”
“嗯！我同意，趴在地上拍香烟纸浑身脏得像个泥猴子，为这个我已经揍了他好几回，他还敢屡教不改，打死都活该！”
黄瀚笑眯眯对陆斌道：“听见了吗？跟赌沾一点点边，我肯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陆斌好可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不敢哭，因为这个时代的家长充满暴力，发现孩子哭了，立马会给几下子，还会威胁：
“敢淌猫尿打死你。”
“住口，再哭要你的命！”
见气氛开始不好了，黄瀚赶紧调节，道：“叔叔，吃完饭我们杀一盘棋好不好？”
“你会下象棋？”
“算会吧！”
“呵呵，算会就敢跟我下？”
“不杀一盘怎么知道我够不够胆？”
“有种。”
黄瀚以前喜欢下象棋，还经常在网上玩，记得新女婿上门时就跟陆玉琪杀得难分难解。
饭后摆开棋盘，黄瀚客气道：“叔叔先请，红不占先。”
“你来，你来，红先黑后。”
哟哟！还是记忆中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谢谢叔叔，我不客气了。”黄瀚跳马开局，较量正式开始。
谁知道自己的智力进步太多，经历太多，经验值倍增，而老丈人得减去十年经验值。
结果是陆玉琪连输三盘，满脸都是汗，他在妻子儿女面前一直自得下象棋在糖烟酒公司少有对手，哪曾想到，被黄瀚上门狂虐。
“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上学呢！”
“再来一盘呗！我输得不服气。”
“不了，不了，你如果想下棋，下午去我家，我陪你再来两盘。”
“啪！”陆斌脑袋上挨了不轻不重一下子，脸上的笑容转眼间消失，眼泪又噙在眼眶里。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看看人家黄瀚，干什么都行！你怎么就啥也不行呢？”
第四百九十三章：血浓于水
唉！爆脾气的父亲教绝大多数不好儿子，果然不假，陆斌没出息、没担当也是有原因的。
黄瀚道：“叔叔，提个意见可以吗？”
“嗯！你说！”陆玉琪道。
“刚才你动手打陆斌是不对的，这叫做师出无名。”
陆惠有点溺爱儿子，也不满陆玉琪刚才无缘无故打儿子，怒道：“你神经病啊！小斌就没吭过声，你干嘛打他？”
尴尬，极度尴尬！陆玉琪无言以对。
黄瀚没再说什么，道：“陆斌，去拿书包，跟我们一起走吧！”
彭垛小学离陆瑶家不远，黄瀚和陆瑶去实验中学得经过彭垛小学。
两害相权取其轻，陆斌其实很聪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拿上书包跟着黄瀚上了路。
熊孩子听话当然要给予奖励，黄瀚买了两根一毛钱一根的雪糕棒冰递给陆瑶和陆斌。
陆斌看着陆瑶不敢接。
陆瑶是红着脸不好意思拿。
自己的老婆哪能不清楚，陆瑶其实是个小馋猫，她现在的心里肯定特想吃平时舍不得买的奶油雪糕。
黄瀚小时候基本上没有吃过冰棍，陆瑶不同，经常吃，只不过绝大多数是四五分一根的绿豆、牛奶棒冰，她还曾经讲过第一次吃奶油雪糕时的感受。
“干嘛客气，拿上呀，我刚才还在你家吃了饭呢！”
这真是最好的理由，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家都没啥零食，孩子们你的、我的分得清着呢！黄瀚在陆瑶家吃过一顿饭，距离立刻拉近了许多。
“那你干嘛不吃？”陆瑶还是不肯拿，问道。
黄瀚其实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见陆瑶见外不肯吃独食。
道：“是啊！是啊！我干嘛不吃，老板，再拿一根。”
买雪糕的中年大叔认识黄瀚这个三水县名人，笑道：“黄瀚同学，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是老板啊！我是饮食服务公司的营业员。”
得！还得过一两年人家才会适应这个称呼，后来不少机关干部喊一把手老板，大老板。
再后来记不清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教育干部们讲八荣八耻时，才刹住了在公开场合喊人民公仆老板、大老板的歪风邪气。
黄瀚接过雪糕咬了一口，道：“我们三人一起吃，这总行了吧！”
陆瑶和陆斌这才接过雪糕，黄瀚对陆斌道：“你只要听话，好好写作业，我可以天天给你买雪糕。”
“我爸爸不肯我们吃人家的东西！”
“我不是人家，是你家的亲戚，就跟你叔叔差不多。”黄瀚当然不会说按照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算，自己是晚辈。
“我的真叔叔都好像从来没给我买过零食。你这个假叔叔干嘛要对我们这么好？”
果然，这小子智商在线不太好骗。
“我是雷榜样叔叔不行吗？”
“嘿嘿……”陆斌根本不相信。
“走吧！记住了，上课认真听讲。你其实很聪明，只要上课不思想开小差，成绩肯定能够进入前几名。”
陆斌不吭声，黄瀚也没有继续说教，三人很快就走到了彭垛小学门口。
看着陆斌进了彭垛小学的校门，黄瀚道：“陆瑶，你弟弟其实好管教，你爸爸没时间，你要多管管，你正好顺路，以前干嘛不和他约好了一起上学、放学？”
“他哪里肯？一眨眼就能跑没影了。”
“你呀！他不肯就算了？打得他肯！”
“他现在大了，我哪里打得了他？”
“你可以告诉你爸爸，他见到爸爸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噗嗤！”陆瑶忍不住笑了，道：“我才不呢，给小斌告状，他肯定要挨打。”
黄瀚无语了，想起陆瑶那时恨陆斌恨得牙痒痒，见到陆斌的可怜样时又落泪……
唉！血浓于水，亲情总是难以割舍的，重来一次，不留隐患。
陆瑶脸皮薄，离实验中学不远时就跟黄瀚拉开了距离，低着头走路一声不吭。
丈母娘也是个守信的人，她今天肯定会带着陆斌来家里。
下午放学，黄瀚跟张春梅说了声，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回家，以后用不着，黄瀚会安排刘晓莲来家里等着。
没文化真的不堪大用，刘晓莲品行没问题，只可惜不识字，只能给了个勤杂工组长，让她一个月多挣十五块钱职务工资。
现在俞勤、张玉兰等等来自张家庄的姑娘都调去发展专卖店，帮着黄瀚家打扫的活儿基本上是刘晓莲和俞勤的妹妹才十七岁的俞霞在做。
黄瀚家不可能让她们白辛苦，会另外给些工资。
俞勤的爸爸俞独膀儿，张芳芬也给他找了个活儿，跟着张禹根看材料，每月能够拿三十几块钱工资。
陆惠带着陆斌来到黄瀚家后，不由得吓了一跳，毕竟当下没几家的居住条件会好成这样。
没多久，成文阁、张春梅带着萧蔷几个来了，这些少年都精神饱满干干净净，陆惠哪会再担心什么？
孩子们都在做作业，陆惠这个唯一的大人有点尴尬，不想等儿女们了，跟黄瀚招呼一声准备回家。
男人要管，不能听之任之，而陆惠的工作以前三班现在两班倒，因此顾不上家里，陆玉琪一步步走背字，跟陆惠的不作为大有关系。
黄瀚决定和她好好谈谈，以送送她的理由跟了出去。
“事竟成宾馆”主体工程已经完成，现在进行内装修，下个月就能够营业。
“阿姨！我想和你谈谈，我们去那一边的凉亭吧！”
丈母娘是个规矩人也是个老实人，黄瀚不跟老实人玩心眼，指着“事竟成宾馆”内假山上的亭子直截了当道。
陆惠是个不懂得拒绝的人，她虽然觉得奇怪，还是答应了。
“阿姨，你们化肥厂都是两班倒对不对呀！”
“嗯！以前在一车间化验室是三班，到了厂部化验室还好些，轮上的三班次数不是很多，基本上没有深夜班。”
“厂太远了，上下班应该很不方便吧！”
“厂里有班车，有集体宿舍，还行吧！”
“我认为这个工作不太好，照顾不到家庭，陆斌是男孩子，这个时候最要人管。”
“他爸爸都是常日班，有时间。”
“他有时间都用在打牌上了吧？”
陆惠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四百九十四章：用心良苦
这些黄瀚都清楚，陆斌渐渐的不回家成天野在外面瞎玩很大原因就是父母不在家。
陆瑶还好，她家在她初一下学期时就花了九百八十块钱买回来一台十四英寸的金星牌彩电，据说方圆一二里仅此一台。
陆瑶从此迷上了看电视，只要陆斌不跟她抢电视看，她根本不管陆斌玩什么！
要解决问题，必须找到根本原因，关键就是陆惠。
黄瀚准备说通陆惠换工作，改变作息时间，这样就能够照顾家庭，有时间管儿女，还能管住老公。
陆惠是六一年毕业的高中生，文化水平比工农兵大学生强多了，曾经担任过居委会主任。
她其实是考上了大学的，她家厉害，一男五女六个孩子，算上她五个人都考上了大学，在那个年代多么不简单可想而知。
然陆惠运气糟透了，偏偏到了她这里被政审的人故意刁难，大学没读成。
后来又不走运，那个年代来临了，居委会主任又被莫名其妙的挤掉了，还好她是老高中生，分配到了刚刚组建的化肥厂，当时这个厂待遇好，工资高，她还认为因祸得福。
黄瀚是个穿越者，他能够透过表象看本质，当局者哪可能有这个觉悟。
陆瑶、陆斌考不上高中，后来陆斌沉迷于赌博成为败家子，其实这时就埋下了祸根。
解决问题要抓住关键，给陆惠调动工作，让她上常日班，且离家近，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陆惠的资历、学历都没问题，陆玉琪如果肯动脑筋，也能够完成调动。
所以说玩物丧志害死人，陆玉琪成天想着玩牌，哪会去琢磨人琢磨事？更加不可能给儿女树立好榜样。
恰恰相反，陆斌沉迷于赌钱跟他成天在外面小赌不无关系。
以黄瀚手里的人脉，从化肥厂调出陆惠太简单，毕竟这个厂在三水县赫赫有名，工作岗位吃香。
黄瀚准备让陆惠先办借用，三水镇借用，工作岗位黄陈居委会副主任，理由充分，宋春华身兼数职，太忙了，需要一个有文化、有工作经验的副手。
难度有限，大不了这个副主任的工资、奖金“自强服务公司”承担，现在的“自强服务公司”早就不是一年前，效益好，职工多，腰杆子硬，三水镇重视得很。
黄瀚道：“阿姨，陆斌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现在的学习成绩在班上离倒数都不远了，你就不担心？”
“我肯定担心啊，唉！我前几年在车间里跟工人一样的跟班走，三班倒，根本没有精力管孩子。
他爸爸又是个暴脾气，要不不管不问，偶尔管一次，用不了五分钟就把小斌打哭……”
跟一个四十的妇女谈孩子可想而知，黄瀚开了头后简直是插不上嘴了，陆惠把家里的情况，她操的心，暗地里流的泪说了许多。
黄瀚知道这时只要倾听即可，让陆惠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会觉得舒服。
“阿姨，你家的最大问题是你们化肥厂太远，你的作息时间不和孩子们同步，导致你没有时间管孩子！”
“嗯！你说得太对了！”
“儿女的教育是头等大事，你为什么没想过调动工作岗位？调来城里的单位，上常日班，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啊！化肥厂的工作多好啊？福利好工资高，想进去可不容易呢！”
“阿姨！我告诉你一些大实话，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
“能！你让我不说我肯定能够做得到！”
“化肥厂污染严重，你在厂里难道闻不到那些怪味！”
“嗯！我是搞化验的，这些我都知道。”
“人长期在这种环境里工作，会严重损坏身体健康。”
“这些我心里也有数！”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那里换个工作？”
“我习惯了，不怎么愿意换环境，我喜欢安逸，其实不喜欢折腾，也是因为化肥厂的待遇不错。”
“我如果能够保证你能够拿到不低于化肥厂的收入，你愿意调来城里上常日班的单位吗？”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直接回答愿不愿意吧！”
“有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乐意。”
“那行，你今天别走了，我这就打电话约人来，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调动手续。”
“啊！今天就谈？”
“嗯！我认为今天就能定下来，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打报告，明天把报告送去单位就回家。
暂时不上班了，在家等消息的这段时间好好辅导陆斌学习。放心吧，一天工资也少不了你的。”
黄瀚知道陆慧的水平，她后来带孙子，辅导孙子学习从小学一直教到初三，除了英语，其他课程都能教。
孙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她要是从小就端正儿女的学习态度，辅导他们学习，两个孩子哪有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
陆惠迟疑道：“我，我还没有跟孩子爸爸商量呢！”
“要不你现在就去找他商量，约他晚上来“事竟成饭店”。”
陆惠已经开始混乱，想去糖烟酒公司找陆玉琪，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事，又止步问道：“你还没说帮助我调去那个单位呢？”
“我认为你能够胜任居委会副主任的工作，想采取调动或者借用的方式，让你来黄陈居委会。”
“这么好的工作？不太可能吧！”
“没有不可能，基本上能够肯定。”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废话，谁让你是丈母娘呢！可是这话不能说，该怎么解释呢？
用我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来搪塞好像不会有人相信吧！
没办法，只能忽悠，黄瀚道：“我知道你是个极度细致的人，又是老高中生。
我赚了不少钱，放心吧！都正道取财，都合法，绝大多数是我出版磁带赚到的。
我需要一个诚实可靠的人帮助我管账，我知道你的人品，认为你可以信赖，到时候你愿意帮我吗？”
“帮着管管帐算个什么事，我当然愿意。”
能够回报给予自己家帮助的人，这一刻陆惠心里蛮高兴。
第四百九十六章：全国一盘棋
黄瀚道：“那时我会给你一个月开五十块钱额外的工资。”
“用不着，用不着，帮个忙哪里好意思拿你的钱。”陆惠很真诚道。
“红眼病的人不少，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赚了很多钱！”
“我明白，我肯定不会乱说。”
“这是我们俩人的约定，也是秘密，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能够保密。”陆惠语气坚定道。
黄瀚有妈妈帮着管账，哪里用得着丈母娘管？
以后可以拿十万八万分给她管理，让她多做一份活儿，可以堂而皇之付给她五十块钱一个月，让老婆家本来就不错的经济条件更加好。
陆惠真的去糖烟酒公司找陆玉琪了，黄瀚回到家，发现陆瑶和陆斌都一脸狐疑。
黄瀚道：“你俩别东张西望，好好做题，我刚才和你妈妈好好聊了聊，她牵挂你俩的学习呢。”
陆瑶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她其实有些遗传了陆玉琪的个性，也是个急脾气。
黄瀚担心她憋出内伤，安慰道：“放心吧，都说的是好话，你妈妈认为你们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比什么都重要。”
陆瑶还能说什么，只能给用心良苦的黄瀚几个俏丽的白眼。
黄瀚不介意，笑了笑，去堂屋打电话约宋春华和钱国栋夫妻俩、成胜利俩口子晚上聚一聚。
秦昆仑不在家，他这段时间忙着组织副食品和纺织品换老毛子的原材料，据说已经干成了一笔交易。
三水县两个月前组织了价值三十万的货源，运费和其他费用花了十几万，换回来的货价值高达一百万，减去运费和开支，第一笔买卖获得了二十几万的暴利。
好处还不仅于此，换到手的电解铜没有运回三水县，秦昆仑通过战友的关系以计划内价格给了东北的某物资局，换了三千吨螺纹钢的计划，而且就是苏南省钢厂提货。
不仅仅赚到钱了，还真的增加了计划物资，三水县的领导班子都如同被打了兴奋剂，以副食品串换物资成为了重头戏，沈建华都亲自跑东北边境去了，这段时间也不在三水县。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特色，全国一盘棋，东北物资局的计划有一部分物资极可能是南方的厂家供货。
宋春华接到黄瀚的电话，满口答应夫妻俩晚上来吃饭，她也好想和黄瀚好好谈谈。
她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住上了三居室，家里添置了收录机和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只可惜老大今年高考落了榜，宋春华和王祥不死心，让儿子复读一年，但是他俩心里真的没把握。
明年夏天还是考不上怎么办？是去当兵还是找关系安排个工作？
“新风服装箱包厂”红红火火，上一次的那一单外贸“双肩包”，下单的客商应该赚了不少钱，这一次的订单量直接翻了翻，预计今年将要实现三十五万美元的创汇额度。
在创汇的“自强服务公司”受到县里重视毋庸置疑，布匹、钢材、水泥等等计划物资优先满足，限电也尽可能保证“新风服装箱包厂”这一路的电力供应。
宋丹华已经谈妥了“新风服装箱包厂”东边的地皮，三千平米的主厂房正在修建中，厂区将要东扩，一直扩张到东湾河。
黄瀚打完电话来到院子里，道：“今天晚上你们都留下吃晚饭，成文阁、钱爱国，待会儿你俩就在院子里支起一张大圆桌，李梅姐你也不许走。”
“好嘞！”成文阁立刻答应道。
李梅大大方方道：“好久没吃十三香小龙虾了，我当然不走啊！”
钱爱国却是疑惑道：“干嘛要在院子里？以前不都是在堂屋里吗？”
“晚上你爸爸妈妈也来，有两桌人，大人们在堂屋里。”
“怪不得，待会儿我们就去搬一张大圆桌。”
黄瀚又道：“张春梅，你打电话问问你妈妈，看看她有没有空，愿不愿意来？”
“你也准备请我妈妈？”
“不是请客，顺便聚一聚。”
“好吧，我问问她来不来。”
“王慧玲、张倩、王宇你们几个最好都打电话说一声，家里人见不着你们回去吃晚饭会担心的！”
张倩举手道：“我打电话也通知不到我爸爸妈妈，我妈妈知道我是和张春梅在一起，不会担心的。”
刘晓丽道：“我也是，我妈妈见我没回家会找去张春梅家问问。”
王丽的爸爸是厂长，她立刻去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王厂长很高兴，居然主动说下班后也来凑热闹，王丽没想到爸爸这样说一脸尴尬瞧向黄瀚。
黄瀚知道王丽的爸爸叫王仲仁，有能力善于交际，在县里左右逢源。
他接过电话表示热烈欢迎，电话那头的王仲仁哈哈大笑。
王宇道：“我爸爸今天上班，我跑去说一说，用不着十分钟。”然后他一溜烟跑了。
他爸爸王恒平现在是总店主任，就在十字路口，跑着来回确实用不着十分钟。
现在黄瀚家有农村亲戚要买缝纫机、自行车、机械表啥的完全可以到王宇爸爸那里直接付钱拿货。
没计划条怎么办？过几天找人批条子补上，或者王宇爸爸找上级批，五金公司也有计划可批。
其实改革开放后如自行车、缝纫机、机械表这样的工业品的供应越来越充足，今年计划的紧张程度拿八一年相比好多了，再过两三年基本上用不着计划劵。
当下比较紧张的是电视机票，特别是彩电计划，这种情况也没几天了，很快电视机就会敞开供应。
王慧玲懵了，还要在人家吃晚饭啊？我怎么办啊！
黄瀚瞧见了这个老实丫头在为难，道：“你妈妈没下班呢，给她打个电话吧！”
“我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我不会。”
“没事儿，我教你。”
“我不知道电话号码！”
“可以打总机问问。”
“我妈妈的单位究竟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知道！”
啊？在场的少年都惊呆了。
钱爱国竖起大拇指道：“大哥，我对你的敬仰之情……”
“去去去，添什么乱。王丽，你帮着问问商业服务公司钟表修理社的电话号码。”
第四百九十七章：瞎
所有人都安静了，都好奇黄瀚怎么会知道这个不起眼没听说过的小单位，都想看看会不会搞错了。
王丽很快就问到了号码并且拨通，不一会儿，王慧玲和她妈妈通上了话。
有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打电话，王慧玲激动得手有些抖，声音有些颤。
黄瀚笑了，他第一次接电话是十六岁，那时刚刚上班，电话铃响了，吓了黄瀚一大跳，左看右看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我今天不回家吃完饭！”
“哎呦，是小玲啊！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呢。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要在同学黄瀚家吃晚饭，有十几个同学呢，她们也一起吃晚饭。”
“你还要在人家吃饭？这不太好吧！”
“我们学习小组的同学都在。”
“哦！随你吧！”
王丽会来事儿，接过电话道：“阿姨！我是王丽，晚上我和王慧玲一起回家。”
“好好！”
王慧玲的家庭条件其实不咋地，在三水县的七八十年代只能算中等，因为她爸爸的单位扬剧团日薄西山，完全靠拨款发基本工资。
妈妈的单位又很差，修钟表这行当哪里是集体单位能够干得好的？仅仅保持能够发得出工资。
王慧玲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
她父母真的瞎，因为黄瀚家穷不肯女儿和他再来往，根本意识不到马上九十年代了，只要脑子灵活，肯干，贫穷其实很容易会被改变。
陆瑶的爸爸妈妈截然不同，大气多了。
他俩都是工资高福利待遇好的单位，还有学历都是干部，只有两个孩子，经济条件要比王慧玲家好不少。
陆玉琪见到黄瀚时直接夸黄瀚有种，根本不管黄瀚的家庭条件，也不介意黄瀚没有文凭。
陆惠娘家也是三水县居民，她的哥哥姐姐和两个妹妹都是大学生，都在大城市当教授或是当干部，她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人。
然没读几年书，家境不咋地的王慧玲妈妈则不同，就是她瞧不上黄瀚，嫌弃黄瀚家有农村户口的妈妈要赡养，有妹妹读书。
唉！没见识的人目光短浅果然不假！高下立判！
黄瀚恋爱的年月，不少女孩子还是有一些浪漫主义的，不是很现实、很物质，最起码黄瀚认为陆瑶和王慧玲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黄瀚蛮有女人缘，那时蛮吃香，在认识陆瑶前曾经被两家瞧上了。
无他，两个女孩子的家长认为黄瀚有责任心，长得帅气，能说能写有才气，不介意黄瀚家的经济条件差一些，给暗示让黄瀚请媒人说合。
只不过缘分谁都说不好，黄瀚对人家闺女没感觉，后来在二十二岁时遇见萧蔷，发现了她的闺蜜陆瑶……
陆瑶等王丽放下电话，道：“我不知道打去我爸爸的办公室能不能找得到他。”
黄瀚笑了，心道，马上就下班了，你爸爸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他在办公室坚持到下班时间的恐怕没几次。
“你用不着打电话，待会儿你爸爸妈妈都要来！”
“啊？我爸爸妈妈来干什么呀？”
“喝酒啊！”
“我爸爸妈妈不喝酒。”
这倒是真的，老丈人真的很奇怪，喝一两白酒都能醉了。
陆瑶也很奇怪，喝汽水都能喝醉了。
后来黄瀚在家喝酒，总是劝她就着自己的酒杯喝一口白酒，往往一口酒就能让她满脸红霞，甚至于晕乎乎。
萧蔷、王丽几个闺蜜都调侃陆瑶，说陪老公在家喝酒还经常喝醉的只有她一个。
总而言之，夫妻恩爱儿子听话，黄瀚的生活基本上是幸福美满的，唯一的遗憾是双亲过世得太早。
黄瀚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吧，你爸爸和你一样，喝橘子水。”
晚上徽派宅院里真的热闹，大人小孩子一共有三十二人坐了两桌。
不请自来的王丽爸爸没有空着手，居然拿了两瓶五粮液。
见到黄道舟、钱国栋老远就打招呼：“钱县长、黄厂长我今天是不速之客，你们别嫌弃呀！”
黄道舟这段时间只要不出差，都是按时下班，因为他迷上了写作，跟后世的黄瀚写稿时差不多，动力十足成就感满满的。
儿子做主请客，大方且豪爽的黄道舟乐得如此，知道县第一机械厂一把手也要来，黄道舟跟王仲仁有数面之缘，不算朋友，勉强算熟人。
黄道舟客气道：“你是大忙人，请都请不到，干啥？来顺便晚饭还自带酒水。”
“又不是上街买的，顺手从办公室拿的。”
钱国栋道：“老王，你们厂不简单啊！顺手拿拿就是五粮液，哪一天我要带人去打土豪！”
“哈哈，随时欢迎！就怕你们不肯上门。”
门外有汽车歇火的声音，不一会儿成胜利夫妻俩进了门，成胜利现在有了专车，一辆交通局的旧吉普车。
管他多旧，以成胜利的技术，换了一些零部件后，就是修旧如新了。
钱国栋羡慕道：“还是胜利实惠，都开上吉普车了。”
成胜利笑道：“你不有辆专用的伏尔加么？听说资方老板准备给咱县里弄几辆皇冠，有这事儿吗？”
“还几辆？能够弄一辆就不错了。况且我有配车也不行，总不能我在这里喝酒痛快让司机在外面喂蚊子吧？”
“谁让你不学开车，要不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抽两个小时跟着我，保管三个月后让你成为老司机。”
“我哪有可能花这么多时间，现在不仅仅管阳光集团，整个县里的集体厂子都得管，忙死了。”
钱国栋没吹牛，他本来就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跟另外一个副县长划分了工作范围，他负责大集体性质的所有厂子。
相当于是除了全民单位，其他单位钱国栋都可以管。
三水县老百姓习惯性称呼国营单位为全民单位，认为是全部人民共同拥有，每一个群众都是主人翁，哪怕从来没见过来自全民单位的一毛钱分红。
堂屋里太师椅那一边，宋春华、张芳芬、宋丹华和张春梅妈妈聊得正投机，成文阁妈妈也坐了过去。
陆玉琪和陆惠来得最晚，因为陆惠跑了好几家才把已经在打牌的陆玉琪找到了。
路上听陆惠把前因后果讲了，陆玉琪其他不担心，反倒是担心化肥厂的污染影响陆惠的身体，还埋怨陆惠为什么不早说明这个情况，要不然他早就找人给她换工作了。
见老公关心自己的身体，陆惠为了找他跑了不少冤枉路的怨气消除了不少。
但是毫不客气地责怪陆玉琪上班时间就和公司里的老油条们溜出去打牌。
陆惠现在还不知道，糖烟酒公司最“老卵”、最大的老油条就是陆玉琪。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一缺三
不到七点钟，八样凉菜上桌，大人们开始喝酒侃大山，孩子们喝橘子水讲故事。
黄瀚依旧是和黄道舟、钱国栋坐在一起，院子里的一桌有钱爱国、张春梅招呼足够活跃气氛。
王仲仁自来熟，直接把带来的五粮液开了给大家倒酒，也给陆玉琪倒上了。
黄瀚答应过陆瑶不让他爸爸喝酒哪有可能食言？把自己倒满橙汁的茶杯给了陆玉琪，拿过他面前的白酒杯。
“陆叔叔由于身体原因，闻酒味都能罪，他滴酒不沾。”黄瀚解释道。
黄道舟瞪眼道：“我们这么多人呢，代酒也用不着你呀？”
钱国栋立刻打圆场道：“黄瀚已经是个小伙子，喝一小杯酒没啥。”
成胜利道：“对对对！这一杯大概八钱，喝这点酒完全是舒筋活血有利于身体健康。”
黄道舟也是个爱喝点的主，见大家劝也就顺水推舟，黄瀚终于在公开场合开始来点白的。
给陆惠调动工作的计划没有难度，有宋春华出面，再有钱国栋这位县长帮忙，事儿就能定下。
这也因为陆惠在化肥厂就是干部，拥有高中学历，曾经担任过一年居委会主任，又是从红极一时的单位调出。
陆玉琪不能喝酒，但是今天特别高兴，居然也要敬酒。
黄瀚只得给他倒了大概五钱，让他意思意思。
“在座的都是领导，都是海量，我不喝点酒肯定不对，但是我这身体不知咋搞的，能开飞机上天就是不能喝酒。
不信你们看，我有可能这点酒下肚就醉了，但是今天我宁可喝醉也要用这杯酒感谢领导们。”
陆玉琪还是有口才的，相当于道歉的话说得不卑不亢。
成胜利笑道：“我就是个当兵的、开车的，哪里是什么领导，你是开飞机的空军老大哥，在我们陆军心里是天然的的领导。”
钱国栋道：“老陆，你真的不应该离开民航，太亏了。”
“是啊！我那时完全可以让陆惠随军，我也悔不当初啊！”
黄瀚笑嘻嘻看着陆玉琪，他目前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算计陆玉琪，调丈母娘来黄陈居委会当副主任后，将是陆玉琪噩梦的开始。
陆玉琪的牌友绝大多数是黄陈居委会辖区的居民，糖烟酒公司也在这个辖区。
陆惠上班后，黄瀚就会写下几个人家的住址，让陆惠带着人抓赌。
这时的居委会跟后世截然不同，什么都管，包括抓赌。
以后只要陆玉琪晚上不回家，黄瀚就建议陆惠去抓赌，陆玉琪的牌友黄瀚基本上认识，挨家挨户上门找，让组织牌局的人家鸡犬不宁。
估摸着弄几回，这些人家凑赌局肯定再也不敢叫上陆玉琪。
一缺三，这牌打得成吗？
老丈人四十岁后天天打牌，如今八十三了还是每天下午骑电瓶车出来跟一帮老头子赌钱，大年三十都不肯闲着，他不是豪赌，至多几十块输赢而已。
也不知道被算计后能不能改变他的下半生。
对此，黄瀚充满信心，陆玉琪能够改变生活方式肯定会影响到儿子，应该能够避免陆斌沉迷赌博败光了家产。
钱国栋希望出更多政绩，上一次黄瀚出了个跑去中苏边境以货易货的金点子，主抓的副书记秦昆仑取得了成绩，如今在县里最亮眼。
如果换届时没有干部空降，秦昆仑大有可能成为排名第二的副书记，排名肯定进入前五，运气再好一点，排第三都有可能。
几杯酒下肚，情绪高涨的他拉着黄瀚的手道：“半年前，应该不到半年吧！你给沈书记、姜县长出了跑东北的金点子。今天我要求你也得给我出个金点子！”
“阳光集团发展迅猛，阳光牌电饭煲在长三角的销售应该是供不应求，你的政绩明摆着，今年进县常委板上钉钉，犯得着跟谁比？”
“我不跟谁比，自我加压不行啊？今天我揽下陆惠同志调动的事儿，应该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对对！是我欠你人情，有情后补！”黄瀚笑道。
“哈哈哈……”成胜利、黄道舟、王仲仁、宋春华等等都笑得前仰后合。
宋丹华拉了拉钱国栋，笑道：“你干啥呢？哪有逼着要金点子的道理？”
“你们不知道，黄瀚的脑子里的鬼主意多着呢，保不准随随便便说一句，就变成了金点子。我这是趁他有所求，趁火打劫。”
陆惠没见过这种情况，她只觉得如同在做梦，黄瀚这个初中生怎么跟人家县长说话这么随便？
她哪里知道，钱国栋能够有今天完全是拜黄瀚所赐，要不然他今年就得开始酗酒，因为钱爱国参与打群架犯事儿刚巧碰上严打，进去了。
唯一的儿子被判刑劳动改造七年，这个打击立马击垮了当时只是个农机站站长的钱国栋，他从此一蹶不振，成天满嘴酒气……
黄瀚蛮喜欢钱国栋，认为此人懂得感恩，懂得人情世故，只是担心他手伸得太长最后被打老虎、拍苍蝇了。
黄瀚逗闷子道：“成文阁、钱爱国护驾，孤被人逼宫！”
在院子里的成文阁和钱爱国反应不是盖的，立刻跑了进来，钱爱国马上反应过来了，笑道：“大哥，你逗我们玩对不对？”
成文阁看见了成胜利在和王丽爸爸碰杯，道：“爸爸，你这样不对呀！”
成胜利摸不着头脑，问道：“我怎么了？”
“你今天开车来的，不是说好了开车不喝酒吗？”
成妈妈立刻笑道：“文阁放心吧，车钥匙在我这儿呢，待会儿我们三个散步回去，明天早上你骑车带你爸爸来开车。”
“啪啪啪！”黄瀚鼓掌道：“成文阁做得很对，成叔叔，爸爸，包括所有人，你们都要牢记，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不给别人造成伤害，喝酒不开车！”
钱国栋道：“哎呦喂！你别转移话题呀！我在等着听你出金点子呢！”
也喝了一两白酒的黄瀚有点兴奋，道：“干嘛，此间乐不思蜀，成文阁给我拿吉他，我高兴，要弹唱一曲。”
“好！好！同学们，干嘛愣着？赶紧鼓掌啊！”钱爱国立刻起哄道。
第四百九十九章：犹恐是梦中
父母、姐妹、妻子、恋人、亲人们都挺好，夜空中残月朦胧，繁星点点。
黄瀚只觉得陶然忘我，此时此刻再也不是“况屈指中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他享受到了重来一回的快乐，犹恐是梦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黄瀚在弹唱时偷眼瞧陆瑶的反应，因为这首歌当年是陆瑶的最爱，她唱得不输与原唱，黄瀚就是跟她学的这首歌，只不过此时的她应该不知道也没听过这曲子。
果然，陆瑶的反应亮了，忽闪着美眸听得如痴如醉。
王慧玲学的是二胡，对古典音乐应该不陌生，她此时简直要落泪，没什么，此时此景太美了，只是情不自禁。
“太好听了！”张春梅赞道。
张妈妈道：“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大哥，你又谱新曲了，这首歌词真的太好了！”
宋丹华轻轻敲敲儿子的脑袋笑道：“这是苏东坡的词。”
“苏东坡？是不是东坡肉的那个苏东坡？他不是厨子吗？”
黄道舟正好吃了一块红烧肉，差一点被逗得喷出来。
钱国栋有些哭笑不得，道：“爱国，以后千万别看电视了，花时间看看唐诗宋词。”
黄瀚赶紧替钱爱国挽回面子，道：“钱爱国是故意逗大家乐一乐，他哪有可能不知道苏东坡，他还会背苏东坡的词呢。
钱爱国你来背，我给你起头，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首词以前跑步时黄瀚经常领读，成文阁、钱爱国、黄馨、黄颦都滚瓜烂熟，此时都接上了，“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这气氛多好啊，陆玉琪、陆惠、王仲仁服了，孩子跟着黄瀚学习还有什么不放心？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彻彻底底放心了，他是王慧玲爸爸王万川，他吃碗晚饭后反正没事做，溜溜哒哒就到了黄瀚家门口。
徽派宅院是有高高门槛的那种，两扇大门没关紧，有缝隙，王万川透过门缝看见了二闺女，看到了院子里一桌十几个孩子在有说有笑。
他是个普通人，不自信，哪有可能如王丽爸爸王仲仁那样不请自到。
其实他推门进来，纵然黄瀚心里厌恶他，也会看在王慧玲面子上礼貌接待，请他坐下来喝杯酒那是必须的。
王万川一直在院子外徘徊，他是扬剧团拉二胡的乐师当然懂音乐，听到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也在对着如钩残月长吁短叹。
徽派宅院里其乐融融，连不怎么参加这种聚会的张春梅妈妈都觉得心情舒畅，王丽、王慧玲、陆瑶等等哪有可能不乐在其中？
“钱叔叔、王叔叔，吃完饭咱们再聊金点子的事儿，现在人太多太闹腾。”
“嗯！你说得对，等孩子们回去后，我们好好谈谈。”
晚宴结束后，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黄道舟、钱国栋、王仲仁、宋春华围着石桌喝茶聊天。
黄瀚没敢喝茶，因为年轻的身体受不了，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以前的黄瀚是个夜猫子，现在不同，正常情况下晚上九点半睡觉。
“今年的天气太不正常，都九月份了还是热死人！”王仲仁抱怨道。
黄道舟道：“今年气候确实反常，我们厂有好几次因为变压器过热停电，有电风扇吹着还不觉得，停了电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嗯啊！六月份五金公司的电风扇就卖脱了货，而且补货困难。”钱国栋道。
黄瀚问道：“我们县为什么不生产电风扇呢？”
“咦？黄瀚你的意思是？”钱国栋问道。
“嗯！我们县电机厂的产品是省优部优，技术力量没问题，完全可以专门开发电风扇上的电机。
县塑料厂可以生产风叶、罩壳，王叔叔的机械厂可以生产配件。阳光集团可以生产电路部分的零部件。”
“塑料风叶？电风扇的风叶不是都是钢铁的吗？”钱国栋疑惑道。
“跟市场上的货一回事，怎么能算我给你出个金点子呢？”
“嗯！你说说看。”
“五金公司的一台落地电扇零售价一百五十块钱以上，台式电风扇也得超过**十块，这么高的价钱还经常断货对不对？”
“是啊！”
“钱叔叔，你尝试用塑料配件取代一部分钢铁零件，底座用空心塑料。
说明书上写清楚了，在底座里注入黄沙增重增加稳定性，我估计底座成本价能够降低一半。
如果我们县生产的电风扇能够便宜百分之三四十甚至于一半，这该会有多大的销量？”
这不是黄瀚瞎掰，这时的长城牌落地电扇零售价一百七十几块钱，跟现在的物价对比简直是贵疯了。
两千年后有些物价涨了几十上百倍，而落地电风扇反而不超过一百块都能买得到。
这时的电风扇底座都是铸铁，其他零部件都是钢铁，有必要吗？
仅仅是用塑料空心底座注入黄沙，成本就能节约好几块钱，再换成塑料叶片减轻重量，开发出性价比高的小型电机，压缩一半生产成本完全可以有。
这些东西都不复杂，三水县的机械厂、电机厂、塑料厂和阳光集团足以完成这项工作。
钱国栋这个县长牵头办起电扇厂，再进行广告投入，做出上千万上亿的产值毋庸置疑。
钱国栋感兴趣了，他管理阳光集团，懂机械、零部件制造，当然晓得电风扇这玩意儿不复杂，电路和按键这一块跟电饭煲相比难度差不离。
有了用塑料替换钢铁零部件和开发电风扇专用电机的金点子足够他发挥想象力。
王仲仁也是内行，听得头直点，塑料厂也是县办集体单位，归钱国栋管，生产叶片、罩壳肯定不是个事儿。
黄道舟也是高智商，思前想后笑了，三水县生产电风扇所有的配套都能在本县解决，确实是个金点子。
他不由得拍拍儿子的肩头，发现儿子的肩很宽，忍不住捏了捏，道：“瞧上去孔武有力啊！”
黄瀚故意嘚瑟道：“我文武兼备，智力超群。”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