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这回忆那么凶
八四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办得更加好了，没有让充满期待的全国人民失望。
这一晚火了好几首歌，其中一首歌《我的中国心》最是火爆，撞大运的张明敏居然在春晚唱了四首歌，红透全中国。
站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诚不我欺。
身材、台风、相貌、唱功算什么？运气最重要。
晚会结束时主题歌《难忘今宵》第一次演唱就让亿万观众如醉如痴，后来这首歌成为了经典曲目。
这个除夕别有风味，因为积雪还没有化，在大红灯笼掩映下，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更加显出年的味道。
十点半钟，黄哲远和赵秀贞依旧准备回家休息，大家都说春晚好看，黄瀚根本不觉得，他还知道八四春晚严重超时，应该是凌晨两点多才结束。
黄瀚依旧送黄哲远老俩口回家。
出了“事竟成饭店”的大门，走上南大街，黄哲远居然不急着回去，要去“师恩桥”看看。
年纪大了的人容易感慨，黄哲远来到大红灯笼照耀着的“师恩桥”回廊中远眺银装素裹，不由得泪光闪烁。
“唉！好日子来了，人却老了，真想年轻二十岁呀！”
他们这个岁数的人经历过兵荒马乱，经历过人斗人，忍饥挨饿熬过自然灾害，进入八十年代真觉得处处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谁能体会？
黄瀚想安慰爷爷，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赵秀贞却是乐滋滋道：“皇帝想多活几年也只是痴心妄想，我们能活得这么滋润还有什么不知足，你要不要抽支红塔山烟？”
“红塔山？这可是我们县刚刚有的好烟啊！”
“嗯！道舟给了我一条呢！”
“老三对你真没说的！”
“嗯！嗯！黄瀚对我们更加好！”
老俩口还就真的拿出火柴点烟，害得黄瀚差一点流哈喇子……
把黄哲远老俩口送回家后，黄瀚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此时行人寥寥无几，大街上显得特别空旷。
喝了一两白酒有些亢奋的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忽然间他赶紧闭嘴，也不知道这首歌现在有没有问世，记得就是这段时间，被别人听到了，自己没法解释。
他立马换了一首歌：“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嗬！这首歌正符合此情此景啊！黄瀚都把自己唱感动了。
黄瀚不愿意看春晚，在寂寥的大街上娱乐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都在，都健康快乐，还有什么不满足？
哦！不对，还不够完美！有一个最大的遗憾，身边没有儿子，可是儿子的妈妈现在还只是个小姑娘啊！至少得等十年呢！
想到这里黄瀚又乐了，“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要雨得雨，要风得风……”有大把时间可以重来多好啊！“愿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能够青春年少两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回到差不多坐了有二百人看电视的大厅，发现所有的人都被春节联欢晚会吸引，几乎没人在意到自己。
大厅里春意融融，那是因为安装了暖气片的缘故，“事竟成宾馆”有锅炉当然要采取集中供暖。
因为用暖气，有因为女同志、小孩子超过一半，因此大家都蛮自觉，吃糖嗑瓜子，没人抽烟，大厅里的空气不算污浊。
陆玉琪一家四口没有来“事竟成饭店”和黄瀚家一起吃团圆饭。
黄瀚心里愿意他们一家子来也无法做到，这哪儿跟哪儿？纵然黄道舟不反对，陆玉琪也不可能来。
但是不妨碍他们一家四口吃完年夜饭后来“事竟成饭店”看电视。
陆惠开恩了，允许陆玉琪在过年期间打牌，截止日正月初五。
因此陆玉琪陪着老婆孩子来到“事竟成饭店”后连门都没进，就急匆匆赶场子去了，估摸着有可能玩通宵。
黄道武家其实也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但是他喜欢热闹，留在饭店里看春晚。
他年底被评为交通局先进工作者，成为了预备党员，来年有希望被提拔为副科级。
联运公司本来福利待遇就好，奖金高，联运船厂效益更加好，普通职工工资浮动两级，领导干部浮动三级，奖金不低于工资。
黄道武是副厂长是成胜利的铁杆，当下是联运船厂的主要负责人，因为正厂长是成胜利兼职。
成胜利不仅仅是联运公司经理，联运船厂厂长，现在还是交通局副局长。
他年初听从黄瀚的建议，在沪城五角场外和一个村合股搞了一个大仓库，这个仓库靠近大河，有五个载重五吨的吊杆。
合股的合同签得有水平，村里没钱，出临近大河边的地皮，联运公司出钱修室内仓库、修码头、建吊杆，占股百分之五十五。
黄瀚还给成胜利出了好主意，占地面积一千二百平方米的金属材料室内仓库宁可多花造价也得修两层，一楼高度十二米，二楼高度三米六。
现在的二楼未必用得上，但是用不着几年就会有太多皮包公司租下这种隔成二十个平方米左右的房间办公。
这是黄瀚的经验和亲身经历，八十年代中期和九十年代，倒买倒卖的皮包公司最喜欢紧靠大型仓库租办公室，因为这样方便就地倒手。
联运公司反正有钱，黄瀚提议尽可能砌室内仓库，成胜利虽然没有想明白，但是不折不扣照做了。
黄瀚知道发展趋势，宝山区离五角场不远，宝钢**年出产品，冷轧板成为国内第一的抢手货，价格一路飙升。
露天储藏冷轧板容易生锈，肯定影响销售，放在室内就截然不同，放三年都不碍事。
联运公司就该大力发展水陆联运和仓储中转，以后也不应该倒闭，而是应该成为最具备竞争力的物流企业。
三水县联运公司在成胜利领导下提前在大中城市布局仓储基地，以后肯定会迎来暴发式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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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进军大上海
此时拿地多便宜？征用也好、合作也罢，只要产权归属刚开始时就别弄成了糊涂账。
以后仅仅是地皮涨价带来的红利也能够支撑住联运公司，在成胜利、黄道武手里，有黄瀚这个先知帮着把脉，三水县联运公司绝无可能由于经营不善资不抵债而倒闭。
“事竟成饭店”大厅里有两台二十一英寸的彩电在同时播放，还真别说，貌似有了立体声的效果。
因为春晚结束后要送邱老师回家，黄瀚没法回家睡觉，只得忍住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坐下来看春晚。
此时的陆瑶是个电视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嘴角还荡漾着笑意，黄瀚放弃了和她聊一聊的打算。
……
大年初一，艳阳高照，黄道舟照旧带着三个孩子去下坝黄道乾家拜年。
其实黄道乾一大家子已经各有小家，常住下坝家里的仅仅是黄道乾夫妻俩和在第二中学读初三的三小。
然黄道舟带着孩子们来到黄道乾家时，发现黄道乾家六个子女四家子全部到齐了。
有可能被儿女们叮嘱了，黄道乾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不中听的，黄道舟这顿午饭吃得蛮舒心。
春节后的寒假期间，黄瀚的学习小组每天中午一点钟在徽派宅院集中。
黄瀚发现陆瑶和王慧玲的数学真的不行，但是学英语颇有天赋，她俩的英语成绩提高得很快。
由于寒假期间的学习没有放松，开学后，陆瑶、王慧玲、成文阁、钱爱国等等都学得轻松。
其实八十年代初，重视子女教育，肯请老师课余时间进行辅导的家长占比肯定不超过百分之十。
黄瀚相当于是补课老师，几乎每天给成文阁、钱爱国、陆瑶、王慧玲几个烧小灶，他们都比较努力，成绩得到提高当然水到渠成。
这其实也是一种不正当竞争，其他那些得不到额外辅导的同学肯定吃亏。
管他呢，黄瀚又不是圣贤，做不到博爱大众，只能有选择的帮助小众。
此时大学没有扩招，考大学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唯有跑赢绝大多数，才能够得到读大学的机会。
离中考还有两年半，时间足够了，如此下去，黄瀚坚信自己学习小组的这几个肯定能够考得上实验中学高中部。
过了正月十五，黄进带着队伍去沪城搞建筑。
那是联运公司跟村里谈妥条件？批到了手续，砌四栋住宅喽，用不着村里花钱，村里得两栋楼房。
多种形式解决住房难的顽疾是中央在八一年就提倡的，这种合建模式不违法，还应该属于积极探索新途径，应该予以鼓励，公对公，相关手续办起来不难。
还有一种建房模式也在悄然兴起，就是集资建房，由于物价涨得太快，出现了不少扯皮现象。
归根结底就是办事效率低下造成的。
单位都是估算出造价后，开会动员，真把集资款收齐没几个月根本做不到。
再批手续开工又是几个月没了，然后发现钱不够了，再次开会要求职工们增资。
失去了信任度的领导难做事！
况且在住房分配上还存在许多不公平，为此引来的纠纷太多了，越级上访的也不少。
总而言之，住房问题是个大难题，为了拥有住房分配，人人都豁出去了，过激的职工能砸开房门抢占公房……
五角场在以后属于城市中心区，在此时却是城乡结合部。
九零年，黄瀚经常在这一带的库区提货，那时还能够见到不少农田呢。
立足大上海是战略，联运公司拿下两栋楼后留着开招待所、租给江北的县城做办事处。
这个金点子当然是出自于黄瀚，因为黄瀚知道以后这里不可能有码头作业区，整个地段在二零一零年左右都变成了住宅区。
诞生了不知多少拥有几千万上亿财富的拆二代。
建议成胜利进军大上海一举多得，“自强建筑公司”将要竖起四栋样板楼，以后接业务就容易多了。
黄瀚特议叮嘱黄进，不垫资、不欠帐是原则，但是可以为了接业务采取变通的手法。
羊毛出在羊身上，某单位迫切需要砌宿舍楼，但是没钱，怎么办？
好办！算算总造价，再算算地皮的价值，给你砌一百套，以市场平均价算账，你再拿出对应的套数折算给“自强建筑公司”抵工程款。
不愁由于拿下的房产太多影响到流动资金，房产不仅仅在增值，还可以去银行抵押贷款。
现在投十万块钱，一两年后抵押给银行说不定能够贷款二十万以上，流动资金怎么可能被拖累？
银行利息怎么办？银行利息就从来没跟上房价的上涨速度，总而言之在这三四十年内，在一线城市贷款买房都是净赚，而且是翻着倍、再翻倍赚。
黄进悟性高，黄瀚指点了拿房子抵工程款的新路子后可以承接的工程更加广泛了。
说实话，没钱或者上面不批钱，还想砌宿舍楼的单位真不少，“自强服务公司”的合作模式让不少单位如同拨云见日！
有些单位的地盘真的不小，此时还没流行卖地，真的属于端着金饭碗讨饭吃。
于是乎，不到一个月时间，黄进就接到了真正沪城单位的建筑业务，为立足大上海打开了局面。
效率就是金钱，一栋宿舍楼主体工程的建筑周期不能超过两个月才能较好的避免物价过快上涨带来的损失。
黄进手里进出的材料款以几十上百万计，他当然意识到建筑材料一直再涨，劳动力也在涨价。
接下活儿一天都不可能耽搁。管理很重要，黄进很专业，他带的队伍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的工作效率甚至于超过绝大多数沪城的国营建筑公司。
现在还有个大好处，三水县的建筑工多，完全能够满足临时扩招，不可能出现如二零一零后的情况，出三百块钱一天都招不足瓦工。
去沪城做建筑工要比去东北干活儿划算，最起码气候宜人，还用不着闲一个冬季，还省了路费……
“自强建筑公司”给的工钱虽然不高于去东北，但是成为三水县农民工的首选。
第五百一十八章：销售不温不火
又是春来到，柳絮满天飘。
三水县前年解决了返城知青就业难题，去年又安排了绝大多数待业青年。
再加上去年国家进行了严打，因此这个春天形势喜人，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有些过了。
但是在今年的学习雷榜样月，三水县还就真的涌现出不少好人好事。
有了成千上万学习雷榜样的青少年义务劳动，居委会彻底根除了不少臭水沟、垃圾场。
城市卫生搞得风生水起，精神文明建设搞得如火如荼。
三月底，柴油机厂的自卸拖拉机实现了销售，第一批一百二十辆拖拉机全部被三水县农民买下。
其中有一大半人是由村里牵头“请会”购买。
都是有智慧的人，银行贷款利息给了优惠每年还得百分之六点几。
农村“大包干”后，三水县的农民手里宽裕了不少，有几百块、上千存款的不在少数。
村里牵头“请会”，承诺保本付息，又是帮助同村人买拖拉机跑运输，超过一半人家肯拿出两三百块入会。
有二三十人是去今年一月份刚刚成立的工商银行贷款购买拖拉机，县里为了扶持柴油机厂开了绿灯，不需要担保人，买到手的拖拉机可以作为担保物。
三水县增加了一百二十辆拖拉机，陆上运力不足的状况改善了不少，国道拓宽工程的进展速度加快了。
没几天，三水县农村人就在传“拖拉机突突响，黄金万两。”
算算账，买台拖拉机搞运输，哪怕仅仅是运沙石、砖瓦、水泥，一年挣一两万靠谱，两年挣回本钱能赚万儿八千。
于是乎，第二个月柴油机厂生产的一百四十台“惠农牌”拖拉机被提前订购了，柴油机厂还在以一个月增加二三十台的速度增产。
预计今年加上新产品“惠农牌”拖拉机的两三千万产值，柴油机厂的产值将要突破六千万，明年过亿不是梦想！
钱国栋主抓的“快哉风”电风扇一直在生产，由于生产时是严冬，销售基本上没有。
黄瀚让钱国栋随手拿了三个品种送来家里，后来这三台电风扇黄瀚就一直开着。
三水县电机厂的货真心不错，连续开了一个多月，电机愣是啥事都没有。
价格便宜质量过关，黄瀚认为“快哉风”电风扇肯定能够一炮走红。
由于季节关系暂时卖不掉不打紧，生产库存即可，到了夏天就会供不应求。
二月初，由县里担保，三大银行各提供半年期的贷款一共一千八百万，用于支持“快哉风”电风扇生产，还款日期八月底。
前期投入几百万，加上这一千八百万短期贷款，新成立的“快哉风”电器厂负债超过两千五百万，绝大多数是银行的钱。
随着时间推移，电风扇越积压越多，销售情况依旧不温不火，不仅仅钱国栋坐不住了，当上一把手几个月的姜书记也开始发愁。
毕竟投资成立“快哉风”电器厂是县委的决策，还上报给了省里的诸位大领导，万一血本无归怎么交代？
银行贷款拿什么去还？
几位县主要领导商议后决定来黄瀚家吃饭，顺便和黄道舟父子好好聊一聊。
他们都期待黄瀚又能出个金点子指点迷津。
除了新来的赵县长，其他人都是老相识。
许部长升官了，如今也是副书记，分管宣传部、文教局。
今年的学习雷榜样月搞得更加有声有色，就是他新官上任烧的三把火。
县里的主要领导上门，黄道舟当然要接待好，酒过三巡，钱国栋道：
“我真的难以想象，也不知道五金公司那些人怎么想的，去年的电风扇卖得那么好，为什么今年不早早的订货，我们现在一天能够生产四千多台，库房都已经装不下了。”
钱国栋派出推销员去周边县市的五金公司联络，没有人不感兴趣，却没什么人肯立刻拿钱订货。
原因很简单，没到时候，“快哉风”牌电风扇没有名气，谁知道质量怎么样？老百姓愿不愿意购买？
便宜？老百姓的传统观念自然是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电风扇再便宜不还得大几十块，一把蒲扇才六毛钱，花大钱买东西万万不能图便宜呀！
不少人猜测，“快哉风”电风扇比人家长城牌的重量少了一半，肯定偷工减料了，要不然哪能便宜百分之四十。
“快哉风”电器厂的联系方式，样品留下了，是否大量订货得看看再说，基本上没有哪家五金公司下了大订单，有关系的象征性进了一二百台。
钱国栋把情况原原本本讲了，想不通价廉物美的“快哉风”为什么遭受冷遇？
黄瀚默默听着，一声不吭，见几人都看向自己，笑了，道：“别看我呀！‘自强服务公司’张经理和‘液压元件厂’黄厂长能够帮上忙。”
这回轮到张芳芬和黄道舟一脸狐疑瞧儿子。
黄瀚没谈“快哉风”的事情，而是面带愤愤不平的表情道：
“诸位领导，我妈妈张芳芬同志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工作。
这两三年‘自强服务公司’为县里解决了超过五百个正式工作岗位，三百多农民合同工岗位，给千家万户提供了劳动致富的外加工活计。
她的贡献这么大，县里为什么不予以奖励呢？
用不着给奖金，给个三水镇副镇长头衔不过分吧？”
钱国栋、秦昆仑、姜晓娟互相看了看，姜晓娟点点头。
一把手点头了，秦昆仑当然要帮衬，他笑了笑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县里没有表示？干部任用要走程序的，张芳芬同志的副镇长任命很快就能下来了。”
很明显，这事儿县领导们开会研究过，应该有了定论。
黄瀚是借题发挥，去年年底就解决了张芳芬的干部编制问题，但是黄瀚坚持要让张芳芬成为正经八百的干部。
企业的干部算个屁，以后啥用场也没得，政府里的干部才是真正的干部。
因此黄瀚要求钱国栋、秦昆仑、宋春华提名张芳芬担任三水镇副镇长依旧领导“自强服务公司”，人事关系保留在三水镇。
第五百一十九章：伸出援手
乡镇按理说也是科级，副镇长有正科级也有副科级。
“自强服务公司”的正式工、农民合同工都过千了，去年产值过千万利税过百万，张芳芬完全够条件、够资格提拔。
可是上面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好几个月过去了都没见下文。
今天县里的主要领导送上门，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提一提岂不是暴殄天物？
是不是有要官的嫌疑？废话，不主动给，不给得爽快点，还不肯人家来要？
这是张芳芬该得的！要得理直气壮！
改革开放方兴未艾，这两天报纸上正面报道了国企承包，虽然暂时没有体现效果，但是领导们都能够觉察到上面深入改革的决心。
善待人才，给予人才更大的权力，更高的收入约等于是国家提倡的。
听到秦昆仑给了明确答复，黄瀚点头道：
“赏罚分明，干部、职工才会有干劲，任用干部不能搞论资排辈，能者上庸者下才能保持活力。”
秦昆仑笑道：“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呀！”
钱国栋最关心“快哉风”电器厂怎么摆脱当下危机，道：
“跑题了，言归正传好不好？你刚才说‘自强服务公司’和液压元件厂能够帮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他们，物资局、联运公司哪怕是东方红布厂、柴油机厂都可以出把力！”
“你别绕来绕去好不好，我这几天着急上火，嘴角都烧出泡了。”
“钱叔叔，你用不着急，“快哉风”电风扇的质量真心不错，你拿来的样品我一直开着，两个月过去了，还再转呢，噪声也没见着加大。”
“嗯啊！我也认为咱们的‘快哉风’牌电风扇质量顶呱呱，还真的省电，可是那帮人瞎呀！就是不肯掏钱订货。”
“不定拉倒，等他们发现市场上‘快哉风’电风扇的销售红红火火时反过来求你！”
“哎呦喂！黄瀚，你别这么乐观，再有一个星期，不对，都用不着一个星期，仓库里的产品再卖不出去，我们就会因为仓储问题和资金问题，逼迫停产了。”
黄瀚问道：“秦叔叔，你们的出厂价能够有多少毛利率呀？”
“百分之十五左右吧！怎么了！”
“利润看得不高啊！我认为应该涨价百分之五，你们今天就给所以联系过的单位发通知。
因为原材料涨价，工人涨工资，自五月一日起“快哉风”电风扇系列，在原出厂价基础上上涨百分之五。
五月一日前，以货款到账日计算为准，维持原价。”
在座的领导面面相觑，除了新来的赵县长，其他人都不认为黄瀚是在异想天开，认为黄瀚肯定另有打算。
赵县长不适应听一个初中生侃侃而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压缩库存回笼资金，不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得停产了！”
“放心吧，赵县长，明天‘自强服务公司’和液压元件厂就会各筹集至少一百万现款拿走现货为‘快哉风’电器厂腾库存。
钱叔叔，为了奖励给兄弟单位挺身而出为你们去库存的行为，你应该在现有出厂价基础上让百分之五。”
“你这又是啥意思？”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好好想想你肯定能够明白！”
“我知道，不能让兄弟单位白帮忙，可以让利百分之五。”
“有你们让利的百分之五，再有涨价的百分之五，再加上出厂价和批发价之间的差价，所有这段时间援手“快哉风”的兄弟单位，三个月时间后，肯定能够赚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毛利。”
赵县长实在受不了，反驳道：“这都是你一厢情愿，得建立在“快哉风”电风扇供不应求的基础上，我没法乐观！”
姜书记也皱着眉头道：“万一自强服务公司和液压元件厂拿了货砸手里，岂不是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经营？”
领导们的担心不无道理，纷纷开口提问，黄瀚解释道：
“肯定不会，我对“快哉风”系列产品有信心，价廉物美的货没有理由不大卖，现在只不过是缺乏知名度，不在季节而已！
夏天马上就来，天时自然有了，用不着考虑季节问题。
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增加知名度。
姜书记、钱叔叔，你们跟省台的领导很熟，我们制作出电视广告播放一段时间，知名度就有了。”
“做电视广告？对啊！早就应该做了。”
“广告得有创意，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最好得有朗朗上口的广告语。”
钱国栋立刻听出话音，道：“你这么说应该是有了想法吧！”
“如果我来拍，肯定能够保证广告宣传的同时拥有一定的欣赏性。”
许部长，不对，现在是许副书记，他眼看着黄瀚搞了几次文娱晚会，对黄瀚的水平有所了解，他道：
“我相信你做得到，我待会儿就给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无条件协助你拍摄。”
钱国栋道：“该花多少钱尽管花，只要宣传效果好，多花些制作费值得！”
八十年代初的电视广告粗糙得很，画面精美的少之甚少，黄瀚具备跨时代的眼光，有信心做出一个不错的电视广告。
黄瀚继续道：“宣传攻势要全方位，钱叔叔我建议你亲自去找找沈书记，他有不少同学在报社工作，如今都是领导。
不仅仅做报纸广告，还要争取一些正面报道，比如说写几篇有关于‘快哉风’诞生的通讯稿。
为老百姓考虑，降低电风扇的成本让老百姓得到实惠是个亮点，节约用电也是个不错的宣传点。”
“对对对，自从沈书记去了苏州担任副市长我还没去看望过他，早就应该去了。”
沈建华原则性强，但是为了公事去找他，他肯定愿意帮忙。
毕竟三水县是他出瞩目政绩的地方，他当然希望三水县的发展更加好。
黄瀚还适当提醒钱国栋利用沈建华当下的职务，如果沈建华给苏州的五金公司打个电话，要比“快哉风”电器厂的销售员上门一百次还要管用。
第五百二十章：广告攻势
“咱们‘快哉风’电扇的产量跟不上，用不着做全国性的广告，今年针对本省和沪城足够了，苏州的市场也不小啊！”黄瀚道。
“嗯！我明白，苏州、上海、南京的购买力领先全国，拿下这几个城市，足够我们‘快哉风’忙一年了。
我去找沈书记后其他帮着联系一下苏州的五金公司和供销合作社，我亲自登门推销。”
“秦叔叔是营销高手，你亲自出马，肯定一个顶俩，不对以一当十。”
“呵呵！你这话我喜欢听，我去了苏州怎么着也得拿下百万以上的销售合同。”
秦昆仑道：“这么布局我相信一个月时间肯定能够打开销路，为了有资金让‘快哉风’开足马力生产，也为了让成品有地方存放。
我可以命令物资局拿一百万的货，命令县五金公司吃下二百万。”
姜县长道：“‘快哉风’电风扇让利百分之五，给予帮助的单位肯定吃不了亏，柴油机厂这段时间资金状况不错，也可以拿些现货。”
这是时代特色，政企不分，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确实可以干预企业的经营，可以命令银行放贷款。
凡事都具备两面性，有多大好处就有多大危害，其实只要真的是出于公心，拍脑袋决策的危害程度远远小于带来的好处。
难道一个厂子不分经营范围什么东西都能卖？
对于国营、集体单位来说真不算个事，黄瀚就亲眼瞧见过机械厂来单位上卖脸盆、卖酒，没办法三角债拖死人。
能够拿到抵债的东西已经是万幸，拿到手后再请分管领导出面向其他国营、集体单位推销相当于化缘。
钱国栋拱手道：“谢谢，谢谢啊！“快哉风”电器厂有了几百上千万，坚持一个半个月没问题，那时我们省和沪城肯定被‘快哉风’的广告攻陷，‘快哉风’电风扇一定会供不应求。”
赵县长笑问道：“钱县长就这么相信广告效应？”
“打铁还需自身硬，广告仅仅是辅助，关键是‘快哉风’电风扇确实质优价廉，真的更加省电。”钱国栋信心满满道。
姜书记道：“我也一直关心‘快哉风’电风扇的质量，办公室里也一直开着一台，两个多月了，愣是啥毛病都没有，电机部分摸上去都不烫手。”
赵县长道：“怪不得，原来你们都胸有成竹，可惜我是个外来户，对县里的大厂了解不够，我可以跟我原来工作那个县的五金公司、供销联社联系，他们应该能够拿些现货。”
姜书记道：“那我们就别聊了，赶紧回县里分头联系吧！”
秦昆仑道：“分头联系太麻烦，干脆通知他们来县委开会，我们统一传达。”
姜书记点头道：“这样做更好，免得分头通知的时候，有可能导致个别厂长浮想联翩。”
黄道舟、张芳芬送走了县委的领导们，立刻回到堂屋问黄瀚。
“液压元件厂买卖电风扇简直是不务正业，况且我们厂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只有三十几万，哪里拿得出一百万？”
张芳芬问道：“你让‘自强服务公司’进价值一百万的‘快哉风’电风扇，是不是想动用家里的钱？”
“一百万？家里？我们家有一百万了？”黄道舟瞪大了眼睛。
张芳芬连忙否认道：“哪有这么多，凑一凑二三十万还是有的，加上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拿出一百万不算难！”
“爸爸，你们厂有原金属公司的室内材料仓库对不对？”
“嗯啊！蛮大的，其实可以借给‘快哉风’电器厂使用一段时间，他们不是因为产品积压，仓库堆不下了么。”
“以你跟钱叔叔的关系，不可能好意思收取仓储费，况且十几天一个月多仓储费能有几个钱？哪有一倒手赚百分之二十毛利来得痛快？”
张芳芬已经无条件相信黄瀚赚钱的本事，她道：“‘新风服装箱包厂’刚刚搬入新厂房，旧厂房可以临时用来存放电风扇。”
“爸爸妈妈你们都用不着筹钱，直接去今年刚刚开张的工商银行拿贷款，李梅的哥哥李俊不是在信贷科工作吗？正好让他做这两笔一百万贷款的业务。”
李俊高中毕业后进了农业银行工作，工作两年后调进刚刚组建的工商银行担任信贷员。
长子李俊的工作倒不是李建国运作的。
而是银行面对城镇户口的高考落榜生招工，也采取公平原则，根据高考成绩择优录取。
李俊也就是差几分就能够达线，原本准备复读，见能够分配进银行工作，放弃了再次拼一回的打算。
这就是城镇户口的高中生选择复读比例少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用不着通过高考“跃农门”。
因此八十年代的大学里年纪比较大的学生绝大多数是来自农村。
一月份，李梅爸爸李建国带着李俊来黄瀚家串门子，新成立的工商银行没有多少户头，拉单位开户，拉来个人存款都是员工的业绩。
对于黄瀚家来说，在哪儿开户、存款其实都是一回事，当然要给李建国面子。
因此黄瀚家在工商银行已经有好几个单位、个人户头，但是没有从工行贷过款。
黄道舟笑了，道：“李俊那孩子只是个普通信贷员，哪有放款一百万的权力？”
“说明情况，让他请示行长，行长如果不敢决定，让他们请示县委不就得了？”
开玩笑，几个常委刚刚走，都认可了援手“快哉风”电器厂的行为，工商银行的领导请示可不可以放贷款哪能不批准？
在**十年代还有更加出格的事呢，为了防止出现**，领导甚至于出面要求效益好的单位借钱给发不出工资的单位发工资，最后把好单位也拖垮了。
黄道舟也认为贷款不是什么难事，以液压元件厂的信誉度完全可以拿到百万以上的额度，他问道：
“你的意思我们厂用不着筹钱，全部用贷款拿货？”
“我的意思是尽可能多拿货，都用不着三个月，就能实现百分之二十的毛利，帮了钱叔叔、帮了县里的同时还能够赚这么多，何乐不为？”
第五百二十一章：广告无所不在
“你怎么有这么大的信心啊？”黄道舟疑惑道。
“我是有的放矢，国家的经济水平直线上升，手里有闲钱的人家越来越多。
去年夏天又热得出奇，今年考虑买台电风扇的人家不在少数。
‘快哉风’的质量我亲自检验了，真的是价廉物美，我能够肯定这一次拿货包赚不赔！”
张芳芬道：“嗯！有道理。我听你的，下午就去落实一百万贷款，我另外还能凑出八十万，我准备全部用来进货。”
“当然好啊！进得多肯定赚得多。公款私款要分开，我认为“自强服务公司”账面上进货五十万就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们家出钱拿货走专卖店的账。”
黄道舟道：“我下午就安排人去工商银行，我们液压元件厂可以解决‘快哉风’电器厂一百三十万库存。”
黄瀚不想改变黄道舟的做人原则，没让他另外走账，反正按照合同，液压元件厂的利润黄道舟可以拥有百分之三十。
说实话，黄道舟确实一心为公，这几年真的从来没有贪污受贿过一次，太多液压元件厂的干部、职工拎着礼品上门都被他婉拒了。
要是三水县所有的厂长、经理都能够做到他这个程度，绝无可能发生下岗、倒闭潮。
要知道下岗时的阵痛伤害了多少家庭？现在回忆往事，调侃那时是壮士断腕，真的设身处地，就没这么浪漫了。
黄瀚其实也是有原则的，在他心里液压元件厂原本就是存在的，黄道舟承包经营，得盈利的三成，基本上是玩没本钱的买卖，其实是占公家便宜了。
然“自强服务公司”就是自己家一手办起来的，是三水镇占了自己家的便宜。
这完全是政策因数束缚住了手脚，不得不挂靠集体单位，属于被逼无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还好政策越来越松，温州“八大王”事件已经有了定论，承认了个体、私营企业的合法性，基本上没有人再提雇工超过八个人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但是许多个体、私营老板前车之鉴，依旧披着承包或者挂靠集体单位的外衣。
连张秋生的代加工厂都办了村办集体的牌子，一年给村里两千块钱，村里根本不干预经营。
黄瀚叮嘱准备出门办事的爸爸妈妈道：“你们千万别忘了，这笔三个月的短期贷款业务得算李俊的。”
“我们晓得，有了业绩，李俊以后能得到提拔的机会。”
就在这时成文阁、萧蔷几个来了，这段时间他们都是和黄瀚一起上学。
“成文阁，你爸爸今天在家吗？”
“在家！上班时间还没到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睡午觉。”
“哦！我给他打个电话！”
成文阁家前年就装了住宅电话，他家已经换房子了，因为联运公司效益好，砌了三栋住宅楼。
成胜利没客气住进了一套三居室，他选的是顶层，楼上还有三十个平方的阁楼具备使用价值。
他没亏待黄道武，一样的给了三居室，就在他家对面。
黄道武的住房宽敞，哪里用得着租住公房？他真心不想要。
因为三水县的公房分配都采取了“自强服务公司”的标准，房租高达一个月一个平方一毛钱。
这么好的房子租给别人，人家未必舍得出十块、八块一个月，况且黄道武现在是副厂长是**员，得注意影响，哪能把分配给自己的公房用于出租？
黄瀚当然不会肯黄道武犯傻，这时候的公房谁得到就是谁的，以后肯定价值几十万。
黄道武现在的收入高，每年多花一百块钱租金不算啥，黄瀚让他拿房子，他当然照办。
成胜利对黄瀚的信任度甚至于超过钱国栋，他听黄瀚讲清楚了来龙去脉当场表态，明天上午让人去“快哉风”电器厂拿一百五十万的现货。
有钱有底气，联运公司效益好，联运船厂的预售款至少提前三个月，成胜利要调用一百五十万都用不着贷款。
联运公司仓储搞得不错，在新通扬河边有两个大仓库，室内仓库比液压元件厂的大多了，存这点货就不是个事儿。
仅仅凭黄瀚联系的这三家，“快哉风”电器厂眼下的危机就能度过。
想来物资局、五金公司、供销联社等等单位都会积极响应，维持“快哉风”电风扇的满负荷生产完全没有难度。
县领导们达成共识，效率极高，电视台新组建不足半年的摄制组当天下午就来找黄瀚协商如何拍电视广告。
黄瀚想起八十年代的广告歌“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质量差但是价格相对低廉的燕舞收录机创造了红极一时的神话跟广告效应不无关系。
又想起“每当我看见天边的绿洲就会想起东方齐洛瓦”那个电冰箱的广告，那个广告都傻得把易拉罐放到上面的冷冻室了，但是根本没有影响这个广告家喻户晓。
然东方齐洛瓦这个品牌如今都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两个电器的广告以当时的标准来衡量都算做得不错，起到了广泛的广告效应，可惜货实在不咋地，都是没折腾几年就死翘翘了。
“快哉风”电风扇系列采用的其实有一大半是两千年以后的设计，性价比真的高于同类产品，质量杠杠的，广告效应起来后，肯定不会短时间就唱“凉凉”。
于是乎黄瀚来了两个广告，一个是他深情款款唱“人世间有风情万种，我独爱你那一种。”亮出被身穿汉服的七个小美女围绕的“快哉风”电风扇。
一个就是几个穿着水手服的小伙子登高远眺，远处千帆劲舞，背景声“我们在等风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个星期后，广告制作完毕。
三天后沪城、省城电视台的垃圾时间段，一会儿就会传来歌声，“人世间有风情万种，我独爱你那一种。”，传来带有磁性的旁白声，“我们在等风来……”
“快哉风”电器厂买下沪城、省城电视台很多垃圾时间段的广告，花钱其实不多，包年计算只不过六十万。
用不着黄金时间，只要足够多，多得让沪城、南苏省的老百姓误认为“快哉风”电风扇的广告无所不在。
第五百二十二章：《快哉风》MTV
反正有县里的指示，有“快哉风”电器厂承担费用，有电视台全面配合。
好好玩一回电视拍摄蛮有意思，电视台摄制组的同志很年轻，都是刚出校门不足一年，很快就和黄瀚成为了好朋友。
黄瀚请邱老师出面召集了实验小学、实验中学会玩乐器的老师和同学，老师一人给五十块辛苦费，同学给三十块补助费。
拍摄、排练期间管饭，早饭安排在一众面点店，午饭安排在“事竟成饭店”。
此时国内没有mtv，最早的mtv八七年才出现呢。
黄瀚准备拍一个mtv练练手。
他在“师恩桥”和人民公园已经完工的“潇湘馆”、“”取景，画面上出现的所有人当然都穿“风”牌系列服装。
这个mtv不仅仅能够宣传三水县、宣传“快哉风”这个品牌，还能够宣传“风”牌服装，还能够展现古典园林。
mtv最重要的是歌曲，黄瀚盗用了《霸王别姬》：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这段旋律。
自己重新胡乱填词，重新编曲后开始录制。
“酷暑难耐，酷暑难耐，那离别更难耐，我等好风来。
快哉风来自千里外，去他的庄生天籁，心中自有浩然气在。
人世间有风情万种，我独爱你那一种，别告诉我人生各有路不同，你我其实都是行色匆匆。
我心中你最重，浩然气，快哉风，来时御龙乘风，归去夕阳正浓。”
录制完成时，邱老师包括所有的音乐老师都认为《快哉风》这首广告歌朗朗上口好听极了，肯定能够火爆全国。
钱国栋和姜晓娟等等县领导看了《快哉风》mtv后，一个个激动不已，宣传三水县是他们的共识，mtv里的三水县画面简直是美轮美奂啊！
于是乎县领导们出动了，他们给各地电视台送录像带，让人家利用垃圾时间随便播，用不着任何版权费，爱播多少次都行。
有几个电视台尝试播出后发现垃圾时间不垃圾了，居然有太多观众等着看《快哉风》mtv。
很快这首歌就在沪城、苏南省家喻户晓，会跟着唱的人不计其数。
四月二十号，也就是广告播出一个星期后，苏州的五金公司来人上门洽谈，按照原价，两百万的“快哉风”电风扇系列产品形成了销售。
苏州五金公司来了一位副经理，这个人很精明，他不着急，而是把所有的货船运回苏州。
相比汽车运输，船运虽然慢但是便宜，只有陆运的五分之一，加上两次码头短驳费、装卸费也能够省一大半运费。
好事来了挡都挡不住，《快哉风》mtv才播出三天，各地的进货单位纷至沓来，五月一号之前，“快哉风”的库存去掉了百分之八十。
有了钱，又有了库容，钱国栋腰杆硬多了，五月一号后打钱拿货的单位对不起了，价格必须上涨百分之五，爱要不要。
然此时气温急剧上升，电风扇的销量暴增，苏南省、沪城市场上用不着计划劵的“快哉风”系列因为价廉物美成为了抢手货。
拿到货就约等于利润到手了，出厂价涨了百分之五怎么办？
水涨船高，批发价、零售价跟着涨百分之五不就得了。
来自江南的几家单位没有犹豫，当场交钱拿货。
两位来自徐州附近的采购员犹豫不决，他们回招待所打电话请示领导后，第二天再来，发现没有现货了，得交了钱排队等货。
变化太快了，怎么办，两个采购员接着打电话回去请示呗。
得到领导同意后再来，发现如果现在排队，六月底的货都轮不上了。
“快哉风”电器厂的销售科的同志对他俩表示同情，也表态爱莫能助，谁让他们一点点担当都没有，足拖了三四天时间。
听销售科的同志说明了情况，这俩货知道再拖一天不交钱，有可能排到八月底，终于咬咬牙不再打电话请示领导了……
五月底产销两旺的“快哉风”电器厂实现了零库存，由常日班变成两班倒又转换成为三班倒生产，订单还是排到了十月底。
电风扇到了秋天还卖个屁啊！十月底拿货那是准备压货留着明年五月份卖。
做出这种决定的都是已经卖掉了几十万货，赚到手了差价，感觉到了快哉风电风扇热度的单位。
急于拿现货的各大五金公司各显神通，于是乎，没有出厂价拿批发价也可以接受。
谁手里还有现货，快哉风电器厂的销售员当然清楚，于是乎他们给迫切需要现货的客户介绍了“自强服务公司”、联运公司、物资局……
天气更加热了，快哉风电风扇的广告热度还高于气温。
很多五金公司没法正常销售，因为形成了抢购潮。
这种现象在八十年代极为普遍，抢购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等等的人群聚集，不得不动用民警、民兵劝离的现象屡有发生。
归根结底还是物资匮乏。
不少五金公司为了应对抢购，紧急发放“快哉风电风扇购置票”，人民群众凭票购买。
这样做能够较好的避免抢购的人群挤破柜台，引发事故。
因此尽快组织货源成为了江南各大五金公司的重头戏，拿批发价不是个事，回去放到自家门店卖，分分钟就能卖光。
“自强服务公司”、液压元件厂、柴油机厂等等单位真的体会到了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货源全部脱手，资金全部回笼，算算账，减去银行利息和仓储、短驳、人力成本，不低于百分之十五的利税到手。
县里的领导们要求这些单位援手时表过态，卖电风扇得到的利润属于计划外收入，可以自行支配。
于是乎，这些单位今年的防暑降温费都发了双份，西瓜、冷饮、绿豆汤隔三差五就有。
买彩电、台球桌、兵兵球桌，建职工娱乐室的也不在少数。
添置一辆小汽车也可以有啊！咱也不要张扬，买辆三四万块的北京212吉普就行了，县里肯定批准。
第五百二十三章：拉来《红楼梦》剧组
六月中旬，秦昆仑、钱国栋提议，姜书记和赵县长赞同，县委主要领导星期天中午再次来到徽派宅院。
这一次不是来谈事情，完全是为了庆功。
“惠农”牌拖拉机打开了销路供不应求，已经有人开始找关系，不是想着给优惠，而是想着插队，因为交钱后排队等着，有可能要等两三个月。
一个月一台拖拉机少说能跑三四千营业额，赚一千多那是肯定的，两三个月会损失多少钱人人都算得出来。
“快哉风”电风扇又是产销两旺，生产计划已经排到了年底，仅仅是这两个新产品今年肯定能够为三水县至少多贡献出一个亿的产值，一千万的利税。
重奖有功之臣那是必须的，赏罚分明才能够有利于开展工作。
金点子来自于黄瀚，可惜他只不过是个初中生，县里没法奖励。
张芳芬提拔为三水镇副镇长的事儿已经落实，这一次县里决定嘉奖黄道舟这位知名作家、三水县企业家、县党校大专班优秀学员。
有许部长在任时亲自关照，有钱国栋、秦昆仑力捧，黄道舟又有知名作家的光环，在党校没法不优秀。
况且大专班的学员知识水平参差不齐，黄道舟的水平在那里真的形成碾压。
这种班其实都是学文科，不可能学数理化，最重要的课程是政治经济学。
黄道舟的脑子好，本来就有文采，花些时间背老师划出的重点，每一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
他已经拥有正科级，去年被评为优秀党员，县常委们开会研究后决定，给黄道舟同志县长助理的职务，维持正科级不变，人事关系直接归县组织部。
魂穿少年时三年多，黄瀚终于成功的把自己弄成了官二代，父母虽然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但绝对是正经八百的机关干部。
按理说七品官应该对应正处级，还得是县一把手，正科至多是八品，副科应该是从八品。
赵县长爱唱歌，他居然喜欢看黄瀚主唱并且拍摄的《快哉风》mtv，他的态度转变了一百八十度，也认为黄瀚是个天才，是三水县的骄傲。
既然是庆功宴，当然得上好酒，黄道舟大大方方告诉领导们，这桌酒席他私人掏钱，为他人事关系进入县政府贺，大家都必须喝茅台。
黄道舟自己有本事，子女又有潜力，领导们很愿意跟他很好相处，都客随主便。
赵县长是北方人，其实喜欢喝酒，今天喝得高兴居然高歌一曲《快哉风》。
姜书记感叹道：“黄瀚，你怎么就能想到拍这个片子进行宣传呢？你知道吗，省里的大领导都不止看了一遍了，夸我们三水县有创意、出人才呢！”
“姜书记，今年年底，人民公园应该能完工吧？”
这事儿是许副书记主抓的，他立刻道：“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们为什么不尝试请省领导来为人民公园剪彩，届时请他们参观指导产值将要过亿的快哉风电器厂、柴油机厂。”
几个领导此时都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产值过亿在八十年代初不敢想象，三水县明年一下子就会杀出两匹黑马。
不对，还有阳光集团这个合资企业，明年也肯定能够实现一个多亿的产值。
这政绩、这荣誉在省内肯定凤毛麟角，以后的仕途一片光明啊！
姜晓娟道：“对啊！是应该利用这个由头请省、市领导莅临指导啊！黄瀚，谢谢你提醒我们。”
“诸位领导，不知道你们谁能够找到中央电视台的关系呀？”黄瀚忽然间问道。
姜晓娟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出心找总能找得着。”
钱国栋反应快，立刻劝道：“黄瀚，暂时真的用不着去中央电视台做广告，快哉风电器厂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二月份了，再有广告效应，我们也没法转化成产值，白花广告费呀！”
“我不是要求去中央电视台做广告，而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中央电视台准备拍摄《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现在应该是在培训演职员，接下来应该是落实拍摄地点。
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剧组来我们三水县取景，一旦这部电视剧在全国热播，我们三水县肯定能够无偿得到宣传效应。”
许副书记道：“拍《红楼梦》？我们的人民公园里就修了不少类似于大观园的亭台楼阁呀！拉来剧组还就真的有可能呢！”
“我……”钱国栋原本想爆粗口，考虑到一把手是个女同志及时刹车，“怪不得你去年就竭力要求仿照大观园的模式修园子，是不是早就谋划这件事啊？”
“钱叔叔，我不是一直在说机会总是给准备好了的人么？要是我们得到拍摄《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的消息后才商量着修大观园，黄花菜都凉了。”
“唉！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高！实在是高！’。”
几个领导都被逗乐了，姜晓娟拍板道：“我知道了，明年正月里就派人去首都联系，我们县保证能够接待好剧组。”
赵县长道：“我至今还记得越剧电影《红楼梦》上映时人山人海排队买票的场景，中央电视台拍《红楼梦》电视连续剧肯定比电影更加好看。”
许副书记道：“要是在我们县取景的《红楼梦》电视剧全国热播，那宣传效果不得了啊！”
钱国栋拍胸脯道：“我们县一定要想方设法排除困难拉来《红楼梦》剧组，只要人家肯来，到时候快哉风电器厂、阳光集团可以给几万块钱赞助。”
黄瀚道：“我们这里确实有好风景，再有好客的领导班子，热情的三水县人民，再有钱叔叔这个金主舍得为剧组花钱，人家恐怕盛情难却，不在我们县多拍些镜头肯定过意不去啊！”
“哈哈哈……，有道理，我们一定热情得让《红楼梦》剧组流连忘返。”
几个主要县领导一边小酌一边聊，谈起了热电厂，这个工程是沈建华在任时拉来的项目，省属。
是县里的重点项目之一，受关注的程度毋庸置疑。
第五百二十四章：连傻子都爱当官
今年年底坐落于三水县西南二十里的热电厂就可以并网发电，届时三水县近水楼台，限电的次数会减少许多。
安排如生产电线、漆包线的五星电线厂，生产螺纹钢的三水县钢铁厂等等用电大户错峰用电，还能争取到更多的用电配额。
全国电力紧张一直持续到两千年初，但是三水县相对好一些，现如今应该是更好。
因为原本热电厂是九十年代末才投产并网发电，由于沈建华当上了三水县一把手的关系，热电厂提前十五年在三水县上江河边落成。
上江河能够通航载重一百吨的内河船舶，离长江不足一百里水路，三水县有船舶多的优势，电煤通过水运到达，损耗和运费都不算高。
听县里几个领导的话音，省里因为三水县电煤运输有保证，还在考虑投入二期工程，这就意味着三水县热电厂拥有双倍甚至于更大的发电量，也就更加有利于三水县发展。
大家心情都好，不拼酒，慢慢品、慢慢喝，慢慢聊，想起什么聊什么，黄瀚也聊了闲篇。
他建议城市改造时万万不能把沟渠一填了之，到了梅雨季节时，没有这些沟渠会产生内涝。
几个领导就着黄瀚的话题讨论，赵县长好像是内行，讲了不少有关于城市建设的要领，认为黄瀚的建议很重要。
于是乎，几个领导达成共识，明天就行文下达各居委会，把居民自发倒垃圾填河的行为管起来。
要求有条件的居委会管理辖区的沟渠河流，划分包干区植树、修护坡、清理垃圾，责任到人到单位。
第二天，黄陈居委会就收到了县里有关于城镇沟渠河流治理的文件。
“自强服务公司”当仁不让，包干了北湾河，这条河现在是被实验小学、“自强服务公司”宿舍区、食品公司住宅区、“新风服装箱包厂”、黄瀚家老宅和邻居们的住房包围。
以前经常有居民往河里乱倒垃圾，而且屡禁不止，这一回有了县里的文件为依据，再有“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人力、财力协助。
宋春华、王慧肯定能够把这条河管起来，夏天应该做得到让附近的居民来这里散步、休闲，欣赏荷塘月色，看杨柳轻拂，听蛙叫蝉鸣。
现在的黄陈居委会应该是三水镇比较有钱的居委会，今年开了春就开始了消灭明沟的惠民工程。
明沟改暗渠能够较好的减少蚊蝇，今年夏天整个黄陈居委会的居住大环境都能够得到改善。
负责这项改造工程的是副主任陆惠，资金来源是辖区单位赞助，糖烟酒公司、邮电局、供电局、自强服务公司、东方红布厂等等都给了一到三千块钱不等。
北湾河有五六年没有进行清淤了，今年有一条扒土船四个农民工在作业。
土地承包了也有坏处，会战式的大规模行动再也组织不起来了。
以前的大队、生产队甚至于能够组织几十上百劳动力来北湾河口的池子里挑沉淀后的污水肥田。
现在连组织人清淤都做不到了。
刘晓莲帮着联系了她们生产队的几家来北湾河清淤，为期一个月，工钱一天给十块钱，扒上来的淤泥他们要了，自己用板车或者拖拉机运走。
分田到户了，田亩约等于是自己的，淤泥用来肥田更加接地气，农民很欢迎。
黄瀚家老宅那里的邻居中有两个半傻子，一个男的叫“呆陈二”，一个女的叫“木荣小”。
社会主义特色，这俩人都有工作，都是正式工，“木荣小”在塑料厂上班，“呆陈二”在三水饭店抹桌子。
由于改革开放了，厂子开始优化组合，两个半傻子当然被优化，不可能开除他们，生活费给二十块钱一个月回家待着。
这俩人天天上班还好一些，现在不上班了成天瞎溜达就有点影响黄陈居委会整体形象了。
陆惠很是头疼这俩货，因为他俩没事儿喜欢去居委会玩，人家来反应问题，他俩还插嘴。
最后是黄瀚出了个好主意，让这两个脑子不会拐弯的半傻子管理北湾河的环境卫生，发现有人往河里、河边丢垃圾就让两个呆货扯他们去居委会接受处理。
不让俩半傻子义务劳动，居委会给十八块钱一个月。
俩半傻子带上印有值勤两个字的红袖箍后，都乐得哈喇子直流。
陆惠训斥他俩，管理环境卫生，先要从管好自己的个人卫生做起，给他们一个星期试用期，如果一个星期后，他俩还是邋里邋遢鼻涕直流，就不要他们戴红袖箍值勤了。
事实证明，连傻子都爱当官。
“呆陈二”和“木荣小”从当上了一名光荣的居委会值勤人员开始，不邋遢了，也不乱骂人，北湾河一带干净得让人不可置信。
半傻子管理环境卫生的好处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他们看到谁丢垃圾就真的拖人家去居委会接受处理，说好话根本没用。
敢逃跑？他们看到会一直追到人家屋里头。
打人？没人敢打他俩，因为黄陈居委会的居民都认识这俩货，动手打了，被俩傻子讹上了，这日子没法过。
谁不要个脸面？被俩半傻子拉拉扯扯招摇过市谁受得了？这比罚款五毛钱的杀伤力大多了。
弄了几次后，所有的居民都服了气，没人敢惹那俩货，北湾河边再也没有了垃圾、粪便，只有绿草青青风摆柳。
解决问题“要学会弹钢琴”，伟人的老三篇是必学、必背内容，基层干部都熟记于心。
陆惠这个副主任琐事、杂事、闲事都管得不错，居民们有口皆碑。
黄陈居委会今年的先进集体肯定又跑不了，精神文明标兵，五好建设样板居委会等等荣誉丢不了。
酒喝得差不多时，钱国栋道：“快哉风电风扇供不应求，我感觉把出厂价再提百分之五都不影响销售。黄瀚你怎么看？”
“我认为快哉风电风扇卖的好的主要原因是价廉物美，次要原因是广告效应。
电风扇技术含量低，容易仿制，很快就会有厂家推出跟快哉风系列差不多价位的产品。”
第五百二十五章：蓉儿来了
“你这意思是不支持涨价。”钱国栋道。
“嗯！我认为应该挖掘潜力，你可以在厂里进行成本倒算，鼓励技术员、老师傅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优化设计、节约成本。
不仅仅是快哉风电器厂，阳光集团也可以这样搞。
把每一个零件都研究透了，给降低成本的发明者高额奖金，有重大贡献的给三居室，我相信别说增收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甚至于更多都有可能。”
黄道舟也听得认真，此时心领神会，赞叹道：“对呀！把每一个零件都拿出来研究、优化，号召全体职工集思广益，甚至于拿出三居室奖励贡献突出的技术员、老师傅，优化工艺、把成本压低百分之十应该不太难。”
“爸爸，你是不是准备在液压元件厂搞技改，提出节约成本人人有责的口号！”
“我们厂职工的积极性高着呢，用不着喊口号，把每一个零件拿出来研究细算成本的点子宣布后，并且宣布给予重奖，我相信我们厂职工、干部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姜晓娟道：“这种方法很科学，完全可以在全县推广。”
秦昆仑表态道：“明天我可以开会传达。”
……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迎来了期末考试，暑假将要开始，黄馨没有放假，因为她是初三毕业班，七月三号才考试。
用不着担心她考不上实验中学高中部，原本轨迹她就考上了，而且没有用得着本校初中部的加分。
现如今她的成绩更加好，连带着闺蜜李梅都提高了成绩。
七月一号，黄瀚居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觉得遥不可及的声音。
“喂！你好！真巧呀，就是你接电话了。”
“喂！是蓉儿吗？太突然了，你这是打的国际长途吗？”
“咯咯……，你还好吗？有没有又长高了呀？”
“我很好啊！你在哪儿呢？生活还习惯吗？”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这我哪里猜得出？”
“嘻嘻，我现在住在“事竟成宾馆”二一二房间！”
“事竟成宾馆？你那儿也有事竟成宾馆？”
“咯咯……”电话里从来笑声，“我这里可以看见“师恩桥”。”
“卖糕的！你来三水县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呀！你等着，我立马过去！”
放下电话后，黄瀚发足飞奔，忽然间又停下脚步，“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如此激动？我这个样子不理智啊！”
沈晓蓉不是一个人，是她小姨陪着来的。
她根本没有出国，而是进入沪城的一所培训学校学英语，有外教老师的那种，是专业给出国学生培训的学校。
这一年全部是封闭式学习，沈晓蓉好不容易通过了考试，眼看着就要飞去大洋彼岸，她跟父母小姨提出来三水县看看邱老师，看看“师恩桥”。
是不是顺便看看某个人，小姑娘当然不可能承认。
于是乎，也对三水县感兴趣，正在国内度假的小姨就陪着她来了。
相隔一年，沈晓蓉已经亭亭玉立，有了七分大姑娘的模样，她身材高挑恐怕接近一米七五，黄瀚现如今还不足一米六七，瞧上去比她矮多了。
黄瀚陪着她俩去看望邱老师，然后约来了张春梅、刘晓丽、成文阁几个老同学在“事竟成饭店”叙旧。
沈晓蓉的签证已经拿到，没几天就要去美国，以后几年不可能回国。
因为飞机票太贵了，虽然沈家、秦家经济条件不错，也难以承受。
沈晓蓉小姨的名字叫秦淑洁在美国工作，收入虽然比国内高多了，也仅仅是工薪一族，做不到经常乘飞机飞越太平洋。
她这一次是利用休假来国内，正好可以陪同沈晓蓉、沈晓峰一起回美国。
她带着一部莱卡相机，为少年们拍了不少相片。
晚上依旧一起在“事竟成饭店”吃饭，老同学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即将在洛杉矶举办的奥运会。
忽然间黄瀚脑子里灵光一闪。
晚饭后，黄瀚把藏在家里的美元数了数，居然有四万出头，这是徐若男花了接近一年时间帮黄瀚收来的。
银行现在有外币存款业务，但是黄瀚没去办理，三水县是个小地方，存美元的个人凤毛麟角。
自己拿着几万美元去存太扎眼，保不准就会引来非议，所以就放在家里了。
他把数出来的四万美元用双肩包装了，来到了事竟成宾馆二一二房间敲门。
开门的是沈晓蓉，她刚刚洗过澡，散发着淡淡清香，“呀！是你呀，快进来坐。”
非礼勿视，黄瀚忍住不瞧那在棉质睡衣里颤巍巍的两团，问道：“你小姨在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她。”
“你有事找我小姨？是什么事呀？”
“嘿嘿！好事，如果做成了，你十年的学费都能解决。”黄瀚坐下后神秘兮兮道。
“解决我十年的学费？什么意思呀？”
二一二是“事竟成宾馆”的套间，这种房间总共只有八个，分别在二楼、三楼的东边套和西边套。
秦淑洁听到动静来到外间坐到沙发上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呀？”
“阿姨！在美国博彩是合法的对不对？”
“是啊！资本主义国家都这样。”
“我听说英国威廉希尔公司是世界博彩业的大公司，在美国的业务也做得很大。”
“我听说过，但是不太了解。美国报纸上有体育博彩版面的。”
“马上洛杉矶奥运会就要举办了，博彩公司肯定会开赔率赌各种赛事的金牌获得者吧？”
“美国合法的博彩公司什么都赌，最多的是赌橄榄球、棒球、篮球职业联赛。
甚至于可以赌名人生男生女，奥运会这么大的赛事，肯定会开许多赔率，你干嘛关心这个，赌博会让人迷失心智，你年纪轻轻，不要想这些害人的东西！”
“阿姨说得对，我最最痛恨赌博。但是我关心我们新中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我好好研究了一下，坚信我们国家能够取得奖牌总数第四名的好成绩。”
说实话，时间太长了，对于洛杉矶奥运会的记忆有限。
记忆深刻的是第一枚金牌获得者许海峰，记得女排夺冠，记得体操王子李宁。
其他还能记得的就是奖牌总数第四名。
第五百二十六章： 赌中国代表队第四名
秦淑洁智商值很高，当然不相信，用带有戏谑的口气问道：
“你猜测咱们中国代表队能够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这个结论从哪里来呀？”
这就不好说了，黄瀚干脆拿过双肩包打开，拿出花花绿绿的美金，小额的钞票黄瀚没拿来，都是十元、二十元、五十元和百元大钞。
没办法都换成百元大钞，因为去银行人家也未必有得换。
根本没想到黄瀚这个小小少年会掏出这么多美元，倒是把秦淑洁吓了一跳。
沈晓蓉虽然瞧上去像个大姑娘，心智没成熟，对金钱还没什么概念，反而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一脸好奇。
“我这里有四万美元，准备全部交给你。”
“四万？交给我？”秦淑洁有些懵了。
“对，请你替我下注，全部押中国代表队取得奖牌总数第四名。”
“这我不能答应，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美金，其次是我坚决不同意赌博，更加不会帮一个孩子去赌博。”
开玩笑，接受一个未成年人的巨款，替他去美国下注博彩，这不是开玩笑么！
秦淑洁受过高等教育，拥有硕士学历，哪有可能干这种没脑子的傻事。
“阿姨！我这些美金都是从沪城兑换的，我家在沪城有服装店，有外国人光顾，能够收到一些美金，其他服装店也有，所以我就换到了这么多。”
“你为什么想起来换美金呢？”
“沈晓蓉不是去美国读书么，我琢磨着是不是也有机会出国看看增长见识，出国没有美金怎么行？”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秦淑洁对黄瀚家有些了解，知道他家是干个体的，后来承包了集体单位，其实换汤不换药，家里有钱不奇怪。
“就算你的美金说得清来路，我也不可能帮你去赌博。”
“阿姨！机会难得，我有十足把握，说不定赔率二十倍，四万块会瞬间变成八十四万。”
“更大的可能性是四万块一美分都不剩！”
“不可能，我自己研究的计算方法万无一失！”
“你是用什么方法算出来的？”
“这，这可是秘密，我不方便说。”
“哦！我也没兴趣听。”
“阿姨！这四万块钱不是我一个人的，算是我和沈晓蓉两个人共同出钱，如果输了也无所谓，算检验了我的计算和猜测的能力。
如果赢了，我会给你百分之十的代办费给沈晓蓉百分之二十的分红，估摸着赢到的钱足够沈晓蓉大学毕业了，美国跟中国不一样，读书是很费钱的，阿姨帮帮忙，帮我搏一搏好不好？”
沈晓蓉道：“你干嘛呀！我哪能用你的钱？”
“如果阿姨答应帮我投注，那根本不是用我的钱，而是你自己用你赢来的钱！”
“我不想赢钱。我也不想看到你沉迷赌博！”
“我这不是沉迷赌博，我这是用知识和智慧赚快钱。
奥运会四年才举办一次呢，这一次苏联不参加，对于中国来说机会难得，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板上钉钉。
下注肯定能赢十几二十几倍的美金，赢美帝国主义的钱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多好啊！”
“噗呲！”沈晓蓉笑了，“你很会幻想呀！”
“这真不是幻想，我们同学这段时间，你发现我做错过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这是赌博呀！哪有靠赌博发财的道理？”
“我只是看准了捞一把，又不会经常性博彩，况且在我们国家根本没地儿博彩啊！你们根本用不着担心我沉迷赌博，我们国家没这个滋生土壤啊！”
难得的一个爆发一笔横财的机会，关键就是秦淑洁肯帮忙，黄瀚不肯放弃，软磨硬泡就是不肯回家。
他赖在人家那里做思想工作，说得吐沫横飞，秦淑洁不以为然听得索然无味，甚至于开始打哈欠逐客。
谁知黄瀚装着没看见，就是不肯走，因为黄瀚知道，她俩走了，恐怕几年甚至于十几年更甚至于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这一回不跟她俩产生交集，就会渐行渐远，以后有可能就跟陌路人差不离。
黄瀚是过来人，知道人生中有多少小学、初中、高中原本形影不离的同学加朋友，就因为来往少了、甚至于不来往了，而被遗忘。
如果这一次和她俩合作赢几十万美金，一定影响深远，最起码不差钱的沈晓蓉用不着节约机票钱，寒暑假可以飞回杭城陪父母、爷爷奶奶。
秦淑洁累了想休息，又实在被黄瀚缠得烦了，更加不想听黄瀚的长篇大论，开始用心计。
她眨巴眨巴眼道：“这样吧，你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如果他们来说明了，同意你拿四万美元让我带去美国替你下注，我就答应你！”
黄瀚的父母现在都是当国家干部的，秦淑洁已经知道了，她认为黄瀚拿着美金胡闹肯定是背着父母的，因此踢皮球。
谁知黄瀚来劲了，站起身道：“阿姨！咱们说好了了，本钱用不着你们拿，赢了钱你得百分之十，沈晓蓉得百分之二十，我只要百分之七十。”
秦淑洁笑了，笑得很狡黠，她继续踢皮球道：“你回家跟你爸爸妈妈商量好了，明天再说！”
她还以为黄瀚是起身回家呢！谁知黄瀚根本不是回去，而是走过去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总机号要外线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爸爸在家吗？”
“在呀！怎么了？”
“你和爸爸一起来宾馆二一二房间吧！我有件事要让你们和秦阿姨说清楚！”
“什么事呀？”
“你们过来吧，过来就知道了。”
“好吧！我们就过去！”
见黄瀚这个表现，秦淑洁傻眼了，疑惑道：“你爸爸妈妈能同意你拿这么多钱赌博？”
“这不是赌博，是体育博彩好不好！”
“一回事！”
“哪能是一回事？这跟在赌场玩轮盘赌、二十一点区别大了。”
“哦？你还知道这些？”
“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才是真正的赌博。”
“狡辩，沉迷体育彩票、赌马和进赌场有区别吗？一样的会倾家荡产。”
“我不可能沉迷，而是算准了能赢大钱才决定下注！”
“哪个博彩的不是认为能赢才下注？”
第五百二十七章：秦淑洁服了
俩人舌战正酣时，黄道舟夫妻俩来了。
黄瀚当着秦淑洁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爸爸妈妈说清楚了。
黄道舟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中国代表队能够得第四名呢？我们国家好像没有参加过奥运会呀！”
“我认为我算准了，分析透了，爸爸，你别不放心，支持我赌这一把吧！
要是输了我会明白我的计算是错误的，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不就是价值十万多人民币么，我们家输得起！”
黄道舟、张芳芬其实有些溺爱黄瀚。
别说黄瀚现在被一致公认为天才，就是以前那个经常被女生打哭跑回家的窝囊废，他俩也是疼爱有加。
最贫穷的时候，一家子都吃杂粮饭，张芳芬回回给他弄一碗米饭就可见一斑。
那时每天一碗白米饭的价值跟黄瀚家的经济条件相比，恐怕还不止今天的十万块钱对比于黄瀚家的总资产。
见儿子一脸急切，张芳芬开口了，“道舟，黄瀚想压中国代表队第四名就由得他吧！这东西我们根本不懂。”
什么？秦淑洁怀疑自己听错了，儿子胡闹，做妈妈的怎么能这样啊！
黄道舟道：“行！我同意，黄瀚说得对，不就是十万块人民币么，我们家输得起！就压中国代表队第四。”
卖糕的！秦淑洁服了，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啊！
黄瀚得意道：“阿姨！这回你该答应了吧？”
秦淑洁也是个言出如山的人，她没想到黄瀚的父母会肯儿子拿四万美金博彩，而且看上去这夫妻俩根本不懂体育彩票是个什么东西。
“我还能说什么？但是……”
“别但是了，肯定能够赢好几十万美元，以后蓉儿再也用不着为学费发愁了。”
“蓉儿？”
黄瀚赶紧解释道：“我们这些处得好的同学都喊沈晓蓉蓉儿。”
沈晓蓉已经羞红了脸，用嗔怪的眼神瞟了黄瀚一眼。
“我帮助你下注仅仅是举手之劳，赢了用不着你分钱给我们，输了别怨我就行了。”
“押奖牌总数第四名不会输的，税后的获利我和蓉儿和你各按七成、两成、一成比例分红。”
沈晓蓉道：“我不要你的钱！”
“哈哈！我这是空头支票，你们不都认为我不可能赢么！”
秦淑洁笑了，道：“也是，如果赌博能十拿九稳，人人都不务正业了。”
“那我们就根据谈好的条件签个君子协定好不好？”
“随你吧！”
这确实是个君子协定，是否执行完全看人品，万一秦淑洁赢了钱一分钱也不给黄瀚，也没法凭这东西跑去美国跟她打官司。
但是黄瀚不在意损失四万美金，用四万美金试探出秦家不过如此，能够避免以后吃更大的亏。
如果秦淑洁是个人品不错的，认为举手之劳而已不应该分一半钱，黄瀚就可以用已经签约了的理由拒绝她的客套。
能帮沈晓蓉完成学业是黄瀚所愿也。
况且有这一次拉上秦淑洁、沈晓蓉弄几十万美金的交情，以后弄合资单位就容易多了。
不劳而获的机会还有，两年后的世界杯也可以大赌一把，这也是黄瀚能够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赛事，因为上帝之手太出名了，想忘也忘不了。
到时候把所有能够弄到的美金委托秦淑洁押阿根廷队夺冠，怎么着也能够赚几倍甚至于更多。
只不过阿根廷队原本就有夺冠的实力，赔率未必太高，管他呢，到时候就清楚了，哪怕一陪二也是暴利啊！
博彩这东西下注越早不确定性越大，赔率相对也高不少，足球的精彩之处就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冠军是谁。
球王贝利是内行，他看好某个球队，预言人家能夺冠，往往人家都如同被诅咒了，肯定连四强都难进。
因此博彩的赔率一直是与时俱进的，开打之前预测冠军，因为不确定性最多因此赔率最高。
但此时约等于是盲投，下注的人不会押太多钱，属于拿点小钱预热碰碰运气。
比如说某个球队顺利进了十六强，赌他夺冠的赔率立马下降一半以上，进入八强、四强后赔率更低，进入半决赛、决赛低得小于一赔一，那时又可以赌比分、赌净胜球，这种赔率又会高了许多。
黄瀚还有一个有关于世界杯的记忆也是刻骨铭心，那是中国队出线了，举国欢腾，人人都充满期待。
估摸着押中国队进入十六强的不在少数，甚至于有人敢押中国队进入八强。
反正那时黄瀚看电视节目就看到过不少所谓的内行分析得头头是道。
一个个扬言中国队将要率先实现世界杯进球零的突破，实现赢一场比赛的突破云云，事实证明他们都是傻的。
如果押中国队拿了一堆零灰溜溜回国，这赔率恐怕会很高吧？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呢？
“你在想什么呢？”沈晓蓉见黄瀚不知声了，问道。
“呵呵，我又思考了一遍，更加肯定我们这一次肯定能赢一大笔美金。”
“我小姨已经答应了，只要中国队真的能够取得第四名，你就能赢。”
“谢谢你和你小姨，一个多月后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今天的决定英明、伟大、正确！”
秦淑洁听得起了鸡皮疙瘩，道：“你用不着拍马屁，我答应是因为你父母出面的缘故，心里是不情愿的。”
“呵呵，一回事，情愿不情愿只要押对了，不影响赔率。”
“噗呲！”沈晓蓉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淑洁白了黄瀚一眼没说什么。
见秦淑洁答应了，黄瀚一身轻松，他指着茶几上放着的照相机道：
“阿姨！你在美国要买莱卡相机应该很容易吧！”
“跟在国内买件衣服差不多。你是不是想买呀。”
“我还有些零碎美金，大部分是五块、两块面额的，应该有几百块，不知道够不够。”
“我这部才用了不到一年，感觉蛮好的，当时花了四百五十多美金。”
“那我给你五百块美金，你把它让给我吧！这个牌子在国内不好搞！”
“好吧！”秦淑洁毕竟在美国生活了六七年，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答应了。
来三水县这两天都是黄瀚招待的，秦淑洁想给钱都做不到，因为“事竟成宾馆、饭店”根本不肯收她的费用。
她不但答应把相机留下，还把十几个柯达胶卷送给了黄瀚。
这时应该是柯达最风光的时代，销售额达到百亿美金，谁能想到这样的巨无霸也会轰然倒闭？
所谓的品牌价值呢？柯达、摩托罗拉、洛基亚、索尼等等红极一时的品牌告诉我们，别迷信，没有谁能够横行无忌。
第五百二十八章：面相正二品
离开二一二房间走到小花园后，黄道舟忍不住了，道：“黄瀚，你这件事有可能失算了。”
张芳芬也很精明，夫妻同心，她立刻明白黄道舟的言下之意，赞同道：“确实欠考虑，真的赢了，也未必能够拿到赢来的钱。”
“那有什么，同学一场，就当做送给沈晓蓉的学费好了。”
张芳芬笑了：“还是黄瀚大气，像我！”
“我怎么觉得他更加像我呢！”
“肯定是像我呀，你以前……”
黄瀚赶紧和稀泥，防止他俩又掐起来，中年夫妻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开始斗嘴，还喜欢揭短。
他道：“都像，都像，就是因为你俩都大气，才有了更加大气的我。”
额？这孩子蛮会自吹自擂呀！这又像谁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张芳芬道：“换四万美金一共花了不到十一万，丢了就当这一回没做电风扇的生意好了。”
“妈妈，秦家、沈家都是有根基的人家，不至于见钱眼开，我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分析一个人得看家教、看生活环境。”
张芳芬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我还喜欢看面相，沈晓蓉小姨眼下有肉、颧骨不高、额头宽、面善，不是个恶毒的相貌！”
黄道舟道：“你那是封建迷信，我看人看谈吐、看仪表、看气质，我认为她有文化、有家教肯定明是非知廉耻。”
哎呦喂！爸爸妈妈居然各有一套识人的本事。
黄瀚笑了道：“爸爸妈妈你们好好瞧瞧我，我这个相貌、个人素质怎么样？”
张芳芬装模作样看了看，道：“天庭饱满额角方圆，两腮有肉，耳垂厚、眉宇开阔，妥妥的官相，最起码正二品！”
黄瀚调侃道：“妈妈，我受到打击了！”
“这面相还不知足？”
“我一直以为我有帝王之相，以为三水县是龙潜之地呢。”
黄道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芳芬也忍俊不禁，打了一下黄瀚，道：“不许胡说八道！”
此时二一二房间里，秦淑洁也在和沈晓蓉聊黄瀚一家子。
“晓蓉，我怎么觉着黄瀚太……，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神神叨叨古里古怪的。”
“咯咯……”沈晓蓉乐得嘎嘎的，道：“小姨，以前我也是这样，认识久了就见怪不怪了。”
“他的父母也不正常！”
“这我倒是没觉着。”
“哪有父母肯孩子拿这么多钱去赌的道理？”
“小姨，我忽然有预感了。”
“什么预感？”
“黄瀚真的能够赢好多好多钱。”
“唉！我虽然不赞成拿这么多钱去赌，但是也希望能赢啊！中国代表队能够拿下世界第四，我们所有在美国的华人都会骄傲的。”
“小姨，赢了钱你准备留下三成吗？”
“这好像是你最应该考虑的，我只是代理人，主要受益人是你！”
“我不想要他的钱，我可以勤工俭学的。”
“对！我支持，我们家哪是他们小门小户可比，犯得着为了这些钱让人看轻了！”
“咯咯……”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开心。”
“开心什么？说说呗，让我也跟着开心一下。”
“小姨，那个君子协定你看过了对不对？”
“嗯！真是个君子协定，根本没有法律效应。”
“我认为黄瀚知道，他两年前就懂怎么签合同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怎么说呢，我能够肯定，赢了钱他一定要留给我们三成，不要不行，因为有这个君子协定。”
“晓蓉，你太善良了，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好呀！”
“一个月后你就能知道黄瀚好不好了！”
“听你这么说，我还就真对那孩子感兴趣了。到时候，我好好跟他沟通。”
“我相信，你跟他熟悉后，肯定欣赏他。”
“晓蓉，你还小呢，应该一门心思读书，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晓蓉脸红了，道：“我从来没有乱想过什么呀！”
秦淑洁盯着沈晓蓉闪躲的眼神，悠悠道：“但愿如此吧！”
黄道舟现在拥有一辆吉普车，这辆车是去年物资局给予液压元件厂的奖励，是辆旧车，原本是县里淘汰给物资局的。
这几年三水县的小车多了不少，绝大多数机关都有了，不少科级、副科级、甚至于股级的厂子也买了诸如拉达、上海、伏尔加、北京吉普。
阳光集团的供销副科长蒋前进从广州回来时反应了一个情况，建议老领导钱国栋安排人去海南，因为广州出现了不少高档进口小汽车，价格便宜，都是来自于海南。
钱国栋和秦昆仑等等领导商议后，在六月份派物资局副局长钱普义带了两个人去了海南。
这时的海南还不是一个省，副省级，属于广东省，中央在去年曾经批转过一个文件，《加快海南岛开发建设问题讨论纪要》。
因此海南不仅仅有地缘优势，还得到了优惠政策，他们可以进口小汽车在岛内自用。
后来就有人开始钻空子，交罚款小汽车就能够离岛。
钱国栋和秦昆仑和黄瀚聊到这件事时，黄瀚想起来轰动一时的海南汽车倒卖案，知道案发时已经是八五年，销出去的汽车既成事实没有追究。
因此黄瀚支持物资局派人去购买，这里的利润真的很大，而且可以在海南岛办合法牌照。
黄瀚其实也想给黄道舟弄辆好车，北京吉普冬天冻死了，夏天能把人热死，还颠簸得难受，哪怕有辆如桑塔拉那样的小车也好啊！
黄道舟不怕车旧，有修车高手成胜利这个好朋友呢！
这辆局里的旧吉普车到手后交给成胜利开了两个月，他很用心，安排修理工更换了不少零部件，再交到黄道舟手上时，就跟新车差不多了。
第二天派冯新华开车送走了秦淑洁和沈晓蓉。
由于有秦淑洁在旁边，黄瀚和沈晓蓉没说什么话，黄瀚还好，却道天凉好个秋。
沈晓蓉不行了，心中貌似有万语千言……
秦淑洁哪能看不出来俩孩子有点难舍难分，她故意不回避，也不说什么，她知道时间是一剂良药，即便海枯石烂也能化作东流水。
况且俩孩子仅仅是月朦胧鸟朦胧……
第五百二十九章：去海南倒腾进口小汽车
下午陆瑶、王慧玲、张倩几个来了，她们都有些神色古怪，都不时偷眼瞧黄瀚。
沈晓蓉行色匆匆，总共在“事竟成宾馆”住了两宿，陆瑶、王慧玲不是老同学，当然没有来作陪。
张春梅和沈晓蓉一样，都是实验小学的学霸，俩人多多少少有些惺惺相惜。
她感叹道：“沈晓蓉没几天就要去美国了，这一去恐怕几年内都不可能回来了。”
萧蔷笑嘻嘻道：“是啊，我听说飞机票可贵了，不吃不喝攒几年工资都不够。”
张春梅点头道：“要飞跃太平洋呢，飞机票肯定很贵。”
“应该是许多年都见不着沈晓蓉，不知道有没有人不开心呀？”萧蔷说着还偷瞄黄瀚。
陆瑶和王慧玲好像特别关注这件事，此时不约而同瞧向黄瀚。
人看来都是有第六感的，她俩能够感受到黄瀚对她们特别些，心里当然甜丝丝的，都好奇传说中的沈晓蓉在黄瀚心目中的地位。
张春梅最是体谅人，知道黄瀚跟沈晓蓉相处融洽，这次分别后将要天各一方，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见没心没肺的萧蔷问得不合时宜，道：
“我就很不开心，没有了沈晓蓉需要追赶，学习的动力都不足了。”
“你一直动力十足好不好，有黄瀚需要追赶呢！”
蓦然间，张春梅觉得面孔有些发烫……
回想跟沈晓蓉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让黄瀚卖废品多拿三毛钱，到送他钢笔、文具盒、再到帮他买奶粉、弄自行车票，还送教材教黄瀚弹钢琴……
怎么说呢！黄瀚和她交往其实有点利用她的嫌疑，应该是沾光了，这一次回报一大笔美金给她，算两不相欠吧！
以后？把握实际最重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人是在不断成长的，谁知道接受西方教育几年后的沈晓蓉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瀚拿出莱卡相机道：“不说废话，好好做题的人我待会儿会给她照相，我拍出来的都是彩色照片哟！”
萧蔷跟沈晓蓉关系不咋地，还因为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过大脑，容易让人尴尬。
因此黄瀚没有约她来陪客，所以她没见过这部相机，此时惊喜道：“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照相机。”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照相，陆瑶、王慧玲、刘晓莉几个都眼睛发亮。
张春梅问道：“这不是沈晓蓉小姨的那部照相机吗？怎么在你这儿。”
“人家在美国买这东西容易得很，跟买一篮子青菜差不多，我请她小姨把这部相机转让给我了。”
萧蔷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道：“原来是进口高级货啊！我们现在就去人民公园拍照片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你们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
“都放暑假了，干嘛还这么较真。”
“此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嘻嘻，没关系，我是老四。张春梅是老三，也不会，王慧玲和王丽都是老二，哈哈，只有陆瑶是老大，她有可能徒伤悲。”
“哈哈哈……”所有人都被没心没肺的萧蔷逗得笑喷了。
刘小明看萧蔷时眼睛发亮，黄瀚一脸黑线……
三天后结束中考的黄馨一身轻松，她努力了，应该体会到了努力的成果，自我感觉良好。
她已经十六岁，但因为是腊月的生日，按照三水县风俗虚岁算十六，其实她是七零年一月出生的，还不满十五周岁。
准高中生已经长成，黄馨身高一米六出头，由于天天跑步、锻炼身体，身材健美。
她想着利用暑假干些什么，一考完试就问黄瀚这个暑假有什么打算？
黄瀚魂穿后已经过了三个暑假，第一个暑假是卖茶叶蛋、小龙虾、酸菜鱼帮着家里开起来了“事竟成饭店”。
前年暑假是带着黄馨、成文阁他们溜去广州倒腾电子表、计算器赚了十几万。
去年暑假是去沪城弄出版号自己制作《心的祈祷》专辑，自己卖，最后加上出版社发行了二百几十万盒的分红，黄瀚净赚到手了一百八十几万。
每个暑假都搞事情，每一次都有黄馨参与，因此结束中考的黄馨满怀希望再和黄瀚弄些事情出来。
“黄瀚，今年的暑假我心情特好，我们干点什么呢？”
“你想干什么？”
“出版磁带没多大意思了，要不我们再去广州吧，做电子表、计算器没意思，我认为咱们可以弄些收录机、彩电回来。”
“做彩电、收录机的单位、个人太多，不存在暴利了，也没什么意思，我认为应该去海南岛。”
“去海南岛？干什么呀？”
“那里走私猖獗，走私的小汽车只要认缴几千块钱罚款就能上牌。”
物资局钱普义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们买到了小汽车，日本货，价格便宜得让你想象不到，即便是交罚款给了层出不穷明里、暗里的费用后，还能赚不少钱。
黄瀚听秦昆仑谈起过，物资局原本就赚得不少，今年多了跟老毛子以货易货的利润，再有倒腾进口汽车的盈利，是县里的利税大户毋庸置疑。
县里支持、鼓励物资局修建物资大楼，准备修七层，这将要是三水县最高的建筑。
黄馨听不太懂这些，问道：“小汽车那么贵，一辆应该能赚不少吧！”
“肯定啊！一辆车赚五万块轻轻松松。只不过那里有些乱，杀人越货屡有发生。”
“是不是比倒腾电子表、计算器风险还要大？”
“嗯啊！生意大了而且是不太合法的灰色生意，风险肯定大！”
“那我们不去好不好，我们家没有必要做灰色生意，我更不想看见你去冒险。”
“刚才不是你想着搞些事情么？”
“现在我不想了，我们家根本不需要你去冒险赚钱。”
“你干嘛呢？去海南岛看看玩玩不好吗？那里有洁白的海滩，有蓝天碧海，有五指山、万泉河……”
“不去，不去，以后只要是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我都不许你去做。”
“别啊！我们可以多带几个能打的保镖啊！”
黄瀚还想去三亚看看，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发展起来，是不是可以买到靠海的小洋楼。
第五百三十章：原始股
有钱了，当然要过得舒心，提高生活质量那是必须的。
在天涯海角弄个小洋楼，三水县数九寒冬时，三亚那儿正是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季节，一家子去那里住上一个寒假该有多美？
他还想着劝劝黄馨，谁知黄馨很坚决，道：
“不行！我不许你去海南岛走私小汽车，你也别想着偷偷的去，我会看住你，还要告诉妈妈爸爸，一起看住你？”
“姐姐，你这个样子就不对了，你不和我合作，也不应该出卖我呀！”
“黄瀚，算我求你了，别去干危险的事，好不好？”
此时张芳芬正好放学回来了，她一直坚持在职工夜校学习，成绩不错，夜校没几天也放暑假。
“危险的事？黄瀚又准备干什么？”
“妈妈，黄瀚准备去海南岛弄走私的小汽车……”
这回黄馨把黄瀚出卖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前年义无反顾跟着黄瀚冒险跑广州的那个黄馨。
在张芳芬心里，钱已经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儿女。
她道：“黄瀚，你不是一直再说我们家永远用不着做犯法的事吗？”
“妈妈，去海南岛买走私的汽车应该不算犯法，只能算违规，认缴几千块钱罚款就合法了。把车开到我们省脱手，一辆车赚几万块钱轻轻松松。”
“几千，不对上万里路，碰上劫道的，遭遇车祸都是有可能的，我不许你去。”
“妈妈……”
“你别说了，我绝不会答应你，前年你去广州我就差一点吓掉半条命，黄馨说得对，以后只要是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我都不肯你去做。”
原本黄瀚是准备带上黄馨、黄颦、成文阁、钱爱国，再让陈春松介绍两个复员军人跟着做保镖，去海南游山玩水顺便买四五辆进口车。
估摸着赚二三十万应该不难，见妈妈的态度坚决，黄瀚决定放弃了。
因为他不能确定此时摸去三亚能否买到商品房或者海边别墅。
八七年寒假时再去把握应该大一些，因为八八年海南省成立，成为一个最大的经济特区。
只不过自从八八年开始全国各地的倒爷蜂拥而至，疯狂炒地皮，炒房，一下子把三亚的房价、地价炒翻了倍。
最后炒焦了，不少人掘到了第一桶金，某位精明的炒爷发现首都机会更多，因此发电报：“人傻、钱多，速来。”
做走私汽车生意确实存在风险，不去也罢，三四年后可以去炒地皮，这不仅仅是合法的，还是受到当地政府欢迎的。
黄瀚答应道：“好吧！不去就不去吧！”
张芳芬不放心，因为儿子的胆识她太清楚了，她知道倒腾汽车肯定会动用大钱，道：
“你把自己保管的存折都交给我吧！”
“妈妈，没有必要这样，我言出如山，说了不去就不去。”
“我相信你，但我还是要你的存折？难道你不放心我？”
“那哪能，我宁可不相信自己，也不可能不相信妈妈，我这就去全部拿给你。”
“你要怎么用钱我根本不问，你要下注我都肯了，我保证钱放在我这里跟放在你那里没区别。”
“妈妈，你用不着解释，更加用不着保证什么，你是我最最亲的人，还要亲过爸爸。”
张芳芬乐了，道：“这话我爱听，但是万万不能让你爸爸听到，他也是最爱你的，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
黄馨笑道：“爸爸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子呢！”
“别说这些，没意思，你爸爸和以前一个样，他是最疼你们的。”
“妈妈，你刚才说下注，什么是下注啊？”
黄瀚赶紧打岔，防止黄馨刨根问底，道：“姐姐，要不我们一家子去杭州玩几天吧？”
赌博肯定是害人不浅的东西，有的人懂得自律，有的人倾家荡产。
黄瀚年轻时也赌钱，有段时间天天下午打麻将，那时还和陆斌打牌。
然黄瀚没有变成疯狂的赌徒适可而止，而陆斌却赌光了家产，最后陆玉琪卖房子替他还赌债。
因此黄瀚在无法断定谁拥有自控力的情况下，采取一刀切的方法，杜绝所有的亲人赌博。
博彩就是赌博，当然不能在姐姐妹妹面前谈，防止她俩误入歧途。
以后如果有机会还得好好跟沈晓蓉谈谈，让她不要关心体育彩票，不要有机会主义心里。
沈晓蓉的家庭跟陆斌家差距太大了，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从秦淑洁和沈晓蓉对待博彩的态度就能看得出，她俩沉迷博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黄馨早就想去西湖看看，听黄瀚提议去杭州旅游，立刻不问什么是下注，喜道：“好呀！好呀！妈妈，你抽得出空吗？”
“夜校明天就不上课了，考不考试无所谓，反正都是开卷考试，我也是可以出差考察的。”
黄馨道：“那就没问题了，爸爸经常出差去沪城、杭城办事，这回把杭州的事情多办点不就成了。”
晚上黄道舟回来时，黄馨说了想去杭州看看西湖，黄道舟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答应了。
于是乎，黄瀚一家五口决定去杭城住几天，张芳芬可以实地考察正在装修的两家专卖店、黄道舟正好要去浙江省电力设计院疏通关系。
这家设计院有不少大项目，阀门、波纹管、膨胀节的采用量巨大，如果拿下三成份额，就能有超过五百万的订单。
黄道舟决定再次来杭城请客，登门拜访加深感情。
出版专辑后，黄瀚有了不少资本，他一直在思考利用资本的力量，也就是钱生钱。
此时国家正在大发展，到处都存在暴利，房子、原材料、名烟名酒等等都面临暴涨。
而此时的人民群众大多数都是在干傻事，拼命攒钱买不但不会涨价还要跌价的诸如电视机、收录机、电冰箱、洗衣机等等家用电器。
黄瀚家房子已经买了不少，还在买门面房开专卖店，开“事竟成饭店”分号，饭店、专卖店的盈利足够扩张。
实体、金融两手抓才对得起自己拥有的先知，这时该到了可以买些原始股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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