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美国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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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霜冷寒彻骨……
两个少年全然无视，沈晓蓉问道：“你会不会给我写信呀？”
“不，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希望你浪费时间，既来之则安之，有机会漂洋过海读书真的不容易，多学点人家的先进知识最重要。”
沈晓蓉沉默了，貌似眼睛里起了雾……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我们明天早上就得走！”
“我知道，我会来送你的！”
“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这你不用担心，不差钱的感觉其实蛮爽的，暑假你就可以回来。
不一定是暑假，只要有超过一个星期的假期，你都可以回来。”
悲凉的气氛被黄瀚蓄意破坏了，沈晓蓉悠悠道：“你处心积虑让我有了钱，是不是为了让我能够随心所欲飞跃太平洋！”
“不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为钱发愁。”
“什么我这样的人？我怎么了？”
“你是属于学习的天才，把时间花在去肯德基、麦当劳做钟点工挣学费上，太不值了。”
“你又这样说，我一直认为你才是天才！”
“我不行，记住了，你才是最棒的！”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呀！”
“那是必须的，我总不能比你差太多！”
“我……，我上楼去了！”
“去吧！好好睡一觉，倒时差蛮累人的。”
“你回去吧，再见！”
“嗯！明天上午见！”
沈晓蓉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准备立刻睡觉，明天早上再洗澡，免得吵醒秦淑洁。
谁知秦淑洁没睡着，她忽然开口道：“晓蓉，我真没想到黄瀚还有设计天赋，那些安装了小轮子可以拉着走的旅行包和箱子真的太有创意了。”
“呀！你还没睡呀，吓了我一大跳。”
“唉！时差倒不过来，累死了，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黄瀚的那些设计。”
“阿姨，你在美国七八年，难道没见过那种可以拉着走的旅行包和黄瀚说的拉杆箱？”
“以前见过一种可以用一根带子拉着走的箱子，拿黄瀚的设计根本不好比。”
“啊？难道连美国都没有黄瀚设计的拉杆箱？”
“呀！我怎么没想到啊？”
秦淑洁忽然间坐了起来一脸兴奋。
沈晓蓉懵了，问道：“你怎么了？”
“专利，专利！既然拉杆箱是黄瀚的独家发明，咱们应该替他申请专利。
哈哈哈……，我俩欠黄瀚很大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我们回美国后，我就替他在美国申请专利。如果成功了，天大的人情都还上了。”
为什么要去美国申请专利？那是秦淑洁知道新中国没有专利保护法，也没地方进行专利申请。
沈晓蓉不懂这个，疑惑道：“专利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黄瀚有了这个专利，价值恐怕得以千万美元计。”
“专利这么值钱呀！”
“当然，我这就把黄瀚给的报价表提价百分之十再说，这可是专利产品，不应该这么便宜。”
“你准备提价让你就职的公司买黄瀚的产品？”
“美国佬的公司赚钱黑着呢，花一美元买中国的货，最少卖三美元，我当然更加愿意中国人多挣钱。”
“不见得，你恐怕是愿意让黄瀚家多挣钱吧！”
“黄瀚家难道不是中国人？那怪我多事，算了吧！别帮他了。省得瞎操心。”
“阿姨，我错了，阿姨，你最好了……”沈晓蓉钻进了秦淑洁的被窝开始粘人。
“你个鬼灵精！”秦淑洁用手指刮了刮沈晓蓉的鼻子，笑道。
有了申请专利的预期，秦淑洁更加看好“风牌”拉杆箱系列，她不但要在美国申请专利，还要帮着黄瀚在美国注册商标。
为此她一大早就打电话约黄瀚来详谈，并且补充了一些办手续必须的说明材料。
黄瀚一直对这个产品充满信心，“新风服装箱包厂”这半年生产的箱包一直在压库存，只不过他没想起来去美国申请专利。
其实如果不是沈晓蓉牵线搭桥认识了在美国搞国际贸易秦淑洁，黄瀚也没法去美国申请专利。
现在被秦淑洁点醒梦中人后，他脑子有点乱，一直在想着自己还知道些什么新发明？是不是可以弄出来申请专利。
见黄瀚在走神，沈晓蓉笑了，道：“原来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呀！”
“哪里哪里，我在想，能不能多弄出些独一无二的创意和产品去美国申请专利。”
秦淑洁哭笑不得，道：“多弄？你以为专利需要的独一无二是买大白菜呀？”
“嘿嘿！”黄瀚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阿姨，你干脆办手续把已经我家生产出来的库存全部拿走，至于是什么时候付清货款用不着急。”
黄瀚的设想是，办出口手续需要时间，装货柜运达美国也需要时间，估摸着一两个月差不多。
有了这些时间，足够秦淑洁和同事们联系到经销商和批发商。
黄瀚知道秦淑洁就职的公司原本就有在做箱包、服装、丝绸等等代理。
才五六十万美金的现货而已，秦淑洁牵头给分销商发出通知，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完成出货。
至于是不是请示公司更加不是个事，因为黄瀚这一边能够做到签订合同用不着付定金发货。
不给钱就能拿到货，这里就不存在任何风险，公司的负责人如果不肯手下完成这样的交易，可以直接拉出去毙了，免得浪费粮食。
这一次是特殊情况，也是因为秦淑洁不肯吞了接近一百万美金取得了黄瀚的信任。
以后做国际贸易肯定必须按照规则来，不给定金就发货的傻事，绝不干。
秦淑洁不认可黄瀚的决定，她道：
“不急于这一时，我和沈晓蓉一回到杭城就委托代办处买飞美国的机票，我手里有样品、照片、图纸和你签署的委托证明，相信能够顺利办到专利。
等手续到手我会以公司的名义联系‘风牌’服装箱包厂，那时再办理出口手续更加稳妥。”
“阿姨，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批货原本就是用我家的资金在压库存，把这批货卖成美金后暂时不要完成结算。你拿上这些钱再来谈合资。”
“你的意思我要代理的本金是五十万美金加上这批货款？”
“对呀，本金越大面子越大，你找个黄毛碧眼的美国佬演出资人，你以后就是资方委托人。
三水县得知美方拿出超过一百万美金，恐怕能激动得出毛病，生怕你们跑去找别家，接下来的谈判肯定容易多了。”
“嗬！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阴谋家呀！”
“这哪里是阴谋，完全是阳谋好不好，我家是在不具备条件的情况下创造条件，目的是做大做强咱家的企业。这何尝不是产业报国？”
“唉！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国内的情况我太清楚了，我就是受不了官场、受不了办事效率才决定留在美国发展。”
“小姨，我知道主要原因，你其实是不肯带着面具工作、生活，根本不肯答应外公回国当国家干部。”
“唉！我这个看着不顺眼就要说一说的性格哪里是当干部的料？当了只能给你大舅二舅带来难堪。让你外公更加失望。”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这个拥有硕士学历的官二代放弃了仕途。
黄瀚道：“殊途同归，现在改革开放正如火如荼，搞贸易其实能够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秦淑洁没有反驳，道：“都快八点钟了，我们得走了。”
“车早就来了，我还准备了一些土特产，你回杭城时分一分。”
现在的秦淑洁跟黄瀚也就是合伙人，她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坦然受之。
秦淑洁对黄瀚的看法大为改观，但是她根本不看好沈晓蓉和黄瀚之间能够有什么。
她在美国多年，何尝不知那个花花世界会改变很多人。
纵然秦淑洁心里愿意沈晓蓉以后处个华人男朋友，可是这种事谁能说得好？唯有随缘吧！
“大哥，车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钱爱国看了看依旧在寒风中伫立的黄瀚道。
成文阁和钱爱国跟张春梅、王慧玲等等那孩子不同，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家务，即便已经是腊月二十八，还是成天跟着黄瀚。
见黄瀚没有反应，钱爱国又道：“大哥，咱们回去试试沈晓蓉小姨给你带回来的录像机好不好？”
秦淑洁知道国内的电器产品贵，她每一趟回来都会买些带回来，当然都是托运。
这台录像机是随身带着准备送给黄瀚的，她还给黄瀚带了五十卷柯达彩色胶卷。
她知道黄瀚经常参与拍摄宣传片，告诉黄瀚，下一次来三水县时，买一台摄像机和一些录像带。
黄瀚道：“天寒地冻的好想出一身汗，钱爱国、成文阁，咱们去宾馆活动室里好好打一场怎么样？”
为了防止对练时受伤，去年秋天财大气粗的黄瀚就在宾馆活动室弄了一个五十平方米的格斗室，地上有垫子，墙上都有软包。
对练的少年们换上防护服，戴上拳击套和护具，打起来完全可以动真格的，相当过瘾。
不仅仅黄瀚、成文阁、钱爱国、刘小明、陆斌喜欢，几乎所有认钱爱国做大哥跟着他练武的少年都想来这里痛痛快快打一局。
但是这里不是想来就能来，钱爱国有分寸，一个星期也仅仅带四五个少年来对练几个小时。
要是不控制人数，格斗室里每天都能人满为患。
钱爱国选人时肯定搞区别对待，学得认真并且跟他亲近的同学才有机会，
爱打架是钱爱国的天性，他特别喜欢跟黄瀚或者成文阁对打。
因为在其他练武的少年面前，钱爱国是师傅、是大哥，跟他对练时不可能倾尽全力。
见黄瀚要去格斗室松松筋骨，钱爱国乐不可支，道：“咱们轮流对抗，出一身汗后去泡澡，这两天澡堂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早上应该好一些。”
这也是三水县的特色之一，因为人人都要洗“元宝澡”，过年前的几天，浴室都会增加营业时间，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二十四小时营业，一直到大年三十上午十点才打烊放假。
黄瀚三人的对抗蛮激烈，以前黄瀚吹牛逼，说自己的体重和身高跟钱爱国差不多时，一个人能够打两个他。
事实证明做不到，钱爱国相当抗揍，每一回都跟黄瀚打得难分难解，黄瀚纵然赢了也仅仅是强撑着不倒而已。
格斗室的规矩，谁累得爬不起来，算谁输。
好好的打了一场后，黄瀚原本心里的一股邪火消散了，在浴池里泡着时，已经是云淡风轻。
知天命的心理年龄很务实，还有个硬伤，太实际了，不相信海誓山盟。
沈晓蓉应该是实验小学划过的流星，绚丽而遥不可及。
然重来一回的黄瀚应该是触手可及，可是他却只愿意止步于友谊，不愿意再更进一步……
成文阁老实，他其实最喜欢见到黄瀚和沈晓蓉在一起，见黄瀚默不作声，他也在旁边一声不吭。
钱爱国不同，他想说点事分散黄瀚的注意力故意喋喋不休。
吉普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去杭城的国道上，马上就过年了，国道上少了许多货车，比较畅通，冯新华能够保持四五十公里的时速。
秦淑洁和沈晓蓉当然没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俩都很兴奋。
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告诉家人今年会回家过年，是搞突然袭击，准备给一大家子一个惊喜。
她俩其实也在为一件事纠结，一直在商量要不要告诉家里人，她俩帮着黄瀚博彩赢了钱，并且分到了接近三十万美金的美事。
秦淑洁和秦淑珍姐妹情深，以前是无话不谈，要不然秦淑洁也不会竭力支持沈晓蓉和沈晓锋去美国读书。
她认为这俩孩子有学习天赋，肯定能够学到先进知识，为了办成这件事，秦淑洁花了不少精力，花了很多钱。
按理说全家人都会知道她要在美国拼命工作争取多赚一些钱。
如果才过了半年就再次飞回来了，而且是回来了两个人，家里人一定会抱怨她浪费了几千块美金的机票费。
第五百四十七章：一九八五年
（保持两章齐发，已经连续二百七十多天不断更，从来没有请过假。请喜欢小作的书友们投票支持，谢谢！）
秦淑洁和沈晓蓉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把博彩赢钱这件事瞒着老的，也瞒着沈建华和沈晓蓉大舅、二舅。
可以把来龙去脉告诉秦淑珍，多一个人帮着圆谎总要方便一些。
秦淑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开车的冯新华把车先开到沈晓蓉家，因为车上不仅仅装了箱包，还有黄瀚给她们准备的三水县土特产。
过了年三十一岁的秦淑洁没有结婚，回杭州依旧跟父母住在一起。
秦家、沈家都是高干家庭，宅院离得不远，走路串门子也就是一刻钟而已。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又是星期天下午，秦淑珍刚刚好在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顿时泪流满面。
“晓蓉，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妈，是我，我回来了，呜呜呜……”
这一刻谁能淡定？纵然是睿智的沈晓蓉也难免俗，哭得梨花带雨。
秦淑洁也拿着东西上了楼，后面还跟着帮忙搬东西的冯新华。
“姐姐，有没有吓一跳呀？哈哈……”
“小洁，这位……这位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呀？”
“秦局长，我是冯新华，是液压元件厂黄道舟厂长的司机！”
“对对对，想起来了，小冯，快请进来坐。”
“不了，不了，这不快过年了，我得赶紧回去，请您带我们黄厂长给沈书记问好。”
冯新华帮着把一大摞东西运上二楼后就告辞准备回去。
他现在是液压元件厂车队队长，手里管着两辆跃进牌双排座、两辆东风卡车和黄道舟使用的北京吉普。
只要有重要的客户需要接送，基本上是冯新华带上徒弟开车。
液压元件厂现在有正式驾驶员六人，不包括黄道舟这位厂长，也不包括陈春松、唐建设、王向春、陶俊等等有驾驶证或者实习证的销售人员。
由于渴望学驾驶的年轻人太多，祝厂长、刘经理等等都曾经托关系请黄道舟帮忙安排亲朋好友家的孩子学驾驶。
因此冯新华现在带的徒弟有十八个，都是十六到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这些徒工跟车间里的学徒工待遇截然不同。
他们在学徒期理论上是没法顶岗的，因此在驾驶证没有考到手之前，没有工资只拿二十块钱补助费。
这待遇已经比其他单位好多了，有些人家为了孩子能够学成驾驶员，学徒时不但不要钱还自带干粮，逢年过节还要给师傅和领导送大礼。
冯新华来了液压元件厂后越混越好，他为人实在驾驶技术、修车技术一流，不该问的绝不打听，不该传的话一定守口如瓶。
所以他颇得黄道舟信任，给重要关系单位送礼的事儿也有不少交给他办，送秦淑洁、沈晓蓉这种活儿，当然放心交给他。
秦淑珍连忙叫住冯新华，道：“你别急，坐一会儿，我要托你带些礼物给你们黄厂长呢！”
冯新华立刻站住了，礼貌道：“好！麻烦您了。”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人情往来必不可少，谁能免俗？这其实也是一种文化。
如沈建华这种家庭，过年时家里都会准备不少礼物，去长辈、老领导、老同学家走动时用得着。
过了一刻钟，秦淑珍把冯新华送走后回到了客厅。
她一脸狐疑，问道：“小洁，你俩怎么会刚巧坐上了三水县液压元件厂的吉普车？”
秦淑洁笑道：“这破吉普车颠簸了三百多公里，都快把我的骨头颠簸得散了架，明年得想办法给黄瀚家弄回一辆福特轿车，要不然太遭罪了。”
秦淑珍认得三水县的特产，还看到了两只三四斤重的大王八。
她问道：“你们难道是去了三水县？不是在沪城联系的？”
“是啊！住了一个晚上。”
“你们回国了不直接回家跑去三水县干什么？”
“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你要有思想准备，别吓着！”
“吓着？我这辈子有被吓过吗？倒是你小时候经常被二哥四妹吓哭。”
看来秦淑洁是老五，秦淑珍是老三，怪不得秦淑洁要跑美国去，想来小时候在大家庭里生活经常挨哥哥、姐姐欺负，反而喜欢独立的感觉。
“嘻嘻，这回不一样……”秦淑洁口才一流，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
不一会儿，沈家客厅里就传来一连串的惊叹词……
“你俩有了接近三十万美金，我的天！我的天呀！
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大哥和爸爸妈妈，晓蓉，你也不能告诉你爸爸。”
“呵呵，我知道，这种事也就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连四姐都不能说。”
“肯定不能告诉你四姐，她也不知道像谁，一板一眼的。”
“四姐适合当干部，现在是不是正处啊？”
“嗯！去年就是了，她呀！就是个官迷，打过电话了，今年过年回不来。”
“为什么？”
“她主动要求过年期间值班，让市委的其他干部回家过年！”
“她在安徽干了五六年了吧？好像只回家过了一次年。”
“算了，老爷子都没意见，我们干嘛瞎操心，你还是再说说博彩赢美金的事儿。
黄瀚怎么就能猜准了中国队奖牌总数得第四名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爱好体育，专门研究，这也不是理由啊！”
“唉！怪不得黄瀚那孩子胸有成竹，竭力要求我跟他借我五块钱买房子。原来他算到了马上会有这么一笔巨款。”
“黄瀚？买房子？这是怎么回事呀？”沈晓蓉一脸讶异道。
于是乎，秦淑珍把今年夏天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换来秦淑洁和沈晓蓉惊叹不已！
秦淑珍还在激动，一直在搓手，她道：“咱们家从来没有帮过黄瀚家什么忙，却受了黄瀚那孩子这么大的恩惠，这、这该怎么办呀？”
秦淑洁道：“你放心吧，我尽快回美国帮着黄瀚做一件大事，什么人情都还得上。”
“大事？你千万不能乱来呀！”
“我怎么可能胡来？是这样的……”秦淑洁又把去美国申请专利的事儿和盘托出。
秦淑洁的思绪有些凌乱，三四年前那个在电影院门口卖茶叶蛋，一个晚上才赚几块钱的男孩子，居然成长成这个样子了，用后生可畏都不足以形容啊！
“专利这么赚钱啊？”
“肯定啊！说不定还会有美国专业生产箱包的公司瞧上了，花钱直接购买呢！”
“那你为什么不把黄瀚也弄去美国留学，反正你和他都承担得起学费。”
“咦！对呀，晓蓉说过黄瀚的英语说得比她还要好，想来容易通过考试，他家又不缺钱，为什么不让他也去美国读书呢？”
沈晓蓉立刻道：“黄瀚不肯去美国读书。”
“为什么？太多人想去也去不了，就没听说过有机会却放弃的。”秦淑珍疑惑道。
“所以黄瀚才是与众不同。”
“听不懂！说明白点。”
这一刻沈晓蓉忽然间眼睛起了雾，她哽咽道：“他说亲情更可贵，父母在不远游。”
秦淑珍瞬间被触动了伤心事，一时间无语凝烟。
见妈妈伤心了，沈晓蓉顿时觉得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转移话题道：
“妈妈，咱们家买的那栋小楼离黄瀚家的房子有多远呀？”
“黄瀚家在那里有两栋小楼，都离得不远走路都用不着十分钟。”
沈晓蓉装作兴奋起来，拍手笑道：“太好了，我现在就想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那里都弄好了，可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你爸爸，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不知道，目前只有你二叔知道。”
秦淑洁道：“姐姐，要不这样，我们说好了，就说我今年在美国干得不错，拿到了四五万美金的提成，所以借给你钱买房子，飞回来过年的机票钱就不是个事儿。”
“咦！这样说还就没人不相信，他们不可能知道你在美国的收入有多高。”
“我对未来充满信心，认为今年还就真的能够挣不低于五万美金。”
秦淑珍、秦淑洁、沈晓蓉聊开之时，冯新华的吉普车已经离开浙江地界进入江苏宜兴。
车上带着一位徒弟，这是黄道舟特别关照过的，是老朋友燃料公司刘经理家的大小刘益中，今年十九岁去年高中毕业。
“师傅，原来咱们黄厂长跟沈书记家的关系这么好啊！”
“我不知道！也没觉着。”
“人家都给咱们黄厂长带那么多的礼物了，这哪能看不出来？”
“小刘，记住了，该看的看，该听的听，不该问的别打听！”
“我这不是因为没有外人，才跟您随便聊聊么！”
“你爸爸是期望你以后去县里开小车的，你这么好打听事儿，将来恐怕是个开卡车的命。”
“那有啥？我还不稀罕伺候人呢，开卡车也蛮好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根本不懂世态炎凉，更加不懂得怎么为前途加分。
冯新华斜了刘益中一眼，他其实蛮喜欢这个相当机灵的徒弟，道：“换你开一两个小时吧！”
“哎！谢谢师傅。”
“小心点，马上就过年了，别给我惹祸。”
“放心吧，我会加倍小心。”
秦淑洁和姐姐统一口径后，立刻回家见父母、哥哥嫂子等等一大家子，自然又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听了秦淑洁和秦淑珍合编的故事，秦家、沈家都不疑有他，一致公认秦淑洁学成后执意留在美国工作做得很对。
秦淑洁现在不仅仅帮助不少国内外贸公司拿到了订单，自己还挣到了可观的工资。
秦淑珍被刺激了，她也是大学生，实在不甘心干个可有可无的副局长。
她跟大哥提出来也要好好干一番事业。
两个老的当然支持女儿上进，不希望她混日子，一家子商议过后，准备正月里平调秦淑珍进省外贸公司。
如果这一年内，秦淑珍能够干出业绩，年底升正处顺理成章。
秦家果然老辣，秦淑洁在美国就是做国际贸易的，秦淑珍去了外贸公司当然能够优先拿到外贸订单，没有业绩才是活见鬼！
秦淑珍的脑子其实比沈建华活络，也没有事事爱讲原则的沈建华古板，当官其实不太适合她，做外贸生意蛮合适。
沈建华的工作依旧是干得风生水起，苏州是个好地方，比较容易出成绩，沈建华已经得到了消息，年后他会升一级把副字去掉。
万事顺心，想来这个春节，沈家和秦家一定会其乐融融……
只可惜美中不足，秦淑洁让哥哥给沪城虹桥机场打电话定飞机票，她和沈晓蓉急着去美国，而且越快越好。
工作最重要，纵然老的舍不得女儿、外孙女也没有挽留。
……
八五年的春节对于绝大多数三水县人民群众来说应该是个肥年。
因为大多数人家的家庭总收入拔高了一大截，幸福指数直线上升。
今年过年期间三水县不放假的饭店多了三家，年夜饭居然全部定满。
三水县有条件在饭店定年夜饭的家庭应该是先富裕起来一部分人，他们的首选当然是“事竟成饭店”。
然下手必须早，因为刚刚进了腊月门，“事竟成饭店”就一桌难求了，哪怕是起步价已经涨到了五十八元一桌。
黄瀚家依旧是一大家子一起在“事竟成饭店”吃团圆饭，热闹的程度不亚于去年。
气氛比去年还要好，因为绝大多数亲朋好友家的总收入都更上一层楼，原地踏步的也习惯了，再也不可能拿自己家跟黄瀚家攀比。
人往往就是这样，被虐习惯了，也就能够坦然面对。
比较遗憾的是八五年春晚差强人意，甚至于有些混乱，居然还有一个出国几年的知名演员说出了“……你们中国人……”这种傻话，当然，以后她成为了美国人。
这也是春节联欢晚会历史上的唯一一次在体育馆举办，事实证明极度差劲。
当然，黄瀚根本没看春节联欢晚会，他依旧是在娱乐自己。
拥有了财富不算啥，最让黄瀚开心的是年底前黄道舟和张禹根再次去沪城全面检查身体，结论是二人身体健康。
第五百四十八章：敢为天下先
（态度端正，每天更新四千字以上，从来没有请过假，请书友们投票支持。谢谢！）
又是大年夜，真想喊老婆说说心里话，可惜陆瑶是个电视迷，正乐滋滋盯着电视机，根本没瞧黄瀚一眼。
陆瑶家现在的经济条件远超万元户，但是陆玉琪听黄瀚的，为了子女便于学英语买了收录机，但是无论陆瑶怎么恳求，坚决不肯买电视机。
最后被陆瑶缠得烦了，陆玉琪果断把黄瀚出卖了，让陆瑶问问黄瀚，只要黄瀚松口，他立马买回家一台进口彩电。
陆玉琪没有吹牛，别人家想买进口大彩电千难万难，他想买立刻就有。
嘿嘿！糖烟酒公司已经很牛逼，能够拥有紧俏商品红塔山过滤嘴香烟批条权的副经理，牛逼肯定大过牛魔王。
自己家要买台彩电，那就不是个事儿！
陆瑶其实有点怕黄瀚，哪敢来问黄瀚，只能悄悄的翻白眼。
黄瀚偏偏特别注意她，而且特别了解她。
知道她是个爱憎分明，心里藏不住一点点事的老实人。
于是乎，黄瀚主动问陆瑶怎么了，得知不上道的老丈人转嫁矛盾后哭笑不得。
苦口婆心劝了陆瑶好几天，最后答应她考上实验中学高中部，他就同意她家买进口大彩电，才算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最后俩人忽然间都有些尴尬，因为这也太不寻常了。
陆瑶家是不是买彩电碍得着黄瀚吗？
这个人干嘛喜欢多管闲事？
我干嘛还天天跟着他，乖乖的他让他管？
我干嘛非得要听他的？
如果他不管我了，我会不会觉得翻身解放做主人了？
陆瑶的小脑袋瓜不善于想太多事，一时间觉得头大如斗。
她胸无大志，根本不爱学习，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已经习惯了学习小组的集体生活，不敢想象离开这里的感觉。
黄瀚这段时间一直约等于是在鞭策陆瑶、陆斌，这姐弟俩智商值在线，爱玩不肯刻苦学习的习惯完全是陆玉琪造成的。
现在看来，在黄瀚是管束下卓有成效，明年夏天陆斌考上实验中学初中部的可能性肯定有，考上第二中学应该板上钉钉。
年三十，黄瀚独自在花园里溜达，脑海里在为新的一年做计划。
“唉！没有绝对的好事。”今年不知道有多少三水县人会一声长叹，吐槽一句。
“没钱时有大把时间，有了钱时间又不够用了。”
“自强服务公司”过年期间只放两天假，联运船厂生产任务更加紧，黄道武只是大年初一休息。
张芳芬没有亏待方桂兰和张慧芬，直接替她俩出了五千块钱股金买门脸房。
这钱用不着不在工资里直接扣除，张芳芬让她俩莫要有心里负担，每年家里有多少闲钱就还多少。
春节加班给三倍工资已经是惯例，三水县绝大多数单位都在加班，因此这个春节显得特别短。
初三，超过八成的单位已经开门营业，以前最起码得等到初五财神日。
省里重视三水县打造的商业街项目，已经列入省里的示范工程，几个省领导居然在正月初八来到三水县现场办公。
在市、县领导陪同下视察过了西大街工地后，省领导们兴趣盎然，充分肯定了三水县的办事效率。
鞭打快牛是领导们的通病，虽然建设西大街的这个速度对于当下来说已经惊人了。
但秦昆仑的老首长还是提出了殷切期望，他问秦昆仑和姜晓娟等等，三水县商业步行街能不能作为国庆节献礼工程？
老领导身体虽然棒，但是年龄到了，眼看着得离休，他还想再干一届，理由充分，愿意为人民服务死而后已！
想在任上死而后已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但是有了三水县商业步行街的成功案例，足以说明老领导没有老糊涂，还能够较好的为人民服务！再干一届毫无阻力。
老领导问话后，所有的人都瞧三水县一把手姜晓娟。
姜晓娟只得咬咬牙道：“我们保证三水县商业步行街工程能够为国庆节献礼！”
老领导“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看好你们，放心吧，省里会给予你们更大的支持。
我会亲自协调，保证今年农忙时都不限三水县的电力供应，省里、市里为了支持你们发展，还会把三水县的提留提高一个百分点。”
一个百分点意味着多出上百万财政资金，可以砌一栋财政大楼了，三水县领导们都乐不可支。
秦昆仑等等三水县几个军人出身的领导此时都站得笔直大声道：“老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心里的大事放下了，老领导心情特好，兴致勃勃参观了三水县三个产值过亿的单位。
还参观了“一包就灵”的先进典型单位液压元件厂。
承包经营液压元件厂是秦昆仑担任物资局一把手期间的政绩，当然如数家珍。
他向领导们介绍，液压元件厂原本只有职工七八十人，连续亏损根本没有效益，发工资都得靠物资局补贴。
自从承包给了毛遂自荐的黄道舟同志后，当年就扭亏为盈实现利税六十多万。
然后液压元件厂就以一年翻不止一番的速度发展起来了，如今利税超过五百万，产值越过五千万大关，正式工超过六百人。
老领导见老部下如此细致介绍液压元件厂，心里有数了。
他特意让秦昆仑喊来黄道舟聊了聊，得知这位承包能手还是一位知名作家是优秀党员、党校在读大专生，大为赞赏。
他指着黄道舟用半开玩笑的口气对三水县的一群领导道：
“黄道舟同志这么能干，你们为什么不再拿出一两个亏损或者效益差的单位交给他承包经营呢！个人仅仅是拿小头，国家还是得大头，划得来呀！”
姜晓娟立刻醒悟，她和黄道舟也算是半个朋友，理应给予大力支持啊！
她原本以为会止步于正处级，当县一把手算是到头了。
现在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任上，诞生三个过亿产值的大厂，再有商业步行街推波助澜，明年升一级不是梦想。
她当场表态道：“我们应该更加放开手脚，加大改革力度，如黄道舟这样有经验、有文化的领导干部，是应该支持他承包经营或者兼并更多工厂。”
“对！要学会弹钢琴，要不拘一格改革开放！要有探索精神，不要怕犯错误，只要是保持一颗红心，省里允许干部们在探索中出现错误。
你们莫要有思想包袱，这没什么大不了，及时纠正即可！”
老首长如此有担当，还爱护敢作敢为的基层父母官，姜晓娟、秦昆仑等等都激动不已。
他们纷纷表态，敢为天下先！
于是乎，老首长聊发少年狂，当场题字“敢为天下先”赠三水县领导班子。
黄道舟回家后兴奋不已，把今天得到省大领导肯定的事儿原原本本跟一家子讲了。
黄瀚由衷的感到高兴，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春风得意而高兴，更加是为了三水县能够抓住这一次机遇。
三水县是不是能够自此展翅高飞？
为什么不可以？省领导都提出让三水县领导“敢为天下先”，鼓励他们勇于尝试，大胆探索。
接下来为什么不把股份制改革搞起来？合资企业还需要考虑是否控股吗？只要人家纳税，哪怕是外商独资，县里也没亏吃！
县里的招商引资一直在进行中，春节前，赵县长亲自带队跑了一趟首都，还就真的跟《红楼梦》剧组联系上了。
县长亲自来邀请剧组，这事儿蛮新鲜。
剧组的几个主要负责人看了赵县长带来的录像后，认为可以在三水县取景拍些镜头。
这部介绍三水县的录像当然是黄瀚和三水县电视台共同合作完成的，时长只有一刻钟。
画面上的人民公园景区不亚于、不小于名闻遐迩的扬州瘦西湖，、潇湘馆、秋爽斋等等古典建筑确实美轮美奂。
赵县长见剧组的几位主要领导认可了三水县的景致心里有底了。
他当场承诺剧组在三水县拍摄期间不仅仅食宿用不着花钱，县里还会安排一辆小汽车一辆面包车为剧组免费服务。
原本人家就动了心，再有了三水县县长的这番承诺，几个领导互相看了看都在点头。
最后的结果是跟赵县长约好，三月份来三水县取景拍摄。
进入三月份，不仅仅是《红楼梦》剧组如约而至，还有不少考察的客商纷至沓来。
西大街百楼齐动工的气魄震撼了不少个体户，省里大领导的题字“敢为天下先”，证明了三水县改革开放的冲劲。
来这里经商不仅仅能够享受到三年税费减半的优惠，还有三水县给予的第一年房租减半的优待。
三水县商业街营业房的均价二百五十块一个平方米，对应合理的房租价钱是一个月两块钱一个平方米。
县里为了方便统一招商，下达红头文件制定房租指导价为一个月两块钱一个平方为期三年，并且要求第一年半价优惠，三年内不得涨价。
二楼一楼的房租均价是两块钱，单租一楼的价钱是三块，单租二楼是一块钱。
价格优惠一半就是一块五毛，如果在一楼租二十个平方米的营业面积，月租金才三十块钱。
这点租金真不是个事儿，不少个体户都认为，可以来三水县试试看。
不少做小商品、服装的个体户跟房产拥有的单位、合伙人签了一年至三年的租房协议。
根据协议付清三年房租，价格就是平均两块钱一个平方，贪免一半房租的便宜只定一年，续签时随行就市，自行协商办理。
以后的三水县商业街会是什么光景，有的人看好，有的人拿不准，因此租房期限不统一。
步行街作为国庆献礼工程，十月一号不仅仅是省里的大领导们都会来，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开国上将。
这位上将是八大军区司令员之一。是秦昆仑的老首长的首长。
因此县里定下的试营业时间是九月八日，外地商户八月底就应该到场。
还有接近半年时间，不存在工程款不够拖后腿的现象，九月份试营业没问题。
三月份黄瀚一直抽时间跟住在“事竟成宾馆”的红楼梦剧组套近乎。
其实用不着黄瀚上赶着，剧组里的演员目前都是一文不名，黄瀚的名气比他们大多了。
这些其实都是小演员，而且并不是专业的演员，见到黄道舟都会表现出追星的热情，纷纷掏出笔记本请这位当下最热门的大作家签名。
黄道舟本来就能写一手好字，这段时间经常被动签名，轮峰回笔黄道舟这七个字简直是登峰造极。
没多久，亿万人心目中的林妹妹、宝姐姐、凤辣子等等成为了黄瀚家的常客。
林黛玉红颜薄命，然这位扮演者又何尝不是？
黄瀚曾经听几个医生讨论过，他们认为有些避孕药不安全，有可能诱发乳腺癌。
是药三分毒，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吃药，能够有其他方法代替，肯定不应该吃避孕药。
黄瀚不知道这一位以后会不会吃避孕药，但是知道她是因为得了乳腺癌离世。
要不要提醒她，让她以后万万不能采取药物避孕的方法？
这恐怕不行，素昧平生，哪有可能说出如此私密的话来？冒昧说出，被人误会成小流氓倒是轻的。
跟人家千挑万选的女主角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惹出大事也极有可能。
黄瀚知道这一群演员拍《红楼梦》入戏太深，以后在演艺事业上毫无建树，没什么潜力可挖。
但是可以预先埋下伏笔等着《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火遍大江南北之时，蹭足热度。
剧组经费不宽裕，演员们其实一个个穷得叮当响，仅仅是靠工资和补助费生活，根本赚不着外快。
来到三水县后，食宿费都是三水县出，负责招待的“事竟成宾馆”还特意为黛玉扮演者等等北方人准备了馒头、炸酱面……
《红楼梦》拍摄已经一年多，还从来没有住得这么好，吃得这么舒心，剧组上上下下都很感激三水县，感谢黄瀚家。
第五百四十九章：三水欢迎您
（两章依旧，全勤二百七十六天，我真的很认真，谢谢书友们支持！）
因此黄瀚提出请剧组和演员们协助拍摄一部名为《三水欢迎您》的宣传片时，剧组的领导和演员都愿意帮忙。
黄瀚哪能让人家白忙？
出镜的演员们都可以去“风牌”专卖店挑选时髦的演出服，这些衣服拍完宣传片后不收回，全部送给大家留作纪念。
每一位参加拍摄的演员还能够拿到里面塞了十张大团结的红包。
创作跟心情不无关系，黄瀚这段时间心情特好，因为他接到了秦淑洁的电话，申请专利的事儿基本上搞定了。
秦淑洁在美国就职的公司见了她带回来的样品和照片后当天就决定下单，委任秦淑洁全权负责。
把库存的箱包往美国发货柜的事儿有宋春华跑手续，根本用不着黄瀚烦神，他这段时间在竭尽所能创作一部简短精良的短片宣传三水县。
这部宣传片时长七分钟，相当于是部mtv，依旧是黄瀚谱曲。
用谱曲来表达有些厚脸皮，因为绝大多数旋律抄袭了《北京欢迎你》。
为什么是绝大多数？反正抄袭了，干嘛不抄全喽？
那是因为黄瀚做不到，时间太长了，他根本记不全《北京欢迎你》的曲谱，只能似是而非。
还好他现在约等于是专业学音乐的，有邱老师帮忙，新谱写的这曲子虽然只是类似于《北京欢迎你》，但是蛮好听。
歌词肯定用不着抄袭，邱老师的水平高着呢，黄瀚也有两把刷子，实验中学初中部、高中部的老师包括校长、教导主任都乐于来参加填词。
“……三水欢迎您，敢为天下先的你很了不起，这里人杰地灵充满朝气。
三水欢迎您，我们一起来开天辟地，有勇气就会创造辉煌业绩……”
一曲《三水欢迎您》道出了有朋自远方来的热情，写出了三水县敢为天下先的雄心壮志。
mtv制作成功后率先放给《红楼梦》剧组导演、演员们看看，请他们提出宝贵意见。
然后所有的人眼睛都亮了，都认为这部宣传片拍得太美了。
黛玉、宝钗、秦可卿等等扮演者根本不提意见，而是评头论足，都在议论是穿上时装的黛玉好看还是宝钗更加时髦……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乃是人之常情！
为了感谢三水县的热情，也是因为认可这部健康正能量的mtv，总导演表示会给首都打电话介绍这部作品，争取让台里播出。
总导演主动说了，三水县领导还能淡定吗？
于是乎，赵县长又带队去了北京，因为总导演帮着联系过了。
只要通过台里审核，这部mtv就能播出，是否独家播出没人提及。
但是考虑到中央电视台的权威性，三水县领导觉得应该等中央电视台首播后再给省台、市台送录像带。
求人办事哪能不懂事，有总导演引荐进了中央电视台的大门，赵县长当然“彬彬有礼”。
节目好，政治正确，立意新颖，目的纯粹，画面精美，中央电视台本就应该为经济建设助力，当然会同意播放这部短片。
接下来跟地方台打交道更加容易。
这年头国产的电视节目少得可怜，有白送的节目可播谁不乐意？况且这还是上了中央电视台的作品。
于是乎，简直是满盘开花，《三水欢迎您》给亿万中国人带来了宣传无处不在的错觉，三水县一时间震惊了全中国。
黄瀚一直都很忙，跟他一起忙的还有迎春照相馆的几个大师傅们，为啥？
《红楼梦》剧组里的莺莺燕燕，帅小伙纷纷穿上了“风牌”系列服装，不多拍些照片更待何时？
从这些相片中挑选出满意的，然后跟主人谈谈，花仨瓜俩枣买下肖像使用权，以后肯定赚大发了。
《红楼梦》剧组在三水县拍摄了接近两个月，离别时，金陵十二钗等等扮演者都有些恋恋不舍。
在拍摄期间指挥若定的黄瀚瞧上去跟二十几岁青年没什么差别，甚至于少了许多稚气。
他跟黛玉、宝钗等等相处不错，大家都忘记了黄瀚的实际年龄。
黄瀚几次想跟黛玉谈谈预防乳腺癌的事，奈何身边总有宝钗，实在难以启齿。
剧组走了，实验中学的话题可没见减少。
同学们都羡慕黄瀚学习小组的同学们。
因为张春梅、王慧玲、陆瑶、成文阁等等不仅仅参加拍摄了《三水欢迎您》，还客串了《红楼梦》电视剧里的群众演员。
同学们见过了金陵十二钗，都在议论谁最漂亮，然后不知时谁开始歪楼，说张春梅长得比薛宝钗好看，王慧玲不亚于林黛玉。
说陆瑶跟龚雪有些神似……
这楼歪得哪儿跟哪儿啊！
听到同学们说黄瀚有点像贾宝玉那个大脸娘娘腔时，黄瀚不乐意了，在操场上只穿汗背心和成文阁、钱爱国对练秀肌肉。
引得少女们惊叫连连……
哪个少女不怀春？相信实验中学初中部、高中部女生“春闺梦里”的那个人十有**是黄瀚。
学习小组里的姑娘们还好，距离产生美，黄瀚这个良师益友天天见，反而不那么神秘。
只不过有一个小姑娘例外，她是王慧玲，是学习小组里个子最矮的，比扮演王熙凤的那一位还矮一厘米多。
她小学时留过两级，瞧上去年纪小，其实比黄瀚大了两岁。
小姑娘心智完全成熟了，这一两年，她感觉到了黄瀚的另眼相看，有可能心底里有了想法。
她其实没什么过度的表现，只是希望留在黄瀚身边，哪怕是仅仅多留几分钟，即便她都是一声不吭也无所谓。
八十年代就是如此，少男少女都很单纯，即便两情相悦也美得如梦如幻不食人间烟火，真的只有月朦胧鸟朦胧……
王慧玲这个举动引起了大大咧咧萧蔷的反感，其实不仅仅是王慧玲，萧蔷反感任何漂亮女生接近黄瀚。
哪怕是沈晓蓉、张春梅这样的学霸也不行。
由此可见少男少女见要维持纯洁的友谊其实比较难。
女人这种生物太难以捉摸，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因爱生恨也是屡见不鲜。
黄瀚曾经沧海，此时根本没想其他，只想着能够改变萧蔷、王慧玲、陆瑶几个，最起码引导她们考上中专、大学，迎来更美好的人生。
黄瀚把成文阁、陆瑶几个当儿女教的同时没忘了研发水空调。
有黄宪诚负责，有液压元件厂提供技术、材料、设备，黄瀚只要画出草图说明白了要求和参数即可。
再有钱国栋亲自跑去电机厂、振华精密水泵厂定做一百套电机和微型水泵，事儿就成了一大半。
厂里的设计科根据黄瀚的草图进行优化后画出正式图纸，技术工们做这点机械产品真不是个事儿，完成了几套样品后，连徒工都能上手。
黄瀚跟黄道舟、黄宪诚、申顺昌等等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水空调不是儿戏，是能够做成产品，而且拥有做大做强潜力的产品。
黄道舟从来没有把产品当做儿戏，有时间还亲自参与。
有了厂长的重视，两个多月而已，七十套风机盘管、微型水泵等等配件已经生产得差不多了。
终于到了可以安装水冷空调的时候。
但是这玩意儿不能安装到饭店里，因为饭店里人太多，水空调的制冷效果不会好，在宾馆客房里安装，保持客房温度不超过二十六度完全做得到。
负责这件事的是二小黄宪诚，去年初中毕业的三小黄宪章一直跟着二小学徒，这一次全程参与水冷空调的安装。
黄瀚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全程参与安装第一台水冷空调，他想好了以后办冷暖设备分厂，培养黄宪诚当副厂长。
水空调的安装并不复杂，三个小时后，就可以调试。
这时黄道舟、申顺昌、黄宪诚等等十几个液压元件厂的干部都在，他们也同样期盼这东西有效果。
现实没有打黄瀚的脸，水空调运转正常，效果不错，能够明显的感到凉意。
进口空调有多贵、有多耗电黄道舟、申顺昌等等都知道，这台立式水空调总成本还不到两千块钱，这还是研发期间少量生产的价格。
再次技术革新后，分解各环节进行成本倒算，成本压缩到一千二百块钱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推出这个产品，承诺保用五年，一台这样的水空调卖三四千也毫无压力。
不到一个月，“事竟成宾馆”拥有了制冷能力，这个夏天不仅仅会顾客盈门，价格也会提高百分之五十。
这期间陈春松、王向春、唐建设等等已经联系到了客户来参观“事竟成宾馆”的水空调。
没有费多少口水，第一单合同敲定，市里一家和“事竟成宾馆”条件接近的宾馆订购了五十台，液压元件厂给了优惠价，三千块钱一台。
与此同时，以黄道舟个人名义申请的水空调专利也在紧锣密鼓进行中。
这是因为今年黄瀚在报纸上看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在颁布的消息。以前的新中国根本没有专利保护的法律规定。
只不过专利法颁布时间有些搞笑，黄瀚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在八五年四月一号施行，难道那些决策者不知道这一天是西方的愚人节吗？
是不是愚人节笑话用不着黄瀚考虑，有法可依足够了。
液压元件厂也有不少技术革新成果，不管能不能申请得下来，乘着其他单位还没有意识到专利的重要性，赶紧率先申请。
水空调的品牌也注册为“全力”，原本这个牌子就是黄道舟以个人名义注册的。
这也是黄瀚的主意，七八十年代，注重品牌效应，意识到无形资产的人还不太多。
黄瀚为了避免以后扯皮，“全力”、“风牌”、“事竟成”都是以个人名义注册商标。
苏南省不是陕西、山西等等水资源少的省份，黄瀚认为苏南省只要是靠近河流的建筑，安装水空调不会对地下水造成浪费。
此时的电空调，即便是日本进口的，耗电量都很惊人，开一个小时得耗用一两度电，然水空调的耗电量只有电空调的三十分之一。
黄瀚清楚的知道，国家电力紧张一直持续到了两千年之后。
此时做好水空调，不仅仅节约了一大半成本，还节约了电力。
相对于浪费掉了地表水、地下水，对于苏南省这种根本不缺地表水、地下水的省份绝对是利大于弊。
赶紧申请专利保护，接下来争取从水空调做起，把“全力”空调这个产品做大做强。
今年春天还有一件好事情，张芳芬被党校中专班特招为学员。
这意味着三年后，张芳芬将要获取中专文凭。
跟黄道舟不同，张芳芬上课基本上不请假，她特享受读书的氛围。
应该是她心里有“儿时梦圆”的乐趣。
张芳芬小时候渴望上学，而父母只让哥哥、妹妹去学校读书，她仅仅是跟着父亲识字而已。
她肯定不是党校中专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但肯定是学习最认真的。
她的身份全党校的教师、领导都知道，因为她入学的第一天是秦昆仑和钱国栋、许慕光、黄道舟四位县领导送来报道的。
张芳芬现在的气质截然不同，有了点久居上位者的从容，她在党校学习期间谦逊、低调。
还经常在星期天中午约上老师、校长，三五个同学来“事竟成饭店”小酌。
态度决定一切，学习其次政治第一的县党校对张芳芬这位企业家学员很重视，张芳芬有望获得优秀学员的荣誉。
由于三年前黄瀚和黄馨就花时间辅导张芳芬学习汉语拼音，现在的张芳芬能够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有了这个水平，跟外地客户交流时方便多了。
七八十年代，三水县除了县城里的小学执行普通话教学，农村的学校因为受限与师资力量，教学质量堪忧，都执行得不咋地。
直接结果就是大多数农村学生普通话不标准，以后在电脑普及时，已经人到中年的这些人没法使用汉语拼音输入法，必须死记硬背五笔字型输入法。
张芳芬汉语拼音学得好，以后用电脑肯定顺溜许多。
第五百五十章： 股份制公司
（还是两章合并，谢谢书友们的投票，这段时间推荐票、月票排名又开始提高了。谢谢！）
今非昔比，“自强服务公司”的工作不会因为张芳芬每天上午上课而受到影响。
宋春华、秀儿、玉儿、陆惠、张玉兰、俞勤、何爱凤、刘晓娟现在是公司里的骨干力量。
这八人水平有高有低，文化程度参差不齐，但是有一个共同点，人品好，忠诚度高值得信赖。
这就足够了，张芳芬不在之时有亟待解决的难题可以在中午吃饭时来徽派宅院请示黄瀚。
宋春华、玉儿、何爱凤等等都知道，张芳芬、黄道舟遇到难题时都是听儿子的。
黄瀚做了决定就是一槌定音，况且目前为止，她们还没有发现有什么难题能够把黄瀚难住。
她们不仅仅无条件相信黄瀚，还对他产生了依赖。
“自强服务公司”一直保持高效运转跟绝大多数干部心往一处使密不可分。
人心向背很重要，几十个干部每每看到西大街一天天在长高的楼房心里就激动不已，那儿有也她们二十个平方的门脸房呢！
今年上半年，三水县热议的话题就是西大街上的门面房，在那里拥有门面房谁不羡慕？
有了财产，每个月有同龄人平均水平双倍以上的收入，逢年过节还有不菲的福利，春节前还有一两个月工资数额的奖金。
干部们当然珍惜自己的位置，保住位置就必须具备认真工作的态度，想要升职，就得在竞争中胜出。
不脱产当上小组长就比普通职工多出十五块钱职务工资，当上车间主任职务工资已经超过基本工资达到五十块钱。
大家都想当干部，都有机会！
“新风服装箱包厂”的干部选拔很简单，第一评价忠诚度，第二才是能者上庸者下。
人才确实重要，但是对于现在来说，忠诚度压倒一切。
因为黄瀚脑子里能够记得的流行趋势，发展道路足够在经营初期使用，只需要有人把他的想法不折不扣贯彻即可。
不可能嫉贤妒能，能够发现人品过得去的人才，黄瀚肯定会给予高额报酬，给股权激励都不会吝啬。
现在黄瀚家的产业其实都是采取家长式管理。
黄瀚明白这种管理的局限性，但是在企业初创阶段，这种模式简单有效成本低。
家长式管理完全依靠最高领导者个人直觉、经验和个性，容易造成棋错一步满盘皆输的情况。
然在黄瀚这里根本不是个事，因为他是穿越者，是先知，带着上帝视角，选定的方向绝对保证正确，走的路线肯定是直线，一点点弯路都不带。
所以黄瀚需要很多拥护者和坚定不移的执行者，哪怕这些人绝大多数没有学历也不要紧。
学历仅仅是是敲门砖而已，并不能完全证明一个人的能力。
人没有生而知之，环境造就人，没有哪个成功者不是在不断学习、工作、拓宽眼界、增长见识中成长起来的。
况且黄瀚准备培养的人还相当于能够得到面临重大选择时不会犯错误，这种作弊器，更加能够走得稳健、走得远。
五月底，西大街的大楼基本上封顶了，现都在进行内装修。
不可能用大理石或者地面砖，这些东西还要等几年，用那一种一平方分米一块的白色瓷砖贴卫生间和厨房已经很了不起了。
西大街的建筑都是采用价廉物美的“磨子水泥”地面。
外墙也没有贴面，也是采用水洗磨子墙面，跟地面的区别就是洗刷干净的石子裸露，保持墙面粗糙。
八十年代的建筑都是如此，甚至于有不少楼房根本不进行外粉刷，红砖墙直接裸露。
三水县的近百栋六七层的大楼全部进行了外墙装饰，视觉效果在这个年代有一定的冲击力。
三水县人民群众的土话形容西大街“洋气”，如同“小上海”。
自从中央电视台播出《三水欢迎您》这部mtv后，来三水县洽谈租店面、柜台做生意的单位、个人多了不少。
接下来这部mtv又在沿海、沿江省、市、县电视台播出，宣传效果杠杠的，涌来三水县的客商多了几倍。
招商引资初见成效，县里、市里包括省里的领导都认为三水县商业街项目符合甚至于超过预期。
最终能否做成全国闻名的小商品、服装集散地就得看看运行情况，还得有个好运气。
台子已经搭好就等着唱大戏。多次获得市里、省里肯定和表扬的三水县领导们心头松了不少。
于是乎，大家开始研究、解决新问题。
液压元件厂三年账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按照承包合同，黄道舟同志应该拿走二百一十七万多的承包奖。
县里一直在协调，要求黄道舟把液压元件厂西隔壁的建材机械厂也承包下来。
可惜这事情当下没法谈，因为液压元件厂理应兑现的奖金还没有实现，再承包一个厂子岂不是又增加一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
这个问题不能久拖不决，这会严重影响政府的公信力，可是没人肯做主同意兑现合同。
毕竟一下子拿走两百多万承包奖，相当于拿了三栋西大街的大楼，简直是耸人听闻，太难让人接受……
县里没有先例，这影响太大了，一片哗然那是肯定的，弄不好会出大问题。
领导班子很是头疼，委托秦昆仑、钱国栋来黄瀚家协商，看看智囊黄瀚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县里一致公认，商业街工程是重中之重，此时万万不能节外生枝，建议暂时别兑现奖金，延期一两年再说。
“拖字诀”、冷处理也是领导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之一。
秦昆仑和钱国栋跟黄瀚家的关系好，还是合伙人。
他俩内心里希望县里按照合同办事，能够让黄道舟拿到承包奖。
可是他们跟黄道舟的私交众人皆知，反而不好旗帜鲜明表态。
俩人商量过，可惜没有好主意，认为拖一拖再说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
秦昆仑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问道：“道舟，你觉得明年或者后年再说咋样？”
钱国栋这个人有些侠气，并不太讲政治，平时喜欢放炮。
此时愤愤不平道：“要我说就该坚持按照合同办事？政府哪能食言而肥？不怕被人家骂拉出的屎还坐回去啊！”
黄道舟倒是古井无波，说实话，他被黄瀚鼓动着毛遂自荐承包液压元件厂时，根本没想到会做得这么好。
这三年多虽然不贪污、不受贿，收入也不少，况且他还有十几万的稿费收入呢！
他甚至于想到了县里有可能赖皮，奖金会给，绝无可能给二百多万，给二十万就谢天谢地了。
按理说应该拿起法律武器为自己维权啊！
时代不同，黄道舟根本没有想过为了兑现合同和政府对簿公堂。
他笑道：“县里不通过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去县里闹啊！我也是国家干部，是县长助理，要注意影响呢！”
钱国栋瞪大眼睛道：“二百多万啊！合同理应受到法律保护，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你准备不要了？”
“县里又没说不给，不是说了明年或者后年解决么？我怎么好意思跟县里打官司？”
“明年？后年？你们厂今年获利有可能继续翻倍，明年就不是二百多万，变成了四五百万，后年说不定上千万，麻烦更大了！”
“是啊！液压元件厂发展势头迅猛，新产品波纹管、膨胀节的毛利都在一倍以上，今年还增加了黄瀚主打研发的水空调，利润确实能够连续翻倍两三年。”
钱国栋道：“所以我认为不能拖，越拖数额越大，越不好解决。”
黄瀚心里暗笑，无非是个人拿走这么多钱眼红的人太多，县里压力山大。
咱们未必要拿走这么多钱，可以变通啊！
黄瀚开口了，道：“我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仅能够避免红眼病，还能够让企业不被抽走资金。”
钱国栋笑道：“哎呦喂！我的爷，你终于开口了。”
秦昆仑道：“我们来就是想让你出个金点子！你快说啊！”
黄瀚准备让秦昆仑和钱国栋倡导股份制改革。
毕竟南方从去年就开始了，黄瀚清清楚楚记得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八四年五月。
现在都过去一年了，三水县为什么不可以学习特区大胆改革，敢为天下先？
其实县里的大多数领导认为只要黄道舟不拿走二百几十万，其他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黄瀚给出了股份有限公司的构想，准备成立“全力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兼并建材机械厂，按照估值计算政府、单位、个人的股份。
他把股份制改革的好处细细讲了，并且强调了三水县应该走在改革前列，不辜负老领导的殷切期望。
秦昆仑是军人出身，提起他的老领导就觉得热血澎湃，他道：
“是啊！敢为天下先的才是好汉，三水县为什么不可以进行股份制改革？
企业的资金不会被抽走装入承包人口袋里，而是和承包人共同拥有股份，共同发展。
我认为这样解决很好，好得很！”
黄瀚打趣道：“秦叔叔，你以为只是你以为的，你得说服超过一半常委才能形成决议呢！”
钱国栋道：“我表态支持！咱们已经有了两票，我有信心说动赵县长支持我们！”
赵县长这个北方人性格直爽，这段时间跟脾气相投的钱国栋相处融洽、俩人说得上话。
秦昆仑也满有把握道：“只要我们拿出的方案合理，姜书记肯定会同意。”
钱国栋道：“四个常委同意，这就十拿九稳了，我们现在就好好议一议股份制公司改革的基本章程。”
接下来黄道舟和秦昆仑、钱国栋商量了半天，一部“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改革草案形成了。
黄瀚知道县里要求黄道舟承包建材机械厂，现在组建股份制有限公司用不着承包这种经营方式，完全可以兼并重组，计算股权。
黄道舟一直希望企业做大做强，本来就有心把隔壁的建材机械厂吞并。
只不过那是一家几十年的老厂，婆婆妈妈多，“老卵”的职工不少，黄道舟就亲眼瞧见过建材机械厂的原厂长被几个职工堵在门口骂。
液压元件厂的发展需要地皮，建材机械厂的地皮不小于液压元件厂，因此黄道舟做足了心理准备。
他认为黄瀚说得对，前进的路上不可能都是春暖花开，也可能荆棘密布。
披荆斩棘前进方显英雄本色！
一个建材机械厂都吃不下或者消化不了，何谈大发展？
踌躇满志的黄道舟同样敢为天下先！
秦昆仑和钱国栋当天下午就把股份制改革方案提交县里研究。
液压元件厂在承包之前连亏三年，资产严重缩水。
现有的资产绝大多数是在黄道舟手上挣出来的，黄道舟要求占股百分之三十有理有据，因为这里还涵盖了水空调二十几项专利技术的估值。
液压元件厂原本属于物资局，地皮算县里的但是物资局拥有使用权、前期的厂房是物资局投资建造的，一部分设备也是物资局的资产。
因此粗略估算物资局占股百分之四十，其余百分之三十县里占股，这时没人考虑给职工股。
然后他们又在算建材机械厂值多少钱？
钱国栋第二天上午亲自带着核资小组去做了调研，这个厂子效益差，产品没有潜力，退休职工占接近三分之一，企业负担很重，给了一百八十几万估值。
液压元件厂处于上升期，按照现在的估值就值一千万，根本不愿意背上建材机械厂这个包袱。
而建材机械厂除了一百多退休人员，剩下的二百几十职工得知有可能被液压元件厂兼并都在翘首以盼。
毕竟液压元件厂职工的平均收入达到建材机械厂职工的双倍，人往高处走，谁不希望涨工资？
县里再次开会研究决议时，秦昆仑率先发言，第一句话就是：“黄道舟同志顾全大局，答应不拿走承包奖。”
与会的都是三水县主要领导，顿时纷纷鼓掌。
接下来秦昆仑谈了“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构想。
第五百五十一章：全力企业
（保持四千多字，谢谢投票支持的书友们。）
黄道舟同意不拿走两百多万让县里有了余地，至于成立股份制公司以后，面临的分红问题完全可以继续玩“拖字诀”。
没人规定股份制公司得年年分红，咱们三水县的股份制公司可以五年分红一次也可以十年分红一次啊！
把合同签妥当了，有关于分红的敏感问题就交到了一九九零年以后，那时三水县的领导究竟是谁，天知道！
度过眼前的难关是共识，于是乎，举手表决时，十几个主要领导一致通过股份制改革章程。
接下来就是谈控股，黄道舟要求的百分之三十没得到满足。
县里也讨价还价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只肯给百分之二十一，前提是黄道舟把应该兑现的承包奖全部转股，目前申请通过、以及将要通过的所有专利都算估值。
其余股东分别是县政府、物资局和原建材机械厂的出资单位县工业局等等。
为了稳妥起见，黄道舟要求签下了补充协议。
只要“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没有出现亏损，没有发生拖欠或者停发职工工资的情况，县政府、物资局、工业局这三个大股东不得干预企业经营。
这个主意当然又是黄瀚出的，因为股份制的意义就是股权超过百分之五十拥有话语权。
然刚开始尝试的股份制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最起码现在的领导们没有生出干预经营的心思，也没有意识到可以动用大股东的权力。
但是谁能保证以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政府部门何尝不是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
万一来了个喜欢拍脑袋决策，又没有经济头脑的领导怎么办？
因此外加一份协议束缚住其他股东的权力，只要“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保持盈利，谁也不能来这里指手画脚。
县里的主要领导没有意见，都举手表决同意签这样的协议。
因为他们喜欢这个“保持盈利”的前提，企业能赚钱就不会给政府添麻烦，干嘛要干预企业经营？
乐滋滋等着收税、收管理费不好吗？
黄瀚得知这个消息后很高兴，他有信心指点黄道舟花十年时间把“全力企业”打造成上市公司。
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到了九五年之后价值不会低于一个亿，加上溢价，十个亿也不是不可能。
干嘛选择在这敏感时期硬着头皮拿现钱？
伟人南巡讲话后，目前面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股份制公司合理又合法，犯红眼病有个屁用。
六月八日，“全力企业股份有限公司”隆重成立，不仅仅县领导班子全部到场，市主要领导亲自来剪彩。
市一把手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要求三水县干部、群众不负省领导的期望“敢为天下先”！
当天，刚刚挂牌的“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门前锣鼓喧天，懂事兼总经理黄道舟在上千领导、干部、职工的掌声中走马上任。
第二天，原建材机械厂职工中百分之六十被打散重组。
一半人去新车间生产“全力”牌风机盘管，一半人加入生产铜管的新车间。
黄瀚太坏了，给黄道舟出了金点子，让他生产空调专用铜管，用不着管能否卖得掉，只要质量过硬能够生产多少算多少。
为什么这样做？不应该以销定产吗？
时间段不同策略不同，铜这种原材料接下来会暴涨，有一段时间里，空调用铜管不仅仅涨价厉害，市场上的供应还比较紧张。
现在不紧俏的最大原因空调专用铜管是新产品，以前没有销售渠道，简直是“烧香买，磕头卖”。
何必呢，过几年价格翻几倍时人家急用的单位会找上门来求着买。
因此黄瀚让黄道舟放心大胆要电解铜计划大量生产，自己的风机盘管车间先用着，用不了这么多直接压库存。
反正进行了兼并重组后现在的“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地盘又增加了双倍，原建材机械厂的材料仓库空着。
以后库房满了也不要紧，两栋暂时用不着的厂房也可以改为仓库。
用铜管做库存最理想，首先这东西贵，库容量的性价比高，其次这东西容易保存，不太容易生锈、腐蚀。
还有一条最重要，全国空调保有量以每年翻数倍的速度增长，空调专用铜管价格必涨，市场需求量连年翻数倍，一直到二零二零年都需要这种产品。
包赢不输还担心啥？开足马力生产，明年还要增加设备扩充人手。
原建材机械厂还有七八十职工必须分流，其中一半人让他们带薪下岗。
黄瀚的姨夫陶元明现在也是建材机械厂的正式职工。
前世陶元明一辈子都渴望写成一部小说，然都是在不断投稿，不断退稿中度过。
他仅仅是在某些小报小刊上发表过小小的豆腐块文章，赚到的稿费连买稿纸付邮费都不够。
后来生活条件稍微好些了，居然被人家忽悠出版了自己的诗集。
往往这种出版物就是赵本山小品里“村头厕所的纸”，能忍着看下去的肯定会便秘。
不是瞎话，黄瀚真的看过，都不如打油诗，感觉太难受，如同在煎熬。
陶元明不是干技术工的料，他恃才傲物认为自己卓尔不群没法跟工友、班组长、班长、车间主任相处。
现在进行了股份制改革，建材机械厂被“全力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兼并。
按照双方多次谈判达成的条件，原建材机械厂的职工不得辞退，工资和医疗费、退休金统筹必须交足。
不得辞退社会主义职工是县里的底线，这种条件使得企业的负担倍增。
黄道舟在家里跟张芳芬和黄瀚协商时难以决断。
而黄瀚却不以为然，指点黄道舟把现在应该发放的固定工资数额全部确定，就可以大胆签合同。
当下的职工收入不仅仅是固定工资，有些效益特别好的单位工资奖金已经倒挂，职工调侃“儿大似爷！”
液压元件厂就是奖金比工资高，所有职工的总收入都超过固定工资一倍多，勤快、手脚麻利、技术过硬的工人拿到三倍也不稀奇。
建材机械厂连退休职工也只不过三百几十个，估算这些人中有两三成不堪大用也无伤大雅，固定工资平均下来也就是四十块钱一个月。
就算一百人左右，一个月有五千块钱也就够发工资了，一年六万，十年只不过六十万。
只要在谈判时把这些面临的困难夸大，让领导们在持股比例上做出让步，谈不上吃亏。
关键条款就是定死了月工资的数额，股份制改革后，“全力企业”职工、干部的工资调整再也用不着根据国家规定进行普调。
黄瀚知道接下来钞票贬值的速度，也知道工资在不断普调。
他准备让不堪大用或者根本不愿意干活儿的原建材机械厂职工回家休息，工资照发。
这种人多了不好同化，最好能够分批来。
先咬咬牙让这些人白拿一段时间工资，免得他们在新成立的股份制有限公司里兴风作浪，带坏了风气。
第一年，这些人觉着用不着上班还能按月拿足额工资，沾光了，根本不会闹。
因为这两年建材机械厂远远比不上液压元件厂，基本上没有效益，奖金少得可怜。
但是一两年后，物价飞涨，他们就会看到昔日同事的收入达到他们工资的两倍甚至于三倍以上。
生活所迫，还敢不好好干活儿？
黄瀚相信那时这些人就会哭着喊着要求竞争上岗，再也不敢挑肥拣瘦，管理他们就容易多了。
陶元明也是个不喜欢劳动的主，成为建材机械厂正式工后经常迟到早退请病假。
他是董事兼职总经理黄道舟的亲戚，不把他的问题解决了恐怕会引起公愤。
因此黄瀚准备投其所好，让他得偿所愿免于体力劳动，玩文化产品。
八个多月时间过去了，在黄进的努力下，“自强建筑公司”一千几百建筑工加班加点，“自强大厦”、“新风大厦”率先交付使用。
如今的黄进已经带着队伍去了沪城，他又承接了三百多万的工程。
陶元明在三水县、太州市结交了不少同类人，都是所谓的文人。
这些人的特征基本相同，心高气傲瞧不起体力劳动者，自认为与众不同，一个个都是小事不肯做大事做不来的酸儒。
黄瀚出钱让陶元明在“事竟成饭店西大街店”的一楼隔出四十八个平方，开一家文化用品商店。
主打产品是书画和纯手工制作的折扇，扇面上的水墨画和题字都由陶元明或者他邀请的朋友完成。
黄瀚还建议黄道舟在有空时选些扇面画得入眼的折扇，在上面题字或者在背面书写唐诗宋词。
这种折扇当下的制作成本不超过一块钱，陶元明请人写写画画给两三块钱润笔也就足够让那些酸酸们兴奋了。
况且他闲来无事完全可以在店里画扇面，写诗词。
这种文化气息浓厚的折扇有个特征，没有一把是完全相同的。
是不是具备收藏价值？
连黄瀚都说不好。
那些所谓的藏品未必就是水平最高的，有可能是名气最大的，存世比较少的。
陶元明的那帮朋友里保不准也会有撞大运出了名的呢！
世界名画很贵，然绝大多数作者生前都是穷困潦倒。
难道作者活着的年代，世人都是瞎子？
黄瀚的理解很简单，名画之所以贵，是因为有一部分人希望它贵！
因此陶元明的文化用品商店里卖出的东西不能便宜！贵了才能够上档次，才体现出独一无二的稀缺性。
黄瀚要求总成本大概在三四块钱的成品折扇底价是十块钱，有黄道舟题字用印的最低价一百块。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黄道舟岂是那些酸酸可比，他是两部畅销小说的作家，他的书法恢弘大气有名家风范，题字的扇面决不能低于一百块钱。
黄瀚掏了二百块率先定做了二十把折扇让陶元明发市，都是挑选的扇面画得不错的半成品。
然后他建议黄道舟亲自在扇面上写诗词用印，去设计院拜访时，送给工程师们当做礼物。
这种别致还充满雅趣的礼物大受欢迎，不是因为这些人懂行，而是都知道轮峰回笔的名气，认可有黄道舟亲笔题字折扇的价值。
陶元明带薪下岗后再也没有了怨气，因为他得到了心仪的工作，每天在他的“悠然斋”里写写画画看看书，优哉游哉。
店名“悠然斋”是陶元明自己起的，他叫陶元明自比陶渊明，起这个名字有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雅趣。
黄瀚无所谓叫什么名字，当然由得他。
“悠然斋”不仅仅卖书画、折扇，还卖笔墨纸砚，笔架、笔筒、檀香等等，绝大多数是墨客骚人的必备之物。
店里不是他一个人，黄道舟另外还安排了两个原建材机械厂的职工。
这俩人属于四零五零人员，体力不行文绉绉的，家庭条件比较差，也擅长写毛笔字，懂毛笔、宣纸、砚台的优劣。
“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对于文化水平、体力要求不高的如保管员、门卫、勤杂工等等岗位已经安排了不少四零五零人员，又带薪下岗了一部分。
这俩个不是油腔滑调的人，确实面临生活困难，因此安排他们来陶元明这里做营业员，一个月能够多拿三四十块钱工资。
由于被兼并后绝大多数职工收入增加了超过三成，原建材机械厂基本上是平稳过渡。
“全力企业”生产风机盘管的同时在研发柜式空调。
所谓的研发也不正规，以山寨、仿制为主，其实就是把买回来的日本产品拆开揣摩。
以当下“全力企业”的技术力量不可能生产得出压缩机和自控模板，这些配件必须想办法进口。
黄瀚心里有数，知道进口德国或者日本生产的压缩机、自控模板生产空调是起步中的国内空调厂家的必由之路。
八十年代中后期的空调厂不少，杂牌子很多，但是赚到钱后知道下大本钱研发的就没几家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三八线
（两章）
“全力企业”也走进口主要配件生产自有品牌空调这条路。
但是要争取早日使得“全力”空调整机国产化。
黄瀚知道家用空调发展的大方向，不知道具体细节，这已经足够了，可以在面临重大决策时避免犯错误。
必须加大研发投入，还得跟高校合作。
这都是后话，有钱才有办事能力，才会提升企业的形象，才会吸引高端人才投靠。
否则一个县城的工厂，连中专生、大专生都不愿意来。
现在的高校国家包分配，往往大学生都被部属大单位或者政府包圆儿了，三水县基本上轮不到本科生，研究生只听说过没见过。
怎么才能吸引人才？讲奉献、比贡献？在世风日下的八十年代中后期基本上没戏！
因为马上就是全民下海，一切向钱看！
当务之急当然是赚钱，赚更多钱，最后用钱砸。
水空调是新产品是专利产品，完全可以看一倍以上的毛利润。
打着滚儿赚钱肯定有利于发展。
以后“全力”空调是不是能够做大做强黄瀚不能确定，但是可以确定最少有八年黄金发展期。
八年时间足够长，长到把小日本都耗得投了降。
有黄瀚把握大方向，难道不可以跟现在还没有起步的美的、格力、春兰掰腕子？
黄瀚甚至于怀疑三水县诞生“全力”空调后，近邻太州是不是还能出现“春兰”空调。
这段时间顺水又顺风的三水县领导们认为好事来了挡都挡不住。
居然有外商主动来洽谈合资事宜。太意外了，简直如同天上掉下来馅儿饼。
那是秦淑洁在美国打越洋电话跟三水县联系，谈了谈“风牌”服装和箱包，透露了美国有投资人对合资感兴趣。
找外商还不知道去哪儿找呢，有人家主动打电话来咨询，三水县领导们都异常振奋。
一打听，原来秦淑洁是沈书记的小姨子，来过三水县，知道“风牌”，认识黄瀚，怪不得有好事愿意给三水县，这里有香火情呢！
接下来他们主动给秦淑洁打越洋长途电话，虽然高昂的电话费让他们心疼得直哆嗦，还是硬着头皮联系。
他们在电话里给了许多承诺，终于打动了资方，人家答应来三水县洽谈。
没几天秦淑洁再次飞回国内，这回没有带上沈晓蓉，和她同行的是个正宗美国佬。
她的任务是代理黄瀚投资一百一十六万美金。
资金中有五十万是刚刚抛出一部分股票筹集，股本当然是博彩赢来的钱。
还有六十六万美金其实是三月底往美国发货箱包的销售款。
生产箱包压库的本钱就是张芳芬的，干脆全部作为投资款增加股权。
秦淑洁没有违背黄瀚的意愿，她回到美国的第二天就把黄瀚赢来的钱和本金足七十二万全部买进了ibm的股票。
为什么有这么多？因为黄瀚根本没拿秦淑洁带回来的五万美金，反而把去年兑换到手的三万多美金全部交给了她。
秦淑洁认真了解行情，研读ibm公司的财报和发展规划，同样认为这个公司前景美好，把自己和沈晓蓉的钱也全部入市了。
这四个月ibm公司的股票一直在稳步上扬，黄瀚和她俩的投资已经有了百分之三十几的获利，使得秦淑洁都舍不得抛。
但是没办法，黄瀚命令她筹集五十万美金。
她帮黄瀚做事拿代办费，其实相当于是为黄瀚工作，按理说黄瀚就是她的雇主、老板。
在美国工作、生活七八年的她多多少少有些西化，职业道德当然有，肯定不折不扣听从老板指令。
县里的领导进行“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改革时，条款谈得比较苛刻，但是跟外商谈合资时截然不同。
他们根本不知道秦淑洁带来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其实是个傀儡，根本听不懂中文，仅仅是为了来中国玩玩，拿一万美金劳务费。
县里的领导们生怕跟人家美国佬谈崩了，得知美国佬瞧上了“新风服装箱包厂”、“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后极力促成这件事。
哪里是美国人瞧上了，而是黄瀚为了较好的发展，决定把这两个厂子兼并。
他不仅仅是瞧上了这两个老厂的技术力量和四五百熟练工，最大的原因是这两个厂子都坐落在北大街地方不小，地皮天然值钱。
县里不知道美国佬是受指令办事，必须把合资的事儿谈成。
他们为了三水县能够拥有一家中美合资企业，做了最大的让步。
为此恨不能求张芳芬同意合资，因为“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求之不得。
这两家厂子包括其他几个服装厂都是靠“新风服装箱包厂”的外包才能够让职工拿工资发奖金。
成为合资企业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喜从天降，上上下下都觉得如同在做梦，就怕梦碎，一个个都在外商面前陪着小心。
然“新风服装箱包厂”属于三水县服装生产的龙头企业，奖金高福利待遇好，上上下下一条心，犯不着让美国佬插一杠子.
县领导和三水镇的干部都迫切希望能够成功合资，分别找张芳芬、宋春华等等了解情况。
然“新风服装箱包厂”的干部们很满意现在的待遇，无所谓能否成为合资企业，张芳芬的态度显得特别强硬。
这态度要不得，得罪了外商不得了，必须做通张芳芬同志的思想工作，有什么要求咱们关起门来谈，一切都好商量。
县领导们知道“自强服务公司”是张芳芬独资创办的，主管上级单位三水镇仅仅给了块牌子没投资一分钱，每年还能够收些管理费，能够为在编的干部解决不少福利。
他们多次上门好说歹说张芳芬这才松了口，同意谈谈看。
因为县里答应为她争取董事长兼职总经理的位置，保证她个人的股权，还答应了行政级别提一级。
要的就是县里的这个态度，张芳芬这时惊叹黄瀚的判断力，她实在没想到合资那么高大上的事儿不过如此。
“自强服务公司”的产业多着呢，仅仅是剥离“新风服装箱包厂”参与合资，合资成功后地皮面积增加四倍还不止。
原本“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就是“风牌”服装的外包单位，兼并后很容易上手。
不仅仅张芳芬对未来充满信心，宋春华、何爱凤、高秀红等等“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中、高层干部也认为前途光明。
假戏也得真做，毕竟拿出来的是实实在在一百多万美金。
双方代表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谈判，才说服美国佬做了让步。
美方出资一百一十六万美金占股百分之四十六。
三水县参与谈判的领导们都激动万分，如同在朝鲜战场打得美国佬老老实实谈判那般。
因为一开始，美方提出占股百分之五十五，这就意味着人家要绝对控股。
在三水县其他谈判领导束手无策之时，张芳芬愤而离席，直接回绝美方，丢下一句话：
“新风服装箱包厂”效益良好，一百多万美金用不着三年就能赚得到，想要控股那是做白日梦。
为此三水县领导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张芳芬因此得罪了美方，导致人家也拍拍屁股走路。
然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象的。
领导们深有感触，回忆谈判过程时都赞叹伟人说得太对了，美帝国主义果然都是纸老虎。
张芳芬拍案而起，准备一拍两散，美方当场就怂了，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不对我们这些谈判代表一直打过三八线。
参与谈判的三水县领导把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戏称为三八线。
由此可见，先态度强硬狮子开大口要求控股，接下来一步步退让的谈判策略是对的，让三水县领导们有了成就感，还有牛逼可吹。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值得骄傲，步步败退的美国佬不但没有守住三八线，还退让了四个百分点。
张芳芬个人占股仅仅是是百分之二十四，三水镇政府占股百分之七。
“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属于轻工局，厂房破旧设备陈旧估值不高，占股百分之十五，县政府占股百分之八。
县政府、镇政府之所以占股根本不是因为他们出资了，而是因为土地国有，土地得算估值，理所当然归属于政府。
其实在黄瀚眼中，“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仅仅是土地有价值，一大半技术熟练的女工有价值，那些破房子都是拆掉的命，那些旧缝纫机都会被淘汰。
七月一日，“中美合资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美国佬委任秦淑洁这位中国籍华人为执行董事。
由于中方占股百分之五十四，张芳芬理所当然成为了董事长兼职总经理。
县里信守承诺，张芳芬得到了提拔，拥有三水镇副镇长的头衔，正科级。
秦淑洁这半年做了很多工作，合资企业拥有自行出口的便利，公司挂牌的这一天，她拿出了八十万美金的订货合同。
并且承诺回美国后，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就会汇出。
今年“中美合资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整合人事，维稳为主，争取三个月内达到月产箱包一百万美金的水平，不会有大动作。
明年的计划是在北大街修建一百米乘以一百五十米，层高五米六的四层新厂房。
二楼、三楼有三万平方米面积，能够宽宽松松放下一两千台工业缝纫机，生产繁忙可以执行两班、三班倒，容纳五六千女工都不成问题。
以后女工们不仅仅上班离家近，还能够在宽敞明亮通风条件良好的楼房里工作。
至于一楼？那得看情况，看西大街的商铺是不是满得能够溢出来。
如果三水县真的成为了国内闻名的小商品、服装、箱包、鞋帽的集散地。
新厂房的一楼会租给商户，如果几年后发展得更加好，楼上的三层厂房、库房、办公室为什么不可以往城郊搬迁？
你好我好大家好是黄瀚孜孜不倦追求的，他不可能干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龌龊事。
一直本着双赢的态度出谋划策，目前的效果良好，家乡发展起来了，自己家拥有了三水县两家股份制公司的股权。
接下来几年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快上，力争在九二年后完成上市。
几件大事都完成了，黄瀚又开始扮演初中生。
六月下旬，实验中学组织全体师生看一部充满教育意义的电影《少年犯》。
要求人人都得写一篇作文。
历史依然如故，记忆中黄瀚就写过这样的作文，知道《少年犯》这部电影的导演曾经是演员，很出名。
因为他扮演的是***，这部电影绝大多数当时的中国人都看过，看过好几遍的不在少数。
《少年犯》这部电影轰动全国，评论一边倒，都认为教育意义深刻。
可惜，一些本色出演的小配角实在不堪，他们都是真正的“少年犯”，由于出演获得减刑被释放后不知怎的，不少人再次犯罪又进去了。
连出演的少年犯都好像没受到教育，这、这、情何以堪？
班主任叶老师还指望黄瀚能够写出一篇催人泪下的精彩作文呢。
只可惜黄瀚实在憋不出，作文空洞且枯燥如同喊口号。
还好，初二很快就会过去，两个多月后就升初三，掐着指头算，中学生活也仅仅剩下了四年半。
“全力牌”水空调的专利技术审批进行得很顺利。
拥有了专利技术这个卖点，跟人家谈合同条款时容易多了。
为了防范三角债，“全力企业”严格执行货款回笼相关规定。
新产品“全力牌”水空调、风机盘管、铜管，制定的规定更加严格，基本上类似于必须付清货款拿货。
水空调订货就得付百分之三十预付款，购销合同才生效，再付百分之四十产品到场安装。
销售水空调不仅仅包安装，还要包打水井，还必须保用五年。
因此毛利率超过一倍，收到手百分之七十款项其实已经有了利润，根本用不着占用资金。
第五百五十三章：海陆联运
（两章依旧）
“全力空调”的生产由刚刚提拔不久的厂长助理黄宪诚负责。
他已经组建了的五个安装队，当下手上有五个单位的安装活儿，总量接近三百台，营业额达到一百万。
安装队按照八个人一辆跃进双排座配置，争取在九月份之前完成六百台水空调的安装。
三小黄宪章也是安装工之一，跟他同组的还有刘小刚，他俩同岁，都是第二中学毕业的初中生，有共同语言，处得最好。
刘小刚是刘小明的哥哥，原本轨迹初中毕业后进了“东方红布厂”当上了印染工，这一干就是三十几年。
不是“东方红布厂”没有破产倒闭，而是国营大工厂倒闭后往往诞生出若干私营小厂。
如刘小刚这种只知埋头干活儿的工人，私人老板不介意继续使用，工资虽然没见减少，但是辛苦多了。
经历锻炼人，刘小刚原本很正常，下棋、打扑克都玩得不错，没有语言障碍，但是工作了十几年后，黄瀚再跟他聊天，就发现他有些木讷了。
这也难怪，天天机械性地干千篇一律的活儿，正常情况下只接触十几个人，真的容易把人弄傻了。
一开始历史轨迹如故，也是因为“东方红布厂”是县里不多的国营大厂之一。
刘兆祥依旧是把刘小刚弄进去当上了一名印染工。
不到半年，刘兆祥发现刘小刚因为要穿长筒胶鞋、戴橡胶手套长时间干活儿，导致手丫、脚丫都烂了，心疼了。
于是乎，他想到了黄道舟、张芳芬，找去了“自强服务公司”。
三天后刘小刚调动工作来到了当时的液压元件厂，当天就被分到了新产品车间。
液压元件厂的职工编制分国营、大集体，刘小刚在“东方红布厂”干了大半年也不算吃亏，弄到了国营编制。
虽然所谓的国营编制的职工到了九几年屁用没有，但是这个时候的人不这样认为。
后来黄瀚听刘小明说起老实巴交的哥哥，果断让刘小明转告刘小刚申请学习水空调的安装和维修。
液压元件厂正在培训青年职工适应新产品，都用不着黄瀚走后门，刘小刚就被安排到了空调生产车间。
黄瀚根深蒂固地认为早日接触空调产品，以后的机会很多，哪怕开一家直销店都能发财。
后天锻练肯定能够改变人，三小和刘小刚都是老实人，让他们成为最早的空调产业从业者积累资历，怎么着也能比原本轨迹混得好。
空调安装的特性无法改变，苏南省不可能有哪家单位用水空调制暖，因为那一点点温差太儿戏。
夏天把室内温度降五度，体感舒服多了，冬天把室内温度提高五度基本上没什么大感觉，而提高二十度，水空调根本做不到。
显而易见，入秋后安装水空调的活儿肯定不会多，完全没有也不是不可能。
安装工这时会参与生产风机盘管，铜管，春天继续组队上门安装，提供维修服务。
黄瀚对这个产品充满信心，他的记忆中水空调在三水县大量安装时是两千年左右，那时电空调已经基本上普及了。
有些人家选择安装水空调是看上了价格便宜，更是因为特别省电。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客户亲眼看到“事竟成宾馆”安装了水空调，再询问已经在使用的其他单位后，决定购买的比例肯定很高。
今年能够把六七百台水空调安装到位，做好售后服务，相信明年春天就会迎来井喷行情。
机会只留给准备好了的人，“全力企业”要在生产库存的同时培养安装工和售后服务人员。
杜绝夏天来临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更加要杜绝客户报修后无人问津的情况发生。
做口碑是黄瀚一直强调的，不谋求暴利踏踏实实做品牌，路才会越走越宽。
这个暑假黄瀚没打算出远门做啥生意，因为不仅仅是新成立的“全力”、“华美风”这两家股份制有限公司事儿多，西大街面临的琐事也不少。
有黄瀚这个智囊在，连宋春华都觉得安心。张芳芬肩上的胆子轻多了，能够定下心来学习。
黄道舟已经用不着去党校上课，因为他在六月底光荣毕业，拿到了大专文凭。
不仅于此，他还被评选为这一届毕业生中的优秀学员之一。
这份荣誉不简单，因为这一届学员六十多，优秀学员只有三个名额，会记录在档案里成为政治资本。
这一天，物资局的几个朋友来黄瀚家聚会。
那是长年累月出差的物资局局长陈义华从东北回来了，黄道舟请大家来热闹一下。
黄道舟虽然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但一直跟物资局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从来没有出现物资计划被挤掉的情况。
祝厂长、刘经理、钱普义、李章荣、刘胜利等等加上张芳芬、黄瀚、黄馨、黄颦一共十五人在徽派宅院堂屋里坐了满满一大桌。
时过境迁，四年前的黄道舟只不过是个物资局下属单位的普通职工，现在已经是正科级是县长助理，跟物资局局长平级。
还有小道消息传出，县里为了黄道舟这个懂事兼职总经理出去更好办事，正在研究提拔黄道舟为副处级，给副县长职务。
奖励改革开放中涌现出来的先进典型那是必须的。
黄道舟同志不愧是优秀党员顾全大局，没有拿走几百万奖金，让县里乃至于市里、省里都避免了处于风口浪尖。
因此提拔黄道舟，给予他荣誉基本上没有什么阻力。
八十年代政企不分，红顶商人多不胜数，顶着国家干部身份跟大单位谈合作能够加分不少。
黄道舟掏出副处级、副县长的工作证，去拜访部属国企就不会出现门难进，人难找的普遍现象。
全国党员干部是一家，理论上都是同志，在不触犯原则问题的情况下彼此之间都会给面子，把一个副处级拒之门外的可能性很小。
在中国当干部肯定得到尊重有极高的社会地位，有钱不一定有地位。
所以黄瀚一直为父母谋划，让他们物质、精神双满足。
物资局这两年可谓红得发紫，这一次是最先响应县里号召参与西大街工程的单位。
西大街不仅仅有物资大楼、金属公司办公楼还有燃料大楼和建材大楼。
大家喝酒聊天很是热闹，陈义华答应黄道舟，把从老毛子手里串换回来的电解铜计划分一半给“全力企业”。
陈义华以前在包钢工作时是正处级，调回家乡后变成了享受副处级的正科级干部物资局局长，心里当然不舒服。
他没想到还能发挥出曾经去过苏联精通俄语的优势，跑去东北边境跟老毛子以货易货，为县里、局里、金属公司赚了不少利润。
现在有风声传出，他有可能被提拔为副县长分管物资局、外贸公司、三水县各驻外办事处。
陈义华是老牌知识分子，喜欢思考，当然知道他能够发挥特长完全是黄瀚给县里出的金点子，并且举荐了他。
因此他每一次从东北回来都要来黄瀚家聊一聊，去年夏天他就听从黄瀚的建议从老毛子手里串换了二十几辆挖土机。
弄回来这些挖土机不仅仅赚了几十万块，如今还发挥出了大作用，否则一个月内完成大楼的基础建设根本做不到。
听从黄瀚建议在黑河弄地皮修建了两栋室内大仓库好处太大了，不仅仅自己换回来的货用不着因为等车皮计划日晒雨淋。
还能够给同样来搞串换贸易的单位代办储运，获利颇丰。
现如今黑河办事处已经建立，就在仓库楼上办公，那里有集体宿舍也有不少单间，县里、物资局、外贸公司等等单位正常情况下有不低于五十人在那一边常驻。
串换贵金属是首选，其次是换大型机械，最后才会考虑换螺纹钢和化肥。
三水县是来黑河最早的地位，以货易货的生意已经做了两三年。
秦昆仑牵头，陈义华执行，他俩舍得下本钱，跟其他单位或者个人发一把财就跑的心理状态截然不同。
老毛子跑过来谈判，见到三水县的大仓库和办公室后，信任度直线拔高，大多数同意把他们的货运到仓库里交易。
陈义华是老牌大学生，**员，以前是国企正处级干部，不可能失信于人，从来没有黑了老毛子的货。
长期以往，三水县办事处的名声大噪，老毛子甚至于在不放心跟其他单位、个人交易的时候，提出去三水县办事处交易。
这个完全可以有，三水县办事处愿意一手托两家为交易双方公正，但是不能白忙，各交百分之一的公证费必不可少。
百分之一对于双方易货贸易获得的暴利九牛一毛，基本上没有谁开口拒绝。
陈义华今年春天开始弄老毛子的大卡车组建车队，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车皮计划无论怎么争取都是杯水车薪。
必须自己走通运输环节，他开始尝试用老毛子载重三十吨的卡车，把货物运抵锦州港船运连云港或者南通港。
海陆联运的成本比火车运输贵那是肯定的，但是要比直接用汽车从三水县拉副食品送达黑河便宜一小半。
为了配合这个计划，物资船厂、联运船厂已经在合作，他们买了图纸在长江边合办“物联船厂”建造排水量两千左右吨小型江海通用的货船。
这种货船基本上不离开海岸线在近海航线航行，原因当然是吨位小经不起大风大浪。
但是这种货船有个大好处，能够进入长江段航行几百公里到达湖北宜昌。
陈义华这一次回来就是准备亲自上船体验一下，看看运输环节还有那些潜力可以挖掘。
黑河到锦州之间接近三千里，好在东北地广人稀路况不错，汽车运输能够保证速度，两三个驾驶员换手三昼夜到达基本上没问题。
但是从锦州渡海走山东，或者绕道辽西走廊走山海关经过河北最后到达苏南省，虽然路程也不超过三千里，但是路况差多了。
不是路不好走，而是到处在修路，经常**通堵塞，走走停停，上路完全靠运气，说不好究竟几天才能够到达。
最费时间的路段转为走海路，运费能够节省一小半，耗时增加不了多少天，肯定划得来。
这完全是铁路运输无法满足下的权宜之计，也算得上是遇到红灯绕道而行。
已经有两艘隶属于联运公司的江海货船投入使用，陈义华准备在南通港上船直达锦州港下船，然后乘坐来锦州港拉货的大卡车赶往黑河。
陈义华善于计算，他要搞清楚每一个环节需要的时间和成本，做到心里有数。
有不少老毛子的物资在串换时被放弃了，问题当然是价值不高，加上运费无利可图。
掌握到了比较准确的运输成本，决定拿什么货时可以选择的余地就放宽了不少，有利于把生意做得更加大。
陈义华有酒量但是比较节制，上桌喝酒不超过三两，据说他曾经跟老毛子拼伏特加，喝了一瓶半不倒，把三个老毛子全干趴下了。
陈义华没把黄瀚当外人，更加没有把黄瀚当孩子，跟他相谈甚欢。
黄瀚很关心跟老毛子进行的贸易，不少细节问题打听得很仔细，陈义华说得如数家珍。
原本轨迹从宝钢调回家乡的陈义华在物资局被孤立，局长干了三年就干不下去了，后来调到了党校担任副校长一直混到退休。
没想到三年前给秦昆仑出了个跟老毛子以货易货的金点子，导致陈义华发挥出了特长，不仅仅赚回不少紧俏物资，还把三水县的副食品卖出了好价钱。
他在物资局的地位与日俱增，原本饱受排挤的情况没有发生，几个副局长、副书记都支持他的工作。
之所以能够发展成这个样子，不仅仅是陈义华为县里、局里、金属公司争取到了可观的利润，还因为所有的副职都知道拥有本科文凭的陈义华业绩亮眼没几天就高升。
副职们当然愿意配合陈义华把业绩搞得更加辉煌，让他升得更快。
第五百五十四章：严防宰客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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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陈义华准备亲自带着几个人去南通港乘隶属于联运公司的江海货船北上，黄瀚由衷道：
“物资局有你这样的领头人，想要不发财都难。”
陈义华笑道：“我们是**人，哪能说发财这么难听的词儿，应该说是为了县里、局里创造效益。”
这不是一回事么？一桌人都笑了。
黄瀚问道：“祝叔叔，你们物资船厂的技术力量行吗？没几天陈局长要乘坐你们建造的货船呢！”
联运公司两艘江海货船中的一艘是沪城船厂生产，一艘是“物联船厂”仿造。
钱普义也笑问道：“正虎，这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安全无小事，咱们陈局长要在船上待最少一个星期呢。”
祝厂长名字叫做祝正虎，钱普义跟他关系不错。
他信心满满道：“你们放心吧，图纸是跟沪城船厂购买的，“物联船厂”交管理费挂靠沪城船厂，设备不比他们的差，还都是新家伙。
这种排水量两千吨的船型人家已经生产了几百艘，人家还派来工程师、技术员现场指导。
为了做出精品让沪城船厂看重，以后多匀些活儿给我们，物资船厂、联运船厂最好的焊工，学历最高的技术员都去了新组建的‘物联船厂’。
船舶下水验收时，沪城船厂的总工程师给了很高的评价。”
陈义华道：“这件事我知道，‘物联船厂’的技术确实被沪城船厂认可了，已经接到了四艘同样船型的船舶订单，其中两艘是沪城船厂下达的。”
八十年代中期，市场上对于运输工具的需求旺盛，车、船供不应求。
沪城船厂不仅仅拥有国内的认证，还得到了挪威船级社的认证，建造的船舶甚至于可以进入欧洲市场。
“物联船厂”挂靠沪城这家明星船厂，不仅仅自己能够获得技术支持接订单，还能得到沪城船厂的外包订单，发展势头迅猛。
能够得到这个好机会，不仅仅是祝正虎、成胜利通过战友的关系跟沪城船厂的党高官成功接洽。
更大原因是风气如此，当下国内的大国企同样在摸着石头过河，或在探索扩张的路子、或在为企业职工争取更多福利。
联营、挂靠甚至于贴牌的关联单位层出不穷。
联运船厂、物资船厂这两年赚了不少，有资本，又有能够为沪城船厂搞到大量副食品的能力。
因此“物联船厂”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兴办成功，缴纳管理费成为了联营厂后，沪城安排了总工程师和几个技术员负责质量管控。
祝正虎是“物联船厂”的厂长，黄道武是副厂长。
他俩现在都拿到了驾驶实习证，合用一辆吉普车，有专职驾驶员。
黄道武和祝正虎总要保持有一个留在“物联船厂”，不可能每天下班后回家。
江边的厂区离县城有接近五十公里，以当下的路况平均得花一个半小时。
祝正虎和黄道武原本就很熟，以前经常一起在黄瀚家喝酒，现在成为了搭档算得上关系更进一步。
黄瀚夸奖道：“祝叔叔真不简单，鸟枪换炮了。”
祝正虎不再是得不到承认的股级干部，已经拥有了副科级，“联运船厂”有望升为正科级单位，届时他肯定水涨船高。
他谦虚道：“那要看跟谁比，比起你爸爸，我屁都不是。”
“怎么说话呢？罚酒，罚酒，都是好朋友、好同事，干嘛要比个高低？”黄道舟开口了。
刘经理起哄道：“是啊！是啊！是该罚。”
钱普义、李章荣、薛书记几个也不肯放过祝正虎，酒桌上再次热闹起来。
又是一轮酒下肚后，陈义华问黄瀚道：
“物资大楼的一二层准备出租给个体户或者外单位，楼上四层做什么才好呢？局里没多少人，留一层做办公楼绰绰有余啊！”
黄瀚连想都没想随口到：“开一家物资招待所蛮好的。”
“开招待所？物资大楼三四五层有三千六百平方，减去走道、配套设施的公用面积，应该能够隔出一百二十个房间，平均算四个人一个房间，就是四百八十张床铺。好像多了点。”
怪不得陈义华去跟老毛子做生意获得成功，这个人算账又快又准是个人才。
黄瀚道：“不多，局里这两年赚得不少，肯定有钱。都没有用得着和下属公司合建办公楼就可见一斑。”
“有钱也不能浪费啊！投资一个接近五百张床铺的招待所，还必须配套食堂，怎么着也得要二三十万。我认为不能弄这么大，弄一层比较符合实际。”
“对了，陈叔叔，不是你提起食堂我还就真忘了，物资大楼和金属公司大楼相连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
“你让金属公司把三楼租给物资局办物资招待所，金属公司的三楼用来做大食堂。
那儿也是一千二百平方米，足够大，以后物资局、金属公司包括其他下属单位就可以在物资局招待所食堂吃工作餐，多方便？
这个大食堂还可以作为会议室，以后局里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再也用不着租电影院或者人民剧场了。”
“你的意思是用不着在意物资招待所是否赚钱，只要给局下属单位的干部、职工提供方便就不算亏。”
“陈叔叔，我认为区区一百多房间四五百床铺的物资招待所谈不上大，赚到钱的可能性超过八成！”
陈义华道：“我知道，你这是看好西大街的招商。”
“是啊！西大街入住几千商户，会带动几万的人流量，“物资招待所”，只要价格实惠，以后肯定会有不少来三水县做生意的个体户长期包房。”
“有道理，有些个体户只不过签下一年的门面房租赁合同，他们自己也要住的地方，是会有一部分人选择来招待所包房。”
黄道舟提醒道：“局里不是一直在为解决家属工伤脑筋么？进物资招待所做服务员，只要不是傻子，哪怕是残疾人也能干啊！”
物资局办公室主任刘胜利乐了，道：“我们局确实存在家中有残疾人的几个困难家庭需要照顾。
可以安排三四个腿脚不好的残疾人负责旅客登记，开票、收银。”
陈义华点头同意道：“确实如此，招待所的工作比较简单，只要不存在老爷作风，不是傻子，是个人都能干。”
黄瀚道：“我猜测以后的三水县人流量会越来越大，开旅馆、招待所应该亏不了。”
陈义华笑着对祝厂长、刘经理、钱普义等等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真理越辩越明，我们今天把如何利用物资大楼敞开谈，效果太好了。
我认为以后再有什么大事需要决策，咱们还照此进行。”
副局长钱普义干笑两声打趣道：“我们肯定喜欢这样决策，就怕黄总经理还要搭上酒菜，不乐意呀！”
黄道舟如今是“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绝大多数人已经改口喊黄总、或者黄总经理。
他笑着端起酒杯道：“说错话要罚酒三杯，我黄道舟是这种人吗？”
刘经理、祝厂长、薛书记等等顿时起哄，酒桌上又热闹起来……
唉！物资局最风光的日子也就剩下了七八年，九三年后每况愈下，两千年左右一个个寿终正寝。
黄瀚有心引导物资局往三产发展，只要他们做得起来，以后肯定不会太惨。
不要轻视任何人，看准了西大街必将繁华的人多不胜数。
有了开旅馆、招待所这个想法的单位真不少。
没几天工业局、商业局就在装修招待所，燃料公司也准备弄个燃料招待所。
因为西大街的楼房面积大，每一家招待所都不小，都有三百张以上的床铺。
根据县里统计，今年三水县城区将要新增四千张以上的旅馆床位。
而且这些床位都扎堆在西大街。
秦昆仑和钱国栋来黄瀚家喝酒时顺便提起这件事，他俩问黄瀚，县里是不是应该进行适当调整，免得重复投资产生浪费。
眼看着西大街步行街项目即将尘埃落定，已经连轴转了**个月的县里主要领导都安心不少。
秦昆仑、钱国栋一有闲暇就喜欢往黄瀚家跑，因为黄瀚家不仅仅安装了暖气片，还安装了五台水冷空调。
要知道这是一九八五年，私人家里用得上空调的凤毛麟角，太多县城的宾馆都没有空调，依旧是用电风扇。
连三水县政府大院里都没有一台空调，冬天也没有集中供暖就可见一斑。
当年春兰空调起步的时候根本不是面向千家万户，而是面向企事业单位推销窗机。
九零年前，黄瀚都不会考虑向老百姓推销水空调，而是对症下药，让销售员专门跑各县市的宾馆、样子不错比较大的招待所。
这才是潜在的顾客，而且一定就是几十、上百台。
黄瀚家有空调而且是五台，所以冬天、夏天来徽派宅院喝酒聊天最是惬意。
去别人家里喝酒，就得买街上的卤菜，甚至于来“事竟成饭店”买外卖，家里人还要手忙脚乱。
来到黄瀚家都用不着事先通知，半个小时内就能喝上酒，吃上热腾腾的菜肴，谁不乐意？
喜欢喝酒的人都好客，黄道舟也不例外，只要秦昆仑和钱国栋打过电话，黄道舟就会喊上成胜利、黄道武。
现在的黄道武两头跑，他跟祝正虎每三天换班回县城，在“物联船厂”上班时晚上住集体宿舍。
他俩没有弄单间，和绝大多数工人一样住六人间，却让沪城船厂委派的工程师、技术员住单间。
这种以身作则的做派获得好评如潮，晚上偶尔跟工人们打一局五十k，更加能够跟广大职工打成一片。
黄道武的工作表现可圈可点，又是偏技术型的厂长是**员，再有成胜利、秦昆仑、钱国栋提携，当然获得了干部编制，拥有了副科级。
他现在更加相信黄瀚，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已经开始报考党校大专班。
酒过三巡，秦昆仑和钱国栋都认为三水县旅馆应该是投入过度，有可能因为重复投资产生不必要的浪费。
三水县城的旅馆床位有多少才合适谁能说得准？黄瀚肯定不会乱放炮。
他道：“我不知道我们县一下子办这么多招待所是不是都能盈利。
但是能够预见国庆节前后，三水县城区的招待所、宾馆、小旅社都会爆满。”
钱国栋参加过广交会，深有体会，道：
“是啊！咱们要应对国庆节献礼呢！估摸着国庆节前后来我们县的旅客肯定很多，住宿问题是个大问题。”
秦昆仑同样经常在外面跑，理解到了地方找不着住处的痛苦，点头道：“还是床位多些比较好，有备无患。”
黄瀚十八岁就开始做采购员，那时是一九八八年，同样亲身经历过半夜三更找旅馆一直走到天蒙蒙亮。
他当然知道改革开放初期的宰客现象，而且亲身经历过。
他认为三水县不能杀鸡取卵，一开始就要大气，要留下好名声。
他道：“我认为有一件事相当重要，这会直接影响我们三水县的形象。”
秦昆仑道：“那你赶紧说啊！”
“我们要防止国庆节前后涌来咱们县的游客、采购员、个体户太多导致招待所、饭店供不应求，使得招待所、饭店哄抬物价，牟取暴利。”
钱国栋经常在外面跑，挨宰的次数不少，点头道：“你说得对，这种事不能听之任之，得管起来！”
“我建议所有对外的营业的饭店、招待所、商店都明码标价。
每家营业场所都在醒目位置张贴举报电话号码，这举报电话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保证接到举报电话后，城区范围三十分钟内到场处理问题。”
钱国栋道：“对！这是工商局职权范围内的事，他们必须公布举报电话，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值守。”
秦昆仑道：“还得责任到人，工商局的值班表要一目了然，要有局级领导具体负责。
县里抽查时当场就可以确定谁缺岗！便于问责和处罚！”
第五百五十五章：打蟑螂、打大师
秦昆仑军人作风没变，以前在部队里带兵时应该是经常查哨养成了习惯。
当上了局长、县领导后还喜欢骑着自行车搞突然袭击。
估摸着工商局公布了举报电话后，他肯定会拨打电话监督，并且计算工商局到达现场的时间。
成胜利道：“明码标价不宰客好是好，但是要考虑到招待所平时生意不好，在供不应求时不多赚点，恐怕难以经营。”
“明码标价不意味着低价，可以定高点，淡季时打八折甚至于对折，供不应求时全价。
监督价格并不是为了压价，而是为了公平，监督明码标价的作用就是为了做到买卖公平。”黄瀚解释道。
钱国栋点头道：“嗯！有道理，县里可以把指导价订高些，这就是最高限价，超过这个价格的就存在宰客嫌疑，必须严厉处罚！”
黄瀚又道：“三水县的信誉不仅仅靠领导们来维护，还要靠所有的商户。
宣传明码标价的同时宣布处罚条款，莫要心慈手软，把宰客的商户罚得倾家荡产都不要紧。”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泥沙俱下，执法权混乱不堪。
阿猫阿狗都敢套个红袖箍上街执法，乱罚款现象全国蔓延，被欺负的人多不胜数。
三水县下达红头文件，制定规则，重罚违规的商户，已经是极度文明。
至于有没有执法权？当下没有人讲究这个，况且这时的法律、法规不健全，没法较真。
开放才会更好的发展，欺负外地人，宰客、乱罚款都是鼠目寸光。
黄瀚以后会注意，发现苗头坚决打击。
这不是吹牛，黄瀚的意见真的可以影响县里的决策。
黄瀚不怕得罪人，正义不倒，蝇营狗苟算个啥？
没有穿越者光环的黄瀚都敢作敢为，敢跟歪风邪气做斗争，绝不低头。
如今的黄瀚家在三水县算得上有权有势多金，为家乡的长远发展，何惧邪恶势力？
他只是一个三年级小学生时就在尝试引导当时的县领导沈建华。
四年多时间一晃而过，瞧上去跟成年人一般无二的黄瀚在三水县名声大噪，已然是县里领导们公认的智囊。
他会利用好这个身份更好的为建设家乡做贡献。
黄瀚相信有他在，流氓恶势力在三水县无法生存，骗子、传销团伙、传授气功、搞邪教的等等魑魅魍魉，都不可能污染这里。
为什么把传授气功跟骗子扯在一起了？
那是黄瀚认为这些人九成九就是骗子，而且骗了上亿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卧轨自杀，给父母、弟弟留下的遗书中就有“找某某报仇，但首先必须学好气功。”
由此可见连他这样拥有名牌大学学历的人都被气功骗了，甚至于有可能就是由于练功变成了神经质。
最后选择了卧轨自杀这种惨烈的死亡方式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快了，今年还好点，明年各种神功就会粉墨登场，各类装神弄鬼的大师你方唱罢我登场。
黄瀚准备怎么办？
他这些年为什么带着钱爱国、成文阁等等少年练武？
为什么默许钱爱国收了一二百小弟？
气功大师？嘿嘿！以后黄瀚在三水县看见一个打一个。
钱爱国跟着黄瀚没白混，以前在实验小学时就有一百多男同学跟着他习武。
后来这些孩子有两成考进了实验中学，其余的进入第二、第三、明中等等中学。
早上或者星期天，已经成长为少年的这些孩子还经常在体育场聚集，一起打拳，那场面当然是模仿自《少林寺》。
这些少年比较搞笑，练武时都刻意保持固定的位置，他们希望自己也能如少林十三棍僧那般在地上踏出一个练功坑。
黄瀚从来没想过涉黑，打心眼里鄙视地痞、流氓、混江湖的，根本不想做社会上的老大。
然事与愿违，他这个守法公民被“大哥”了。
因为钱爱国经常组织起来练武的弟子就达到一二百。
《少林寺》害人不浅，自从这部电影公映后，全中国的男孩子都热衷于练武，所以出现了不少招摇撞骗的大师、武林高手。
黄瀚、成文阁、钱爱国教少年们的反而是真功夫，是搏击技巧，当然获得追捧。
这些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收小弟，多的十几个，少的几个。
所以钱爱国名义上弟子的人数就差不多涵盖了三水镇十五到十八岁男性青少年中的百分之二十。
他真的振臂一呼，宣布谁来都要，来体育场集中的少年恐怕不低于一千。
少年很快会成长为青壮年，这力量不能用到歪门邪道上，可以用行侠仗义这种高大上的口号引导他们。
以后干脆让钱爱国在三水县体育场挑起大旗“打老鼠，打蟑螂，打大师”。
“讲文明，讲科学，**制。”
横批“骗子滚蛋”。
哪个招摇撞骗的大师敢正面跟一千年轻人对抗？肯定抱头鼠窜。
先保证三水县成为一方净土，再往周边扩散。
三水县没有黑恶势力，自然不会出现恶势力保护伞，自然没有多少黑钱可收……
原本三水县就没有大老虎，算得上政通人和。
现在有了黄瀚这个穿越者防范于未然推动全民监督，三水县的执法机构以后肯定能够成为苏南省廉政模范。
这不是吹牛，**的天下没有人能够一手遮天。
发现苗头不对黄瀚就会挺身而出，县里的领导有问题他就会去市里、省里反应。
其实一个地方的风气相当重要，一两个害群之马根本弄不出大笑话。
后世的黄瀚每每看到某些落后省份的贫困县动辄百亿的烂尾楼就觉得触目心惊。
真是越穷越变鬼，黄瀚无法理解，那里的领导班子难道都烂透了？为何三水县根本没有上亿投入的烂尾工程？
重来一回，黄瀚不仅仅让自己家名利双收，还要让家乡更加美好。
一个政通人和的地方，更加有利于发展经济，黄瀚愿意花些精力把三水县打造成一个中等城市，争取挤进三线。
见秦昆仑和钱国栋都认可自己的建议，黄瀚很满意，他又提出了质量监督。
伪劣商品不能放任自流，人的贪念无穷大，其他地方黄瀚管不着，但是要建议县里把西大街的商品质量管起来。
首先得要求西大街的所有商户签订承诺书，必须做到商品售出后在不影响再次售卖的情况下，三日内包退包换。
县里还要做好宣传，在醒目的位置张贴这样的承诺，提升顾客群体的安全感，号召群众监督。
时代不同，八十年代也仅仅能够严查伪劣，防止黑了心的商家用纸糊的鞋子糊弄顾客。
冒牌货、仿制品只要质量不是太差，暂时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西大街对于商品过于严苛，恐怕会把绝大多数商家吓跑。
《三水欢迎您》宣传片在中央电视台和各地电视台播出后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三水县名声大噪的同时，“风牌”受益匪浅，各专卖店的营业额倍增。
“风牌”早就开始执行全国统一售价，专卖店的进价是吊牌价的二点八折。
批发商享受不到这样的进货价，按照批量三到四折不等。
如今专卖店的销售已经占据了“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产量的半壁江山。
加上外贸额占据的百分之十五份额，意味着黄瀚家自有的销售渠道就达到了接近七成销量。
八十年代，个体户摊点、商铺售卖的服装、鞋帽零售价跟批发价之间的差价很大。
黄瀚家不宰客明码标价，换季清仓时打折的力度大，即便如此，平均毛利润也已经超过一倍。
如今是淡季，几十家专卖店一个月的总销售额也能达到五百万。
预计十月份开始肯定超过八百万，腊月是传统的旺季，月营业额超过一千五百万不是梦。
这还没算上今年即将陆续开张的十几家分店。
由此可见，“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今年的产值有望突破六千万。
秦淑洁也是股东之一，黄瀚承诺美方资本算她百分之十，折算到总股本就是百分之四点六。
她当然竭力把“风牌”系列销往全世界。
“风牌”箱包新颖时尚，又是专利产品，当前销路不错，秦淑洁正在跟一些经销商谈判，争取签下服装销售的订单。
了解国外的流行趋势很重要，黄瀚现在每个星期都能收到秦淑洁从美国寄来的画报、期刊。
说实话，八十年代美国出版物的印刷质量好，画面比国内的精美多了。
这些来自海外的刊物成为了学习小组同学们的最爱。
包括黄馨的闺蜜李梅和处得好经常来徽派宅院一起做功课的王丽华。
黄瀚家不仅仅经常有美国刊物，还订全了在三水县邮电局能够订得到的报刊、杂志。
如《今古传奇》、《读者文摘》、《大众电影》、《收获》、《人民文学》、《青年文学》等等。
同学们最爱看的当然是《今古传奇》和《大众电影》。
现在哪怕是黄瀚不在家，徽派宅院里都会照常聚一二十少年。
做功课、读书之余还有如此多的课外读物，当然吸引少年们流连忘返。
连邱老师都喜欢来这里坐坐，和少年们一起读书、看报，聊一聊。
沈晓蓉离开后，黄颦成为邱老师的学生中弹钢琴最有天赋的。
邱老师被实验中学返聘后根本不影响黄颦学习弹钢琴，她经常来实验中学钢琴教室或者干脆在家里接受邱老师一对一的辅导。
黄瀚团队从来没有停止过排演节目，进入实验中学后依旧参加“激情三水”晚会演出。
大观园之所以能够修建，完全得益于“激情三水”晚会的几十万筹款。
黄颦最喜欢沈晓蓉，她现在最爱唱《昨日重现》，由于邱老师指点她练习发声，黄颦现在已经把这首歌唱得不比沈晓蓉逊色。
夏日炎炎，徽派宅院里的葡萄架下一群少年或在看书，或在做功课，有或在下象棋。
西厢房那边忽然间传来了熟悉的旋律，“when i waslistenthe forfavs……”
正在辅导陆瑶、王慧玲做几何题的黄瀚愣住了，脑海中不由得闪过那骄傲的白天鹅。
“你在异国他乡还好吗？”黄瀚心里暗问。
“太好听了。只可惜我唱不来！”王慧玲由衷道。
不一会儿有两把吉他也夹了进去，成文阁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every s shines……”
萧蔷撇撇嘴道：“我最不喜欢昨日重现，我也不要昨日重现，我喜欢今时今日。”
张春梅笑了但是没有言语，她听得认真，她的脑海里应该在昨日重现……
女孩渐渐的成长为少女，哼哈二将其实已经是如假包换都青年。
唉！成长的烦恼以露苗头，少年们各有心思，队伍越来越难带了。
王丽悄悄的凑到陆瑶耳旁小声道：“知道以前这首歌咱们三水县谁唱得最好吗？”
不爱动脑筋的陆瑶道：“黄颦已经唱得很好了，我想象不出谁还能唱得更加好！”
“你没瞧见黄瀚在出神呀？”
“他怎么了？我没看出来呀！”
“你不知道黄瀚和沈晓蓉之间的故事吗？”
“知道，他俩都是实验小学的尖子生，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第二名。后来沈晓蓉去了美国读书。”
“你知道怎么没感觉呢？”
“感觉？什么感觉呀？”
“你没见王慧玲又悄悄的坐在黄瀚身边吗？”
“怎么了，她总是这样，我躲着黄瀚还来不及，今天一个不小心又被他逮住做了十道几何题，烦也烦死了！”
“你怎么不识好歹呀？他管你，是为了你好？”
“我最烦他这样了，我不稀罕他为我好，我干嘛要他管，他管得着吗？”
能躺着绝不坐着，这辈子都没有认真学过什么的陆瑶，硬生生被黄瀚管成了实验中学初中部的中上等生，她没有一丝感激，却积了一肚子怨气。
王丽惊呆了，气呼呼道：“哎呦喂！我快被你气死了。”
那一边，王慧玲鼓足勇气凑近黄瀚道：“你别伤感好不好！”
她知道有关于沈晓蓉的故事，觉察到了黄瀚的异样。
第五百五十六章：玩票
（保持两章四千多字，要推荐票、月票，谢谢！）
黄瀚看了看王慧玲，她已经长成，跟初恋那时的样子差不离。
这一刻只觉得一切都是昨日重现，黄瀚幸福得有点晕。
“沒！我没有伤感，心里美着呢！”
“你……”王慧玲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谁知大大咧咧的萧蔷毫不客气走过来挤在她和黄瀚中间故意破坏气氛，她道：
“黄瀚，我觉得闷，你给我讲个笑话好不好？”
黄瀚不由得盯着萧蔷看了又看，小萝莉也长成了，身材凹凸有致。
最关键的是避免了交通事故，牙床没有受伤，嘴没问题，没有龅牙，现在是个妥妥的大美女，如假包换。
她和王慧玲截然不同，一个温婉如水，一个激情似火。
萧蔷被黄瀚瞧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她给了黄瀚一个俏丽的白眼道：“你看什么呢？”
“讲故事？没问题！你帮我把这十道几何题给王慧玲和陆瑶两个讲通了、弄懂了再说！”
“可以呀！我肯定好好讲，但是我事先声明，我是个暴脾气可没你那样的好耐心，她俩如果不认真听，我可不可以拿尺条抽！”
“我以前教你时，抽过你吗？”
“我学习态度多认真，平时多用功，哪里是她俩可比？”
王慧玲低下头不吭声了，陆瑶怒了，大声道：“我才不要你教呢，我的数学成绩比你差不了多少！”
没心没肺的萧蔷也会用心眼了，居然拉一个打一个，道：“哈哈，我知道这些几何题难不住你，可是个别人就说不好了。”
黄瀚道：“萧蔷，我们的学习小组是为了互相帮助，不许你欺负人。”
“我哪有啊！我这是鞭策后进。你不带这么偏心啊！”萧蔷瞪眼了，貌似眼睛里起了雾。
王慧玲头垂得更低了，小心脏却不争气地突突跳。
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孩子，更有各的妩媚各有各的美，跟她们认真不起来。
黄瀚赶紧插科打诨，道：“刘小明快来给萧蔷讲故事，萧蔷要发飙！”
“妈呀！你饶了我吧，上一次被她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的腰上还青着一块呢！”
“萧蔷掐你？为什么呀？”
“是……”
“刘小明不许说！”萧蔷脸立刻红了。
刘晓丽乐了，道：“萧蔷脸红了，真难得呀！刘小明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提起了以前的一班班长沈晓蓉……”
“你还说，我翻脸了。”
“别，我以后肯定不提那一位，你行行好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
“哈哈哈……”刘小明舔狗做得到位，引来少年们哄笑。
这时的黄瀚觉得忽然间脑洞大开，他提笔就写，都没发现这是王慧玲的作业本。
“《仿佛昨日重现》，西厢外书房里，忽然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在我记不清的时候，你是否还记得？it's yesterday once more.”
黄瀚不言不语在写些什么，一脸专注，少年们立刻安静下来，院子里落针可闻，西房间里的琴声、歌声更加清晰。
“我早已经了解，万物各有的规则，虽然看不到你，却是知道该如何，相信总会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聚，it's yesterday once more.”
张春梅、刘晓丽、萧蔷、刘小明、王宇等等都围着黄瀚，他们已经意识到黄瀚在创作，都充满期待。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谓的爱情，有可能只是个苦果，我深深知道我不会饮鸩止渴。
既然曾经有过，又何必何苦牵绊着你，即使离别，也用不着心里难过，那熟悉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it's yesterday once more.”
黄瀚写东西就是这样，忽然间开了脑洞能够一挥而就，要是没感觉，一天都憋不出来几个字。
他写完整段歌词看了一遍后长吁一口气。
张春梅问道：“这是歌词？歌名《仿佛昨日重现》。”
“嗯！你感觉怎么样。”
“应该不错呀！只不过认为爱情都是苦果太消极。”
“人生道路何其漫长，爱情所谓的轰轰烈烈仅仅是镜花水月，你万万不能相信。”
萧蔷嚷嚷道：“我不信。”见少年们都瞪眼瞧她，她笑道：“我的意思是不相信黄瀚说的。”
刘晓莉道：“哎呦喂！你说话不能这样！这个大弯转得，我们跟不上啊！”
黄瀚不愿意跟还是温室里花朵般的她们辩论这个深奥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大问题。
他忽然间严肃起来，道：“你们都听好了，谁都不可以看台湾那一边过来的言情小说。”
“为什么呀？”
“你们现在不能明辨是非，看了会变傻，会直接影响学习成绩误了一生。我再次强调，不许看。被我发现真会把书撕了，还要打人！”
见黄瀚这么严肃，萧蔷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吭声。
张春梅帮腔道：“黄瀚说得对，我们在考上高中、大学前不许看任何长篇小说，希望大家自觉，还要互相监督。”
张春梅一年级就当班长，已经当了足七年，居然有了点官威，少年们有些服她。
王慧玲怯生生道：“我不看小说，也不看报纸，连《大众电影》都忍住不看。”
黄瀚表扬道：“我知道你最乖，我相信你！”
“切！”萧蔷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慧玲又低下头，小心脏又不争气地“突突突……”
张春梅道：“黄瀚，歌词写好了，曲子有了构思吗？”
“我马上就去弹，你们帮着参谋参谋。”
不一会儿就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和歌声，这回不是剽窃，《仿佛昨日重现》这首歌仅仅是借鉴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应该算黄瀚的原创。
两个小时后，当黄瀚完整的谱好曲，唱了一遍后，少年们的眼睛都亮了。
“黄瀚，你真是天才，这首《仿佛昨日重现》曲好、词美，太好听了。”张春梅赞叹道。
萧蔷吸了吸鼻子，道：“有些伤感，我觉得鼻子酸酸的。”
“我也是！”
“我同样觉得！”
钱爱国忽然间嗷一嗓子：“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谓的爱情，有可能只是个苦果……”
“哇，钱爱国，你唱得太棒了，这个腔调唱下去，肯定能够让人觉得撕心裂肺。”刘晓莉拍手道。
“确实好听！”张春梅道。
“那是黄瀚的歌词写得好，曲子好。”萧蔷强调道。
“我喜欢这首歌，哥哥你真棒。”
见哥哥又写了新作，黄颦最开心，她立刻一遍遍弹了起来。
黄瀚认为这首歌应该不亚于几年后问世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他有信心，想把《仿佛昨日重现》拍成mtv。
《三水欢迎您》这部mtv的宣传效果放到两千年后，百万千万的广告投入或许都买不到。
尝到甜头的黄瀚哪能不再接再厉？
暑假太漫长，怎能虚度？再来一两个双赢的宣传片那是必须的。
他还想到了一首有点京剧韵味的歌，决定拉上黄道舟一起玩一回票。
把爸爸忽悠得写小说变成了知名作家，再忽悠他作词唱歌，让他成为音乐唱作人，他今后的日子肯定更加多姿多彩。
晚上黄瀚拉着爸爸来到书房。
黄道舟笑问，“怎么了？”
“爸爸，你的毛笔字比姨夫强多了，我想请你帮我写这段歌词。”
此时，宣纸已经在书桌上铺开，墨已经磨好，黄瀚还燃了一支檀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况且黄道舟的书法自成一体遒劲有力，确实比陶元明略胜一筹。
黄道舟笑了，笑得很开心，道：“那是当然，我的书法哪里是你姨夫可比。”
他看了看歌词，读道：“……长烟入怀，潦草作运筹，踏过飞沙拔剑斩仇寇。
残阳暮火，春风上重楼，乱世烽火不尽长安囚……，有点意思啊！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不通。”
“歌词而已，用不着通，只要朗朗上口有点古诗词韵味就能唬人。”
“对，这七拼八凑的鬼东西也只能唬唬人，略微懂点古文诗词的都会笑掉大牙！”
“爸爸，别只顾评论，快落笔呀！”
儿子请他挥毫，黄道舟很享受，他很认真，十几分钟而已，后世《关山酒》的歌词跃然纸上，足提前了三十几年问世。
“爸爸，你的书法真是无可挑剔，我要把这幅字装裱起来传子传孙。你赶紧用印呀！”
“干嘛呀？搞得这么隆重！”
“因为我们父子俩将要合作一首歌，这首歌还会拍成如同《三水欢迎您》那样的mtv。”
“我俩合作？这从何说起？”
“当然是我谱曲，你这个知名作家填词喽！”
“我填词，我什么时候填词了？”
黄瀚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笑道：“这不就是！”
“啊？这明明是你写的呀，我都不知道这不伦不类狗屁不通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你谱写的歌词！”
“哎呦喂！这不伦不类的东西传出去会贻笑大方的。”
“不会的，现在的歌词哪能跟宋词比？有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我们父子合作的故事肯定会成为一段佳话广泛传播。”
“你这么自信？”黄道舟流汗了。
“当然，爸爸，你明天抽空去实验中学音乐室，我们合唱这首歌看看效果。”
“这东西能有效果吗？我怎么觉得悬。”
“我们俩明天试唱几遍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好吧！”
跟儿子合作，没有哪个父亲不喜欢，虽然黄道舟认为这歌词有可能贻笑大方，但爱唱歌的他还是乐滋滋答应了。
连续一个星期，每天下午黄道舟都和儿子和实验中学团队的老师、同学们演绎《关山酒》、《仿佛昨日重现》这两首歌。
渐渐地，懂音乐的黄道舟就喜欢上了这首带点京剧韵味的《关山酒》，认为别具一格，不再介意歌词狗屁不通。
接下来当然是拍摄mtv。为了音乐效果更加好，为此黄瀚和黄道舟还特意跑去沪城音像出版社录音棚录制这两首单曲。
五分钟的《关山酒》mtv画面上现代跟古代时空穿梭，不仅仅有身穿汉服、盔甲、手持戈矛、刀剑的美女俊男，还有同样古装打扮的黄道舟和黄瀚在烛光下挥毫万字。
时光穿梭到了现代场景时，黄道舟父子和一大群少年穿着“风牌”时装出现在三水县商业街、人民公园。
“风牌专卖店”、“全力企业”、“风华美合资企业”也有几秒的特写镜头。
《仿佛昨日重现》跟《关山酒》截然不同，采取昨日幻境跟现实来回切换，镜头中的陆瑶、王慧玲、张春梅、萧蔷等等都美得朦胧。
这两部mtv制作完成后请秦昆仑、钱国栋组织县里的领导们欣赏。
这又是在三水县诞生的原创作品，相当新颖别致，《关山酒》还是父子合作温情满满，还含有励志的故事，妥妥的正能量。
于是乎，轻车熟路的赵县长又带上土特产去首都联络。
他的老家在离首都不远唐山的一个郊县，他蛮喜欢去首都出差。
赵县长已经在中央电视台交到了朋友，仅仅三天而已，台里的大领导们就审核通过了这两部mtv。
十几天后，《关山酒》、《仿佛昨日重现》这两首歌开始臭大街，成为了国民热歌，三水县和“风牌”、“全力牌”又相当于是得到了免费宣传。
黄瀚不是专业导演，但是他跟现在的国人根本没见过mtv截然不同，他见识过的简直是多不胜数，因此他脑海里不缺创意，拍摄时可谓挖空心思。
这一次没有《红楼梦》剧组帮忙也不要紧，盔甲、道具、场景、摄影都是请的电影制片厂的专业人士指导。
这年头这些人都不富裕，干一两个星期活儿报销差旅费，提供免费食宿再给个三五百块钱足以让他们开心了。
黄瀚力争做到画面精美，十几年都不落伍。
他还刻意照顾王慧玲，mtv里有她身穿古装在一片飘舞的红色幕布间拉二胡的镜头，绝对做到了唯美。
第五百五十七章： 去沪城比赛
（保持四千字以上，马上就坚持三百天了，要推荐票、月票，谢谢！）
王慧玲依旧是学习小组里成绩最差的，她更加需要特长生加分。
还好她笨是笨了一点，但是笨人有笨人的好处。
她课余时间除了做作业就是拉二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学习成绩虽然提高得缓慢，但是拉二胡的水平突飞猛进。
前段时间还参加了省里举行的乐器演奏比赛拿到了民族乐器类三等奖。
西大街“风牌旗舰店”已经在试营业，橱窗里有录像机和大彩电循环播放《三水欢迎您》、《关山酒》和经过剪辑的几次“激情三水”晚会录像。
放到两千年后，肯驻足看一眼这样橱窗的人民群众没几个。
然在一九八五年夏天，橱窗外简直是人山人海。
王慧玲因为《关山酒》mtv里的镜头太唯美，很快出名了，居然有胆大的高中部男生给她写小纸条。
高中生也仅仅是写个纸条而已，不敢洋洋洒洒写出千字情书。
王慧玲总是习惯性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被塞了小纸条时都如同受惊的兔子。
她根本不看这些小纸条，都是直接交给黄瀚。
于是乎，钱爱国和成文阁多了一件事，去高中部找写纸条的同学谈心……
真的是谈心，肯定不会动粗，虽然钱爱国有时被高中部的同学戏称“钱衙内”。
水浒传国人耳熟能详，八十年代初期的评书听众多不胜数，“高衙内”无人不晓。
钱爱国是县长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八岁身强体壮，在学校里、社会上有一二百跟着他练武、锻炼身体的小弟。
纵然他根本没有仗势欺人，也难免会被小弟乱打他的旗号，他当然会被羡慕嫉妒恨的同学恶意贬低。
因此得了个“钱衙内”的坏名，可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依旧自我感觉良好。
钱爱国和还比他大一岁的成文阁整个初二期间，英语经常拿满分，大考总分都能保持在三十五名至二十名之间。
只要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有希望被高中部录取。
因为实验中学初中部本来就有本校生降低三分的优待，再有音乐特长生的加分，应该差不多了。
如果出现意外也不要紧，以钱国栋和成胜利现在的社会地位，以他们做出的成绩，县里可以直接给特招名额。
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公平仅仅是相对的，拼爹的历史恐怕已经延续了五千年都不止。
暑假期间，哪怕是黄瀚有事情忙，家里都会有一二十个同学。
做作业、读书、看报、下棋、唱歌、弹钢琴、弹吉他、拉二胡，徽派宅院里总是其乐融融。
七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徽派宅院里的少年散了一大半，黄瀚和成文阁、钱爱国、萧蔷几个正在听王慧玲二胡独奏《空山鸟语》。
在活动室打台球的陆斌急匆匆跑来找黄瀚，后面还跟着高他一头都不止的刘小明。
“黄瀚，沪城在举办台球比赛，好像是全国比赛，我应该也能参加！”跑得满头大汗的陆斌气喘吁吁道。
“事竟成宾馆”的活动室很大，接近六百平方米，原本有两张乒乓球桌、四张台球桌。
后来刘晓娟发现“全力企业”、“阳光集团”、“惠农集团”、“快哉风电器厂”等等单位的销售员都喜欢来这里打台球，又增加了两张。
刘小娟会做生意，刻意跟县里大单位的销售员、领导们相处。
销售员们在活动室打台球、在浴区泡澡用不着付钱，都是“事竟成饭店”送的内部职工券。
人家心里有数着呢，只要是单位上来了客户，都会往“事竟成宾馆”领。
练习两年多的陆斌果然有打台球的天赋，已经打遍三水县无敌手，颇有名气，暑假期间他每天下午都和刘小明在那里玩。
刘小明打不过陆斌，但肯定是三水县的高手。
他更加有乐趣，因为他不是陆斌那种一边倒的毫无悬念胜出，经常跟对手打得难分难解。
今天，几个来打球的销售员告诉陆斌一个消息，沪城正在组织一次全国性的台球比赛。
得知这个消息，陆斌哪能淡定？
立刻飞奔而来找黄瀚，他当然想参加比赛，想跟来自全国的选手交流、学习。
黄瀚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经常在沪城出差的采购员说的，他喜欢打台球，技术还行，有时还能赢刘小明。
他在沪城也经常去台球室玩，看到那里贴了比赛的告示。”
反正是在放暑假，真有这样的比赛当然可以带陆斌去见识见识，拿名次不重要，陆斌实岁才十二，路还长着呢。
黄瀚道：“你别急，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如果真的有比赛，我可以带你去参赛。”
陈春松常驻沪城办事处，黄瀚给办事处挂长途电话，即便找不着陈春松，也可以吩咐办事处的其他办事员去打听打听。
现在的长途电话依旧不可能直拨，必须要通总机。
憨皮的陆斌平时总是慢悠悠，特别是让他写作业时。
此时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电话铃却是迟迟不响。
刘小明知道自己远远不是陆斌的对手，在三水县连第二名都不一定排得上，他当然不会要求参加比赛。
他见到萧蔷后，立刻满脸赔笑凑了上去，道：“待会儿我骑车带你回家好不好？”
萧蔷和刘小明同岁，他们同样是从小一起的玩伴。
“好呀！你骑稳点。”
刘小明拍了拍都是排骨的小胸脯道：“放心吧，我的技术好着呢。”
钱爱国撇撇嘴道：“吹牛，我和二哥比你骑得好多了。”
刘小明不服气了，道：“咱们待会儿比比，单看看我有没有吹牛。”
“比就比，难道我还会怕了你？”
“咱们比撒把，谁先扶把算谁输。”
“撒把”是骑自行车少年经常玩的动作，就是骑车时双手离开自行车把手，三水县群众骂这样的青少年“甩子”。
“甩子”泛指喜欢出风头、招摇、衣着时髦、头发另类、行为不着调、说话流里流气等等不一而足，反正都是主流人群看不惯的异端。
骑车时遇见了“撒把”的“甩子”，群众都躲得远远地生怕殃及池鱼，还会骂一句：“枪毙哎，你不要甩，甩到东头有得你妈妈嚎丧。”
三水县老百姓骂人难听且恶毒，‘东头’是因为火葬场在城市东郊。
其实做“甩子”也是有成本的，甩过了头跌得鼻青脸肿的不在少数。
钱爱国是个喜欢好勇斗狠的性子，立刻答应道：“行，就比撒把。”
成文阁已经十九岁，沉稳多了，他道：“比赛可以，但是不能在大街上，拖拉机太多了，咱们去体育场。”
萧蔷被黄瀚叮嘱了足两年要注意安全，现在形成了条件反射，道：
“成文阁说得很对，现在街上的汽车、拖拉机真的很多，都是给西大街运材料的，去体育场安全。”
王宇、刘晓莉、王丽等等见钱爱国和刘小明准备比赛，都跟着起哄，七八个少年笑闹着出了徽派宅院。
临走时，钱爱国还回过头关照陆斌晚上给他打电话，他也想跟着去沪城玩。
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连刘小明都赢不了，这技术就用不着去沪城丢人现眼了。
但是他同样喜欢打台球，想去沪城玩玩顺便看陆斌比赛。
过了接近半小时，电话铃终于响了，黄瀚拿起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黄瀚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准备组织一次对抗？”
“姐夫，你现在退步很明显啊！居然连输三场。”
陈春松、唐建设、肖进包括沙红兵等等同样喜欢来黄瀚的练功房对练。
奈何黄瀚、成文阁、钱爱国是越打越强，渐渐的陈春松他们就落了下风。
这不怪陈春松，他毕竟结了婚，跟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拼爆发力肯定不行。
以前是靠耐力和技巧打赢对抗，然渐渐的就被黄瀚、成文阁、钱爱国摸清了路数，变成了输多赢少。
“唉！人老了，弦儿也调不准了。”
这是电影《洪湖赤卫队》的台词，三水县人喜欢用来调侃。
陆斌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呢，见全是废话，着急道：“黄瀚，你快问啊！”
那一头的陈春松听见了，问道：“问什么啊？”
“你知道不知道沪城准备举办一场全国性的台球比赛啊？”
“台球比赛？我还就真的没听说过，有这种比赛吗？”
“姐夫，你马上去打听一下，直接找一家比较大的台球室打听。”
“嗯！爱打台球的肯定关心这种事，我马上去问问，离办事处不远就有一家台球室，蛮大的。”
“那你快去，我等你回电话。”
“好的，至多半个小时我就能问清楚了。”
接下来还得等，而且不知道要等多久，见陆斌在团团转，黄瀚道：
“淡定，淡定，坐下把出师表读几遍。你这心态不对啊！打台球的选手越沉稳越好，要是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你情绪波动，你恐怕成不了高手。”
升学进了初中的学生十有**怕古文，因此黄瀚早早的让陆斌背诵古文，不好好背，就会被罚打台球的时间。
这效果杠杠的，在黄瀚的高压下，陆斌现在能够背下初一年级所有的古文，现在已经开始读初二必背内容《出师表》。
陆斌从来不敢跟黄瀚顶嘴，因为他知道黄瀚真的敢把他往死里揍，都是逆来顺受。
他老老实实拿起抄写的卡片读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沪城回电话了，陈春松了解到了具体情况，并且亲眼看到了贴在台球室大门口醒目位置张贴的比赛告示。
黄瀚拜托陈春松明天去给陆斌报名，不管要交多少报名费，都让他先垫上。
陈春松现在是“全力企业”销售公司副经理之一，负责沪城市场，一年有大半年时间住在沪城办事处。
去年沪城“事竟成饭店”开门营业，生意好做，今年还要开一家分店，现在已经在重建房子、装修，九月份试营业。
黄瀚规定死了，不管开“事竟成饭店”还是开“风牌专卖店”，买下房子是基本要求。
因为他知道开店的收益远不如房地产增值带来的收益，还可以较好的避免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全权负责“事竟成饭店”扩张的秀儿也经常住沪城。
走出去才知道世界很大，秀儿、玉儿、张玉兰、俞勤等等张家庄的姑娘们经常在大城市常住，眼界和见识截然不同。
如今瞧上去都是如假包换的职业女性，谈判时遇上大干部根本不怯场。
今年年底“事竟成饭店”将要达到十三家，三水县两家、太州、扬州、省城、沪城、苏州、杭城等等一共十一家分号。
玉儿承诺“风牌专卖店”截止今年年底确保六十争取六十五家，基本上涵盖沪城、苏南的县级以上城市。
依旧是采取各家分店各办营业执照的模式，店长就是经营业主。
目前没有出现哪个店长猪油蒙了心，敢违背统一的财务管理模式，以自己是经营业主的名义拿走营业款。
大家都明白，她们仅仅是挂名，没把自己真的当成老板，不可能幻想讹到一家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店。
其实出现个别叛徒也不要紧，直接收回管理权变更经营业主即可，拿营业执照说事儿没用，房产证上都是黄瀚的名字。
起步阶段都是录用、培养家乡人有好处，知根知底，经理、店长和员工之间或是熟人或是沾亲带故。
真有谁做出蠢事，恐怕连家都没脸回。
第二天陈春松回了电话，他已经找去了组委会，台球比赛的事千真万确。
他还告诉黄瀚参加的人不是太多，报名也没有门槛，他已经给陆斌报名了。
七月二十号正式比赛，建议黄瀚带着陆斌在七月十九号之前去组委会报名。
黄瀚知道陆玉琪刚刚好在两天前出差回来了，因为陆玉琪一直在找关系批发茅台酒带回三水县给黄瀚送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心理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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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三伏天，出差太遭罪。
陆玉琪送茅台酒时跟黄瀚抱怨过，他准备歇半个月，等过了三伏天再出去。
陆玉琪之所以积极性高，不介意成天在外面跑，是因为公事、私事一锅烩，也是因为财发精神长。
原本黄瀚还打算让陆惠兼职给自己做私人会计，让她家能够多拿一份工资，使得陆瑶的生活条件更加好。
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陆玉琪批发茅台酒赚到的差价能顶十几个人的工资，陆瑶家的经济水平拿原本轨迹相比好了数倍。
陆斌要去沪城参加比赛，肯定要得到陆玉琪同意才行。
他智商值在线，明白自己跟爸爸说十有**会被拒绝，因此非要拉着黄瀚去他家帮着说情。
黄瀚知道陆斌具备打台球的天赋，原本轨迹的陆斌哪有可能得到黄瀚给提供的条件。
可他愣是靠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把自己练成了三水县的一流高手。
见陆斌一脸急切，直接跑来恳求，黄瀚没有说二话，立刻和陆斌一起去了他家。
陆玉琪现在一年在家里的时间累计都不足两个月，因此他回家后，陆惠、陆瑶每顿饭都会忙好几个菜。
黄瀚来到他家时，发现陆玉琪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扇扇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正值盛夏，特别宽敞的陆玉琪家庭院里郁郁葱葱。
那里有四棵已经挂果的银杏树，院子中间还有一棵碗口粗的腊梅树，院子西侧种了三棵芭蕉树，东侧足八个平方米的水池里荷花开了十几朵……
“啪！”黄瀚不由自主的在陆斌脑门子上来了一下。
“哎呦！你干嘛打我？”陆斌懵逼了。
黄瀚是忽然想到了陆斌把这个占地面积接近五百平方米的宅院赌输了，心头火起，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
“打你是为了让你学好，怎么？不服气啊？”
“我什么时候学坏了？你不天天看着么？”
无缘无故挨了一下子估计蛮疼的，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居然一副要哭的表情。
黄瀚知道无缘无故打人很不对，但是他哪能承认错误？
笑道：“我这是考验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参加全国性的台球比赛，太有可能遭遇不公平待遇，无缘无故被冤枉了也大有可能。
你才挨了一巴掌，就崩溃得要哭，就这点心理素质能打好比赛吗？”
“我哪里是要哭了？我，我，我是因为要参加比赛心情激动好不好！”
性格软弱的陆斌这两年其实被黄瀚虐惯了，相对于陆玉琪，他甚至于更加怕黄瀚，因为他想什么黄瀚一猜一个准。
这小子蛮识相，发现骗不了黄瀚认命了，在黄瀚面前干脆实话实说。
陆瑶听见有人说话走了过来，看到陆斌在抹眼泪，惊问道：“你怎么了？”
黄瀚赶紧道：“没什么，我帮他报名参加在沪城举办的台球比赛，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陆斌气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却不得不点头承认，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陆瑶一脸狐疑，看看黄瀚又看看陆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正在闭目养神的陆玉琪被惊动了，一骨碌爬起来离开躺椅，热情道：
“是黄瀚来了呀！正好一起吃晚饭，我陪你喝一小杯茅台酒。”
他又对着厨房喊道：“陆惠，黄瀚来了，你再加几个菜呀！”
“晓得了，你陪黄瀚下盘棋，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
陆瑶家没有买彩电，买了“水仙”牌双筒洗衣机，“香雪海”牌双门电冰箱，“三洋牌”收录机。
这年头有电冰箱的人家少得很，夏天想吃冰镇西瓜唯有把西瓜吊在水井里。
夏天，寻常人家忽然间来了客人，想要加几个菜唯有去街上买熟食、卤煮。
陆瑶家用不着，冰箱里总会有收拾好了的猪蹄或者猪肚等等，甚至于有过了一遍油的大虾。
这些当然不是陆瑶准备的，陆瑶是神经粗大个能混则混的主，跟她妈妈截然不同。
陆惠仔细得不可思议，每天什么时候干什么都有计划。
晚年更是如此，甚至于精确到了每天用几克盐，吃多少米，几点钟准时喝牛奶。
两家常来常往，用不着客气，黄瀚坐下道：
“叔叔，后天你干脆带上陆瑶和我们一起去沪城吧！我帮陆斌报名参加了沪城举办的台球比赛，七月二十号进行初赛。”
“啊！打台球还能比赛？”
“打台球也是体育项目，参加国际比赛跟打排球一样，可以拿金牌为国争光的！”
陆斌听黄瀚这么说，不由得把小胸脯挺了挺！把无缘无故挨揍的委屈忘得干干净净。
“真的假的？”陆玉琪不可置信。
“你反正有太多假可以补休，干脆跟着去沪城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请几天假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可是比赛这事儿靠谱吗？万一我们去了发现根本没这回事，还不把人家大牙笑掉了。”
“我已经安排人去给陆斌报上名了，不会有假！”
“那就去呗！我明天上午去买汽车票。”
“用不着，我们坐我爸爸单位的双排座货车去，我家在虹口公园附近有房子，离比赛场馆没多远。”
“乖乖隆地咚，你家在沪城还有房子啊？”
“是啊！因为我判断以后沪城的房子会很值钱，所以买了。”
“哦！既然很值钱，那我有机会也要在沪城买房子。”
“对，买了就是赚了，多多益善！”
“嗯！我信你。”
“叔叔，打台球其实跟打乒乓球、排球一样的是体育运动，我看陆斌是个打台球的好苗子！”
“嗯！我听小燕子说过，三水县好像没有人打得过他。可是这有什么用啊？”
“那我问你，乒乓球打得好有什么用？”
“乒乓球打得好可以进省队，如果被选上了国家队，就可以有机会出国参加比赛为国争光！”
“打台球也是这样，这里还有个好处，打台球的选手少得很，比打乒乓球容易出头多了。”
“我原本以为打台球就是瞎玩，听你这么一说，小斌好像还有点本事啊！哈哈……”
“他是有打台球的天赋，所以我这一次陪他去沪城见识见识，让他和国内的高手竞技。
我认为通过这场比赛肯定能够看出陆斌处于什么水平线。”
“嗯！看出来了有什么用呢？”
“请教高手或者教练，让他们看看陆斌是不是值得培养，如果有高手或者教练认可他，就可以跟着人家学技术。”
“哦！可是万一以后他根本拿不到好的名次怎么办呢？”
“那些没有拿过名次的兵兵球运动员退役后绝大多数当上了教练，或者体育老师，陆斌也可以啊！”
“当老师蛮好的！行，我没意见，说不定小斌跟着高手练几年真的能够拿到全国冠军呢！”
“这真的有可能。主要是陆斌喜欢打台球，他这两年只要有空都泡在球台上了。”
“那我这回得好好找高手请教请教，问问人家小斌是不是这块料。”
这时陆惠和陆瑶已经摆好了碗盘，陆玉琪不能喝酒也不爱喝酒，但他还是倒了一杯酒陪黄瀚慢慢喝。
黄瀚在这里很自如，他又把情况跟陆惠说了一遍。
儿女跟着黄瀚后成绩都进步了不少，陆惠当然高兴，听黄瀚说打台球还有可能为国争光，哪有可能不支持。
陆玉琪高兴，喝了一杯茅台酒后又倒了半杯。
谁知就一两多一点点酒下肚而已，他居然醉了，陆惠赶紧扶他去房间休息。
陆瑶不高兴了，道：“你干嘛要劝我爸爸喝酒呀？还把他灌醉了。”
“哎呦喂！你怎么说我“灌”你爸爸？太夸张了吧？”
“就是你不好。不是你，我爸爸哪有可能喝酒。”
“你讲不讲理呀？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要喝酒好不好？”
“我爸爸还不是知道你喜欢喝酒才陪你喝，才喝醉了！”
“你太不讲理了！”
“你去找讲理的人呀，我又没请你来我家。”
陆斌见姐姐跟黄瀚斗嘴尴尬了，道：“我肚子疼，得去上厕所。”
见陆斌往外跑，陆瑶疑惑道：“干嘛不去卫生间？巷子口的茅坑多脏啊！”
“我怕臭着你们。”
黄瀚道：“你别管他，听我好好说话！”
“不想听，成天听你说教烦也烦死了。”
“你怎么这样啊！我是为你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
“你在家里要多像你妈妈学习，你看她多会过日子……”
“我不听，我不听……”
这时陆惠回到院子里，问道：“怎么了！”
“阿姨！我刚才让小燕子向你学习怎么过日子，怎么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嗯！你说得对，小燕子确实太马虎了，脾气还不好，像她爸爸。”
陆瑶没吭声，气得在跟黄瀚瞪眼睛。
“阿姨，我回去了。”
“好的，小燕子，送送黄瀚。”
“不用，不用。”黄瀚连忙跑了。
因为他知道老婆的脾气，保不准出了门就有可能发飙。
她在气头上蛮不讲理，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
黄瀚走了后，陆惠道：“黄瀚是一致公认的天才，我们家有缘跟他家相处是福气，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死了，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我哪里不知好歹了，我一直都蛮听话呀！”
“刚才黄瀚说什么我都听见了，人家是真的是为你好！”
“我，我，我只不过是不服他那副长辈的口气，我心里明白他对我、对陆斌和你们都特别好。”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跟人家说话？”
“我，我不惯着他。”
“这是什么话？”
“学校里的同学们在他身边都唯唯诺诺，我看不惯，也学不来。”
“你这是什么臭脾气？你爸爸以前就是这样，吃亏吃到姥姥家了。”
“我爸爸怎么了，他现在不是挺好么！”
“他这是被我和黄瀚管住了，要不然还是天天赌钱混日子不求上进呢！我看来以后也得好好管管你。”
“我现在的成绩很好呀！”
“还没进过班级前十名，好什么呀！我当年读书时都是年级前十名。”
“实验中学是县里最好的，年级前十名哪有那么容易？”
“人家黄瀚就是一直保持年级第一名。”
“我犯不着跟他比！”
“那么张春梅、萧蔷呢？”
额！陆瑶没想到妈妈这么了解学习小组的同学，无言以对，决定开溜。道：“妈，我要去洗澡了。”
“你其实很聪明，就是死懒，不肯用心。”
“我一点点也不懒，我最用功了！”
“谁信啊……”
陆斌在门外伸头看了看院子里，见黄瀚走了，才进了门。
他现在跟邻居家的孩子们已经玩不到一块儿了。
原本他家经济条件就比所有的邻居好，因为他家附近绝大多数是菜农。
七八十年代的菜农跟两千年后截然不同，不仅仅穷还特别苦，土地承包前，凌晨就得下田摘菜。
不去不行，生产队的干部会一直在家门口吹哨子。
现在的陆斌家经济条件更加好了，以前的玩伴倒不是因为这个跟陆斌疏远了。
而是这些孩子们多次提出让陆斌带着他们去“事竟成宾馆”打台球，都被陆斌拒绝了。
陆斌智力值在线，知道打台球需要付钱，“事竟成宾馆”的收费是工人文化宫台球室的三倍。
因此来这里打球的大多数都衣着体面，就没见过如陆斌邻居孩子那般光着膀子，只穿大裤衩。
只要黄瀚认为陆斌好好学习了，就会同意他在活动室随便玩，根本用不着花钱。
陆斌特爱打台球，心里当然感激得很，哪有可能带上其他孩子？
孩子们思维简单，认为陆斌自己天天玩台球却不肯带上他们，自然就开始排斥陆斌。
他们不敢打陆斌，因为三水县城的绝大多数青少年都知道黄瀚。
但是软暴力可以有啊！
因此陆斌在外面转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溜溜哒哒回家了。
原本轨迹，陆玉琪成天赌钱不归家，陆惠上三班或者两班倒管不到孩子们，陆斌就养成了成天不着家在外面乱玩的习惯，陆瑶就变成了一个电视迷。
第五百五十九章：正义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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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斌就跟狐朋狗友们赌钱，再后来就被人家做了局输得倾家荡产。
那时黄瀚刚刚自己做生意开了家饭店，有些混子扬言陆斌欠债不还，他们就要来找黄瀚的麻烦。
起步的本钱百分之八十都是借来的，遇上这种事怎么办？
好办，黄瀚放出风声，桥归桥路归路，谁敢来闹就拿命来拼。
那时黄瀚真的敢拼命，因为折了本钱肯定债台高筑，以后怎么过日子？
既然日子过不下去还怕啥？小流氓敢来店里闹，黄瀚真敢下死手。
事实证明，三水县就没真正的黑社会。
流氓、混混根本不敢来骚扰黄瀚这个良民，也明白姐夫没有替小舅子还赌债的义务。
他们更加知道，黄瀚没有案底，真的来黄瀚的店里找麻烦被打死打伤了，或者把黄瀚打伤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有了太多经历，所以黄瀚根深蒂固地认为**的天下基本做到了“正义不倒”，魑魅魍魉见不得阳光。
中国就没有如美国电影《教父》里描述的那种黑社会，或许有也被打掉了，打黑除恶岂是儿戏，全民举报黑社会，哪个黑老大能躲得掉？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陆斌现在应该不会变得那么糟，因为他成天跟着狐朋狗友鬼混的情况不存在了，而是成天跟着黄瀚、哼哈二将、刘小明等等，哪有可能被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斌小时候一起玩的那帮孩子中连一个考上高中的都没有，更不用说考上大学。
有一半人年纪轻轻就不好好找个工作开始混社会，由此可见陆斌的成长环境该有多遭。
孟母三迁择邻其实是有道理的。
陆斌职业中学毕业后分配了工作。
可是他玩惯了根本不规规矩矩上班，单位领导经常瞧不见人。
人家好心好意打电话询问，玩了一夜牌在家里睡觉的陆玉琪被电话铃吵醒了，居然反问人家，陆斌没去上班，你们这些领导干什么吃的？
由此可见陆玉琪那时有多失败，他根本不会教育孩子，连自己都管不好。
现在约等于是黄瀚在教育陆斌，还顺带着引导陆玉琪，他们家肯定不会重导覆辙。
陆惠同样偏心儿子，这个年代的妇女好像都重男轻女。
见到儿子，陆惠立刻眉开眼笑道：“没想到你玩台球还能玩出名堂，真不简单。”
“妈妈，如果我拿了名次你准备奖励我多少钱啊？”
“拿了冠军奖一百块。”
“啊？看来你根本不懂台球啊！
你以为全国冠军是过家家？我只不过是个业余的，哪有可能拿得到。
能够进入前十名都不敢想。”
“啊！台球这么难打？”
“当然，你以为容易啊！钱爱国和刘小明都发狠要打赢我，可是发狠有个屁用，每一回都被我打得没脾气。”
“刘小明我认识长得跟麻杆似的，打不过你很正常。钱爱国那么壮，打球肯定力气足，他也打不过你？”
“妈妈，打球不是打架，是比技术，比脑力。”
“不就是拿个木棍捅一个石球撞别的球么？还要动脑筋啊？”
“当然，得计算力度和角度。”
“嗬！行啊你，看来打台球还能提高数学成绩呢！”
见跟陆惠根本没法谈打台球，陆斌决定不聊了，道：“妈妈，我要去沪城了，你能不能多给我点零花钱？”
陆惠看了看卫生间方向，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小声到：“行啊！我待会儿给悄悄你拿三十块。”
“妈妈，给一百吧，我现在懂事了，不会乱花。沪城的东西很贵的。”
“一百？太多了，给你五十。”
“妈妈，妈妈最好了……”
“行行行，给你六十，不许再缠人。”
……
本来黄瀚没准备带上成文阁和钱爱国去沪城，主要原因是双排座里坐不下他们俩。
谁知哼哈二将坐上了联运公司的卡车，并且让司机跟着黄瀚几人的双排座。
三水县经济以三年翻一番的神速发展，每天都有大量货车、货船跑沪城。
哼哈二将一个是交通局副局长联运公司总经理的独子，一个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家大小。
他俩要搭辆顺风车，要求车必须跟着“全力企业”的双排座，这才多大点事？
知道是黄瀚要车去沪城，冯新华亲自开，副驾驶是陶俊，车上的货就是发给陶俊联系的客户。
陶俊已经拿到了实习证，这两年一直在沪城跑设计院、跑用户，业务量还行，收入能顶三五个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沪城办事处的业务量大，陈春松和陶俊都有实习证，没多久就可以拿正式驾驶证。
黄道舟已经准备过段时间把自己的北京吉普配给沪城办事处。
他准备换一辆新吉普车，不是全力企业买不起丰田皇冠，而是黄道舟故意保持低调。
再加上北京吉普底盘高，拥有良好的越野性能，这种车在路况很差的八十年代比较实用。
黄道舟以前苦惯了，觉得有辆吉普车开已经很幸福，在家里经常调侃，解放战争时期，元帅、大将也仅仅是有吉普车坐。
因此“全力企业”没有增加小车，而是增加了十几辆货车，其中一大半是双排座。
三水县这一年的机动车保有量翻了倍，连张秋生的村办厂都买了两台“惠农”牌拖拉机。
买材料、送货再也用不着蹬自行车，效率提高了，人还轻松了。
陆玉琪、成文阁等等六个人都准备住在黄瀚家虹口公园附近的小洋楼里。
早就得到电话通知的陈春松已经特意安排人来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和秀儿有那栋小洋楼的钥匙，并且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住。
办事处虽然有房子，修缮一新后面积不小接近三百平方米，但没有安排单间，都是四人、六人间的宿舍。
办事处楼上楼下一共十四个房间，楼上七个房间安排了三十六张床铺，楼下有办公室、小会议室、厨房、餐厅……
“全力企业”、“自强服务公司”的出差人员来沪城必须到办事处报到落脚。
住宿不免费，统一价格，今年涨价了也只不过三块钱一张床铺，地理位置、卫生条件比同档次的旅馆强多了。
来这里统一住宿还有个大好处，方便管理方便办事。
最起码本单位、协作单位、大客户都知道这个地方，知道办事处的电话号码，想要联络时能够避免找不到人的尴尬。
这年头的联络跟后世没有可比性，拥有住宅电话的人家凤毛麟角，传呼机还没出现。
有个办事处作为联络点，有人专门负责接电话并且记录有用信息，能够大幅提高销售员的工作效率。
“全力企业”的办事处已经有了三个，分别是省城、沪城、杭城，今年年底前首都、山东、安徽的办事处能够建立。
买下房子那是必须的，而且是黄道舟自掏腰包购买房子，面积越大越好。
拥有合法手续可以办理房产证是底线，面积二百平方米是下线，不设上线。
如在杭城的办事处就是因为买到了两千多平方米的房子，翻建、修缮一新后隔出三百平方做办事处，其余面积新开了“事竟成饭店杭城分店”。
省会以上级大都市的房子只要买得着多多益善，别说两千多平方，哪怕两万多黄瀚都敢下手。
黄瀚家现金流充沛，当下房产是白菜价，所占资金比例不高，况且这些不动产完全可以抵押贷款。
有一两千平方米到手，完全可以在建好办事处的同时办起“事竟成饭店”，如果有四五千甚至于更大面积，开办“事竟成宾馆”当仁不让。
宾馆、饭店赚不着钱都不要紧，房价上涨带来的红利足够让人心满意足，况且目前为止，没有哪家“事竟成饭店、宾馆”不盈利。
沪城“事竟成饭店”离办事处不太远，三站路而已，离黄瀚家虹口公园附近的小洋楼也仅仅四站路。
秀儿夫妻俩都在沪城时当然要住到小洋楼那一边。
和爸爸、弟弟一起去沪城，爱玩的陆瑶哪能不开心？上车后兴奋得很。
谁知她晕车，还没过江呢，就小脸煞白，一阵阵干呕。
黄瀚心里直呼大意了，明知道老婆晕车，干嘛不提前让她吃一片晕车药？
晕车已经开始，没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还好，不乱动闭目养神过了两个小时，陆瑶的脸色好多了。
车直接开到“沪城事竟成饭店”，黄瀚、陆玉琪、冯新华、陶俊八人由等着的秀儿、陈春松陪着吃了晚饭后一起走着去虹口公园哪里的小洋楼。
这时的陆瑶已经没事儿了，她走在沪城街头，看万家灯火，乐不可支。
她真的没有心机，更加不是个趋炎附势的性子。
来到在当下算得上豪宅的小洋楼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去年冬天她来过甚至于根本没打听这房子的情况。
第二天，六个人倒公共汽车陪着陆斌去报道，顺便看看比赛场馆。
出租车太少，不太容易等得到。也是因为陆瑶晕车，但是黄瀚知道她坐市内公共汽车没事儿。
此时沪城公共汽车还是圆头的老式样，摇摇晃晃咣咣当当，三伏天，车里都是汗臭味。
车开起来还好，要是停下来跟蒸笼差不多，黄瀚觉得太受罪了。
然爱游玩的陆瑶却是很享受，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看街景，喜悦荡漾在脸上。
哼哈二将几乎每年都来沪城，有时还不止一趟，他俩身强体壮不怕挤，钱爱国一直都在观察周围。
他喜欢搞事情，特想发现小偷，好当场擒获出风头。
可惜他虎视眈眈的样子傻子都看在眼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敢在他注视下行窃。
黄瀚和陆瑶被挤在了一起，闻到了她那熟悉的味道后，黄瀚不由得深吸几口气。
谁知被陆瑶觉察到了，她脸忽然间红了，嗔怪道：“你干什么呢！”
黄瀚是陆瑶的初恋，那时的她已经二十二岁，俩人恋爱两年结婚。
她属于丽质天成的那种，从来不化妆，不用香水，敢不洗脸就出门。
此时的她正是花样年华，少女的天然气息更加让黄瀚觉得陶然忘我。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只不过不是熟悉的配方，黄瀚克制住拥她入怀的冲动，笑道：“你的味道真好闻！”
“去去去，你是笑话我一身汗臭对不对？”
“没，没，你怎么可能是一身汗臭？应该是香汗淋漓。”
陆瑶偷眼看了看陆玉琪的方向，见他和陆斌离这里蛮远，车内乱哄哄的，应该听不见她和黄瀚说话。
嗔道：“呸！油腔滑调。”
“你忍一会儿，还有两站就得下去转车，我给你买雪糕吃。”
“雪糕呀！沪城的雪糕比我们三水县的好吃多了。”
“嗯！上海货么，肯定差不了。”
小馋猫被勾起了馋虫，开始东张西望……
当下台球在国内发展得不好，主办方应该是没什么经费，比赛地点很简陋。
接下来的几天，陆斌的发挥不错，居然轻轻松松通过初赛进入决赛圈，最后拿到了第五名。
原本没觉着这种名次有什么意义，谁知道起了大作用。
那是陆斌考初中的成绩出来了，只可惜比实验中学初中部的分数线低了四分。
黄瀚拿着陆斌参加全国比赛获得第五名的证明材料找了郭校长。
全国性的比赛在郭校长眼里真的比较高大上，他根本不知道参加的人数只不过几十个而已。
能够在全国性比赛获得第五名的陆斌理所当然获得了体育特长生加分，被实验中学初中部录取。
这些事儿都是黄瀚帮着办理的，因为陆斌根本没回来，他依旧留在沪城。
那里有位国内台球高手，也是本届官军已经三十多岁，他认为陆斌有潜力，愿意教他，相当于是收陆斌为徒。
黄瀚不可能让人家白忙，说服陆玉琪留下陆斌学习一个月。
他暗地里给了人家一千块钱学费，并且表示放寒假时继续来学习。
陆斌确实真心喜爱打台球，根本不介意跟五六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挤在一个房间里住宿。
第五百六十章：体育场
培训一个月时间，截止日八月三十号，食宿费得自理。
黄瀚准备给陆斌留六百块钱，让他莫要节省，经常请师兄弟们出去改善伙食增加感情。
陆玉琪在这期间还去沪城机场找几个战友聚了聚，顺带着批发了十几箱茅台酒。
改革开放后有钱人多起来了，如茅台这样的名酒越来越不好弄。
原因很简单，物价飞涨，茅台酒、五粮液的价格相对来说反而不高。
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人舍得消费，太多货源在黑市交易。
陆玉琪见黄瀚留钱给陆斌连忙制止，他掏了五张大团结留给陆斌零用，并且在附近的银行给陆斌办了一个六百块的活期存折。
这时没有银行卡，绝大多数大学生都是采取办银行存折的办法，毕竟带太多现金很不安全。
陆玉琪为了防止意外，也尽可能让陆斌身上现金少一些。
他看过了陆斌和那些少年的宿舍，勾起了当兵时的回忆。
叮嘱儿子跟学员们好好相处，以后这些孩子就跟战友差不多，肯定能够互相帮忙。
陆玉琪的话没说错，别看现在这些少年不起眼，明年中国台球协会成立以后，这些应该都是骨干力量。
今年黄颦也考初中，陆斌跟黄颦没法比，黄颦的成绩太好了，居然以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被实验中学录取，根本用不着音乐特长生加分。
获知这个好消息后，黄道舟特别高兴，想再次和张芳芬一起带着儿女们出去旅游。
然张芳芬爱学习，党校中专班不放暑假，她不想请假，只肯答应星期天玩一天。
没辙，全家人只得在星期天凌晨出发，目的地扬州瘦西湖。
八十年代开车出来游玩确实方便，能够直接开到富春饭店吃早茶，这里的蟹黄包味道好极了。
此时的景区小车不太多，基本上可以把车停在大门口附近。
由于经常坐车，又由于吉普车座位高，张芳芬和黄馨都没有晕车，一路上有说有笑。
记录下美好时光那是必须的。
黄瀚负责拍照片，五亭桥、白塔、平山堂、大明寺……都留下了一家子的合影。
看到父母脸上荡漾着的幸福笑容，见姐姐妹妹笑个不停，黄瀚成就感满满，钱财浮云而已，一家子健康快乐才是王道。
八月八号，离商业街试营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
许慕光和钱国栋特意来到黄瀚家谈事情。
国庆节是献礼的好日子，哪能不安排文娱节目？
“激情三水”晚会肯定得有啊！
历史改变了，三水县体育场不仅仅没有被柴油机厂征用，县里还投入几万块钱砌了水泥墩大看台。
再次举办晚会肯定用不着自带板凳，看台上简陋的座位挤一挤能够坐得下三四万观众。
只不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裤子磨破，因为座位就是如同水泥台阶那般毛糙得很，仅仅是高度有四十五厘米罢了。
这种看台有个好处，一排坐五十人可以，挤一挤七十也行。
体育场主席台也重新修缮过，面积大了有一倍，比人民剧场的舞台还要大很多。
黄瀚团队的受欢迎程度众所周知，再次举办“激情三水”晚会哪能少得了他们？
许慕光和钱国栋来的目的不是商量节目，因为黄瀚团队铁定是“激情三水”晚会的台柱子，人民群众喜欢他们的歌曲。
国庆晚会怎么着也不能低于七八首歌，新歌《三水欢迎您》、《仿佛昨日重现》、《关山酒》肯定不能少。
只准备七八首歌肯定不行，要防止群众们起哄不让黄瀚团队下台呢，许慕光是意思是最少让黄瀚准备十五首歌。
黄瀚见钱国栋和许慕光是踏着饭点来的，当然要安排午饭，他还让许慕光给郭校长打电话，约他来家里谈事情。
理由很正当，团队参加演出排练节目离不开郭校长的支持。
刚刚找了人家郭校长办事，把他拉来和县里两位领导喝杯酒加深感情，这种顺水人情当然要做。
郭校长来得很快，他刚刚进门，黄道舟也下班回家了。
没有再约其他人，黄道舟和黄瀚陪三位客人边吃边聊，张芳芬今天要上学怕耽误时间，带着黄馨、黄颦去了“事竟成饭店”。
几人不闹酒，慢慢喝、慢慢聊，郭校长见黄瀚也在品一小杯茅台酒笑了笑，根本没言语。
“黄瀚，你的两首新歌火得很，刚才我在路上还听见几个小青年在唱。”许慕光道。
钱国栋笑道：“我喜欢《仿佛昨日重现》更加喜欢《关山酒》，也学会了几句，我家爱国说我唱得蛮好的！”
黄道舟立刻道：“这里没外人，要不你给我们来一段？”
钱国栋是个豪爽的性子，道：“来一段就免了，我来一嗓子吧。”
他清了清嗓子，开唱：“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谓的爱情，有可能只是个苦果……”
“啪啪啪……”所有人都热烈鼓掌。
黄瀚问道：“钱叔叔，想不想玩玩票啊？”
“怎么个玩法？”
“国庆节的《激情三水晚会》你完全可以上台和钱爱国一起来这一段。”
钱国栋连忙双手乱摇，道：“我哪里是那块料，万一在现场忽然找不着调，怎么下台？”
许慕光道：“别呀！黄瀚父子俩肯定登台唱歌，如果你们父子俩也合作一首歌，肯定更加有意思。”
“唉！我也想啊！但是我坚决不干，没道舟哥和黄瀚上台我说不定还敢放肆一下，有他俩比着，我岂不是送上台让人家笑话？”
黄道舟立刻谦虚道：“国栋，你其实也是天生一副好嗓子，唱歌肯定行。”
“呵呵，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其实和我家爱国差不多，能够吼几嗓子，想要不跑调把歌唱完整了，真的不容易。”
黄瀚忽然间灵机一动，道：“想来国庆节那一天可以断定我们县的商业街工程圆满收官，这一天应该是庆功的日子啊！”
许慕光道：“对对对，县里有这个意思，国庆节的《激情三水晚会》相当于是庆功晚会。”
“许书记，你唱歌还行吗？”
“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是这样想的，国庆节的晚会上来一次互动，咱们县领导邀请市领导、省领导共同上台高歌“胜利的十月永难忘，杯中洒满幸福泪。”这气氛该有多好？”
“哎呦喂！这个点子太好了。”钱国栋赞叹道，有可能是喝了酒有点兴奋，他再次开口唱道：“十月里，响春雷，八亿神州举金杯，舒心的酒啊浓又美，千杯万盏也不醉……”
黄道舟双手端起酒杯跟几人碰杯，接上了：
“手捧美酒啊望北京，豪情啊胜过长江水，锦绣前程党指引，万里山河尽朝晖……”
许慕光、郭校长、钱国栋都打着节拍唱道：“今天啊畅饮胜利酒，明日啊上阵劲百倍，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甘洒热血和汗水……”
黄瀚笑了，道：“这首歌好像大家都会呀！国庆节那一天唱这首歌应时又应景，肯定妙不可言！”
许慕光道：“这首歌好听而且节奏感鲜明，充满快乐，估计大部分领导都会，上台互动的效果肯定好！”
钱国栋道：“我从今天开始就练这首歌，一定要唱全了保证不跑调！”
几个人唱歌后喝酒更加有了感觉，原本第一次来黄瀚家还有些放不开的郭校长也开始妙语连珠。
谈妥了黄瀚团队准备出几个节目后，许慕光问起一个敏感问题。
他道：“咱们‘激情三水’晚会在省内都赫赫有名，在扬州地区可谓家喻户晓，这回也应该卖票啊！”
郭校长笑问道：“修建师恩桥、大观园的几十万资金都是来源于‘激情三水’晚会和各界捐款，许书记是不是还想募集资金做个公益项目啊？”
许慕光道：“当然想，但是以什么名义卖门票很重要，你们认为门票收入用来做什么有最有意义，最能引起人民群众认可？”
已经有了三分酒意的钱国栋无所谓道：
“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门票收入当然是用于公益。”
许慕光道：“你这不是等于没说么？我们都知道要做公益，是问做什么公益最有号召力。”
钱国栋道：“这个你别问我，问黄瀚，他肯定已经想好了。”
见几人都瞧着自己，黄瀚笑嘻嘻问道：“钱叔叔、许叔叔，还记得去年春天你俩坚定不移否决了柴油机厂征用体育场的提案吗？”
“当然记得，还好你提醒，要不然我们肯定会被人民群众骂死。”钱国栋道。
许慕光道：“现在每天去体育场锻炼、游玩的人次恐怕上千，城市中心确实应该保留这种公益的场地。你做得太对了。”
黄瀚谦虚道：“我仅仅是说一说，没什么用场，多亏了你俩说服了其他领导。”
“你这时提起体育场，是不是准备把门票收入用在这里？”钱国栋问道。
这三年一共举办了七八场《激情三水》文娱晚会。
所有的筹款都用在了修“师恩桥”、人民公园、大观园景观带。
现在那里已经是碧水绕楼台、青藤缠大树风光独好，门票钱足够维护。
估摸着《红楼梦》电视剧全国热播时，占地面积比扬州瘦西湖还要大的三水县大观园景区肯定游人如织。
能够为家乡做好事，肯定不遗余力。
黄瀚琢磨着筹款把三水县体育场修缮一新，争取弄出个简易能够宽松容纳八万人集会的露天体育馆。
他问道：“现在的体育场有了看台，一场卖五万张门票应该没问题吧？”
“五万人全部上看台根本坐不下，那里约等于修了一面，场地里还得跟上一次一样坐板凳。”
“县里修看台总共花了多少钱？”
这事儿钱国栋不清楚，他瞧向许慕光。
“砖、水泥、钢材都是计划内价格，仅仅材料费就花掉了五万块。”
黄瀚抱怨道：“县里也真是的，修都修了，连个围墙都没有，干嘛不修全了，弄出个半吊子？”
许慕光道：“县里哪有钱啊！挤出六七万块已经不简单了。况且体育场四面环水哪里用得着围墙？”
“体育场就应该让人民群众任意进出，干嘛花钱修围墙？”
也是，县里有大型活动都是搞人海战，画好线安排专人盯守，确实用不着围墙。
黄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道：
“咱们县今非昔比，眼看着有不少外地人涌入，体育场已经是休闲、锻炼的主要地点，为了面子，也得让体育场设施在苏南省名列前茅。”
钱国栋道：“这谁不想啊！可是这恐怕得投入几十万资金，县里根本不可能通过。”
见黄瀚在翻眼睛，许慕光笑着解释道：
“我们县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也不为过，有限的资金当务之急得花在民生工程上，城市道路，排水管网排第一。”
钱国栋道：“我和许书记都是本地人，当然乐意建设家乡，我俩也经常去体育场跑步，也觉得那么大的地方设施太简陋，是该好好修一修。
问题是好钢用得在刀刃上，体育场破是破了点不影响使用。”
许慕光道：“我也知道围着足球场的看台受限与资金只修了个半圆有点不伦不类，全部修成了砌上围墙就是一个能够容纳八万观众的露天体育馆了，那该有多气派！”
黄瀚乐滋滋道：“要不这样，‘激情三水’门票这回卖三块钱一张，十月一二三号连演三场，争取募集超过四十万资金用于修建体育场的设施。”
郭校长倒吸一口凉气，道：“十五万人次买这么贵的门票看晚会？有可能吗？”
确实贵了，电影票涨价了八五年也没有超过三毛钱一场的电影，三块钱能看一二十场电影呢！
黄瀚道：“宣传，宣传最重要，让人民群众都知道花三块钱看演出相当于是为修建体育场捐款了，我认为大有可能募集四十几万块。”
钱国栋道：“真有了四十几万块投入，咱们三水县体育场还就真的能够超过其他县，比市里的体育场都要好。
这无疑又能让人民群众交口称赞，这政绩有目共睹，估计姜书记和赵县长肯定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