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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尖刀

    第一百六十七章尖刀

    “杀……”紧接着一道碎裂的声音划破空气,黑『色』太刀的前端像是翻搅了什么东西一般的刺进、抽出,一条原本鲜活的生命就怎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下一瞬间,那个手持着黑『色』太刀的年轻男子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片山四郎兵卫已经不清楚这是他杀死的第几名敌人了,只是从他原本崭新的太刀上可以看到杀死敌人后的代价,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缺口,虽然他已经非常小心的使用刀尖来杀死敌人,可是难免不会出现意外。太刀是好太刀,再加上临行前他的父亲片山盛长特意嘱咐要求涂抹上黑『色』的涂料,更加显得妖异。堵住敌人退路的片山盛长看到自己的儿子如同诡异的猎豹一般杀得这座砦子中的敌人鬼哭狼嚎,低声赞了一句:“干的好”说着不再理会其他人等的呆滞,发出了豪爽的笑容,率先冲杀了上去,将任何想要逃离的人横着躺在地上,他的刀法比起片山四郎兵卫来更加的老辣,只是没有涂抹黑『色』涂料的太刀显得不那么诡异罢了。砦子中的敌人早已经人心涣散毫无战心,本来在人数上就没有占据优势,来敌又如此的强悍,一个冲锋就冲杀进了砦子当中,在领头的带领下几个人就搅动着整个砦子朝着溃败的方向前进。一开始砦子中还有几名武士和他们的侍从冲杀上来企图重新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用自己来缠住对方堵住砦子崩溃的缺口,可是没有几个回合那几名平常在砦子中号称十人斩的武士老爷就被斩杀干净。没有了武士和他们的侍从的指挥,整座砦子一下子崩溃了,全都朝着背后逃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了围上来的伊达家先锋们的刀下。伊达家先锋队人数仅仅百余人而已,在付出了微弱的代价下就已绝对的优势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五六十人控制的前哨砦子打得溃不成军,如此往复,这已经是第四座砦子了,也是从粒根城到见坂山城沿途的所有砦子。新见贞经十几年前便扶植羽场经嘉坐上了见坂山城的城主的位置,双方原来的关系和睦,羽场经嘉中的经字偏讳就取自新见贞经的最后一字,地位上算是从属于新见贞经,当然从现在来看新见贞经只是寄居在羽场经嘉的屋檐下,地位上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凭借着新见贞经和羽场经嘉的关系,粒根城到见坂山城只有四座砦子就说得过去了,如果按照常理的话起码在七八座以上才是正常的,如果是敌对关系的话少说也有十二三座的样子,当然人数上不可能像现在那样多,顶多也就十几名精壮和他们的家人而已,那里会想现在这样全都是男子组成的守备。以一般的常识来说,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在碰到五六十人守备的砦子的时候一般而言需要三到四倍数量的人数来围困,然后等待着砦子中粮食和水源断绝,使得砦子内的人们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开城投降或则外面围着的人退却而告终,全都是凭借着一股子意志而决定最后的胜负。就算是出现强攻也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够攻破由弓箭手和长枪兵组成的防御阵列,足以等到后援的到来。但是这项传统在这一支伊达军的先锋军的面前完全被击破了,他们的作战方式一个字就是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砦子内,用最快的速度击杀砦子中的武士,然后收割开始崩溃的普通足轻,将整座砦子拔除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宣告结束。他们是天亮的时候出发的,到了午时已经攻破了第四座砦子。片山盛长和片山四郎兵卫并没有逗留战场,只是命令属下们将每一个躺着的敌人的身上补上一刀一枪,以杜绝可能活着的敌人。片山四郎兵卫回头望着砦子中凄凉血腥的战场,横七竖八的死尸躺满了方圆三里地的草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味,残破的旗帜和武器丢弃的到处都是,有的还『插』在士兵的尸体上。间杂有一些野花在风中摇曳,伴随着山丘上摇晃的小树,呼呼的山风,好象这天地也在为这些死去的灵魂哀叹。片山盛长在他背后喊道:“走吧,四郎兵卫,没有什么好看的,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样死去的,人总是要活的更加精彩一点。到前面我们休息片刻吃一点干粮,还有前往观察见坂山城的葛笼兄弟应该也回来了。”片山四郎兵卫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太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跟随在片山盛长的身后。片山盛长轻轻叹息了一声,望了一眼片山四郎兵卫,没有说什么,他清楚片山四郎兵卫虽然年幼可是却是一个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武士,定然能够过的了自己心上的那一关的,过了那一关他的前途将是另外一番境况。有一个重视他的家主,自己又有能力,有什么能够阻挡片山家的腾飞呢正思量着,葛笼七郎左卫门尉和葛笼八郎风尘扑扑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葛笼兄弟本是盐城山城多治目经孝麾下的侍大将,葛笼畑山城的城主,盐城山城合战后全族迁移到了鸢巢山城附近,还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又在竹野城合战后再一次迁移到了竹野城下居住,获得了五十石的俸禄。此次出战本来应该呆在本阵中与政衡一同进退的,只是葛笼兄弟为了能够在伊达家出人头地,恳求跟随先锋一同出战,政衡一看也不能够冷落了盐城山城合战中降服的家族。这葛笼家也是第一批降服伊达家的人员,虽然在心中多多少少有点瞧不上葛笼兄弟的作为。可是生在战国『乱』世这样的行为才是最为正常的事情,便同意了他们,让他们担任先锋军中的小队长,控制着一支十余人的队伍。片山盛长见葛笼两兄弟返回便指示众步兵队长前来开会,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他虽然是先锋军的头目,可是身为客卿家臣不得不与步兵队长们商议一番,也好看看众人的心思,然后再提出自己的意见方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来。过了不久,所有先锋军中的步兵队长一招指示来到附近的山丘上。葛笼七郎左卫门尉一边啃着饭团,一边开口说道:“见坂山城的兵力数量大约在一千五百人上下,其中大部分是在城外驻守,按照家族大小分成了四座营寨的样子,多的有三四百人,少的也有一二百人,靠的都比较近,如果攻打其中一座的话其他营寨的人就会将我们合围,怕得不偿失难以取胜。”片山盛长说道:“目前我们先锋军的数量大约有一百零七人,损失了十四人,拔除了四座砦子,已经攻到了见坂山城前,基本上已经超额完成了伊达殿吩咐的命令,下一步大家说说看有什么想法?”葛笼七郎左卫门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啃着饭团的嘴巴停了下来,他思量了片刻说道:“我看那见坂山城和其他几座营寨都靠的很近,是否可以依靠着附近的山谷绕过见坂城,绕道见坂山城后面去直接攻打豆木城或则是藤木城,现在后面的城堡基本上都没有多少敌人?”葛笼七郎左卫门尉的话一说完,其他人等全都『露』出了赞同的脸『色』,纷纷附和着。片山盛长望向自己的儿子片山四郎兵卫问道:“四郎兵卫,你也是这个意思?”片山四郎兵卫沉思了片刻说道:“父亲,殿下让我们担任的是先锋而不是游击,我想殿下不会不考虑到敌人定然会将伊达军堵在见坂山城外的,为何没有派出游击,而是让我们担任先锋,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片山盛长看了一眼众人,发现只有葛笼七郎左卫门尉同样陷入了沉思,其他人等全都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看来这个葛笼七郎左卫门尉以后也将很可能成长为伊达家的大将人物,他点点头说道:“四郎兵卫的话说的不错,我们是先锋,先锋的作用就是将刀直接『插』到对方的心脏中,然后及时抽出,刀刀见血,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伊达殿的战略就是要将敌人全部消灭在见坂山城内,如果我们绕过去的话必然会破坏伊达殿的战略。”葛笼七郎左卫门尉点点头立即表示了赞同,说道:“片山大人说的不错,只是见坂山城正好处于神代川的拐角处小山上,俯瞰神代川两畔,两侧又有四座营寨,想要攻杀上去的话实在是困难重重,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攻杀上去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难以取胜。”片山盛长笑道:“七郎左卫门尉,你『迷』障了,我们是先锋,而不是中军,最后决定胜负的是伊达殿,而非是我们,我们的目的就是狠狠的扎上一刀告诉他们,我们来了,然后看他们该如何干,是攻杀出来还是躲在城内笼城,攻杀上来的话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拖长他们的战线,一点点的吃掉他们,如果笼城的话不就更加附和我们的目的。”葛笼八郎抬头疑『惑』道:“目的?”葛笼七郎左卫门尉点点头说道:“将他们全部拖在见坂山城的目的,一旦主力大军到来,就算是他们想要各奔东西也不像现在那么容易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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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袭营

    第一百六十八章袭营

    夏日的午后是最难受的时候,一队警戒的足轻靠在树荫下,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营寨中非常安静,如同没有人一般,实际上这座营寨中有近四百多人,只是天气有点儿炎热全都躲藏在树荫和岩石的阴影下休憩,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出头。藤吉郎是这队足轻的小头目,不算是武士,只能够算是预备武士,只要再获得几颗头颅的战功就能够晋升为最低级的武士,成为特权阶级,拥有一个舒畅的地方休憩。藤吉郎懒洋洋的靠在冰凉的岩石阴影下,没精打采的敞开着『毛』茸茸的胸膛,用手遮住眼睑望了有一眼天空散发着炎热火光的太阳,还是有点儿刺眼。一名年轻足轻靠了过来,手持着一张宽长的树叶有气无力的摇着,低声询问道:“藤吉郎大人,您说说看伊达家真的会来嘛?”年轻足轻的话题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藤吉郎虽然在真正的武士老爷眼中跟蝼蚁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在其他足轻眼中却是了不得的人物,毕竟是能够参加城主召开的评定会议,虽然是最角落的没有人注意的位置。藤吉郎听到年轻足轻称呼他为大人,心中不由的还是有点儿兴奋,虽然他还无法称呼为老爷或则是大人,不是特权阶级,稍稍打起精神说道:“伊达家应该会来吧,不过不会现在就来,应该要十天半个月时间吧,毕竟沿途的砦子也不是吃醋的,足可以延缓他们前进的步伐。”说着好像头头是道的样子,其实他是从那些武士老爷的只言片语中转述了一遍而已。年轻足轻微微笑了一笑说道:“最好不要发生战争,田里的稻米已经开始结穗了,家中的老母亲独自一人难以侍候,真期待快点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合战,快点回家啊”说着将那树叶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假寐起来。其他几名足轻也都叹息了一声,全都低着头想着家中的稻米,完全没有看到藤吉郎有点儿惊慌失措的目光,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一群身穿足具手中扬起了本来伏在地上的旗帜,竹二羽飞雀的家纹出现在了旗帜上面,在旗帜的一边写着几个大字,藤吉郎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是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他在评定会议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字,伊达,先锋。藤吉郎本能的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叫:“敌袭……”声音嘎然而止,一支利箭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将箭头直接『插』进了身后的岩石缝隙,瞪大了眼珠子,鲜血直流,一张嘴巴大力张合着,似乎要发出最后一个字节。年轻足轻屁滚『尿』流的大喊大叫着连滚带爬的冲回了开始『骚』动的营寨。这座营寨隶属于吉良常陆守和吉良丹后守,很幸运的是人数整整有四百多号人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很不幸的就是他们的指挥系统在一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了,吉良兄弟早已经带领着一队最为重要的指挥人员离开了营寨前往见坂山城争权夺利去了,留在营寨中的留守人员又没有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人。可以说在吉良家中能够镇得住场面的只有三人,吉良兄弟前往见坂山城去了,另外一人就是吉良常陆守的嫡子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留,豆木城和藤木城还需要有人留守,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留没有前来。由于吉良兄弟没有足够的重视,又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伊达军已经出发的消息,四座砦子没有逃出一人将伊达军来袭的消息传开,大部分人全都认为这次到见坂山城来又是一次无聊的行动。整个营寨显得相当的松懈,天气又有点炎热,绝大部分足轻全都躲藏在山谷的阴影下休憩,还有一些人敞开着『毛』茸茸的胸膛躲藏在树荫下闲聊。吉良兄弟前往见坂山城前没有传下任何命令,其他武士老爷爷乐得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躲藏在营寨中的阴影下小憩。吉良兄弟的随意,武士老爷门的纵容,最终导致了没有人发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人光明正大的前来偷营,当伊达军的先锋将伏在地上的旗帜扬起的时候方才警觉起来。正躲藏在树荫下躲避热浪的武士老爷看见了无数张扬舞爪的敌人挥舞着武器,竖起了伊达家的竹二羽飞雀旗帜朝着匆忙间无人守备的寨门冲杀进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有一小部分足轻及时发现了敌人的冲锋,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躲藏在树荫和岩石后面的足轻门被冲杀进来的厮杀和混『乱』的喊叫声惊醒了,他们有的抓起武器慌里慌张的冲出去,有的还在穿着足具寻找着武器,有的三五成群的提着长枪赶出来,营寨混『乱』之极。指挥系统的致命导致有的想要退守见坂山城,有的则是坚持留守营寨等待其他营寨的救援,只好各自为战,相当多的足轻尚在混『乱』中被砍下了脑袋,割断了咽喉。片山盛长这一次并没有围在后面杀掉想要逃跑的人,就算是他想要如此做在这种场面中也无法做到,四百人的营寨如果想要突围的话不是他们能够抵挡得了的,更何况其他营寨以及见坂山城内的人也不是吃屎长大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在他们的手中,时间不会太久,只要等待见坂山城方面反应过来就是他们退却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太刀,徒步在营寨中收割着他所能够见到的任何敌人,此时此刻他不需要理会那些逃跑的人,反正他们是先锋,是尖刀,狠狠的扎进去就行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随意选择的营寨竟然会是发起这次联军行动的盟主级人物,如果早就知晓的话他也只能够说声抱歉了,人还是会照样杀的,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或许还会杀得更狠。片山盛长随意割取了两颗身穿铠甲的武士的头颅,便率领着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先锋军退却了,他们已经发现了其他几座营寨中集结的足轻,发现了开始向他们合围过来的阵列,不退却难道等着被围剿嘛?先锋军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挂着几颗头颅,那都是他们的战利品,整场战斗似乎是在瞬间就结束了,当吉良常陆守和吉良丹后守返回营寨收拢兵马的时候心开始滴血,在瞬间的交锋中失去了整整七十多鲜活的生命,还有近百人失踪,七十多具尸体摆放在营寨当中,失踪的人应该是逃跑了。足轻就是这样,在无法取胜的时候都会选择逃跑,如果最后联军胜利了,这些失踪的逃兵将会受到逮捕只能够远走他乡,可是在一开始的战斗中胜利的天枰已经朝着另外一边倾斜。他们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羽场经嘉望着面无血『色』的吉良兄弟突然发现吉良兄弟没有了原来的霸气,感到了些许的舒畅,转念一想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绝望,敌人仅仅只有百人就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结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见坂山城的眼皮子底下,足以说明沿途的前哨早已经被拔除掉了,他将要直面来自伊达家的压力。伊达军正沿着水汽弥漫的神代川遥遥的看见了见坂山城的轮廓。

    第一百六十八章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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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题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题

    政衡此次出征带领的人数不多,确实不多,和他的身份相比较而言实在是有点儿不相匹配,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原来还在唐松地区翻滚的小泥鳅,而是整个阿贺郡的霸主,没有之一。阿贺郡在备中国虽然远不如其他几个郡治,人口土地面积也就比哲多郡多一点而已。可是不要忘记了伊达家在整个阿贺郡就独一家,不像其他郡治那样又数个甚至于数十个豪族组成。连三村家直属控制的土地爷只是在川上郡的鹤首地区,他能够拥有与松山城庄家匹敌的势力实际上是联合了附近大大小小十余家豪族国人后。阿贺郡青壮人口过五千,实际动员力起码在三千到五千之前,也就是俗称的全民作战,草木皆兵就是说的这个。在战国『乱』世的时候也就只有穷苦地区才会如此做法,当然听闻彪悍的九州地区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信浓人干不过甲斐人的缘故,甲斐人打得三河人鬼哭狼嚎的原因。政衡身为后伊达家的开创者,备中伊达家一般被分成前后两种,前伊达家代表的是窝在唐松地区的伊达家,以伊达宗衡和信衡为代表,而政衡代表了新的后伊达家,以粒根城为中心辐『射』周边数城,俯瞰新见庄地区,控制阿贺郡。政衡此次所带的足轻五百人,另外还有自己的亲兵百余人,总共也就六百余人的样子,其中还有重藤千秋、朝仓经国、粒根经允率领的原新见家降兵近二百人,还有就是二百余名上次从唐松选拔上来的足轻,其中能够说得上有一战之力的也就百余亲兵,他们大部分是从铜山众选拔出来的人,有资格在此战过后直接晋身为低级别武士的预备役武士。见坂山城的士气不高,可是要说到士气其实伊达家的士气也并不是非常高,不要忘记了秋收快到了,这也是为什么政衡率领的兵马不多的原因之一。谁都明白,武士老爷吃的是主家的粮食,主家剥削的是农民的粮食,农民当兵出征还能够吃点粮食。打胜了还有点可有可无的赏赐,打输了什么都没有有带着一身伤,可是仗打完了回家后又要被剥削又要养活家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田里的一亩三分地,你倒好,秋收在即,眼看着田里的粮食一天天成熟了,又要打仗了,士气能高才怪呢?还好,政衡带来的兵马要么是一直跟随着他的亲兵,那二百从唐松选拔上来的足轻虽然没有好好训练过。可好歹也与他们签订了六公四农的协议,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也不会作壁上观,打打顺风仗还是能行的。至于还有那降兵们,本来就是戴罪立功的身份,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三人都彻头彻尾的得罪狠了新见贞经,就算是想要来个倒戈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是。见坂山城的人们可就有点悲催了,整个神代川能够动员的兵马也就一千到一千五百人左右,这里说的也是那种草木皆兵全民动员的**型『性』总动员,他倒好真的总动员了,将青壮年来了一锅端,一网打尽下士气能高才怪呢?眼看着敌人到了城门口,是战是守的议论还在城中不断讨论着,吉良兄弟倒是想要出城迎战,可是很不幸的是在午睡前他的实力是整个见坂山城最强大的,午睡后他的实力变成了最可有可无的,吉良家的足轻们全都被一下子打掉了士气,本就没有多少士气又被打掉了士气,人数虽然还有二百多号人,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也就那么一回事情了。吉良兄弟也不好意思再坐在主位上被人鄙视了,可又不想白白吃下这通屎,只得忍着被人鄙视的目光坐在会议室内一声不吭,冷笑着看着其他人讨论是出城迎战还是笼城打消耗战。人家都打到门口了还在这里讨论着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真是一群可悲的家伙,吉良常陆守如此想着,笼城,你今天笼城,我看明天足轻得跑掉一半,不,大半足轻逃光。吉良常陆守能够在危机重重的神代川拥有一席之地,能够在人才济济的三村家以不是同族一门的外样家臣走到现在一城之主的位置上来可不简单。三村家和伊达家不一样,三村家亲虽然也是幼年丧父。可是三村家本来就是川上郡的大势力,亲朋好友一大帮子,连远在哲多郡和阿贺郡边界的石蟹家都是三村家的同族,更不用说他们在川上郡的势力了,光是姓三村的和三村家亲同辈的亲族就有十几号人,姓其他的亲族更是有一大群人,加上叔叔伯伯辈的就不用多说了。可是伊达家有什么,也就只有伊达政衡独一号,野山益朝说是伊达家的亲族,可那都是好几代以前的事情了,分家都分了好几代了,野山益朝和他的父亲是野山家的庶族出仕伊达宗衡的。伊达政衡因为没有同族,能够重用任命的也就只能够选择他姓家臣,可三村家亲不同,他能够选择的更多,从他历史上后来任命的一系列重任就可以看得出上他任人唯亲的特点。吉良常陆守在早期就能够得到重用被派遣到神代川腹地这片三村家的飞地,来开拓事业足可以说明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吉良丹后守能够担任藤木城主也都是靠着吉良常陆守的智谋。可就算是如此,吉良常陆守还是摆脱不了地方武士的局限『性』,没有猜到伊达政衡会是如此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就上来打了他一个闷棍,打得他有点儿找不着北。被轻轻松松干掉了百余号人,剩下的全都士气全无的吉良常陆守此时此刻手里端着一只茶杯,不时吹了吹里面的茶水,鼓起一层热气,而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仿佛人生中最宁静惬意的时光便在这一秒间。坐在吉良常陆守旁边的是他的弟弟吉良丹后守,吉良常陆守能够做到泰山崩而他不崩的地步,他做不到,他本身是一个粗人,平常的时候也做一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能够不发火不打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年岁不饶人,如果是年轻十岁的话他定然会掀开木门直接离开这个浑浊的会议室。羽场经嘉本来有点享受吉良常陆守被轻视的样子,可是听闻伊达大军到来的消息后他就坐不住了,主位上的榻榻米如同火山口一样烧灼着他的屁股,不停的扭动着也难以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他也想要出城迎战,当然不是考虑的是逃兵的事情,他还没有考虑到那方面,他考虑的是一旦笼城,他好不容易积蓄下来的钱粮怕是遭殃了。可是经过了吉良军的被突袭事件,其他豪族国人没有一人敢于出城迎战,毕竟见坂山城不是他们的城,就算是城中粮食吃光顶多远遁,就算是无法远遁也能够出城投降,最最不如也就倒戈相向而已,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干的一次二次了,要生存下去就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伊达家要统治神代川要收税要抽兵还不是要靠着他们这些人,谁来了都一样。会场中除了吉良常陆守是一个聪明人,还有一个也是聪明人,新见贞经轻轻咳嗽了一声企图止住大家的吵闹,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已经不是原来威风八面的新见贞经,只是一个寄居在见坂山城苟延残喘的新见贞经。新见贞经苦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大家,只是将声调提高了一点,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到他再说什么,他说道:“常陆守,你说说三村家是什么态度,下面是战还是守?”是啊三村家,吉良常陆守代表的不仅仅只是吉良常陆守,他这个名字后面代表的还是三村家,大家都顾忌重重的强大势力,在三村家面前,伊达家就不是什么无法战胜的了,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静静看着吉良常陆守会说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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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跑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跑吧

    吉良常陆守望着小土山上烟雾渺绕的景象,听着手下足轻们的轻声抱怨,他狠狠的握紧了拳头锤击了一下身前空雾飘渺的空气,狠狠的喝道:“可恶的伊达政衡竟然使出如此奸计,一定是有所仰仗。难道真当我们是摆设不成,就算是一群狗也得咬下一块肉来。快快,前去侦查清楚,他们是不是在附近还有伏兵。”常人的惯性就是这样,碰到不可解的情况就会产生和吉良常陆守一样的想法,生怕四周埋伏了兵马,企图利用看似松懈实则紧张的放荡姿态诱惑他们上当受骗,然后一举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吉良常陆守本来以为在守无可守的情况下出城迎战定然能够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最起码也能够引起伊达军的少许骚动,只要能够引发少许骚动就可以让他从中看出一点儿端倪来。让吉良常陆守等人疑惑不解的是,在出城迎战后,伊达军竟然会在联军的眼皮子底下建灶做饭吃晚餐起来,大声呼和如同一副野炊春游图,如此反常的举动如何不引起他们的反应。

    可是他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反应,生怕引起伏兵的攻击,只得紧张的望着前方山头上飘渺的炊烟,闻着香甜可口的稻米香气。在如此紧迫的战场下便有了一副奇特的景象,前来攻打的一方谈笑风生如同游玩,防守一方紧张的眼红耳赤脖子粗。山头上,政衡讥诮的望着神代川联军的一系列作为,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原来并不是有什么后手,倒是自己有点儿草木皆兵了。他之所以摆出一副逍遥自在如同野炊游玩的样子实则是在观察神代川联军的动静,一开始看到神代川联军放弃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坚固的见坂山城出城野战,以为神代川联军方面有什么后手,小小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常人的话在碰到这种情况的话一会派遣斥候侦查四周情况,二会摆出阵列阻挡敌人的进攻,可是那就显得下乘了。神代川联军方面以逸待劳,伊达军跑了半天路程体力早已经不支,神代川联军在人数上又多于伊达军,如果是强行开战的话最后政衡不会认为他会失败,可是最好的结局也是一个惨胜,惨胜对于现在的伊达家来说也是承受不起的负担。

    在毛利家越来越接近的情况下,损失惨重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此一来不能乱也不能够在此刻开战,政衡便摆出了一副中门大开诱惑上门的姿态出来,好似没有任何防备一般,实则在稍稍有点智谋的人眼中如同死地一般难以捉摸。

    吉良常陆守和新见贞经果然上当,认错了形势,认为伊达军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错过了攻击的最好时机,等到了伊达军吃饱喝足缓过跑了半天时间的体力来,战机早已经稍纵即逝了。

    粒根经允扭头望着正托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政衡,毫不保留的赞扬道:“殿下可真是厉害,一个小小的计谋就不仅摸透了神代川联军的动静,还让疲军吃饱喝足稍息休憩恢复了战斗力,还让神代川联军士气全无。”他本来称呼政衡为伊达殿,现在却毫无保留的称呼政衡为殿下,已经心悦诚服。

    朝仓经国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苦笑了一声说道:“本以为竹野城一战靠的是运气,还有点儿不服气,可是现在看来实在是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本来还稍稍有点儿担心战局的进程,胜负已分了,看起来将成为一场单调乏味的战争。”

    粒根经允望着神代川联军的阵列,微微笑着答道:“即便是单调乏味,能不流血而胜利,远比流血的战争更加有利。”

    朝仓经国点点头喃喃道:“如此一来就来一场不要流血的战争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小土山对峙的人们都以为如此难过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侧翼的一队阵列当中,一名当地豪族国人略显紧张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咕哝道:“本以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靠拢三村修理亮大人,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本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小的豪族国人,拥有一座城砦,听闻吉良常陆守和羽场经嘉的号召下组建了神代川联军共同抵抗伊达军的侵犯,就以为投靠三村家亲的机会来了,一旦让他捧上了三村家这一棵大树,那么他不仅能够保住领地安堵甚至于还能够靠着这个机会发达。

    一直以来都反对这豪族国人跟随吉良常陆守等人出兵的家老低声说道:“殿下,现在唯有撤出这场无利可图的对峙,或许还能够保住家族的生机,不然等到伊达军发狠,怕是难以抵挡他们的进攻。”

    那豪族国人神色一紧,咬牙且次地说道:“你说得容易,如何撤出?”贸然撤出的话,恐怕他的名声将蒙受巨大的损失。万一决策上出了什么错,甚至还可能再一次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

    家老没有气馁,说道:“殿下,现在的局势还没有看清楚嘛,联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好好的见坂山城不守竟然出城迎战,这不是自取其败嘛?怕就是那吉良常陆守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定然是想要牺牲我们这些小豪族国人的势力来试探伊达军的虚实,到时候不仅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还要吞并我们的土地,得不偿失啊现在那伊达军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再观我军饥肠辘辘士气全无,这一合战胜负还没有看清楚嘛?”

    那豪族国人一听这话,马上接口道:“我也看清楚了局势,只是怕就怕枪打出头鸟……”

    家老见主公心动连忙表现出了天生的狗头军师职责,眼珠子一转脑瓜子一摆,立刻将早就想好的计谋说了出来:“殿下,现在局势看似平静实则一触即发,等一会天色彻底黑下来后就悄悄离开就是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可以用那饥饿来拖延一二,他们也不会追赶。”

    那豪族国人大点其头表示同意,又和家老好一阵谋划,到了深夜方才各行其事去了。

    黑夜终至,黑暗笼罩整个天宇。吉良常陆守正就着熊熊燃烧的火盆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瞧,却是神色慌张的吉良丹后守疾步而来。这一天来已经让吉良常陆守一点儿草木皆兵的感觉,此时此刻又是在野外生怕伊达军趁夜前来袭击,伊达政衡可是惯于用这等招数的,以前伊达政衡能够取得一系列的胜利大多数依靠的就是偷鸡,看见吉良丹后守急匆匆前来,顿时激泠泠又打了个冷颤,可听听四周却没有任何兵刃撞击的声音不像是敌袭,还是颇为紧张地问道:“丹后守,何事惊慌?”

    吉良丹后守吸了一口冷气,平息了一下混乱的情绪,沉声道:“兄长,刚刚得到回报,我们的侧翼早已经人去营空,那些豪族国人都跑得没影了,只有中军还有些许人在。”

    吉良常陆守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么?都跑了,羽场经嘉呢?新见贞经呢?”他明白现在也只能够依靠羽场经嘉和新见贞经抵挡一二了,如果被伊达军发现动静的话他们想要离开都有些困难。

    吉良丹后守说道:“应该还没有惊觉,羽场经嘉的阵列摆的有点远,我来的时候还在哪里,兄长,我们该如何是好?”

    吉良常陆守心神稍定,思考了一阵,低声说道:“既然都跑了,我们也悄悄的离开这里,返回豆木城和藤木城再说,让羽场经嘉抵挡一二。”他明白既然那些豪族国人全都跑了,到了天明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还是趁着黑夜跑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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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树莺

    第一百七十三章树莺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高高的吉备高原穿透到神代川畔呈现出一股摇曳的和煦,宽阔的神代川畔已经结穗了的稻米在微风中飒飒的直响,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仰面倒下的稻米也已经顽强的挺直了胸膛企图重新迎接朝阳的抚慰,吉备高原的天空上还点缀着群星的深蓝,但是东方的高原上早已经撒上了一片瑰丽动人的绛紫,而渐渐晕起了漫天的红光。低沉的螟蛉应和着发出轻颤啭声的树莺,一只略小色彩斑斓的树莺划破寂静的神代川畔落在了小土山上,转动着灰黄色的眼睛望着苏醒过来的土山,在惊叫声中再一次消失在了神代川早晨的雾气当中,只留下那声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尖利的叫声。传闻将军足利义政就喜欢饲养这种娇小的树莺,政衡却不喜欢,他更加喜欢的是鹰,展翅而高飞,当然他也不喜欢日本土著的松雀鹰,日本土著的松雀鹰说是鹰却和土著的人一样短小。在如此和煦的情景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如同正诉说着这里昨夜刚刚发生了一场许多人无法理解又在情理当中的事情。待到鸣叫声划破虚空,越来越多的鸣叫声应和着,在神代川已经结穗了的稻田上空飞来跳去,叽叽喳喳仿佛叫醒小土山上的人们来看一看诡异的战场。小土山上的人们早已经准备妥当,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鸟鸣声渐渐消失在了广阔的吉备高原深处,此刻他们方才想起这里应该是战场,而非游玩的地方,纷纷侍弄起兵刃眼中望向了数百米外的敌阵,看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情景。在小土山开始准备着大干一场的时候,在另外一边本来应该是满满当当的神代川联军只留下孤零零惊慌失措的数百人,数百人背后的旗帜上的家纹清清楚楚的告诉人们,他们代表的家族身份,见坂山城的羽场氏,细川氏野洲家遗留在备中国少有的几个还拥有一定势力的支流。如果不是其他阵地上还遗留着一些挂在树梢上的旗帜和早已经熄灭多时的火把,谁都想象不出这里昨夜还拥有一千多人的联军,可是到了早晨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显然是在昨夜下半夜的时候悄悄离开了,走的无声无息,好像说好了一般。如果伊达军闷在怀中还有情可原,深夜如同黑墨,下半夜时吉备高原遮掩了明亮的圆月,土山上熊熊燃起的火堆在百米外也就模模糊糊无法看得清楚,更不用提火把摇曳着树梢上的旗帜迷惑了人们的正常视觉。可是羽场部就有点让人无法容忍了,身为同阵营的同僚,本就应该时常关注四周的情形竟然放任其他人消失在战场间如入无人之境。羽场士卒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想做假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都是傻子瞎子聋子不成。神代川联军阵列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以说是肩靠着肩背靠着背的站立,各个阵列间距离之近连政衡也找不出空隙来夜袭上一把,如此接近的距离竟然还让人闷在怀里跑得没影,实在是战国乱世的奇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果不是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的表情不似有假的话,政衡难免不会冒起敌人是否在昨夜偷偷埋伏起来打他们一个伏击的想法,涌起这样的想法很属正常。谁都不会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还没有真正决战敌人就已经跑掉了大半,留下来的全都是浑浑噩噩的弃子。政衡并没有坐在山头托着下巴想事情,碰到这样的好事如果不及时抓住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对不起那些跑掉了的人的成全,他举起手配朝着羽场部大声喊道:“前进”身为主将的他并没有了和以往一样冲锋在前,他是一名主将,更是伊达家的家主,阿贺郡的领主,这样的战场,一面倒的战局还无法让人轻生犯险,与家臣们夺取功劳,与家臣争利可不是一个好家主的作为。数月前他还是一名要土地没土地,要家臣没家臣的三无家主,只有硬拼死扛才能够带领着麾下走出一条血路来。可是数月后已经不同,他已经是拥有万石以上土地的豪强,按照倭国战国乱世的规则可以说他已经算是大名中的一员,虽然是最低阶的那种。可是也算是脱离了土豪国人的阶段,向着更高阶段前进,虽然他还需要做许多事情,也要不断的改革创新,从传统的土豪国人向着领主大名发展。身为一郡之守,一家之主,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也不仅仅是他一家人,而是代表了许许多多人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还如同中下级武士一般冲锋在前的话,在危险重重的战场上一支流矢就会要了他的性命,敌人也会重点围攻他们使得战线出现巨大的缺陷。这也是为何一场合战,总大将常常坐镇中军,手配挥动,各军进退如臂。只有在战局最为危机的时候,总大将才会亲上战场与敌人拼搏到最后一刻。当然也有一些另类的奇葩常常不顾家臣的劝谏喜欢亲自上阵拼杀,只是这样的人常常命不长久。事情完全出乎羽场经嘉德预料之外,那些目光短视的土豪国人可以同富贵却是难以共患难,在面对伊达军违规常理的行径下终于全军崩溃了,连出城迎战的提倡者吉良常陆守也率领着他的兵马悄悄离开了,新见贞经也悄悄离开了他失去了踪迹。羽场经嘉咬牙切齿着但是发狠过后,便早已经被恐惧笼罩,瞪大着眼望着土山上开始列阵冲锋,又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战场,双脚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浑身都软掉了。他明白仅仅凭借着羽场家数百号人是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伊达军的攻势的,就算是给他千人他也没有办法在这种局面下保持镇定,就算是他能够保持镇定,麾下士卒们还能够保持镇定嘛?士气早已经在先锋军攻破吉良军的时候陷入低谷,要不是人数上还占有优势,背后还有一座坚固的见坂山城,昨日也没有胆量出城迎战。可是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勇气还有胆量留在战场上,人数上已不占优势,昨夜就没有吃过晚饭,饥肠辘辘哪里比得上体力充沛轮休过的伊达军,眼下还能够镇定的听从羽场经嘉的命令的人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换一个主子还不是继续种地纳粮,听说伊达家实行的是六公四农的贤德政策,或许投降了还有好处何乐而不为。他们又不是武士老爷,如果说是投降后就能够好吃好睡不会受到欺凌,恐怕没有人相信,可是保住性命,却是没有人怀疑。战国乱世就是如此,上层统治阶级或许会因为武士道精神而纷纷自杀谢罪,就算是投降了也不会得到重视。可是下层被统治阶级大多数不会受到伤害,毕竟都是同乡同村,以后他们也都是自己的领民,一般性不会遭受迫害。这里说的是一般性,当然也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主,据闻上杉谦信就喜欢劫掠人口施行三光政策,武田信玄也喜欢劫掠人口放火杀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帮助他们挖掘金山改善财政,谁让他们喜欢到别人的家中吃喝玩乐呢,川中岛地区被他们两人搞得是变成了一片净土,人都没有了就变成了净土。羽场士卒们早已经绝望了,在惊慌失措中除了一小部分还有胆量朝着四野奔逃,大部分跪地投降,还有一些明显穿着精良的武士保护着羽场经嘉朝着见坂山城而去,后面追赶着的是眼红耳赤的伊达军。

    第一百七十三章树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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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城

    第一百七十五章入城

    作为神代川靠向阿贺郡的重要据点,又是哲多郡名门羽场氏百余年来断断续续的加固扩建,这座本就不高的武坂山到处都是城垣和挖掘的沟壑。见坂山城的城防工事的水准一点也不比粒根城差,是神代川最为重要乃至于哲多郡数得上的城砦,没有之一,连另外一座能够称得上城堡的诹访山城都比不上,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地处要津,原城主羽场经嘉为人吝啬拮据,城中的储备也是甚为充裕。

    但是在吉良常陆守和诸多当地豪强国人的集体背叛下将无战心,兵无斗志,在羽场经嘉最后疯魔般的决死冲锋后,见坂山城一战而下,城中的守备脆弱的难以想象,伊达军顺利的登上城头又毫无阻碍的占据了城堡,肃清了城中作乱的暴兵,只是还是有一些武士想不通用短刃自我解决。

    当人们冲进内院俘虏羽场氏女眷的时候,却发现羽场经嘉的正室夫人敞开着胸膛露出白花花红彤彤的胸脯,伸开的双腿同样一片紫青,瞪大着眼珠好似在怨怒上苍的不公,却是早已经气绝身亡陪伴她的丈夫踏上黄泉路向地藏王菩萨控告人世间的罪恶去了。在她的身旁还有两名敞开胸膛切腹自尽的武士,军刀在他们的腹部切了一个标准的十字,刃透后背,面容异常狰狞。

    这一战中不多的伤亡,基本上都集中在羽场经嘉疯魔一般的决死冲锋中产生的,羽场经嘉疯狂失去理智的攻击让两名年轻的足轻失去了在乱世不值钱的生命,后续的十几名武士的冲锋也让三名懒散的足轻赴上了前者的后路,理应最为艰难的登城和扫荡城内的暴*,轻重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人,竟然没有一人如愿以偿让他们的牌位送入神社内供后人瞻仰,实在是有违常理。

    这一场合战有违常理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在发生着,从一开始的神代川联军内部杂乱不堪的指挥系统,到先锋军一举夺取四砦而不自知袭杀吉良部却没有引起神代川联军的足够重视还会冲出城去找死送命,在面对六七百的伊达军的时候竟然当夜都让千余人的队伍大部跑光,更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羽场经嘉的后知后觉,就一是一个聋子傻子瞎子也会察觉到四周的情况。一个人没有发觉还有情可原,可是羽场部数百号人全都没有发觉,只能够说明一件事情,那远遁离开的人们的能力非凡已经远远超出常人的理解程度。

    本小说是架空历史小说,而非玄幻类小说,并没有违规常理的超人存在,就算是如此羽场经嘉的后知后觉都让人感到非常的难以想象。在如此违背常理的情况出现后,后面发生的累累事情就不算任何违背常理的事情了。

    在踏入见坂山城的一刻,看到早已经整理干净穿上了干净和服面容祥和的羽场经嘉的正室夫人的遗体后,政衡轻轻摆了摆手吩咐道:“将她和羽场经嘉一同厚葬了吧”

    说完便走向天守阁的评定会议室而去,外面荻原孝信和松岛弥二郎等人正在统计着各项数据,点阅着头颅计算着战功,为这一战做着总结。

    近二百颗首级,大部分是拔除四座小砦子的时候由后续跟上来的伊达军收取的,可是他们的功劳应该记在先锋营的头上,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吉良部没有来得及带回去的首级。当然其中最值钱的就是那颗羽场经嘉的首级,战功最后由葛笼七郎左卫门尉和片山次郎兵卫两人共享,说到底葛笼七郎左卫门尉是偷袭得手,能够得到一半的战功已经算是不错的奖赏了,再加上先锋营的功劳,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其实大部分农兵的首级在政衡瞻仰了一番后,就分开后和他的主人的身体一同送还给他们的家人,或则直接掩埋起来,防止疫病的发生,战乱时代互相掩埋敌我双方的尸体是潜在的规则,伊达军也不能够免俗,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就是直接挖一个坑掩埋起来。

    武士老爷的身躯除了特意摘选出来的一部分外大部分也会和农兵一同掩埋在深坑中,只有首级或是用赎金或是直接送归各自的家族安葬,没有家族收留的话也只能够和卑贱的农兵一同埋在乱坟岗内无家可归。

    羽场经嘉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羽场氏在政衡攻入见坂山城的时候已经是名义上灭亡了,或许还有一些羽场氏的支族庶流远走他乡或则改名换姓隐匿乡间,可是再也不会有人出面安葬羽场经嘉一家的尸骨了,也没有人又胆量出面干预。

    政衡为了表彰羽场经嘉决死冲锋的武士道精神,安葬他和他的正室夫人以及子女等人安葬在见坂山城的一侧山谷间小小的家寺中,和他们的祖先葬在一起,也许过去几年十几年会有一些羽场氏的孝子贤孙地来到寺院中烧香拜佛祈求祖先保佑,也许和许许多多的野寺一样消失在山野之中,与那野狐山鬼为伴,孤魂野鬼为旅。

    朝仓经国、重藤千秋、粒根经允三人正在评定会议室内讨论着这场合战的许多不合理处,轻声议论着敌我双方的长处短处,看到政衡来到,连忙起身拜礼。政衡笑着说道:“都坐下吧?”政衡的心情不错,经此一战,三人心悦诚服,这比夺取见坂山城还要让他高兴,三人全都是新见家的良将,虽说在能力上与野山益朝等人还有些差距,可是胜在平衡和经验丰富。

    现在的伊达家臣团相当瘸腿,一脚长一脚短,有经验有能力的家臣就那么几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能战敢战的年轻家臣,年轻家臣胜在年轻也败在年轻,年轻气盛在征战中定然会有巨大的表现,可是在内政方面就有巨大的短板,这也是政衡为招降那些原本隶属于敌对方的重臣宿老成为自己的家臣,辅佐他共同治理伊达家,让年轻家臣增进经验。

    朝仓经国冲着政衡行了一礼,然后问道:“殿下,臣等刚刚在讨论这场合战的经过,最难以理解的就是他们为何会出城野战,见坂山城可说是哲多郡最坚固的城砦,臣等走了一圈见坂山城发现要强攻这样一座城堡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本来已经做好了长期围城的准备,经历一场艰苦卓绝的笼城战,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放弃坚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重藤千秋同样附和道:“臣进城的时候特意前去粮仓一查发现粮仓内有千石粮食,水井四眼泉水源源不断,千余人守城省吃俭用足可以坚守二百日以上,只要坚守至冬天我们就会难以为继只得退兵,真是难以理解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伊达军一向野战见长,他们为何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

    政衡望着三人笑了一笑,没有否认他野战见长不喜笼城战的特点,开怀笑道:“诸位,你们有没有将联军这个因素考虑进去?联军顾名思义就是几支队伍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统一的军队,神代川联军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本来吉良常陆守或许有可能成为名义上的盟主,可是却让片山盛长给打得士气全无损失惨重便失去了联盟盟主的位置,其他人各自为战,见坂山城附近的豪强建议笼城,远离见坂山城的豪强要求野战,因为野战随时可以远遁返回自己的领地,很不幸的是羽场经嘉应该没有说服大家一同笼城。”其实羽场经嘉是心疼粮草供应所以也是赞同野战的一群人之一。

    粒根经允本就疑惑重重,和朝仓经国、重藤千秋讨论了好一会也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何会选择野战,听了政衡的笑谈,有一种拨开乌云见圆月的感觉,点头称是道:“原来如此”

    重藤千秋突然站了起来,移到政衡面前恭敬的拜道:“殿下,见坂山城一下,直至豆木城和藤木城,沿途城砦全都是一些小型的砦子,经此一战已经没有了底气与我们开战,还请殿下恩准让臣率领足立部担任前驱,攻城掠地直至豆木城和藤木城。”

    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对视一眼,也是上前拜道:“殿下,让臣等率领朝仓部一同出征,为殿下担任前驱。”

    重藤千秋、朝仓经国、粒根经允三人在此战中没有捞到任何功劳,全部都被先锋营的片山父子和葛笼兄弟捞到,连最后的讨取羽场经嘉和登上见坂山城都没有捞到半点战功,心中难免坎坷。

    此战政衡让先锋营担任主攻,也是刻意让三人好好看看伊达家士兵的素质,就是为了进一步降服三人,并且给予伊达军的将士们以足够的信心。毕竟先锋营的士卒大部分都是铜山营以及侍从营中的精锐组成,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伊达政衡的心腹,以后将会成为伊达家统治各地的基础将校。

    第一百七十五章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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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来了

    重藤千秋、朝仓经国、粒根经允请战担当前驱,政衡不好驳斥他们的积极性,立即答应了下来,他们各自率领自己的本部兵分三路齐头并进向着野驰乡方向大踏步的前进。同时因为已经扫荡清楚了见坂山城的所有欲孽和暴民,政衡也要重整兵马亲率大队跟上前驱向野驰乡进发,留守在粒根城的宫原丹波守派遣信使赶到了见坂山城。那急使正是吉田政成,吉田备前守丰前的嫡孙,隐居前托付政衡关照的年轻人,本来担任着鸢巢山城的安全奉行官,现在是粒根城的安全奉行官,由他亲自前来报信足以说明消息的重要性。

    吉田政成一路疾跑风尘仆仆满面倦容的样子,肯定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到了见坂山城下见到了正在清扫战场的岩濑小五郎立即疾呼道:“快,快,带我去见殿下,有急事”说着大喘着气息似乎有点缓不过劲头来一般。

    岩濑小五郎和吉田政成不熟,可是也清楚家中又这样一号人,知晓他是粒根城的安全奉行官,能够让这样一个人独自一人赶来定然是又要事,立即半拖着向着城内跑去,一边跑着一边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难道粒根城有敌人入侵。”他没有想到其他倒是想到了老家被人掏了的念头,一想至此脸色立即变得白了一下,跑动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吉田政成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头说道:“家里没事,等见到了殿下再说。”

    岩濑小五郎听到家里没事心中稍稍的宽慰了一下,可是脚步还是不停,一路拖拉着跑进城去,也没人阻挠,谁都清楚岩濑小五郎和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三人都是政衡的亲卫出身。现在清河笃太郎已经成长起来成为了一军之长,而岩濑小五郎和松岛弥二郎也各自担当要职,是伊达家中真正政衡的亲信心腹家臣,比起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的信任程度好不想让。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随着伊达家的崛起担当要职,辅佐政衡治理偌大的领地,谁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他风急火燎的进城。

    政衡正想要出了天守阁评定会议室召集众人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也看到了城内外出现的动静,看到岩濑小五郎半拉半抬着一人跑了上来,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疑惑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岩濑小五郎不等吉田政成说谎连忙叫道:“殿下,吉田政成有军情在身,事关重大,还请殿下谅解。”说着将吉田政成摆在了政衡的面前,一路疾跑,本就是一个脸长得白被人暗地里称呼为小白脸,现在倒好更加苍白了,不过一路抬着上来气息倒是缓和了下来,没有刚开始的那样急喘了。

    政衡一看真的是吉田政成,一脸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左右,发现在场的也就只有岩濑小五郎以及不远处跟过来的松岛弥二郎和片山次郎兵卫两人,其他人都站在远处望着这里没有迈动一步。这足以说明了现在见坂山城内的家臣的亲疏关系,岩濑小五郎和松岛弥二郎本身就是政衡的亲信家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至于片山次郎兵卫则直接是二愣子没有弄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看到事情紧急就瞎愣愣的跑了过来看看情况。

    政衡倒是没有让其他人离开的想法,脸脸问道:“出了何事?”

    吉田政成见到政衡相问,也没有任何耽搁的意思,便直言相告道:“殿下,臣下今次赶路急切,不是因为他事,而是昨日夜晚得到最新的情报,松山城庄高资和猿挂城主穗井田实近准备乘胜驱逐三村家亲的军势时,在前进途中突然遭到了上百骑兵的突袭而大败,惨败之后,三村家再一次动员了三千人,随即兵犯猿挂城,目前猿挂城已经被三村家大军所包围,眼看是守不住了,臣下就是奉丹波守大人的命令前来询问,我家该如何自处?”

    政衡顿时大惊失色,几乎不能够控制住的双腿,紧紧握住了些许颤抖的双手成拳头,其用力程度甚至于将指甲镶入了肉中,鲜血丝丝流出,但是他居然都没有注意,他的全部心神已经放到了刚刚得到的情报上面,急切的问道:“这不可能,三村家怎么可能会拥有骑兵,他们哪里来的骑兵,在备中国一匹战马的价格足以使得一个百贯家族忙碌数年时间,要维持上百匹战马以及马上战将的费用,难道是?”他突然想到了一直以来都避免的家族,安艺的毛利家才有如此雄厚的财力物力来支持一支上百骑兵的费用,一定是他们。

    一直以来政衡都是企图在安艺的毛利家还没有到达备中国前打下大大的一块领地,好让安艺毛利家不得不重视他的存在。可是却也是极力避谈他们的存在,实在是他们让政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毛利元就这个人在前世的时候都让政衡感到非常的棘手,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代方才发觉他真的非常非常可怕,可怕到了让政衡有点儿夜不能寐的境地,刚刚一听到上百骑兵的出现就让他的双脚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可见一斑。

    哲多、阿贺两郡都赫赫有名的风云儿,地方小霸主,打得备中豪族新见贞经找不着北的伊达政衡,现在却是有点儿把持不住自己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方才冷静下来。如果是他刚刚穿越过来的话可能不会如此模样,还会大言不惭的高声要和毛利元就、织田信长大战三百回合,可是已经穿越到这个时代十几年时间的政衡却不一样,如果没有本事的话也不会让许许多多人尊崇的人,不过他也算是穿越者,穿越者有穿越者本身的特点,不怕任何艰难险阻。

    在长出了一口浊气,吐出了一口闷在胸口的闷气后,渐渐冷静了下来,政衡皱了皱眉头,说道:“三村家这一次看起来是拼命了,竟然连毛利家的人都引进来了,还紧急动员了三千人,足可以说明他已经不期待今年的稻米生产了,企图一战击溃庄家的军势,将三村家的势力推进到小田郡、下道郡,可恶的混账东西,备中人内斗竟然引来外援,就不怕备中人反弹。”

    备中国是一个相当内敛反感外人的地方,没有一个外人能够在备中国长久的占据优势,只有那些上百年以上的家族才能够在里面争斗,如果伊达家不是也已经在备中国数百年的时间,早就有人跳出来高喊备中人治备中国的说法了。

    吉田政成惨脸色冷冷的说道:“所以他们打着三村家的旗号”

    岩濑小五郎此刻也听明白了吉田政成的报告,他倒是没心没肺的说道:“打着旗号又能够瞒得过谁?谁怕谁,毛利家虽然是安艺国的人,可是他能够来备中国又有多少人,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政衡看了一眼岩濑小五郎,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自主的心忖着,是啊,他们能够来多少人,伊达家只要面对一个敌人就行了,而他们所要面对的主要来自于出云的尼子和周防的大内的侵犯,只能够将一小部分的兵力拉到备中国来,这里是伊达家的主场,谁怕谁,想通了这些,思维立刻活泛了许多。他念头一转说道:“小五郎,你立即与吉田政成一同返回粒根城,告诉宫原丹波守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须要查探清楚三村家的具体动向兵力部署,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毛利家具体的人数扮演的角色,第二件事情就是联络松山城,达成一定的默契,我们都是备中人,要他们明白唇亡齿寒的重要性,还有小五郎你带上我的命令前往石蟹山城,对野山益朝说立即强攻诹访山城,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于可以屠城也要震慑降服整个本乡川,我会在五日内与他会师川上郡。”

    停顿了片刻,政衡瞧向片山次郎兵卫吩咐道:“次郎兵卫,从先锋营中挑选十人出来与他们一同返回,速度要快,还有告诉片山盛长,将城内大部能战之兵全部集结,等待我的命令。弥二郎,你带上我的命令追上重藤千秋、朝仓经国、粒根经允三人,告诉他们立即绕过诸砦直扑豆木城,在今晚之前攻下它,还有命令诸城土豪立刻率领本部到豆木城下前来观战,不来则全族屠杀。”

    岩濑小五郎、松岛弥二郎、片山次郎兵卫、吉田政成四人脸上一正,全都看出来政衡的心已经开始焦急了,不过他们身为家臣也不好说什么,也的确这已经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用屠杀来震慑阿贺郡的土豪国人,占据整个阿贺郡,然后是战是从就要看猿挂城以及出云尼子家的动向了,毕竟备中国一直以来都是出云尼子家的势力范围,如果他们不出面管一管的话会让许多人寒心的,到时候人心向背也就是没有办法了。

    备中国人是内敛不喜外地人统治,可是他们的激烈抵抗却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只要那外人表现出强有力的实力外,在必死和从属面前选择,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后者,这也是为什么备中国除了土著外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外地出身的家族存在,他们大部分是随着以前的主子入住备中国上百年时间渐渐转变成为了土著,伊达家就是其中的例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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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豆木

    第一百七十八章 豆木

    如果说见坂山城乃是神代川的门户,那么豆木城便是野驰乡的门户,这野驰乡在历史上没有多少名气,在现在的地图上也只能够找到芸备线上的野驰车站这样一个地址而已。%绿『色』小说网%%网.野驰乡可以说是整个神代川真正意义上的腹地所在,如此小的一片土地上有数个家族繁衍生息着,原来的领主羽场氏早已经退却到了见坂山城一带,除了三村氏家臣的吉良家兄弟控制着一半野驰乡的土地外,还有一半土地被备后国奴可郡的神社宫氏所控制,还有从属于神社宫氏的吉冈家等家族,由于吉良氏和神社宫氏暗中关系密切,野驰乡已经很快没有经历任何合战的扰『乱』了。

    天文20年7月14日晌午时分,得了最新命令的朝仓经国、重藤千秋、粒根经允三人,率领着近二百五十人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刃出现在了豆木城下,望着近在咫尺还没有察觉到合战已经降临的豆木城,三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太刀,大声吼道:“进攻”

    豆木城的守将吉良丹后守昨夜跑回豆木城后就酗酒不起倒了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放才醒觉,走到城头想要吹吹风清醒清醒,突然听到山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其他几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对于这个早已经是非常敏锐,立即惊叫道:“敌袭”说着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太刀,冲到了城垣上,眯起了眼睛看着南面山下冲上来二三百的伊达家的士卒,他对于伊达家的旗帜上的家纹,竹二羽飞雀可是相当的熟悉,在这面旗帜飘扬下他在昨日下午的时候可是吃了很大的亏,本就不喜酗酒的他也难得来了一会一醉解千愁。

    吉良丹后守刚刚冲到城垣,稀稀拉拉的弓箭就向城头『射』来,豆木城上立即倒下三个人,喊叫声不断,还没有死绝,丸木弓『射』出的弓箭本就威力不大,又多是从下往上『射』更是不堪,可还是让三人丧失战斗力足可以说明城头人们的战斗力如何不堪了,不仅战斗力全无连基本的躲藏都不敢,不过第一波弓箭过后后面几波弓箭都没有让城头的任何一人丧失战斗力,连一人受伤的都没有。

    “敌袭”“敌袭”“敌人攻来了”各种喊叫声从城上四处传出,虽然早有预料,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短的时间就来到了,人人都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还在喊叫的大部分是武士老爷或则是他们的侍从,城头一下子受到了难以企及的混『乱』,朝仓经国等人的弓箭能够达成的目的全部达成了,下面就是近身搏斗了。

    吉良丹波守年纪早已经过了三十,跟随着兄长一同来到神代川野驰乡发展,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初阵上战场了,在一阵混『乱』中首先清醒过来,大声呼喊道:“混账东西,收缩兵力,保护好大门,点燃烽火,等待援军到来”

    在鞭笞了两名『乱』跑的足轻后,豆木城头终于安静下来,在十余名番头的呵斥下,那些躲藏在城垣下沟壑中的农兵终于抬起头来躲藏在大门后,长枪队在外,太刀队在后,分成两列阻挡着进攻。他们不是不想用弓箭反击,只是丸木弓昨日在被伊达军突袭过程中损失大半,还剩余的全部被带去了藤木城,现在城中没有一把完好的丸木弓。

    二百五十名进攻的伊达军士兵突然冲出一百人,他们都是重藤千秋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亲兵护卫,本来想着能够一鸣惊人,到最后却一点也没有派上用场就投降了,拜倒在政衡的脚下,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在重藤千秋的带领下大声呼喝着又是『射』出一阵弓箭,见已经失去了突然『性』,没有了多大效应,只得扔掉手中丸木弓,拿起各式兵刃冲向了西北角的侧门,那里是他们早已经观察好的漏洞,其他人还在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的带领下直冲正门。

    重藤千秋处于阵型的最前尖头,他不断挥舞着太刀砍着挡在身前的树木努力向着城头爬去,这豆木山本就不高,只有六十来米的样子,坡度也很平坦,这几日天气也不错不会因为雨水的问题滑倒滚下山去,又没有弓箭的袭击,短短的距离很快全都爬到了山腰处,开始用刀枪劈砍着大门,或则用人叠人的方式从城垣上爬上去。

    豆木城本就不高,或则应该说是倭国的城砦的高度一般而言都不是特别高,只有那些所谓的坚城才修建的很高。松山城虽然号称备中国第一坚城,可是它的围墙也不是特别的高,也就只有两丈的高度,连天朝上国的普通县城的城墙高度都没得比。如果再加上底座卧牛山的话就显得特别高大了,当然还要加上附近大量的城堡群的话,就显得更加的难以攻破了。

    吉良丹后守或许还能够依靠着他的本领延迟一下围攻上来的伊达军的进攻速度,可是他的属下们早已经胆寒,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理会吉良丹后守的呵斥。伊达军眼见得主将如此勇猛,已经冲上了城垣,也纷纷大声呼喝着人叠人的爬了上去,左右开弓,杀得城内外吉良军节节败退。

    形势越来越危险了,豆木城在第一波攻击下竟然开始完全崩溃了,已经再也无法阻挡住他们的前进步伐,重藤千秋已经开始能够游刃有余得率领部下追击逃跑的车队,他的阵型也随着奔跑的快慢彻底溃散了。

    虽然豆木城已经开始崩溃了,可还是有一些人冲杀了上来,企图来延迟他们的进攻速度,祈求着藤木城能够前来援救。重藤千秋抓住太刀挡住想要阻挡他前进步伐的一名吉良家武士,硬生生的将这名吉良家武士劈砍掉了半个脑袋,他的太刀也因此断裂,只得抢过对方手中的太刀继续前进,刚刚抬起太刀,他的侧后又有一名吉良家武士挥动着太刀向他砍来。

    重藤千秋发现这名敌兵攻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挡,只得借着弯腰的劲头向后一移,正思忖着自己可能受伤的时候,只听“噗哧”一声,一团热血从敌兵的脖子上喷溅出来。

    他的亲族重藤十兵卫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刚刚发现家主难以抵挡,奋力一击生生从后侧脖颈直接捅穿了过去。

    形势越来越危险了,豆木城快要被攻克了,突然一声大喊响起:“吉良丹后守在此,贼兵休要猖狂”

    第一百七十八章 豆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双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双木

    吉良丹后守热血沸腾决然一笑,扭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他瞥眼望了一眼已经陷入绝望当中的豆木城,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给他,只有死战一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击杀了眼前伊达军大将然后脱身离开,一想至此便恶狠狠的吼叫了一声:“死”身子前倾,随时爆发出身体的力量,挥舞了一下刀花,随即刀锋在刀花中闪过一道寒芒,向着重藤千秋直接劈砍了过来,毫无技巧可言,简单之极。其实当时的日本刀法还是有许多技巧的刀法的,只是那些拥有技巧的刀法一般都握在浪人剑客的手中称为绝招不会轻易传授给旁人。当然并不是他们拥有天朝上国那样的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的臭规矩,而是要看你是否有权有势有财还有有机缘。

    这里可是备中国,还是备中国的山区,要不是吉良丹波守年少还在鹤首城的时候曾经在一名想要出仕三村家的剑客浪人手下学过两手的话,或许他还不会舞出两手刀花来,摆出力劈泰山的架势来。

    重藤千秋在刀法上也是没有多少本事,凭借着手中的力气方才一刀之下劈断了太刀,夺过了长枪在他手中倒是有些得心印手,在普照大地的骄阳照耀下,如同一条燃烧的舌头游动着。

    忽然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冲向对方,刀枪一触即收,第二招紧跟而上,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只是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互相拆了不下两百招。两人更是越打越快,攻防转换之迅疾令人目不暇接。重藤千秋的战术很简单,就是用最快的时间拼掉你的体力,然后等待着四周接应的侍从过来击杀他。

    两人的本事都不是很强,都是凭借着一股力气在拼斗,又都是经验丰富的壮年,剑客讲究的是一招必杀,可是他们并没有一招解决对手的本事,只得靠着剩余的体力来互相拼耗对方的体力,等到谁体力不支然后才能够分出胜负解决了对方,如此一来战斗场面虽然宏大可是时间就会拖得很长,没有半点花俏的样子货全都是实打实的拼斗。

    两人倒是越打越是体力不支,重藤千秋此刻想要叫人来帮忙一起围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找出任何空挡出来喊人,在场的士兵也是看得心『潮』跌宕,期待感不由而生。

    正当战场突然发觉剧烈改变的时候,豆木城也已经开始了扫尾,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也已经并肩来到了两人拼斗的西北角,倒是表现出了一副安详的目光,没有任何的紧张感觉。朝仓经国笑着说道:“看来局势已经稳定了,希望重藤千秋不要杀了吉良丹后守为好,他对我们夺取藤木城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粒根经允同样很轻松,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朝仓不用担心,重藤千秋虽然鲁莽,但是轻重缓急还是明白的,倒是应该准备一些接应的,不然也难保不会死掉,还有伤了重藤千秋业也不好,你说是吧”

    朝仓经国哈哈大笑了两声,挥了挥手说道:“上,将重藤千秋接应下来,然后将吉良丹后守击倒了,不要他的『性』命。”

    两人谈笑风生周士兵也大多数显得相当的轻松,对于他们而言,胜利已经在望,无法亲自出手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可是正当他们想要冲杀上去接应的时候,战场突然发生了激素转换的变化。

    吉良丹后守与重藤千秋力拼了半柱香时间,已经打得相当的急躁,又听闻四周战场兵刃敲击声和惨叫声渐渐停止,明白豆木城已经完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逃出升天,他几乎是本能的用上了当年初学剑道的时候学到的招数,那招数以一种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气势出来一定要斩杀眼前的敌将。他脚下一跃,在一眨眼中就跳跃到重藤千秋跟前,这才大喝一声,手中的残缺的太刀从右肩头左下狠狠的劈了下来,正是气势十足的一刀流中的秘技切落。

    周围众人甚至来不及惊叫,朝仓经国眼睛一滞,左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太刀,指骨骨头的形状清晰可见想要冲杀出去,粒根经允抓起手中的弓箭对着吉良丹后守就想要一箭。

    说时迟那时快,这所有的事情,也不过短短一霎那时间。重藤千秋只觉得身体一凉,心头涌上来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握着长枪横在头上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的行动是对于危险下意识的一种回避,不算优秀,但也不算差,算是本能的一种。

    砰的一声太刀击打在长枪上的声音,长枪应声而断,太刀劈砍下来的速度稍缓,但还是没有停滞多长时间,只是一霎那的停滞让重藤千秋的后退有了时间,太刀没有砍中肩头,却是从前胸直接划拉一声,胸甲被砍成了两半,皮肉剖开的噗嗤的声音,鲜血喷溅出来,重藤千秋扶着胸口倒退了两步,瘫坐在了地上。吉良丹后守想要冲杀上去结果了重藤千秋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一个停滞,一支弓箭从人群中『射』了出来,扑哧一声『射』中了吉良丹后守的肩头。

    丸木弓『射』出的箭矢本就力量不大,可是还是让吉良丹后守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手中的动作停下,看了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伊达军士兵,立即感到了危机,扭头望向一边,伸手举起了已经有点残缺的太刀,大喝一声道:“杀”向着城下跑去。

    重藤千秋退后了两步,两名侍从上前扶住他的手拖拉到后面,用麻布绑缚在了他的身上止住他的伤口,口中大声喊道:“杀,给我杀了他”他已经有点丧失理智了。

    “叱呵”一声响起,一名刚刚想要偷袭吉良丹后守的士兵着了他的道,他手中的太刀上再一次流满了滚烫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随后从刀背上流淌了下来,士兵目光呆滞,半跪在了地上,“扑通”一声面对大地倒了下去。

    士兵的倒地死去,身边的呵斥声,鲜血直流的场面,吉良丹后守一点儿也不为所动,相反,他感到了焦虑,他知道现在唯有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豆木城本来是他的主场,他也很喜欢豆木城。

    “杀”士兵们纷纷冲杀过去,吉良丹后守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刚楞了片刻,只听到哎呀一声,他的脚面立即被刺中,从脚背上刺中穿了过去,竟然定在了泥土之中,无法动弹。

    “哈哈哈……”吉良丹后守怒极反笑大声笑了起来,一口血箭脱口而出,他咳嗽了两声,虽然只是脚背受伤,无奈力气不饶人,刚刚力斗了半柱香时间,此刻又被伊达军围攻,一阵阵头晕眼花起来,那把太刀再也不听使唤了。

    朝仓经国明白,对方已经极度极度身困力乏,马上既可擒获,大声喊道:“上,抓活的,重赏”身旁数十名伊达军士兵知道这个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勋,马上跃跃欲试起来,斗志倍增。

    有个士兵想讨便宜,身子一动,小跑着过来,手中长枪直刺过来,准备从背后照吉良丹后守的握刀胳膊打去,打掉他的小太刀,跳下去把他擒获,建立头功。

    吉良丹后守那里如此就可以对付的人,他虽然体力早已经不支,可是本能的反应就感到心中一寒,倒抽一口冷气,提了提精神,忍着脚背剧痛,一刀挥出,那名拣便宜的士兵命丧黄泉,脚背上的长枪尾部上一片血红,刚刚他动了一动,脚上的伤更加严重了。再连续斩杀了两名偷袭的士兵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上前偷袭了,全都围在外面用枪尖对着吉良丹后守指指点点,用枪尖刺激着吉良丹后守剧烈运动,伤口崩裂鲜血流尽自行倒地。

    吉良丹后守咳嗽了数声,感到脚背的伤害越来越重,那枪尾穿过脚背已经深入脚下土地无法拔出,这条命怕是落在这里了,全身冷汗直流,头昏脑涨,忍痛说道:“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在下堂堂三村氏的一城之主,今天竟然要在这个地方死去,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说着吉良丹后守一个反手刀想要切腹『自杀』,粒根经允哪里允许他如此死去,又是一支丸木弓『射』出的箭矢『射』了出来,喊道:“用弓箭『射』他的四肢,生擒他。”稀稀拉拉的开始向着早已经失去躲闪能力的吉良丹后守设计者,每一次『射』击都能够引起吉良丹后守的伤势,连续不断的『射』击让吉良丹后守非常的恼怒,可是却无法躲避也没有办法再反手切腹自尽。

    不一会儿,吉良丹后守终于被围困上来的伊达军士兵绑缚了起来,只是他已经伤势过重躺倒在了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看来活不过今夜了。朝仓经国看了一眼同样昏『迷』不醒的重藤千秋回头轻声向着粒根经允问道:“重藤千秋现在情况如何?”

    粒根经允一脸沉重,沉默的摇了摇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他摇着头说道:“在下不通医术,无法确诊,只不过重藤千秋看起来的确情况危急,还是赶紧返回新见庄找一个像样的医僧来。”

    朝仓经国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重藤千秋,胸口的伤口似乎已经止住了,不过脸『色』凄惨看起来真的不行了,点了点头,招呼过来那重藤千秋的族弟重藤十兵卫吩咐道:“十兵卫,你立刻带上十名步卒做一副担架,歇人不歇担架,快速前往粒根城找宫原丹波守,请求宫原丹波守寻找医僧治疗重藤千秋,还有请求见坂山城的伊达殿下立即派遣援军到来。”

    粒根经允镇定肃穆的对着重藤十兵卫吩咐道:“一定要快,不能停歇。”随即扭头对着朝仓经国说道:“下面我们要立即前往藤木城,打下藤木城才算是完成殿下的任务。”

    朝仓经国点了点头,再一次望向了同样昏『迷』不醒的吉良丹后守撇了撇嘴巴,森然道:“吉良丹后守,攻下藤木城还要你来帮忙一下,只要攻下藤木城,那么我们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不再惧怕备后神社宫氏的来袭。”

    粒根经允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吧”

    抬着担架的众人看了一眼重藤千秋的伤痛模样,心中更是焦虑,神『色』间异常关心重藤千秋一般,加紧赶路起来。

    藤木城守备的正是吉良常陆守和嫡子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此时此刻正站在茶臼山头上,两人的视线都望着豆木城方向,豆木城头燃烧起来的烽火第一时间就已经传到了藤木城里,两人此时此刻就算是想要聚集兵马前去救援豆木城也没有兵马可以动员,藤木城本来就难以自保还要前去救援,可能连自身都难以保全,那被吉良常陆守斩杀的中原善兵卫话虽然不好听。可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凭借着现在的兵力实在难以守住两座城砦,还是放弃一座聚集兵马坚守一座为上策,现在吉良父子没有做出抉择,伊达军就给他们做好了抉择。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想了想,仰头喝下一口冰冷的泉水,低声询问道:“父亲,现在豆木城情况紧急,您说该如何是好?”他倒是想要率领城内兵马前去豆木城救援,可是吉良常陆守却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的看着豆木城发生的一切,他也不好越过吉良常陆守命令城内的士兵。

    吉良常陆守望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差一点火候,如此简单点不能够说出来的事情还要如此直白的摊开来说话,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说道:“七郎左卫门尉,现在只有祈祷你叔叔能够吉人天佑活着从豆木城内跑出来了,先保住自己才说吧”说着干涩的苦笑了一声,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笑比哭难。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不再多问,他知道自己还是心软,停顿了片刻握紧了拳头不再多言,只得默默祈祷着小叔叔吉良丹后守的命运多桀,正当两人长吁短叹的时候,吉良常陆守抬头一眼突然看到青谷方向跑来一群二十来人的队伍,后面还追杀着一群三倍于前面一拨人马的兵马,一前一后追追逃逃,兵刃旗帜扔了一地。

    吉良常陆守定睛一看,约莫看到了后面一行人背后『插』着的旗帜上乃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家纹竹二羽飞雀,大声喊道:“快,快,七郎左卫门尉,你率领一支队伍到城下去,问问清楚前面的队伍是谁?”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心中一跳,立即大声答应道:“是,这就去。”

    到了城下,就看到一名满脸血污的足轻连滚带爬的跑到茶臼山下,高声喊道:“快,快,城上的人听着,快去告诉常陆守老爷,丹后守老爷重伤逃出豆木城,损失惨重,敌军正在追击我们,还请常陆守老爷快点派出援军救援。”说着哭哭滴滴的趴在茶臼山下大声喘息着。

    吉良七郎左兵卫门尉倒吸了一口气,失声道:“可恶,快去打开城门,前去救援我们的兄弟。”守城的人们轰然大叫,那城门恍然而开,城门一开,从城内冲出上百人向着青谷方向杀了出去,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举起手中长枪,回首高声喊道:“杀”

    还没有等到吉良常陆守发现了不安反应过来,吉良七郎左兵卫门尉已经冲杀了出去,那些追赶在后面的伊达军朝仓经国一看到藤木城内冲杀出来上百号人,大声喊道:“杀,敌人终于出来了,给我杀”

    藤木城的守军比起豆木城的守军在战斗力上要好了一些,大部分都是从见坂山城逃回来的人员组成,在人数上又占优势,还要援救自己人,本就不高的士气一下子提了起来,向着伊达军杀了过去。

    朝仓经国一看到吉良军冲杀了出来,脸『色』惊奇乃至于有点高兴的呼喊道:“弓箭准备,方向吉良军,攒『射』”六七十名精锐士兵卸下挂在背上的丸木弓,装上弓箭,开始朝着天空,连续发『射』着,丸木弓虽然不会让人死亡,而且从天空上落下来的弓箭顶多『射』破足具保护下的一点皮肤,还是阻挡住了吉良军的前进速度。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大惊失『色』,紧紧止住了步伐,从目前情景来看,伊达军显然早已经准备好,心中惊道:“怎么回事?”一阵惨叫声响起,数十支弓箭从天下攒『射』下来,『射』中了足轻的身上纷纷跳脚了起来。

    挡在吉良军身后的粒根经允等人对视了一眼,轻声道:“被发现了,杀”说着跳了起来,举起手中武器向着吉良军杀了过去。雪亮的长刀和长枪就像是猛兽那发狂的血盆大口展『露』的狰狞獠牙,疯狂地撕咬着挡在眼前的一切生物,一个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洪荒猛兽一般地扑向了挡在前面的敌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双木

第一百八十章 胜负

    第一百八十章 胜负

    在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等人明白自己已经中了『奸』计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身后传了过来,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好似感到了巨大的危险在临近一般,当他们回头查看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为自己刚刚出城营救的行为暗暗后悔。1(1)只见得本来已经躺在地上等待救援的二十来人个个拿起兵刃朝向了他们目光中透『露』出贪婪的神『色』,好似眼前的敌人早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个移动的战功。

    使得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如何不明白他们并不是从豆木城逃出来的吉良军士卒,而是一个个送他们上黄泉路的伊达军假扮的精锐士兵。

    就算是吉良七郎兵卫门尉不解释,他手下的百人众也都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两面夹击的危机处境,使得本就士气不足的吉良军士兵显得更加地不堪,有些人甚至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向着能否在没有被夹击之前逃难出去,躲藏在山野之间等待着局势稳定。

    朝仓经国一见吉良军已经成包围之势,心中大定,目光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股胜券在握的笃定,明白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举起手中的太刀指向了吉良军,用高亢的生硬喊道:“杀,跟我杀上去,殿下命令,但凡杀死敌将晋升武士格,杀敌兵十首同理。”

    他如此说话其实也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政衡由于出身低微,提拔年轻干将起来向来大方。

    在其他豪强那里如果杀了敌方大将的话还要看看你的背景如何,没有背景的话顶多给予一些物资上的奖励,而非像政衡这样直接提拔为武士。虽然是最低级的武士,可是也给了许许多多拥有野望的落魄浪人和农民一个机会。

    这也是为何包围在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四周的伊达军的士兵的目光会如此贪婪的原因,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在他们的眼中早已经不是藤木城城主吉良常陆守的嫡子,而是一块成为武士的敲门砖,走上武士之路的买路钱。

    “杀”包围着的伊达军士兵在朝仓经国的一声令下,个个勇猛,如同忘记了疲倦,忘记了口渴,甚至于忘记了生死,犹如下山猛虎,高举着武器,吼声如雷霆,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义无反顾的杀进了吉良军当中。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眼见得情况危急,明百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就算是想要从空隙逃窜也会很快就被追上,还不如直接猛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便立即率领着十余名亲随返身杀向那二十余人,他们看得出来一边是六十多号人,另外一边只有二十几人,而且只要攻破了这些人就可以安全返回藤木城,便不顾返身浪费时间毅然而然的向着他们杀了过去。

    倒是其他人等看到局势危急,脸『色』不由的惨白,纷纷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形成纷纷向着空隙处奔逃,他们全都是一些无品级的农民,身上穿着破烂,没有引起伊达军的注意。他们这些人有顾得逃命无心恋战,根本不往人多的地方凑,二来伊达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身上,也没有下力气留住他们,朝仓经国也明白凭借着手下的兵力是可以留下大部分人来,可是也要损耗大半,得不偿失,这也给了农兵们逃出去的机会。

    饶是如此,逃出生天的人数也不超过一半,有些伊达军士兵自认为没有机会割取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头颅,便将目标锁定在了他们的身上,期待着能够得到十颗首级晋升武士资格,刀枪指向了他们,他们又个个心思只顾得逃命那里会注意到身旁一个又一个的同伴消失。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担任藤木城城代多年,也有一些心腹家臣,其中鸟屋小次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本是备后国落魄豪族出身,因为得罪了备后名门山内氏,在国内攻伐中落败族灭,只身流落至野驰乡时,因为得罪了神社宫氏而被人追杀,后来是吉良常陆守救了他。吉良常陆守不单收留了他,还让他成为了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辅佐家臣,凭借着和神社宫氏在野驰乡的斗争中不落下风的功绩坐稳了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手下大将的位置。

    鸟屋小次郎眼见得局势危急,大喊一声,吼道:“在下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侍卫大将鸟屋小次郎在此,谁敢与我一战。”说着不忘向着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趁着他在拼斗的时候赶紧离开。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哪里不懂鸟屋小次郎的意思,眼『露』感激,赶紧想要从停滞的缝隙中脱身而出,可是假扮逃兵的粒根经允哪里会给他如此好的机会,他低声命令了一人堵住鸟屋小次郎,自己则率领着其他人前去堵截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等人,丝毫不让他们脱离而走的意思。

    那得了粒根经允命令的足轻大将『舔』了『舔』舌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拦住了想要前去救援的鸟屋小次郎,手中的太刀明显比其他人的要长了三寸,乃是一把长太刀,他望了一眼鸟屋小次郎,从他的身上看到战场上的杀伐气息,知道又是一名战将,不敢轻视,神情肃穆地说道:“在下新乡鹰巢山城重藤氏部将高畑惟任,今**将成为我成为伊达家的直属家臣的投名状,头颅准备好了没有?”

    说未说完,高畑惟任提起手中的长太刀,早已经跳将过来直接就劈头盖脸的砍了过去。虽然高畑惟任的速度很快,鸟屋小次郎的反应也不慢他,他早已经在注意着高畑惟任的行动,既然没有办法直接前去救援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便想要先斩杀了高畑惟任,然后再去便可,他不顾高畑惟任的直砍,只是撇了撇身子闪躲开来也冲杀了过去。

    高畑惟任见此情景,心中一惊,但也并不慌张,身形疾步后退,同时以及之长攻敌之短,用长太刀的长度挥舞着抵挡鸟屋小次郎的攻击,想要将鸟屋小次郎移到一边慢慢斩杀。他看得出来鸟屋小次郎的本事比起那所谓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还要强上一分,只要让鸟屋小次郎消失一会儿,其他人等定然能够快速结束战局,然后接可以趁着鸟屋小次郎分神斩杀了他取得战功,就可以完成他转仕伊达家的愿望。

    自从听闻重藤千秋受重伤昏『迷』不醒,他们这些原本从属于重藤氏的家臣们个个都异常拼命,想要博得新主人伊达政衡的亲睐,成为伊达家的武士,他们看得明白只要成为了伊达家的武士才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他们只认为本事不会比陶山真兵卫、赤木高雄、荻原孝信、吉田政成这些人等人差,既然后者同样是降将能够成就高位,他们也认为可以,差的就是一个机会而已。想通这点,高畑惟任没有半点减慢,反而越加的生猛起来。

    鸟屋小次郎见到高畑惟任如此生猛,也着实大吃一惊,面对来势汹汹的刀势,别无他法,唯有用同样生猛的刀法来硬拼。很快两人交接在了一起,鸟屋小次郎心思多多少少被另外的战场分心,十分力气只能够发挥出七八分出来,如果是正面战阵对决的话,高畑惟任或许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单论单打独斗两人的水平相差无几,在一个是拼尽全力想要博得一份转仕的战功,一个却是三心二意,胜负高下立判。

    鸟屋小次郎虽然每次攻击都会大吼一声,气势惊人,可是眼睛时不时的都会前去注意他人的动静,特别是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等人的动静,看到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不仅没有逃出生天,反倒是被后面追赶上来的朝仓经国等人纠缠住了,一时间更加的心焦,手中的刀法也凌『乱』了许多。

    高畑惟任也看了出来鸟屋小次郎的动作稍显凌『乱』,心知对方定然没有将全部身心放在他的身上,眼中不仅没有半点恼怒,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低声喃喃道:“可恶,和我争斗竟然还敢分心,死不足惜”手中的长太刀瞬间一转,划空一道弯月,鸟屋小次郎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还以为又是一招猛击,做好了力扛的准备,那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当人们听到鸟屋小次郎凄声惨叫时,手中的太刀匡当一声重重落在了林地上。

    鸟屋小次郎单膝跪地,捂着自己的右手腕,脸上痛苦万分,手腕上一道飚溅出鲜红的鲜血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冷冷的刀锋已经切过了他的头颅,一颗大好头颅就这样在他的刀法下滚落到了地上。

    高畑惟任左手瞬间多了一把细长的西洋剑模样的尖刀,刀尖上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轻轻挥动了一下然后隐藏在了腰间。原来刚刚趁着鸟屋小次郎分心的空挡从长太刀的一端拿出了这把尖刀来,在以为猛烈劈砍的机会下左手快速刺中鸟屋小次郎卧刀的手腕,然后便用长太刀结果了鸟屋小次郎。

    鸟屋小次郎的突然丧命令在场所有人为之惊愕,死前的惨叫声传来之后,正被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两人围攻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感到了剧烈的震动,也顾不得两人的围攻致命的攻击,想要趁着惊愕的瞬间逃出攻击范围,直接向着藤木城方向逃窜。

    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听到了鸟屋小次郎的惨叫声,俱都对视了一眼,全都看出来对方眼中的惊诧,没有想到重藤千秋手下竟然还有如此一位隐藏不现的部将,比起他们两人来还要厉害三分,竟然能够独自一人就干掉了在野驰乡名声很大的鸟屋小次郎。刚刚粒根经允吩咐高畑惟任阻拦鸟屋小次郎打得本就是炮灰的意图,让高畑惟任拦阻鸟屋小次郎一会,等到他们干掉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然后再来收拾鸟屋小次郎,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高畑惟任先干掉了对手,手中不由得加快了三分,一时间,吉良七郎左卫门尉险象环生,从一开始的略有攻守到,沦落到了现在的被动挨打。

    如果不是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两人没有配合只顾得拼杀,都要想要独自取得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头颅获得重新上位的机会。朝仓经国现在虽然还是朝仓城的城主,可是地位大不如前,朝仓城中也多了好几位从伊达家来的奉行官,与其说是辅佐他治理朝仓城,倒不如说是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而那粒根经允自从被政衡从软禁地解救出来后,虽然也得到了一定的低位,可是粒根城成为了伊达家的居城,他也成为了朝仓城的奉行官之一。两人一直以来都想要获得伊达政衡的器重,特别是看到了伊达政衡的能力后更加强烈,不然也不会在没有得到政衡的命令下贸然向藤木城行事计谋。

    政衡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攻下豆木城,而没有说要夺取藤木城,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自行其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贸然出动前往藤木城。要不是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心中惦记着吉良丹后守的安危,没有仔细查验方才上当受骗,不然的话只要询问一些吉良家的事情,然后让人仔细辨认一番就可以看出诈城的士兵并不是野驰乡人,同乡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部分人互相认识,只要仔细辨别还是能够辨别的清楚的。

    一旦骗局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不仅粒根经允等二十来人有可能被围杀殆尽,就算是后面赶来装作追击的朝仓经国也凶多吉少。重藤千秋伤重离开,只要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再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前驱营立刻就有崩溃的危机,好不容易夺取来的豆木城也有可能重新回到吉良家的手中。政衡快速夺取野驰乡的机会也会受到极大的连累,到时候只能够退守见坂山城,以见坂山城神代川的门户阻挡三村家的进攻。

    还好,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心中担忧吉良丹后守的安危,没有询问清楚辨别真假就擅自出城营救,连向老谋深算的吉良常陆守禀告一声都没有去做,让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的破绽百出的计谋得以实现。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本来就已经气力不支,现在又被两人如此猛攻猛打了一番,早已经心力交瘁之下手下更是凌『乱』起来,没有任何章法。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两大佬霸占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其他人但也不好直接上去争夺,怕落得秋后算账的结果,但又心有不甘,纷纷向着其他等人围攻上去,一下子打得吉良家武士们节节败退,惨叫声接连响起,数名吉良家武士被直接砍掉了脑袋。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听到一声又一声的熟悉的声音化作惨叫传出,心中更加惊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粒根经允找到机会,一刀就切掉了他的半个手腕。

    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啊”大声惨叫,一握右手掌,看到只留下一根大拇指,其余四指连关节全部切断,太刀掉落在了地上。粒根经允看了一眼缓缓收手的朝仓经国说道:“朝仓君,到最后还是我得手,多谢了。”

    原来两人事先有过约定,最后造成重伤的一人就能够获得首级的优先权利,当然前提条件就是能够获得胜利,如果逃了出来就要各凭本事了。粒根经允将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卧刀的手腕切掉,便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

    正当他要上去割取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脑袋的时候,突然看到朝仓经国『露』出了欣喜的目光,不觉奇怪,这颗头颅可是自己的,为何朝仓经国会『露』出如此表情,心中惊觉可也没有多加注意,上前就想要一刀彻底结果了失去抵抗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

    吉良常陆守本就非常担心这是敌人的『奸』计,可是看到嫡子率领百余人出城营救,也只认为就算是敌人的『奸』计,凭借着百余人的战斗力虽然会有所损失,但是应该有惊无险,也没有过于担心,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到吉良军在夹击之下立刻崩溃各自逃散,这让他异常的愤怒,他可只有吉良七郎左卫门尉一个儿子,现在吉良丹后守生死未卜恐怕凶多吉少,吉良家有断子绝孙的危机,他两只眼睛一凝,顾不得外面还可能有其他的埋伏,立即大声喊道:“吉良家的士兵们,杀出城去,解救若殿,杀死一个士兵奖赏十贯钱外加十石领地,大将翻十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藤木城内还是有一些好勇斗狠之辈,听到如此高的赏赐,纷纷嗷嗷『乱』叫着提着长枪冲杀了出去,可是其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虽然也同样跟随着吉良常陆守杀出城去,可明显就是出工不出力,他们都看到中原善兵卫的悲惨命运。就算是最后获得了胜利,敌人有七八十人,野驰乡才多大,吉良家才有多少领地,空口说白话的事情他们也会做,都纷纷怀着一等战局不利立刻逃走的心思,哪里还会有冲杀的劲头。

    朝仓经国在以前见过吉良常陆守,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吉良常陆守,眼中透『露』出欣喜的目光,而粒根经允由于是背对着藤木城方向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所以有点奇怪朝仓经国的反常举动。

    朝仓经国大声喊道:“杀上去,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第一百八十章 胜负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悍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悍勇

    朝仓经国刚刚还在为没有第一个给予吉良七郎左卫『门』尉重大伤害而暗自懊恼,就看到了藤木城打开大『门』从中又是杀出上百号人,领头的面容模糊却也依稀记得真是当年还算意气风发的吉良常陆守,只不过现在的吉良常陆守白发苍苍一副已经老了的模样,紧紧盯着急速奔跑前来救援的吉良军,心中难免有了一丝兴奋,明白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只是一条小鱼,眼前的吉良常陆守才是大鱼,只要擒杀了吉良常陆守,藤木城将不攻之破,得到的战功也非一个小小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所能够比拟的。他的脸上透『露』出丝丝兴奋和冷酷的表情,望着越来越接近的吉良军,看了一眼在刚刚还没有杀过瘾得到任何战功的战意隆隆的麾下士卒,大叫一声:“列阵,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随即不顾愕然回首的粒根经允从他的侧面小跑而过举起太刀指向了藤木城方向。

    粒根经允发现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完全没有了刚刚夺到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时候那样兴奋和骄傲,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同样睁大了眼珠『露』出喜悦表情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手中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减慢,只听见沉闷的噗一声,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双眼瞪大,喜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甚至来不及消散,头颅就已经飞了出去。粒根经允冷冷哼了一声,一甩刀,吉良七郎左卫『门』尉轰然倒地,他顺手在吉良七郎左卫『门』尉身上的阵羽织上擦了擦血迹,然后『插』回鞘中。『浪』费不是粒根经允的习惯,他伸手又把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掉落在地上的太刀拾取了起来,只是他拿起太刀看了一眼,低声喃喃道:“哎,好好的一把备后名刀就这样破损了,真是『浪』费。”倒也没有矫情,将破损的太刀握在手中,一名亲随早已经将滚落到一边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首级献上。

    吉良常陆守此刻也已经快要进入战场,定睛一看地上全是尸体,这让他异常的愤怒,在快要接战的时候又看到了最为悲惨的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幕,他最期待能够成长起来继承他的衣钵的嫡子,也是他还存活在世界上没有夭折的独生儿子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异常的愤怒,甚至于恼怒,两只眼睛凝聚成一线,立即大叫一声:“吉良家的士兵们,杀一个不留,杀死一士兵奖赏赏金十贯钱外加十石领地,大将翻十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藤木城内还是有一些好勇斗狠之辈,听到如此高的赏赐,纷纷嗷嗷『乱』叫着提着长枪冲杀了出去。

    可是其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虽然也同样跟随着吉良常陆守杀出城去,可明显就是出工不出力,他们都看到中原善兵卫的悲惨命运。就算是最后获得了胜利,敌人有七八十人,野驰乡才多大,吉良家才有多少领地,空口说白话的事情他们也会做,都纷纷怀着一等战局不利立刻逃走的心思,哪里还会有冲杀的劲头。

    就算是如此百余人中还是有近一半的**货听信了吉良常陆守的信誓旦旦的许诺冲杀了出去,五十多名士兵立即发出了一声临战之前的高吼,各执兵器,以吉良常陆守为中心箭头,一字排开,向着青谷内的伊达军士兵迎了上去。

    意图虽然不错,如果百余人一条心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够给予伊达军惨痛的代价,可是荒草杂『乱』,人心不一,给予吉良常陆守的队伍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跑到了战场中央的时候阵型已经消失,变成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双方越来越近,朝仓经国卸下了一直斜斜的绑缚在在背上的短枪,冷冷一笑,大喝一声:“投枪伺候!”投枪虽然在铁炮时代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辉,但还是应用颇多,重复使用,不易毁坏,需要力气大的士兵使用。

    这投枪便是政衡在看到大量的铁炮毁坏后想出来的远程攻击手段,投枪比起丸木弓来威力要大了许多,只要稍微训练一番,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农兵都能够轻松掌握这『门』杀人技巧,只是投枪的制作成本比起丸木弓要高了许多,而且还不实用,只有在决定『性』的小规模接触战中才能够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一旦被敌人获得也会成为敌人的利器。

    只不过朝仓经国卸下的投枪算是少有的几把『精』制投枪,枪头用生铜制作,柄是圆木柄,备中国多铜山少铁矿,那中山砦就是一座小规模的铜山,只要轻轻开采就能够获取大量优质的铜矿,其他人倒是不可能拥有朝仓经国一样的好装备,多是一些用竹子制作的残次品。

    “咻咻咻咻……”投枪撕破空气的呼啸声划空而去,在荒草间当中随意瞄准着攻击,划过一阵漂亮而冷酷的寒芒,远远的向迎面而来的吉良军士兵的头上身上『射』去。

    这一次带来的士兵大部分全都是从三百前驱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其中大部分人还多是重藤千秋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亲兵,要不是重藤千秋被那吉良丹后守砍伤,也不会白白便宜了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两人获得如此大的功勋。他们的力气比一般常人要好得许多,投枪也比一般常人『射』得远,力量也大,所以第一『波』投枪『射』出去后,吉良常陆守手下的士兵就倒下了二十几个人,有许多人还是被直接贯穿而死的。

    投枪带来的伤害让吉良军一下子停滞不前损失惨重,士气自然而然的大落,朝仓经国眼见投枪已经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下面该是近身『肉』搏战了,再一次发出了震天怒吼:“杀上去!”

    吉良常陆守在刚才投枪『射』来的时候,由于他的身上穿着奢华的足具,又是跑在最前面,投『射』在他身上的投枪最多,足足有七八支,要不是他的武功高强,硬是在奔跑急速中停下脚步然后侧身躲闪。

    岁月不饶人,他毕竟已经过去了意气风发血气方刚的年月,身体机能早已经老化,虽然躲过了投枪的致命伤害,可是还是扭了一下脚踝,强忍着疼痛,手持着太刀继续冲向了迎面列阵的伊达军士兵。

    终于开始了正面刀兵相接,厮杀声响彻了野驰乡的每一个角落。

    一方是在投枪下胆怯的吉良军,一方是意犹未尽的伊达军,胜负早已经在投枪『射』出去的时候注定了,只是胜负的主导权还是握在了吉良常陆守和朝仓经国的手中,只要谁坚持到了最后谁就能够获得战争的胜利,这也是战国『乱』世小规模合战的特点。

    吉良常陆守脚踝上的伤疼越来越重,已经无法多移动一下,他明白如果继续战斗下去的话,不是被杀死,就是左『腿』残废,一『腿』残废对于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将到底意味着什么,作者不说,诸位也都明白。

    朝仓经国可不管你脚有没有受伤,他大发神威,悍然发动者最凄厉的攻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杀死了三个冲上来的敌人,然后用刀快速切开了第四个敌人的身体,是直接用刀切割掉的,足以说明他现在急于求成的心情和那把太刀也是一把锋利的名刀。

    吉良常陆守如同看着魔鬼一般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熟悉却更加陌生的男人,说他熟悉是因为两人确实见过一次面,当时还特意夸奖过对方是一名文武双全的武士,当然大多数是一种谦逊的夸耀,说他陌生,却没有想到朝仓经国竟然如此勇猛。其实连朝仓经国自己都有点怀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了,只是他的手一刻也没有停止的样子,原来白『色』的披挂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还在滴答滴答的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割取了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的首级呆在阵后监视四周情况的粒根经允,他也没有想到朝仓经国会如此悍勇,心中多了一丝侥幸,要是刚刚和吉良七郎左卫『门』尉『激』斗的时候表现出如此的勇猛,怕是最后获得首级的人就不是他了。如此一来倒是让他误会了,看着手中的血淋淋的首级,脸上很不是滋味,低声喃喃道:“朝仓经国,好人啊!”笃定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和朝仓经国相处。

    朝仓经国不清楚粒根经允的想法,要是知晓的话也只能够报以苦笑,他现在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悍勇的一面,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是强悍的,只要发挥出本能的力量,弱小的人也能够一举成为悍勇之辈。

    朝仓经国如此悍勇,同样也带动了其他伊达军士兵的士气,一下子蜂拥而上,士气如虹,吉良常陆守苦于抵挡,他手下的士卒除了拖在后面的人开始逃亡外,其他人正在遭受敌人凶狠地围杀,失败已经是眨眼间的事。

    吉良常陆守虽然极力拼命,可是在得到了士兵辅助的朝仓经国更加悍勇,难以抵挡。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朝仓经国再一次劈出让己方震撼,敌人胆寒的招数出来,连他自己脑袋都空白一片,刀光一闪就看到雪亮的刀光在吉良常陆守的脖颈处闪了一闪,一颗大好的脑袋顿时冲天飞起,身子歪倒在了地上。无头的脖颈腔中喷出半人高的鲜血,然后,缓缓跪倒,噗咚一身倒在了地上,一股子血腥味道顿时弥漫开来,鲜血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蔓延伸展,几乎瞬间就被泥土给贪婪地『吮』吸了进去,只剩下一层暗红暗红的颜『色』。

    粒根经允呆头呆脑的说了一句话“好强!”足以说明这一刀给予众人的冲击有多大,战场一下子停滞不动,寂静,是的,在拼杀的时候你我他全部停止了动作,愣愣的看着那飞起的头颅,和雪亮的寒芒,连那些准备欢呼的伊达军士兵都面面相觑,没发出任何声音,实在是因为朝仓经国太武勇了,把众人给吓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和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和谐

    七月十四日这一天,豆木城主吉良丹后守力斗重藤千秋,重伤重藤千秋,然后在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的围攻下败北晕倒,借着吉良丹后守诈城成功,只片刻功夫,除了落荒而逃的大部足轻之外,冲出藤木城作战的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和吉良常陆守尽皆被斩杀殆尽。

    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又是领着如狼似虎的伊达军士卒杀进了藤木城,可怜守城的吉良军早已经胆寒,两位坐镇城内的主将都已经战死,能战的士卒也全都出城不是战死就是逃跑,纷纷跪地投降。

    等到藤木城中的吉良家余孽『乱』哄哄的想要反扑,或许可以说是想要远遁的时候,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率领的七八十人早已经完全掌控住了藤木城的要道,藤木城的能战之士大多数已经被冲散,失去了有效统驭的吉良家余孽虽然还有一些能战敢战之人,却是很难再对伊达军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到政衡率领着主力大军来到豆木城的时候,藤木城外的合战已经告一段落,藤木城也已经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中,现在正由朝仓经国坐镇扫『荡』着,至于粒根经允则带着战利品返回豆木城等待着政衡等人的到来。

    他们的战利品就是那一颗颗面容狰狞的首级。与政衡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岩高城的城主岩高大藏和土井城的城主土井外记两人,也在政衡的授意下前来检阅首级。他们便是应政衡命令前来降服的最先赶到的人之一,也是唯一是亲自前来的两人,其他人大多数只是派遣了亲族或则直接就只是派遣了一名家臣带上了礼物前来观礼一番,只不过现在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脸上『露』出了庆幸的表情,心中翻滚着难以平静下来。

    太震撼了,实在是太震撼了!

    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对视一眼,忍不住心理面打了一个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听从家臣们的苦苦劝告带领着手下前来觐见伊达政衡,要不然他们的命运会不会和眼前的首级一样成为伊达家的战利品。

    年纪稍轻的岩高大藏指着一颗头颅低声惊呼道:“哎呀,这是不是鸟屋小次郎,号称野驰乡武力第一的鸟屋小次郎,他怎么也被斩杀了?”

    在他身后一同跟随来的一名同样年轻的足轻番头脸上突然涌出了一丝怨毒的神『色』,低声说道:“是的,殿下,他就是那个鸟屋小次郎,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他将我的父亲斩杀,让我的家族失去了在野驰乡立足的土地,流落到岩高城得到殿下的收留的。”

    岩高大藏轻轻点了一点头,突然站了起来,神『色』肃然的对着坐在首位托着下巴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的政衡拜道:“伊达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伊达侯答应。”

    政衡对于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两人还是相当看重的,这两人能够在胜负还没有最后确定前就亲自率领本部前来豆木城,足可以说明他们的胆子很高,他喜欢招揽胆子大的人,胆子大的人虽然有时候不好驾驭,可是政衡还是有这个自信的能够驾驭这些人为伊达家的快速膨胀献出一份贡献的。正如从来就没有在新见贞经手下发挥出全部能力的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甚至于重伤的重藤千秋都在政衡的手下发挥出了超乎常人的能力来,这一次朝仓经国更是一举击杀吉良常陆守展现出了他从来没有展现出来的在合战上的天赋本能,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一般能力自然而然的发挥了出来。

    政衡面带微笑的猜测着岩高大藏为何会有如此一说,倒是没有猜测出来,脸上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笑了一笑,说道:“大藏无需如此,快快请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说着他没有侧过身子直接受了岩高大藏的一拜,在气势上占据了他是上位者的正理。

    岩高大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繁复,可是到最后看到送上来的几枚头颅,特别是那颗白『花』『花』头发的首级,心中的震撼难以平静,立即行了跪拜礼,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从属者的位置上,说道:“在下有一家臣名讳西城吉之助本是野驰乡西城家的少主,西城家遭受吉良家攻击损失惨重,西城吉之助只身逃往得到在下的收留,还请伊达侯将这鸟屋小次郎的首级让西城吉之助带回去献祭给西城一族三十八口。”

    原来站在岩高大藏身后的年轻武士一听这话,立刻跪拜在地上朝着政衡拜道:“还请伊达侯答应西城吉之助的请求。”说着趴伏在地上行了大礼。

    政衡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眼岩高大藏,又看了一眼西城吉之助,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拿回去吧!”两人俱是感谢不已,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政衡还没有说完,他扭头对着不远处正在将一颗颗首级摆放上来的粒根经允问道:“粒根经允,这颗鸟屋小次郎的首级是谁讨取的。”

    粒根经允立即将一名年轻武士推了出来,行礼道:“殿下,这位便是讨杀鸟屋小次郎的高畑惟任。”高畑惟任眼中『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急忙上前拜倒在地,行礼道:“外臣高畑惟任拜见伊达殿下。”

    政衡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应该是新乡鹰巢山城的武士吧,嗯,好像是拥有150石的俸禄的部将,你这一次干得不错,等这一次合战结束之后就直属于伊达家吧,继续努力,我看好你。”

    高畑惟任立即幸喜若狂,马上跪倒在地上拜道:“多谢殿下恩德,下臣定当为伊达家武运长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政衡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佩刀递给了高畑惟任说道:“从今之后,你就是我的伙伴,只要我们能够同心协力,相信在战场上必定能够所向无敌,现在,我要把贴身的佩刀送给你,请你走进一点……”

    高畑惟任万万没有想到政衡会如此器重他,不仅记得他一个小人物的事情,还将自己的佩刀送给他,不胜感『激』,已经完全被政衡所折服,兴奋感动之下竟然热泪盈眶,趴伏着向着政衡移动,跪倒在了政衡的脚下,双手递送捧着佩刀,泣声道:“下臣多谢殿下恩赐,还把贴身的佩刀送给我,实在是是我毕生最大的荣耀。”说着郑重其事的将佩刀好生藏在了怀中。

    虽然政衡的赏赐有点夸大,可是效果却是令人想象的还要好,不仅得到了高畑惟任的完全效忠,还让那些跟随他的武士家臣们心悦诚服,纷纷下定决心也要和高畑惟任一样得到巨大的功勋。至于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等人则是完全被政衡以及伊达家表现出来的气度所折服,一个不吝赏赐的主君加上一个欣欣向荣的家族,何愁大事不成。

    他们更加庆幸自己能够亲自前来献礼,否则将错过家族发展最大的动力。

    此刻粒根经允终于将所有首级摆设完毕,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呼声,甚至于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都难以镇定下来,纷纷低声惊呼道:“吉良丹后守、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吉良常陆守……这怎么可能,难道藤木城也已经陷落了,就算是陷落了难道不会远遁嘛,一网打尽啊,这怎么可能?”

    政衡已经听过了报告,看了看四周的惊呼声,对着粒根经允说道:“粒根经允,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

    粒根经允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是这样的……”说着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中当然也有一些美化的,将吉良家的人们简直说成是世间少有的勇将猛将,将敌人说得越厉害,说明杀死他们的人将会显得更加厉害,这就是反侧法,当然大致上也没有多少可以说的,反正就那么一回事情,他们走了狗屎运,吉良常陆守和吉良七郎左卫『门』尉父子两人先后出城迎战,分别死在了粒根经允和朝仓经国的手中。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如此甚好,粒根经允,你的能力相当不错,等到合战结束以后这豆木城的城主就是你了,不过你还是要常驻在粒根城。片山盛长,你虽然不愿意正式出仕伊达家,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将让片山家担任藤木城的城主一职,具体的分配你们父子两人去商量吧,还有片山次郎兵卫将会继续跟随我,至于朝仓经国的功勋,我会记在心头,等到合战结束一并赏赐便可。”

    粒根经允快步走到政衡面前,一脸『激』动的跪拜道:“臣多谢殿下恩赐。”说着『激』动万分,这豆木城虽然比不上粒根城,可是从一城之主变成了阶下囚,又从阶下囚变成了一城之主,这种心理上的变化让他对于任何一个难以得到的机会都倍加珍惜。

    倒是片山盛长眼『露』挣扎,苦笑了一声,走到了政衡的面前,突然半跪在了地上,说道:“臣下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多谢伊达殿的一再恩赐,臣下愿意出仕伊达家,只是请求殿下善待竹内久治。”

    政衡心中大悦,第一次站了起来,走到片山盛长面前双手扶起,又扶起粒根经允说道:“好好,能够得到两位真心辅佐,真是我之幸,伊达家之幸。”

    正当豆木城上演着一场君臣和的活剧的时候,在野驰乡的另外一边,西山城,也就是俗称的八乌要害山城也正发生着一场关乎是否参战的论战。

第一百八十三章 要害

    第一百八十三章 要害

    西山城修建在野驰乡八乌东南山的顶部,通过西山城便可以直接通往备后国奴可郡,是宫氏修筑在东方的要害山城,当地的别名又叫做八乌要害山城。西山城重建的时候正是新见贞经兄长新见国经的盛期,宫氏一族也不敢仰起鼻息,只能够作为前沿阵地抵挡来自新见氏一族的渗透。

    后来新见国经病死,新见贞经即位,新见氏一族势微,宫氏一族内部却发生了分家和主家之间的『骚』扰没有时间来争夺野驰乡的霸权。同时给了三村家趁机进入野驰乡的机会,吉良兄弟分别修筑了藤木城和豆木城,抵挡住了宫氏一族的进入。

    西山城作为宫氏一族想要进入备中国的桥头堡垒,守城的正是西城宫氏一族的家主宫高盛的弟弟宫景盛,身材颇高,比起一般的倭人要高上一头,略显清瘦,浑身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凶悍气势。

    他此刻正站在城头紧紧盯着冒起烽烟的方向,神情肃然,朝着身后不远处站立着的两人说道:“看来伊达家的人来的比我想象要快,不知道大兄准备好了没有,如果不及时援救的话,让他们坐稳了脚跟再夺了藤木城的话,这备中国又要出现一个新见国经了?”

    站在宫景盛右边的年岁不大,眉眼间和宫景盛颇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要幼稚了许多,也没有宫景盛那般咄咄『逼』人,穿着一身青『色』的和服,神『色』并不是很好,眉头紧锁,颇为担忧的说道:“二兄,大兄正与分家小奴可宫氏一族争夺西城乡,怕是难以分兵来援,只是单单凭借着八乌要害山城和岸本城的话守成有余,攻城不足。”

    这这年轻人正是宫景盛的同胞兄弟吉冈盛秀,吉冈氏一族是镰仓幕府时代吉冈右京道秀的后人,只是吉冈氏也不可避免的势微不得不从属于宫氏一族,历代都与宫氏一族关系密切,到了这一代更是让宫高盛的弟弟入嗣继承了吉冈氏一族,成为了野驰乡岸本城的城主。他这次前来西山城本是前来做客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还好那岸本城距离五品狱城更加接近,倒是不怕祸及央池。

    他们都明白一旦丧失了对豆木城的控制,就如同将一圈紧箍紧紧的套在了野驰乡的头上,西城宫氏一族不仅再一次失去了通往神代川的『交』通要道,还将要面对比起吉良兄弟更加强势的伊达氏一族,只是他们两城的兵马就算是总动员的话也不过五六百人。

    伊达家远道而来听传闻兵力应该在千人左右,西城宫氏一族完全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不要忘记了伊达军还永远阿贺郡源源不断的援军,而西城宫氏一族还要防备着小奴可宫氏一族的冲击。

    宫景盛向来是西城宫氏一族之内的少有的要全力对付哲多郡的主战派,想要发动对神代川的全面战争,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他更是和吉良常陆守、丹后守兄弟两人建立了秘密的联系,也是他首肯的。他此刻也是暗骂吉良兄弟无能,被伊达军如此轻易的击败,让宫氏一族现在是进退维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站在另外一侧的青年人脸上倒是一脸的淡然,好像这件事情非常容易一般。

    宫景盛侧头看了一眼青年人,然后问道:“早就听闻桂左卫『门』尉乃是安艺国的将才之才,还请左卫『门』尉为景盛指一条明路,解此危机。”没有想到这年轻人也叫做左卫『门』尉,这左卫『门』尉乃是倭国的官职,作为左卫『门』府的判官,相当于六品,镰仓幕府以后有许许多多武士都被授予这个官职,所以本文出现了许多左卫『门』尉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桂左卫『门』尉淡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宫兄过奖了,宫兄其实心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否则也不会让吉冈兄到这西山城来了,只不过是因为怕难以短时间内摆平小奴可宫氏一族而已,怕在这里再一次开辟战场引起内部的不稳而已。这倒是不用担心,在下想宫兄还不清楚,其实在下来的时候就听闻吉川治部少辅大人已经率领安艺国的骑兵队出阵备中猿挂城了。”

    宫景盛和吉冈盛秀脸『色』俱是一变,扭头望向了桂左卫『门』尉,年轻气盛的吉冈盛秀惊问道:“左卫『门』尉大人所说的乃是号称鬼吉川的吉川治部少辅大人,他率领着骑兵队伍来备中国了。”这话里话外的鬼吉川正是『毛』利元就的二男刚满二十二岁的吉川元『春』,当然此时此刻的吉川元『春』能够被称呼为鬼吉川更多的是依靠着便宜先祖吉川经基,吉川经基乃是一名文武兼备的武将,战场上勇猛果敢和一身的战伤令武勋卓著的经基获得了鬼吉川的名号。

    吉川元『春』成为吉川家实权家主也颇为戏剧化,去年九月『毛』利元就『阴』谋伏杀了原吉川家主,吉川元『春』的便宜父亲吉川兴经,同时杀死了兴经的一族上百口人,更是将年幼的吉川兴经幼子千法师也给斩尽杀绝。

    桂左卫『门』尉看到两人颇为震惊,心中颇为喜悦,脸上倒是没有任何表情,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吉川治部少辅大人,吉川家的百骑出阵,怕是在备中国可以横行霸道无人可敌,这猿挂城一落庄松山定然要立刻选择妥协,豆木城陷落一事必然会让三村家的心思转移到哲多郡上来,到时候就没有宫氏一族什么事情了,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虽然宫景盛内心震惊,但是依旧保持了镇定之『色』,说道:“只是不知道『毛』利左马头殿会在如何对付小奴可宫氏一族?”

    桂左卫『门』尉冷笑了一声,说道:“『毛』利公已经给了你们许多时间,如果在今明两年内解决小奴可宫氏一族,让他们回心转意离开尼子家的话,『毛』利公倒是不介意直接介入,到时候怕是宫氏一族难以保全同族之谊了,衫原一族就是最好的写照。”

    宫景盛脸『色』不愉,可是又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吉冈盛秀,想要发布命令前去救援藤木城,一名足轻番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打算直接越过几名跟随桂左卫『门』尉的『侍』从到前面禀报。几名桂左卫『门』尉的『侍』从立刻跳出来拦着他,并且毫不客气的训斥着足轻番头,他们这些人自从来到备后国来,作威作福的事情没有稍作,也不容不得有人敢于轻视他们,轻视他们就等于轻视他们背后的家族,喝道:“可恶的东西,竟敢冲撞『毛』利家的武士,把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拖下来!”

    那足轻番头知晓这几名『侍』从武士都是来自安艺『毛』利家的人,是西城宫氏一族的贵宾,哪里敢怠慢,立即求饶道:“几位大人,下臣有紧急事情禀报我家殿下,事关重大,不是故意冲撞诸位大人的……”

    吉冈盛秀看到了后面的『骚』动,听到有重要事情禀报,走了过来,问道:“有何事禀报?”

    足轻番头看到是吉冈盛秀,都清楚他是宫景盛的弟弟,立刻直言相告道:“下臣不敢欺瞒吉冈殿下,不是因为他事,乃是前哨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藤木城主吉良常陆守、吉良七郎左卫『门』尉已经战死,藤木城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下,那伊达军的主力大军已经进驻了豆木城,兵力直达千人,前哨前来询问该如何应对,是继续观察还是退回城内?”

    吉冈盛秀大惊失『色』,当即愕然道:“什么?!藤木城陷落了,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刚刚豆木城陷落,现在藤木城也完了,还主力大军到来,可恶的吉良常陆守,整个野驰乡要『乱』了。”说着摆摆手说道:“你先跟我来!”说着不顾那几名『毛』利家的『侍』从武士拉起足轻番头就来到了前面,又是一番陈述,惊得宫景盛和桂左卫『门』尉同样又惊又怕,惊的是豆木城和藤木城陷落之快前所未见,怕的是伊达军的气势之强让人胆怯。

    宫景盛变了脸『色』怒骂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吉良常陆守父子两人办得蠢事,出城迎什么战,笼城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够拖垮伊达军,现在整个野驰乡都要给他『弄』『乱』了,甚至于仅仅凭借着西山城和岸本城的兵力是抵挡不住伊达军的冲击的。桂左卫『门』尉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桂左卫『门』尉尚且保持着冷静,问着那名足轻番头说道:“你观察伊达军的兵力有多少,确切数字?”

    足轻番头回道:“下臣观察一开始攻打豆木城的兵力不足三百,攻破藤木城的兵力更是只有一百人,只是在攻破藤木城的同时,豆木城后方伊达军主力大军到来,兵力大约在四百人左右,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近三百人,足足在千人左右。”

    桂左卫『门』尉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说来伊达军来的兵力并没有如传闻中的多,后面来的三百人应该是神代川的豪强国人的降兵。”

    宫景盛完全没有鬼左卫『门』尉的那样乐观,听了桂左卫『门』尉的分析,他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说道:“桂左卫『门』尉大人,看来先前决定了的事情是不能够做了,仅仅凭借着六七百人就可以接连击破见坂山城、豆木城、藤木城等数城,足可以说明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着对着吉冈盛秀吩咐道:“小弟,你立即返回岸本城,立刻紧闭城『门』,不得『骚』扰伊达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先解决小奴可宫氏一族再说。”

    桂左卫『门』尉听到宫景盛的命令,脸上颇为有点懊恼道:“如此别过!”说着带着几名『侍』从匆匆离开。

    吉冈盛秀看着桂左卫『门』尉离开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小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邀约

    第一百八十四章 邀约

    “大家辛苦了!”亢长的评定会议终于结束了,政衡坐在豆木城的天守阁评定会议室内高出一层个上座,话说完之后,他从位置上站立起来,在他身后的两名随从赶紧跟上前去。几乎同时,跪坐在主厅两侧的二十几个人,动作一致地跪倒在地,深深地低头。

    看着如此整齐的场面,政衡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说是微笑,其实只是脸颊的肌『肉』『抽』动而已,谁都看得出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扫视底下每一个人,锐利的目光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会议的内容也非常简单,也就是对整个神代川合战期间的战功处置结果。正如会议前的决定一般,在新见贞经主政期间失去了一切的粒根经允降服于伊达家后重新得到重用,成为了豆木城以及附近土地的领主,俸禄高达800石,片山盛长正式出仕伊达家同时也得到了藤木城以及附近土地600石的俸禄,两人并列成为野驰乡的奉行;至于神代川乡内大部分土豪国人并没有如岩高大藏、土井外记想象的那样剥夺没有亲自到来的土豪国人的土地,保证了他们的领土安堵,不过岩高大藏和土井外记也得到了政衡的亲自接见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正式成为伊达家从属家族的安堵令和感状。

    刚刚走出会议室,一名『侍』从早已经久候在了那里,他跪倒在地低声禀报道:“殿下,您邀请的人已经到了。”

    政衡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如此甚好,前面带路!”

    『侍』从鞠躬道:“嗨!”他便走便回头的带着路,其实他要去的地方,政衡也是一清二楚路线的,豆木城就那样大,没有绕绕弯弯九曲十八弯,可是带路作为一种姿态是必不可少的。

    一走到侧厅『门』口,政衡的视线落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上,轻声说道:“吉冈下总介,我另外帮你摆设了宴席,我们到那边去吧。”

    一位脸『色』红润、保养得相当不错的中年壮汉,浓眉大眼的男子,名字叫做吉冈下总介政秀,他现年正好三十四岁,本是岸本城吉冈氏前代家主的次子,后来在现任家主吉冈盛秀入嗣吉冈氏一族的时候出过力气,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成为了福代村的领主。

    政衡坐在主位上,一脸笑容的望着吉冈政秀,吩咐道:“今日下总介大人要留在此地用膳,赶快命人尊卑一些粗茶淡饭来吧!”

    原豆木城主吉良丹后守是一个很会享受的武士,城中还是有许多『女』眷存在,只不过在攻城期间遭遇到了暴民的袭扰许多『女』眷或是死于非命或是羞辱之极『自杀』身亡,还是有一些『女』眷和『侍』『女』躲藏了起来得到了伊达军的解救,要不是朝仓经国和粒根经允急着打开藤木城的局面,或许这些『女』眷和『侍』『女』也不会有几个能够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

    『侍』『女』所送上来的粗茶淡饭,还真的是粗茶淡饭,两份泡饭外加上两碟酸菜。

    吉冈政秀望着他面前的饭菜,眼中不自觉的『露』出来愤怒的目光,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吉冈家的宿老亲族,虽然是声望大不如前,家中地位也岌岌可危,可是遭到如此的待遇,怎么不能够让他感到愤怒,以前他拜访其他豪强国人的时候说不上是山珍海味,但也是美酒美菜。

    政衡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泡饭,夹着酸菜,一边说道:“粗茶淡饭,还下总介大人不要见怪!”

    吉冈政秀望着政衡津津有味得吃着他认为只有猪才会吃的猪食,眼中充满来惊奇与疑『惑』,心中没来由的就想起了他的父亲,小时候听父亲讲起先祖开拓家业的时候也是如此的饭菜度日,就是如此才创建了吉冈氏一族在四周豪强虎视眈眈下坐稳了野驰乡的地位,建造了岸本城,要不是先祖年纪轻轻就夭折或许还能够统一野驰乡,后来子孙却没有一人能够放下身段再去过那吃苦耐劳的日子,就算是明白这点的父亲大人也是因为浮华奢侈才被西城宫氏一族钻了空子夺了岸本城的基业。

    吉冈政秀今日看到年纪轻轻就创造了无数奇迹的伊达政衡竟然也是如此的吃苦耐劳,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搐,颤颤巍巍地双手捧起那碗能够数得清楚米饭数量的泡饭,凑近来自己的嘴巴,一股过夜米饭的难闻味道扑鼻而来。

    吉冈政秀肚中又是一阵反胃,看到政衡还在津津有味的喝着泡饭,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忍住了泡饭带来的恶感,憋着气喝了起来。

    政衡笑着一边喝着泡饭一边暗暗望着吉冈政秀的动作,其实他也难以忍受过夜泡饭的气味,可是十几年的粗茶淡饭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美酒美菜他也是能够摆『弄』的出来的,毕竟藤木城现在也在他的手中,吉良常陆守累积了十余年的财富都储藏在藤木城中,足够他好好举办。不过那不是他的本意,他就是想要看看吉冈政秀能否有野心成为他的同伴。

    如果有可能成为他的同伴,政衡不介意再退出野驰乡前给予西城宫氏一族一个深深的教训。如果没有的话,政衡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将教训西城宫氏一族的计划推延一段时间。现在政衡看到了吉冈政秀忍住喝了下去的时候,明白有可能成为同伴的可能,他放下了手中碗筷,过了一会,眼见吉冈政秀喝完来碗中的泡饭,笑着问道:“下总介大人,不知道还需不需要?”

    吉冈政秀能够喝下一碗有点馊了的泡饭已经是他的极限来,还要再喝下他是万万不敢的了,马上界面道:“多谢伊达侯的盛情款待,在下已经饱了。”

    政衡听到伊达侯的称呼,突然有一种想要立刻获得一个官职的想法,虽然他的父亲拥有远江守的通称,他的兄长也继承了这个通称,可是到了他这一代还没有得到任何意义上的官职,也不想要一个虚名,所以他的通称一般被称呼为藤次郎。可是在哲多郡和阿贺郡的地面还有谁敢于当面称呼他藤次郎的通称,就算以前算是老前辈的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也在政衡击败了新见贞经成为了阿贺郡唯一霸主后改了称呼。

    政衡『摸』了『摸』下巴,心忖道:“过一段时间是否送点银判给京都那帮子蛀虫换一个好听一点的官职回来,还是算了吧,现在伊达家的经济条件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可是也没有『浪』费的道理,嗯,是不是自己给自己加一个官职,反正有许多人都是这样干的,要不然我就自称备中介好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甩甩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内容从脑袋中去除掉,然后略带歉意地点了一下头,吩咐『侍』『女』将饭菜撤去,说道:“听闻下总介大人是代表吉冈盛秀前来与我家商议野驰乡归属问题的,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政衡的问话略使他感到意外,也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热,吉冈政秀轻声回道:“吉冈殿今日晌午时分从八乌要害山城返回岸本城,便要求外臣前来询问野驰乡畑木村的归属权问题,还请伊达侯见谅。”

    政衡“哦”的一声表示疑『惑』的模样,『摸』了一下眼镜罩子,心忖着想来这应该是吉冈盛秀,或则应该说是宫氏一族的试探,看看伊达家到底会如何应对,服软的话就可以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强硬的话也能够及时作出布置,真是好算计啊!如果是在一天之前的话政衡为了能够尽快脱身还真会服软,可是一天之后已经知晓了宫氏一族内部的纠葛后,他已经没有了服软的想法,而且还突然有了一种先将宫氏一族痛打一顿然后好好谈谈后续事宜的想法。

    曾经强盛的神社宫氏一族早已经势微,分成了西城宫氏一族和小奴可宫氏一族,都自称是宫氏一族的嫡流,将对方视为下克上的叛徒。西城宫氏一族一开始势力比不过小奴可宫氏一族,便率先向安艺『毛』利氏求援得到了『毛』利元就的支援,一下子膨胀起来不仅势力从东城乡扩张到了西城乡,还将亲出云尼子氏的小奴可宫氏一族打得节节败退,大有快速击败小奴可宫氏一族重现宫氏一族的辉煌的气概。

    备后国神社宫氏一族强盛起来,政衡当然是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他们强盛起来,首先要对付的虽然是与他向来不对付的备后山内氏,可是也难以保证不会继续染指野驰乡甚至于通过野驰乡将神代川收入囊中。

    特别是在伊达家面对已经得到了『毛』利元就支援的三村家的步步紧『逼』下,会不会因为同样从属『毛』利家的缘故在背后『插』上一刀,这就让政衡不得不在与三村家发生冲突前最起码让西城宫氏一族顾忌重重无法『抽』身。

    政衡略微思考了一阵,说道:“畑木村的问题好说,只是不清楚这畑木城最后是归于宫氏一族所有,还是归于吉冈氏一族所有?”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甘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甘

    吉冈政秀一下子被问得哑了口,舌头上刚刚馊饭留下的馊味一下子失去了味道,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吉冈盛秀说是让他前来讨要畑木村的归属权,可是政衡的一句话却让他无地自容。是啊,这畑木村拿回去后到底是归吉冈氏还是归宫氏,这是一个大大的问题。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归吉冈家的,谁让这件事情是吉冈家挑头的,是吉冈政秀来说项得到的土地和人口。可是谁都清楚吉冈氏一族真正做主的并不是吉冈政秀,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乱』指挥的吉冈盛秀,而是躲藏在他背后指挥的宫景盛。听吉冈盛秀无意间说起过现在西城宫氏一族家主宫高盛却无子嗣,暗中让宫景盛入嗣宫高盛当一个便宜养子继承西城宫氏一族的提议大有市场。

    吉冈政秀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下子陷入了窘境,被对方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问,他的脸『色』整个都变了。此刻他的内心也许正在低呼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连一向自认为狡猾善辩的吉冈政秀也开始变得仓皇、犹豫起来。向来不喜礼佛的他首次有了一种虔诚的祈祷,低声喃喃道:“祈求各方神明赐予弟子智慧吧!”事实上,吉冈政秀向来不喜礼佛,也没有特定的信仰对方,而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他现在难以企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政衡看着吉冈政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对于这个前来讨要畑木村的家伙多了一丝好感,最起码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

    谁都不喜欢经常撒谎的人,武士道『精』神中也有一些对于武士的潜规则,其中就有禁绝谎言。当然政衡一直以来就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对于他如果谎言能够让他取得最后的胜利,为何不说谎,只要能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成。不然他也不会有一拖再拖和新见贞经的会面时间,还没有等到会面时间就给了新见贞经一记狠的,最后他胜利了,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狡诈而得到任何直接的负面影响。

    当然暗地里还是给了他许多的不公平礼遇,这些后面会一一书写,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政衡突然不再谈论畑木村归属的敏感『性』话题,开始了与吉冈政秀的闲聊,不急不缓的闲聊着,谈来谈去无非就是野驰乡的历史,一会儿问问吉冈氏一族出身自哪里,一会儿问问西山城原来的城主市川氏一族的去向,一会儿又问了问市川氏灭亡的经过。

    说真的,可是越谈越觉得问题大了,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对于政衡突然岔开话题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可是到了后来谈起市川氏一族的灭亡过程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市川氏一族是如何灭亡的,谁都清楚,无非就是被宫氏一族灭掉的,是如何灭的,大部分已经落入了历史的尘埃当中,外人不得知晓,可是吉冈政秀算是外人嘛?!他可是地地道道在野驰乡出生的,野驰乡成长的人,如何不清楚市川氏一族被灭的经过,无非是第一入嗣,第二灭绝嫡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市川氏一族的亲族渐渐消失在舞台上,无非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这个流程是许许多多家族都非常熟悉的,只要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家族都干过这样的事情,也非常喜欢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感觉,比如『毛』利元就吞并吉川氏、小早川氏就是这样干的,织田信长灭北畠氏也是用的同一招,武田信玄同样『精』于此道,大致上那些成名的不成名的豪强大名都对此津津乐道,是除了合战直接毁灭外吞并他家的不二法『门』。

    市川氏一族遭遇的悲惨遭遇不正是现在吉冈氏一族的前车之鉴嘛?!这一谈下去不仅让吉冈政秀哑口无言,还让他满脸红润的圆脸一下子长得更红了,目瞪口呆,还将他自个儿给绕了进去,好像他随时有可能会死在吉冈盛秀的手中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一下子想通了什么,心中恶狠狠的忖道:“为何不让别人来讨要畑木村,偏偏让我来,这不是让我来送死嘛!如果碰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主,定然会当场斩杀于我,还好伊达侯看上去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不然的话不是正好合了他们的意思。”脸『色』涨红的如同猪肝一般,越想越是不对,吉冈政秀不由得磨牙起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极度愤怒的时候都会磨牙。

    过了片刻,吉冈政秀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了一些问题,抬头望着一脸关切的政衡,瞪大了眼珠子问道:“伊达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分裂我们吉冈家吗?!”

    才发现啊!不然我和你墨迹个屁!

    政衡翻了翻白眼,他的想法就是想要让吉冈政秀成为他的内应,从内部瓦解岸本城,让岸本城成为伊达家抵御宫氏一族的最前线要害城堡。那野驰乡可是拥有神代川地区最『肥』沃土地人口最多的乡村,只要稳稳占据了全部野驰乡就能够勉强保证自给自足,这是在全面和三村家开战前的最起码保障侧翼的安全。特别是资源要集中于与三村家争雄的前沿阵地,将难以保证野驰乡甚至于神代川的整体安全的情况下,一个完整的野驰乡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当然也为了后续能够进占备后国奴可郡东城乡做好准备,不要忘记了,岸本城和西山城是东城乡的东大『门』,打开了东大『门』就无险可守随时就能够进出自如。

    如果吉冈政秀没有前来试探的话,政衡或许还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夺取岸本城,进而将西山城也收入囊中,毕竟现在的伊达家也是外患重重。『毛』利元就已经直接『插』手备中国战事,庄为资随时都可能抵挡不住『毛』利、三村联军的进攻选择妥协进而降服,如同历史上发生的那样的话,是政衡无法容忍的。现在的伊达家虽然有了一定的说话的权力,可是政衡是知晓『毛』利家将会成为中国唯一霸主。

    现在的伊达家如果选择臣服的话或许能够得到『毛』利元就的暂时器重,却得不到任何信任,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容忍另外一个同样拥有巨大野心的人,特别是伊达家这种随时都可能泯灭的家族,只要软禁或则干脆『阴』谋杀死政衡,随便派遣一个子嗣过来就能够继承伊达家,『精』于此道的『毛』利元就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的。

    这两年或许是安全的,可是过不了多长时间特别是严岛合战后『毛』利家真正崛起后,伊达家就会如同那些小家族一般被『毛』利家随意『揉』捏。政衡是一个拥有野心的人,不会甘愿成为『毛』利家统治中国的牺牲品。

    这就是为何他会不顾伊达家底蕴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还会如此找死一般的迅速夸张,按照他的想法,先占了土地再说,安抚内部矛盾以后可以慢慢解决,不过政衡干得还不错,一个六公四农的制度虽然让一些从属他的豪强国人有点不爽,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没有人愿意重新回到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就算是以盲从忠诚著称的武士们也不例外,吃一顿饿一顿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看到吉冈政秀终于反应过来,政衡不禁笑了,而且是打从心里发出满足的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吉冈政秀的问话,突然打了一个岔,问道:“我听说下总介大人好像有一个『女』儿,是吗?”

    吉冈政秀又是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道:“是的,外臣有一子一『女』,长『女』唯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当然,他是故意不说的。

    政衡『摸』着下巴说道:“她今年几岁啦?!”

    吉冈政秀现在如何不明白政衡的想法,他来之前可是询问过好几个人,知晓一些政衡的事情,好像他还没有正室夫人,难道是想要迎娶自己的『女』儿成为正室夫人,不可能的,他并没有显赫的身份,应该是侧室夫人吧!难道真让自己美貌动人的『女』儿成为对方的侧室夫人,不过他还是恭敬中带着点点骄傲的回道:“应该有十五岁了吧!”

    政衡『摸』着下巴说道:“是吗?这么说,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吗?”

    果然,吉冈政秀挣扎了片刻,很快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继续回道:“是的,这个,您也是知道的,先父乃是吉冈氏的家主,长兄年轻夭折,宫高盛便让其弟入继吉冈氏,曾经有过约定等到外臣的『女』儿长大『成』人就许配给吉冈盛秀殿为正室夫人,等到生下子嗣后吉冈盛秀就会退位让子嗣成为新的吉冈家主。”

    政衡挪动了一下身子睁着独眼望着吉冈政秀说道:“哦,没有想到下总介也会相信如此幼稚的约定。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我帮助你成为岸本城的城主,吉冈氏的新任家主,不知道下总介愿不愿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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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介绍: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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