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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眼狐狸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txt下载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十九章 收兵止戈 1

    readx;一场大雨搅闹了三好实休的好事,同样浇灭了御着城一干宵小之辈的野望,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失去眼珠子的眼眶发痒,在医师的针灸下睡了一个下午,政衡到了晚上竟然睁大着独眼望着黑暗的房顶。@,他睡不着,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过去二十一年里的过往如同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幕幕地掠过,然后和前世的经历搅和在一起。

    前世他不过是一个生活在小镇的宅男,所经历的事情也不过是前往大城市求学,然后返回家乡工作,所认为的知识大多是从网络上知晓的,学校得知的大多已经还给了学校。

    说起来这一世比起前世来,要精彩许多,虽然没有了电脑、电视、电灯等一切现代社会组成的构建,可是他所经历的事情是他前世不敢想象的精彩,也不敢做的事情。

    很长一段时间,这种自我矛盾的认识已经由此带来的激烈斗争一直伴随着他。他不停地走在前世和今生的边缘摇摆不定,或许有一段时间前世的经历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愧疚,却在下一刻他会变得理智,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夫。

    还好,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十几年时间是在寺院中度过的,所要面对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老和尚,还有一些靠着他吃饭的山民,就算是他表现地再奇怪,也不会有人发觉。

    但是这种状况在他失去那只眼睛的时候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何必在拘泥于前世今生的转变。他将前生所经历的一切都当做最为宝贵的东西深埋于心。抛开一切杂念,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将来。

    天气寒冷,四处烧着炭盆,再加上药味和熏香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味道,政衡紧紧皱着眉头,睁着的眼睛瞧向屋顶,思绪却早已经飘到了不知道何方去了。

    人必须掌握时机。才能够创造席卷天下之势,否则终其一生都只能穷居陋巷,没没无闻以终。换言之,唯有敏捷地抓住机会,配合适当的计划、适切的机宜,才能一鸣惊人。反之,一旦任由机会从指间流逝,则终必成为一名失败者。

    当然,时机必须配合天地的作用及人类的智慧,才能趋于成熟。因此。时机并不像柿子红了就表示成熟那样,可以由外表来判断。而必须在事情尚未成型之际,就开始酝酿。

    一旦真正掌握住成熟的时机,即表示此人已经长大成人。相反的,在尚未掌握机用之前就蠢蠢欲动的人,不但会白费力气,甚至可能招致身败名裂的后果。总之,太早进入战场而成就大事者,可说寥寥无几。

    可是政衡他自己把握住了时机,确切的说是时机让他抓住了,一步步从随时可能熄灭的小豪族成长为西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手中掌控着数十万人的生与死,数万的军队。

    还好,政衡一直以来秉持着谨慎的态度,战胜一个又一个他在前世的时候就从网络上所能够知晓的豪杰,迈出一个又一个坚实的脚印,让他渐渐成为这个时代的强者。

    历史已经更改了,那些原本应该叱咤风云的豪杰们,全都成为了他的垫脚石,不管是已经逝去的毛利元就、宇喜多直家,还是渐渐不为人知的尼子晴久、陶晴贤,他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

    随着政衡的到来,原来他所能够知晓的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下面该是他表演的时候了。这是一个骨肉相残的混乱世道,道义已经丧失殆尽。对于善恶,人们无暇去管,为了活下去,不惜放纵杀戮的本能,由这种本能所描绘出的,是无可救药的人间地狱。

    政衡这一段时间常常在想,单靠强大的武力,虽然能够得逞一时,却无法结束这个骨肉相残的乱世。他现如今已经掌控五六个藩国的领地,对于四周拥有绝对的影响力,却渐渐已经有了一丝不可控制的感觉。

    “我究竟如何做才能够结束这个乱世。”他近来开始认真琢磨这个重要的问题,默默的握紧了拳头,既然睡不着觉的话,那么今日就不用睡觉了,他缓缓地坐了起来。

    政衡拿起床边的铃铛摇了一下,丁丁当当的声音传了出去,不一会,廊下传来了脚步声,是他的贴身侍女阿墨,如果阿墨不想让人知道她来到的话,是无法听到她的脚步声的。

    政衡坐直了身子,淡淡的说道:“进来吧。”能够在政衡的后宫中自由出入的侍女中,阿墨是最例外的一个,她的身份比起其他的侍女或许还要更加低级,她的父亲是一名忍者。家臣的女儿充当主君的侍女本就是倭国的传统,况且倭人也没有什么贞操观念,这些低级武士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就算是被主君破了身子也不要负什么责任,除非怀上孩子。

    阿墨身子比以前要丰腴了一些,显然这一段时间没少受到政衡的宠信,却没有和其他侧室一样收进了房,反倒还是以侍女的身份陪伴在政衡的身边,这也是为了更加方便她出门办事情。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古话自然是不错的。阿墨出身乱波,在脸上化妆是一件家常便饭似的事情,只是现如今她的脸上画的妆却和她往常不一样,虽然比较淡,却雕琢得精致。

    阿墨的妆画的很淡,她清楚政衡的品味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不喜欢画浓妆,在脸上画上白扑扑的一层白粉,然后点上小小的眉毛和一点口红的妆扮。

    阿墨有着白皙的皮肤和美丽的脸蛋,接到政衡的召唤之后,她专门打扮了一番,显然是很看重这个短短的夜晚。政衡显然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压在她身上的可是整个家族的使命。

    政衡倒是没有色急,他只是淡淡的问道:“三木城的最新消息传回来了没有?”由于大雨的缘故,道路阻碍了信息的传递,他显然还不清楚三好实休已经爽利的撤出了战场。

    阿墨微微摇了摇头回道:“由于大雨的缘故,还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消息,不过,殿下不用担心三木城的安危。”

    政衡冷笑道:“就算三好实休夺取了三木城,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可以担忧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三好实休到底有多少决心,要打到什么地步才能够停下脚步,如此才能够做出反击的分寸。”这话带着杀气,阿墨如何听不出来,显然政衡并不关心三木城的安危,对于政衡来说,三木城陷落与否,真的没有多少关系,对于他来说,三木城不过是一个探知三好家虚实的东西罢了。

    阿墨沉默了一下,说道:“殿下,看天色,这场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了,就算失去了三木城,三好家怕是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进兵了,是不是关注一下出云国的事情?”

    政衡知道阿墨所说的是三泽为清、三刀屋久扶和赤穴盛清三人派遣使者前来送交降表的事情,他问道:“他们真是那三人的使者?”虽说来人自称是三泽为清、三刀屋久扶和赤穴盛清三人的使者,由于这一段时间正与三好家争锋,只能够暂时委屈了来人。

    阿墨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回答:“是的,暗中对来人的身份全都探查了一遍,确实是真的。”

    政衡点下头,回道:“那么就让他们明日一早入城觐见吧,出云国也已经乱了大半年了,尼子晴久失德,该是他隐居的时候了,将出云国分个七七八八的,嗯,如此作罢。”

    显然,政衡短期内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来作为出云国的代管者,只能够从出云国内来挑选,若是三泽为清、三刀屋久扶和赤穴盛清三人真的愿意成为伊达家的代表,政衡不介意将出云国分成数分,然后分给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拨理解,正如历史上织田信长在越前国干的事情一样,用二桃杀三士的方式让出云国人自相残杀。

    说这话,政衡拉过了阿墨,阿墨已经软软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任由一双大手扯开衣裙,在她的双峰上轻轻地揉搓着。

    鹤首城下町,大雨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没有停止的意思。在町西头的旅馆之中,三泽为清的重臣布广左京亮一脸的怨气,正和三刀屋久扶的二弟忠扶、赤穴盛清三弟幸清喝酒发牢骚。布广左京亮一肚子的苦水,他是三泽为清的重臣不假,可是三刀屋久扶、赤穴盛清两人却是派遣的一门众家臣之首,而他却只是一名谱代家臣,身份上平白低了两人一级不说,还让他担当正使,这不是开玩笑嘛。

    布广左京亮给自己到了大半杯,捧着酒杯抿了一大口,说道:“两位,说说看,我们来鹤首城已经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办法见到弾正少弼殿,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三刀屋忠扶和赤穴幸清对视一眼,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沉吟不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收兵止戈 2

    readx;雨还在下着,政衡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阿墨的父亲户泽白云斋终于冒雨将三木城的最新消息传递了回来,三好实休雨遁撤出了战场,将夺取的城砦留给了有马重则之后便一路撤回了摄津国。

    在阿墨的服侍下,政衡穿上了新衣。他的心情不错,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若不是左眼蒙着黑罩子的话,怕是一个如同女子一般柔和的公子哥儿,现如今却只能够朝着威武庄严的稳重方向发展。

    野山益朝来到门口,见到政衡正在洗漱,便坐在了门边等候一会儿。半晌,政衡洗漱完毕,开口说道:“是宫内大辅,出云国的三位使者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到了吗?”

    野山益朝刚刚得知了播磨国的事情,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派往播磨国的片山父子前来询问,该如何应对三好军遗留下来的问题,还有上野政长来问是否要驱逐有马重则?”

    政衡捧过一碗温热的米粥,一阵淡淡的米香味传入口鼻中,他一点也没有顾忌身旁众人的目光拿起酒喝了下去,一股脑儿喝下肚去,一碗喝完再来一碗,三碗过去方才身心舒畅。

    还真别说,或许是没有受到乌兰,米香味相当的浓郁扑鼻,完全不像现代的杂交水稻虽然长得多可没有了那种醇香迷人的米香。政衡将饭碗放下之后,方才说道:“告诉片山父子,将三好实休败退的情况散布到播磨国境内。”

    野山益朝严肃的问道:“您是想让赤松义佑、小寺政职等人归顺?”

    政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的职司中有播磨守护的职位。再留下前播磨守护的赤松义佑,这不是给自己讨不快,至于小寺政职,他是不会投降的,他是一个不识时务之人。”

    野山益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好像不以为然。但他仍然顺从地答道:“是,臣这就去办,上野政长如何答复?”

    政衡抬头望了一眼野山益朝,笑了一笑,说道:“三好实休撤退,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可以取得胜利的果实。还有麻烦,那对不识时务的别所父子会认为是他们自己取得了胜利,让上野政长继续留下去会徒增双方的矛盾,还是让他返回姬路城吧。”停顿了片刻,政衡再次说道:“出云国的使者来后。立即通知我,我想他们也应该知道了播磨国发生的故事。”

    野山益朝点点头,退了下去。

    政衡望着离去的野山益朝,下面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不管是播磨国还是出云国,仰或是乱成一团的周防、长门,他认为现在正是好时机。三好军一旦撤出播磨国,短时间内是无法再起兵前来搅闹伊达家的发展。

    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但是政衡还是有一些不安,不是来自外部,他从来不惧怕外来的敌人。曾经的尼子晴久、毛利元就、大内义长,还是现如今的三好长庆,都没有在他的手中讨到任何好处。而是来自内部,他一直以来都有一种直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内部正在潜流涌动。一旦出现疏漏,就会涌现出来。这才是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政衡半闭着独眼,轻轻摇头喃喃道:“时机真的已经成熟了吗?我怎么感到一丝不安的情绪。看起来还是得再等等,不能够亲自出手,还是要等待他们自己乱起来,只有那样,才能够胜券在握。”他的语气沉重,心怀忧虑,又充满了企盼。

    人说夸大其词,明明是三好实休全身而退,虽然政衡没有刻意的传播,可是很快便变了样,在三番四次的传播下,三好实休变成了惨败亡命播磨国,逃回了摄津国。

    三好实休亡命逃跑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伊达领,无数的人们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要知道伊达家可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派遣了两三千人罢了,仅仅只是两三千人的部队就让三好实休上万大军惨败,这如何让人相信是真的,还以为是传播于市井之中的流言蜚语,或则更有人相信是伊达家为了掩盖其失败而刻意传播的假消息。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再人们的心头肆虐,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在普通百姓的眼中,三好实休早已经变成了三好长庆亲自率军。

    此刻在政衡还没有出手之际,就已经败在了两名伊达家的无名小将手中,原本畿内相对均衡的局势再一次被打破,那些蠢蠢欲动的反三好势力再一次开始串联起来,伊达领地内的野心家们却只能够偃旗息鼓,不敢在伊达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做任何让伊达家警觉的事情,反倒是更加的歌功颂德起来,既然无法打杀,那么就只能够捧杀了。

    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三人一早便得到了觐见政衡的消息,本想立即前往,却听到了街市上传来的消息,炸得他们里嫩外焦,只能够对这件事情进行反复的斟酌和讨论。

    可是每一个人心中想法却是完全不同的,唯一相同的就是伊达家的气势已经上来了,是无法阻挡的了,或许这也是他们的机会,如此想着,心中更是焦虑起来,不知道会否得到首肯。

    鹤首城。

    津田助五郎来到了房间门口,恭敬的拜见道:“殿下,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三位出云国的使者求见。”

    政衡点了一下头,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津田助五郎,说道:“宫内大辅去什么地方了?”招待三人的任务交给了野山益朝,早晨的时候也吩咐过他了,三人到来,让他一同前来。

    津田助五郎立即干净利落地又是一礼,回道:“禀报殿下,宫内大辅大人正在接待三人,让属下先来禀报殿下。”显然野山益朝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政衡微微点点头。

    津田助五郎又行了一礼,退后了两步,才转身出去了。

    政衡把眼睛再一次放在了书桌上的文书,这是昨天还没有批完的文书,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合上了文书,此时的他实在没有什么看下去的兴趣,等一会儿有了兴致再来批阅把。反正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多一时少一时批阅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现如今再次捋了捋对待出云国的态度上,坐正了位置,吩咐了一声跪坐在身侧的阿墨,让她送上一些茶水上来。

    下雨天,特别是冬季的下雨天,喝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对于主客来说都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政衡在一些细节上面还是相当注重的人,当然主要还是他自己也想要喝一杯。

    就在下一刻,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三人出现在了门前,他们抬眼望了一眼年轻的过分的政衡,微微有一些错愕,错愕之下马上低下了脑袋,每一个初见政衡的人都会发出一声感叹。

    惊叹政衡的年轻,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异常的吃惊,政衡虽然黑眼罩让他看起来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可是顶多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是二十四五岁,开创了现如今的伟业,还是不由得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们感到羡慕或则有点儿嫉妒。

    政衡抬头看了一眼三人。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眼见得政衡看了过来,竟然腿一软都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嘴里说道:“外臣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拜见弾正少弼大人……”

    他们的举动倒让政衡愣住了。政衡却有一种高看了他们的感觉,不过如果他们表现的刚强的话,怕是二桃杀三士的计谋就无法得逞了,这样的小人真是可以用上一用的人。

    政衡倒是没有礼贤下士的客套,他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津田助五郎等人,让他们将他们扶起来,看三个家伙坐在榻榻米上还是不安分,伏在地上不敢抬一下头,就说到:“你们先喝上一口茶水,热热身子,等会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他的话不咸不淡,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一时也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却不敢不听他的话语,忙拿起茶杯喝了下去,然后赶紧回道:“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事情,一定知无不言。”

    政衡循例问了一些出云国的事情,其实大多数情况他都知道,只是为了让他们感到一些存在感罢了。

    政衡求贤若渴的名声早已经天下闻名,现在一些没有什么名声的浪人纷纷跑到备中请求入仕,当然他也从中挑选了一些人,多数则没有那样的好运气,现如今的伊达家早已经过了开创期,不过真正有点名气的别家家臣或则是别国的国人地头却不是那么容易出仕的,这个可不像游戏那样可以随便到别国去寻找人才。不过,他每见到其他家族的家臣总是表现得热情异常,就算是在心中很是看不上布广左京亮、三刀屋忠扶、赤穴幸清三人的表现,还是没有一点儿怠慢,该热情的时候还是热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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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收兵止戈(3)

    会面的后面,政衡给三人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三人相当熟悉的人的故事,他的名字叫做尼子经久,这个绰号云州之狼,在历史上与毛利元就、宇喜多直家这两位被政衡害死的家伙并称为中国三大谋将的家伙的故事。显然,三人对于尼子经久的故事相当的熟悉,比起政衡这个外来户要熟悉得多,毕竟三人从小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虽然他们小时候听到的故事全都是讲述这位谋将的成就,随着他们年岁的成长,也知道了在成就的背后充满了阴谋和血腥。

    政衡的故事讲述的相当乏味,听在三人的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他们已经明白了政衡的意思,只是尼子家长久以来的威望,以及他们只是使者,无法做他们的家主的主,只能够回答回去后定然会禀明自家主公的。

    政衡知道三人确系无法做主,却也没有强逼着三人当场答应下来,最后说道:“这出云国本是京极氏的地盘,尼子经久下克上篡夺国政,本无可厚非,此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现如今尼子晴久、义久父子反目,新宫党作乱,正是出云国人起兵反正之事,正如当年尼子经久窃取国政一般时机。先复月山富田城者,便是出云国主,我向幕府请旨为其加封出云守护职。”

    三人听着心头一凛,却也不敢当场表态,请求立即出城返回国内。政衡笑言让他们离去,话说三人冒雨返回国内将政衡的承诺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自家的主公,却也提起了自家主公的心扉。

    出云国主,这个让他们心动的果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心动了。最重要的是政衡故事中尼子经久平定出云中最为重要的配角三泽为国正是三泽为清的伯父,当年尼子经久联络钵屋贺麻党巧取月山富田城,守护代盐冶扫部介自杀,但是出云国的大小豪族并不服从他的号令,其中实力最强的是尼子的旧仇。出云的有力国人三泽为国。尼子经久使出了苦肉计,功臣山中胜国吃了一通杀威棒逃到了三泽为国的领地,后面就是阴谋故事中常见的桥段,有山中胜国为内应,将三泽为国打得狼狈不堪,最后只得开城投降。郁郁而终。

    三泽为国郁郁而终之后,方才由其弟三泽为幸继承家业,三泽为幸正是三泽为清的父亲。三泽为清从小便是听着三泽为国这位隐居在山中小寺的伯父的故事长大的,在他的故事中,尼子经久被他描绘成为了最为恶毒的人。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三泽为清对待尼子经久何尝会有敬意,对于尼子晴久这个尼子经久指定的继承人,心中难免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至于出云国,三泽为清等人会闹出何等情况,就不是政衡短时间内就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二月十三日,近江国坂本。

    足利将军的的幕臣和田惟助,他是近江甲贺出身,是足利家的暗族头目。是一个很阴险的人。他的两个帮手:仁木家家主仁木长赖和养子和田惟政,匆匆赶来开会。

    笔头家老细川元常迈着老迈得脚步走了出来,对他们说道:“各位。进去吧,将军大人在等你们。”仁木长赖和和田惟政都觉得遄遄不安,一般的见面会不该有细川元常出来吩咐的,这一次看到有重大的事件发生。

    足利从四位下参议义辉(此时足利义辉应该还叫足利义藤,不过为了读者着想,下面都用义辉代替)坐在首位。他的面容清秀,身材修长。可以说是一个美妙的美少年,不过眼神中却带着略有略无的忧愁。应该是常年流落太乡历练出来,这个到和赖纲非常相象。

    会场中还坐着两人,一人稍微年长一点,身材臃肿,眼神迷茫,久经女色的模样,是原北近江守护京极家的京极高延,另外一人是刚刚从备中国赶回来的细川藤孝。

    和田惟助低声说道:“将军!播磨国发生的这场冲突就是这样,三好实休进攻三木城在先,被伊达军部将上野政长率千人队突袭在后,三好实休撤回淡河城,然后三好实休突然爆发进攻三木城,突遭大雨,只能够撤回摄津国。现如今,播磨国完全落入了伊达家之手,三好家可说是完败。”

    足利义辉抬眼望了一眼身边的细川藤孝,语气柔和地问道:“如此说来筑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和田,你有什么消息吗?”筑前是三好长庆的通称,足利义辉虽然对三好长庆恨之入骨,可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礼节,没有和乡下人一般开口闭口说脏话。

    和田惟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三好筑前大发雷霆并且许诺将在春耕之后大举进犯播磨国,不过从最新得到的情报来看,三好家短期内怕是无法得逞,因为一场冬雨使得近半士兵伤感。”

    足利义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三好筑前短期内兵力上会出现一定的漏洞,不知道能否邀请伊达政衡出兵上洛前来与三好筑前争雄?”

    细川藤孝微微摇了摇头,额头头一滴汗水流了下来,面色严肃,禀道:“以属下之见,伊达弾正少弼大人短期内不会上洛,确切的说在短时间内不会与三好筑前发生冲突。”

    足利义辉嗯的一声显得有一些失望。

    和田惟助看了一眼足利义辉,说道:“将军,伊达政衡年龄二十岁就表现出如此优越的能力,不得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如此,锋芒太露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足利义辉突然看了一眼和田惟助,说道:“哦,继续说下去!”

    和田惟助抬起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回道:“是!将军,弾正少弼大人今年方才二十一岁,如此年轻就取得了如此光芒四射的成就,不管是谁都会相当忌惮于他,更何况同样少年成名的三好筑前,虽然伊达弾正少弼不想与三好筑前争雄,三好筑前却不会不考虑到伊达弾正少弼的,如果在畿内传播一些关于伊达弾正少弼即将上洛的消息,到时候三好筑前就算是砸锅卖田也会再次起兵与伊达弾正少弼争斗,不管谁胜谁负,对于幕府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

    足利义辉微微点了点头,对于他来所,恢复幕府权威是第一要务,不管是伊达政衡也好,三好长庆也罢,全都是他的敌人,他可以利用的敌人,听得和田惟助的分析,心中倒是很是赞同。

    “和田大人说的不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细川元常,他上前说道,“和田大人说得没错,可是我有不同的观念,现在伊达家和三好家看似可能会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是两人俱都是一时枭雄,要想让两人争斗起来,区区谣言怕是无法成功的,一旦被他们识破的话,还会给幕府惹来一身骚气,得不偿失。”

    “细川大人说得没有错,看来是我太过于主观了。”和田惟助点头称是,“真如细川大人所说的那样,现如今伊达弾正少弼四周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与之为敌的力量,三好筑前却是不同,若是无法挑起两人的冲突,惹来一身骚的话,对于幕府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臣下觉得还是应该去做的,只要有一成的机会都得去办。”

    “哼……伊达政衡,只有二十一岁就拥有了如此的能力,而且还能够频繁击败那些豪杰!”足利义辉越来越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得到的成就感到惊讶,突然他一握双拳,心头一热,忖道:“哼哼,伊达政衡,我一定要想办法挑起你与三好长庆的争斗,如此一来方才能够让我恢复幕府大业!”他颇有一点无奈,谁叫他出生在足利家呢,有年纪轻轻当上了幕府将军,名义上真个天下的管理者,可是想法往往都是好的。他在流浪中继承了将军的职位,在细川晴元和三好长庆之间的争乱中努力保持着平衡,年少气盛的他也期望能够像他的祖先足利尊氏那样气吞山河,所以他对于现在的位置异常的不甘心。

    足利义辉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众人,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和田惟助了,一定要让畿内的人们全都相信伊达政衡已经有了气吞上河之势,不日将会上洛与三好长庆争夺畿内霸权。”

    和田惟助应道:“是,将军。”

    政衡显然不清楚幕府将军足利义辉要在畿内散播谣言,传播其上洛要与三好长庆争夺畿内霸权的谣言,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谣言已经不算是谣言了。

    现如今已经有人再传政衡活到三十岁就能够统一天下的流言蜚语了,当然政衡最为听不得这样的流言,前面一个传这样的松平清康死于非命,他可不想步松平清康的后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收兵止戈(4)

    弘治元年二月十四日,晨曦,慢慢的撕开大地的黑暗。下了五天的大雨终于停下了它的肆虐,洗刷去了大地上的血迹,但无法洗刷人们心中的痛苦。雨停之后,围绕着三木城,凌乱的分布着大量的尸体。三好军的士兵的尸体早已经在三好军撤退的时候带走了,伊达军几乎没有伤亡,一部分是三木城的守军,更多的是附近的村民,横七竖八的交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站在城头上看出去,实在是如同地狱一般。海风从南面吹来,空气中还弥漫着雨水,隐隐约约之间还能够听到凄厉的哭泣声,躲藏在山野中的村民渐渐地返回了家中,在尸体间寻找着他们的亲人。

    别所安治站在城头上,默默的看着城外的原野。在五天前的攻城战中,正在天守阁制定作战计划的别所就治刚刚听完三丸被攻破的消息,竟然轰然倒地,昏厥了过去。

    别所安治再一次成为了三木城的决断者,可是他现如今却有点儿措手不及,在没有父亲的指导下,在三好实休已经离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实在是难以下定决心。

    每一个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有各自的**的,都是有不同的利益诉求的。三木城的人们同样如此,他们的利益诉求,未必和伊达家的利益诉求是一致的。三木城遭遇三好军的攻击,请求伊达军前来援救,这无可厚非,现如今三好军在一场大雨之后主动撤离了三木城,伊达军几乎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让三木城的人们起了别样的心思,同样无可厚非。

    现如今,他们并不希望,在三好军离去之后,伊达军还逗留在三木城的附近。别所安治知晓属下们的心思。他同样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如果不是他出现了这样的心思,他的属下们也不会如此早的就流露出别样的心思出来。

    是的,别所安治现如今的想法,就是要让伊达军也可以离开了,既然三好军已经离开了。伊达军再留下来就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心思。这里的人,并不是全部都欢迎伊达家的。他们更愿意将他当做是一个雇佣兵,一个临时请来的帮手。你来帮我解决了难题,我支付给你酬劳,拿了酬劳以后。你就应该离开了。

    没错,就是这样。

    别所安治想了一想,立即召来了城内的家臣们,开始商量起战后如何驱逐有马重则,最为重要的是商量如何让眼鼻子底下的伊达军顺从他们的意思退出三木城,还不能够让伊达军有不好的影响。

    三木城的人们在思考着如何让伊达军离开,野村城的上野政长却是得到了政衡让他们退回加古川东岸的命令,他正与明石景亲商量着如何从三木城狠狠的刮上一层报酬好过年。

    上野政长正在和明石景亲商量着如何狠狠刮一刮的时候。野村城的城主野村勘兵卫来了,他的神色有一些怪异,似乎有一些不敢面对上野政长。眼神根本不敢和上野政长的目光触碰,低着头,艰难的说道:“大人,三木城的别所大藏大夫派了人来,想要见见您。”东播磨虽然以别所一族为主,更多的是以同盟维系关系。野村勘兵卫称呼别所安治并非称呼主公,而是通称大藏大夫。足以说明别所安治还没有实质迈向战国大名。

    上野政长和明石景亲对视一眼,俱都知晓了别所安治的意图。果然如主公所预料的那样,要卸磨杀驴了,还好先已经有了主公的命令,要不然的话,以上野政长的暴脾气,骤然听得这样的消息的话怕是立即就得发飙。

    虽然已经有了腹案,可是听得别所安治派了人来,还是让上野政长有点儿气急,他看着野村勘兵卫,说道:“就让他们来吧!”野村勘兵卫却是不清楚上野政长已经得了退兵的命令,看到上野政长怒目相视,额头不由得流下了汗渍,不敢抬头,立即匆匆转身离去,跑出去的时候还自己绊了自己一脚,让他好不狼狈,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情绪出来。

    半晌,野村勘兵卫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带头的是一个小老头,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精神倒是不错,这年头人的寿命都不长,四五十岁已经是小老头了。

    野村勘兵卫作为中间人,当然要为双方介绍一下了,他指着小老头说道:“这位是别所大藏大夫麾下的三木城七人众中的佑笔头梶尾冬庵。”三木城七人众是别所家的重臣集团,当日战死的松原定友也是其中之一。

    上野政长抬头一看,只见得梶尾冬庵颇为洒脱的走了过来,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别所大藏大夫麾下梶尾冬庵是也,拜见伊达军先锋上野政长,副将明石景亲两位大人。”

    上野政长不接话,明石景亲接过了话头,说道:“梶尾冬庵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现如今两人还是装傻充愣来的好,谁都看得出来别所安治已经不欢迎他们了,可是他们却要摆出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出来,好讹出更多的报酬。

    梶尾冬庵率先说道:“两位大人,千里迢迢的前来解救我等,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客气话就不多说了,酬劳的问题尚未谈及,实在是我等的疏忽。我等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三木城所有的铜钱和粮食,都送给大人,就算是给两位大人的酬劳了。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地头,除此之外,也的确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因此,还请两位大人笑纳。”

    上野政长目光一闪,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还是没有接话,他并非如同外表那样粗鲁,若是如此的话也不会成为此次出征的先锋官了,外粗内细,他知道一旦答应下来就上了别所安治的恶当了,现如今粮食贵如金,若是真的拿走三木城的粮食的话,怕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人宣扬出去,将嗷嗷待哺的饥民的仇恨全部转移到他们的头上。

    明石景亲咳嗽了两声,微笑着打断了梶尾冬庵的说话,慢条斯理的说道:“梶尾冬庵大人说笑了,我等前来不为了酬劳而来,而是义气为先,我等主公向来标榜大义名分。不过既然是诸位的好意,我们如果全部推辞,就是虚伪了。好吧,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将这些铜钱和粮食都收下。我们也不说什么客气话,这些铜钱和粮食,的确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梶尾冬庵见两人爽快的收下了铜钱和粮食,心头一喜,知道还是嫩了一些,落下了自己的毂中,含笑说道:“想来两位大人也是事务繁忙,不能够在野村城久留。未免耽误两位大人的正事,我们就不多留了。但是大人离开的时候,还请允许我家大人代表三木城民众做东,为大人以及麾下将士宴行。”

    上野政长听得明石景亲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知道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看到明石景亲的眼色,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清楚明石景亲并非是一个毫无头脑之辈,便不再言语。

    上野政长听得梶尾冬庵送行的话语,爽快的说道:“某家下午就走!”

    梶尾冬庵呵呵的干笑了两下,心头的一颗大石放了下来。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达到了让伊达军离开的目的,看来,上野政长和明石景亲果然还是嫩了一点,比较好糊弄。

    梶尾冬庵转头向野村勘兵卫说道:“勘兵卫,命人做饭,为两位大人和麾下的将士宴行。”

    野村勘兵卫起身道外面吩咐去了,梶尾冬庵行了一礼离开了野村城前往三木城报信去了。上野政长方才问道:“飞弾守,你到底是何方打算,为何要收下对方的粮食?”

    明石景亲嘴角不由出现了笑意,说道:“别所安治的心思不外乎将脏水泼到我们的头上,让我们和三好家一样,被东播磨人视做洪水猛兽,让他能够顺理成章得收拾人心。哼,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这一次得到的粮食,留下三日的军粮,其余的全部分给东播磨的村民。”

    上野政长嘿嘿笑了一笑,他对于明石景亲的这个决定相当满意,不过他还是说道:“飞弾守,此次撤回加古川,我们不直接前往姬路城,而是走加西街道,过满久城直逼置盐城。”

    上野政长来的时候带了一千人,走的时候队伍增加到了三千二百多人,能够在三好军的扫荡下存活下来的,青壮年居多,这些人全都是被伊达军拿出来的粮食吸引来的,吵吵得要跟随他们一同离开的。

    这是上野政长和明石景亲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事情,要不是路途遥远消息闭塞的话,怕是会更多。上野政长原本想要直逼置盐城的计划显然是难以成行了,只能够按部就班的越过加古川。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别所安治看得满地狼藉,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潮红,一口老血顷刻间汹涌而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收兵止戈(5)

    readx;如果别所安治天堂和地狱来回走了一遭,最后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咳血晕厥的话,那么御着城的人们显然一直都没有冲出过地狱。情势急转直下,原本三好实休再次出兵的希望还在心头,紧跟着一场雨夹雪彻底浇灭了他们欢快的心情,宛如再一次落入了地狱。三好实休不打一声招呼就无声无息的撤出了战场,离开了播磨国,这让一直期盼着奇迹出现的赤松义佑、小寺政职等人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一时间,播磨国内各种稀奇古怪的消息四处流窜,各种不负责任的谣言成了茶余饭后的主要议题。现如今已经不是三好实休从容撤退变为惨败而逃,对于他们这些失败者来说,不管是从容撤退还是惨败而逃,都已经没有多少关系,如今的谣言已经转变为伊达家要秋后算账了,秋后算账要算谁的账,谁紧张谁惶惶不可终日就是算谁的账。

    总之,有的人信誓旦旦的说看到了上万伊达军扛着旗帜,穿着铠甲,手执尖兵利器,推着攻城车,向着御着城杀来,向着置盐城杀来,向着满久城杀来。总之,他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但是这都仅仅是谣传而已,各地除了城门紧闭严防死守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随着上野政长的到来,一下子让御着城的人更是风声鹤唳起来,要知道原本姬路城的守军不过二三千人,还在他们的预期之内,现如今一下子多了三千多人,还都是和三好军激战之后的精兵强将,如果他们知道其中大半是三木城附近的逃难的青壮的话怕是不会如此紧张。

    伊达家来援军的消息,随着集合的号声,很快传遍了整座御着城。守城的士兵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互相壮着胆站在城墙里头遥望着远处嘈杂的姬路城,这让他们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赤松义佑的脸色很是苍白,现如今御着城内早已经是人心惶惶,御着城内的这些反伊达联军,内部并不团结。难怪简简单单的一个出击搞到最后不了了之。一个不团结的领导层,能够做什么事情?就算有十二分的力气,都用不上。

    赤松义佑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三好实休会因为一场大雨悄无声息的撤退了,将他们撩了下来,而且伊达军来得竟然如此迅速,姬路城内的军队数量已经突破五千,还全都是精锐部队。

    既然伊达军已经增至五千。那么后续部队必然会源源不断地来到,御着城内拥有四五千守军,要守的话倒是能够守住,御着城没有问题,可是他的本据置盐城将很有可能遭到侵袭。

    想到自己尚留在置盐城的妻妾,想到他们即将面临的遭遇,赤松义佑的身子都抖了起来,御着城可以不怕伊达大军围攻,但是缺兵少将的置盐城该如何应对伊达的大军攻击。

    赤松义佑此刻心中只剩下后悔两个字,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当初就不该趟这场浑水了。三好长庆和伊达政衡两大枭雄争雄。他参合进去算什么,听着三好长庆派遣的使者的花言巧语,下克上夺取了父亲赤松晴政的基业,现如今退也不是进也不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赤松义佑哭丧着脸,恨得直跺脚。

    跟随他一同出战的得平定阿看得自家新任主公的模样,就知道已经后悔莫及,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低声说道:“主公,现如今应该考虑我家下一步该如何走法。不该吊死在御着城。”

    赤松义佑早已经六神无主,听得得平定阿的话语,好似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不抓住的可能。马上问道:“怎么说?”毫无身为人主的矜持和威严,脸上流露出小儿状的害怕和恐惧。

    亡国之君。得平定阿对自己的主君如是评价。

    作为一家之主和一城之主,赤松义佑对于政略和战略也算是具有一定的见识,并且能够依据政略战略说出一些道理来,但是遇到事情却露出了本来面目,懦弱无能。

    得平定阿心中不由得暗自鄙视赤松义佑。脸上却是一副苦笑的模样,说道:“御着城不用说也将成为主战场,主公,我们陷于此地,将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唯有跳出去方才有一线生机。”

    赤松义佑还是没有听明白得平定阿的意思。

    得平定阿忙再一次详细解释道:“主公,现如今局势如何,不用臣多言,说句难听的话,我家与伊达家之间的矛盾冲突是由先主挑起来的,与主公您没有太大的关系。”

    赤松义佑听得得平定阿的推托之词,没有半点羞辱之感,反倒是连连点头。

    得平定阿凑近说道:“主公,现如今一来将罪责要么推脱给先主,要么推给小寺政职,二来送上家宝祈求伊达弾正少弼的原谅,唯有如此,赤松家才不至于和新见、庄、毛利一族那样被伊达家连根拔起,不过减封是免不了的了,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伊达家与三好家之间的争斗不会停止,到时候就是主公的机会,赤松家重新崛起的机会。”

    赤松义佑听得要减封,心中不舍之余,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我们要悄悄的离开,不能够让小寺政职查知,不然的话我们就无法离开了。”

    赤松义佑的突然离去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当得知赤松义佑离去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对于还逗留在御着城的其余国人众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众人呆若木鸡,谁都不敢相信身为反伊达联盟的盟主竟然不告而别,陷他们于无义,只是失去了赤松义佑的上千人之后,人心更加惶惶,御着城的处境更加的岌岌可危起来。

    赤松义佑的突然离去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于伊达家来说,这是一件不能够再好的事情,一旦赤松义佑离开了御着城,其余国人势力定然会纷纷效仿,如此一来就给了伊达家各个击破的机会。

    身为御着城的城主小寺政职的心情可想而知,现如今他正是进退两难,别人能够逃跑,他却没有办法离开,一旦离开了御着城,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信心守住御着城。

    一旦离开御着城,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马上会总崩溃,不但领地不报,而且还有可能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小寺政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到了他的父亲小寺则职。

    御着城二丸,小松屋内,小寺则职坐在榻榻米上,半闭着眼睛,听着最新的情报。小寺政职低声询问道:“父亲……”他虽然在外人面前装着强势,可是在他的父亲小寺则职面前如同羔羊一般的懦弱。

    小寺则职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不自觉的握紧了茶杯,茶杯“咯噔”一声断裂开来,划破了手指,鲜红的鲜血沾染了破裂的茶杯口,完全没有感觉到手上的伤痕,瞪大了眼球,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说道:“可恶的伊达弾正,果然运气非人,看来要保全小寺家,要有人站出来主动承担罪责。”

    小寺政职惊愕,起身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

    小寺则职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小寺政职,摇头苦笑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就要有人站出来负责,藤兵卫尉,勇敢地站出来,不要做无意义的反抗,大家都能够保得平安。”

    小寺政职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微微一变,而他内心的震动远比脸上露出来的要大得多,他站了起来,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犹如一个陌生人一般,他怒吼道:“父亲,不要忘记了,现如今小寺家的家主是我。”

    “是嘛?!”

    小寺则职拍拍手说道:“将你们的家主押下去,我亲自带着他前往姬路城负荆请罪。”说完,从门口冲进来十余名身着小寺家服饰的武士,领头的正是他的从弟小寺贞政。

    小寺贞政低声说道:“兄长,对不住了!”

    说着这些武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有人拎了绳索上来,接着他的脖子被勒住,接着一团麻布就被塞进了口里。小寺政职也不管什么体面了,本能的开始反抗。而一个麻布口袋已经兜头罩下,他的世界就被黑暗笼罩了。

    御着城的变故,让近在咫尺的姬路城有点儿措手不及,确切的说,自从上野政长带着三千三百多人进了姬路城之后,姬路城就乱了章法,在外人看来好似千军万马齐至的感觉。

    而内部来看,片山盛长和上野政长大眼瞪小眼,大感粮食吃惊,一边儿向主公请求粮食援助,一边儿却是先向室山城暂借一些粮食过日子。正当他们焦虑万分的时候,赤松义佑逃跑的消息传进了城内,显然他们并没有在意,赤松义佑的消息他们可以不在意。可是小寺则职押着自己的儿子小寺政职赤着上身,背着荆棘上门来的消息,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收兵止戈(6)

    readx;播磨国内的变化,让政衡有一些措手不及,只是近段时间他却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些变化,大多交给了他的家臣来帮助他处理这些杂务。由于时间的变化,使得政衡不知不觉中已经还俗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了伊达家的发展,同样牺牲了很多人,这些人被政衡原本安放在了唐松,他的家乡,现如今他在冈山修筑伊达家未来的主城。

    和西方社会城市是从教堂开始的一样,建造一座主城,首先要建造神社,从唐松迁移入新的神社将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政衡现如今正在为这件事情所忙碌,这对于伊达家来说,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仪式。政衡同样无法免俗。

    新修筑的神社修建在原来的明禅寺城废墟之上,明禅寺城在历史上能够作为一座留下威名的城砦,足以说明它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现如今成为了冈山城附近最为重要的建筑之一,也有其存在感。新修筑的神社名为护国神社,当地的人们称呼它为伊达家的护国神社,引入了旭川的水成为了护国神社的一部分,所有来来参拜的人都要在这里洗手漱口,以清洁身心,政衡也不例外。

    可是当数万人同时在旭川当中洗手漱口的时候,其景观是何等的壮观。伊达家为了修筑冈山城,在旭川之上建了九座大桥,最南面的一座桥直接与护国神社相连接。

    横跨旭川的护国桥两端各有一个高达十八米的鸟居,鸟居就是神社外的木牌坊,十八米的鸟居代表着政衡十八岁成为伊达家家主的意思,当然对外的表述中代表的意思要神圣许多。

    纯日式风格的木桥被苍山绿树环绕。还未进入主体建筑,已经先感觉到了远离俗世的气息。这座木桥将会成为神社的一部分,除了船只来往之外,唯有伊达家的家臣和神社内木牌的家属方可以进入。

    护国神社前堂供奉着伊达家族祖先的神灵,既传说中鱼名山阴中纳言的先祖谈山大明神。谈山大明神乃是藤原一族的始祖,单独列于一室,冠名廉足公御神社,在廉足公御神像两侧有两座小型的木偶像,不比等公像和文忠公像。

    正如许多战国大名一样冒领源平两家以为大义名分建立幕府一样,政衡就算是再想要改变也无法改变其出身的一样。他只能够以藤原北家分家鱼名山阴流伊达氏的分家的身份示人。

    政衡显然没有改名换姓的打算,他大大方方的以藤原氏的名分示人,在他的名前还冠上了藤原的姓氏。过了前堂便是安放鱼名山阴流的始祖藤原鱼名的坐像的地方,不像前堂只有三座神像,修有十余座神像。俱都是鱼名山阴流有名有姓的始祖。

    再过去便是备中伊达家的神像,位于最中间的便是备中伊达家的始祖,也就是政衡的祖爷爷,备中伊达家在备中不过五代人,留下事迹的只有其父子三人,前面的多是一个名讳。

    在堂内神像中当然是没有政衡的兄长信衡的神像的,他的神像还摆放在唐松,显然没有迁移过来的意思。百余年后人们提起伊达家的继承的时候,总是会遗忘他的存在。

    在护国神社的中堂当中放置着大量的木牌,这些木牌上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姓名。除了姓名外还有出身家族何年何月何时死于何场战役,生前所担任的职务等等简介。

    这些人大部分是政衡得以实现百二十万石的基石,战死在了各种战斗当中的足轻武士,其中最多的是一些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足轻灵位,密密麻麻的摆放在那里。

    现在神社当中存放着接近三千名为伊达家战死者的灵位,其中大部分是在历次对外战争牺牲的足轻武士。到目前为止,其实在备中国内战中伤亡的人数不过数百人。大多数是在对外战争中伤亡的。

    正当政衡决定开始他的仪式的时候,一抹金色的光芒在护国神社的北面山峦上空亮起。如同抹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正在参拜当中的人们都沐浴在那团朦胧的金色当中,仿佛披上了一件神圣的外衣。

    政衡纲笑了起来,仿佛因为他的突然笑容,此刻金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背后,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环。神迹呀!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景仰疑惑嫉妒等等复杂的感情,没有想到在这头想要翱翔起飞的雄鹰的身上竟然出现了如此的景象。

    政衡纲没有为自己身上的金光而感到一丝惊讶,仿佛如同本来就是自己的一般,一边挥着头慢慢向前踱着脚步,一边得意的想着伊达家经过此次的神迹一定会在他的手中再起一层,或许夺取天下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紧随其后的是家中大老野山益朝石川久孝宫原正重以及各国代表,他们都或是神情严肃,或是表情庄重,或是羡慕嫉妒,或是暗含恨意,表面上表现出端庄老成的风度。

    当然由于伊达家身处于乱世中,大部分的中层武士,例如片山盛长衡长父子,葛笼衡信等人却没有出席惨败仪式,他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此地就不一一介绍了。

    因为这一次是伊达家入住冈山城之前第一次举行如此隆重的参拜祭奠,还是伊达家成为天下大大名之后的第一次正式礼仪,可以说是伊达家正向世人展示自己已经是拥有足够实力夺取天下的豪门大族。

    侍卫们们站成了数排,将看热闹的人们与武士们隔开,户泽白云斋和草间四兵卫同样派遣了大量的手下隐藏在人群当中仔细检查者,不让丁点事情发展,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一片悠扬的的颂经声中,政衡纲神态虔诚地进入神社内。这个时代神佛是不分家的,政衡当过一段时间的佛徒,自然也没有那个闲心雅致灭佛毁佛,不灭你神道教已经客气的了。

    藏在暗处的石松文吾跟随在暗部一起行动,跟在政衡的左侧。他并没有像其他乱波一样环顾四周,警惕可疑目标的出现,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政衡等人的身上。

    石松文吾乃是户泽白云斋从甲贺中招募的最为重要的手下,他原来是没有姓的,叫做文吾,来到备中国前方才有了姓氏,这也是为何会有许多甲贺愿意千里迢迢来到备中国的原因。

    伊达家不歧视忍者,有多位忍者出身的武士。

    石松文吾也是怀揣着成为武士的梦想而来到了备中国,他一边要躲藏开其他暗部的视线还要警惕其他人对政衡的伤害,单兵能力上石松文吾的实力要比户泽白云斋更要强大。

    当然户泽白云斋并非注重行动力的下忍,也不是以幕僚身份出现的中忍,而是下决策的上忍,单兵上面并非他的长处。石松文吾和阿墨一同担当政衡的护卫,阿墨处于明处,而他则是隐藏在暗中。

    清晰地拍掌声后,伊达家的的武士们全体鞠躬默哀,拜殿里一片肃静。所有人都低下了致敬,只剩乱波以及侍卫们还保持着警惕,他们要警惕观众中出现的扰乱分子。

    石松文吾似乎觉得有人靠了过来,,便扭过头望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的侍卫,正紧张地向四周望着。陌生人,石松文吾感到了一丝警惕,身为忍者最为重要的就是记忆能力。

    此刻他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脸孔,能够成为国主的暗中护卫,他不但要警惕那些外来的刺杀,也要关注内部的侍卫以及武士,被自己人杀死的例子有许多,例如那位二十岁前一统天下的三河之虎。

    确实很陌生,一个只有有十来岁模样的脸孔是无法成为侍卫的,能够成为政衡的侍卫的标准年龄是二十五岁,大部分是一些久战老兵,是可以信任的一些人。他的小姓中倒是存在大量年轻人,可是石松文吾认识所有小姓,对方并非是其中任何一人。

    他太年轻了,若不是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石松文吾很可能不会发现,虽然年轻可是队伍当中年轻人还是很多的,可是他正好对上了眼睛,不禁握住了怀揣的短刃。

    宇喜多春家很紧张。

    在他十五年的生命中,他无时无刻想要杀死眼前正在参拜的男子,可是此次他还是第一次前来真正实行刺杀行动,或许此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宇喜多是他的姓氏,春假使他自己取的名字,其实他还没有元服,他最为敬重的两位兄长先后死于非命,他的长兄叫做宇喜多直家,次兄则是宇喜多忠家,是他们的异母弟。

    他还有两个妹妹,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她们的音讯,不是死于非命,就是隐没人群。

    从小到大,他一向并不受人欢迎。他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特长,加之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可是一直以来都受到两位兄长的关照。可是备前国尼子晴久入侵之后,他的两位兄长作为天神山城陷落和浦上宗景自杀的罪魁祸首被斩杀于吉井川畔。可是他逃了出来,确切的说是从一个尸体当中侥幸掩饰过去的。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兵止戈(7)

    可是他的两位兄长全都死了,那一段段时间他自暴自弃,整个人颓废的像一条无家的野狗,或许野狗还比他强。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们,这些人俱都是伊达政衡崛起中的失败者。

    他们不甘心离开他们经营了数十上百年的土地,他们选择留了下来,继续在这一片已经不再是他们横行的土地上如同老鼠一般的存在着。这些人由于生活的不易变得偏激,每日相当饿都是如何除掉政衡这个让他们无地可以居住的男子,他们认为是政衡夺取了他们的一切,或许他们理解是对的,可是战国乱世,不是你夺取他的一切,就是他夺取你的一切,常理而已。

    宇喜多春家或是为了激励自己,或许是为了纪念他的兄长们,或许还有别的其他意味,他将自己的名字取名为春家。他在那些激进分子的教唆之下,完成了了数起杀害足轻的行动,渐渐的拥有了一名职业杀手的素质,是他还是太年轻了,也太冲动了,在数个激进分子的说动下他做出了刺杀赖纲的决定。这些激进分子本身俱都是胆小鬼,否则也不会教唆别人出动,而自己躲藏在暗中瑟瑟发抖甘愿做一个胆小鬼。

    那些激进分子仔细制定了细制定了行动的计划,预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出现的情况。还带着他几次前往护国神社进行实地观察,当然都是秘密进来的,护国神社只是为了防备普通人而设立的护栏还是有不少漏洞的。

    这几日来,,时间离得越来越近。他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心中出现了一种隐隐的厌恶感。本以为经过几次行动,自己的意志早已经坚定无比,怯懦已经与自己无缘,可是他仍然在不知不觉当中颓废憔悴了下来。

    看着一边严肃讨论着的众人。他感到万分茫然。

    “到了,前面是拜殿。”

    与他一起前来刺杀做掩护的是一名落魄的武士,出身安艺国的他,自从伊达家入侵安艺国之后失去了一切,成为了一个无地的浪人,由于出身的缘故还无法在伊达领内任何人处出仕。

    行事变得激进。此次行动也是他提出来的。

    宇喜多春家胜望了望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要往前面凑去。

    安艺浪人低声对他说道:“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所有人开始参拜时你就过去守在路边。记住,机会只有一瞬间。那就是在他路过的你的时候。一旦错过就全完了!明白吗?”

    宇喜多春家低声回道:“明白,不过你等一会也要出来,不然我很难出去!”

    安艺浪人虔诚的回道:“当然,佛祖会保佑我们的,是时候了,快去!”这话连他自个都不相信,显然宇喜多春家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惜牺牲掉的棋子,轻轻推了他一把之后他自己则隐没在了人群中。慢慢向着人群外离开,他知道一旦开始行动必然会引起骚动,他有可能会被发现。现在离开才是正理。

    宇喜多春家他向拜殿方向望了一眼,正看到参拜者们鞠躬时候的情形,舔了舔舌头,他开始缓步向着那里移动。才走出不远,他突然发现前面的路被一个身穿黑色紧身风衣的人挡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正在想着是否换一个方向接近时。前面的人回过头来,冷冷望了他一眼。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冰冷。他知道,那是经历了无数次杀伐后的眼神。下一个动作让他感到了一切已经离他而去。对方只是移动了一下步,就让他移动的方向如同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墙壁无法前进。

    他知道已经完了,只能够期望他的同伴能够出手制造混乱,或许他还有机会逃离这个地方,只是那个他所期待的人早已经逃之夭夭。眼前的男子只是是作了一个很小的动作,他的力量就缓缓的从他的身上消失。

    没有过去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石松文吾再一次出现在了人群当中,搜索着宇喜多春家的同伴,他可不相信这件事情仅仅是宇喜多春家的个人行为,在他的背后定然还有组织。

    宇喜多春家却没有再次出现,他去了该去的地方接受暗部的非人刑讯。远远的,安艺浪人望着宇喜多春家消息的地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当然他不会傻到真去作刺杀的行动,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尽快离开这里,然后躲藏进山中,躲避政衡的追捕,等待着下一个傻蛋的出现。

    政衡纲没有想到在他参拜神社时遭到了刺杀行动,未遂刺杀也是刺杀,他一路上思量着到底是何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想来想去,想要他死的人还真不少,首先是失去了大量土地的仇敌,打得满地找牙的尼子家,落魄乱窜的流浪武士们,那个被无数流言蜚语围绕的三好长庆也不想让他过上一日的安生日子。

    他思量了片刻,听到后院里有撩水声,信步走过去。

    樱夫人斜斜的躺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的霜降了的樱花树,心中不免有一些惆怅,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半透明衣衫,在寒冷的冬春交加的日子中,她身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是有一些不合时节。

    半透明衣衫下隐隐映出一对被一只粉色肚兜罩住的丰满玉乳,乳罩这种东西要在数百年后方才出现,现在东方世界最多的则是肚兜,在西方世界连肚兜都没有出现。

    她竟然只是穿了了一件半透明凉杉外其他都没有穿上任何遮挡的衣物,相信这是内院,不会有其他人等胆敢闯将进来,一双修长而又白皙的,那光滑柔嫩,在两条之间似露非露的,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屋子中央放着一盆红彤彤的火盆,烤得屋子内也红彤彤的,樱夫人能在如此寒冷的天气穿如此少的衣服也不是没有有的放矢的。随着她的动作,,两腿之间一张一合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两腿根部雪白滑腻的肌肤,显得非常的性感。

    中午时分,樱夫人昏昏欲睡。参拜仪式归来的政衡浑不知来到了樱夫人的馆舍,挥手制止了想要传信的侍女,连他的侍从也被他留在了外面,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樱夫人没有发觉到丁点的异常,火盆烧得旺旺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想要睡觉。首先映入政衡眼帘的是细嫩的肌肤下几根纤细的静脉,光滑的脚脚踝洁白无暇,脚趾很匀称,人恨不得马上伸手狠狠挠一把。

    他顺着她光洁的小腿看上去,纤细的小腿匀称结实,再向上看她的大腿,浑圆饱满,柔嫩修长。这时她的大腿微微分开了,他居然看到了她身着的裹裤,轻轻的走了过去。

    虽然政衡来到的匆忙,樱夫人却是早已经知道了有人到来,看到是自己的夫君,不由得做了一些撩人的动作出来。显然她的动作非常成功,政衡终于忍不住前搂住了她,开始低下头吻她,她的嘴巴立即打开,舌头伸到了他的嘴巴里,在他的嘴中滑动着,胸前的紧紧顶着他的胸膛。

    两人自从有了鹤丸之后便没有再行房过,久旷之下,两人的动作稍稍有点儿大,春风一度,樱夫人躺在床上娇喘连连。政衡抱歉的搂住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话:“现如今该是我说了算的时候了。”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语,堵住了她的小嘴,再一次翻身压了上去。

    奔波了一天,又操劳了一夜,政衡这一觉睡得觉睡得酣甜,醒来一看,已是日上三竿,樱夫人却已不在身边。伸了两个懒腰,正要起身,却见得樱夫人笑晏晏地进房来,到床边,道:“醒啦?你这一觉可睡得扎实。我让下人们做事都小心着些,就怕吵醒了你。”

    政衡见她脸上白里透红,似乎更增添了几分颜色,心想,女人家就是不能够缺少了爱情的浇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娇喝还有阻止的声音,樱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低声说道:“是里美妹妹来了。”

    里美夫人正是宫原正重的孙女,嫁做人妻的时候方才十三岁,还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年龄,现如今却是已经十六七岁,和樱夫人的关系相当不错,每日必然会来樱夫人的院落看望。

    今日,里美夫人同样如此,却碰到了政衡留在屋外的侍女,自然没有在得到政衡的命令下阻止了她的行进,这让里美夫人心中感到相当的不满,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政衡倒是觉得有一些厚此薄彼,自从出了三好夫人事件之后,近段时间整日里与阿墨厮混,有一些怠慢了后院的女眷们,趁着樱夫人不注意,一把揽住了樱夫人的腰,回头对着门外的侍女说道:“让她进来吧。”

    樱夫人原本还想着在里美面前保持矜持,可是在政衡的连连动作下瞬间瓦解了她的一切矜持,不由自主的娇喘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收兵止戈(8)

    readx;里美初嫁做人妇的时候方才十三岁,还没有彻底长开,由于其父祖的爱护,出落得楚楚动人,肌肤赛雪,五官细腻,睁开她可爱的眼睛,满足了某人萝莉控的情愫。

    现如今里美已然十六岁,她的样貌,虽不是一等一的,却也很是整齐,来到卧室的时候听得屋内传来的娇喘声,羞得满脸通红,虽然嫁为人妇已经二三年时间,可是姑娘家碰到这种事情还是会感到羞怯。

    屋内传来了熟悉而又有一些陌生的声音,唤她进去的声音。里美踌躇了一下,羞怯之中心里没有来由的涌上一丝甜蜜,又为这一丝甜蜜感到更大的羞怯,正在这种羞怯和甜蜜中,木门突然打开。

    里美哎呀一声,脸上浮起浓浓的红晕,早已是少妇的她碰到这种事情总是羞怯的,立即低头不看门内的春情。政衡见她如此,也是有趣,身着一条四角短裤,上前一把搂住里美的腰柔声问道:“我的小里美在城内生活的如何?”

    倭人传统服饰中存有兜裆布,传说也是和吴服一同是从隋唐传播而来的,是古老中华民族的传统,只是到了后来由于文化上的传播,使得后世人将吴服改变而来的和服和兜裆布全都列为倭人的传统。

    小小的兜裆布打开后有十余米长,按照传统方法现在腰部横绕几圈,然后在两股间竖绕一道。系兜裆布得有别人帮忙,竖着的这一道要特别用力,对于穿越者来说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制作四角短裤对于穿越者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当然出门的时候,政衡还是要在小姓的帮助下系上兜裆布,是的,不是侍女,而是小姓,这也是小姓的职责之一,政衡虽然不喜众道。却也无法剥夺小姓的这一传统。身着兜裆布后再身着铠甲,可以有效的保护重要部位不会暴露在外,特别是骑马的时候更是不会因此摩擦受伤。

    尽管算是多年夫妻,可真正肌肤相亲的日子并没有多少。故而被他如此搂在怀里之时,里美有些脸红,为了掩饰,便急忙说道:“今日前来是来看望姐姐的,还有小鹤丸的。”

    政衡微微调笑道:“樱儿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一同进来吧!”说着竟然揽着里美进了屋内,木门再一次被关上,他一边调笑着,一面将头埋在她细嫩的脖子间轻吻着。

    里美只觉得整个人都发烫起来,看得衣衫有一些凌乱的樱夫人正有点儿幽怨的望着她,这让她颇有点儿羞怯,却觉得整个人都受不得自己控制了,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政衡的手伸到里美胸前,扭过了身子跪在床边偏着脸,想要挣开哪里挣脱掉得了。进退维谷,想要喊叫也不敢,半晌说道:“老爷,不要,日头刚刚升起,姐姐救命。”

    政衡笑了一笑耳语道:“怕什么,等一会与你姐姐一同服侍于我。”说着竟然一只手从她和服下头伸了进去,只在她温软滑腻的小乳来回抚弄着,里美早已经羞红。樱夫人听得政衡的调笑,也是羞怯得低头不语。

    里美哪里还有违抗的想法。乖乖的顺从了政衡。

    这一段时间由于三好实休的退兵,伊达领内的局势比较安定,政衡便一直呆在鹤首城内努力造人,又有了一些收获。来自平川町大田原城的细川奈奈和宫景盛的正室夫人土桥夫人双双怀上了孩子,还有心情愉悦之下只来了一次的吉冈唯和木讷的智姬却同样呕吐难耐,一连让四个侍妾怀上孩子,对于人丁单薄的伊达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显然,努力耕耘的里美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里美相当难过。政衡却也希望能够尽快让里美怀孕,当然也不能够厚此薄彼,另外几个眼巴巴的侍妾也入了她的怀抱。

    就在这时,户泽白云斋带着石松文吾来到了鹤首城,俱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等候着政衡的召见。劳累了大半个月的政衡,又操劳了一夜之后来到了鹤首城的大客厅。

    政衡看了一眼户泽白云斋,又望了一眼石松文吾,轻轻笑了一笑,直奔主题道:“白云斋如此面色,看来事情已经有一些眉目,那些蛀虫想来已经逮了出来,说说吧。”

    户泽白云斋琢磨了一下说辞,面色严肃的说道:“殿下,经过臣等十余日的追捕,大部分蛀虫已经逮捕归案,除了顽抗到底被格杀的四十一人外,抓捕了一百零三人。”

    政衡的脸色一紧,他没有想到背后竟然会有如此多人,这还是宇喜多春家背后的人数,当日宇喜多春家被抓捕之后一开始审讯并没有招供,甲贺中还是有一些能手的,在连番审讯之后终于熬不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政衡听得想要行刺他的竟然会是宇喜多直家的余孽,还是在历史上和他的二兄宇喜多忠家搞混的宇喜多春家,小小吃惊了一把。

    政衡脸色很是不好看,问道:“近一百五十人,这些人想要在国内自由活动,想来背后还有一些人存在,审讯出来了没有?”现如今伊达领地内虽然还有不少缺漏,可是他自信作为政治中心的备中国要聚集如此多人,没有足够的背景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户泽白云斋低下头叩首道:“殿下,臣下无能,抓捕到得一百零三人中大部分是外围人员和中层人员,他们全都是以渔民的身份十人二十人的聚集在一起,只知道听从上层命令。”

    政衡手指敲打了数下,沉声说道:“如此说来,国内还是有老虎存在喽?”半晌,方才说道:“白云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将抓捕到的刺客全部坑杀,不准让外人知晓。”

    户泽白云斋万没想到政衡竟然会让他到此为止,他是忍者出身,是政衡手中的刀,不用思考的刀才是好刀,听得后一句,心头一凛,不敢怠慢,立即回道:“臣立即去办。”

    政衡刚刚说要坑杀一百零三人的时候,身上一股杀气隐现,说完之后眼睛眨动了一下,杀气也从他的眼中消失,露出睿智的光辉。政衡的眼睛望向了跪在户泽白云斋身边的石松文吾,说道:“你是否有意出仕于我?”

    石松文吾这回作为功臣,是户泽白云斋特意带来领赏的,却是没有想到直接会被询问是否要出仕,出仕意味着身份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低级的忍者转变成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

    石松文吾略显激动地俯伏在政衡面前,略带苍白的脸色回答道:“石松文吾愿意出仕于您。”

    原本想要离去的户泽白云斋也小小的吃惊了一把。

    政衡突然说道:“你这一次做的不错,就赐予你一百二十石的俸禄吧,再接再厉吧。”果然不愧是浪人、农民、忍者的福音,国主是一位十分慷慨大方的主宰,石松文吾默默地行了一个礼。

    户泽白云斋凑到跟前耳语道:“要说感谢的话。”石松文吾抬起头,抑扬顿挫的说道:“这是我极其难得的幸运,石松文吾愿效犬马之劳,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派我执行。”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这也不急于一时,你暂时退下休息。如果有事,我会遣人宣你过来。”说着让两人下去。

    望着两人的离开,政衡突然对着门口候着的津田助五郎说道:“你去将草间四兵卫招来,我有事情找他。”在护国神社事件中,虽然刺杀未遂,可是草间四兵卫还是有一些失职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草间四兵卫在对外情知上确实不如甲贺出身的户泽白云斋,格局上差了一些,能够招募到的人手的能力也比不上户泽白云斋,已经有一些颓势。

    草间四兵卫这一段日子过得不算舒心,心里就没有平静过,外人不清楚伊达家在护国神社事件之后有如此大的行动,他身为草间众的头目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如此大的行动,却将他排斥在外,这让他的心里总是空空的。

    草间四兵卫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听得自家主公身边的红人津田助五郎带来的命令,立即战战兢兢的跟随着来到了鹤首城,马上跪倒在地,叩首道:“臣在此次事件中有失职之罪,还请殿下惩罚。”

    看着跪在地上的草间四兵卫,政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你也算是我的老臣了,起来坐吧。我今日召见于你,想要找你聊一聊上次交给你的任务做好了没有?”

    自从伊达家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内部的敌人也越来越多,这些敌人如果都动用军队来解决的话,对于伊达家的统治是不利的,军队是不能够频繁调动的。而忍者作为情治部门,瓦解暗中的敌人是一件利器,可是对付平常的治安问题却同样是一件弊端重重的事情。

    身为穿越者的政衡首先想到的便是号称“给我三千城管、还你世界和平”的城管,由城管延伸过去的便是号称准军事机构的警察系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兵止戈(9)

    readx;“警察”这两个汉字的发源地正是倭国,东亚警察系统的发展一开始也是由倭国从欧洲引进和发展壮大的,中国警察系统的发展也是由篡国者袁世凯定鼎的,这些美化倭国和卖国贼的情况政府一般是不会宣传的,政衡也只是从一些穿越小说中知道一些只言片语,大概情况也是不清楚的。

    现代警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褒贬不一,不过对于威慑犯罪分子稳定社会秩序还是起到了巨大作用,伊达家要维持一支庞大的警察部队显然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作为军队的附属机构,却有它存在的必要性,特别是在伊达家的直辖地中,出现犯罪事件时,动用警察部队比起动用军队来要简化许多,同时,弱化军队在对付内部矛盾的作用上也是拥有巨大作用的。

    现在,政衡便是想要在新修筑的冈山城下町组建一支正规的警察的系统,以此为基础,实验警察系统在二三百年前提前诞生是否会产生水土不服的状况,在眼皮子底下出现问题也可以提前解决。

    其实这个时代还是有警察的雏形的,治安奉行馆,这些奉行便是这个时代的巡警和捕快,同时还兼任着法官的职责,这些直接面对町民百姓的治安奉行的一言一行将大大关系到伊达家的统治。

    由于伊达家起于微末,有文化的武士家臣不多,现如今充斥治安奉行馆内的治安奉行多是由当地豪族出身的人员担当,这些人的利益天然的与伊达家的利益是相冲突的。

    以治安奉行馆为中心,对领地内行使家法,对于伊达家发布的国法置之不理,阳奉阴违,伊达家派遣出去的巡官同样无可奈何。这些势力在地方上百余年,甚至于数百年,早已经是根深蒂固,想要拔除他们实在是牵一发动全身。

    这也是为何政衡每攻陷一家要行暴烈之法的缘故,将一国中最大的势力铲除。取其土地和财物,然后对其他中下势力进行拉拢,委任他们成为当地的治安奉行共治地方。

    随着地盘的越来越大,妥协的制度显然对于伊达家的利益是大为不利的。组建警察系统,便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当然这种办法不能够一开始就全领地展开,需要一点点积累经验和人员。

    政衡交给草间四兵卫的任务便是让他在各地考察治安奉行馆的问题,还有就是组建警察系统的可行性。前一个问题。身为草间众的头目,虽然在情治方面比不过户泽白云斋的甲贺,但是对于暗中考察治安奉行馆的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

    由于伊达家的军队实力强大,大问题还没有出现,不过小问题不断,对于败坏伊达家名声的刑事案件也有十数件,乱杀的案件也出现不少,这让政衡想要组建警察系统的心情更加迫切。

    至于后一个问题,由于警察系统是新鲜事物,草间四兵卫显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巡卒和捕快自古有之,警察系统便是将巡卒和捕快组织起来的机构,草间四兵卫还是知晓一二的。

    政衡与草间四兵卫聊了一会儿,便将警察系统这件巨大的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中,要他尽快组建起一支千人的警察部队,在冈山城入城前先期入驻冈山城下町,在城下町建造冈山警司厅为总部。

    政衡正为组建警察系统而忙碌的时候,上百人的突然消失,不知情的人永远不知情,知道详情的人除了伊达家的人外。还有隐藏这些人的人,他们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难免有一些恐慌。

    如此大规模的消失,唯一可信的理由就是伊达家出动了忍者部队。却没有公开他们的消息,他们究竟死了没有,说没有说出隐藏他们的人,紧张兮兮的他们更是惶恐不安。

    他们显然不会想到政衡会在得知之后已经制止了户泽白云斋的下一步行动,按照他们的想法,定然会穷追不舍。这也是让他们感到害怕和不安的地方,一旦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伊达政衡抓住了他们的真凭实据,只要问出了他们的口供,结果会怎么样?他们就是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结果,铁定脑袋搬家,没有任何人救得了他,他们显然不想死。

    想要反抗,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武力已经消失不见,现如今他们的手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手段,唯有坐等审判的到来。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头上的铡刀落下。

    背叛伊达家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谣言笼罩的三好长庆现如今的情绪同样非常的不好,想要发怒,却找不到人可以发怒,出征播磨国的结果虽然不是很完美,可也不能够说三好实休误判,谁也想不到天气的骤然变化。

    三好长庆心头涌上一种无法发泄的愤怒,满腹的怒火,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人发泄一番,他对着行馆内的木板墙狠狠的踹着,大声得叫骂着:“混账东西,到底是谁传谣?”

    脸上破了相的岩城友通趴伏在门口一动不动,他脸上的伤并非战场上留下来的,而是被三好长庆惩罚了三十个巴掌,由他的三弟安宅冬康亲自操手,狠狠刮在了岩城友通的脸上。

    三好长庆发泄了一通后,吩咐家中重臣进来问话,等候多时的众家臣走了进来,看到趴伏在地的岩城友通脸上俱都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来,岩城友通更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三好长庆的眼睛,生怕一个不好再次被怒火中烧的三好长庆当做出气筒发泄。

    倒是松永久秀过来的时候安慰了一声岩城友通,然后挡住了三好长庆的目光,拜伏在地,说道:“殿下,畿内传播的谣言,臣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坂本公方最初传出来的。”坂本公方指得正是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居于坂本,故而称为坂本公方。

    岩城友通没有想到他一向看不上眼的松永久秀安慰了他一下,比起避嫌的其他两位同为三好三人众的三好长逸、三好政康来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心中对于松永久秀的好感度呈无限上升。

    三好长庆目光一凝,松永久秀不仅是他的重要幕僚,同样是他的忍者部队的中介者,听得他的调查结果,握紧了一下拳头说道:“可恶的坂本公方,仗着六角家的势力竟然挑衅于我。”

    松永久秀眼珠子一转,他立即说道:“六角左京大夫素有勇名,天文二十一年在父亲定赖公去世之后继承家业,天文二十二年便迫使夙敌浅井氏臣从,浅井氏家督被迫以其子浅井新九郎取其字改名为贤政,迎娶六角家重臣平井加贺守之女为条件达成合意,降伏于六角家。臣听闻近段时日,六角氏由于与美浓守护土岐关系转好,与美浓的蝮蛇因为不破关的缘故起了龌龊。”

    旁人还不明白松永久秀话中的意思,三好长庆却是一下子明白了松永久秀的想法,说道:“你怎么想起要与六角家结盟了,说说你的理由?”听得三好长庆的话语,众人俱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松永久秀组织了一下思路,说道:“殿下,现如今畿内局势,我家与坂本公方之间的势力差距拉大,已经无法逆转,胜券在握。六角左京大夫比起其父看得清楚形势,故而才会迫降浅井,东向美浓。若是没有发生播磨战事的话,我家与六角家之间结盟可有可无,现如今伊达家逆势崛起,已经演变成我家心腹大患,臣下暗地揣摩,觉得与六角家暂时结盟方是上策。”

    停顿了片刻,松永久秀继续说道:“与六角家结盟还有另外一桩好处,那便是可以让坂本公方返回京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可以挟将军以令诸侯,也可加紧看管之。”

    没有想到伊达家的崛起,蝴蝶扇动之下,促使三好家将伊达家视作心腹大患,若是让政衡知道此事不知道该如何哀叹一声。三好长庆微笑了一声,说道:“弾正,所言甚是,你的提议,正是本馆主心中所想,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办妥。”

    松永久秀马上应道:“是,殿下。”他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去。

    三好长庆回首对着他的二弟三好实休问道:“二弟,受伤兵员要休养多长时间方才再战?”由于雨夹雪的侵袭,后勤难以保障,使得三好实休伤员满营,这才是三好实休不得不退兵的缘故。

    三好实休苦笑了一声说道:“大约四五千人今年内无法出战,另外一半需要休养三四个月然后再训练二三个月恢复,不过若是兄长执意出兵,臣弟愿再动员四五千阿波兵。”

    三好长庆却不曾想到一场雨夹雪会造成上万人冻伤,心中转动了一下,方才对着三好长逸说道:“日向,你前往京都求得一份停战令,然后前往备中国与伊达家和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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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元年(1555年)三月五日,京都,风和日丽。↖,

    京都原本是天皇和幕府将军共治的城町,只不过在八十年前的应仁之乱中,近二十万大军云集京都混战,打了将近十一年时间,京都经历了十一年的战火被夷为平地。应仁之乱让幕府失了天下,全国进入了战国时代,幕府将军流离失所,京都的朝廷穷得**得以在乱世中苟延残喘。特别是在三好长庆占了畿内,与幕府和管领连年大战,好不容易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的京都再一次陷入了萧条。

    三好长逸宁愿呆在繁花似锦的界镇也不愿意前往又脏又臭的京都,京都虽然陷入了萧条,可是作为朝廷的所在地,在民间还是拥有一些号召力的,这也是朝廷能够维持下去的缘由。

    一旦爆发地震山洪暴乱,逃难的流民总是会朝着京都方向流动,年复一年,京都附近大量的如同老鼠一样的聚集在几个肮脏发臭的,到处都是罪犯和叫花子的木屋区里面。

    别以为这些如同老鼠一般的罪犯和叫花子是好欺负的,以地域和来历为核心组建了大大小小的组织,一旦有事这些组织就会联合起来,发动数万人的一揆,让任何敢于挑衅他们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是为何明知道京都附近拥有如此多的人口,却没有多少人愿意招募他们为己用,幕府方面一向是他们发动一揆的对象,三好长庆入了畿内也宁愿从阿波国调兵,也不愿意和这群两面三刀的鼠辈苟同。

    还赖在京都不肯走的皇族和公卿。唯一的作用就是卖官卖爵和调停两位大名之间的战争。前者还是有一些效用的。比如伊达家的政衡还是捐了一些献金得了弾正少弼的官位。

    后者只能够用呵呵两个字来代替了。现在可是一个兵荒马乱纷争不休的战国时代,一个残酷血腥的世界,朝廷的权威如果真的能够调停大名争斗的话,也不回落得苟延残喘的下场。

    三好长庆让三好长逸前来索求朝廷的旨意,当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要知道伊达政衡刚刚得了朝廷的官位,得了弾正少弼的官位,三好家带着朝廷的旨意前来议和。伊达家能够以什么态度来应对。

    遵从的话,正好给了三好长庆休养生息的时机。虽然他还是能够征调出一支二三万人的大军出来,可是畿内还是不太平静,一旦抽调过多的军队出去的话,领地内将会不安。

    不遵从的话,正好暴露了伊达政衡的似忠实奸的面貌,大大方方的让朝廷给伊达政衡安上朝敌的罪名,堂而皇之的调集各路群雄组建政衡包围圈,对伊达政衡进行剿杀。

    三好长逸上京当然不会只身前来,和伊达政衡的仇敌只能够如同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不同。三好长庆的仇敌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京都的街道上,身为三好长庆麾下重要的人物。他如果只身上京怕是立即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物的袭击,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一支三百人的卫队保护着三好长逸一同上京,京都附近的人们除了难缠之外,还爱看热闹,见到三好长逸率领三百凶神恶煞的卫队上京不仅没有四散逃窜,反倒是围在四周指指点点。

    三好长逸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皱了皱眉头,用手帕掩着鼻子,望着街道两旁一如既往的肮脏,特别是由成片低矮的棚户所组成的贫民窟更是肮脏的跟着垃圾堆差不离。

    到处散臭气,狭窄的街道上都是乞丐,甚至还能够看到不知道是冻死还是饿死的尸体,正当三好长逸鄙夷的望着街道四周看热闹的人们,街道中央出现了不和谐的场面。

    十五人组成的队列迈着碎步肃然地走了过来,一律头戴斗笠,身穿黑色雨衣,手里举着一杆长枪挡住了三好长逸一行人。

    “是芥川家的武士!”“他们来复仇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别牵连了可不好!”许多人匆匆离开了,但还是有一些明显看起来是武士或则是浪人的男子停留在一边,观看着一场生死决斗的出现。

    浪人中走出一领头,他摘下了斗笠,脱掉了外套,白头巾是早就系好了了的,脸上画着数道墨碳,表情狰狞,手中持着一把长枪,高声喊道:“今日我池田勘兵卫是为报主君芥川胜长公恩德,请诸位让开。”

    每个人都紧紧的盯着挡在队列前面的自称池田勘兵卫的浪人的身上,但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的,偌大的街道竟然静的落针可闻,只听得池田勘兵卫大声喊道:“我们只是来报仇的,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性命!其他的我们不想伤及无辜,三好长逸纳命来!”

    三好长逸没有回话,赤泽长清已经上前一步,说道:“不知道你敢步敢与我单打独斗呢?”

    池田勘兵卫紧了紧不是很熟练的长枪,左手勾出了一把小小的虎牙刀,看都不看赤泽长清一眼,冷冷说道:“哪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

    “狂妄自大的家伙,先过了我赤泽长清再说,呀!”赤泽长清大喊这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手里长刀狂扫而出。

    “冲!”一把长枪挡住了长刀的进攻。

    “狂妄的家伙!”赤泽长清一击落空,欺身再进。

    “咕”的一声,赤泽长清的刀只攻击出一半,脖颈上便被欺身上来的池田勘兵卫用虎牙刀给割断了静脉,中途停滞,身形一偏,歪了下去,倒在了地上,一潭热血喷溅而出。

    “父亲!”赤泽小四郎眼见得自己父亲被杀,大喊了一声,冲了上来,还没有等他拔出刀来,就被池田勘兵卫一下子刺穿了胸膛,啊啊的吐着鲜血歪倒在了地上,死透了。

    正骑在马上的三好长逸早就看到了场面已经开始时空,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必然会被人嘲笑为胆小怕事,带着三百卫队竟然会被十几个匪徒给吓跑了。

    三好长逸大声吼道:“前队,给我杀!”说着命令前队百人队拔出刀具纷纷冲上前去要格杀挡路的小丑们,他们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芥川余孽哑了火,大喊一声“风紧扯呼!”竟然跑了。

    三好长逸眼见着芥川余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逃走了,不禁怒火中烧,大骂道:“果真是该死的鼠辈,只会东躲西藏到处跑,给我追上我非得跺了你们的腿,将他们挂在鸭川道口。”

    三好长逸倒也不是鲁莽之辈,可是他固执的认为,就算是有埋伏,也难以挡住三百卫队的击杀,更何况他倒是想要看看京都内到底有多少鼠辈,最差结果是他骑马逃离京都。

    池田勘兵卫听着身后三好军奔驰而来的声音,指示慢慢减慢速度,三好长逸以为对方放弃逃跑,便要追上来,就在这个时候,池田勘兵卫开始举起左手下令道:“射击!”

    埋伏在四周街道旁棚户内的伏兵点燃了火绳,二十五杆铁炮齐鸣,喷射出了弹丸和烟雾。铁炮轰鸣声中,冲在最前面最勇敢的三好军被打翻在地,滚在地上大声惨叫着。

    这些铁炮明显比市面上买卖的要精良许多,六十步的距离,铁炮杀伤力惊人,轻易便破开了他们身上的铠甲。“射击!”后排铁炮兵已是将手中的铁炮递给前排同伴的手上,他们接过前排同伴刚发射过的铁炮,取出油包内的定装纸筒弹药,快速地装填起来。

    又一排铁炮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烟雾,惨叫声又是一片传来。

    街道两侧连珠似的枪声一排接着一排,定装纸筒弹药的优势,让两队铁炮兵装填发射速度极快。几轮射击下来,街道已经被浓密的白烟覆盖,池田勘兵卫下令停火,静待硝烟散尽后察看战果。

    那两排铁炮兵正好给手中冒烟的铁炮冷却,几轮射击下来,各人手上的铁炮都已发烫,必须进行冷却。否则在铳内的高温之下,倒入的火药有立时燃烧,更有炸膛的危险。

    硝烟散去,池田勘兵卫等人也看到上百正站在尸体前发呆的三好军士兵,他们个个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没有想到今日会在京都发生这等事情,眨眼间便有一二百同伴受伤倒地。

    造成眼前的战果的原因有巧合的成分,京都的街道狭窄,冲了大半之后方才开始射击,铁炮大半的铁弹都打在了中间部分,第一下子就打闷了三好长逸,无法正常下令。

    各自为战,铁炮的肆虐。看着眼前可怕的场景,三好军再是悍勇,也是惊恐万分,他们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起来,转身就往回跑去,丢盔弃甲,手上所有武器抛个精光,只求得自己跑得快些。

    看着他们喊叫着逃走,池田勘兵卫也是吃惊非常,他万万没有想到主君从军中抽调来的铁炮竟然如此犀利,射速如此快速,他只能够喃喃道:“好厉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2)

    readx;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什么精锐部队的战斗素质,这些统统不是主要的,常年训练的卫队和兵农合一的农兵之间唯一的差别就在于心理素质和杀人技巧上,不代表卫队就可以多挨两枪不会死。

    自十二年前葡萄牙人将火绳枪传入倭国,倭人八板金兵卫模仿并构造制作出第一把倭国制的火神枪,不久后迅速传遍日本。大规模使用铁炮部队还是由率先制作铁炮的萨摩豪雄岛津家开始使用的。

    纪州根来、泉州堺町、近江国友再加上备中吹屋,大量优劣不等的铁炮充斥市场,虽然如此,可是市场上流通的最优秀的铁炮比起今日使用的铁炮还要远远不如,起码威力、射速上远远不不上。

    铁炮开始在倭国大地上肆虐,可是铁炮在这个时代还远远称不上主流,和人手一把太刀相比较,铁炮还有许多缺点,湿气一旦超过一定浓度的话立即就得哑火,下雨、雪天只能够当做铁棍使用,硝石在倭国可没有出产地,需要由南蛮商人运来,土硝制作的火药的烈度永远比不上硝石的烈度,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时候的铁炮还是一种昂贵的武器。

    铁炮队肆虐完毕,自称池田勘兵卫的家伙高声喊道:“跟我杀!”喊完,他大踏步向前走了几步,铁炮队成员显然没有加入战斗的意思,可是还是从附近棚户中窜出二十余手持短刀的男子跟随在池田勘兵卫的身后,一起向着被打闷了的三好军发起攻击。

    一个接着一个来不及逃窜的三好军,或则应该说是已经被打闷了的,还没有从轰鸣声中清醒过来的三好军卫队成员倒在血泊中。还想反抗的不是没有人,可是面对凶神恶煞般放纵着他们的杀意。

    来回被各地流兵肆虐的京都再一次变成了人间地狱,跟随三好长逸一同前来京都耀武扬威的卫队,在脏乱差的京都街道上,如今正被一支莫名出现的强力军队袭击着。

    现在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一支装备着强力铁炮,精制刀枪的袭击者,不可能是流离失所的浪人集团。更不可能是什么芥川孙十郎的家臣。如果当年芥川孙十郎有如此强军的话,怕是也不会落得个身死族消,连居城也被三好长庆鹊巢鸠占。

    一颗死不瞑目的首级,挂在池田勘兵卫的枪尖上。带着黄色弯月形的精铁头盔证明着首级的身份,战斗终于在毫无悬念的情况下落下了帷幕,原本想要上京耀武扬威的三好长逸,现如今已经挂在了枪尖上,成为了池田勘兵卫的功勋。

    池田勘兵卫对着一名背着铁炮的络腮胡男子说道:“大人。受伤五人,没有重伤,一共击杀敌人二百三十一人,敌将三好长逸也被斩杀!”说着将挑在枪尖的首级摘下,递了过去。

    络腮胡男子推了一把,摇头说道:“文吾,干得不错,既然是你的功勋,那么你就留着,不过等一会用盐将首级清洗一遍。不要返回了国内见到主君之后,变了模样。”

    池田勘兵卫正是刚刚被政衡从忍者一跃提为武士的石松文吾,而络腮胡男子正是政衡的亲信家臣吉田政成,两人率领一支别动队秘密来到京都的目的就是袭杀三好家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三好长庆派遣了三好实休率领上万大军攻入播磨国,先前还有讃歧国胜贺城事件,再加上护国神社的未遂刺杀,桩桩件件,政衡如果没有任何反击的话,怕是要被人说成软弱可欺了。

    明着刺杀。显然是一种违背底线的行径,一旦让三好长庆知晓这一次行动时伊达家干的,那么必然会让三好长庆派遣暗杀部队前来刺杀伊达家的人们,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明着刺杀不可行,派遣水军攻击讃歧、阿波等三好家的基地,或是直接派遣军队与三好长庆决一死战,显然都不符合伊达家的利益,现如今政衡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暗杀。

    暗杀三好家的人,这种事情虽然也有过先例。足利义晴、义辉父子、细川晴元以及大大小小贺三好长庆有过仇敌的人们,也干过暗杀的事情,可是根本没有成功过。

    毫无疑问,成功与否尚且两说,退路也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想要从三好长庆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离去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在击杀了他的家臣的情况下。

    京都,政衡挑选的最佳场所,作为京都的实质统治者,三好长庆显然不可能不派遣家臣前来京都,这位家臣不可能是小猫小狗,便成为了他们暗杀的最佳对象,京都对于另外一个条件也是相当符合,可以从容退却。如果街道上的厮杀对于住在京都的人们来说可以作为一件茶前饭后消遣的谈资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京都对于他们来说就不是那么有闲情雅致了。

    吉田政成望着血流满地的街道,停顿了一下,方才对着石松文吾吩咐道:“让你的人点燃整条街道,我们需要一场大火来掩藏行踪,点燃之后前往预定地点,预定地点知道了嘛?”

    石松文吾微微点了点头,随着他的离去,一场与暗杀行动预谋的大火燃烧了起来。这个时代,倭国传统上的大量木制建筑显示出了极端的脆弱性,几乎是遇上了火星后就是迅速燃烧,很快燃烧波及到了相邻的建筑。

    无数的民众从建筑中跑了出来,试图用所有的办法扑灭大火,显然扑灭大火的速度永远比不上点燃大火的速度,伴随着石松文吾的刻意行动,一片火海迅速在京都七条大道向着京都御所方向蔓延。

    随着一栋栋的建筑被引燃,一片火海就在京都内建筑最为密集的区域形成,人们的哭叫声不断的响起,伴随着惨叫声、**声,还有杀戮声,浪人、野盗趁着大火开始抢掠稍有余财的商屋。

    平常的时候,这些开设在京都的商屋俱都拥有大量的武力保护,贪婪的浪人、野盗只敢远望不敢亵玩,现如今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正是他们肆虐的好时机,原本应该抵抗的护卫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当石松文吾等人匆匆离开的时候,大火已经抑制不住了,平常互相有仇的人们将这把火引向未知的方向,隐藏在京都的大量的战败者,同样开始趁火打劫,或是攻击三好军的居所。

    从京都御所走出来的知仁,也就是死后被称呼为后奈良天皇的今上天皇看着几乎被烟雾笼罩的京都,用着天皇特有的鹤音发出了疑问和悲愤:“到底又是谁在京都引发战火?”

    身后的一群公卿们一个个也都是满脸的恐惧之色,自从朝廷丧失权威以来,京都就延边成为了各路诸侯争斗的地点,每当有人想要出头,就会在京都挑起一场战火。

    吉田政成同样没有想到石松文吾会把火烧得如此猛烈,这让他暗暗有一些后悔,现如今想要反悔已经晚了,指责石松文吾同样没有用处,火烧京都的命令是他下的,石松文吾执行的,他负主要责任。

    大火还在燃烧着,石松文吾终于来到了预定地点,看着自己的杰作,同样有一些后怕,但是他却没有像吉田政成那般进退维谷,既然做了就要有做了的勇气,大火早已经掩盖了他们的一切证据。

    吉田政成看着燃烧着的京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我们还要穿过丹波国,返回播磨国呢,路途远着呢?”

    ……

    摄津,芥川山城,正当三好长庆苦思冥想如何建立政权、制霸天下的宏伟目标,瞭望塔上的一名足轻队长跑了进来,急匆匆的脚步说明了他的心情,禀报的内容让三好长庆无心去责罚他的无理。

    “殿下,殿下,京都方向发生大火。”

    众家臣随同三好长庆一同登上了芥川山城最高的建筑,天守阁,举目望去,在京都方向已经是一片通红,马上意识到出大事情了,京都损失惨重,三好长庆的权威必然扫地。

    三好长庆的目光深幽,问身旁的松永久秀道:“弾正,哪来的火焰如此激烈,难道京都遭到了攻击,不可能啊,边境的哨所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难道有什么隐瞒于我?”

    松永久秀负责与六角家的和议,六角义贤对于三好长庆伸出的橄榄枝心动不已,双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由于六角家实行的是重臣和议制度,与三好长庆议和如此重大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无法决定。三好长庆话语中的意思,松永久秀何尝听不出来,能够放如此大火,环顾四周也就只有观音寺的六角义贤有这个资本,其余人等要么路途遥远,要么没有资本,由于松永久秀是去和六角义贤议和的主要负责人,一旦六角义贤出尔反尔,松永久秀显然要背上火烧京都的黑锅。

    松永久秀移动两步走到了空隙的后面抬头仔细看了看通红的天空,回道:“殿下,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立即组织人员前往京都救火,切不可让大火伤害了天皇陛下。”

    岩成友通在后面补了一刀:“殿下,日向守大火发生前便已经前往京都,他应该知道详情,马上召回他,询问到底发生何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3)

    虽说为了让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前往京都暗杀三好长庆的家臣一事,政衡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可是这件事情的不可预知性,让政衡不能够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它的身上。

    现如今已经是三月份了,原本应该立春开始就应该开始的春耕,由于冬天变得越来越长,其后开始变得反常,过了立春已经七八天时间还没有任何动静,这对于政衡来说真的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战国时代各个势力行使的俱都是军事体系,其中最为关键的组成因素就是粮食和人口,粮食还在人口之上,当时发放的俸禄也都是以粮食作为基准,一旦缺少粮食,统治者的统治地位就会被撬动。

    有了粮食就能够维持统治,招募更多的武士和士兵,扩张土地,然后用新占领的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一旦缺少粮食,就会立即陷入相反的恶性循环,直至最后灭亡。

    粮食便成为了战国乱世的关键,其实粮食在什么时候都是关键。纵观伊达领,山地纵横,平原不足,要养活一支不算小的军队,又要让生活在伊达领内的农民不至于饿死,实在是一件不算容易的事情。

    有了粮食,一切都好办事。对于当时倭国的地方政权来说,最好的获得粮食的办法就是刨地,因为当时整个东亚都处于粮食不足的情况之下,各地的地方政权都将粮食搂在怀里不撒手。

    想买也要有粮食可买。

    现在可是春季,只有在秋收之后才能够在市面上收购到余粮,还好去年秋收之后,政衡很是从各地收购了一大批粮食。特别是通过天王寺屋在畿内的行动,这也是为何三好长庆不会再发动战争的原因之一。

    野山益朝见得政衡似乎有一些烦躁,开口安慰道:“殿下不必太过于担心,无论是奉行馆还是各地城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臣也会随时盯着的。”

    政衡望着窗外阴晦的天空,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沉声说道:“宫内大辅,春耕已经晚了好几天时间了,这对于我们伊达家来说是一件不可预测的事情。天气再如此下去的话,怕是要耽误了春耕。”

    野山益朝同样露出了苦笑,是啊,对于伊达家来说,现在春耕的重要性排在了第一位。谁都无法比得上,正当两人私聊着春耕的话题的时候,突然窗外露出了太阳的光芒。

    政衡一看到太阳突然露了出来,如同孩童一般的跑了出去,又跳又笑道:“哈哈,终于出太阳了,终于出太阳了,明日。明日,如果还是好天气,那么就立即开始耕作。”

    太阳的出现对于政衡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对于刨地吃的农民来说同样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过冬的粮食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在不开始春耕的话,怕是熬不到秋收了。

    随着春耕的开始,紧蹙眉头的政衡终于可以稍稍舒缓一下了,但是他却没有多少心思再逗留在后院中与他的娇妻美妾们风花雪月。带着他的小姓们还有上千的侍卫开始巡视他的领地。

    三月五日一大早,政衡正在石川久孝的陪伴下巡视高松城附近的田垄。陪同的除了抚川城的城主藤井久资,日幡城的日幡六郎兵卫。还有清水宗治的父亲清水宗则。

    清水宗则作为石川久孝的同族,曾经有意让他的次子清水宗治入嗣高松城,一跃从乡下地头成为高松城主,他原本的计划应该会成功的,只是没有想到伊达政衡的崛起速度如此迅速。清水宗则在伊达政衡的崛起之中曾经作为反对者,石川久孝为了高松城的安危不得不让他隐居,不过随着清水宗治在儿岛湾之战的卓越表现,同时清水宗则也死了心,表现的相当恭顺,在清水宗治的恳求下,同时石川久孝也是爱才心切,便让他陪同出行,当然是位于末席,只要政衡没有反对,清水宗则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伊达领内。

    春耕已经开始了,这对于伊达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要知道现如今伊达领可以包括了备前、备中、备后、美作四国原属于备国的地盘,还包括了安艺以及一部分播磨国,石见国虽然隶属于伊达家,可是石见国的春耕并不属于伊达家管理范围之内。

    太阳终于出现了,一旦出现,便立即将寒冷给扫到了角落里,冬天里破败的景象已经消逝了。田垄之间到处都是焕然一新,百姓在明媚的阳光辛劳但充满生气地劳作。百姓乃是为城中主人忙忙碌碌的蚂蚁,如何能够挨过这一年的日子,方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事情。他们只要平平安安的生活,最好一年到头能够有一些余粮,到町市上给妻儿换一些装扮她们的小玩意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高松城管辖范围主要由城下町和二十几个自然村组成,当时倭国主要还是由自然村组成,自然村是由村民经过长时间在某处自然环境中聚聚而自然形成的村落。一般情况下它只有一个姓氏,是同一个祖宗的子孙后代,有相同的血缘关系。

    每一个自然村的村正自然是当地的地头,也是高松城主要的武力来源,一旦高松城需要兵力出战,那么高松城就得出粮食,然后让这些自然村的地头出来号召村里的青壮年出人。

    高松城能够用水淹的战术攻克,足以说明本地不缺少水源,石川久孝同样不可能带领政衡前往荒地参观,转过一道河湾,地势已经渐渐开阔平坦,,一垄垄相连成块的农田,东一团西一簇地镶嵌在沿溪流两畔的山坡地上。

    在田垄的一侧就可以看见浅浅的溪流上有一座简易木桥。桥的两端都被横七竖八的粗绳索捆扎固定在河畔的大圆石上。作桥身的几根木头也被绳索纠缠串绑住,桥面上乱七八糟地钉着一些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的木板。河对岸山脚下就是一座府邸。

    府邸不似一般豪宅,宅邸周围挖有壕沟,大门外挂者吊桥,正对面,一座坚固的箭楼矗立在风中。

    石川久孝指点着说道:“那便是清水庄,是清水宗则、宗治父子的宅邸。”他转过脸让处于末席的清水宗则上来见话。清水宗则感激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政衡还没有问话,他不能够自作主张的出声。

    清水宗则猜不出政衡的用意,毕恭毕敬的跪在泥地上,等待着政衡的裁决,他同样知道自己当年的错事,一旦被揭开来唯有以死谢罪,同样死亡也能够让他的几个儿子消除怀疑。

    政衡笑着指了指跪着的清水宗则,他对于清水宗则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够让他记住对方的错事,他笑道:“他就是教育出清水宗治这样勇将的父亲,起来吧,不用跪着了。”

    清水宗则顿时满脸胀得通红,神色惶惶地不知所措,见得政衡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清醒过来,就势一个长跪,颤着声音说道:“多谢国主殿下饶过小的当年无礼之处。”

    政衡知道石川久孝今日带来清水庄,一来是让政衡看看高松城的春耕如何,二来也是为了清水宗则。当年的事情也并非是大事,说到底还是政衡自个儿做的不地道,十二三岁的智姬小小年纪便被他侵犯了,一向视智姬为自家儿媳的清水宗则如何会有好脸色给他,更何况,当年的政衡还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土豪地头,没有因为智姬的事情更进一步打杀了当时的政衡已经是非常客气的事情了。既然石川久孝都出来说情了,政衡何不大度一番,更何况现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已经掉了一个个,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实在是太远,当年那个在他面前甩脸色的清水宗则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政衡笑着说道:“看看天色,就要晌午,那么今日就要在贵庄上叨扰你了。”一笑泯恩仇,既然已经来到了清水庄,又接近晌午时分,便有了进庄的想法,这对于清水宗则来说也是一桩美事。

    猛然,政衡想起什么,回头吩咐道:“让卫队在庄外警戒。”

    清水庄早已经中门大开,吊桥放下,留守清水庄的清水宗则的长子清水宗知带着家人跪在路旁等候多时,正如许多中下家族一般,长子留家继承家业,将其余子嗣送往别家。

    清水宗知和清水宗治长得七八分相像,不过比起清水宗治来要老成许多,毕恭毕敬的跪在路旁,不敢抬头,倒是跪在他身后的几个小童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抬起头来。

    政衡和石川久孝正在交换着一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一阵急促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循声望去,一名骑兵急匆匆的从东赶来。只见他风尘仆仆满面倦容的样子,肯定是赶了不短的路。到了近前,早已经被政衡的护卫拦住,然后交流了一番之后,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政衡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4)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刚刚走过吊桥的政衡回首望去,低声喃喃道:“哪里来的使者?”心中却没有来由的咯噔一下,想到了十余日前派遣往京都的吉田政成、石松文吾一行人。那原本只是政衡心血来潮的一次尝试,让三好长庆将心力更多的纠缠在畿内,而非是播磨国,成功与否其实并无紧要,成功了可以让政衡更多的准备时间,失败了折损了几员家臣,让三好长庆对伊达家的仇视更加深,反正双方在暗中你来我往的事情显然都不会少了。这也是他的一种穿越者的错觉,玩天下统一四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合战之前那没完没了的忍者来袭。

    政衡看得出来,来人相当风尘仆仆,行色匆匆,显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伊达家最为遥远的领地是在播磨国的姬路城,姬路城现如今可说是安全得很,就算是要发生大事件也不怕。大可以用驿站一站站的传递过来,伊达家现如今的驿站系统可以说是相当发达,原本这些驿站多是由当地的豪族地头担当,现如今多是效忠于伊达家的地头担当,多由历次合战受伤无法上阵的伊达军士卒担任,这些人的俸禄都由伊达家直接发放,虽然微薄,但也是一份虽然不能够世袭,也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这些驿站本身也是伊达家安插进入从属豪族地盘的情报站和公告站,监视这些势力的风发,还有就是伊达家有什么新的命令下达都会传到这些驿站,然后让这些驿站将这些命令传达给当地的百姓耳中,不给地方势力任何从中作梗的机会。

    地方势力对于这些驿站可说是相当的抵制,可是虽然现如今伊达家强势,驿站一旦遭到不公的待遇,那么对不起了,伊达家就要派兵前来和你好好聊一聊人生观和世界观了。当然了,为了制约驿站中发生欺人的事情,伊达家还有一支特别用于监视驿站的秘密部队,这支秘密部队的前身就是草间众的一部分。现如今另外一部分也被政衡拆分下来担当警察部队,以后草间众则会成为警察部队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外监视近段时间会交给甲贺出身的户泽白云斋,当然未来还会引进竞争机制。也要招揽一些伊贺忍者。

    那名骑手很快便被带到了政衡的面前,他半跪在政衡的面前,将手中的呈文交到了政衡的手中,政衡却没有直接打开,脸色严肃的望着骑士。沉声询问道:“出了何事?”

    骑士直言相告:“小人不敢欺瞒国主,小人今次赶得路急,不是因为他事,而是三天前京都发生暴乱,三好长庆麾下大将三好长逸上洛,但被原芥川山城之主芥川胜十郎的家臣埋伏于道左,以至于全军覆没,同时引发大火。三好长庆派遣大军上洛,引发京都暴乱,双方发生冲突。死伤无数,京都大火一直都无法熄灭,天皇陛下出来调停,同样无济于事。( 800)小说/小人是奉了片山大人之命前来禀报的。”

    政衡拆开手中呈文,文中内容与骑士一般无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当即怒道:“逆贼三好长庆,竟然在京都放火,天皇陛下出面竟然也不听,真是大逆不道之极。”心中的预感得到实现。还好,从骑兵和呈文的内容可以看出,伏杀三好长逸的人员现如今还是安全的,在京都大火被扑灭前。三好长庆也没有多少余力去追捕他们,只能够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平安归来。现如今,不管这场大火是谁引起的,反正一切的罪过都要算在三好长庆的头上,就算不是他也要说是他干的,这样才能够避免招惹更加的麻烦。

    政衡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先下去休息。”说着让人将骑士带下去,现如今碰到这等事情,显然也无心再去吃饭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清水庄,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返回鹤首城,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自然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等人平安归来,这件事情就可以隐瞒下来,等个一二年时间,就算有人说是伊达家干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反正现如今伊达家和三好家之间的关系相当恶劣,三好家说得话大可以归为诬陷,没有证据,特别是没有证人,如何能够证明是伊达家干的,我还说是你想要当天皇,用贼喊捉贼的方式放火想要烧死天皇呢。

    说小倒也不小,京都大火,三好长庆不管能否洗脱罪过,他必然会为这场大火寻找一个替罪羔羊来强力打击,将人们的视线转移出去,这便是内部出现矛盾,要用外部来解决的道理。只要不要将怒火放在伊达家,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政衡都没有意见,还举双手双脚支持。不过作为忠于天皇家的伊达家,特别是在前一段时间还上恭过的伊达家,现如今碰到这种事情,如果不管不顾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

    政衡刚要回身离去,看到身着戎装的阿墨跟随在一旁,他便说道:“阿墨,你立即告诉白云斋,立即发动户泽众在畿内的成员出发前往京都附近,马上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做好接应工作。”

    阿墨应道,她虽然不清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的行动也就只有政衡、户泽白云斋以及当事人知晓,其余人等还都隐瞒着,没有人知道这一次事件一开始是由伊达家搞出来的。

    停顿了片刻,政衡又对津田助五郎,说道:“你立即前往仓敷港,带信给你的父亲,告诉他在界港购买大量米面杂粮,还有木炭棉衣,一等兵火停息便分段一批批送往京都赈灾,到了京都之后与左大臣菊亭公彦联系,以天皇的名义出来赈灾。”

    津田助五郎立即应声离去。

    政衡接连两条命令下达,立即引来了众家臣的赞誉,先是命令忍者前往调查具体情况,好做出具体的准备工作,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能够准备妥当。

    然后让天王寺屋就近购买米面杂粮以及取暖用的木炭棉衣,不要忘记了,现如今可是三月,还是春暖乍寒地时节,当然你也要问火灾也要取暖,这就和何不吃肉糜一个道理。至于用天皇的名义出来赈灾。则能够更加好的将伊达政衡一心为公没有半点私心的品德宣扬出去。分段一批批送往京都赈灾,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宣传伊达家的仁德,让人知道天皇发放的东西都是伊达家送去的。

    现如今虽然天皇的名号式微,可是在许多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特别是中下级武士和百姓的心目中,虽然你在平时的时候看不上眼,可是真正到了紧急时刻总是会想到天皇来。政衡送去赈灾的物品,便是三面都好的事情,原本对于发生灾难的时候只能够用祈祷来保佑人民平安。现如今出面赈灾,显然对于日渐式微的朝廷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二来伊达家因此宣扬了仁德,在朝廷和天下人之中宣扬了伊达政衡的善心,同时也能够在伊达领地内大肆宣传出去,对于伊达家的统治大为有利。第三,遭遇兵火正嗷嗷待哺的京都人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另外一个侧面也能够打消三好长庆向伊达家发难的理由,谁能够相信一个第一时间听闻京都发生大火就送钱送粮的大善人,大贤主,大忠臣会是三好长庆口中的大恶人。

    反倒是三好长庆原本就在这次大火中自己的屁股一堆屎尿。

    如果他第一时间上京扑灭了大火,三好长庆就能够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对别人说三道四。可是现如今却是在京都引发了二次暴乱,与京都的暴民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三好长庆想要平息这场暴乱引出来的麻烦,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起码在短时间是不用安生了,现如今政衡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是祈祷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等人能够平平安安归来,二来坐在旁边看三好长庆顾此失彼,至于第三嘛该干嘛干嘛,春耕还没有完呢。当然。表面上,政衡还是得为京都的大火祈祷一番。

    石川久孝先是对政衡的行动表示了赞同,然后对三好长庆的行为表示了愤慨:“原本以为三好长庆能够占据京都,也是有一些本事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将事情办得如此糟糕,整个畿内都要给他乱了!”

    政衡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我突然想到了幕府的足利将军,虽然这个人是一个眼高手低之辈,常常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他也应该出面。是否也该让他和朝廷一同出面赈灾。”

    在网络上充斥着对于这位幕府将军的同情,说他为人刚毅,别称强情公方,可是在面对权倾一时的三好长庆,却硬是要用暗杀三好长庆的方式来试图夺回将军的权力,在政衡的眼中有点儿轻视于他。

    弘治元年(1555年)三月的大火,倭国朝廷这个日益衰微的老人,在熬过了应仁之乱以后,好不容易稍稍缓过来一口元气,却因为一场大火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份体力,随时都可能倒下。

    天皇的出现也无法让处于暴乱之中的乱兵流民出现一丝缓和矛盾的模样,使得人们看清楚了朝廷的虚弱,同样让人看清楚了天皇的软弱。同时间各处流传的谣言,三好长庆想要取天皇而代之的流言蜚语,让朝廷有一种风雨飘摇随时垮塌的感觉。在六七百年的武家统治下,不管是镰仓幕府还是室町幕府的统治,还是那些凶残的权臣悍将,都承认住在京都的那个没有姓的天皇是这个天下无可争辩的主人,自己不过是他无数臣民中的一个,也许是因为对这个朝廷的最后一点残余的忠诚,也许是因为现实的厉害的考虑,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习惯了。

    现如今,一向对朝廷表现的相当温良恭顺的三好长庆竟然有了取天皇而代之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在历史上,今上天皇,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后奈良天皇在两三年后去世之时,由于将军足利义辉幽居近江朽木谷,管领细川晴元逃亡若狭,进驻京都的乃是摄津芥川城主三好长庆,三好长庆在洛中征敛了六百贯栋别钱作为葬礼费用,天皇的遗体已经在黑户御所足足放置了两个半月,由于正是盛夏,已经臭气汹天了。虽说稍稍晚了一点发丧,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三好长庆对待天皇还是没有流露出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更何况,三好长庆现如今的实力也不允许他如此做法。要知道他现如今还非常勉强的控制了近畿和四国的地盘,一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倾覆,虽然现如今幕府将军足利义辉非常落魄,可是他也没有胆量取而代之,更何况天皇了。一旦他如此做了,那么分分钟之间就得被不知道多少敌人攻击,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怕是第二次应仁之乱就要爆发了。

    三好长庆有十万个理由不可能做出这等自毁长城的事情来,可是这等传闻还是传入了天皇的耳中,足可以预见现如今的京都有多么的混乱,连这等消息都给别有用心的公卿传入了天皇的耳中

    吓得穿着素衣跪倒在佛像前祈求上天保佑的知仁天皇啊呀一声瘫坐在了地上,他也是多灾多难过来的,可是骤然听到这等噩耗,还是吓得他失了方寸,抓住身旁典侍藤原量子的手急切说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藤原量子出身高仓家,其养父高仓永官居正二位权大纳言,乃是朝廷的著名公卿,自从女院藤原荣子于三十三年前去世之后便实质上担任第一夫人的职责,乃是公家之中有名的贤女。

    听得天皇失言,藤原量子知晓自家夫君已经失了方寸,马上抚摸后背安抚道:“今上,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量三好筑前也不敢做出这等逆事出来,放宽心,不过还是得未雨绸缪一番,还是请诸大臣前来商议一番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5)

    听得藤原量子抚慰,知仁天皇稍稍宽心,点点头,应道:“正该如此?”

    被谣言搞得方寸大乱的并非知仁天皇一人,同样方寸大乱的还有芥川山城的三好长庆。他现如今正在芥川山城的会议室之中大发雷霆,原本应该前往救灾的军队现如今竟然在京都与暴民发生冲突,还愈演愈烈,竟然还传出了要取天皇而代之的谣言,好似那些暴民全都是保卫天皇的忠臣义士,反倒是他变成那个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竭力压低的惨叫,下一刻,清脆的碎裂声从芥川山城的会议室之中传了出来。岩成友通用手捂着头,从指缝处露处的额头皮肤上乌青一片。只要一放下,就可以看见他额头上刚刚长出了一颗巨大的瘤子。他的脚底下,是一地的石头碎片。

    被人砸了脑袋,一向气焰甚高的岩成友通却连叫疼都不敢。只按着痛处,老老实实的跪着。不过他脑门上挨着的那一记实在是够重,虽然没有见血,但是眼前闪烁着金星。

    三好长庆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望着岩成友通,怒吼道:“我让你带着部队,是去救火的,你倒好,竟然和一群暴民打了起来,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天皇出面调停,你竟然理都不理,你是不是自认为天老大,你老二,嗯?!”

    岩成友通浑身一颤,忙放下手,跪得更加的低了,额头上的瘤子一闪一闪的,只是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肯定是痛得要命。他却不敢回嘴一句。三好长庆所说句句属实,正在气头上的三好长庆,一旦稍有不慎,脖子上的脑袋就得搬家。现如今还得收着,只要骂够了。打够了,三好长庆的气消了,回家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再次出来。

    这是松永久秀临行前劝说他的原话,自从岩成友通在播磨被三好实休迁怒之后,回到芥川山城一直以来都想着戴罪立功。京都大火,岩成友通便积极请缨,三好长庆原本是想要让松永久秀去的,不过最后还是让岩成友通得到了前往京都的任务,只是没有想到他急于求功不仅没有帮到他任何忙。反倒是给三好长庆带来了无数的麻烦。

    在京都发生二次兵火不说,原本天皇出面调停,应该立即下了台阶接受调停,可以撇清一部分责任,最后可以将责任全都踢给暴民的身上。可是岩成友通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不理会天皇的调停,还传出了三好长庆要取天皇而代之的谣言。那帮子原本就是想着捞一把就走的暴民找到了一个道义上的制高点,成为了守卫天皇的忠臣义士。同时将三好长庆所代表的三好政权变成了乱臣贼子。

    这如何不让三好长庆暴怒,立即派遣松永久秀前往京都取代岩成友通,并且将岩成友通押解回来。是押解,而非接回来,足可以看得出来三好长庆现如今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三好长庆打骂了一阵,终于稍稍平息了一些怒火,怒气冲冲的坐回了位置,望着四周众臣说道:“现在情况到底该如何是好。诸位想一个稳妥的计划出现,一来要尽快平息京都的大火。二来也要让朝廷相信这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现如今会场中也就只有寥寥数人敢于和暴怒中的三好长庆对话,坐在次席位置上的三好实休看都不看一眼跪在中间的岩成友通。说道:“兄长,现如今局势微妙,天皇的事情可以放一边,最为关键的就是尽快平息京都的大火,还有到底是谁伏杀日向守,这件事情要立即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无法调查清楚的话,那么就得寻找一个替罪者出来顶罪。”

    一切的源头就是三好长逸被人以报仇的名义伏杀,可是随着后续大火以及暴民的出现,使得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逃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想要调查清楚困难重重,一时间无法调查清楚的话,的确需要出一个背黑锅的出来顶罪。三好长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说!”

    三好实休说道:“这个替罪者,不能够将之认定为芥川的余孽,也不能寻找过小的势力,这对于现如今于事无补,还会有人说我们欲盖弥彰,所以要么不选,要么只能够选择那些让人无法说出任何理由的势力,比如说一直与我们作对的前管领细川晴元,躲藏在坂本的幕府,以及观音寺城的六角义贤,当然也要算上刚刚与我们打上一仗的伊达政衡。”

    停顿了片刻,三好实休继续说道:“这些势力,前两者势单力薄,倒是好说,不过后两者的实力,若与我们一一比较,的确较为单薄,然而我军想要短时间内取得胜利,便不可能全军协同作战,同时还要保存一支机动力量随时准备扑灭领地内的不安分,如此一来,胜利乃未定之天。况且,零星分布的大军,再集结地化,相当耗费事件,若是有第三方伺机来袭,就算我军不败,秒不了要浴血苦战,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大不利。”

    三好长庆同样明白三好实休的意思,他用眼神催促三好实休继续说下去。

    三好实休继续说道:“现如今唯有从观音寺城的六角义贤和伊达政衡中挑选一个作为替罪者,虽然从感情上我倾向于后者,不过从我家的实际利益来看还是前者为佳,视前者为敌,便一举将前管领和幕府俱都拖下水,京都大火的责任将会由他们一并承担,如此一来,我等受到的责难将会因此大大减弱。”三木城之战是三好实休最大的不败之败的耻辱。

    三好长庆微微点了点头,他同样承认三好实休的提议是最佳的办法,但是心中还没有来由的笃定这次事件中有很大的可能是来自伊达政衡这个狂狷的年轻气盛的混账。

    知仁天皇已经五十八岁了,自感身体明显衰弱了,也无特别病症。只是一直萎靡不振。虽然一时并不危机生命,但是一直也没有康复的征兆,身体每况愈下了。他的父亲、祖父、先祖父大多数是在他这个年纪归天的,自感人生已无乐趣,可是现如今皇室和朝廷却在他的身体发生衰变的时候发生这等骤变。让他一时间还不想早早离别。

    身为父亲,身为天皇一系的子孙,知仁天皇总是希望皇室和朝廷不会在他的手中断绝,虽然自应仁之乱之后,皇室和朝廷日益衰败,苟延残喘。但还是能够勉力度日。

    现如今碰到这等恶事,实在是让知仁天皇五十八岁的衰败身体更加不振,他本欲擅自出家,以维持民众对于皇室的支持,但是念到此举未免太过于轻率。反而事与愿违。因此左右为难,未免对三好长庆生出怨恨。他疑是自身罪孽深重之故,因此忧虑重重。

    三月十二日,本是樱花繁盛,风和日丽,令人心情气爽的日子。居于京都御所日益憔悴的知仁天皇却完全没有向往常一般前往御所后院欣赏樱花的念想,他现在正安坐于紫宸殿东北方向的小御所内,听着麾下众公卿的唠叨之言。却无任何实质上的内容,听得他老眼昏花,却又不得不听下去。望着坐下俱都愁眉苦脸的公卿们。知仁天皇顿觉凄凉冷清,万念俱灰。

    坐在末席的山科言继抬头望了一眼薄帘后面的身影,他的出身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御前会议的,实在是朝廷近年来人丁不足,再加上他也算是公卿中少有的行动派,从信长出生前就与胜幡织田氏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受到了织田信秀的盛情款待,经过他的努力。织田信秀甚至在天文十二年向朝廷献上了四千贯修缮费用,以后历年来都能够维持一定数量的献金。

    山科言继突然发觉公卿中少了一人。不觉奇怪,低声对着身旁的一个少年问道:“大将,右府呢?”在朝廷这个一切都看血统和出身的地方,已经四十八岁的山科言继却不得不对一个懵懂少年表达恭敬。

    懵懂少年正是右大臣菊亭公彦的公子,九岁的时候就叙任为从三位左近卫大将,现如今也方才十六岁,听得山科言继相询,学着他父亲的模样眯了一下眼睛,回道:“父亲约客,等一会就会到来。”

    正当之时,菊亭公彦不顾礼仪推开了原本应该传报的转奏官,径直跑了进来,平日里菊亭公彦竭力保持的高贵公卿气定神闲的样子,一去不复返,稍有如今这般轻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兴奋。

    自从近卫植前死后,太政大臣一直空缺,十九岁就已经位列左大臣之位的近卫前久看得仅次于他的菊亭公彦毫无风格的跑进来,皱了皱眉头,说道:“右府,不知何事如此惊慌?”

    菊亭公彦上前一步跪在薄帘前,看着后面的身影,喘了一口气,再一次用气定神闲的声音说道:“陛下,今日界港一商人突然访臣,臣原本是不想见的,那商人自许是藤原鱼名流苗字伊达从五位下弾正少弼政衡的御用商人,奉其主人之命前来拜访臣,随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五百石米粮以作赈灾之用。”

    菊亭公彦话语一出,小御所内鸦雀无声,众公卿全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很是喜欢现在的气氛,他凭借努力爬上右大臣的职位,在公卿中却没有像那些行动派一样能够为朝廷和皇室贡献一点儿献金,一直以来仰以为憾,现如今得到伊达政衡如此厚重的盛情,如何不努力为其说话。

    借着众公卿和知仁天皇俱都还在消化他的话语,菊亭公彦再一次爆出了更大的好处,上前说道:“陛下,弾正少弼令这名商人送上五百石米粮,请求以皇室和朝廷的名义出面赈灾。”

    知仁天皇听得菊亭公彦的话语,哪里还坐得住,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说道:“真的?!”话语中尽是颤音,显得异常的激动,现如今皇室和朝廷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只要能够拿出粮食出来赈灾就能够稳定局势,起码能够维持皇室和朝廷的形势。

    菊亭公彦见得气氛高涨再一次说道:“陛下,臣来时寻思着,是否去那个球亲王或则女王殿下出面在人前巡视一番,然后在几条主要街道上开设三四个粥棚来赈济人民,提振人心。”

    近卫前久却是说道:“为何不多开设几个?”

    菊亭公彦摇首说道:“左府,现如今山城国内暴民还没有平息,山城国外道路不靖,盗匪横生,弾正少弼运送五百石粮食也是费尽心思、殊为不易,若是多开设几个,断了粮食,该如何是好?”

    停顿了片刻,菊亭公彦继续说道:“陛下,俱都让弾正少弼一人运送赈济粮上京实在是强人所难,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只要朝廷能够诚信邀请各地贤达,显然也能够得到一些物资的,好熬过眼前这段危机境况。”

    知仁天皇点了点头,好似下定了决心,说道:“右府所说有理,等一会右府做一个章程,由各大臣商量着办吧,这件事情要妥善办妥,一定不能够再出差错,维持朝廷在此一举。”

    菊亭公彦忙应道:“是,陛下。”

    虽说左大臣前卫近久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与众人一同跪倒在地,拜别知仁天皇。

    出得小御所,菊亭公彦对菊亭晴季点了一下头,让他跟着自己来到了菊亭的宅邸,位于京都御所不远处的一处萧瑟的宅邸之中,两位一老一少的女子正恭顺的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待得到了屋内,菊亭公彦方才对着菊亭晴季说道:“晴季,你年方十六,却已坐得大将之位,也看得清楚现如今天下的局势如何,乃是武家盛期,要想要在朝廷中维持地位,甚至再进一位,必须要有外援方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6)

    菊亭晴季不知父亲今日为何会对他说这等话语,想到伊达政衡今日送来粮食一事,因是应在这里,连忙应道:“孩儿定然多多前往备州,以维持与伊达家之间的关系。”

    菊亭公彦望着菊亭晴季,微微点了点头,又是摇头说道:“父亲的意思并非仅仅如此,听闻弾正少弼年少丧妻,正在寻觅一女子为继室,佳子已经年方十四,该是为她寻找一佳婿的时刻了。”

    听得父亲淡淡的话语,菊亭晴季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皱起了眉头,回道:“父亲,这,弾正少弼出身低位,又是继室,若是让佳子嫁了过去,怕是有人要嘲笑我家。”

    菊亭公彦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菊亭晴季,方才说道:“嘲笑,呵呵,嘲笑能够穿衣吃饭,现如今有多少公卿正在寻思着要将家中女公子许配给他,当年三条公赖许了女儿给武田晴信,京都中俱都嘲笑他,还不是享受了二十年光景,要不是自己作死跑到了大内家碰到了动乱,还被波及,没有留下子嗣,偌大的家业俱被分家给瓜分了。”

    菊亭晴季被说得无言以对,三条公赖最后下场虽然不好,当年将次女许配给武田晴信一事同样遭到了嘲笑,虽然财政上还是差强人意,不过比起其他几家却要好了许多。

    菊亭公彦见得儿子被说服,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等一会,你去和佳子说一下此事,然后我会借着与那天王寺屋的津田宗达谈话,通过他向弾正少弼转达这个意思。先试探一番。”

    当日下得殿去的诸多公卿却又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寻思从家中寻找一适龄少女,向伊达政衡推销自家女儿,好得一强援,无数消息传入菊亭公彦的耳中,让他更是紧张不已。

    三日之后。也就是弘治元年三月十五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一群身着公服的人群从各处围拢过来,其中还有百来人的僧兵,显是从附近寺院中借来维持秩序的,敲锣打鼓的大声喊着“朝廷开恩,放粥赈灾。”。引得无数穷苦百姓侧目。

    一开始围拢过来的百姓不是很多,倒也能够维持得住,只是过了数日,越聚越多,让朝廷倍感压力。朝廷的这帮子公卿们对于放粥一事相当不熟悉。还好有经验的僧人出面。

    没有人打闹,灾民只是在排队领粥。

    其间,方仁亲王乘轿频繁出没几个放粥场所,发放一些女眷制作的祈福袋子给灾民,以作亲民,这方仁亲王正是后来的正亲町天皇,可见今上天皇也是不惜余力了。

    朝廷在京都放粥赈灾,再加上天王寺屋大张旗鼓打着伊达家的名号运送米面木炭上京。一下子搅动了整个天下,伊达家虽然费时费力还费钱,可是一时间赞誉不断。连远在越过国的长尾景虎也大赞其忠义。

    天下人俱都赞誉伊达政衡忠义,芥川山城的三好长庆却是感到了无奈之感。

    丹波国冰上郡东南,加古川河畔。这片河畔附近长满了树木,虽说眼下是春暖乍寒之际,树木刚刚抽芽发枝,但是这么一大片树林要藏下四五十号人却是绰绰有余。

    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一行人翻山越岭。终于在三月七日的时候躲躲藏藏来到了丹波国冰上郡,丹波国冰上郡相距播磨国不远。只要沿着加古川河畔就能够直达播磨国。

    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进入丹波国冰上郡的一行人却遇到了一件让他们避之不及的事情。冰上郡内正在爆发一场内乱,原本统治冰上郡的荻野秋清和同族赤井时家正在为争夺统治权殊死搏斗。

    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不甘放弃铁炮和兵刃,俱都带在身上,如此一来一被两家发现,这还得了,全都认为这是对方从别处雇佣来的佣兵,战国乱世由浪人、恶党、忍者组成的佣兵充斥于各类战场。

    吉田政成和石松文吾等人又多是桀骜不驯之徒,首先发现他们的是赤井时清的人立即要求他们放下兵刃,一言不合之下爆发了冲突,赤井时清的家臣显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还被打杀了三人,打伤了十余人,其中还有赤井时清的嫡长子赤井家清,被打断了一条胳膊。这还了得,赤井时清立即派遣了他的次子赤井直正带着一百多人前来追杀。

    赤井直正通称恶右卫门,后来还留下了诨名丹波赤鬼,是丹波国内有名的武士,早先过继给了同族黑井城主,他的外叔父荻野秋清党养子,改名为荻野直正。在去年,也就是天文二十三年十一月的时候,他得了其父的授命想要谋害荻野秋清。

    哪曾想到荻野秋清竟然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反被追杀,他艺高人胆大,从黑井城上跳了下来,躲过一劫,返回家中,重新改回了原名赤井直正。这才有了现如今冰上郡混乱不堪的局势。

    在历史上,赤井直正是将荻野秋清给杀害了的,还谋夺了黑井城,然后在其长兄死于战火之后得以实质掌控赤井家,成为一方豪杰,最后死在了织田信长派遣的明智光秀讨伐军下。当然,再司马辽太郎的丫丫电子书,赤井直正还有一个更富有文学色彩的死法。

    两支队伍在山野之中干了一仗,天不怕地不怕的吉田政成被当头打了一棒,赤井直正不愧是恶右卫门,年纪轻轻的就敢于直冲上来,要不是躲得迅速,怕是一条命就要撂在当场,最后且战且退方才躲过一劫。

    石松文吾已经带着人等隐藏在了树林深处,来到了吉田政成的身边,给吉田政成包扎伤口,这是白天的时候被赤井直正砍伤的,要不是躲得快,怕是一条胳膊就得报销。

    吉田政成问道:“文吾,情况怎么样?伤亡情况如何?”

    石松文吾脸色很是难看,这条返回播磨国的道路原本是他探查的。没有想到竟然在临到前竟然会发生这等事情,还造成了伤亡,沉着脸说道:“弟兄们这次可算是吃了大亏了,虽然没被这些混账东西追上,可是还是有十几个弟兄挂了彩。还有两个弟兄伤重,怕是度不过今晚。”

    吉田政成顿时脸色一沉,憋了满肚子的气,说道:“这次我们可真是窝囊到家了,尽让这帮子混帐东西撵兔子一样的撵我们了,刚刚想要拉开距离用铁炮还击。他们却分散开来,让我们无法发挥铁炮的优势,我们自打突围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石松文吾同样有这样的感觉,要是让他们发挥出铁炮的威力出来。对方也不会如此轻松的砍杀砍伤了他们如此多人,让他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这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突然他啊说道:“大人,是否要寻一地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吉田政成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天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帮子兔崽子。看这个天色,定然会在晚上摸上来,给我们来一记狠得。既然如此,就让兄弟们好好让他们瞧瞧,我们伊达家的人,也不是吃醋的。”

    石松文吾一顿,狞声说道:“是,过了今晚。明日一早就能够沿着加古川到达播磨国,到时候就会有接应的人出现。哼,也就是说过了今晚。他们没有机会再来纠缠我们了。”

    吉田政成拉扯了一下绷带,提起武器站了起来,望着树林外,脸色狰狞,说道:“你敢来嘛?”

    夜幕降临两个小时后,树林的外围一前一后出现了两支队伍,一支便是让吉田政成等人狠狠吃了大亏的赤井直正一行一百多人,另外一群人则是他的长兄,绑着绷带执意要前来报仇雪恨的赤井家清。

    火把摇曳之下,赤井家清面色铁青的喝道:“右卫门,那群混帐东西追上了没有?”赤井直正谋害养父荻野秋清方才得了一个恶右卫门的通称,原来的通称是右卫门。

    赤井直正上前答道:“兄长,等我们追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这片树林,兵法曰逢林莫入,故而我们正在外围等待天亮之后再发动突袭。”

    “八嘎!”赤井家清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了赤井直正的脸上,狰狞的脸上满是怒容,怒吼道:“别以为你受父亲宠信就可以命令我行事,要不是你没有完成任务,现如今我们赤井家也不会如此被动。”

    荻野秋清毕竟是赤井家的宗家,赤井直正入继荻野家后竟然想要谋害养父荻野秋清,这件事情说到什么地方都说不过去,同族分家大多站在荻野秋清一边,让赤井家倍感压力。

    再加上,赤井家清身为嫡长子,却不如次子赤井直正受老父亲的宠爱,这如何不让他愤怒,一旦让赤井直正做大,以后还有他的好日子,这才是他近日要在众人面前甩一巴掌的缘由,让大家看清楚谁才是赤井家以后的家主。

    “哈依!”赤井直正猛然低头,心中虽然极度愤怒,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出来,说道:“我们虽然没能追上敌人,不过现在全都在前面这片树林之中躲藏,还请长兄示下。”

    赤井家清压下怒火,沉声说道:“立即进树林追击,你,率领本部从正面缓慢搜索,我带领后部从两侧包围,明白的没有?”

    赤井直正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长兄,据我判断,这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佣兵,他们身上带有精锐的兵刃,还有铁炮,善于伏击,我们如果进树林搜索的话,怕是会遭到对方伏击的。”

    赤井家清听得此言当即勃然大怒,喝道:“八嘎,这伙佣兵已经军心涣散,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精疲力竭,又怎么可能向我们发动反击,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这也可以理解,他急于歼灭这伙佣兵,以期为自己的伤势报仇雪恨,来维护自己在赤井家中的权威,让人无法诟病他的过失,更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三百多人的武力对于赤井家来说是一支重要的力量,一旦牵扯在这件事上过多的话怕是要被荻野秋清抓到机会,攻打朝日城。

    赤井直正离了本阵,望着赤井家清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今日之仇,总有一日我会报仇雪恨,等着,走。”说着带着他的本部上百人向着树林走去,只是他的步伐显得有一些沉重。

    进了树林,赤井直正直觉前面有一头恶兽等待着他的到来,忙止住了众人的前进,对着麾下亲信说道:“带着我们的人前往左侧的树林中躲藏起来,我可不想白白送死。”

    这些跟随赤井直正的人全都是当地的青壮,一向跟在赤井直正的身边讨饭吃的,对于赤井直正的判断向来精准,现在天黑月沉,搜索树林的事情实在是一件讨不好的事情,能躲就躲。

    赤井直正显然没有想到的是他前去躲藏的左侧,竟然埋伏着一支队伍,吉田政成眯着眼睛望着前方一群黑影,说道:“那群混帐东西来了,大家准备。”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顿时便弥漫了开来。

    走在最前头的赤井直正突然感觉到一阵肃杀之气,忙停住了脚步,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十几道剧烈的轰鸣声已经从前面的各个阴影出响起,然后是火光,再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赤井直正“呃”地一声,看着胸口绽开的血花,他知道自个被打中了,身子向后倾倒,他的两个手下马上扶住了他,大声喊道:“撤退,撤退,快,快。”其实不等他喊话,早已经开始撤退了。

    第二次的铁炮发射之后,早已经射在了空气之中,没有伤到一人,吉田政成也顾不得去检查打死打伤了多少人,大声吆喝道:“撤退,到下一个据点,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胆量进来。”

    树林外围,赤井家清看着匆匆逃出来的赤井直正部,看到赤井直正昏迷不醒的被人抬着出来,嘴角微微一翘,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立即上前探望,只见得赤井直正胸口中弹,忙说道:“嗯,赤井直正部留下监视,其余人与我一同带右卫门返回朝月城医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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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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