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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眼狐狸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txt下载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元亲的反击(十一)

    当本山茂辰冷若冰霜的走出鸟居,与香宗我部泰吉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长宗我部元亲铤而走险,不仅一把火烧毁了国分寺,还将国分寺内大开杀戒。

    最后还将这盆屎扣在了他们的头上,现在说啥都没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危机,是确保本山和香宗我部的军心。

    本山茂辰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凌厉眼神似乎要将冈丰城生生戳出一个洞来,要不是家臣们竭力劝阻的话,恐怕他都要立即发起对冈丰城的攻击,抓出长宗我部元亲,然后剐了他。

    香宗我部泰吉脸色倒不是多么难看,他沉声说道:“现在国分寺的大雄宝殿被烧毁了,其他建筑倒也没有多少损失,不如先安顿下来,重新再议。”

    香宗我部泰吉同样是一方豪强,虽然他的地盘比起本山茂辰要差了一截,不过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本山茂辰心情焦虑,见得香宗我部泰吉一副不管他的事情的样子,气急。

    本山茂辰回头看向香宗我部泰吉,两眼紧盯,脸色变得更是难看,喝道:“国分寺在土佐国内信徒不少,要知道,这趟浑水一旦沾上了,那除了摒清嫌疑,就再其他可能。”

    香宗我部泰吉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本山茂辰一愣,他看得香宗我部泰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恼怒,可是由于双方地位相当,他也只能够威逼利诱,却无法如同训斥孙子一般恶言相向,只得怒视对方。

    香宗我部泰吉笑道:“大人其实已经知道了该如何摒除嫌疑,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我们获得最终胜利,就算是这场大火是因我等燃烧起来的,也可全部推到长宗我部元亲的头上去,何况原本就不是呢?”

    本山茂辰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的确,如香宗我部泰吉所言,只要获得最终胜利,这场大火就可推到长宗我部元亲的头上,何况原本就是长宗我部元亲放的,成者王侯败者寇,既然如此何必自寻苦恼呢?

    本山、香宗我部联军将本阵安置在国分寺遗址之上。

    天正元年七月十八日晨,土居宗珊相距冈丰城不足七八里地的一座无名小山丘之上布下阵地,随后立刻把一条氏配下以及他的幕僚们召集起来议事,共同决定如何对付冈丰城。

    参加会议的有姬野野城的津野定胜、久礼城的佐竹义之、新近投降的法藏城的片冈茂光、漥川城的漥川俊光,这四位有各自统属兵马的臣属家臣之外,还有十余土居宗珊的幕僚亲信。

    大家一边擦着馒头的大汉,一边商议军情。

    土居宗珊巡视了一圈阵地工事构筑,未置可否转进了大帐,然后展开地图,入神地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来:“看来非战不可了。国分寺的那场大火,不管是谁放的,却坚定了冈丰城的抵抗意志。”

    土居宗珊得知了国分寺被一场大火给烧了,暗自赞了一句长宗我部元亲果然不愧是国亲的儿子。当年一条房家在宴请家臣的酒宴上,忽然兴起,说只要幼名千王丸的国亲敢于从二楼上跳下去,他就帮助过亲恢复长宗我部家的家名,当时年仅七岁的千王丸毫不犹豫,立刻就从高达丈余的楼上跳了下去,房家很是惊异,在坐之人务不动容,给了当时还坐在末席的土居宗珊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长宗我部国亲、元亲父子,自从那一次留下深刻印象之后,土居宗珊都认为土佐国内能够给一条氏带来威胁的势力只有长宗我部氏,要时刻提防着。

    出征前,中村城倨傲的认为此次出征乃是手到擒来,不过土居宗珊却不怎么认为,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

    一位二十出头,英气勃勃、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率先站了起来,说道:“父亲,宫内少辅当初重建冈丰城时,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整个城堡呈现连郭氏防御体系,即使第一道防御被攻破,依然有第二道防御阵线可以利用。坚守这么大一个城堡是需要兵力的,但是他们现在只有五六百人,就算是将附近百姓全部接进城去也不过千余人。”

    这位年轻人正是土居宗珊的嫡子土居定珊,乃是他老来得子,不过却没有养成娇惯性格,反倒是在军中磨砺了几年之后养成了一幅文武皆备,这让土居宗珊老来开怀。

    土居宗珊考究的问道:“那么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土居定珊神情微微凝重,没有马上回答,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父亲,冈丰城的防御体系相当完备,易守难攻,想要正面强攻却是要付出惨重代价,既然他想要笼城,那么就先解除其羽翼,将冈丰城团团合围起来便是。”

    土居宗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忽然问道:“津野定胜,对于土佐国局势的变化,你有何见解?”

    津野定胜愕然抬头,他看了一眼土居宗珊、定珊父子,脸色变得有一些凝重,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大人,白地城已破,这一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土居宗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白地城告破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土佐国内,这消息看似对长宗我部元亲大为不利,可是对于土佐国内的人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微微点头说道:“是真的。”

    津野定胜声音低沉,透出一股刚毅,道:“白地城告破,伊达大军行动在即,不管是伊予还是土佐,对于一条氏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如果没有大人坐镇中村城的话?”

    津野定胜没有把话讲完,可是在场众人都明白,的确如此,如果没有土居宗珊坐镇中村城,一条氏恐怕在即将到来的大潮中落下,落下的结局恐怕也不比长宗我部氏好。

    土居宗珊左右看了一眼,道:“定胜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更何况此战乃是向伊达氏递交的投名状,爽利攻破冈丰城,我等就有了和伊达家会谈的前提。还有,告诉本山、香宗我部,让他们也发动进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元亲的反击(十二)

    天色微明,忙碌了大半夜的冈丰城守城将士正在用餐休憩,尽可能的恢复体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激战。

    长宗我部元亲却是食欲全无,此时正对着地图沉思,长宗我部元亲虽然年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地方豪强,但是作为土佐国内少有的兵法家,他的眼光绝不会局限于土佐国一隅。

    吉良孝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长宗我部元亲的身边,一边看他,一边自顾说道:“主公,这场劫难愈演愈烈,恐怕不久就要遭遇灭门之祸了,冈丰城不知道能否挡住进攻。”

    长宗我部元亲微微侧头,坚毅的说道:“冈丰城完不了,我们也不会有事?”

    吉良孝赖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长宗我部元亲到了今时今刻还会如此乐观,不过他想想这应该是长宗我部元亲的自我催眠,不过他还是回了一句:“助攻和已有此等推断?”

    长宗我部元亲转头望着吉良孝赖,肃然道:“伊达家所谓的四**团已经在阿波、讃歧逗留数月之久,该是动一动的时候了,从形势来看,八成会前往伊予国。一条氏身为跨土佐、伊予两国的战国大名,在即将到来的伊予之战中冲击较大。到时候四**团发动伊予之战,对于一条家的冲击将是巨大的,只要撑到伊予之战爆发,我们就能够找到翻盘的机会。”

    吉良孝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喜形于色,依旧忧心忡忡,苦笑摇头道:“伊予之战恐怕又是一场阿波、讃歧之战,摧枯拉朽之下,战争瞬间便会结束。一条氏很快就会投降,长宗我部氏还是在劫难逃了。”

    长宗我部元亲沉默了。

    说话间,冈丰城外突然响起了低沉凄厉的螺号声,顿时间,有经验的老兵一听就知道这是进攻的号角,纷纷弹身而起,凄厉地大吼起来:“敌人就要开始进攻了,快,各就各位,然后准备抗击敌寇。”

    吉良孝赖也弹身而起,向长宗我部元亲道:“主公,臣前往三道口了。”说着,向着长宗我部元亲行了一礼,匆匆离去,他的白发在双鬓间抖动着,显然认为反正是逃不过这一劫,索性拼了。

    螺号声中,津野定胜率领一支七百余人的队伍出现在了长宗我部馆外,这长宗我部馆乃是位于冈丰城东部的山丘上的城堡,算是冈丰城的门户,乃是易守难攻的城堡。

    城将岛亲益,乃是长宗我部元亲的四弟,由于越来越多的人背叛,长宗我部元亲不再信任外姓家臣,便任命年仅十七岁的岛亲益担任长宗我部馆的城将,率领一百余人守备。

    岛亲益非常紧张,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他还没有真正领教过真正的战场,没有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而且是生死搏杀。此次冈丰城守卫战正是他的初阵,让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子担任城将,长宗我部元亲也真是无人可用了。

    长宗我部国亲教育的几个儿子都很不错,岛亲益很快从紧张中清醒过来,不再过度紧张,他大声吼道:“上箭!”他拿弓的手稳了下来,瞄准着敌人的进攻,随时等待发射。

    在没有开化的土佐国,弓箭永远是笼城战中最犀利的武器,没有之一,岛亲益一声令下,城内三十余名弓箭手准备好弯弓射箭,要训练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要比训练长枪手要艰难许多。

    津野军没有盲目冲锋。

    他们分作四队,第一队百余人手持竹盾缓缓前进,第二队三百余人手持竹弓跟随着,第三队二百余人手持长枪分布两翼,和第三队平行的还有一支手持太刀的队伍,这才是冲锋的主力。

    津野军势站在了长宗我部馆五十余步外,城头的岛亲益眼神一缩,他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如此谨慎小心,竹盾弥补,就算发射弓箭也没有多少用处,更何况相距五十步开外。

    津野定胜大叫一声:“点火!”

    弓箭手们将绑着油布的长箭点燃,对于攻城战来说,弓箭虽说杀伤力犀利,不过有城楼保护的守兵还说,火箭的威力更甚,要知道土佐国的城堡主要是由土木结构组成。

    “放!”

    “咻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三百余支闪着火光的箭簇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地射向了长宗我部馆,虽说竹弓的精确射程都堪忧,不过火箭的用处并非射人,如此大的城郭摆在那儿,就算是瞎子也能够将箭射到城郭上去。

    岛亲益眼见得长宗我部馆四处冒火,再度手忙脚乱起来,还好他的身边有几个老将辅佐,很快指出敌人将很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进攻,先扑灭紧要处的火灾,其余等候再议。

    津野定胜还是没有下令总攻击,他再度发射了一阵齐射,还是火箭齐射,三百支火箭射入了长宗我部馆中,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不过显然没和白地城那样倒霉。

    津野定胜肃然道:“下冈,准备好,将油袋投入城郭去。弓箭掩护。”

    他的家臣下冈率领一支三十余人的赤膊披发壮汉从中列出,手持一只用绳索牵引的皮袋子,旋转起来,然后竹盾突然分作两列,弓箭手也同时分作两列,这支三十余人的队伍突然向前奔跑起来。

    跑到了三十余步开外的时候,手中的绳索松开,皮袋子顺着惯性向着城郭的方向飞去。岛亲益眼见得敌人分开队列,三十余赤膊壮汉冲了出来,忙大声吼道:“射,射!”

    很显然,两拨火箭让长宗我部馆乱作一团,还能够保持镇定的弓箭手已不足十余人,稀稀疏疏的几支箭射中了目标,其余弓箭早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三十只皮袋子只有十一只落入了城郭内,瞬间起了大火,岛亲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恶狠狠地喊道:“混账,他们竟然用火攻!”这时候小小的长宗我部馆乱作一团。

    岛亲益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对方竟然不是以夺城为目标,原本笼城战一般来说都是以夺城为目标,现在攻城方显然没有夺取冈丰城地意图,而是直接毁灭为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元亲的反击(十三)

    津野定胜全取长宗我部馆,对于长宗我部氏来说当然是发生了不利于己方的变化,其恶劣程度可以说巨大的,如果继续坚守下去,恐怕冈丰城的命运也不过如此,可是不守。

    长宗我部元亲彻底陷入绝境之中,自从日前打败安艺国虎击破了一路敌人之后,好不容易打出来的翻盘机会再度陷入绝望之中。他知道土居宗珊比起安艺国虎来要更难对付,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会是如此绝望。他如果想要逆转眼前的危机,就算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能都等不到摆脱绝境的外来因素,没有希望才是让人感到绝望的缘由。

    长宗我部元亲陷入绝望,联军方面对于津野定胜的胜利自然是欢呼雀跃,原本他们对于土居宗珊的速战速决还有一些犹豫,认为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津野定胜竟然以一种零死亡的完胜方式取得了对长宗我部馆的胜利,长宗我部馆和冈丰城虽说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对于联军的士气来说是一支强心剂。

    联军攻克长宗我部馆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本山茂辰和香宗我部泰吉的手上,两人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在长宗我部元亲手中闹了一个灰头土脸,另外一边竟然就这样取得了开门红。

    本山茂辰和香宗我部泰吉在确定了胜利消息的准确之后,不假思索地作出了同一个决定,马上向冈丰城发起进攻。虽然土居宗珊承诺了,战后长宗我部氏领地的归属权会由西土佐人获得,但是这种承诺在本山茂辰和香宗我部泰吉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挣到了分享领地的时候,还有几分兑现的可能。两位土佐雄杰完全认为根本不可能。

    这次出兵攻打长宗我部氏本就是因为长宗我部氏之主长宗我部元亲自不量力,站在了伊达家的对立面,让土佐国内的豪强们看到了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长宗我部来讨好伊达家。

    除此之外,当然本山茂辰是出于世仇的关系。对于香宗我部泰吉来说,如果没有这一次契机的话,他就会一直屈居于长宗我部氏之下,仰人鼻息,还得改名换姓,这是他的屈辱。

    本山茂辰和香宗我部泰吉的关系说不上好,不过在对付长宗我部氏的层面上倒是天然的盟友,对于如何对付长宗我部氏方面没有任何私心作祟,群策群力,思考如何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本山茂辰命叔父秦泉寺茂景率领四百众留守大营外其余人马全部出击,香宗我部泰吉没有留下一人协同出击,总共一千六百众齐出,在十九日天微微亮时候,他们悄然抵达冈丰城下。

    面对呼啸而来的本山、香宗我部联军,冈丰城上负责巡逻的守军将士第一时间吹响了报警的号角,擂起了战鼓。城内上下突然听到了报警号角,倒也没有多少惊讶,有条不紊地冲向了各个方向的城墙。

    长宗我部元亲、吉田孝赖、福留亲政等人各自率领一支人马抵达东城,从城楼上往外瞧去。

    同一时刻,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等人也在观看者冈丰城,这时本山家上下将士纷纷请战,要知道一直以来本山家都是被长宗我部家花样吊打,血债累累,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们吊打长宗我部家了。

    长滨之战中战死的宇贺平兵卫的弟弟宇贺平次郎率领一支百人队率先发起了进攻,开始对东城发起进攻。

    双方在狭窄的战场上殊死搏杀,后方弓箭手不停的朝着城头攒射着,虽说弓箭手的杀伤不强,可是以数量取代质量,就算是用数十支弓箭杀伤一人也是值得的,更何况不用那么多。

    宇贺平次郎冲在最前面。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跟进,强攻冈丰城东城,一时间杀得杀声震天,气势如虹。

    生死关头,冈丰城内的人们知道,如若城池失陷,他们全都得死,反之死守到底尚有一丝存活希望。不管有没有援军,只要坚守下去,总会有渺茫的希望出现,是的,他们坚信。

    长宗我部元亲、吉田孝赖、福留亲政全都亲自上阵,拒城坚守,双方在东城打得难分难解,一方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一方依靠坚固城防。很快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吃不住了。

    虽说他们占有人数上的优势,可是人数上的优势并不占绝对优势,他们不过二千人马,留守大营的四百之外带到冈丰城的不过一千六百余人,全都拼光了就完全没有争夺领地的希望了。

    本山茂定站在兄长茂辰的身侧,眼见得伤亡加大,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主公,我军自长滨之战以来元气未复,其中半数人马乃是刚刚归降的降兵,不易强攻冈丰城。再说,还是等到土居宗珊等发起进攻之时,再强攻东城,到时候冈丰城顾此失彼,可获得攻城之良机。”

    良久,本山茂辰知道弟弟所说不假,他稍稍缓解了一下,方才说道:“书告土居大人,就说我等正在猛攻冈丰城,还请联军从西面发起攻击,与我等协同攻城,速战速决。”

    本山茂定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主公,是否暂停进攻,等待联军消息?!”

    本山茂辰权衡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停止进攻。

    不过当宇贺平次郎缓缓后撤的时候,秦泉寺茂景遣人抵达军前,禀报道:“大人,河北发现了一支兵马,确定是安艺军,人数约在一千四五百人的规模。”

    本山茂辰看到香宗我部泰吉匆匆赶来,说道:“安艺国虎,他竟然还活着。”

    本山茂辰即刻下令,迎接安艺国虎过河一同协同攻打冈山城。如果是夜须川之战之前的安艺国虎,他们还有所顾忌,生怕战后被他通吃了。夜须川之战后,安艺国虎元气大伤,人数兵马不齐,更何况安艺国虎同样是东土佐人,能够形成同盟关系一同应对战后的变局。至于安艺国虎娶了一条兼定的姐姐一事,在利益面前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元亲的反击(十四)

    望着高悬在天空上的月亮,满天繁星,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长宗我部元亲面色凝重,略显得有一些苍白,低声喃喃道:“安艺国虎竟然还活着,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有实力前来复仇,如此一来,冈丰城危险了。”是的,他心中清楚,凭借着冈丰城是难以挡住东西两大集团进攻的。

    可是,长宗我部元亲心中不甘心啊,他想了一想,走出了主卧,看到沿途的守军将士全都充满了沮丧和绝望,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他没有上前去训斥他们,不关他们的事情。

    长宗我部元亲找到了吉田孝赖,看到吉田孝赖紧抱胳膊,叉开双腿,抬头看着天空,瞥见长宗我部元亲进来,忙上来行了一礼,道:“听说城外有消息传来,是什么?”

    长宗我部元亲叹道:“坏消息,安艺国虎来了。”

    近几天来不断的传来坏消息,吉田孝赖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般激动了,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对于冈丰城的人们来说,城外多一个安艺国虎和少一个安艺国虎其实区别不大。

    长宗我部元亲黯然叹息道:“如今我等被围在冈丰城,除了坚守城池,固守等待飘渺的希望外,还能干甚?就算我们有心投降,但那土居宗珊占尽了优势,以他的实力,攻陷冈丰城易如反掌,他又岂能接受我们的投降?”

    吉田孝赖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两眼微眯,盯着长宗我部元亲,低声问道:“主公,您的意图是诈降?”

    长宗我部元亲抱着脑袋不说话,良久,仰天长叹道:“现在局势如何,你我都清楚,可是这冈丰城乃是父亲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已经失去了一次,我不想,不想从我的手中再失去一次。如果用我的性命换得冈山城还属于长宗我部氏,我愿意开城向土居宗珊投降?”

    吉田孝赖目瞪口呆地盯着长宗我部元亲,半天没有喘过气来。虽然依然没有彻底冷静下来,但是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竭力不露出来。如果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长宗我部元亲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诚然,如今敌我对比悬殊,自长宗我部馆速败,冈丰城能否坚守住,谁也没有把握。土居宗珊乃是一位文武皆备能征善战的勇将,再加上几乎所有土佐人都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此次笼城战,败局已定。

    那么,长宗我部元亲的性命和长宗我部氏的命运就要做出选择,从个人看来性命重要,不过从大局来考虑,显然家族的命运更加重要,只要长宗我部氏还能够继续存在下去,谁能够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中兴之主。只要有家族存续下去就有希望。

    长宗我部元亲突然向着吉田孝赖深深鞠躬道:“我思来想去,唯有请您前往一条军中走一趟,只要能够保全长宗我部一族存续,什么条件都可以讲,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谈?”

    吉田孝赖在长宗我部元亲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来的目的,他沉默了,犹豫良久,微微点头,跪倒在地,道:“臣明白了!”

    翌日一早,吉田孝赖打着白旗下了城,很快接到了土居宗珊的面前。

    吉田孝赖向土居宗珊说出了他的来意,由于冈丰城层层包围,已经无路可退,又加上城内粮食短缺,士气军心低落,惶恐不安,长宗我部元亲有心投降,但是因为难以取得土居宗珊的信任,担心联军秋后算账,长宗我部元亲个人生死事小,家族存续事大,是以迟疑不决。吉田孝赖为此向土居宗珊请求,能否答应接收长宗我部元亲的投降,如果接受,条件又是什么,能否保证长宗我部氏的存续。

    土居宗珊听得土居宗珊的哭诉,看到胜利已经唾手可得,情绪很是不错,他对于长宗我部元亲想要投降一事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得知了安艺国虎到来的消息。如果再不投降,安艺国虎、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这些和长宗我部氏怀有宿怨的东土佐豪强都会发起强攻,以冈丰城的军心士气恐怕很快就会破城。此次出征长宗我部元亲,一条氏自然有他的目的,一来是将势力范围插入东土佐,辖制东土佐,二来便是向伊达家交上投名状。土居宗珊眼见得安艺国虎、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等人合流,自然不愿将破城的功劳再交给他们,如果冈丰城向他投降,那么他就有了插进东土佐的钉子,至于长宗我部氏存续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土居宗珊想了想,让吉田孝赖带着他的这一想法和观点告诉长宗我部元亲,他不但可以保证长宗我部氏的存续,还能够保证冈丰城的归属,只要长宗我部元亲在城前切腹谢罪。

    土居宗珊相信长宗我部元亲在听到他的观点之后还是能够接受的,对于战国人来说,家族存续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家族最大也是普通武士的概念。战败之后家主为失败负责切腹谢罪,胜利方不赶尽杀绝,让失败方的家族家名存续下去。

    长宗我部元亲得到了土居宗珊的首肯,他没有再提任何条件,只是要求给他两天的时间,至二十二日晌午时分出城在大庭广众之下切腹自尽,他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长宗我部元亲向土居宗珊投降了,津野定胜、片冈茂光、佐竹义之等人怀着无所谓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情,隐隐然还有一些高兴,起码不用死人了,如果还要打下去,首先强攻的会是他们这些从臣。

    国分寺的安艺国虎、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怨愤极大,特别是前两者,因为他们知道,土居宗珊接受长宗我部元亲的投降,就代表着冈丰城未来将会隶属于一条家。

    不过他们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听从土居宗珊的话,暂停进攻,不过他们还是各带着随从前往观礼,主要目的自然是争夺战利品的归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元亲的反击(十五)

    天正元年(1560年)七月二十二日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冈丰城内一片宁静,连哭泣声都没有,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紧闭着的冈丰城门也在千百人的注视下轰然打开。

    冈丰城主长宗我部元亲身着白衣,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缓缓从城门中低着头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吉田孝赖,同样一身白衣,腰间挎着太刀和肋差,另外还有一众家臣随行。除此之外,所有的士兵都被远远的隔开,不让他们近前。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土居宗珊将围在第一线的部队全都换成了一条军,总共一千余一条军将士已经控制了外城门前的跑马场,周围的房屋、建筑也都在一条军的控制之下。

    土居宗珊带着三十余亲随端坐在跑马场一端的土台上,在他的左侧端坐着津野定胜、片冈茂光、佐竹义之等人,右侧坐着安艺国虎,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等人,各自都有十余亲随护卫。

    安艺国虎、本山茂辰、香宗我部泰吉等人虽然不甘,可是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低下头颅,土居宗珊看着缓缓走来的一行人,低声对着身旁的津野定胜低语了一声。

    津野定胜点了点头,向着一行人走去,他想要看看到底是否真是长宗我部元亲,走到近前,看得原本意气风发的长宗我部元亲还算平静,他没有冷嘲热讽,叹了一声返回土台。

    长宗我部元亲走到了跑马场的中央,然后一张白布摆在了地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坐在了地上,从一名侍从的手中接过了短刃,同时向着土台上的众人以大礼相待。

    土居宗珊等人毫不避让,有人黯然叹息,有人愤恨不已,有人平静淡然,不一而足。

    长宗我部元亲抬起头来,平静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恨意,如同毒蛇一般,不过很快黯然下来,高声喊道:“罪臣惟宗朝臣长宗我部能俊之后第二十一代不肖子孙宫内少辅元亲,今日兵败,愿以己身性命保全城上下。”

    长宗我部元亲一番说完,便又五体投地的跪拜下来,整个过程恭顺无比。

    然后,长宗我部元亲敞开胸膛露出白皙的胸腹,看着手中的短刀,眼中尽是凝重,身后吉田孝赖举着太刀随时准备着做好介错的任务。

    土居宗珊等人目视着眼前一幕,全都有一些动容,不过却无人起身,显然这样的场面在他们的一生中并不少见,同样的,如果他们失败了的话,命运也和长宗我部元亲一样。

    长宗我部元亲看着眼前的短刀,低声说道:“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没有刺下去,眼中越发的惶急,长宗我部元亲频频看向土台方向,手中的动作迟迟没有行动,身后的吉田孝赖不知长宗我部元亲的真实意图,又不能够主动催促。

    坐在土台上的土居宗珊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讥讽之色,对着身旁的众人,嘲笑道:“看来所谓的鬼若子也害怕真正成为鬼啊?!让人催促他一声,在这样下去要等到何时?”

    本山茂辰主动请缨道:“大人,让我去催一催他?!”

    土居宗珊淡淡笑道:“可!”

    本山茂辰摇摇晃晃的站起,脸上挂上了恶狠狠的笑容,他终于可以当面羞辱长宗我部元亲,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刚刚要走下台阶,就听得土台突然震动了一下,愕然之间,接着就听到两声巨响,土台突然爆裂开来,三十余人全都炸飞了天,等他们从天上再落下来的时候,伤亡惨重。当然,这个时代的**没有那样大的威力。

    原本在土台附近的护卫们顿时炸了锅,纷纷上前从瓦砾中寻找他们的主子,不过很显然他们找到的只能够是一具具伤痕累累的尸体,就算还没有死,也差那么一二口气了。

    这些护卫再想报仇的时候,却看到长宗我部元亲已经轰然站起,朝着冈山城狂奔起来。

    跟随在长宗我部元亲身后的吉田孝赖同样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惊讶,他原本并不知道长宗我部元亲的计划,不过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了对方的想法,没有想到长宗我部元亲早在开战的时候就已经在跑马场下挖掘了一条地道,直通土台的地道,在土台下面埋了大量的火药,这些火药都是他秘密购入的。福留亲政亲自负责此事。

    如何让土居宗珊等人自投罗网便成了长宗我部元亲这个计划的唯一缺陷,那么就可以解释长宗我部元亲开城投降、切腹谢罪等的动作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计策,外城的跑马场足够开阔,选择晌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来观礼,那么只能够选择视野开阔,有遮阳木亭的土台就是不二选择,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火药爆炸,爆炸中心土台彻底坍塌,木亭倒塌压住了所有人,几乎是在瞬间成了一堆瓦砾,里面观礼的人们也跟着伤亡惨重,无一幸免,坐在正中间的土居宗珊等人当场炸死。

    长宗我部元亲跑进冈丰城的时候,看到福留亲政灰头土脸满身血污的从地道中爬了出来,跟着他爬出来的不过三人,其余人等全都埋葬在了里面,后者哭诉道:“主公,四个兄弟没有逃出来。”

    长宗我部元亲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下令道:“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吹响螺号,所有人等,随我杀出去!”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长宗我部军,趁着敌人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在长宗我部元亲的一声令下再度打开城门,呼啦啦从城内钻出四五百人杀向城外。长宗我部元亲冲在最前面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杀啊!”

    后边的将士齐声高吼:“杀啊!”

    长宗我部元亲第一个冲击了跑马场,身后的将士们犹如下山猛虎,高举着武器,吼声如雷,携带者雷霆万钧的气势,义无反顾的杀进了敌人混乱的阵中。

    联军的头头脑脑们一股脑的全都丧命,瞬间土崩瓦解,如同潮水一般四散而逃。

    长宗我部元亲大吼一声:“反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京都三两事(一)

    京都之中从来都是只有谣言没有秘密,更何况如同筛子一般的京都御所,新上任大半年时间的今上女天皇陆续召来公卿中的佼佼者,询问该如何给伊达政衡升官一事?

    要知道伊达政衡如今还挂着弾正忠的虚职,完全不符合他二分天下有其一的地位身份,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政衡故意为之,转而使得朝廷和今上女天皇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时势更换,万象俱新,一派欣欣向荣。伊达家政权渐渐在近畿站稳脚跟,眼看着田地里抢种的粮食稻米挂穗,今年差不多能够肯定是一个丰收年,对于伊达家的统治大为有利。

    丰收在即,伊达政衡身上的光环日重,不过他的官位时刻在提醒着天下,朝廷有负于他,转而天皇和朝廷的威望更加衰弱,如何不让天皇和朝廷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京都御所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政衡的耳中,他召来了京都所司代伊势佐太询问相关事宜。

    京都所司代乃是政衡新设立的职权部门,比起历史上的部门权力要小许多,只负责伊达家和朝廷的交涉,向朝廷传递伊达家的指示。同时亦监察朝廷、公家贵族和其他各大名的举措,并将各地大名送呈天皇的公文先送交伊达家审查。

    至于京都治安则交由警察机构负责,至于裁决近畿地区的诉讼和管理近畿各大町市的町奉行则由奉行所负责,毕竟未来的伊达家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将会由冈山迁至大阪。

    伊势佐太在旁人看来是属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是樱夫人的族叔,在很早以前就看好伊达政衡,为此举荐了现任警察厅总司的草间四兵卫出仕伊达家,能力不显,倒也忠恳。

    他担任京都所司代不过是过渡性质,过不了多久就会离职,然后怕是会担任一方町奉行,例如京都、奈良、大阪等地。京都所司代的役高不过一千石,编制定员一人,哪里比得上大町的奉行来得实惠。

    伊势佐太倒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此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背后却有朝廷的身影,显然是想要先将大旗拉起来,等到正式会面之后就可顺水推舟,让政衡无法推脱。

    他禀道:“的确是有此事,今上的确召了不少公家觐见,特别是菊亭内大臣和广桥大纳言已两度入京觐见天皇,众公卿觐见天皇时所说的内容,臣已递交给奉行所备案。”

    对于京都御所发生之事,政衡只是心血来潮询问一二罢了,对于他来说官职大小其实没有多少关系,实质上权势重柄才是更为重要,近段时间有不少的好消息传来,这也是天皇和公家急切的缘由。

    日前,黑田官兵卫上报,斋藤龙兴领衔的五千斋藤军与武田军大战于猿投山,一战斋藤军出兵四千而武田军人数约在三千七百余,总计有八千之多,人数上斋藤军并不占多少优势。

    虽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斋藤龙兴以人数相近的兵力攻打野战能力出众的武田军,看起来是一个疯狂的举动,但是笑到最后的,却是斋藤龙兴。

    那一战,斋藤军先是用火攻,然后“十荡十决”,打得武田军上下士气军心全无,最终致命一击,几近全军覆没,所谓的武田四名臣无一逃脱全都成了俘虏,还捉住了武田信繁这条大鱼。

    这一战,总计俘获二千余人,斩首八百余级,仅剩下不足七八百人逃入山林之中,对于甲斐武田家来说,这样的损失,几乎是元气大损,怕是没有几年是恢复不了的。

    不过,政衡却是知道,所谓的斋藤龙兴领衔不过是虚词,真正起作用的是黑田官兵卫和山中幸盛,以及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百余骑兵,在捷报中隐隐然传递出了对两人的赞美之词。

    政衡看着这份捷报,微微摇头道:“这份捷报看似突出斋藤龙兴等人的功绩,可是全篇上下都在称颂官兵卫和鹿之介,应该是官兵卫操刀所写,他知道我有另外的途径知道此事。”政衡的话语却无人接话。经此一战,黑田官兵卫和山中幸盛两人可以说通达政治军事核心的道路已经没有险阻,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够在政权核心中拥有话语权。

    政衡含笑说道:“斋藤龙兴率斋藤军获得大胜,当以其功为特增其父一官,本人则转两官,赏赐亦加倍,其部众可另行赏赐,至于官兵卫、鹿之介两人,让他们尽快返回京都。”

    政衡此话看似霸道,却是隐含保护黑田官兵卫、山中幸盛之意,旁人不清楚两人行径,当事人却是知道他们已经触犯底线,虽说是率领斋藤军,还取得了胜利,这也是两人为何不敢居功。

    当然,此战两人的功劳虽说无法明面上赏赐,却能够凭此打破了资历的问题,再说他们,特别是黑田官兵卫也要看看政衡的举措,能否在其中得到最大收获,这也是他亲书捷报的缘由。

    政衡心情不错,他知道要小小敲打一番黑田官兵卫的行径,在他眼中山中幸盛怕是被黑田官兵卫带偏的,心忖道:“果然是不安分的主,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妖孽般的智慧。”他想到了历史上连丰臣秀吉都忌讳黑田官兵卫的能力,不过他不同于丰臣秀吉,他的实力来自于自己,和丰臣秀吉从织田信长政权继承大为不同。

    政衡对于黑田官兵卫的智谋感到微微的忌讳,不过这是一场政衡日夜期盼的胜利,这场胜利来得有点儿太过于猛烈,猛烈到了有点儿让他的策划重新修订的地步。此战之后武田晴信怕是再也无力外向,越后的长尾景虎可以肆无忌惮的完成他的战略,如此一来,越后长尾景虎怕是会成尾大不掉之势,当然,这对于伊达家的大战略还是有利的,起码长尾景虎作为一个挑战者,不管是武田晴信还是北条氏康都睡不安稳了。

    四**团的报告再度传入了京中,政衡看得其中的一条内容,脸色微微一愕,道:“长宗我部元亲果然是个人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京都三两事(二)

    本国寺。

    政衡倒也没有多少好惊讶的,如果长宗我部元亲泯然于世才多多少少引起他的感慨,又一个记忆中的历史人物没有冒头就被扼杀了。

    土佐的消息一明一暗传了回来,一黑一白的封面代表着明暗两条线。明的是四*团每月一次的例行信息,暗的是渗透进土佐国的户泽众传回来的。渗透入土佐国的户泽众地位不高,名声不显,但是比起四*团要靠谱得多,传回来的消息也更为准确。

    两相对照之下,一个桀骜不驯、阴险狡诈形象跃然纸上。

    长宗我部元亲这个名字对于政衡来说并不陌生,不管是从前世来说,还是从今生,第一次让他深深记住是在去年十河一存伤逝,导致十河一存受伤的正是长宗我部元亲。

    在击退十河一存之后,长宗我部元亲势力大涨,在土佐国内只比一条兼定略略逊色。

    日前听得长宗我部元亲偷袭白地城,政衡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意长宗我部元亲如此不智。现在听说长宗我部元亲竟然在内外交困,众叛亲离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翻盘,实在是不可思议。

    好歹是来自知识爆炸的穿越者,虽说历史已经被他搅动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原来的时间线和节点不可能再现,但是该出现的人还是会出现。虽然他们的经历已经大相径庭,性格万变不离其宗,政衡还是能够从他们的点滴中,两相对照而知全部。

    在另外一个时间线中,鬼若子、土佐之出来人长宗我部元亲也算是一方枭雄,二十一岁从父亲手中接过一份土佐国内坐三望二的家业,可以说他的经历几乎就是缩小版的织田信长,凭借着三十余副铠甲和一千五百“一领足轻”,用了二十年时间几近统一四国岛,然后一头撞上了那个时代的天命之子,然后就杯具了。正应了一句话,盛也忽焉,败也忽焉。

    现在的长宗我部元亲在政衡眼中不过是一只随手捏死的蚂蚁,连螳臂当车的螳螂都不配,螳螂再是自不量力,也要有胆量挡在车前。如果他有胆量再干一次的话,政衡不介意多费点时间去教他如何做人的道理。

    长宗我部元亲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无数的偶然因素在里面,可以说赢得非常侥幸,联军方面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就能利用哀军强攻冈丰城,谁胜谁负还很难想象。不过成者王侯败者寇,最后的结果是长宗我部元亲赢得了胜利,只要再继续得赢下去,到最后只要夺取了话语权,在找几个文笔好的文化人写一些洗白文,给他洗地,时间久了谁会记得她曾经的污点。

    长宗我部元亲为了胜利,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虽说最终他获得了一个胜利,踏入黄泉路的一条腿又退了回来,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落得一个众矢之的的下场。

    不过,政衡并没有因此过多关注。在土佐国内,长宗我部氏算是大势力,随时都能够调动千人规模的足轻,但是在伊达家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而且土佐国经过一劫,长宗我部元亲再也无法得到任何盟友,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他留给大家的印象也只有恶的一面。如果还想惹怒伊达家,直接下场来攻打,怕是没有一家会出力帮助他。

    政衡放下了手中的书状,对他来说,此次之后,就算长宗我部元亲暂且生存了下来,却也不再能够成为他的对手,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当然,在未来某一天,他或许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土佐之出来人名字叫做长宗我部元亲,如此而已。

    政衡的地位决定了他的视野,他已经没有必要去关注一个贫瘠的土佐国内的长宗我部元亲。对于世人来说也是如此,一个流放之地的国人众自然无法引起他们的关注。

    摇头挥去心头杂念,政衡将自己从久远的记忆中拔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前世的记忆大多数已经模糊不清,唯有看到了听到了放才会条件反射的想到他也曾知道这些事情。

    深深的吸气,政衡心念着,或许应该趁着还没有彻底忘却,将曾经的记忆一一记叙下来,留存起来,等到真正忘却的那一天,也可拿出来看一看,让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宫原正重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公,斋藤军已经回师,不出意外的话,官兵卫和鹿之介应该会在三日后返回,不知道如何处置武田家的俘虏?”

    政衡微笑颔首,眼底倒是没有多少欣喜,他说道:“官兵卫和鹿之介到达之后就让他们暂且休息,至于武田家的俘虏,将武田信繁招至本国寺,我倒要瞧瞧武田家的气概。”

    宫原正重虽说不是聪明之人,不过常年伴在政衡身旁,也知道让黑田官兵卫、山中鹿之介暂且休息也为了保护他们,留在京中的不少伊达家臣对于两人的行动颇有微词。

    宫原正重看了政衡一眼,迟疑了一阵,方才说道:“主公,是否按照常例处置俘虏?”伊达家的战俘按照常例是送往矿场做苦役。

    政衡微微摇头说道:“若是越后的长尾景虎知道武田晴信无力他顾,那么他的下一步战略是什么,要么是与武田晴信再起战端,要么是前往和北条氏康争夺关东诸地。”

    宫原正重心念电闪,吃惊的说道:“主公的意图是?”

    政衡笑了一笑,道:“这就要看武田家的气概了,如果他能够拿出足够多的赎金,送还给他又有何妨?”

    宫原正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政衡为何要见一个俘虏,原来是想要通过武田信繁为突破口,向武田晴信喊话,依次获得足够多的赎金,虽说如此一来能够增强武田家的实力,不过只要拿捏好时间差,或许还会有意外之喜。

    对于政衡来说,一个错综复杂混乱不堪的关东才是一个好关东。由于用力太猛,这一次今川、织田之争,今川、武田可说是元气大伤,更因为互相拆台的缘故使得善得寺之盟名存实亡,北条独木难支,恐怕无力抵挡住长尾景虎的侵攻。( 就爱网)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京都三两事(三)

    长宗我部元亲以及武田信繁之事不过是政衡处置繁多政务中的一段小插曲,他放下了紧握着的毛笔,看了一眼笔墨未干的书册,直起身来,走了出去。夜色愈深,月色愈明。

    政衡突然觉得今日夜色尤为美好,凉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分外舒服,本国寺内灯火灿烂,点点的灯火和天上的繁星上下相对,相映成辉。他看着月色,倒也感觉舒爽惬意。

    政衡轻轻扶了一下长袖,招了小姓过来,那些小姓打点灯笼前后簇拥着向着内殿而去。本国寺原本是一座寺院,经过改造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座内外皆备的府邸。

    倭国没有宦官太监一说,权贵多蓄养侍女和小姓,等到小姓成年行冠礼之后便会放出,由于长年累月呆在一起,感情深厚,多提拔其中佼佼者为重,这又是一个良性循环。

    走进内殿,政衡站在门口对身边打着灯笼的童子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屈膝之礼,一齐应道:“是!”缓缓退去。

    走到正房外,门外两个丫头正在打盹,见得政衡过来,正要请礼,却被政衡摆手阻止,示意她们下去,不要出声。他已经从侧窗看到了春龄女王正在聚精会神的摆弄棋盘。

    门没关严实,政衡轻轻一推便打开,蹑手蹑脚地进去,忽地停下了脚步,只见得前面一个丰盈的娇躯正弯着腰,背对着门和春龄女王对弈,浑圆而紧俏的**被和服包裹,诱人不已。

    政衡盯着那丰满的美臀,心中还真是有些冲动的感觉,但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拥有这样绝美丰臀的女人,正是他名义上的岳母大人,先代天皇的典侍。不过,他知道那一夜和他同床共枕的女子也是她。

    不过,在春龄女王当前,政衡却不能够流露出一丝亵渎的想法,所以他立刻稳下心神,倒也没有多少恭敬,轻轻叩了叩木门,说道:“春龄,今日母亲大人怎么也来了。”

    目目典侍听得男子声音,惊慌失措,盲勇扇子遮住脸面,缓缓回眸四顾,那神态更是娇媚异样。倒是春龄女王见得自家夫婿到来,连忙跪迎道:“夫君,母亲不经告知私自作陪,还请谅解。”

    春龄女王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子,身子还没有彻底长开,自然无法时时服侍,不过政衡倒也时常前来与她叙谈家常,两人的关系相当和睦。

    政衡笑了一笑,微微点头,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说着微微颔首,向着门外走去。

    春龄女王年岁还小,不知男女之事,见得母亲,脸上倒也没有多少不舍。

    目目典侍眼瞅着政衡离去时那玩味的笑容,心内一阵惊慌,一时间六神无主起来。他惊羞之极,要不是屋内灯烛摇曳,恐怕她的脸色早已经被人瞧见,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春龄女王毕竟年幼,很快便打起了瞌睡,目目典侍哄睡了春龄女王之后,想着先去洗个冷水面,清醒一下,冷静下来,不能够让人瞅出不雅之事来。如此想着,打开门帘。

    目目典侍刚刚关上木门,却被双手环抱,只听得耳边传来男声:“刚刚眉目传情,想来你会解我一片爱慕之情。”来人正是一直守候在外的政衡,他自感机会难得,哪敢放手。

    目目典侍一时间六神无主,竟不知道言何为好。

    政衡对着她说道:“我唐突求见,你自然会以为我是一时冲动的浮薄浪子,却不料我私心倾慕,已是多时。当夜匆匆一别,常常无机会何你共叙衷肠。幸得今宵有缘,万望体谅我之诚心,赐我爱恋。”说着温顺婉转,即便魔鬼听了也得感化。

    那目目典侍神魂恍惚,想喊、却喊不出,她知道一旦喊出,身败名裂,顿时心慌意乱。想到那一日之事,更感惊恐万状,喘着粗气绝望道:“大人,还请饶恕。”

    见得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情,政衡不理她哀求,目目典侍身材小巧,他便横抱起,往这外间走去。门外早已被政衡清理一空,自是没有人前来打搅他的美事,目目典侍又不敢喊叫。

    目目典侍自是认命,任由政衡摆布。

    一夜风流,政衡已从晨鸡报晓声中醒来,看着躺在怀中的娇柔**,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目目典侍的姿色并非上等,政衡注重的并非姿色,而是先代天皇的典侍身份。

    目目典侍悠悠醒来,她想起双方境况,心中不免羞愧,觉得自己的身份无法来往,脑中不由浮现出她女儿的身影:“她是否会知道我昨夜之事?”想起来竟然不胜惊恐,掩面痛哭。

    政衡爱抚她的玉背,低声安抚道:“先行回去,等到恰当时候,我会安排下人在嵯峨野寻一去处安顿你,会时时前去相会,不用担心。”

    天已蒙蒙亮,内外已是人声鼎沸,送了目目典侍,政衡身着便服,向着院外走去,看着天空阳光明媚,心中倒也舒爽,踱步走过庭院,见得数名靓丽女子正为春龄女王洗漱。

    春龄女王年幼,自是难以承受政衡,她的舅舅飞鸟井雅春便塞了数名贵女陪嫁,这些贵女俱都出身中下级公卿家庭,日后若有一子半女也可升格为侧室,也算是她们的造化。

    正为春龄女王洗漱的侍女们见得政衡到来,连忙跪了一地,春龄女王道:“臣妾给殿下请安,殿下武运昌盛。”春龄女王自是知道嫁入武家,自然要合乎武家之规矩,口称武运昌盛。

    政衡笑了一笑,道:“都起来吧!”停顿了一下,道:“等一会洗漱完毕,与我共食。”

    春龄女王应道:“是!”

    政衡看了一眼四周女子,倒也没有多说,自是离去。春龄女王乃是先代天皇硕果仅存的子嗣,要不是本愿寺显如祸乱后宫影响了她的声誉,否则继承天皇位格的也不会是先先代后奈良天皇的圣秀女王登基做女天皇了。由于春龄女王乃是女王格,并非是内亲王格,因为她的母亲身份不够。虽说藤原房子也是典侍,不过从她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和女院没有多少差距。

    通常来说,内亲王不嫁,当然这里通常所说的是不会随便嫁人。由于正亲町天皇归去,皇室断嗣,女天皇即位,春龄女王的问题尤为突出,此时下嫁给权臣伊达政衡正好符合双方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京都三两事(四)

    清晨,凉风习习,此处廊外庭院中各色花儿争奇斗艳,灿若彩锦。环地一带的假石亦饶有情趣。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政衡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五尺朱漆食案,春龄王女和目目典侍分别依次端坐两侧。食案上四个菜,萝卜、酱菜、豆腐、鱼干,还有一份汤汁。四菜一汤烹饪都很简单,没有什么配料,遵从自然法则。政衡为照顾春龄王女,依照皇室和公家礼仪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声响。春龄王女敬畏有加,姿态端正,只是瞥见母亲的时候,发觉有点儿异常,竟不敢与他正眼直视,倒也没有往歪处去想。

    政衡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好似没做任何亏心事一般,不过从他时不时飘来飘去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玩味,让人不禁遐想万千。其实,目目典侍的年龄比起政衡来大不了几岁,算是一辈人。他的食量还算不错,不过速度比照着两女来要快了一步,自是喝下了两碗小米粥之后就放下碗筷,笑眯眯地看着妻子和情人,特别是一直不敢抬头的目目典侍,联想到了昨夜风情万种。

    不久,春龄王女和目目典侍用罢早餐,侍女来收拾碗筷离去。

    等到两女消化了一会儿之后,政衡方才开口问道:“母亲,今番来访所为何事?”政衡相信目目典侍不会没事跑来看望纯龄王女,这根本不符合礼制,皇室公家最推崇礼制,礼制更是成了他们最后的遮羞之物。

    听得政衡问话,目目典侍脸露愁容,似乎有难言的烦恼。

    春龄王女生于皇室,历经战火洗礼,年岁虽小却处事日久,倒也不像普通贵女一般什么都不懂得,他听得夫君问话,再看母亲神色,知晓母亲定然是有事相求,问道:“到底有何要事,您还是说出来吧?不用急,母亲,慢慢说。”

    目目典侍迟疑了片刻,答道:“自父去世之后,三兄雅春自永禄二年叙位从二位任官权中纳言,日前为妾身母女奔走,欠债颇多,本来还可勉力度日,只是从宫中传出要在九月重订官职,兄长担忧会被革去官职……”

    说到这里,目目典侍说不下去了,年前为争夺新天皇之职,飞鸟井雅春自然也和广桥国光一般东奔西走,花费无数,最终功亏一篑,虽说春龄王女下嫁权臣,飞鸟井雅春却所得甚少。日前,皇宫内传出要重订官职,主要是对于如何安排政衡以及他的属下家臣,不过还是存了不少私活,要将一些良莠不齐的公家剔除出去一部分人员。

    如何安排飞鸟井雅春一事,春龄王女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看向政衡。政衡沉吟了一会,问道:“传闻飞鸟井一族乃是和歌、蹴鞠名家。”根据同一氏族家系,世袭垄断性质的独自占据特定的职业和传统技能,这也是能够让公家在衰落期也能够顽强生存下去的本事。

    目目典侍目露疑惑,点头答道:“是!”

    飞鸟井一族依靠着教授和歌和蹴鞠两大家业,不管是在公家兴盛期,还是在衰败期,都得到了武家的厚遇,在镰仓幕府以及室町幕府时代都有飞鸟井一族的人活跃于世。

    政衡思考了一阵,说道:“公家法度的确需要重新修订,要重新确定朝廷统制的重要性,嗯,此事还需要重新考虑,过两日,让飞鸟井权中纳言亲自前来一趟,深谈一番。”政衡对于公家乱象也有了一些忧虑,知道该是到了整顿的时候了,最了解公家的永远是公家,他原本还没有好的人选来做这件事情,消灾飞鸟井雅春迫于压力跳了出来,先商讨一番,看看飞鸟井雅春能否干事?当然,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可以用他的名义,行自己的事情。

    目目典侍知晓政衡已经给了承诺,能否把握就要看兄长的本事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政衡对着春龄王女说道:“春龄,好生照顾母亲大人。”说着起身从食案的一侧向外走去,绕过目目典侍的身侧时,深深注视了她一眼,然后微微颔首,向着门外走去。

    春龄王女和目目典侍礼拜着恭送政衡离去。

    目目典侍不想再呆下去,生怕被敏感的女儿看出端倪,连忙告罪了一声,以尽快通知飞鸟井雅春为名告辞离去。春龄王女却是想岔了,她已经失去了宠爱她的父亲,所能够依靠的唯有母亲和母亲的家族。

    目目典侍离开本国寺,马上赶往飞鸟井雅春临时所住府邸。原来的府邸在年前的动乱中毁于一旦,现在这座府邸本是一没落公家的,那位公家没有挨过永禄之难,由于和飞鸟井属于一族,便暂且拿来安置族人。

    伊达氏在家格上远远低于飞鸟井氏。

    可是从实力上来说,却刚好相反,是一个庞然大物,只要张张嘴就能够把飞鸟井氏一口吞没了,连根骨头都不会剩下。当然只要漏漏手指,落下的细碎就能够让飞鸟井氏飞黄腾达。

    当然飞鸟井雅春虽然日思夜想要攀上一个可以庇护且能够帮助他发展的伊达家,但是伊达家这等强悍的武家政权,对于飞鸟井氏族来说可望而不可及,君不见菊亭晴季为了能够攀扯上伊达家可以说撕碎了面皮。

    然而,飞鸟井雅春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鸡肋一般的春龄王女成了香馍馍,眼见得新的天皇会从两位王女中选择。原本,飞鸟井雅春认为凭着自家的家格和先代天皇的关系,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哪曾想到广桥国光为了上位卑鄙无耻,传扬本愿寺显如祸乱后宫的流言蜚语,最终导致春龄王女不战自败。如此一来,导致飞鸟井雅春负债累累。

    转机再度出现,武家传奏菊亭晴季和伊达家臣安国寺惠琼主动找上了飞鸟井雅春,仿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春龄王女下嫁成为伊达家的新主人,这等好事自然答应。

    飞鸟井雅春梦想成真,在新任天皇登基之后,加封到了二百石的俸禄,在诸多公家中也算是高位,不过和他的欠债相比还是杯水车薪,生活拮据。再加上他在外说了不少广桥国光的牢骚话,传到广桥国光耳中,如此一来想要将飞鸟井雅春从公家队伍中剔除出去的言论就不足为奇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京都三两事(五)

    飞鸟井雅春梦想成真,但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却与日俱增,再加上欠债问题导致他一次次放下身段,对于不确定的未来忧心忡忡。他知道要是没有欠债的话,依靠着二百石的俸禄,再加上向伊达家的人们教授蹴鞠,虽说不比那些拿着性命博得未来的武士强,可是也不用冒险就能够拿到一份还算丰厚的俸禄。原本应该生活不错了,也不用低声下气的向半隐居的妹妹目目典侍诉说生活的不易,请求后者不顾礼仪向春龄王女求助,希望春龄王女能够在政衡的面前吹一些枕边风,帮助他渡过难关。

    目目典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来了,带来了政衡的口讯,飞鸟井雅春长舒一口气之时却没有发觉他的妹妹有什么不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时间之中,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目目典侍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的兄长,摇了摇头,告辞离去。

    飞鸟井雅春很快从自己的世界中拔了出来,假模假样的安抚了几句,他知道以后还有用得着目目典侍的时候,作为一个传递口讯的重要人物,他可不能够冷落了目目典侍。

    目目典侍身心疲倦,退了下去。

    飞鸟井雅春安抚了一阵,他知道以后若有他相求,目目典侍还是会出手相助的,谁叫他们的债务问题都是为了他们娘俩,如此一来他倒是没有过多的自责,反倒是思考着如何讨好政衡上来了。

    正思考着,一老仆快步的走了进来,见得飞鸟井雅春思考问题,咳嗽了一声,提醒飞鸟井雅春醒来,方才将拜帖递了上来,说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这是拜帖。”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飞鸟井雅春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人?”往日里催债的人不会好心好意的递上拜帖,不过他正在思考着飞鸟井一族的大事情,前来打搅实在是让他烦心。

    老仆似乎也知道打扰了主子思考,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这位大人迁怒自己,这段时间由于欠债问题遣散了不少仆人,他还指着这份活养家人呢,低声回道:“回大人,拜帖上说是今出川右大臣的家人,奉命前来求见大人。”今出川右大臣指得正是菊亭晴季,所以他才会胆大打扰主子,要不然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撒野。

    飞鸟井雅春目光一怔,菊亭晴季自从矮下身来跪舔伊达政衡,得到了伊达家的厚遇,不仅家禄上在一众公家之中独占鳌头,还担当了武家传奏的要职,在新的天皇登基之后短短半年时间内二度增加家禄,羡煞旁人。

    飞鸟井雅春显然属于羡慕嫉妒的一类人,他叹了一声,要是自己早早的跪下来,或许也不用想现在这般窘迫,沉声道:“去吧,把人带进来,不知道右大臣又有什么事情?”

    时间不多,一个年轻人在老仆的带领下,缓步的走了进来。

    主客分坐,茶水送上。飞鸟井雅春挤出一丝笑容,道:“少将,此次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来人正是菊亭晴季的族人,叙任少将一职,代菊亭晴季在外奔走,是菊亭晴季的心腹,飞鸟井雅春自是不会怠慢。

    菊亭少将翻着三角眼,叹了一声,道:“事情,自是大着呢,权中纳言也知道广桥权大纳言在宫内的言论,右大臣对于此事很是不满,认为广桥权大纳言想要置朝廷于危难。”

    飞鸟井雅春一听,他知道这并非菊亭晴季来的目的,广桥国光在宫内的言论,菊亭晴季没有当场发作,现在跟他来谈,应该是有事相商,只是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他点头称道:“多谢右府。”

    菊亭少将正色道:“广桥权大纳言认为自己是今上的舅舅,理所应当在今上成年之前担任太政大臣一职,不知道权中纳言知晓否?”

    飞鸟井雅春微微颔首,他知道广桥国光有过这样的言论,难道菊亭晴季也想更进一步,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露,反倒是一脸的淡然,有些感慨的说道:“今上年仅八岁,是得有一个太政大臣负责摄政朝政大局。”身为公家,飞鸟井雅春深知这里面的玄机,太政大臣本就是一个坑,一步小心就会掉下去,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占这个位置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他可不想加入到菊亭晴季和广桥国光的争端之中去。

    菊亭少将知道飞鸟井雅春的软肋,来之前兄长已经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眼见得飞鸟井雅春不上趟,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他,以为菊亭晴季想要和广桥国光争夺太政大臣的位置。笑了笑,菊亭少将道;“权中纳言怕是误会了,我家兄长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此次前来,是想要征求一下您的意思,毕竟您是春龄王女的舅舅,算是半个自家人。”

    飞鸟井雅春目光一凛,注视菊亭少将。

    菊亭少将此时觉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在绕了,他相信飞鸟井雅春肯定能够听得懂自己的话,道:“权中纳言,下臣听说最近宫内为伊达政衡官职一事烦忧?不知是不是真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抿了一口,飞鸟井雅春已经完全弄懂了菊亭少将的来意,或则应该说是菊亭少将的背后之人的意思,真是一着不错的算计。

    迟疑了一下,飞鸟井雅春方才说道:“不知道右府的意思是?”

    菊亭少将道:“权中纳言,按照家格,伊达大人乃是春龄王女的夫婿,先代天皇的女婿,再加上他的实力,今上天皇也是他拥立的,太政大臣舍他其谁?不过右大臣树大招风,若是在下次的小御所会议中,由您提出此议题,自然顺理成章。”

    心里叹了口气,飞鸟井雅春还是躲不过要跪舔伊达家,不过看看菊亭晴季的风光无限,再看看他的拮据落魄,想到过得两日前去拜见伊达政衡的事情,想到这里,也就叹了一声,道:“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京都三两事(六)

    翌日,黑田官兵卫和山中鹿之介两人提前一天赶至,却没有见到政衡,而是被通知前往大阪城,协助津田宗达修筑大阪城事宜。黑田官兵卫面无表情的离去,山中鹿之介的脸上带着些许惶恐。

    在本国寺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说是马车却和普通的马车不同,因为这是一辆囚车。高大的木笼里面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灰白色囚服的中年人,披头散发,身材健硕,锐目中透露出丝丝精芒,无论看向谁都是摄人心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田官兵卫和山中鹿之介带回来的,甲斐猛虎武田信虎次子,甲斐之虎武田晴信之弟,文武双全,战略、战术眼光不凡,甲斐国不世出的名将武田信繁。

    此时武田信繁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威武,显得很是狼狈。他微眯着眼睛,不顾经过他身旁的人们的指指点点,等待着命运的降临。既然成了俘虏,就要当好一个俘虏的职责。

    武田信繁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心里很是复杂,不过他倒是没有过多的杂念,也不曾想要寻死,只是默默的任凭人指点。对于他的前路和未来,这位甲斐不世出的名将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底。

    如果按照他的兄长处置俘虏的办法,被俘虏的男人,送往金山服苦役一辈子;女人,则在金山当***如有人企图逃亡,会在众人的面前被屠杀,然后挂在路旁示众。

    没有让武田信繁久等,很快便来人将他提了出去,然后洗漱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服饰,带到了一间房屋之中,屋内没有任何人,只有几张食案,在一张食案上还有一些寿司。

    不久,政衡在侍从的簇拥下来到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武田信繁沉默得坐在那儿,不过政衡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用来待客的寿司盘子放在武田信繁身边的桌子上,寿司已经被武田信繁给吃完了。

    政衡笑道:“典厩信繁,这寿司乃是从冈山传来的点心,比不得甲斐的馎饦面。”馎饦面,据说是从唐代传来倭国的一种刀削面,也有说是乌冬面的,被武田军用作军粮。

    武田信繁抬头看了一眼政衡,他本就不认识政衡,但是猜都能够猜得出来,来得是谁,他哼了一声,却不接腔。

    政衡本来也不是要来和武田信繁商量的,武田信繁还没有资格和他谈判。他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来是看一看所谓的甲斐不世出的名将到底是何德行,二来是来通知武田信繁,伊达家的要求。

    坐下之后,政衡说道:“典厩信繁,一路上受委屈了,现在想起来其实挺没意思的。他们两个小子也是生怕被透波众劫了囚,不得不做了一些必要的措施,还请典厩信繁见谅。”

    武田信繁看了政衡一眼,慢吞吞的答道:“伊达大人有何事开门见山,我一个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政衡淡淡的笑道:“织田、今川之间的战争原本不关我等事情,既然武田下场了,那么作为盟主的我们当然也得意思一下,典厩信繁,你也知道出征一趟很费钱的,我们也不好找织田信长要钱,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找战败方要赔款也是正理。”

    政衡话音刚落,武田信繁目光一凛,他已经弄清楚了政衡的想法,他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道大人要多少赔款?”

    政衡淡淡的笑着,说道:“人是城池,人是石垣,人是壕沟。吃呗是友,仇恨是敌。你我两家本就没有世仇,今日武田家战败投降者二千七八百人,我不管高低贵贱,每人10两黄金,从今日算起每日伙食费1匁黄金。另外,典厩信繁也不用跟我讨价还价,因为你们武田家现在的余地,实在是已经很少了。忘记告诉你,越后的长尾景虎出兵了。”

    武田信繁听到每人需要10两黄金,甲斐国现在一年出产的黄金也不过**千两,要用三年的存金来支付赎金,实在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不过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骇然失色,急问道:“目标是谁?”

    武田信繁更愿意听到是北条氏康,毕竟长尾景虎出兵上野国打得旗号就是为关东管领报仇而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过显然让他失望了,政衡朗声说道:“自然是信浓。”

    武田信繁“啊”的一声惊叫,他没有想到长尾景虎放着武藏国不打,反倒是前来啃信浓国这块硬骨头,就算武田家损失惨重,进攻不足,守城还是有余的,更何况他的兄长乃是战略、战术上卓越的名将。长尾景虎不会不知道“信浓难,武藏易”的情况,他为何要冒险出兵难打的信浓,放过容易得到支援的武藏国呢?让武田信繁相当费解。

    武田信繁盯着神色平静的政衡,说道:“看来大人也不愿意看到长尾景虎拿下信浓?”

    政衡正色答道:“没错,长尾景虎放弃攻打武藏国而改打信浓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相信武田晴信就算丢了信浓国也不会和长尾景虎媾和的,这也是为何我会将赎金降到10两黄金的缘由。”

    武田信繁思考了一阵,接着问道:“那想来大人也能够保证,定然会让全部俘虏一起在美浓国被释放了?”

    政衡颔首道:“如果武田家愿意再付一笔费用,我愿意提供给武田军一批长枪和足具,让他们简单武装一下离开美浓国。我想你的兄长会很乐意达成这笔交易的。然如果他不乐意,也没有关系,石见、但马现在都缺少矿工,如果能够将这批壮劳力加入进去,应该能够为我开采出更多的矿产,虽然时间要更长一些。”

    武田信繁问道:“您想要将我释放?”

    政衡笑道:“总要有一个传话的不是?”

    送武田信繁离去,政衡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他也没有想到长尾景虎会改弦易辙,从春日山城和上野国两个方向夹击信浓国。他没有想到,武田晴信显然也没有想到,吃了一个败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与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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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尾景虎一改往日作风,在越中国虚晃一枪之后突入上野国,打了北条氏康措手不及,然后在上野国内大砍大杀了整顿了一番之后,聚集人马,再度虚晃一枪,狠狠耍了北条氏康和武田晴信,没有攻打近在咫尺的北条氏康。反倒是舍易取难,越过余地峠,开始了长尾家的信浓攻略,首战目标便是北佐久的平原城、小诸城、岩尾城。由于猝不及防,再加上这儿本来就是武田家的腹地,兵力抽调严重,使得长野业正所率的箕轮众、厩桥众旗开得胜。

    甲斐之虎武田晴信日夜兼程赶到了诹访的上原城,迎接他的除了上原城的城代之外,还有诸角虎定的头颅和北佐久武田军全军覆没的噩耗。

    他震惊了。他最初接到诸角虎定的告警急书,说有一股上野国的贼寇攻击平原城,重创了北佐久武田军,很可能是长野业正的人马。虽然感到事态严峻,但是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甚至误认为是长野业正的骚扰战,试图借助此事拖延武田家的行动,让武田家无力助战北条。长尾景虎虽说夺取了上野国,不过要消化掉许多很长的时间,更何况北条氏康集结了三四万人马在靠近上野国的边境线上布阵,近在咫尺的威胁不消除,跑来信浓开第二条战线,以他对长尾景虎的了解,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

    武田晴信认为长尾景虎越过边境攻击北佐久是虚晃一枪,正如在越中国所干的事情一样,最终的目的是引诱北条氏康进入上野国,达成大规模聚歼北条军的目的。

    他对于长尾景虎研究甚深,知晓长尾景虎善于打大规模歼灭战,他很可能设想将北条氏康的主力吸引到上野国,然后聚而歼之,这样武藏、相模、伊豆等地就只能够屈服于长尾景虎的武力,这比通过一城一城的攻击迫使北条家屈服收效更快。更何况北条氏康经营小田原城甚久,想要攻破这座号称难攻不落的坚城非常困难。如果长尾景虎能够在野战中聚歼北条家的主力,打掉北条家上下的胆略,这对于他攻破小田原城是大有好处的。

    他自认看破了长尾景虎的意图,当然他也没有转告给北条氏康的义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他也懂得,他没有急着集结人马,反倒是手书一封要求诸角虎定等将诸事便宜,说凭借北佐久千余武田军的实力,足以剿灭“贼寇”。

    然而,武田晴信越是害怕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诸角虎定的第二份急件让他大吃一惊,平原城告破,城将被杀,随着诸角虎定的急件,小县真田庄松尾城主真田幸隆的告急信也到了。

    真田幸隆的告急文书,让武田晴信彻底坐不住了,他紧急征调了三千五百武田军,火速赶赴信浓戡乱剿贼,主要是狠狠打击越境过来的敌军,打疼了敌军,迫使对方不敢继续冒犯。

    武田晴信望着诸角虎定的头颅,随着诸角虎定头颅的到来,足以说明了一切问题,来敌并非小股敌军,而是上野国大规模入侵了,所谓的长野业正不过是开路的先锋,后面还有长尾景虎。

    诸角虎定乃是拥有甲斐源氏血统的武田谱代重臣,是武田晴信得曾祖父武田信昌的第六子,更被武田信虎誉为“善于弓箭、武艺超群”之人,原本担任信浓柏钵城主,自北佐久郡代武田信繁前往三河之后,由诸角虎定暂代郡代一职。

    武田晴信越想越是烦闷,此事的严峻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不惧长野业正,甚至于无畏长野业正身后的长尾景虎的侵攻,不过又是一场二百日对峙的合战。

    可是,损失了四千精锐的弊端终于显现了,信浓国内原本被武田家打散的野武士蠢蠢欲动,需要大量人马镇压各地,实在是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来抗御长尾景虎的入侵。

    武田晴信必须以最快速度向北条氏康求助,以善得寺之盟的名义,两家联合起来,夹击上野国的长尾景虎,迟恐生变。不过对于北条氏康能否出兵,武田晴信很不看好。

    即便是在如此严峻形势之下,武田晴信依旧稳若泰山,只是紧蹙的眉头显露出他此刻的焦虑,冷峻的面孔上充满了疲惫之色。

    突然伊奈郡代秋山信友匆匆赶至,眼见得武田晴信愁苦,这位武田的猛牛大声喊道:“主公,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带领我等击退入侵的越后之贼。”

    不等武田晴信开口,他的女婿木曾义昌行色匆匆的走进会议室,瞧了一眼秋山信友,然后绕过了他,来到了武田晴信的面前,低声禀报道:“信繁公回来了,要求密会主公。”

    武田晴信目光一凛,他知道木曾义昌不会信口开河,如此说来他的弟弟武田信繁应该真的回来了,不过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返回,要偷偷摸摸的和他密会呢,该不会是?

    武田晴信想到了一个可能,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急问道:“他在哪?”

    木曾义昌回道:“已经带来了,在臣的随从中,信繁公转告最好不要告知其他人他回来的消息。”

    武田晴信微微颔首,轻点了一下手,道:“知道了,带他进来!”

    木曾义昌点头退下。

    武田晴信看了一眼退到门边的秋山信友,道:“你也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对策,该如何破局?”

    秋山信友略略有点儿怀疑木曾义昌刚刚传达的信息到底是什么,能够让武田晴信一下子重新振作起来,不过他是一个不探究秘密的人,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走到玄关的时候,秋山信友见到木曾义昌带着一个带着面具的护卫再度进入了会议室,他略略有点儿熟悉的感觉,从对方的背影来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瞧见过,突然一个形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难道?秋山信友摇摇头,心忖着,这不可能,对方在三河之战下落不明,有传言已经被伊达家俘虏了。

    秋山信友猜对了,正是乔装打扮一路急行赶回信浓的武田信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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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与地(五)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上泉秀纲带来的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满怀热情的上州人头上,浇灭了他们心中的狂妄自大,击碎了他们认为攀上了长尾景虎就无法无天的幻想,一致团结在长野业正的身边。

    实际上长野业正一直以来都不是上州众的共主,就算是长野氏势力最大的西上州也不是,他之所以能够号召起如此庞大的兵马来,一来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深入人心,二来是长野业正的个人魅力足以服众。

    长野业正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复兴关东管领为己任,上杉宪政的忠臣自居,前半生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一直在东西上州打转转,到了晚年方才以一种决然的方式扬名于世。

    现在,比长野业正名气更大,年龄上更有优势的长尾景虎大咧咧的出现在了上州人的眼前,用一种霸气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到来,如此一来也让上州人有了更多的选择。

    实际上,从一开始,这个选择对长野业正就是不公平的。不过长尾景虎显然比起上州人看得更远,他命令长野业正带领上州人越过了碓冰峠,上州人一下子没有了选择。

    目前局势很明显,在长尾景虎的眼中,全部上州人的价值还不如长野业正一人的价值大。在长尾景虎的眼中,他在东国的对手只有一人,那就是武田晴信。只要打垮了武田晴信,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切肤之痛,可以从容对付北条氏康之流。四度击败武田晴信成了长野业正的资本,长尾景虎相信长野业正就算不能够正面击败武田晴信,也不至于一下子垮掉也是一种本事。

    更何况,长尾景虎相信以长野业正和武田晴信之间的宿怨,只要说动了长野业正越过了碓冰峠,他就不会三心二意,一定会尽心尽意的完成长尾景虎交托给他的任务。

    胜则,长尾景虎就能够趁势彻底击垮武田晴信,将武田晴信赶回甲斐,到时候可以更加从容的对付北条氏康之流;败则,长野业正威名扫地,再也无力组织起国人一揆,让长尾景虎更加从容的吞并上州。

    在长尾景虎眼中,长野业正很可能会转变成他的敌人,他现在一改往常的亲善政策,狼吞虎咽的吞并上州,显然引起了上州人的注意,其中最显著的就是长野业正的不满。

    长尾景虎先发制人,亲自前往箕轮城亲自说法,诱之以利说之以情,最终说动了长野业正出兵反击武田晴信,他能够说动长野业正最大的理由就是年龄,是的,年龄。

    长野业正的确能够压服四邻,凭借着个人魅力和智谋无双成了上州人的定海神针,但是他已经七十高龄了,随时随地都可能一睡不起。如此一来,长野业正要考虑的就是后继者的问题。

    长野业正曾经有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从小培养的英明果决的长子在河越夜战中战死,老来得子的次子长野业盛年仅十六岁,刚猛有余而智略不足,不足以担起转圜于武田、长尾、北条之间而不倒的能力。

    在长野业正在世时还能够压服的女婿们,难道会听从一个小娃娃的命令,在倭国,女婿也是能够继承家业的,为了争夺长野业正留下的遗产,这些女婿很显然不会听之任之。

    特别是在武田、北条外力压力之下,谁知道这些女婿会不会像大女婿、二女婿一般直接叛投武田晴信,将他一直奋斗的箕轮城拱手让人。实际上,长野业正死后,他的女婿们很快就分崩离析了,导致了箕轮城在武田晴信得围攻下陷落。自知不敌的长野业盛在城破时留下辞世之句“春风一度,海樱飘落,吾之奈何;今昔身灭,空留残名,箕轮永伴”后自害,享年十九岁,上州长野氏灭亡。

    正是因为如此,长野业正看到了自己的身后事,才会拖着老迈的身躯作长尾景虎的前驱,唯一的要求就是长野业盛托庇于长尾景虎。长野业正知道,如此一来,长野氏将不再有自由之身,彻底投入长尾景虎麾下,但是比起身死族灭要好的许多。

    长野业正带着上州人越过了碓冰峠,他已经做好了再也不回上州的觉悟。当上泉秀纲带来了武田晴信的最新动向,原本松散的上州人震惊了,他们再度团结在长野业正的身边。

    长尾景虎看重长野业正四度击败武田晴信的能力,上州人同样看到了他的风范,在敌国境内,在整个形势看上去对上州人不利的情况下,想要不败进而获得胜利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长野业正。

    考虑到接下来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一旦指挥失误,上州人可能会陷入信浓国进退两难,所以长野业正提出了他的要求,进一步集中军权,军政大权由他一把抓,为此在军队编制和指挥系统上进行一些调整。

    在外力的压迫下当即得到了大部分上州人的支持,几位权势极大的国人众虽然心有不甘,但自知胆魄智谋不足以应付武田晴信,不得不听从长野业正的命令,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长野业正重点提拔“桧扇一心众”的成员成为各军要职,集合全军上下最精锐的一批人组建起一支三千人的选锋军,由箕轮众中的上野十六枪担当各队将领,由长野业正直接指挥。

    组建选锋军一事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这倒不是上州人迫于长野业正的强势,心悦诚服了,而是不得不如此做,选锋军固然实力超群,可是任务也最重,攻坚、头阵俱都由他们出阵。也就是说,长野业正组建选锋军的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上州人,既然他们信任他,他也不会推脱自己的职责,会当仁不让首当其冲的前去和武田晴信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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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天与地(二)

    武田晴信惊闻远征军全军覆没,他的胞弟武田信繁以及马场信春、香坂虎纲、饭富虎昌等将失去联系生死未卜,当即命令麾下忍部透波众秘密前往伊达领地沿线搜寻。托黑田官兵卫高调入京的福,透波众发现了武田信繁,不过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人手不够,难以劫囚,只得返回甲斐,向武田晴信报告详情。听得胞弟还活着,武田晴信轻舒了一口气之余,想着如何拯救武田信繁。但是武田和伊达之间关系疏远,甚至于由于善得寺之盟以及拥立足利义氏的缘故,双方还处于战争状态,实在是没有谈判渠道。

    四千余精锐全军覆没,武田晴信心中吃苦,要不是长尾景虎夺取上野国的外因,武田晴信都有撕毁善得寺之盟约的念头。

    然而,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武田氏最为虚弱的时候,长尾景虎一反常态,还没有将上野国彻底消化,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吃,反倒是来了一记回马枪,来啃信浓这根硬骨头。

    北佐久失陷和诸角虎定战死这两记重拳打下来之后,不但直接影响了武田晴信的威信,也将信浓国内隐藏起来的野武士看到了一丝希望,也将武田晴信逼到了悬崖边上。

    就目前局势来说,武田晴信兵马不济,历次和越后长尾景虎之间的战争都可以说是在敌境,仰或是在边界地区,可以说腹地没有受到过任何攻击,此次长尾景虎从上野国出发,一举重拳击打在了武田晴信的软肋上。不但直接影响到了武田家的根基,也很有可能会将武田家在信浓国的领地一分为二,失去了对北信浓的控制。就目前局势来说,武田晴信如果能够迅速击退来自上野的敌军,最多损失一部分人马,尚可从容应对。如若无法击退,让对方在佐久地区站稳了脚跟,他不得不从放弃川中岛地区。

    武田晴信渐渐理清了脉络,察觉到了危机,绝不容许这个危机发展下去,否则数代人的苦功都将白费,他二十余年来不断开拓进取的奋斗都将化为泡影。就在这个时候,沦为俘虏的武田信繁乔装打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怎让他不吃惊。武田信繁是逃回来了,这绝不可能,按照透波众的观察,看押武田信繁的守卫非常严密,想要从层层叠叠的守卫下逃脱,难以登天。

    那么,武田信繁到底是如何回来的?为何要乔装打扮秘密返回,一切的一切,武田晴信都猜出了七八分来,如果能够以此和伊达家的人形成谈判的渠道的话,或许这场合战他不会输得很惨。

    尽管已经从木曾义昌的口中知道了武田信繁安全返回,但是在没有见到武田信繁之前,武田晴信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亲眼见到武田信繁出现在自己面前,武田晴信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见到武田晴信真诚的笑容,即便是武田信繁这样能够自控的人,他依旧感到眼睛湿润了,上前几步,武田信繁认认真真的给武田晴信行了一礼道:“大兄,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没有将大军带回来。”

    武田晴信上前一把拉住武田信繁的手,哽咽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次郎能回来就好。你失陷之时,我实在是万分担忧,只怕你我兄弟阴阳相隔。次郎,来赶紧坐下。”

    武田信繁虽然感动,却也不会惺惺作态的装什么小儿女态。与武田晴信刚坐下,武田信繁就着急的说道:“大兄,此次能够返回,是政衡公释放我的,他让我转达几句话给您。”

    武田晴信原本还想慰问武田信繁一番,顺带问问到底是如何返回的,没有想到武田信繁开门见山就说了他能够被释放的缘由,脸色立即变色,道:“到底传了什么话?”

    把政衡和着急的谈话给武田晴信重复了一遍,武田信繁接着分析起政衡针对武田军俘虏的安排。返程的路途上武田信繁反复回想着前后经过,试图从中找出伊达家的真正意图。武田信繁说道:“大兄,不管政衡公式真心还是假意,现在他愿意以赎买的方式归还俘虏,还愿意给予他们一定的武装,足可见他实际上是不愿意东国出现一股能够与他抗衡的力量。”

    武田晴信骤然听到赎金之巨,脸色微变,但是再听到武田信繁的分析,点了点头。

    按照常理,武田家身为善得寺之盟的重要一角,伊达家绝没有归还俘虏的可能,虽然赎金很大,不过他勒紧裤腰带也不是不能够拿出来。也唯有武田信繁的解释能够说得通,现在善得寺之盟三角之今川义元元气大伤无力西向、武田晴信损兵折将,再加上北条氏康被牵制之下,善得寺之盟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对于伊达家的威胁大为减弱。

    那么,得了上野国的长尾景虎,不管是侵入武藏,还是攻取信浓国,长尾景虎呈尾大不掉之势,在无法亲自下场和长尾景虎争雄的情况,那么退而求其次,帮助长尾景虎的敌人,拖延纠缠住长尾景虎,让长尾景虎无力做大,或则应该说是拖延长尾景虎做大。

    不管是哪一种,武田晴信都不得不照办,他不得不拿出赎金来赎回那些俘虏,这些俘虏只要稍微休整一番,就能够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也是让他唯一能够高兴的事情。

    政衡不希望东国出现一股能够与伊达家分庭抗礼的势力,当善得寺之盟坐大的时候,他重点打击今川义元,然后将武田晴信、北条氏康拖下水,现在善得寺之盟相距分崩离析已经不远。长尾景虎势大,那么将他压制下去就取代了善得寺之盟。至于武田晴信会否因此坐大,对于伊达家来说并不是好担心的事情,只要能够将他们拖在关东几年时间,到时候政衡就能够扫平恶党返回横扫关东诸国了。

    武田晴信问道:“次郎,现在只有让政衡公讹诈一笔了。”虽然心里头极为不甘心,但是武田晴信不得不下决心,能屈能伸是作为一个战国大名的必备要素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与地(三)

    武田晴信渐渐请理清了脉络,他坦然说道:“对于伊达政衡来说,我们都是棋子,是他关东战略的工具。虽然不甘心,但是我们实力不够,在天下这盘大棋局之中,也只能够配做棋子,但是做棋子并不意味着任人宰割,我们若能够抓住机会,一样可以主宰对以者的命运。”

    武田信繁也是一时翘楚,他战败被俘,一路囚车没有怨怼人生,反倒是沉浸下来,沉思会失败的原因,进入近畿之地,特别是见到了伊达政衡之后,他方才恍然大悟。他将心中所思所想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武田晴信,说道:“大兄,臣弟原本以为伊达家统治近畿之地不过**个月时间,那曾想到他们对于近畿之地的统治力会如此深,连一向不服管教的近江国都没有任何烽火,道旁田垄全是稻米,看来又是一个丰收年。只要有丰收年打底,伊达家的统治可以说是底定了,这或许是政衡公一直坐镇京都的缘由。”

    武田晴信自是知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性,可是他又能够如何,明知道伊达家越来越强大,却又无可奈何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他就属于野心勃勃之辈。

    他是清和源氏新罗三郎义光的嫡系后裔,自比源氏一族的武家栋梁,以此为骄傲,他年轻时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携甲信两地继而西上统治天下,完成先祖尚未完成的伟业。然而,他从天文五年率领三百余人趁夜奇袭海野口城,斩杀信浓的名将平贺源心起,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软硬兼施方才压服了信浓国。当他风光无限的时候,遇到了一生的宿敌,越后的长尾景虎为了春日山城的腹心之患悍然出兵信浓国,从天文二十二年起连战三场,互有胜负,武田晴信依靠着他的谋略稳固了信浓国大部。

    如今长尾景虎夺取了上野国,拥有了截断南北信浓的地理优势,舍弃了易攻难守的武藏国,悍然发动了对信浓国的战争。现在武田信繁带回来的要求,武田晴信就算是想不答应也不成。

    武田信繁突然问道:“大兄,从政衡公口中得知长尾景虎入侵信浓国,臣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是不知战局如何?”

    听得问题,武田晴信脸色一紧,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晓伊达政衡果然不是常人,从武田信繁脱离时间来看,远在天边竟然能够比他还要早知长尾景虎的行动。他长叹一声道:“六爷死了。”

    武田信繁骇然变色,他万没想到局势会变得如此紧迫。诸角虎定乃是他们的曾祖父武田信昌的六子,在家中地位尊崇,更何况勇猛尤嘉,对于武田晴信统治地方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竟然战死沙场,如何不让他吃惊和骇然。他问道:“兄长,如若局势如此紧迫,这二千七百余俘虏很可能将是决定这场大战的决定性力量,还是尽快赎回为佳。”

    武田信繁说的很是直接,已有逾越之嫌,可见其心情很急迫。武田氏处境艰难,外有长尾景虎南北夹击之势,内有信浓野武士蠢蠢欲动,可谓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如果能够赎回被俘的二千七百余精锐,将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这是一股长尾景虎都不会考虑进棋盘的奇兵,只要使用得当将很有可能成为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关键。

    武田晴信微微颔首。的确如胞弟武田信繁所说,稍稍休整一番,二千七百余战俘为了洗脱战败被俘的耻辱,定然化耻辱为力量,在和长尾景虎的决定性合战中发挥出决定性的力量。不过,如此想来,他更被政衡的用心给深深的震撼到了,震撼之余更是产生了一丝畏惧。他根本没有办法从政衡的阳谋中解脱出来,被算计了还要道谢。

    武田晴信对此一清二楚,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政衡的要求,唯有搬空甲府的金库来赎回战俘。否则的话,长尾景虎就会立即扑上来,然后信浓国内隐藏起来的反对势力也会蠢蠢欲动起来,内忧外患之下,恐怕数代人的苦功都将付之东流。

    沉默良久,武田晴信终于说道:“只能如此了。”

    下定了决心之后,就要选定人选。武田晴信觉得现在适合和政衡谈判的人选就是武田信繁,一来武田信繁是他的胞弟足以代表他,二来也唯有武田信繁和政衡有过接触,和伊达家的谈判要顺利成章一些。不过,武田信繁刚刚脱离虎口,再让他回去却也不是很适合。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武田信繁已经开口说道:“大兄,请让臣弟前往京都和政衡公谈判。臣弟秘密返回甲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另外臣弟失陷敌阵,如若能够就地整顿部队,也好在决战中洗刷背负在身上的耻辱,还请大兄成全。”

    武田晴信叹了口气,说道:“次郎辛苦了。”

    武田晴信突又问起武田信繁到底是如何打了败仗。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难以理解之事,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并非伊达家的人马,而是伊达家从美浓斋藤家借来的兵马,双方人数持平。逃回甲斐的数百逃兵述说起来颠来倒去,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弄明白其中的细节。

    武田信繁一说起当日之事,也是一片羞惭之色,原本他认为所面对的是能够以三千人马击溃十二万一向一揆的伊达家精锐,哪知道被俘之后方才知道敌军竟然并非嫡系,而是从美浓借来的乌合之众。他详细的讲述了战败被俘的过程,当然细节方面他还是稍加更改,好撇清自己的责任,突出今川义元的无赖和见死不救。就算如此,武田晴信听得还是变了脸色。

    武田晴信陷入了沉默。今川义元的行为已触及了他的底线,要不是长尾景虎入侵,怕是早就撕破了和约。不过他现在对于今川义元的恶行也只能够忍气吞声,心中苦闷谁人知晓。

    现在唯有咬碎牙齿吞下肚去,武田晴信调集存储在各地的黄金,好让武田信繁启程赎回战俘。

    “上州之黄斑”长野业正终于率领八千上州众越过余地峠进入了信浓之地,嘉许了讨取诸角虎定首级的“天下第一剑圣”上泉秀纲,以七十岁高龄的年纪开始了他的反击之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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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介绍: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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