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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龙择天义放独孤秀

    独孤秀见强势来得凶猛,也不敢大意,戮仙剑自上而下正对着血色之光劈下,戮仙剑的剑光带着令人心寒的的剑气与血色之光轰然而撞,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天空马上布满了浓浓的血色,令人窒息。马燕山和花不谢驱身飞行,迅速远离爆炸区域。定睛看时,见独孤秀握紧银枪的双手流出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淌,嘴角和眼角都崩裂出血丝。而对面的独孤秀站在高空,身形稳如泰山,平静如常。独孤秀看着令狐超,说道:“自你我相识以来,你一直以为和我不相上下,以为南独孤北令狐半斤半两,彼此惺惺相惜。其实是我一直在维护这种错觉,一方面是不让你伤心,另一方面是我对你处处忍让,毕竟你我同学一场,我总是希望你我在一起共同做一点事情,为了这天下也好,为了你我相识一场也好,总不能辜负这份情谊。我让着你,不代表我怕你,更不代表我不如你,现在你应该清醒一点,即使你手持血色亮银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令狐超强忍心血翻涌,双手握紧血色亮银枪,双目怒视独孤秀,却说不出话来。马燕山和花不谢飞身而来,将令狐超护在身后。独孤秀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也想对我出手?你们要知道,只要我愿意,你们三个人我可以在三个呼吸斩杀!”。

    花不谢微微一笑,道:“或许你能杀了我们,但是你现在看看,你的这些兵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地面上,原本空无一人的地带,此时一波一波的涌来成千上万的择天军,这些大军把独孤秀的大军分成了好几块,正在厮杀混战。“我说过,即使让你逃走,你也要留下一点什么!”。令狐超理顺了呼吸,讥讽的看着独孤秀:“你这个人不但自负而且盲目自信,你以为太平川这十多年的经营是你能来就来能走就走的吗?”。

    独孤秀见地面上两军绞杀已经到白热化,两军实力相当,但是,择天阁武修人数太多,是自己的十几倍,有这些人加入,基本上是一边倒。独孤秀心头在滴血,喊道:“申破天,八大仙人,不可恋战,保护军队迅速撤退!”。

    八大仙人堪堪不支,正要想办法摆脱四男四女的纠缠,听见独孤秀喊话,立即纵身脱离,急速下坠,落入队伍之中,暴力驱散军队中的择天阁武修,带着身边的军队没命的往外冲。龙儿等随后追赶,不世神通已经催发,地上的兵士就死伤无数。申破天也摆脱了吕尚的纠缠,带领另一伙军队急速撤离。一时之后,独孤秀大军终于整合,八大仙人往前冲刺,后边独孤秀申破天殿后,终于脱离了择天军的围堵绞杀,形成了突围之势。

    眼见摆脱追兵,独孤秀刚要松一口气时,前方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张弓以待,一声令下,箭矢如暴雨倾盆落在独孤秀大军之中,顿时大军一片哀鸿,瞬间成片中箭倒地。一位白衣将军威风凌凌自天而降,手持宝剑,一声呐喊:“杀!”。又是十万大军冲入独孤秀大军中进行反向绞杀,此时,后面的军队已经逼近,眼瞅着又要形成合围之势。独孤秀目眦欲裂,戮仙剑在人群中硬是凿穿一条通道,喊道:“大军随我冲,申破天八仙断后!”。

    申破天八仙只得返回应敌,截住四男四女和令狐超马燕山等人,双手放继续混战,打了半个时辰,申破天见独孤秀率领大军已经逃远,这才且战且退,压住阵脚,随大军后撤。

    白衣将军正是刘白衣,此刻他手持宝剑,率香南择天军从独孤秀大军正中央穿凿过来,刚要回头再一次冲进敌军之中,吕尚喊道:“白衣不可,敌军中高端武修不少,刚才你只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再进入敌阵,定会吃亏!”。

    刘白衣飞身上前,见到吕尚花不谢等人一一见礼,然后说道:“大军尾随其后,遇到散股部队一律清缴!”。

    众人应诺,随即指挥大军继续从后方追击。

    独孤秀率领残军不足二十五万人急慌慌向太平川外围冲刺,独孤秀见溃败的如此狼狈的大军,不禁潸然泪下:“此役兵败如山倒,难道真的是天意?”。

    申破天道:“独孤不可就此灰心,这只是一次围剿失败而已,天下仍然是你独孤的天下,不会因为这一次失利而改变,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想一想,你手中可动用的军队何止千万?死几十万人怎么就如此灰心丧气?待回朝养精蓄锐,再多调一些武修高人过来,我就不信,第二次龙择天还会如此幸运!”。

    后方,择天军仍然远远地吊着,如狼似虎,前面,眼见出太平川山门,道路变得狭窄,独孤秀令部队变成纵队依次通过。此处,两侧高山,森林茂密,适合伏兵。独孤秀心道:“若是龙择天在此设一支伏兵,我军必然完蛋!”。想什么来什么,两侧高山之中突然又是箭如雨下,瞬间,死伤者堵塞道路令大军逃跑艰难。独孤秀气得吐出一口鲜血,飞身直上,戮仙剑对着两侧山谷一阵猛挥,惊天爆炸在两侧山梁掀起阵阵硝烟,炸落的石块轰隆隆倾斜而下,滚到山道上,堪堪将道路读的死死的。独孤秀这一阵发泄,不知道灭了择天军伏兵多少人,但是却将道路阻塞,算是自作自受。大军被切成两块,山谷外一块,山谷内一块。独孤秀此刻已经像失去正常思维一般,呆呆的看着已经被堵死的道路,失魂落魄。申破天道:“山谷外大军有十五万,山谷内有十万,让山谷外大军速速逃往闽西城,我等把谷内十万大军拼光了,保护山谷外的十五万大军!”。

    独孤秀这才反应过来,喊道:“山谷外大军速速撤退,山谷内大军随我杀回去,和他们拼了!”。

    独孤秀此时已经发疯,单人独马的向回冲刺。申破天和八仙也知道正该拼命的时候,毫无保留,驱使大军又向择天军的追击部队进行反冲锋。

    八仙申破天独孤秀这十位世外高人此刻已经如同进入了疯魔状态,与迎面而来的吕尚四男四女令狐超花不谢马燕山等在高空中混战在一起。这一仗打的,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山崩地裂,天空中乌云翻滚,地面上河水泛滥。就在这暴雨中,地面上木红杉刘白衣等人指挥择天军对独孤秀的十万残军进行疯狂绞杀。地面上,没膝的雨水变成了温热的血水,再加上溅起的血光弥漫了整个空间,这一方空间如同人间地狱,惨烈的嘶叫声,刀枪的入骨声,令天地动容,天愁地惨,地狱人间,已然分不清这里是地狱还是人间!

    独孤秀戮仙剑疯狂砍杀,如疯如魔,申破天黑剑如墨,黑烟滚滚,八仙八色光线之剑往复飞腾,十个人尽皆入魔一般,疯狂对着对面的敌人施展开全力修为。面对已经入魔的十人,吕尚等更不敢大意,小心应对,还要分心照顾下面的择天军,竟然处于略略下风之势。只是大家都知道,此刻地面上的战斗已经结束,独孤秀留在谷内的大军已经一个不剩。而独孤秀如疯如魔,只不过也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独孤秀必然魂力灵力内力全面透支,到那时,别说他驱动戮仙剑,就算是不昏迷,他也一定会瘫倒在地。

    申破天显然要比独孤秀清醒许多,他见地面战斗已经结束,十万人马一个不剩,再打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何况山谷外还有十五万人马,只要那十五万人马能带回去,也不算全军覆没。于是,抱住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独孤秀对八仙喊道:“快撤退!”,九人再也不废话,向山谷外冲去。

    此时大门处的山谷道路已经被滚石堵的严严实实,大军不能通行,令狐超命择天军清理打通道路,同时打扫战场,不论敌我,尸体尽皆安葬。同时收缴战场上所有兵器,整理登记入库。又命刘白衣率本部兵马待道路打通后随后再次追击独孤秀。

    独孤秀已然转醒,见申破天带着自己飞出山谷,挣脱下来,与申破天八仙并肩飞行,眼见队伍遥遥在望,突然见两座宝塔闪烁着无尽的光华堵在前方,并将十五万兵马死死的罩住。在抬头看塔顶上方,一片莲花之海,发射着万道霞光花海之上站着五十三个人,正中间一袭紫衣随微风飘飘荡荡,黑色长发随风微微摆动,面白如玉,双眸如星,手中把玩着一朵七色莲花,面容似笑似嗔。两侧,一边是机灵百变如画中走出的仙童,一边是稚气未脱却法相庄严的小小佛陀。再两侧,是五十名名面沉似水,却英俊美丽无比的黑衣剑客。这阵容站立于莲花之海上,令人心悸而又心生膜拜。

    独孤秀一看,又是口鲜血喷出,失声喊道:“天亡我独孤秀!”。

    申破天此时也是手足无措,现在的龙择天给他一种无力感,这与十几年前那个他可以轻易击败的龙择天相比,现在的他自己都认为在他手上走不了几个回合。此时,他面对着龙择天,不是拼命,而是如何逃走。

    龙择天玩味的看着独孤秀,又把玩着手里的七彩莲花,手指轻轻移动,那莲花旋转着奔向独孤秀,其实,龙择天一直在犹豫,是否现在就干掉独孤秀,一了百了。那莲花被龙择天驱动着,速度不快,好像犹犹豫豫,但是,那莲花上释放出的远古巨大能量气息却让人无可躲无可避,只要一声爆炸,对面这些人都将尸骨无存。

    龙择天驱动着莲花,内心挣扎无比,只要一声巨响,就算你是金仙,又能如何?

    就在龙择天犹豫间,一道金光打在七色莲花之上,那莲花顿时不受龙择天控制,顺着那道金光飞向高空,消失不见。同时,龙择天的耳朵如同传来一声炸裂之声,“够了!”。龙择天一愣,胸中心血差点没喷出来。只是,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是身边的两位小正太也毫无察觉。只是和众人一样诧异,那道令人膜拜而又心寒的莲花飞走了,消失了。

    龙择天稳了稳心神,心道:“你他妈是谁?”,但是奇怪归奇怪,不动声色,定定的看着独孤秀,“独孤秀你天运还在,现在我还奈何不得你!”。

    此刻四女四男及令狐超花不谢马燕山刘白衣已经出现在山谷,见天上龙择天如落霞仙子一般立于莲花之海上,心情激动,纷纷飞到龙择天面前,围在龙择天两侧。龙择天含笑对各位点头,龙儿却不管不顾,扑到龙择天怀里,送上一记香吻。心儿和玄儿也是一一与龙择天拥抱,龙氏四男更是呜嗷乱喊,与龙择天更是激烈异常的拥抱在一起,只有白儿一袭白衣,孑然独立,寒着脸也不看龙择天。令狐超等人忍住激动的心情,与龙择天点头示意,他们不像四女四男,作为人间大佬,他们含蓄而深沉。花不谢问道:“择天,独孤秀的罪恶已是罄竹难书,今天送他进地狱吧,免得他继续为祸人间!”。

    龙择天含笑摇了摇头,收回两座宝塔,接着一道数十丈宽的紫光喷涌在塔阵内的十五万兵身上,令他们从懵懂状态中醒来。对独孤秀说道:“独孤大人,还不速速离去,我不管饭!”。

    独孤秀一愣神,随即说道:“你就这么放我走?这几乎是你唯一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三个呼吸,你不走,我就出手!”,龙择天淡淡说道。

    独孤秀不再犹豫,手一挥:“撤退!”。

    随即指挥十五万大军呼呼啦啦向太平川外急速撤退!

    “哼!”,又是一声闷哼,龙择天差点被这一声闷哼将脑袋炸裂,龙择天破口大骂:“你他麻是谁呀?”。

第二百四十二章 独孤秀议事殿威压众臣

    独孤秀惨败回石泉城,这一仗,损失朝廷军加上地方军四十五万,特别是晏子城一方几乎大伤元气,这让独孤秀心疼之余,竟有一丝快慰。左少荃和晏子城像他心头的刺,不拔总是隐患,拔除了心疼。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围剿择天阁损失巨大,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同僚虽不敢攻讦,但是,这面子问题总归不好看,再加上那个虽在深宫不敢过问政事的皇帝是不是有幸灾乐祸的想法,他现在已经顾忌不得。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下一步呢?咋整?

    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龙择天的修为太深不可测,自己不是对手,申破天也远远不如,如果不能限制龙择天,这仗怎么打都是输。他看着申破天,这位自称被大天尊外放协助自己的大仙人,却如同鸡肋一般,上不上下不下的,有时候还捣乱。但是,有这样一个人最起码还能牵制住吕尚,只是自己却对付不了龙择天,这让他感到丢人而且无力。他看着申破天,语气淡然。“有什么办法压制住龙择天?”。

    申破天第一次低下头,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依然无影无踪,独孤秀此刻失望以极,连抬起的兴趣都没有。“你能去一趟碧游宫?”。

    申破天知道独孤秀的意思,低下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看着自己的脚上的鞋子,好像那里有只苍蝇一般,犹豫着要不要赶走。

    独孤秀看着马岩吾尔满东两人,这两位他从西部召回来的将军明显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但是独孤秀却知道,与其说是死心塌地,不如说是被逼无奈,全族几千口人,这个玩笑是开不得的,谁也不想像杨云霄那样被灭门。而且即便是杨云霄,自从进入内阁,三亲两故的,在蓟城聚拢的也是越来越多,连小儿子都重新有了好几个,一大家子人哪。

    众将军虽然心里头垂头丧气,但是,那一脸的战意却是高昂的,对龙择天的愤怒最起码有一半不是装出来的。本来好好的日子,保境安民就可以了,从边境上带回一些头颅,这辈子劳苦功高,吃喝不愁,却出来个龙择天搞什么心忧天下黎民苍生什么的,简直闲的,你龙择天再雄才大略,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你这么一折腾,我们的小命不是死战战场上,就是交代到军法堂。好好的日子,硬是被龙择天给搅得乱七八糟,说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独孤秀显然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也没有兴趣叹气,只有两件事挥之不去:一是这次失败后怎么样收拾残局;第二件就是如何安排好第二次围剿。前一件事凭自己的本事和高压,朝中的事情倒是可以摆平,可是后一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如果仍然是这种情况,仍然无法压制龙择天,派多少兵都是白搭。

    独孤秀现在已经不指望申破天能力挽狂澜,毕竟他的底牌就那些,牵制一个吕尚已经是他的极限。

    “好吧,也只能如此!”,独孤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人莫名其妙。

    独孤秀令马岩吾尔满东等人就驻扎在石泉,凭借海上运输优势,石泉这个地方可以守得住,在这里将这十五万兵马养肥也是极为可能的,再加上抓一些壮丁劳力充军,这股军队扩大规模也不是难事。独孤秀请申破天留在石泉,毕竟鸡肋也是肉,最起码让龙择天手下有所顾忌,不敢目中无人的进攻石泉。而自己,先回到蓟城,先稳住朝局再说。

    蓟城作为帝都,乃是天下信息汇聚之地,独孤秀的惨败在民间已然是沸沸扬扬,何况是朝堂。只是,小餐馆大酒楼的那些谈资,在朝堂上却是极为忌讳的一件事,大家早晨上班,假装看着情报奏章,却时时关注着其他人的表情:你不说,我也不说。本是极为严谨的内阁议事大殿,近来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城东东来顺的牛羊肉好像不如前几年地道了;箭门外的烤鸭楼里的烤鸭好像有点缩水,味道也不太好吃了;听说红袖楼从会稽又招了几十个江南的女子,模样怪清秀可人的。就连金旭光康同声梁大为,这些日子也是把看过的奏章摞起来,不写一字,整齐的码放在办公桌上,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魂一样。

    这种情况直到独孤秀上班才有所改善。

    康同声是内阁中比较敢和独孤秀说心里话的人,不像金旭光,被独孤秀刺激几次之后,已经变得唯唯诺诺,说什么事都闪烁其词,搞得独孤秀很不喜欢。但是就算是康同声,见到独孤秀来上班,只说了一句话:首辅大人辛苦了!接着从山一样的一堆奏章里假装不经意的拿出一本,说道:“晏子城奏报,希望朝廷拨款,用于讨伐择天阁!”。

    独孤秀没有接奏章,更没兴趣看那些堆满了几张桌子的奏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有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其实独孤秀此刻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面对这些同僚,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见众人都好像忙忙碌碌的,其实什么也没干,这种情况不但他面子上过意不去,众人的心情何尝又好?

    但是事还得干不是,独孤秀喝完茶,走到山一样的一堆奏章前,随意拿出一本,翻看起来。

    这一本是萨胡来的情报奏章,说是萨胡伪帝国皇帝金乌红宣布退位诏书,并正式与武瀛决裂,至今下落不明。

    独孤秀现在不关心萨胡那边的情况,但是,他想看看武瀛那边是什么反应。

    翻看了几堆奏章,没有找到关于萨胡和武瀛的其他奏本,于是问道:“你们谁知道萨胡那边还有什么反应?”。

    那兰冲趋步上前,对独孤秀行礼,说道:“据线报,金乌红消失前,曾给朝廷写过一本奏章,直接报到内阁,说是解散萨胡帝国后,自领萨胡总督,宣布萨胡回归龙洲帝国,可是这份奏章我们内阁并没有收到,但是消息却传了出来,也不知真假。只是,因为武瀛人恼羞成怒,要通缉金乌红,金乌红这才惶惶出逃,至今下落不明。”。

    “这么重要的奏章没有传到内阁,那么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独孤秀有些不悦。

    金旭光这才站出来,拿出一份白纸黑字的纸条,说道:“很奇怪,这张纸居然一大早钉在内阁大殿的外门,有值夜御林军发现,于昨日上交内阁,至于纸条的来历,我等分析过几个时辰,也不知所以然,至于真假,只等津浦那边的准确的消息来到,我们才好确认。”。

    独孤秀接过纸条,见上面简单几句话,大意是说金乌红宣布退位,解散萨胡帝国,并请朝廷任命其为萨胡总督,并欲联合择天阁与武瀛人对抗。

    独孤秀一看择天阁三个字,就生出无限反感,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自言自语道:“武瀛扶持其做了傀儡皇帝,这又抽什么风退位?即使他做什么皇帝或总督,那萨胡还在那里,难不成就真的成了武瀛人的地盘,或者他自己的地盘?不自量力。”。

    其实独孤秀眼下对萨胡一点都不感兴趣,萨胡帝国也好,萨胡省也罢,萨胡始终是龙洲的萨胡,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只是,无论是武瀛人还是觉罗派,都是那里的临时住客,萨胡早晚还是龙洲的萨胡。只是,如果现在朝廷派出大员接收萨胡,那武瀛人一定是不干的,说不得还要费些口舌甚至大上一仗,现在,一个龙择天已经让他心烦意乱,哪有精力再顾及萨胡的事情?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他到死都要坚持的,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金乌红发什么退位诏书而更改,他最最首要的是解决那个心头刺,龙择天。

    独孤秀似乎随意问了一句:“诸位对这一次清缴择天阁有什么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觉得汗好像止不住从后背冒了出来,接着似乎有一股凉风自尾椎蹭蹭冒到头顶,然后就是集体死机,几十人全部沉默,空气似乎也如同凝结一般。

    我们都不问,你自己说出来,不知道这个话题是会死人的吗?

    独孤秀似乎无意的看了一眼那兰冲,那兰冲只觉得双腿发麻,头皮发炸,不自觉瘫了下来,好在他的反应还算敏捷,瘫倒马上改为跪倒,冒着虚汗的脸顿时变为猪肝红,然后愤怒的表情马上浮现在脸上,接着双目垂泪,道:“独孤大人,我与龙择天有着天大的仇恨,独孤大人此次南征择天阁,往大了说是为龙洲帝国铲除内患,一靖天下,往小了说何尝不是为我报此深仇大恨?我恨不得时时随时伺候大人左右,更恨不得披坚执锐,上阵杀敌,独孤大人,小人恨恨啊!”。说着,真的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似乎龙择天真的坑杀了他全族,霸占了其妻女一样。

    众人心中的不耻隐藏的很好,就连耿直如金旭光也很好的把愤怒和同情写在脸上,有一些人居然陪着那兰冲抽泣,真的叫一个同命相怜,心同此理。

    “看来龙择天确实已成为龙洲帝国的毒瘤,嗯,是病菌,将大家都传染了,得病了,这是病得治,铲除这块毒瘤就是治病,不是吗?”。独孤秀又拿起茶杯,有意无意的伸到那兰冲面前。那兰冲一愣,随即痛哭道:“谢独孤大人赐茶!”,说着一口将那杯尚有烫人嘴唇温度的茶水干了下去,只是,忍住咳嗽的脸更哄得发紫,连呼吸都带有热水的温度。

    独孤秀倒是愣住了,一个随意的动作,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应,啼笑皆非,嗯,还得忍住,就坡下驴:“慢点喝,烫嘴!”。

    众人皆低头不语,但是那耸动的肩膀告诉人们,他们憋得好辛苦。

    “这一次,虽说损失了一些兵马,但是收回了石泉和闽西,灭敌二十万,也算不虚此行!”,独孤秀将茶杯从那兰冲手里拿过来:“想喝水自己去倒。”,“只是,龙择天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围剿择天阁就没有止境,对不对?”,独孤秀又把目光看向那兰冲。

    那兰冲此时已经是满嘴大泡,正在犹豫要不要告假去治一治,见独孤大人又把目光投向自己,头发立即如同打了硬质发胶一样竖了起来,只好小心而又含糊不清的说道:“大人(楞),战果辉煌(飞房),小人(楞)恭喜大人(楞)凯旋(黄)”。

    众人忍住笑,却忍不住身体的变形,夸张的跪在地上,齐声道:“恭喜独孤大人凯黄!”。

    独孤秀见时机已到,站起身,从大臣们中间走过,说道:“既然围剿择天阁消灭龙择天已然是朝野共识,那么,我们还要着手下一次清缴,各位还要像以前一样,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兵部再集合兵马,户部继续筹措资金粮草,至于礼部,草拟一份诏书,任命金乌红为萨胡总督昭告天下,至于圣旨嘛,先不用送到萨胡,让天下人知道,萨胡省还是萨胡省就可以了!”。

    其实,萨胡的事就是那么回事,一纸诏书也就是对外宣布,萨胡仍然是我龙洲帝国的一个省,即使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独孤秀魂游碧游宫

    独孤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心情有些落寞,妻子和仅有的一个女儿远在蓟蔡的乡下的一处远方亲戚家寄住,仅有的几个下人也是自己从老家带来的乡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没有一个女人。这种苦行僧般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坚持,没办法,他不想将自己的家庭置于焦点之下,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奢侈耽误了心中的梦想。作为帝国最最重要的权臣,哪怕是一个小小盐曹县令,也比他的宅院夸张的多,下人也比他多出至少几十倍。但是,独孤秀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这份日子才是最安心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只是这一刻落寞让他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我为什么要如此坚持?难道我这一世就该如此?”。独孤秀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一心为公,天下为公,我和龙择天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如此坚持,或者说这份理想,在别人看来是不是有些病态?那些除草耕地的农人,还有那些坐拥高堂的大员,谁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我为什么如此坚持?”。独孤秀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徘徊,心中的落寞却更加急促的表现出来。

    独孤秀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院子里朝他毕恭毕敬行礼的下人,一直徘徊不定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甚至那些下人的影子在他看来与院子中那座假山上的小石头差不多。

    “老爷,要用膳吗?已经是都戌时了。”,一位满面沧桑的老农打扮的仆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林伯,你们先准备好,我去去就来,今天你们几个陪我喝一盅!”。

    叫林伯的老管家高兴什么似的,连忙吩咐家丁在餐厅摆好酒菜,等着独孤大人前来喝一杯。

    “大人这几天心情不好,也难得要喝两盅酒,大家小心伺候着,大人不容易啊!”,老管家心中感慨,吩咐道。

    其实,这个小院子竟有仆人也就二十几个,都是独孤秀的老乡,这些人有几个老人是看着独孤秀长大的,“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爹娘就死了,是吃着百家奶长大的,唉,就算他是帝国第一人,我还是看这孩子有点可怜!”。

    “林伯,独孤大人都四十岁了,你怎么还是一口一个孩子的?莫要让大人听见了!”,一个年轻一点的人,手里抱着两坛酒,放在桌子上。

    “小七啊,你是独孤大人最早带到蓟城来的书童,你**岁就跟着独孤大人吧,二十多年了,你可曾见过独孤大人享受过一天?他心里装的,都是这个天下啊!”,林管家叹息道。

    “呵呵,酒菜都摆好了?林伯,小七,还有杨叔文青,你们都过来,咱们人也不多,都在在一起喝点儿,图个热闹!”,独孤秀一边将椅子往后撤了撤,一边招呼。

    “既然老爷让咱们都坐下,那咱们就都坐下,陪老爷喝一杯!”,林伯也招呼道。

    独孤秀让小七给大家都倒上酒,端起杯说道:“难得与乡亲们如此放松的在一起喝酒,我先敬你们一杯,别的不说,在我这儿日子过得其实蛮清苦的,没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也没给你们带来高官厚禄,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大家,我就用这杯酒给你们赔罪吧!”。说着,独孤秀一扬脖干了下去。

    “老爷这是何苦!”,林伯也是一扬脖干了杯中酒,眼神有些湿润。“别人不理解你,我们大家伙和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年,老爷您可是不容易啊!”。

    小七又给独孤秀填满了酒,举起杯,“我陪少爷多少年了,总有二十年了,虽然苦点儿,但是,不知不觉,我一个书童都让人低头哈腰的,这份尊荣其实还是蛮心里美的!”。

    独孤秀看着小七,说道:“你跟了我二十年,其实你无论是学识还是修为,都已经到了顶级,我还死死的让你窝在家里,你没有埋怨我吧?”。

    “我的那些都是少爷,不,是老爷给的,老爷让我在家,我就在家,老爷让我上阵我就上阵,我的一切还不都是老爷的?”,小七端起酒杯,“我和老爷喝一杯,这就还是我特意从老爷的家乡带来的,香水酿,老爷,还记得那个靠近大湖畔的小渔村吗?”,说着喝掉了杯中酒。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原来我也是香南人,那个大湖畔的小渔村,那个掉在湖里差点淹死的小不点儿!”。独孤秀喝了杯中酒,摸了摸小七的头,有些溺爱突然涌上心头,“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你也快三十岁了,是我当误了你,到现在也没成个家!”。

    “老爷您就是太过自爱了,将奶奶送到蓟蔡一个小村子,我都为奶奶不值,熬了半辈子,堂堂的帝国第一柱石的太太,却在乡村过着喂鸡喂鸭的生活,连皇城这几年你都不让来了,小姐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哪个学堂都不让进,从小秘密败了斗母宫,然后撒手不管,您说您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小七嘟嘟囔囔,开始了埋怨。

    这个帝国第一权臣此刻在这个小院子里,被人埋怨编排,这在朝堂上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

    独孤秀眼神也是迷离,眼睛似有粼粼之光,不但没有驳斥小七,反而又摸了摸小七的头,说道:“也许,马上会改变的,只是,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小七点点头,说道:“我不是为了做官,我想为您分担一些,您知道我行的!”。

    独孤秀又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我们都准备好了,请老爷吩咐!”,众人回答。

    独孤秀笑了笑,道:“你们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当初的时候你们所得的机遇不比我小,只是,我被人推向了前台,而你们,自始至终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之所以没有启用你们,只是觉得火候不到。现在,朝廷上对我敢怒不敢言,但是,离心离德已是不可避免,现在,我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你们再不出山,我怕我真的会败的十分惨烈。现在也好,到时候了!”。

    众人坐直腰身,目光没有了凄迷和沮丧,竟是火热的如同将这方空气点燃。二十几道沛然宏大的气息无声的冲向天际,这一方小院子顿时充斥着浓郁的如同实质的灵气。“小七,你明天就把太太和小姐接过来,另外那处独孤府的大宅子我始终没有启用,也该到了用的时候,你派人把它收拾了吧,另外多请一些信得过的下人,有些下人的活计也是时候交出去了,林老伯你就多费点心。”,独孤秀端起酒杯,道:“二十年,你们是埋在雪中的利剑,雪化了,你们自然要冒出来了!”。

    围在桌子旁的人,此刻,精神一瞬间变了样,那一道道挺拔的身姿,哪还有一点下人的影子?

    “你们多喝点儿,我先回房间,有些事要办一办!”,独孤秀站起身,按住要起身的林伯和小七,又对大家挥挥手,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不大,满屋子都是书架,还有一张巨大的床铺,独孤秀就坐在床铺上,脱了鞋的,两腿盘坐,拿出戮仙剑,喃喃道:“师父曾经说过,这戮仙剑不仅仅是一把剑,他还是通往碧游宫的一道入口,只是,轻易不能动用,也常常用不了,师父说到一定的时候,那个门户才会打开,那么现在,是不是到了时候?”。

    独孤秀坐在床上,将戮仙剑横在面前,“戮仙剑乃是绝世法宝之一,不光是与其他三剑能摆下诛仙大阵,还能引人魂魄进入玄奥之境,如同穿越时空,去往另一方世界,只是自师父授此剑以来,曾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入玄奥之门,也轻易不能进入,只是今时今日,是否已到了万不得已?”。

    独孤秀凝视戮仙剑,见那剑光先是晦涩,然后泛出青光,直接射入独孤秀的识海。独孤秀顿时感觉头胀如裂,整个脑子混浆浆的一片朦胧之意。独孤秀想到,记得有一次那是那兰太后魂飞魄散之时,朦朦胧胧曾来到师父面前,只是那一次完全是机缘巧合得不知所往,许是不真实的投影吧,只是以后再也没有那样的境遇,和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师父再也没有任何沟通。

    脑子依旧不清不醒,只是昏暗的小屋此刻变得朦胧起来,眼前有金光浮现,入眼后眼前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大门,“不会是要进入这道大门吧,可是怎么进入呢?”。独孤秀更加头疼欲裂,脑子眼见就要炸开一样,面对此门,那种未知的神秘感和神秘感背后未知的恐怖感让他升起了打退堂鼓的念头,识海中的灵魂意识像是抗拒着面前这道门,向飞蝇看到了面前的蜘蛛网一样,想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引力吸住。

    然后,独孤秀清晰的听见“噗嗤”一声轻响,很真实的样子,像是就在耳边,接着亲眼所见,自眉心的印堂穴飞出一道实质性的小人,面对那道黄金色的大门轻易推开,然后迈步而入。

    床上的独孤秀彻底失去了任何意识,面前依旧静静躺着一把戮仙剑,床上的人依旧盘膝而坐,只是整个小屋如同被青雾笼罩,仿佛连一丝空气都不能进入。

    屋外,二十几个人看到那间外人即使是他们也轻易不进入的独立小屋子被神秘的青雾笼罩,像是消失一样,都知道独孤大人似乎在修炼什么重要的法术,不敢再大吃二喝,静静地矗立在小屋子跟前,神识外放,精神绷紧,进入高度的戒备状态。虽说独孤大人已然是当世无敌,即使不是无敌也不会有人能够对他构成生命威胁,但是,护卫家丁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担负起了自己的职责,二十几个人,准确的说是二十二个人,此刻自觉的围拢在小屋子周围,与青雾浑然一体。

    独孤秀进入那道神秘的黄金巨门,一脚踏入,便感到进入了一处方外世界。如太虚幻境,又如混沌鸿蒙,看不见的物质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虚无中那浓郁之气的存在。做为灵魂体的存在,独孤秀无视这些,飘飘摇摇,像是进入了随心所欲的极乐状态,那种头疼欲裂的濒死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他,仿佛被一种极致的幸福感包围,一切苦恼的事情仿佛都已经远去。

    飘飞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原地踏步还是已经飘出很遥远的距离,此刻,那些鸿蒙之气消散,一处山清水秀的极乐之地霍然开放在眼前。清风拂面,水波不兴,吸一口空气便如同洗刷五脏六腑一般,令整个人都通透无比。独孤秀沉醉其中,竟有流连忘返之感。再看周围,花海无边,绿树成行,桃红柳绿,蜂飞蝶舞。远处,数不清的宫殿像是凌空在彩色云朵之上,其间红墙黄瓦,琉璃层翘,雕栏画栋,白玉栏杆,隐伏在云海之中时隐时现。独孤秀不自觉的飞身而起,落在一处巨大的正殿台阶之下,举目望去,那大殿高耸入云,巍峨矗立,一派庄严气象。脚下台阶乃是先古白玉,洁净剔透,光洁照人,使人踌躇不敢踩踏。独孤秀俯首跪倒,面对正殿恭敬发声:“俗世弟子独孤秀面见师尊!”。

    台阶上,自上而下一位童子来到独孤秀近前,独孤秀看时,只见那道童青衣罩身,头挽小小发髻,一支银钗左右一插,那头型便显得干净利索。再看那张有红似白的面孔,灿若繁星一般的眼睛,放射出的光华足以穿透万古,精致的鼻子配上那张常年饮仙风食仙露的小嘴,美的如同画出来一样。独孤秀看着道童,止不住欢喜,道:“师兄,俗世弟子面见师尊,烦请带路则个!”。

第二百四十四章 碧游宫独孤秀再得宝

    那道童张开极为好看的小嘴,说道:“师尊早已知道你要到来,已在殿内等候,嗯,还有你的熟人也在呦!”。道童大眼睛上的睫毛扑闪着,那眼睛一睁一闭,狡黠的微笑着看着独孤秀,“说不得你要费一些口舌的!”。

    独孤秀有点发蒙,“熟人,口舌?”,独孤秀一边念叨着一边跟随道童一步一步登台阶往大殿处走去。道童微笑着看着独孤秀,也不言语,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上去。

    独孤秀来到大门外,跪倒磕头,道:“俗世弟子独孤秀求见师尊!”。

    “进来吧!”,一道柔和的声音传入独孤秀的耳鼓,如天籁,只是一道声音,便让独孤秀有着心灵洗礼一般,那种心怡之感,令人陶醉而不能自拔。独孤秀并没有站起身,而是跪爬进入大殿之内,远远地停住,稍微看一眼宽大宝座上端坐的那道身形,那种浩瀚之威已经令人有卑微如尘埃之感。独孤秀在尘世那种高高在上风云在握的感觉在此地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鸿蒙初判,混沌初开,立地风火,只手可倾覆宇宙苍穹,便是这种威势吧!”。

    “徒儿,抬起头来,站起身,到为师跟前来吧!”,那一道润物细无声的声音,侵入独孤秀的心田,如雨露滋润,春风化雨。独孤秀如同找到在世爹娘那种感觉,亲切依赖,心有港湾。突然,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站起身,恭敬驱步来到师尊面前,不再犹豫,直上台阶,来到那宽大的座椅前,噗通跪倒,手搭在那道巨大而和蔼的身影的腿上,痛哭流涕:“弟子独孤秀今日终于得见天颜,惶恐无极,师尊,想死孩儿了!”。

    师尊手抚摸着独孤秀的头,法相庄严的脸露出少有的慈爱之色,轻声道:“徒儿,受苦了,为师也想你!”。

    短短的一句话,独孤秀更是泣不成声,仅此一句话,独孤秀所有的委屈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儿起身,站在我身边!”,师尊语气更加和蔼,像是安慰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看看你身边的人,要找你算账呢!”。

    “师尊,徒儿不敢!”,一旁的人说道。

    独孤秀这才注意到师尊右边站着的人,见正是那贺兰,知道自己与她的恩怨是解不开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师尊面前也是一次和解的机会,于是朝那贺兰一躬身,道:“师姐,独孤秀有礼了!”。

    独孤秀没有任何别的语言,他知道,事情的对错只能由师尊判断,而自己如果稍有一句诡辩之词,都怕引起师尊的反感,还不如啥也不说。

    那贺兰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一时两人倒是沉默以对。

    师尊和蔼一笑,道:“你们二人也不必有芥蒂,这一切莫不是天数使然,虽然为师乃是天命主导,但是一些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的,所谓大道无形,只是你们的境界终究有限,不能强求一致。那贺兰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独孤秀则全然不同,至于背后那一剑,为师早就知道会发生,是你挡了独孤秀的道,也是天道使然,贺兰徒儿不必耿耿于怀!”。

    那贺兰低头垂手,道:“谨遵师尊之命,兰儿自然放下了!”。

    “呵呵,那就好!”,师尊微笑道。

    大天尊神通造化旷古绝今,虽然当时那贺兰看似魂飞魄散,但是只要一丝清明足以让大天尊展示起死回生之能。独孤秀看了一眼那贺兰也感到自己有些对不住人家,小声道:“不知师姐是否还有机会临凡与师弟再一次联手?”。

    “呵呵,个人有个人的道,贺兰徒儿已经走了这一遭,算是完成了她的使命,今后只需侍奉为师左右,也不失证道的机会。倒是你,独孤徒儿,你今后的路不好走啊!”,师尊爱惜敌看着独孤秀叹口气道。

    作为一出生就是孤儿的独孤秀几乎是天生地养一般的存在,自己在迷迷糊糊中,降生在香南那个临湖的小渔村,然后被人收养,此后,无论是上学堂还是进入南鹿书院,一路清贫却一路凯歌,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天才,其自带光环的属性令几乎所有见过他的人惊叹中只能顶礼膜拜。而他自己,一路走来,心性坚忍不拔,意志坚不可摧,无论是任何学问,只需一边诵读,任何修炼只需调动识海。作为天之骄子,他的光辉足以令周围的人看不见阳光。只是,后来出来一个龙择天,他所有的骄傲和不屑,被一一摧毁,那个同样自带光环的人,比他更为耀眼,由最初的不注意不待见不屑一顾到后来屡次备受打击,他已经精疲力竭,每一次面对龙择天都会产生无力感。“命中注定,他就是我的克星,师尊,因为有一个龙择天,我注定要失败吗?”。

    大天尊乃是先天大圣人,混沌之灵,但是既然显化成人,自有人的七情和喜怒哀乐,只是,他自己的道终归也会限制他自己,即使自己就是道,但是也无法超脱自己的道。“道永恒而人不持久,世上万物生生不息,说的是生命而不是具体某一个人的生命,你说龙择天乃是你的天生克星,也不尽然,万物相克相生而生生不息,没有人可以超脱于外。就算是龙择天也不能!”,大天尊娓娓道来,大殿内万法萦绕,一瞬间渗透到脑海。“我与另外两个尊兄,乃是一体所化,一气之缘,但是也正因如此,造就了彼此相生相克之缘,他们明知如此却造就了一个龙择天,岂不知我也会同样造就一个对手?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就是这个道理。龙择天手里宝物众多,玲珑宝塔乃是先天第一防御至宝,那座佛宝塔也是西方圣人所炼化,神通自是非同寻常。他的九转莲台和顶上三花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至于他自己炼化的黄金巨笔,堪比后天顶级之宝,也是不可小觑。还有西方圣人传授的步步生莲,佛光神晕,就算在天界也极少有人能拥有。我的那个紫电锤被雷神天尊送给人家了吧,这小子知道留后手,送个人情给人家。至于那风火蒲团,龙择天至今还未使用。可见,这个龙择天的确得圣人倾心,灌注着三教心血,徒儿不敌也实属正常。再就是上古四大神兽龙择天既然收拢在册,道祖这还不满足,竟让上古神兽历经凡劫,化形为人,不但相助龙择天,更是尝人间烟火,历经一世繁华而后各自归位。师兄所想自然大有深意,不过,天道无常却有恒,一体两面,所谓相生相克,哪有不败之人?也罢,为师就送一场造化,也好叫两位师兄得知,本尊没有忘记第一次封神的那些事情!”。

    独孤秀瞬间明白,几位大圣人以天地为棋盘,大道做经纬,那么棋子,可不就是我们?黑夜好白也罢,阴阳两面才会生生不息,棋未到终局,谈不上胜负一说。只是,小小的凡人,有资格作为棋子,也是受用不尽的,天下众生芸芸,数不凡己,登上这块棋盘的又有几人?独孤秀松了一口气,问道:“师尊,弟子能有何作为?”。

    大天尊微微一笑,这一刻天地暮然变色,刚才还是阳光耀眼的天空一瞬间变得繁星点点。“洪元之灵开化,进而劈开混沌,定地火风水,分清浊乾坤,开辟出洪荒大世界,道祖师兄以玲珑宝塔顶天立地分开天地,以乾坤图订立地火水风,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从此演化周天万物,循道而行。但是,本尊生日月星辰,满部周天,立山川河谷,让万物生长。虽然无得先天混沌至宝,但是,本尊炼化星辰,以周天之力立混元之始,所得后天宝物也是神通凌盖先天,不说诛仙四剑,就比如混元金斗,可以克制万物而不坠,足以与两座宝塔对抗。先前龙择天要施展创世青莲碎片化成的毁灭七色青莲欲陷你于万劫不复,被本师以金盾光收回,算是让你躲过一劫,可见,龙择天的家底极为丰厚。如是本师不赐予你同样威力的法宝,恐怕徒儿永无翻身之日。也罢,为师赐予你混元金斗,再赐予你一道先天混元之气!”。

    大天尊右手覆盖在独孤秀的头顶之上,肉眼可见一道黄元之气缓慢灌输到独孤秀的头顶。“施法万千,诸像平等。世无绝对,心痴所致。规矩方圆,大道使然。阴阳两极,互为依存。不贪不欲,无忌无妒。远离五苦,不受八难。三灾无故,九厄离身。自在逍遥,得大真道果。”。

    黄元之气注入到独孤秀体内,独孤秀陷入深度冥想,那道黄元之气如同将独孤秀托举起来,淼淼冥冥,不知所往,身所在之处,尽皆仙音唱响,灵气氤氲。脑海中,似有万道黄色光芒照耀,体内寒气和黑气驱除殆尽。煌煌堂堂,大道通明。独孤秀伸展神识,感觉极远处星空有爆炸毁灭,有聚气重组,繁星无数的苍穹,如时刻绽放的礼花的夜空,那一刻的绽放格外惊心动魄而富有美感。独孤秀沉醉在这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上,感受苍穹无极,神秘变幻,沐浴仙风道雨,如再一次脱胎换骨,脚登仙台,周身灵光四溢,头顶圣洁光环围绕,脚下祥云飘摇,果然如圣人一般,从此逍遥环宇,不受牵绊。

    一旁的那贺兰羡慕的说道:“师父偏心,我被他消了胸中五气,从此只能平庸修为,而他却得如此造化,您叫我如何静心?”。

    大天尊说道:“个人福缘不同,强求不得,而且,你有自己的因果,未来再证道也是可期,不要就此失了本心。”

    独孤秀被大天尊黄元之气灌顶洗礼,从此进入逍遥之境,与龙择天不相上下,都是准圣修为,远远高出申破天等两门不要的弃徒。独孤秀冥想过后,飘飘而下,跪在大天尊面前,在此五体投地。“师尊让徒儿再一次脱胎换骨,徒儿顿首叩拜,感激不尽,请接收徒儿九拜!”。说着,长揖到地,反复败了九次。大天尊微笑纳礼,也不谦让,只是目光越发和蔼,像得了宝贝一般。

    “你们这些徒儿,都已得到我的真传,只是,那些旁门之术和阴寒之气最容易掌握也最容易攻击,被好多徒儿奉为至宝,其实这是错的,弃大道而择偏门,终究成绩不高。今日徒儿重新以黄元之气洗礼,修为更进一步,从此大路在前,希望徒儿好好珍惜。这一次人间历练,不过短短一瞬,也是为师执着,与道祖师兄争个明白而已,其实大道之径何止万千,成道之路又岂能一条?我与师兄乃是一体两面,阴阳互济而已,未来见面,究竟谁对谁错,只有看结果了。”。

    独孤秀有些不明白,人间的是非对错本来可以轻易判断也可以模糊判断,至于结果,没有人一眼看穿。两位只手撑天的大人物就算彼此博弈,凡间之人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只有静待结果。不过好在自己与龙择天都是这盘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风云际会,翻江倒海,倒也不失了一世为人。“龙择天,试看天下风云究竟握于誰手?”。独孤秀这一刻竟有豪气干云之感,那种江山在我成功在我的既视感让他迫不及待的想与龙择天面对面较量一番,不关胜负,只在乎那一刻的豪迈。

    大天尊祭出混元金斗,那金斗放射出无尽的金色光华,大殿内被无穷的金光笼罩,仿佛被吞噬了一般。“道祖师兄两件宝物,乾坤图和玲珑宝塔可以幻化万千,自成世界,并且无物不装。我这混元金斗从三霄那里取回之后,为师又重新炼化,也是能容纳大千世界,最起码乾坤图和那两座宝塔对他没有相克之力,至于风火蒲团,为师将尽都加入了风火属性,也足以与之对抗。现在为师将这个法宝赐予你,也让师兄的那些弟子们长长见识!”。大天尊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其实语气中的自豪一点儿也没有遮掩,对自己宝贝的信心完全凌驾于担心之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太平川龙择天养兵

    大天尊手指一点独孤秀的识海,那黄金色光芒立即收敛起来,变成一点光色光点印在独孤秀印堂穴之上,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独孤秀立即觉察出,识海之上盘踞着一个不停旋转的金斗,灿烂的金光如初春旭日滋润着识海,极为舒畅。大天尊告诉独孤秀,使用时,只需一个意念,混元金斗自会祭出,其妙用随着意念而行。独孤秀自然欣喜异常,不停的对着天尊磕头感恩。大天尊也不介意,继续说道:“龙择天的危难马上来临,这一次他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就看他是否真的是那个天道之人,如果师兄选错了,龙择天这一次灰飞烟灭也不是不可能,一切看结果!”。

    独孤秀奇怪,想问为什么?龙择天会有什么危难?但是,见师尊摇手,不愿再说,也只好忍住。

    “去吧,徒儿,一切因果都在运行当中,就算是为师也不能无限度的卜算天机,还是那句话,一切看结果!”。大天尊宽大袍袖一挥,这方空间骤然改变,一道黄金大门在漩涡中闪现,接着訇然中开,仿佛一条黄金大道延伸至无穷远处。独孤秀被吸入大门里,没有感受任何风暴,如同一粒光子,瞬间冲出黄金大道。

    盘膝而坐的独孤秀站起身,摸了摸印堂,释放意念,一道金光嗖的一声出现在眼前,那金斗旋转,光华无限,接着将屋子里所有的青雾一吸而尽,整个房间顿时清明透亮,还散发着浓郁之气。

    “这一切都是真的!”,独孤秀收回金斗,下床站起,对着门外喊道:“从即日起,去把奶奶和小姐接来,将独孤府打扫干净,咱们换个活法!”。

    独孤秀走出房门,看着这些和他一起长大并从未改初心跟随于他的二十二个人,也曾被大天尊洗礼的底牌式的人物,心中的傲然之意毫不掩饰。“从此剑出苍穹,扶摇天下!”。

    众人看着独孤秀,那股惊天的气势如同实质一般真的扶摇直上,在天空中形成金色光晕,光晕碎裂,一滴滴金色雨滴落在院子里,顿时小院金辉万千,百花竟放,二十几个人被雨滴滋润,瞬间通体舒泰,奇经八脉备受梳理,就连识海也扩展许多。众人跪倒在地,任凭金色雨滴冲洗,眼中的庄严肃穆之色一览无余:“剑出苍穹,扶摇天下!”。

    ………

    龙择天再进太平川,这一去两年,萨胡的风云,太平川的硝烟,香北神农山的烽火,风起云涌,令天下变化多端。无论是石泉闽西还是神农山的老河口弱水川,择天军也是损失了十几万人。通过这一战,龙择天深刻意识到择天军底蕴不足,不但是军队人数少,还是因为手中武器与对手想比远远不如。但是,这种情况短时期不可能改变,未来逐鹿天下,依然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局面摆在眼前。独孤秀虽然失败,但是,依照他的性格和决心,这一次失败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挫折,想一次性彻底让其死心,根本不可能。

    但是,龙择天有自己的底气,他认为,他的背后不是一些弟兄,甚至不是他现有的大军,而是他背后几十亿的普通百姓,人心的向背总会改变结局。

    他就是这样认为,独孤秀的独裁和残暴,迟早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当天下百姓彻底弃之而去,就是分出胜负的一天。

    龙择天一进盘龙川大门,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女孩向蝴蝶一样飘飞到他的面前,然后扑到他的怀里。龙择天左拥右抱,满脸幸福,这一刻,他觉得一世为人不虚此行。龙择天看着怀中的男女孩,那两张同样清秀俊俏的脸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他只得骄傲的地方,试想,作为天仙化人,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好看?而且他们的母亲,媚瑜和阿朵,那是人世间难得意见的大美人,与心儿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相比,那两位作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才更真实。龙择天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有些感叹:“被人利用也不都是坏事,最起码媚瑜和阿朵就不是坏事,而是幸运!”。

    想起媚瑜和阿朵,龙择天又想起了那一次地狱之行:“媚瑜应该三十岁了,阿朵也是二十七八,那段谶语和所谓生死簿的事情已经告破,我龙择天有些时候就不信你们给我的所谓天道,破了你又能如何?”。

    身边,两位小正太来到龙小心和龙小玄面前,看着这两个同样如凝脂玉一样的男孩女孩,兴趣盎然。灵儿煞有介事的抓住女孩子龙小心的小手,一股灵气瞬间输入,仔细探查龙小心体内的情况,很是大家风范的说道:“这孩子也是先天之体,很有发展前途,小心,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龙小心见灵儿可爱至极,明明稚嫩却硬装做老成持重,不禁笑道:“明明也是小屁孩嘛,认你为哥哥还可以,师父嘛,你能当得起?”。

    龙小心的一本正经更加令人忍俊不禁,两个孩子的争论令众人兴致勃勃。慧儿也是不甘落后,拉住龙小玄的手,也是一番探查,口中颂佛,喃喃道:“此子与我有缘,我佛慈悲!”。

    龙儿玄儿和心儿来到两位小正太跟前,龙儿使劲揉了揉两位小正太的脑袋,两位小正太同时如怒目金刚:“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摸我的头!”。

    看着暴走的两位小正太,众人欢声雷动,一场大战后的悸动就此烟消云散。

    阿朵和公孙媚瑜以及文美儿及众多家人择天阁高层此刻都集中在山门口,人声鼎沸,异常热闹。龙择天首先给文美儿龙昌仁龙昌义和龙汉清等人请安,又与众人一一见面,然后才走到公孙媚瑜和阿朵身前,两只手拉住两女的手,说道:“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这句话绝不虚伪,乃是发自肺腑,自己心忧天下,常常东奔西走,作为丈夫,他心有亏欠。两女眼中含泪,痴情的看着龙择天。公孙媚瑜,不再像燕子一样飞扑,那份成熟稳重居然让龙择天措手不及。龙择天将公孙媚瑜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孩儿他妈,我想你了!”。

    公孙媚瑜眼泪立即滂沱而下,只这一句话,所有的思念和埋怨都烟消云散,沉默的泪水流满了脸腮,“我也想你,孩儿他爹!”。

    众人仿佛被感染,刚才的欢声雷动变成沉默不语,看着夫妻二人,没有玩笑,没有讥讽,有的是感动和祝福,愿天下所有家人不再受流离之苦,愿天下有情人终有情!

    一旁的白儿一改冷寒脸色,若有所悟,看着龙择天竟有少许温柔之色,“难道道祖是对的?有情才是道?”。

    龙择天与众人徜徉在盘龙川据点,向总部走去,众人水也没有说话,他们下意识的跟随着龙择天,心中等待着龙择天对他们讲些什么话。

    此时,在盘龙川大门某个不显眼处,一道俏丽无比如天外飞仙般的身影孑然独立,满是泪水的眼睛痴痴的追随着那道潇洒的身影,一直到所有身影消失,她还在那里,只是泪水更多!

    我怎么会忘了你,龙择天!

    ………

    龙择天与众人分享了自己最近两年在萨胡等地游历的经历和感觉,对众人讲了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他判断,最近一年内,独孤秀由于损失惨重,不会发起对择天阁的攻击,那么现在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扩军战备是第一任务,发展经济同等重要,各地择天阁要搞好战备,多弄些粮食和军备物资,同时与百姓联系在一起,没有百姓的支持,军队从哪里来?粮食从哪里来?”。龙择天最担心的就是择天阁孤立于百姓之外,“无源之水是死水,早晚干掉,无本之木是死木,早晚枯掉,没有百姓,我们的初衷就没有了,源头也没有了。所以,在广大的乡村建立据点,扩大影响,这是我们择天阁不同于朝廷军的地方,他们可以孤立存在,而我们却不能。我们的一切取之于民最后归根结底用之于民,天下终究是百姓的,我们只不过是行路人,到达终点,就会将一切还给百姓。”。

    这话有些高深莫测,伟大的好像装逼一样,但是,却是彻头彻尾的真理,一个政权想长久,从民出发,又归结为民,莫过于此。

    对于众人感兴趣的暗堂,龙择天将一些骨干分配给林秋风和刘白衣以及聂风三人,这三个地方都有拱卫太平川的职责,暗堂的作用不可低估。

    龙择天立下初一龙子心和龙亥心三人,其余四十七人全部分配给三人。留下三人,是三人的强烈要求,初一剑眉竖立,有些十分不满的对龙择天说道:“我哪也不去,如果您硬要我去,我就自断手臂。”。而龙子心龙亥心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然后也不吃饭。其余人倒是没什么,龙择天一番语重心长后都是欣然接受,只是盼望一点,十天半个月的见见老师,不然,心情不好会影响杀敌。

    几天后,龙择天让初一和龙子心龙亥心与龙昌仁龙昌义一起,召集了五十个孩子。“你们既然不愿意离开,那就在半年内,给我培养出五十个你们,不然,除了我这里,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龙择天表面上很不高兴的对三人说道。

    龙择天很担心老大龙小龙,香南书院虽说藏龙卧虎,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若是被晏子城那边的人知道小龙在书院读书,就算小龙能自保,也会给书院带来无尽的麻烦。“派出几个人把小龙接回来吧,会到太平川我们更放心一些,小心和小玄不都是回来了吗?小龙为什么不回来?这孩子好像应该十五岁了,有点主见好,但是不能不听话,叫他回来,就说是我说的。”。龙择天在被窝里搂着公孙媚瑜,体会着公孙媚瑜丰腴的身体,说道。

    “也好,明天叫姬重老爷子跑一趟吧,那孩子听他的,好像父亲说话都没有他好使!”,公孙媚瑜面朝龙择天搂着龙择天的脖子,“还有,这些天你好像没有注意一个人,小花那孩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大姑娘在家里呆了又快一年了,文文静静的,只是,我很担心,那孩子,不那姑娘心事太重,抢着干家务活,就是不言不语的,别憋出毛病来,有时间你也和她好好谈谈,要不,你就娶了她,我和阿朵都同意,你不用担心我们生气。”。

    龙择天没有说话,只是一合眼,睡了过去,是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舒服,直到第二天大亮。

    第二日,刘白衣林秋风聂风三人来到龙择天的房间,兄弟四人便用早餐边叙话。说道龙择天想把龙小龙接回来,龙择天突然问起三位哥哥:“你们的孩子都多大了?几个?”。

    刘白衣笑道:“你别的记性都挺好,对我们的个人生活你却不怎么关心,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而且信中也提到过,我有三个孩子,老大刘子涵,是个女娃,今年十三岁,老二刘择依,也是个女孩,十二岁,老三倒是个男孩,八岁,大名刘腾飞,小名飞飞,这名字如何?腾飞,有含义的,龙洲腾飞嘛,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六章 登上宝塔第五层

    林秋风说道:“小健也是挺能生的,五个,三女两男,老大老二都是小子,三个小女孩,老大十四岁,以后刚好两年一个,最小的六岁。我嫌起名费事,就从老大开始,姓林,中间一字取自小健的健,后一个字分别是江山好美丽。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才?”。龙择天也是一乐,这位林兄倒是真的挺有才的,名字中有林有健,倒是琴瑟相和,证明林秋风对小健这位堂姐很是用心,至于孩子的名字,倒也契合,江山好美丽,还是挺好听的。

    聂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翠满挑剔的,一定要生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如果你家是男孩,她就要生女孩,你家生女孩他就要生男孩,说是只要生一个就是为你家准备的。”,聂风看着龙择天,有趣道:“果然,我家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对正好应你的三个孩子,怎么样,要不要定下娃娃亲?”。

    “唉,我说你可是够贪的,三个孩子,都要和择天结成亲家,给我们留下一个不好吗?做人要实在!”,林秋风极度不满,跃跃欲试站起身要和聂风动武:“来来来,你这么贪心,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四人大笑,其实谁也没当回事,只是聂风随意的一句话,竟勾起了刘林二人的活动心思。刘白衣说道:“择天兄弟,小龙是要接回来,过几天我把依依和三个孩子都接过来,还有秋风和聂风也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咱们兄弟三人三家团聚一番如何?其余兄弟路途遥远,就不麻烦了,我们聚一聚,总是应该的吧?”。“我说也是,这些年小健有日子没有见过择天了,她天天在我跟前念叨,就让他们回来一次,见见面吧?”。聂风更是站起身,大声道:“太对了,绿萝把我的耳朵都念出茧子来了,择天,绿萝你们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多少年不见,你就让他们来一次吧!”。

    “既然三位哥哥有此心思,择天怎敢不同意?再说,我和三位嫂嫂,不对,三位夫人已经数年不见,确实挺想的,而且这些孩子也没有在一起玩过,可是辜负了我们的情义,这份香火之情是不能断的,我同意,你们立即安排就是!”。

    这几日龙择天一直忙活着培训新一届暗堂事宜,五十个孩子在龙择天的亲自检验下,都是可造之材。而且四女也没闲着,继续他们的女子演武堂的伟大事业。太平川再一次红红火火起来,周边几千万人口,数百个城镇,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日子过的极为舒心。龙择天开放两座宝塔,将五十名暗堂成员放置在一层,让初一龙子心龙亥心管理培训,而自己,找到了小花。“该和她谈一谈了。”,龙择天硬着头皮,找到小花。

    小花在文美儿处,一直帮助文美儿做些针线。文美儿是个勤快的家庭主妇,龙昌义龙择天和三个孙子孙女的所有的衣服鞋袜,都是文美儿一针一线织就。作为母亲,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穿上自己亲自做的衣服鞋袜,然后高兴的在她面前转转身,让她欣赏。那一刻的文美儿,满足的如同看到自己的孩子考试得了满分,那份自豪难以言表。

    龙择天回来后,身上穿的都是母亲亲手做的衣物,在母亲面前,他不敢穿别的衣服。“母亲,再给我做一件紫色长袍,我喜欢紫色!”。文美儿愉快答应,孩子跟自己要衣服穿,那比什么都要高兴。指着小花说道:“你身上的衣服,有一半针线是小花的活计,小花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我喜欢!”。

    小花已全然蜕变,那个瘦弱的女孩已经变成沉静美丽的仙子,苗疆人特有的乌发,那张精致的如同玉脂一般的面孔,那低眉侧脸的一瞬间,无不令人怦然心动。看到龙择天,小花微红的脸上刻意露出平静淡然,但是,那饱满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此刻内心如大河奔流一般翻滚的情绪。她低着头,如果仔细看,微微颤抖的睫毛似有水珠挂在上面。在这个家里,除了文美儿,就连阿朵她都很少接触,她固执的没有任何名分的守在这里,守望的是内心那种渴望,是她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一个梦想。夜里,悄悄滑落的泪水打湿枕畔,无助的看着窗外的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才是自己的。“择天,自从十二岁你脱了我的衣服,我注定是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男人走进我的心,就算无名无分的孤独终老,我也不会离开,永远不会!”。

    “小花,我们出去走一走?”,龙择天看着这个痴情的美丽的女人,有些不忍。

    小花被针扎了一下,鲜血流了出来,将手指递到嘴边,轻轻允吸,头也不抬,轻声说道:“你去忙吧,我不耽误你!”,说着固执的拿起剪刀,一剪一剪的裁着鞋样,低垂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龙择天看了看小花,终于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小花的泪水迅速滴落在鞋样上,双肩忍不住耸动。文美儿不忍,说道:“我去叫他回来!”。小花拦住,“不要,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办,就不要烦他了!”。

    在文美儿的叹息声中,小花颤抖的拿起剪刀继续着她的鞋样大业,只是,废掉了一张又一张。

    龙择天进入玲珑宝塔,看到在第一层苦练的孩子们,与初一龙子心龙亥心一起,指点孩子们的修为武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初一道:“你今年二十多岁了吧,应该结婚了,还有你们,子心亥心,你们都不小了,该把结婚的事情提到日程上来。”。

    初一冰寒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些许绯红,竟然偷偷的看了一眼龙子心。龙择天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高兴说道:“子心好像比初一小一岁,你们两个倒是很般配的!”。

    “我可不想和一张棺材脸过一辈子!”,龙子心看都不看初一一眼,“师尊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安排明白再管我们的事吧!”,龙子心话中有话,还有些气愤。

    “子心姐姐见过小花姑娘了!”,龙亥心将小脸对着龙择天的耳朵小声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讲你当哑巴!”,龙子心说话硬邦邦的,“师尊还有别事吗?”。

    龙择天突然觉得很尴尬,想笑一笑缓解,却始终没摆好姿势,于是只好一挥手,又背负起来,说道:“子心,你最近好像心事比较多,而且自从萨胡回来,你经常不出现在战场,告诉为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师?

    龙子心低着头,小声说道:“老师,我可能要告辞了,以后不在你身边,请你多保重!”。

    龙择天惊讶道:“为什么?你不是萨胡人吗?难道那边有什么事情?”。

    看得出来,龙子心强忍泪水,但是表面平静,“只是再叫你一次老师,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我不想回答!”。

    龙择天更是尴尬,叹气道:“人各有志,你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我不应该把你们绑在我的身边,过去我就说过,我组建暗堂不是让你们卖命的,是想让你们团结互助,相互帮衬,保护自己消灭敌人,如果你们有自己的事情,比如家里有事,父母需要照顾,你们随时可以退出,而且我相信你们,不会将我暗堂的秘密泄露出去,子心,你二十岁了,想必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拦你,什么时候想走,告诉为师,为师给你送行!”

    气氛有些凝滞,有些不太对劲儿,龙择天尴尬的迈着方步,向阶梯口走去。

    初一看着龙择天萧索的背影,心有不忍,怒视龙子心:“你太过分了,敢对老师这样说话!”。

    龙子心斜了一眼初一,也不说话,继续去监督暗堂人员修炼,似是无意,说道:“我要走,也是逼不得已!”

    龙择天径直登上第五层,在适应了第二三四层的重力之后,第五层的重力乃是千倍重力,就算使龙择天也感到如噶赤山压顶一般。龙择天像是托举着一座大山一样,亦步亦趋的来到第五层中央地段,极为艰难的转头四望,见这一层又是一番天地。

    与前几层绿柳鲜花空气浓郁相比,这里则是一片完全荒漠的世界,一眼望去,黄沙漫天,一道道黄沙堆积记得山梁纵横交错,没有风,好像也没有空气一般。龙择天举步迈进黄沙地段,艰难的登上黄沙山梁,空中悬挂的太阳好像格外的耀眼,将眼睛打的如同被弧光击伤一般。龙择天的每一步,都如同扛着一座大山,汗水滴落,瞬间没入黄沙无影无踪。

    识海中端坐的小人飞出体外,像是不受任何影响,在龙择天面前飘来荡去,似是指点着龙择天前行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前面飘荡的小人翘起兰花指,指向远处,龙择天定睛一看,见远处三面环着沙山,只是面向自己一处却是巨大的缺口,从缺口望进去,一片碧蓝的湖泊呈现在眼前。龙择天感到甚是奇异,那沙山何止存在数万年,期间不知被搬运了多少次,却始终没有掩盖这汪湖泊,似是守卫一般,护卫着沙漠中难得的净水。龙择天迈开沉重的脚步,亦步亦趋向湖泊走去。此时,饥渴如同**,不可遏制的搅动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但是,明明近在眼前的湖泊却如同万古那么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龙择天的耐心似乎已然耗尽,想坐在地上打个盹,越是这样想,眼皮越发沉重,脚步越发滞涩,细胞中那种**就越发强烈。忽然,一阵不大的风吹过,像是一支手拍打这他的脸,提醒他不要就此睡去。远处沙山在这股风的吹拂下,并没有发出“沙沙”的声响,而是发出一种尖锐的鸣叫,极为刺耳。龙择天听到这声音,脑海中如同被一根针刺搅动一般,头痛欲裂。龙择天只好强忍着,下意识的向湖泊踯躅挪移,直觉就是要扑到湖水中,只要进入了湖泊,似乎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眼看只是几步道的距离,却如同千万里一般。那道小人此时已经进入湖水中,极为畅快的在湖中如同飞鱼一般时而潜入湖底时而跃升空中。龙择天突然感到身躯如同被解放一样,轻松至极,一声长啸,身形纵起,如同一道紫光刺入湖水之中。湖水似有温度,令人舒服的如同被少女玉脂一般的手抚摸一样。那种畅快,果真淋漓尽致。

    龙择天猜想,这会不会是道祖洗浴之地,只是,这汪湖泊在道祖自己的乾坤世界里,再加上千倍重力阻隔,更有万里黄沙隔绝,不知还会有其他人是否到过这里。龙择天想到这儿,对道祖更是心怀感激,道祖不但赐予自己乾坤图,为自己开辟出无尽的方外世界,又赐予自己玲珑宝塔这个防御至宝加上修炼世界,自己可谓幸莫大焉。只是,这方湖水不知道起什么作用,如果只是洗个澡,拿自己承受千倍重力,死去活来的,就是为了洗个澡?事情不应该就这样简单。再看那道小人,本来是个灵魂体,此刻居然如同一个真正的人,在湖水中畅快的游来游去,浑身的紫色光华越来越浓郁,仿古照彻天地一般,让这湖水都有蓝色变成了紫色。龙择天看着紫色小人,心里着实羡慕,好像那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般。“他得了好处,不也是我自己得了好处!”。龙择天暗笑自己太过自我,居然自己吃起自己的醋来。

    此刻湖水紫色更为浓郁,龙择天感到,紫色湖水向一缕缕极为霸道的灵气从每个毛孔注入到龙择天的体内。紫色小人凑到龙择天身边,带动湖水涌向龙择天的身躯。那澎湃的湖水更为殷勤的聚拢在龙择天身边,顽强而固执的刺入龙择天的身体。龙择天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灵魂体对自己的反哺,利用自身的混沌紫气通过湖水洗涤自己的身躯,锻造自己的骨骼和每一寸肌肤。

    “不知道除我之外,其他人能不能接受这湖水的洗礼,比如我那些弟兄,若是他们有此机缘,修为和**的强度定会突飞猛进。”,龙择天一边洗浴一边自言自语。

    “想的挺美,你那些兄弟哪一个能承受千倍重压?不但是千倍,哪怕是百倍他们也承受不住!”,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见龙择天美好的自言自语,一句无情的话怼了过去。

    “修炼嘛,总要一步一步来,像我这样被道祖和佛祖强行灌顶的人恐怕世间只有我一人,一出生便进入证道之境,我那些弟兄都是自己修炼得来,总要有机会一步一步走下去!”。龙择天忍受着针刺一般的疼痛,说道。

    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寸骨骼都被硬硬的钢针一样胡乱戳刺,那滋味恐怕就算是一般的金仙之境都难以承受,但是,这对于龙择天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皱眉。这种疼痛与那千倍重力造成的全身欲碎的那种痛苦感是远远不能相比的。能挺过来,说明龙择天的肉身强度足以与天外陨铁相比,真正的刀枪不入。现在被紫色湖水洗礼,内外兼修,那种强度更是远超意料之外。“一步一步来,他们总是会有机会的!”,龙择天想起那帮弟兄,心里期盼着。

    “还有两层,到第七层,你就会通过入口,真正逍遥天地,看道祖所在的另一个世界。”。灵儿鼓励道。

    “那么,另外一座佛宝塔又会是什么样子?”。龙择天自言自语,突然有种马上进入佛宝塔的冲动。

    对于佛宝塔,当初从灵鹫寺带出来,也只是作为防御性武器使用,只知道,佛祖炼化的佛宝塔必然另有天地,第一层已经是气象万千,那么其他六层应该更为神秘才对,自己一直对其匆匆而视,从没有认真琢磨,佛祖不会怪罪吧?龙择天无声的笑了笑,意念中,那道灵魂小人飞入识海,龙择天从湖水中一跃而起,来到沙滩上,迈步而行,体会千倍重力此刻对自己的影响。只是,这一刻,重力如同消失一样,任凭龙择天如大鸟一般,展翅翱翔,接着一个闪念,身影消失。

    乾坤图内,佛宝塔静静矗立,仿佛等待着他的有缘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佛宝塔龙择天得造化

    龙子心已经消失,连个招呼也没打,这让龙择天失落不已,心道,自己是魅力不够还是太过自私?这些孩子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将他们与自己捆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龙择天反思自己,却更多想的是这些孩子生逢乱世,如果没有一个强力的后盾,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生命都不会一帆风顺,那么自己现在的作为,不也是在保护他们?龙择天摇头,不再想龙子心离去的失落,让灵儿带着初一龙亥心带着其余暗堂人员进入玲珑宝塔试炼,“最多到第二层,三层以上可以叫初一和龙亥心二人试一试,如果承受不住,你立即将他们传送出来,不能有任何意外!”。

    灵儿答应了一声,去找初一他们去了。

    龙择天进入佛宝塔,慧儿出现在面前,说道:“第一层你已经来过很多次,那么直接从第二层重新开始吧,看看这一次你能到第几层,得到些什么。”。

    龙择天笑了笑,拉着惠儿的手,来到第一层空间,龙择天舍弃了第一层西天极乐世界一般的诱惑,直接迈步进入第二层阶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

    慧儿挣脱了龙择天的手,飞上第二层,道:“我在第二层等你!”。

    对于以前在佛宝塔匆匆而过如同观光一般浏览一番,龙择天突然感觉自己对不起佛祖的一片苦心,可能是自己太大意了,佛祖留下的至宝岂能如此轻慢?但愿佛祖看在自己整日奔波辛苦的份上,不要降罪于我,否则,在这佛祖炼化的宝塔内,还真说不定有佛祖故意为难自己的关坎,一旦经受不住落个魂飞魄散找谁说理去?龙择天心中嘀咕,脚下不停,终于来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乃是一望无际的广大空间,期间祥云飘荡,瑞彩纷呈,奇妙宝树如层峦叠嶂,密植于此。龙择天漫步进入树林,只见原本层层叠叠的宝树像是得了感应,整齐退向两旁,留出祥云彩道蜿蜒而上。龙择天一边感受着空间神圣的佛家气息,一边信步沿小路行走,前方似有召唤,令其不自觉沿路前行。至山巅,空间转换,豁然开朗,龙择天打眼四瞧,自己孤立于峰,四周乃是七处山峰环绕,正如七瓣莲花一般拱卫着花心。龙择天所处花心乃是一处巨大的广场,如将山尖削平了一般,真的是鬼斧神工。突然一阵梵音唱响,钟磬之音如来自九霄,天地一瞬间再一次转换,眼前,祥云飘荡,霞光漫天,一道巨伞的影子逐渐清晰,白红绢织的宝伞静静地矗立于眼前,华美而庄严。

    望着这宝伞,龙择天的心灵剔透,如被教化洗礼,万种思绪化成美好的愿望,滋润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面对着这样一把伞,不忍将罪恶之心公诸于前,不忍心灵的私欲亵渎人世间的一切美好。龙择天知道,这伞盖有净化人心的功能,除了万恶不赦之徒,还有谁面对着这样一把伞而心生歹念?“此伞一出,万恶顿消,不用打仗,岂不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龙择天美好的想象着。

    “此伞固然威力极大,一经祭出,能瞬间让人忘掉罪恶,但是,你想因此而屈人之兵,想太多了,试想,佛祖**净化人心,教化渡人,如此伞真的有如此莫大威力,哪里还需要那样辛苦?到处举一举此伞,接着万众跪拜,万恶之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数军队丢下武器改恶从善,那你还需要打什么仗?”,一边的慧儿看出了龙择天的心思,嘲笑道。

    “那还有什么用,这么漂亮的东西,讲排场用的?”。龙择天道。

    “其实任何宗教也好,俗事也罢,有些地方是讲究一些仪式感的,比如佛家盛大的法会,要的就是万象庄严,此伞一出,天地恢弘,瑞霭千里气象万千,那对于佛家弟子来说岂不是最好的最激动人心的仪式?有了这种仪式感,大德高僧讲起法来,不是更加令人信服?而且不但佛家如此,俗事的那些大事情不都讲究一些仪式感吗?大到立国开基,小到生日宴会,人们需要那些仪式来增加心里的满足,莫不如是。将来,你再到佛家圣地,比如西域南边那些地方,对佛祖的尊崇无以复加,想征服人心,没有佛祖信众的认可是不可能的,而此伞祭出,你的被认同感增加,事半功倍矣!”。慧儿耐心的解释,让龙择天心里了然。

    龙择天对着宝伞合十行礼,口诵佛号,称颂佛祖大德。那宝伞原地旋转起来,无数道光华从宝伞射出,形成七彩光环,令人炫目。

    “我要在外界如何使用它?”,龙择天问道。

    “这宝塔已经是你的,所有宝物只要你一个念头即可出现。还记得那一日你与独孤秀对战,祭出了一朵莲花吗?其实,虽然只是你的一个念头,七彩妙莲自动出现,这就说明你可以随时调动塔内包括宝塔本身的任何东西。你知道那朵妙莲消失在那道金光之中,但是消失的仅仅是妙莲的形体,而妙莲之魂哪怕是混沌大罗金仙也收不走的,看见伞盖之下那朵七彩妙莲了吗?就是这个!”,慧儿拿起妙莲,递到龙择天面前。

    龙择天接过妙莲,那妙莲变幻莫测,时而清白相间,时而如黄金,时而七彩纷呈,时而洁白无比。各色形态随着龙择天的心意和手势而变幻,端地奇妙无比。“那日与独孤秀对战,心思所动,觉得脑海中莲花成型,直觉觉得,此莲一旦爆炸,就算大罗金仙也必定血肉横飞,所以祭出来的时候,我一直犹豫不定,不然,也不会被那道金光收走!”。龙择天看着慧儿,问道:“你知道那道金光的后面是谁吗?感到那份神通,我是远远不及的!”。

    “我也不知,只是,那人的法力不下于佛祖,能屏蔽天听,也应该是造化主,混沌圣人。当然不是你能抵抗的,另外我提醒你,妙莲太过逆天,黑白妙莲乃是佛眼能洞彻世间万物,如果你用于爆炸,则是逆天之举,千万要慎重,反噬自身,弄个不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岂不可惜?”,慧儿语重心长,告诫道。

    “确实如此,即使你不说,我也不准备动用,毕竟这都是外物外力,远不如自己得来的用着仗义!”,龙择天说道。

    自身修持,戒六欲之欲,开心智悟佛,方得大成圣果。法华经云:诸佛神力,如是无量无边,不可思议。儒祖讲礼立德,修持自身,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目的,与佛祖渡人成佛求善绝恶一样殊途同归,终归要修持自身,以自身强大为基石。龙择天不因为妙莲不可随意使用而沮丧,相反重点放在了如何修持自身,提高自身修为才是根本。龙择天一念至此,顿觉胸中五气顺畅,有超脱之意。慧儿见状,也是一喜,若是一般人,见此神通极大的宝物心中贪欲鼓胀,定不会轻易放弃,而龙择天毕竟不同,舍弃之意决绝,决不贪心留恋,乃是有大缘法之人才该有的秉性。龙择天道:“即使不是佛门信众,进入此间,受佛法熏陶,对自身修持也大有好处,最起码正心一说便足够了。有机会让那些弟兄们过来感悟一下也是极好的。”,慧儿双手合什,道:“我佛慈悲,那些人定会感受佛祖念力,却是对自身修持好处极多。”。

    然后只见慧儿袍袖一挥,眼前阶梯呈现,慧儿率先登阶,引导着龙择天来到三层。

    在无边无际的世界,正对着眼前乃是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佛台高筑,金莲围绕。佛陀巨像高耸入云,直入云端之上。龙择天坐在佛像面前,抬头观瞧,拓展识海,循着巨大佛像向上观望。那佛祖法相庄严,光照万千净土,佛云飘荡,散发无尽光芒。佛祖慈眉善目,如慈父看着自己的孩儿,又如老师看着自己心爱的学生,眉宇间的溺爱和慈爱如春风化雨滋润着龙择天的心田。龙择天感受到了那份广博的慈爱,一种圣洁的情感不自觉催发了自己的情感。龙择天仰望巨像,心中所想,宣诸口端:“佛寿长远,佛身常住,慈悲无量,得大成圣果。”。

    念毕,巨大佛像右掌伸出,托出一尊丈六金身佛尊,那佛尊被巨大佛手托举出来,直接来到龙择天面前,慈爱的看着龙择天说道:“吾乃佛陀化身,以丈六之躯,赐予徒儿法天象地之法!”。说着,丈六金身盘膝而坐与龙择天面对面,伸出右掌,扶在龙择天头顶。蓦然,一股澎湃之力从顶门迅速打入龙择天所有的骨骼经脉,龙择天顿时感到一股极致的剧痛传遍全身甚至每一个毛孔,直接昏死过去。如进入一个朦胧的梦中,感觉自己浑身的骨骼经脉无限延伸,身躯变得如山一般伟岸雄起,端地顶天立地,感觉云层抚摸在脚面上,双眸之光穿透无尽苍穹。清晰可见周身繁星环绕,仿佛举手投足间星空搅动,掀起阵阵狂飙。随意一指,远处星辰炸响,搅动周天。龙择天吓得一个晕乎,直接转醒,见对面巨大的佛祖丈六金身正在玩味的看着他,喃喃道:“好可怕的一个梦!”。

    佛祖一笑,化作一道金光飞入巨像眉心处:“亦幻亦真,亦梦亦真,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此法身如来也!到四层去吧,有你需要的东西。”。龙择天顿首,由衷道:“谢师父成全!”。

    慧儿出现,对龙择天稽首道:“果然佛祖偏爱,此等机缘数千年未曾出现,法天象地大神通乃是不见于俗世,这等神通也不容于世间,但是,未来在另一方天地则是莫大机缘。第四层,跟着我去吧,那是一处藏经楼,得到什么好处,要看你自己!”。

    第四层,一处巨大的殿宇如浮在空中,红墙琉璃瓦的建筑如同巨大飞舟一般在空中徜徉。慧儿带领着龙择天飞跃而进入正中大殿,只见那大殿如巨大的广场,无数的书柜整齐排列。那经书浩瀚如海,见之如同陷入广袤无极的海洋一般。龙择天心道:“自己一出生被佛祖强行灌顶,那浩若苍穹的经文早已经刻入脑海,只需调用就可倒背如流,那么今日在此间藏经阁难不成还有自己未见的经文?”。

    龙择天天颜开放,巡视着浩若烟海的佛家典藏,大部分都能勾起耐晒中的记忆。只此一览,脑海中经卷翻腾,一个个字符从脑海中飘飞而出,金光灿灿,飞旋于整个藏经楼。龙择天盘膝禅定,双手平放于腿上,掌心向上,自掌心那飞旋的字符重新没入,一如将所有经卷诵读了一般。忽然,紧闭的双目前浮现一本经卷,自主打开,一张张图画浮现于识海。佛尊右臂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双眸精光外放,目视众生,仿佛无惧无畏,此为佛祖之无畏印;佛尊以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以示降伏魔众,称为降魔印;以双手各作金刚拳,左手食指直竖,以右手的小指缠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节,而左手食指端支拄著右拇指的第一节,佛尊法相更是庄严,乃是金刚拳印。龙择天双目紧闭,但是眼前的佛印周而复始的演示,如同真实影像一般。龙择天双手反复变幻,形成各种手印,这些玄奥的法门不是佛祖亲传,断然不能结出。而且即使结出,没有佛力加持,不动佛道之法,不能沟通天地之桥,手印也是空有其表。龙择天作为佛祖亲传弟子,佛缘深厚,再加上万千佛经刻印于脑海,佛尊手印通过几次演练自然信手拈来。龙择天演示三印神通,第一道无畏印挥出,大手印轰然冲出,如甩出一座大山无所畏惧直冲而去。又佛魔印出,眼前一指之力一道巨大的湖泊顷刻出现。接着金刚拳印轰然挥出,空间黑洞蓦然出现,如破裂虚空。三大手印威力无穷,龙择天反复演练,越发精纯,威力越发巨大,手印不断挥出,这一方空间变幻莫测,瞬间沧海桑田。龙择天心道:“只凭这几道手印,申破天断断不敌一印之威,果然佛法无边!”。龙择天赞叹不已!

    “可惜了,那些兄弟断断学不会这些手印,否则,择天军将天下无敌!”。

    慧儿看着龙择天,心中说不出的畅怀。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佛宝塔孔雀出世

    龙择天没有继续登上第五层,演练三大佛手印之后,龙择天拿出自己的黄金巨笔,觉得这才是自己的东西,而且是自己融合了三大圣人的感悟之后,自己炼制的第一个法宝,虽然与道祖佛祖炼制的先天至宝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黄金巨笔毕竟是自己的心血,而且熔炼了大道之法,其威能也不比青萍剑七星剑那些后天至宝差,算是自己的武器,只要进一步炼化,谁知道这黄金巨笔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还有就是龙择天对儒圣师父有一种特殊感情,虽然平时总是对一些礼教和酸腐之气有些反感,但是那不是夫子的错,而是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酸儒败坏了儒圣老师的名誉。再加上自己前世毕竟坑杀了几百儒圣,让天下人一位自己乃是儒道叛逆,很是拂了儒圣老师的面子,因而,自己的第一件法器就是笔,就是要告诉儒圣老师:自己并不是叛逆,不是惹他生气的不肖弟子,而是真真正正继承他衣钵的人。

    龙择天手持黄金巨笔,大道字符自发萦绕其上,那一个个字符闪烁着金色光芒,如同流溢的金光在此访空间徜徉。龙择天默诵大道之文,巨笔挥舞,那些字符如大江大河倾泻而出,对着远处的天空直冲而去,那一脚天空染成金色,字符排列,如一张黄金色巨网,拦在龙择天眼前。

    “还不够,若是将天笼神功的威力加持在字网之上,防御力必然十分强悍!”,龙择天灵机一动,天笼神功轰然而出,紫色气息加持在黄金字符之上,片刻之后,那黄金字符构筑的大网经纬结构变得如同紫金色琉璃一般,密密麻麻的网格山闪烁着光华,那道道网格线如同钢筋铁骨一般,显得结实异常。龙择天以意念和灵力调动那张黄金巨网,时而罩在山峦之上,时而罩在湖泊之上,时而将树木围拢,时而披在自己的身躯之上。百变之网,以其强悍的防御,其威能足以媲美两座宝塔。

    若是字符能爆炸,巨网自爆的能量威力该有多大?龙择天跃跃欲试,将黄金巨网罩在一处巨山之上,内力灵力一起催发,口中一个“爆”字出口,如响鼓鸣雷,震彻肺腑,远处巨山一声前所未闻的巨响轰然而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直冲天际,狂飙骤起,飓风肆虐,阳光隐晦,山岳潜形,天地摇曳。那股强烈宏大的冲击波瞬间摧毁了整个空间内的一切,就连龙择天本人被这股狂暴的巨飚吹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吹得杳杳冥冥不知所踪。

    “我靠,玩大了!”,龙择天此刻衣衫褴褛,浑身如黑炭一般,体内内力和灵力消失一空,重重的摔在地上。再看远处四周,黄沙树木均已不见,一个巨大的方圆几百万丈的深坑赫然出现,这方世界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龙择天心道:“若不是自己的身躯已经炼化成万古不破之躯,恐怕此刻已经零碎了吧?”。

    “我的天,不,佛祖,你不是要毁了这第四层吧?”。慧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小脸白面如霜,身躯忍不住颤抖。

    “咳咳,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效果。”,龙择天尴尬的苦笑。

    龙择天看着自己褴褛的衣衫和浑身黑漆漆的炭色,问道:“那个湖没事吧?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个湖离爆炸点那么近,一定已经蒸发干净了,可惜了那道灵湖!”,慧儿摇头叹息。

    龙择天感到自己自作自受,此刻不但**狼狈,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如同一个普通人,使不出一点力气。“那个,你总是这个塔的塔灵对不对?对这个宝塔的了解比我肯定要强上不少,哪里能洗个澡,换套衣服?”。

    “那就回到第一层,那里有!”,慧儿继续道:“那里灵气充裕,有山有水的,能助你恢复灵力!”。

    “这世界这么大,我现在不能动用灵力和意念,第四层的出口我都找不到,怎么回第三层?”,龙择天无奈的摊了摊手,“而且,我也走不动了!”。

    慧儿坏坏一笑,手指放入口中,一声哨响,悠长的在这方空间回荡。片刻之后,远处,一道巨大的绿色影子如梦幻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绿影,飘然而落,立在慧儿面前。龙择天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绿孔雀用头撞在慧儿胸前,慧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懊恼道:“每一次打招呼都这样暴力,你就不能温柔点?我佛慈悲!”。慧儿站起身,身高只到那只大孔雀的脚踝上边一点儿,显得渺小无比。慧儿手指龙择天,说道:“那是佛祖的弟子,他病了,带他去第一层,哦,还有我!”。

    大孔雀低头看了看扔在地上摊成一滩的龙择天,眼中竟有鄙视之色。龙择天看到大孔雀巨眼中的不屑,被一只大鸟鄙视让龙择天苦笑不已。大鸟走到龙择天面前,张开大嘴叼住龙择天,向后一甩,仍在自己的背上。龙择天本来浑身伤痛,这么一叼一甩,顿时感到浑身骨骼肌肉剧痛无比,大喊道:“唉唉唉,疼,轻点儿,我说你就不能温柔点?”。大鸟不理,又将慧儿一叼一甩,仍在自己的背上,腾然起飞,蹁跹着朝第一层飞去。

    龙择天躺在大鸟的背上,那大鸟的脊背宽阔无比,如一方巨大的平原,毛茸茸的羽毛如锦缎一般,摸起来手感滑腻,躺下来舒服无比。龙择天眯着眼,舒服的长舒几口气。说道:“这大鸟什么来历?居然躺下来比床还舒服,要不以后我就住在这大鸟的身上吧!”。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令龙择天和慧儿颠簸的差点吐出来。慧儿一拍大鸟的脊背,说道:“我佛慈悲,你怎么还是这么暴力,不就是随便说说嘛,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龙择天龇牙咧嘴,说道:“大哥,我不说了,求求你温柔点?”。

    回到了第一层,那大鸟在一处湖泊的上空滑翔一阵儿,来到湖水正中央的位置,将两人丢炮弹一样从空中直接扔向湖里。龙择天被从半空丢下来,心情极为糟糕,看着那道远去的绿影,气的在半空中大喊:“你这个绿毛鸟,等我恢复了,看我不拔光的鸟毛,烤了吃了!”。正抱怨咒骂,随即两朵浪花炸开,两人迅速沉入湖底。

    龙择天感到这湖水像是被冷藏了数万年一样,冰彻刺骨,而且湖水如黏稠的液体,包裹在身体上,使人如同陷入沼泽地中,行动费力而困难。龙择天此刻如同普通人一般,因为呼吸困难,陷在水中拼命的挣扎。但是,那水黏稠的实在过分,纵使龙择天费尽力气,却始终露不出水面,片刻之后,龙择天的胸膛如被憋炸了一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溺水而亡。龙择天心里发苦,知道自己真的可能被憋死,不禁心中大急。向我龙择天自以为天命所归,雷打不死,剑不曾伤,就算是天火燎原也不曾伤我一根汗毛,今日居然被这可恶的大鸟扔在这个不像湖水的湖水里,呼吸不得,眼看心肺爆炸,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他娘的这是什么鸟东西,居然不问东西,将自己扔到这里,我惹了你的八辈祖宗不成?心中烦躁,越发憋得难受,眼见到了极限,龙择天只感到有一股气息从体内汇聚,如同一团气团凝为实质,并且越聚越多,将身体膨胀的如同气球。龙择天心中害怕,这是要自爆了吗?越发剧烈挣扎,不甘心的在水中张大嘴巴,想要大喊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那道聚集在体内的气团轰然而出,随即七窍开放,澎湃的气息从包括所有窍穴冲击而出,接着,湖水升腾,一道水柱将龙择天冲出湖面。龙择天大口换气,这一次呼吸,终于将龙择天从生死线拉了回来。接着水柱反复消失形成,将龙择天抛出吸进,如同蹦床一样。

    不管怎么说,龙择天气息已顺,随着湖水的洗礼和冲击,体内灵气居然慢慢恢复,身体的外伤也迅速愈合,这种暴力的疗伤法居然如此管用,却又让人如此狼狈。

    这是怎么说法?

    龙择天终于安稳的泡在湖水里,安静的调理内息。那狂暴的湖水此刻却宁静无比,温柔的扶荡着龙择天的身躯,将龙择天所有内外暗伤洗刷殆尽。

    龙择天四下看了看,终于看到慧儿那张充满邪笑的脸。

    龙择天游到慧儿面前,弹了弹慧儿光滑的小脑壳,问道:“这湖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浓稠?”。

    慧儿无奈的看了看龙择天,说道:“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湖水?这是这一方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当初,佛祖炼化此宝塔,整整炼化了一颗混沌之星,将那颗星辰的所有灵气压缩,才化为这座湖泊,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龙择天吃惊不小,这佛祖炼化此宝塔竟然炼化了一颗混沌星辰,这是多大的威能,又是多大的造化,果然是圣人大能,不是人所想象的。

    一阵沐浴之后,龙择天感到自己体内气息顺畅通透,所有暗疾消失一空,并且力量更为充沛,抬起手臂仔细观瞧,见手臂洁白如玉,气息暗运,见手臂瞬间变成剔透的紫色琉璃一般,弹指一敲,有霍然之声。果然,身体强度不仅全然恢复,更胜先前一筹。龙择天说道:“如此好东西,要与大家分享才是,等出去后,将所有人带到这里,洗浴一番,岂不都能强筋健体!”。慧儿笑道:“你可真大方,这等至宝很多人生恐外人知道,保密还来不及,你却时时刻刻想着别人!”。龙择天微闭双目,说道:“佛祖不也是够大方,将佛宝塔留给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心疼,只是,我得了此宝若不能与人分享,心总有愧疚,若是私心贪欲膨胀,将之据为己有,与我的大道初心不和,就此影响了我的道心,走入斜途,纵使世间万宝皆系于我身,又有何稀罕?我总是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大道无私,天下为公,如果这点点的至宝都不能与人分享,恐怕佛祖也不会选择我吧?”。

    慧儿站起身,飞出湖泊,喊道:“该出来了吧?再泡可是贪心不足了!”。

    龙择天一笑,纵身飞起,来到慧儿身边,“说得好,我们现在就出去!”。

    龙择天换好一身紫袍,甩了甩还有些湿润的长发,拉起慧儿的小手,朝宝塔大门方向飞行,突然身后一道巨大的绿影飞到两人下方,硬生生将两人托住,然后一声高亢的雀鸣响起,巨大的翅膀闪动着飞向大门方向。龙择天躺在绿孔雀宽大的脊背上,对慧儿说道:“奇怪啊,我们并没有叫他过来,他怎么会自己主动过来,而且主动把我们放在背上,莫非先前那一阵儿他对我们态度不好,有所悔悟?”。慧儿稚嫩的小脸充满了嘲笑,说道:“你想的太美,他这是忍不住寂寞了,要出塔,得,往后身边时刻跟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威风是够了,麻烦也不会少!”。龙择天想了想,说道:“这家伙怎么也是神兽级别的,要变个身也很容易,缩小点儿,放到怀里也不错,再不济,变成狗那么大也成,在脖子上给他栓个绳索,像遛狗一样遛鸟,想必别有一番滋味!”。刚说到这儿,大鸟突然扶摇直上,然后俯身冲刺,那速度快到极致,令龙择天猝不及防,只好抓住大鸟的羽毛,高喊:“喂喂,干什么?这样暴躁可是不好,待一会儿出了塔,如果你还这样暴躁,说不得将你关回塔内,不,做个鸟笼子,将你关起来,关他个三五百年的!”。

    大鸟终于平稳,耐心的飞行,好像真实怕了龙择天将自己关起来,连鸣叫声都显得有些娇弱起来。龙择天和慧儿相视大笑,来到佛宝塔第一层大门。

第二百四十九章 老朋友太平川聚首

    到了大门,那大鸟主动变身,竟然真的变得如同一只猎犬一般大小,一双圆圆的眼睛有些愤怒的盯着放声而笑的龙择天。慧儿拍了拍大鸟的头,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跟着他游历俗世,那还是不要得罪他,因为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去活来或者颜面无存,你看看我,比你不知高级多少倍,还不是被人摸头摸得没办法?”。大鸟歪着头,明显退开了一步,斜着园眼幽怨的看着龙择天,戒备之意甚浓。龙择天一手拉着慧儿,一手扶着大鸟的脊背,慢悠悠走出宝塔的大门。“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你什么什么大鸟吧?叫你鸟人也不太合适,何况你只是鸟不是人,总要有个名字,这样叫起来才方便啊。对了,慧儿,你应该是他的老熟人,他叫什么名字?”。

    慧儿与龙择天边走边说道:“说起这只孔雀,乃是大明王坐骑的后裔,也是先天血脉,尊贵无比,从小跟在佛祖身边,听佛祖宣法,也竟是深得佛性,只是脾气略有暴躁。其实,他还年幼,但是由于血脉高贵,不自觉沾了骄傲的毛病。孔雀在上古乃是凤凰,在尘世则为孔雀,你没发现吗?你的苗疆老丈人之疆域是以孔雀为神鸟崇拜的,象征这驱除一切邪祟恶毒,吉祥太平步步高升。而在佛家,孔雀乃是拂三毒五识烦恼,得证如来五智圆觉之果的,大吉祥身,说起尊贵,比起你的心儿虽略有不足,但是也是上智神鸟,端地小觑不得!”。

    龙择天站定,仔细端详这只孔雀,只见这只孔雀果然神俊无匹,华丽的羽毛闪烁着辉耀天地的光华,特别是那长在头顶上的绿莹莹的绒冠,如半形月扇舒展开来,使得这只孔雀如鸟中君王,器宇不凡。龙择天抚摸着孔雀的头,越看越喜欢,说道:“以后我叫你龙小雀如何?”。

    “龙小雀?和你儿子同辈?我佛慈悲,他乃是佛祖的亲传弟子与你一般,你总不会让他比你小一辈吧?”,大鸟没有吭声,慧儿倒是先不干了。

    龙择天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这鸟儿一直跟随着佛祖,听佛祖讲经说法,有了一定的佛性,说起来大家都是佛祖的弟子,总不会太过唐突,比自己还要小上一辈,于是说道:“确实不妥,何况这孔雀与凤鸟一般,高傲无比,天生丽质,爱惜羽毛,真个不敬,倒也是亵渎了这神鸟,但是叫一声孔雀终究归了流俗,还是起个名字为好,叫什么呢?”。龙择天摸着头,陷入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座宝塔都在择天阁的大院子里,龙择天和慧儿边走边聊,不知觉来到大院。这时,一群人迎了上来,其中撒女四男来的最快,龙儿跑到龙择天跟前,说道:“你去哪儿了?一躲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龙择天感到自己在玲珑塔和佛宝塔中修炼不过仅仅一天工夫而已,却过去了三个月,于是大为吃惊。这时刘白衣林秋风聂风带着一群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迎了上来,刘白衣道:“是你提出来几家聚一聚,没想到你却躲了起来!”,说着怼了龙择天一拳,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是修炼无岁月,龙择天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却看到了那些久违的伙伴和亲人。远处,一位少妇风韵婷婷的走向龙择天,“龙小弟,好久不见!”。

    少妇身旁跟着三个孩子,两女一男。两个女孩长得精致耐看,肌肤赛雪,虽未成年,但是身子骨中那份美丽已经隐隐的欲蓬勃而出。那男孩则是与慧儿灵儿一般,长得如精致的瓷器,令人爱不释手。龙择天高兴的蹲下身,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脸,说道:“这是老大刘子涵,老二刘择依,小家伙叫刘腾飞对不对?”。刘腾飞对着龙择天的脸亲了一口,说道:“我爸爸经常对我提起你,你就是龙择天叔叔吧?你长得可真好看,和我爸一样!”。

    龙择天哈哈大笑,搂住刘腾飞猛亲了一口,说道:“你爸爸号称两香第一美男子,我可比不了!”。

    接着林秋风小健带着五个孩子来到龙择天面前,齐声喊道:“舅舅!”。

    龙择天欢喜不已,把几个孩子拉过来,说道:“江山好美丽,你是林健江,你是林健山,你是林健好,你是林健美,你是林健丽,对不对?”。五个孩子齐声回答:“对!舅舅太聪明了!”。接着司马环宇和绿萝带着三个孩子走了过来,司马环宇拉过来一个小男孩,说道:“老大司马有为,十三岁,快叫舅舅!”,司马环宇和绿萝满脸兴奋。

    小男孩司马有为郑重其事的对着龙择天行礼,说道:“天舅舅,早就想拜见您,孩儿有为有礼了!”。

    龙择天哈哈大笑,将有为抱在怀里,对着有为的小脑袋一顿揉搓。

    接着绿萝将两个小女孩带过来,说道:“择天,这是你的两个外甥女,老大司马童童,十一岁,老二司马莹莹,七岁,怎么样?嫁给小龙和小玄没问题吧?”。

    “哈哈哈!”,龙择天笑的十分开心,拉过两个小女孩,问道:“见过小龙和小玄两位哥哥了吗?你们满意吗?”。

    司马莹莹小声说道,“没见到小龙哥哥,只见到了小玄哥哥,他长得可真好看,我喜欢他!”。而司马童童小脸有些红润,仿佛怅然若失,小声道:“小龙哥哥还没回来,听说书院马上放假了,我想等他几天!”。

    这时候聂风和上官小翠走了过来,向龙择天问好。聂风和上官小翠夫妇只得一女,名唤聂子君,十六岁,长得有点像龙子心,亭亭玉立,身形苗条,如扶风弱柳,婀娜多姿。龙择天这时候想起了龙子心,有些呆傻,令众人意外。灵儿咳了一声,提醒龙择天别太失态,龙择天顿然醒悟,不好意思说道:“这孩子长得有点像子心!”。接着接上司马童童的话题道:“小龙还要些日子回来,你们就等一等,不要着急,正好你们在此可以借宝塔修炼一番,机会难得。”。龙择天站起身,将孩子们都集中在自己身边,包括远远赶来的小玄和小心,说道:“这是我们的下一代,是我们的希望,我希望他们过得比我们安定幸福,那么,就让我们为了孩子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吧!”。

    几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玩了几天,龙择天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让灵儿慧儿将从姬重龙汉清马燕山龙昌仁龙昌义司马云王大昌王福重葛青木红杉及后来的令狐超花不谢等人分期分批带入宝塔将他们送到适合于他们身体条件的地带修炼,当然林秋风刘白衣聂风等人及其妻子孩子等人也是分别进入。龙择天预计,半年内独孤秀仍然不会有什么动静,这一段时间仍然可以轻松地进行修炼。这些人的修为提高了,不但对龙择天对择天阁是一大助力,更让龙择天放心。出于这一点,龙择天将两座宝塔全面开放,但是有一点千叮万嘱:务必量力而行!

    但是有一些事情龙择天始终挂在心上,虽然独孤秀晏子城暂时没有再一次围剿择天阁的计划,但是,对太平川地区的封锁,却是暗中日趋加紧。这一点从外地来到太平川经商做买卖的的生意人数量有减少趋势可以看得出,特别是食盐、布匹、针头线脑等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明显上涨,让太平川将近一千万人口感到日子过得比较紧张,最起码不如前几年。龙择天感到,晏子城在军事上损失惨重,但是在经济上对太平川进行封锁也算是为自己的惨重损失进行无声的报复。龙择天盘算,太平川东南部的南越执政的陈国堂与自己交情深厚,那一路的物资供给不应该有问题,何况陈潮夏暗地里是那边择天阁的负责人,一切从东南方向来的物资没有问题,两香地区的晏子城明显看择天阁不顺眼,这两个地区的大型商会和钱庄都拒绝与太平川做生意。而且四处交通要塞都有两香军设卡拦截。龙择天觉得自己再一次拜访晏子城已经很有必要。“如有必要,给两香换个总督!”,龙择天打定主意,找到葛青马半平叶文才王福重四人,告知他们随自己香水城一行。为什么挑选着四个人?这四人乃是现在太平川负责给养供应的头领,如果路子趟开,这四人可以直接负责接洽这方面的事物。

    香水城依旧是那个香水城,繁华美丽富贵贫穷,各方面的侧影在这个城市均有反应,构成各自的明显的印记。高大气派的衙门商会与低矮的民居潮湿的民巷一起,壁垒分明的的着色在这座城市的画卷之上。龙择天五人没有直接去总督府,而是信步来到一家最大的汇通钱庄,龙择天倒要试试,自己手里的一百万两银票能不能兑换成现银。

    钱庄如州府衙门一般,门楼高耸,威严气派,大门宽阔,十六人大轿可直行而入。两旁侧门,门户洞开,两座巨大的石雕貔貅显示这家钱庄的老板很介意风水。因为是生意之地,门外并没有护卫护院之类的把守。但是,龙择天相信,就凭这威严的门楼,一般的百姓定会望而却步,因为,这实在不是普通百姓进来做生意的地方。

    进入大院,一座大宅进入眼底,推门而入,诺大的大厅除了铁质栅栏和其后边的一溜柜台,似乎再也没有其他陈设。但是就是这种空旷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似乎这座偌大的建筑没有一点人气。龙择天等人从进入房间开始,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一直萦绕左右,而且没有人前来打招呼。

    龙择天放开神识,搜寻这座建筑的每一个角落,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建筑物,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汇通钱庄,是香水城最大的钱庄,怎么会没有人?”,马半平等人也发现了问题,十分纳闷儿。

    “真的很奇怪,难道这家钱庄黄摊了?那么,银票怎么办?在这里存钱的人又要去哪里兑换现银?”,龙择天自言自语。

    龙择天等人只好转身离开,待到大院,刚出大门,一位精神萎靡的老者从门外踯躅的走了进来,看到龙择天五人,也是楞了一下,说道:“我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一个人影,今天倒是来了几位,怎么要存钱啊还是兑换现银?可惜啊,我这地方就如同一座大坟墓,过来烧点纸钱还行,银子嘛,都被总督老爷收走了,我是一文钱也没有了。”。

    老者自顾自说这话,朝大屋子走去。“晏子城够狠,收了所有的钱庄,由督府衙门直营,要换现银找他那里去吧,我这里除了死去的几十口子家人,真的一文钱也没有了!”。

    龙择天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生无可恋的老人,由衷而生一种怜悯之心。龙择天搀扶着老人在大厅里一把椅子上坐下,问道:“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除了什么事?”。

    老人坐定,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那呼吸声中带有明显的如撕裂纸张一样的声音,“先喘口气,接下来让你们看点东西,就知道老头自我不会撒谎。”。

    龙择天握住老人家的手,一股沛然之力输入到老人的体内,老人家感到自己的身体如同痛饮仙酪一般,说不出的舒坦,而后呼吸顺畅,精神倍增。老人奇怪的看了看龙择天,惊喜中带着不可思议,接下来是无尽的悲伤:“贵人来自何处?若是早些日子来,我二十一口子人断然不会丧命刀下!”。

    龙择天问道:“老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和我说一下,说不定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死了,都死了,还有什么用?”,老人突然嚎啕大哭,站起身向柜台后面的小门走去。龙择天几人跟随,出大房后门,进后院再到一处巨大铁门紧闭的地下室。老人打开大铁门,进入地下,又连续打开四道铁门,进入更深处,至一处阴冷的地下室,老人不知摁动了何处的机关,瞬间地下内的萤石将整个地下照的通亮。只见整整齐齐排列二十一口棺材,殷红的,令人触目惊心。“这里过去装的是金银财宝,现在装的都是死人!”。老人哭道。

第二百五十章 龙择天辣手斩杀晏子城

    “现在家破人亡,本想以死陪同我这些亲人,但是,他们不让我死,不让我的灵魂去死,他们托付我,要为他们申冤,他们委托我将他们的冤情禀告给青天,委托我为他们报仇雪恨。但是,我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凭什么给了我这么紧要的事情?我就要死了,我做不到了,我该怎么办?谁能为我做主?”。

    龙择天听着老人语无伦次的诉说,看着触目惊心的棺材,心中的震怒已经越发不可遏制。

    “择天阁,龙择天,他们是谁?我这里一年的流水有上亿两,我怎会知道哪一笔现银是择天阁支用的?我也不知道取用现银的人就是择天阁的人,他们的脑袋没有贴着标签啊!说我通匪,匪从何来?谁是匪?”。

    老人越发语无伦次,但是,龙择天震惊的目瞪口呆,一笔两笔生意,居然给人家招来灭门之祸,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涌上心头,简直令他不可承受。龙择天潸然泪下,握住老人的手,说道:“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我不怪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想必你是择天阁的人吧,你只是和我做生意,你没有杀我全家,这事不怪你,算了,都死了,本想着今天来这里最后看看我的家人,然后他们死在一块儿,但是今天你来了,暂时死不了,那我只好托付你一件事,把晏子城杀了!”,老人止住痛哭,握紧龙择天的手,重重的说道。

    “老人家,有兴趣看着我亲手杀了晏子城吗?”,龙择天问道。

    “当然有兴趣,只是,我能听出来,你这话只是在安慰我,不过也是要谢谢你!”,老人说道。

    “老人家,我们现在就去总督府,你敢陪着我去吗?”,龙择天握住老人的手,问道。

    “我已经是死人,还有何惧?”,老人站起身,随着几声咣咣的关门声,几个人出了地下室,来到后院。龙择天吩咐马半平:“去租一辆马车,要好一点的,给老人代步!”。

    总督府,还是那座总督府,只是戒备更加森严,偌大的府衙,几乎占据了香水城最核心位置的半个城,气象万千,威严赫赫。深秋的落叶五颜六色,洒满街道,香水河上,各种落叶铺满了河面,仿佛压制的水声不敢喧闹,流水不敢湍急。三三两两的巡逻队不间断的在府门四周巡逻,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使整个城池都有一种肃穆肃杀的气氛。马车嘚嘚的行驶而来,前边是紫袍的龙择天,两侧是高矮不同的四个男人。马车行驶在落叶的街道上,没有发出那种撞击声,没有轮毂声,五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马车终于还是来到总督府所在的街道,几波巡逻人马试图阻止,却莫名奇妙的倒在了街道两旁,让出街道的中心位置。到了督府大门,一些军人阻止未果,居然乖乖的立在大门两旁,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人将大门一脚踹个七零八落。然后,恭敬地扶下车上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入总督府。

    那些军士想的是:“不会这位老人是总督的什么亲戚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人亲自送到总督府?”。

    龙择天扶着老人,没有进入总督府大殿,而是直接奔后院的迎客居,龙择天知道,晏子城就在那里,正在与一些人痛饮!

    龙择天扶着老人进屋,马半平等人跟入,没有恐吓,没有愤怒,龙择天很自然的给老人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边,请老人坐下,而自己也拿了把椅子,坐在晏子城身边。

    “添两副碗筷,让我和这位死了二十一口亲人的老人家陪总督大人喝几盅!”,龙择天吩咐道。

    不多时,果然两副碗筷拿来,龙择天吃了一口菜,又催促老人赶紧吃,填饱肚子。“老人家,相信你也不是第一次端总督府的碗,那就别客气,多吃点儿!”。

    龙择天见自己的眼前没有酒杯,只好拿过晏子城面前的酒杯,一扬脖,干了下去。“酒,还是那个香水酿,味道似乎差了许多,总督大人好像日子过得也不是太好。”。

    晏子城要说什么,龙择天拍了拍他的手,“稍安勿躁,这一顿饭你应该珍惜,也许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晏子城脸色骤变,但是屁股如同被定住,一动不能动,眼睛却不住的看着对面一人,祈求之意十分明显。

    “不用看他,他现在在我眼里连屎都不如!”,龙择天也不看对面人,“对了,正吃饭呢,不应该唠这么恶心的嗑,更正一下,对面这个人在我眼中就是一堆屎!”。

    龙择天给老人夹了一口菜,又把旁边的酒杯拿过来递给老人,“喝一杯,凭您老的阅历应该知道,这香水酿是两香一带唯一的贡酒,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总督府珍藏,应该没有毒,放心喝!”。

    对面人显然已经动气,但是他所有欲暴走的举动都被消失于无形,似乎是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如同听话的小学生。

    “申破天,我发现你很讨厌,每一次我都会发现你出现在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这一次你又出现,如果不给你点儿教训,你真不知道你这个丧家之犬究竟有几斤几两。”。龙择天又喝了一杯就,然后屈指一弹,一道极为随意的佛家大手印的伏魔印发出,正对着申破天面门。申破天瞬间脸色大变,憋得红头胀脸,终于呼出一口气息,大吼着向后退去。接着一连喷出数口鲜血,头也不回,向屋外跑去,一瞬间无影无踪。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你还仗着通天大天尊之名与我作对,我不介意打上碧游宫讨一个说法!”,龙择天声音平静,却穿透空间,散发九霄。

    龙择天回头看了一眼晏子城和桌上另外几个红着脸却一动不能动的人,说道:“独孤秀对你晏子城还是挺重视的,连仙岛八仙人都成了你的保镖,申破天都时刻跟随你左右,看来,他是指望你给我添乱,是不是?”。

    晏子城已经肝胆皆颤,慌乱的得不知所措。“是独孤秀的主意,我时刻受制于他,不信你问问杨云霄。”。

    龙择天早就注意到了杨云霄,也没有看他,自言自语:“如丧家之犬一般,从昆侯到益梓再到西域一路亡命,最后在仇人麾下做狗,也是难为你了!”。

    整个酒桌上,只有龙择天自说自话,自斟自饮,其余人都噤若寒蝉。“我不想这样,我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你晏子城不在其内,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只因我择天阁与汇通钱庄有生意往来,你居然灭了人家的门,你该死!”。

    “也许你会狡辩,这都是独孤秀的主意,也许你会说,我不敢或者不会杀了你,杀了你这样的朝廷大员,我当然会被朝廷通缉追杀,甚至说我是贼匪,灭我满门,我不在乎,因为杀不杀你,独孤秀都不会和我交朋友,他都会想办法让我挫骨扬灰,所以,你不用指望因为我会惧怕朝廷惧怕独孤秀而不敢杀你,我要做的就是杀了你!”。

    “杨云霄,我知道你的家属被独孤秀派人变相监视,你一有异动你的亲人就会被诛杀,但是,我若杀了你,你的家属会更安全,因为你是我杀的,你不是叛变,你死了,你是帝国的忠臣,你的家属会得到抚恤和保护,比你在世更滋润,所以,你也应该死!”。

    “至于你们这些仙岛的大仙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去碧游宫一趟,告诉大天尊,我在俗世所做的这一切乃是受道祖所托,秉承天意,如果他非要逆天而行,说不得我会亲去碧游宫讨个说法,就算他比我高出很多,我龙择天也丝毫不惧,因为是他先惹了我,而不是我招惹他!”。

    龙择天又喝了一口酒,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在萨胡,我去萨胡军部,去天一道馆,都是奔着灭门去的,杀人无数,但是今天我不准备这么做,因为你们的家属是我龙洲子民,而且大多数是无辜的,我不会迁怒于他们,所以你们放心。至于你们两个,我还会给你们留个全尸,只不过要在香水城展览几天,我要让全天下人知道,我龙择天从此刻开始,公开举起造反大旗,杀光所有你们这样的贪官污吏,还龙洲一个太平世界!”。

    龙择天站起身,吩咐马半平四人:“将晏子城杨云霄绑在椅子上,带到香水城中心广场,让他们在那里待上三天,三天后,我相信会有人为他们收尸。”。

    马半平韦青叶文才王福重四人将晏子城杨云霄绑在椅子上,抬到香水城中心广场,放在广场正中央。马半平小声问道:“可是他们还没有死,就这样放在这里吗?”。龙择天道:“他们已经死了!”。随后拿出黄金巨笔,悬空而书:兹有两香总督晏子城内阁大学士杨云霄,遗祸两香昆侯之地,举地赂己,生民献祭。误国害民,桀骜世端,潜包祸谋,狼子野心。囚帝于笼,威逼利诱,自立朝政,割地为王。行暴政而害民,专独裁而谋私。视民为草,残害商贾。有汇通钱庄一家二十一口被尽数斩首,造无端杀戮,罪恶滔天。今天下择天阁阁主龙择天愤而挥黄钺,治其死罪而广告天下。龙择天不才,但不忍见暴政害民,决意奋起,举天道大旗,举武扬威,并匡社稷,从此誓与暴政不两立也!

    天地劲风鼓荡,气息沛然,一张巨大的网立于晏子城杨云霄二人头顶,其上字符流晶逸彩,分外清晰。龙择天屈指弹出两道光芒没于二人眉心,二人未有任何表情,被绑缚于椅子上,神态竟如此安然。

    龙择天转身,径自离去。后边,汇通钱庄老板跪在地上,对着龙择天远去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向钱庄方向走去。龙择天也没有阻拦,叹道:“他是要回去陪伴他那些家人了!”。

    马半平竟然眼神湿润,望着那道佝偻的背影,叹道:“那是一个理财能手,如果能被我所用,该有多好!”。龙择天摇了摇头,“他的心已经死了!”。

    显然,香水城的混乱和震惊并没有引起龙择天的注意,这一切只不过在意料之中。龙择天沉闷的是,如果帝国继续如此,独孤秀继续如此,那么自己与独孤秀的争霸不可避免的要提前。“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比如,如果我们没有到汇通钱庄,晏子城和杨云霄至少今日不会死!”。龙择天有些无奈,“但是这种事情偏偏被我遇上了,我会当做没看见?”。龙择天看着马半平,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残忍?”。

    马半平奇怪的看着龙择天,摸了摸自己的头,竟然有些羞涩,说道:“一个人能力有多大担的事情就有多大,想必晏子城和杨云霄不是一般人能杀的,比如说我,没机会也杀不了,因而看着他死我没有任何内心的负担,但是阁主你不一样,你能做这些事情,但是为此心里负担更重。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会和你一样!”。

第二百五十一章 香水寺龙择天算命

    龙择天呵呵一笑,长舒一口气,“下一步,你们四人就在两香之地打通各种关节,太平川不能没有买卖,我预想,两香的军政和商人至少短时期内不会拒绝和我们做买卖,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四人点头领命,然后与龙择天分开,马半平有些迟疑,问道:“阁主何往?”。

    龙择天的心情突然有些烦躁,说道:“你们去做事情吧,我要走一走!”。

    秋天的香水城显得有些萧瑟,来往的人群神色中带有的被新鲜事刺激的兴奋并没有改变这座城池的整体色调,许是刚刚做了那件一时冲动的大事,龙择天的心情也如正秋天一样有些萧瑟郁闷。他靠着街道的一侧,踯躅独行,尽量避开身边兴奋而蜂拥的人群,将自己尽量独立于外。前面是香水寺,那座孑然独立,这座寺院与城北的千年古刹都曾经留下过龙择天同样萧瑟的身影,但是他没有烧过香,今天不知怎么了,他想去烧上一炷香,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

    寺门外和天下不少的寺门外一样,有一些摆着挂摊的神棍正在神秘的给对面的人解释这什么,只是那云山雾罩的言辞,多数会令听者或沮丧或兴奋。龙择天仿佛失了魂魄,看着周围的一切竟然有恍若隔世之感,“若是天命能测,晏子城和杨云霄应该能避开我的,而我也不会如此失落。”。

    前面就是寺门,龙择天却踌躇下来,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为自己烧香,恐怕世上只有自己有这种想法吧?

    “你们真的应该躲起来的,只要不是今天,我想我会放过你们。”,龙择天站在寺门前,如没有看见那道朱红的大门,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就是这种疑问。

    “先生,要算一挂吗?小老儿或许能为你释怀!”,一位老者,确切的说是一位葛衣老者神秘出现在龙择天面前。龙择天眼神立即放出震惊的光彩:“这一次你怎么会不跑掉?”。

    “酆都时我看不透猜不透,只能远远避开。”,老者抽动的鼻子,有些不自然。

    “现在你看透我了?”,龙择天玩味的看着老者,“不怕天谴?”。

    “测天机乃是逆天之事,现在的你我更加看不透,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你自己的天机,而且你从来没有向天下人隐瞒你的野心,想来也不是不可测的。”。老者神态自若。

    “那还测什么?既然天下皆知,还有什么难测?”。龙择天说着,却走到老者的挂摊前,拿起桌案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信手写了一个“天”字。

    老者眯和眼睛,仔细看着龙择天运笔一挥而就,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再认真的看着一道符。

    龙择天也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老者,等待着他的下文。

    “咳咳,有些意思,不过,天字四笔,很少有人一笔而就,先生却非要一挥而就,岂不是操之过急?”。老者端详着那个天字,竟有些烦闷。

    “操之过急,试图一挥而就,岂不知过犹不及,那一横本是天之穹顶,下边一横一人乃是天下一人,而你却偏偏捅破了天,这天还是天吗?天有规则,人有法度,横平竖直乃是各行其道,而你的天却横短而竖,意破苍穹,下面的一横却是横际天下,而下面这个人,却被你写成如此放浪形骸,人人欲当家作主,跃跃欲试而欲上天,如此没有法度的结构,这天如何稳得住?”,老者拿着那张纸,眉头皱紧。

    龙择天极为震惊,看着老者开放神识,却见眼前如一团白雾,朦胧不堪。只是,老者摇头叹息的神情令龙择天感到吃惊之余,更是莫测高深。龙择天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世上万法自然,天道归一,一而二,二而三,三生万物,有些事情要顺其天道,破天之举乃是越矩,尘归尘土归土,路有位,桥有形,阳有阴,阴有阳,先生执念之固,当心进入魔道!”。

    龙择天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竟然一片漆黑,如同混淆了方向,手足无措。心中的那一点烦闷和无措被无限放大,居然愣在那里,完全不知所往。

    “一人万法,万法一人!”,老者如同白雾,融化于空间,声音悠长入耳,“去上一炷香吧!”。

    龙择天看着眼前的虚无,心绪不宁,此刻看着寺门外神棍们依然神秘莫测,信众依然悲喜变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龙择天迈步进入寺内。

    香烟缭绕,梵唱入耳,大雄宝殿内,数十名和尚正在闭目念经,仿佛在作者一场法事。

    龙择天进入,捡一个偏僻的角落盘膝而坐。众和尚没有注意到来人,或者注意到也没有时间搭理这个贸然闯入者。钟磬声声,木鱼阵阵,经颂悠长。龙择天抬头看着对面的佛祖金身塑像,见那低垂的眼睛似乎和蔼的看着自己,眼睛竟有些湿润:“我来做什么?忏悔的吗?在佛祖面前,我真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经文是《楞严经》,群僧低首闭目,经文如同字符从群僧口中飘出,仿佛一个个字符活了一样,飘散在大殿内。“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詶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惟心与目。今何所在。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花眼。亦在佛面。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龙择天听着诵经声,心里想着:“佛祖三十二相,诸像无不庄严肃穆,法度森严,每一相对众生应居其本色,由外像而及至内心。所谓像由心生,心苦则苦像,乐足则欢喜像。现在我内心十足苦闷,佛祖以何像度我?欲证无上菩提,应明心见性,直指本心,皆以直心,心言直故。无委曲求全之意,而掩盖本心,使自己得烦闷之果。那么,我的本心是什么?我的本心对不对,如果对,何以今日动了真怒,杀了晏子城杨云霄而我却心有不安?心居身内,心不安身何以安?莫非?”,龙择天突然感到十分不祥,更是躁动不安,“心不安由何而来?”。

    想到外边那么莫名其妙的算命先生,心中的不安尤甚,他不知道这种情绪由何而来,但是他敢肯定,这一切的不安必然有其因果,对那种不知道是何因果的恐怖思绪,令龙择天在诵经声中不但没有安稳,反而更加躁动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对不对,不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理想对不对,甚至我怀疑杀了晏子城他们到底对不对,我的本心到底是什么?我要什么?还有那个所谓的天道到底要我做什么?”。龙择天陷入了彻底的迷茫而不能自拔。

    “佛家讲抛却眼耳鼻舌身意色香味触法,一切虚无,那么既然如此,人何必要生下来?生下来后为什么要思考?做个傻子岂不更好?”。龙择天感到自己钻入了牛角尖会不过神来。“我为什么而活?我为谁而活?我要向何处去?”。

    经颂声依然不紧不慢悠久长远,钻入耳孔,不仅没有使龙择天的心得到一丝解脱,反而愈加烦躁。只好悄悄站起身,准备从侧门溜走。

    念经声骤停,大殿突然一片寂静,佛祖像突然金光大盛,两道光柱一样的目光罩住龙择天,龙择天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被光柱吸引入佛祖像巨大的眼睛,巨像眼帘闭合,金光消失,大殿消失,众僧消失,甚至整个香水寺都不见了踪影。

    ………

    马半平叶文才葛青王福重等人按照龙择天的吩咐分别跑了香水城商会和一些富裕的商户,几个人决定,两香地界所有的商家能排的上号的,都要走一遍,毕竟,龙择天公开举旗造反,这些商家是太平川的命脉,哪怕是恩威并施,财路不能阻断。

    南鹿书院,香水城发生的震动整个城池的大事不可能不惊动书院。柳青华叫来龙小龙,对他说道:“你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书院,我会亲自护送你,回到太平川去!”。

    龙小龙已经十五岁,大有乃父之风,同样的一袭紫袍,同样的黑发飘飘,剑眉朗目,唇红齿白,只是眉宇间英俊的棱角中一丝稚气仍未褪尽,正因如此,那股清新脱俗的气质更为致命,整个书院,他每天都被几千双眼睛羞涩的盯着。

    乃父英名播散宇内,其子必然英武不凡,这是人见皆知,人人信服的事情。只是这小子太低调,三年不出院门,甚至在校园内留下的踪迹都很少。

    晏子城曾经到过书院,一方大员亲临书院历来都是大事,虽然柳青华极为不屑,但是表面功夫十足,大家都有面子。书院不但在香南,在整个龙洲都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是仅次于大皇天的地方,因为这家书院出了个龙择天,那个已经震动天下的名人。

    晏子城经过一番努力,见到了龙小龙,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子侄,爱不释手,那表情那动作如此的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发自内心。“这孩子,我真的喜欢!”。

    但是,今天,父亲杀了那个人。

    “我为什么要走?父亲难道不来书院看我?要走也是我和父亲一起走!”,龙小龙看着柳青华,一脸的询问。

    柳青华觉得这孩子和龙择天有些地方不太一样,龙择天虽说聪明异常,却比较听话,师长的话他一般都不反驳,不像这小子,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也知道,晏子城死了,至今还在广场上示众,没有人敢去为他们收尸,但是这不代表晏子城没有亲人朋友,没有死忠的下属,你是龙择天的儿子,你知道,有些人会找上你,拿你出气的!”,柳青华无奈的说道。

    龙小龙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所做的事情总会有他的道理,晏子城最近在香水城闹得有些过分,杀了不少人,他没有办法奈何我父亲,却把怨气撒在与我父亲有关的人身上,甚至是那些无辜的买卖人。”,龙小龙看着柳青华,坚定地说道:“所以,我认为父亲是对的,杀了晏子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因此害怕逃跑,我也是相信即使那些人找上我,也无法对我如何,但是…”。

    柳青华看着龙小龙,眼睛有些亮色:“但是什么?”。

    “我不但不会逃避,我还要到广场去,我要为那两个人收尸,他们不能就那样暴露在广场上,那样也太没有尊严,对我父亲的影响也不好,再加上晏子城对我有欣赏之缘,我见不得他就那样被暴尸在广场,我想为我父亲结个善缘。”。龙小龙坚定地说道。

    “你可知那杨云霄和晏子城本来就该死?不说过去他的种种恶行,就说那汇通钱庄老板一家二十一口,全部被灭门斩杀,他就该死,你父亲将他们示众,就是要告诫那些当官的老爷们,天道恢恢,让他们有畏惧之心。”。柳青华不觉火大,一手指戳在龙小龙的脑门上。

    龙小龙没任何感觉,柳青华却不经意的捏了捏手指,“你想做一个烂好人,没有原则,那么你就去吧!”。

    “我不是一个烂好人,我也不是没有原则,只是,我不忍他们暴尸广场,那样对我父亲不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龙小龙转过身,毅然决然的朝外走去。

    远处而来的一些教师学生来到柳青华面前,“要不,我们去帮一帮他,也防止他出现意外。”。

    “唉!”,柳青华叹气摇头,说道:“远远地跟着,保护他的安全,就不要伸手了,龙小龙可以这样做,我们却不可以,那些受尽晏子城欺压的贫民百姓和底层官员,如果看到我们为他收尸,对我们对书院会有什么看法?他们会说我们和晏子城乃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而龙小龙作为他的儿子,却没有这种顾虑,人们只会为龙小龙竖起大拇指。”,柳青华背负双手,率先走出院门。“这小子不是倔,是有思想,不简单!”。

第二百五十二章 龙小龙来到总督府

    广场上依旧人山人海,但是最中间却留下偌大的空白地段,人们偷偷地指指点点,脸色阴晴不定。人们不敢上前,更不愿意上前,哪怕是周围的众多兵士,似乎在维持着秩序,不愿或者不敢朝广场中心看上一眼。

    远处,有烟火弥漫,火光有冲天之势,有的人说那就是汇通钱庄。

    正在人们谨慎小心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袭紫袍少年带着忧郁的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广场中心。面对着广场上的两个人,还有那悬浮于头顶的金色字符组成的巨网,那少年躬身拜了三拜。人们议论声更甚,“他拜的好像不是那两个死人,而是那张金色巨网!”。

    “父亲,你应该不会怪我,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样做,而不是认为你做的不对,只是,这网,我能解得开吗?”。龙小龙喃喃自语,秀眉微微聚拢,“如果你我父子心意相通,这张巨网就不会难为我!”,说着,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巨网上。“我的精血是你赐予,那么,就让你的精血解开你的禁制吧!”。

    巨网震动,精血瞬间融化了字符,龙小龙伸出双臂,双手像是在召唤什么,一股极大的吸力自手心发出,那融化的字符和金色气息化成的丝丝缕缕光线缓缓注入到龙小龙的手心。“果然,父亲同意我的做法!”。

    龙小龙解开了晏子城和杨云霄的绳子,为他们整了整衣冠,说道:“我是龙择天的儿子,现在,我代表他送你们回家!”,“只是,晏子城大人可以回家,杨云霄大人该怎么办?”。

    “只好都先送到总督府,然后在看着办吧!”,龙小龙抓起两具尸体,放在左右肩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道:“你们谁知道那里有棺材铺?”。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那里来的妙人竟如此大胆,干忤逆龙阁主,将这两个该杀千刀的解开,还要买棺材。

    远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队官兵用两辆大马车拉着两口巨型棺材来到龙小龙面前,接着,一队白衣白帽身着孝衣的人忍者啜泣生声,小心来到龙小龙面前,整片的跪倒:“谢小先生大义!”。

    “既如此,请你们先把两位大人入棺,拉回总督府吧!”。龙小龙将两具尸体放下来,接着两队官兵接过,沉默的将二人放入马车上的棺材内,赶着马车离开了广场。

    “行动够快的!”,龙小龙有些纳闷儿。

    “奇怪吗?”,柳青华走了过来,看着远去的队伍,意味深长。

    “是很怪的,他们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棺材准备的这么快?他们既有此心为什么一直不动?”,龙小龙问道。

    “他们解不开你父亲的金字符阵,而且,就算能解开,他们也不敢。”。柳青华说道。

    “院长,我要去一趟总督府,给人家烧一些纸钱。”,龙小龙稳步走开,随着远处的马车队向总督府方向走去:“毕竟,是我父亲杀了他们!”。

    柳青华无奈,知道拦不住龙小龙,只好自己亲自带领几名教授,都是至尊级别的,随着龙小龙走去。

    “保护好他,这是我们书院的责任,大家都精神点儿!”,柳青华对另外几个人说道。

    几位教授毫无异议,不远不近的跟着龙小龙。“这孩子,平时话不多,但是说起来就絮叨,而且主意正!”。柳青华对龙小龙有些无奈,进书院快三年了,这小子凡是爱较真儿,会辩论,经常有一些大儒见他有辩论的意思就望风而逃。

    龙小龙来到总督府灵堂,见大院和灵堂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一些总督府下属官员和将军都已经到场,一些身着重孝的人满脸凄然,有的已经昏迷不醒。龙小龙坦然进屋,脸上无悲无喜,来到黑红的棺材前站定,对着棺材恭敬地拜了三拜,插上香,来到焚烧纸钱的火盆前,从悲戚的家属手里接过纸钱,点燃。口中道:“我给你收尸给你烧纸钱,不是怕你在阴间怪罪我的父亲,不是我认为我父亲错了,相反,我只是认为他行动太过神速,会让人以为我父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是我理解我的父亲,他是实在看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汇通钱庄老板一家二十一口,还有那些被你无辜镇压的择天阁数万家属以及因你的下属家属横行霸道圈田占地的数百万流民,他们的眼泪已经足够将你淹死。所以,其实你死的不冤,我父亲也没有杀错人,我之所以拜你给你烧纸钱,真的不是以为我父亲错了,我只是不忍而已!”。

    龙小龙的嘚嘚咕咕顿时引起了晏子城家属和下属的极大反感,他们怒目而视,一些士兵更是抽出刀剑指向龙小龙,其中晏子城的妻妾和十几个儿子女儿更是怒不可遏的将龙小龙围起来,愤怒的目光如同要将龙小龙千刀万剐一般。龙小龙脸色平静如常不悲不喜,也不看周围愤怒的人群。说道:“说起来,我父亲将晏大人绑在广场上,你们这些人既然如此愤怒,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敢前去收尸?为什么我父亲进入总督府将总督大人绑到广场你们不去阻拦?为什么我是你们的恩人却要对我刀剑相向?为什么我只是说了一些实话你们就愤怒不安?其实我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你们,只不过晏大人听不到,你们听了也是觉得理所当然,现在你们有谁能回答我,我说的有哪儿不对?”。

    龙小龙看着眼前已经哭红眼睛的晏子城夫人,站起来微微行礼:“你很悲哀,你会恨我,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可能你会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但是,你想一想,当你准备对我发怒时,那些因为晏大人而死去的人们的家属会不会对你发怒?没有了晏大人的保护,没有了权力的保护,你走到大街上会不会有无数人对你发怒?看到香水城那些因为晏大人被绑在广场上而兴奋流泪甚至暗自庆祝的商人百姓的眼神了吗?可想而知,如果你现在走到大街上喊一声我是晏子城的夫人,你看看会有多少百姓朝你身上扔鸡蛋?也可能是烂菜叶子。如果你认为晏大人死的无辜很冤枉,那你就把我留下来,甚至像我父亲一样将我也绑到广场上,你敢吗?即使你这样做,我相信有无数百姓会涌上广场为我收尸,而不像晏大人这样暴尸广场连你们这些人都不敢露面。所以,既然你们不敢,你们愤怒的眼神在我面前是没有用的,而且我劝告你们把愤怒化为悲痛,多流一些眼泪,让晏大人看到你们的心情和真心实意,不必将愤怒发泄在我身上,因为这些是没有用的。”。

    龙小龙嘚嘚咕咕长篇大论将众人听得头大,最后听懂的就是你们不应该把愤怒发泄在我身上,要化愤怒为悲痛云云。远处人群中的柳青华差点笑出声来,因为这场合实在不宜笑,所以很辛苦的忍了下来。

    “你不用假惺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晏子城的大儿子晏景也站了出来,他是在忍不住愤怒,但是实在找不出反驳龙小龙的话,就将这几句话脱口而出。

    柳青华一听,心道:“完了,过一会儿你小子不气吐血算你命大!”。

    果然,龙小龙看向了晏景也,目光中闪烁出精光。远处的柳青华暗自一拍脑门,叹气道:“完了,这小子完了!”。

    果然龙小龙目光越发明亮,似乎找到了对手一样的兴奋:“你极为不孝,可以说是不孝之子!”。晏景也一愣,怒斥道:“我何以不孝?”。

    “难道你爹是耗子?我是猫?夫子言,子不言父过,即使你心里承认你父亲有过错,何以以耗子喻之?岂不知诗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就是耗子,不劳而获的意思,甚至以偷盗闻名于兽界。你用耗子比喻你的父亲,即是承认了他硕鼠的身份,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应该在如此哀痛的日子直叱其非,更不应该以禽兽做比。当然,就算你替父揽过,要改邪归正,也不是一句耗子就能把他的所有恶行掩盖,因为他做的事情比之硕鼠还要罪恶得多。两香之地历来富庶,乃是稻米之乡,鱼肉之地,各类资源更是数不胜数,但是,这么多土地,这么多资源,老百姓占了几成?百姓种地,要交地租,地租的八成交到哪里去了?盐税,漕运,商税,你晏家吞了多少?你想一想,你用耗子比喻你的父亲,是不是瞧不起他?他干的事情是耗子能干的吗?你如此小瞧你的父亲,是不是大不孝?我为你感到不耻,一个如此为了你的锦衣玉食而费尽心思盘剥百姓欺压良民的好父亲,你居然把他比喻成耗子,你孝心何在?天理何在?”。

    晏景也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龙小龙,脸色如猪肝,呼吸急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龙小龙看他的样子,脸色依然平静,说道:“我说过,我劝过你,要化愤怒为悲痛,你怎么就是不听?先不说你把父亲比喻成耗子已经是大不敬,就在此刻,你不哭你的父亲,不接待来宾,而是把劲头都用在我身上,我就没看出来你对你的父亲有任何感情,就凭这一点,你父亲诸多不义之财你就不应该有份,你们说对不对?”。

    气氛突然极为怪异,十几个子女加上众多妻妾居然默契的没有吭声,目光中复杂情绪却是一览无余。

    柳青华和几位教师叹息着拍着脑袋,无奈暗自嘀咕:“你们这些人真是找死,这龙小龙在学院的辩论大赛上曾把对手辩论的吐血,你此刻还能忍住不吐,算你能!”。

    果然,晏景也一声闷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指龙小龙,对周围兵士吼道:“快拿下他,拿下他!”,然后昏迷不醒。

    龙小龙叹了一口气道:“何苦来哉,我是来吊唁的,不是来打架的,你们不应该如此对待一个曾经为你们的父亲收尸的恩人,而且,我只是说实话,未曾有半点对你父亲不敬,要不然我也不会上香烧纸,我的情意是真的,只是你们不领情,而且还要抓我,我感到你们晏家不懂待客之道,都死人了还这么霸道。只是,就凭你们晏府这些人是留不住我的,反正香也上了,纸也烧了,该叫你们做人的话也都说了,那么我也该走了!”。说着,龙小龙从容的从密集的刀剑中从容而行,竟然片叶不沾身,如同无物,就那么平静而自然的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柳青华等人在极度惊骇中随之走了出去,看着那个有些稚嫩但是坚挺的背影,众老师惊叹不已:“有其父必有其子!”。

    刚到大院门,一些官兵又重新将龙小龙围住,龙小龙平静的说道:“我的事情已经完了,我不想留在这里,所以你们得让开。”。

    前面几个一看就是修行大家的人堵在门口,其中一人白发白须,有仙风道骨之像,说道:“晏家存世千年,必有道理,如果让你这个黄口小儿如此轻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晏家脸面何存?”。

    龙小龙摇摇头,说道:“你晏家其实早已没了脸面,自从你晏家圈田占地围湖造宅开始,你们晏家已经没了脸面;自从你们晏家造成百万流民,欺男霸女开始,你们晏家已经没了脸面;自从你们晏家血洗商会,灭汇通钱庄满门开始,你们晏家就已经没了脸面;自从我父亲将晏子城绑在广场上开始,你们晏家的脸面早已经一文不值,现在,灵堂在此,棺材在上,你还跟我谈脸面,你有脸吗?”。

    白须老者知道说话辩论自己根本就不是龙小龙的对手,急赤白脸的吼道:“大家一起上,拿下这小子!”。

    龙小龙摇头叹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你们打架,因为这不是我的初衷,我是真心来吊唁的,而且从广场上开始,我就真心想让晏大人早日入土为安,这一切都是真心实意。如果我因为说了一些实话让你们难堪和愤怒,那么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捣乱来激怒你们,我是真的说了一些实话。但是如果你们因此要留下我,那么再一次抱歉,我不能留下,因为我父亲来香水城我还没有见到他,现在我要去找他,你们总不会残忍到不让我们父子相见吧?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残忍,那么好吧,我要走,你们留不住我,而且可能,你们中有不少人要受到伤害,尽管这不是我的初衷,但是既然你们逼迫,那我也没办法!”。

    围在周围的人气的快吐血,“你能不能不说了,咱们好好打架好不好?”。

    “打架可以,但是一些事情总要说明白,我的初衷…”,没等龙小龙把话说完,几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几道巨大的掌影携带雷霆之势将龙小龙笼罩在掌风之内。龙小龙话没说完,被这几道掌风硬生生憋了回去,心中很是不痛快。“哪有不让人说完话的道理?”,于是不痛快转为愤怒,愤怒化为行动,一双手掌瞬间变为黄金色,浑身气息如同要将空间炸裂。身体极速旋转,黄金掌影形成漩涡,眨眼间拍在围在自己身边的的那些武修身上,一连十几声“噗嗤噗嗤”的手掌印在身体上的声音过后,除那名老者之外,其余全部人都倒在了地上。龙小龙拍了拍手,道:“都说了,你们拦不住我,非要拦我,找打不是?”。转头看着还在门口的老者,说道:“我的初衷…”。老者脸色一变,蹲下拍打自己的脑门:“你别说了,我不拦你了,你快点走吧!”。

    “走是一定的,不过,我还是想说,我的初衷…”,柳青华和几位教师叹着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龙小龙架起,飞身而出。

    “院长,其实,我的初衷…”。柳青华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闭嘴好不好,求求你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独孤秀再次围剿择天阁

    龙小龙被柳青华及书院几位教授硬生生带离总督府,龙小龙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张嘴想说什么,考虑到柳青华愤怒无奈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就又憋了回去,只好可怜兮兮的看着柳青华,柳青华叹气说道:“你小子还有什么事?”。

    龙小龙好像被淹在水里很长时间终于露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一样,从里到外的舒坦,高兴说道:“院长还是体贴人,这句话不说出来我真的要憋死!”。柳青华更加愤怒:“如果你要说的是你的初衷,那你就憋死,不许再说!”。龙小龙脸一红,道:“那我们就换个话题,我父亲来到香水城不会仅仅为了这一件事情,他怎么也会来到书院拜访你们诸位院长教授吧?就算他和你们生疏了,没有看望你们的打算,但是,我这个儿子他总会来看一看吧?可是他却没有来,整个香水城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我很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毕竟香水城藏龙卧虎的,虽然我父亲不怕他们,但是,一点意外什么的还是要防备,我的初衷是我要去找一找他,院长你说对不对?”。

    龙小龙这么一说,柳青华也觉得奇怪,龙择天来到香水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呢?但是回过头一想,龙择天是什么人?整个龙州还有他摆不平的事情?有水能威胁到他?于是瞪了一眼龙小龙,恨声说道:“你父亲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赶紧的回到太平川,我怕你还赖在书院会对书院不利,再说你既然担心你的父亲,现在马上回太平川,去看看你父亲是否已经回去,如果没回去,你们还要早做打算,说不定独孤秀趁机对择天阁进行第二次围剿,你小子能耐已经不小,回去还能帮助太平川做点事。”。

    龙小龙觉得柳青华说的有理,恢复了酷酷的表情,“如此,院长,那我就回去一趟!”。说完,不等柳青华再说话,竟然原地消失,不见踪迹。

    “这小子!”,柳青华看着消失的地方,有些无奈,转身对几位教师说道:“派两个人跟着他,以防不测!”。

    众人也深以为然,虽然龙小龙境界已经深不可测,但是江湖阅历少之又少,别真的在路上吃了什么亏,那还不心疼死了人?龙小龙平时酷酷的,不爱说话,也不爱与人交往,但是只要说起话来,话痨的让人头大。但是这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待人诚恳,与老师同学相处给人的感觉踏实放心。所以众老师十分喜爱。

    两位教授一位是武修院的弘景,一位是军武院的常涛,二人修为深湛,处事稳重又机变多端,柳青华让二人寻踪保护龙小龙,也是十分放心。看着二人寻踪追去,柳青华转身回到书院,他怕晏子城的老部下亲信和江湖门客会把气撒在书院身上,布置戒备事宜。

    龙小龙表面上平静,其实心急如焚,从离开柳青华开始就凌空飞行着直掠太平川。这可苦了后面保护的两位教授,虽然也是大至尊修为,但是长时间凌空飞行却是断断做不到的,只好飞一会儿跑一会儿,顺着龙小龙飞行的轨迹一路跟随。虽然越来越远,但是如果龙小龙在中途真的出现点什么意外,自己两人也能及时赶到,帮助解围。所以,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心态,老老实实跟踪而跑。

    其实一路无险,龙小龙经过一天一夜的心急火燎的飞行终于来到了太平川山门。龙小龙站在山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对把守山门的卫兵说道:“我是龙小龙,我回家了!”。

    卫兵一听是龙小龙,顿时喜形于色,开放山门阵法防御,将龙小龙放进山门。龙小龙低头致谢,心急火燎的向盘龙川核心地带奔跑。途中遇到正在忙碌的王大昌,没等王大昌惊喜的抱住龙小龙,龙小龙便率先开口:“王大伯,看到我父亲了吗?”。

    王大昌奇怪的看着龙小龙,问道:“他不是去香水城了吗?他没有去看你?”。

    龙小龙脸色一变,直接跑到母亲的房间,看到两位妈妈和另一位小花姑姑正在一起聊天,跪倒地上:“母亲,我父亲回来了吗?”。

    公孙媚瑜见到大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本要一声惊呼然后抱住儿子好好亲热一番,见儿子满头大汗,心急如焚的样子追问龙择天是否返回,顿时有一种不想的感觉:“他去了香水城,我以为去看你,难道他没有去看你?”。

    阿朵也是十分吃惊,看着心急如焚的龙小龙,也是有些急切,问道:“你父亲没有回来,他没有去看你?”。

    龙小龙这时已经确认父亲并没有回家,这让他那种一直潜伏在内心的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但是此时的他反而冷静下里,对公孙媚瑜和阿朵阿妈说道:“我父亲一怒之下在香水城杀了晏子城和杨云霄,是三天前的事情,我以为他会回来,我也是担心他,所以回来看看。”,龙小龙看着快要哭泣的两位妈妈,平静说道:“父亲大人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之所以回来看看,是想当面问问他,他到了香水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看看我这个儿子,难道我这个儿子在他的心中就那么不重要?而且…”,龙小龙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小花,俏皮说道:“而且我要问问他,什么时候给我小花姑姑一个交代!”。

    小花脸上一红,打趣道:“小屁孩,啥时候大人的事情你也要管了?”。

    龙小龙看着三个女人,说道:“两位妈妈和小花姑姑,你们不用担心我父亲,我父亲乃是当世第一,只有他让别人有危险而不会自己有危险,你们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了解他,所以别记挂在心上。而且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免得乱了军心,我这就去看看龙妈妈她们,也许他们会有办法知道父亲的消息。”。

    公孙媚瑜本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顿时放下心来,对阿朵和小花说道:“看把你们急的,择天是什么人你们不是不知道,担哪门子心?”。

    于是三个女人继续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活,继续火热的聊起天来。

    偌大的东院此时正在气氛火热的操练,四女四男今天没有到太平川其他地方去演武堂上课,都在东院指导着一群新生训练。龙小龙稳了稳情绪,想进入东院找心龙玄三位妈妈,突然感到自己身后有人拉扯紫的衣服,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只大鸟,确切的说是一支比人还高的绿孔雀拉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龙小龙定了定神,看着巨大的绿孔雀,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鸟看着龙小龙,大眼睛眨了眨,二话不说,将龙小龙叼起来甩到背上,身形一变,巨大的翅膀煽动几下,扶摇而上,遮天盖日一般向远方飞去。

    龙小龙惊呼一声,随即趴在孔雀的背上,随遇而安。

    正在东院忙碌的四男四女看见巨大的绿孔雀突然飞出大院,感到十分奇怪:“这只大鸟发什么疯,怎么突然飞走了?”。心儿小声说道:“好像背上背了个人。”。心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纵身一跃飞向空中,随即幻化成巨大的凤凰,寻迹追踪而去。

    另外三女和四男虽然奇怪,但是终究没有下一步动作,继续操练院中的男男女女。

    ………

    独孤秀在蓟城得到了晏子城和杨云霄被龙择天斩杀的消息,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居然是兴奋。“感谢你龙择天帮了我如此大忙!”。

    独孤秀想到第一次围剿太平川失败,教训惨痛,除了因为龙择天太过强势非人力能为,但是自己的战略制定也有问题。这一次,他决意从太平川外围入手,先剪断太平川周边林秋风和刘白衣两处最强横的臂膀,使太平川孤立无援,接着再强攻太平川。“我就不信,这一次你太平川还能侥幸!”。

    独孤秀马上召集朝会,安排好朝中各种事宜,自己则带领手下忠心耿耿的家奴门客二十人,带着卫队亲兵五千人,直奔闽侯石泉城,那里现在已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海上悄悄调动二十万兵力,加上原来驻守在石泉城的十几万兵力,共三十多万,这一次,独孤秀想趁晏子城身亡,将两香军权全部收编。

    独孤秀将大军安置在石泉城,随后带领二十名亲信隐秘来到香水城。至总督府,独孤秀看见还在府内的两口巨型黑红棺材,看着依然没有发丧的晏子城灵堂,知道,这是晏家对朝廷的一种期待和抗议。独孤秀来到灵堂,点燃了一炷香,又烧了一些纸钱,面色沉痛,对晏家人嘘寒问暖,说道:“我代表皇上向晏家表示慰问。龙择天及其择天阁祸国殃民,聚众造反,占山为王,已经成为国之大患,现在公然当众斩杀朝廷重臣,其罪已不容于天地。现在晏总督已经惨遭毒手,两香地区陷入群龙无首之境,朝廷经商议,擢拔晏子城之长子晏景也晋升龙洲帝国尚书阁大学士,其余子嗣均进入各州府县任职,从即日起,家属应以大局为重,三日内无比让晏大人入土为安,杨云霄灵柩由朝廷亲兵护送即刻返回皇都安葬,其余事项按部就班,不可多生事端。”。

    晏子城子女及其兄弟姐妹等,顿时面容失色,其中晏子城二弟晏子怀小心问道:“未知两香军如何安置?”。独孤秀看着晏子怀,问道:“你有何要求?”。

    晏子怀不敢说话,只是看着身边号称军师的客卿张宗顺,示意他出来说话。

    张宗顺对独孤秀跪倒磕头,道:“两香军是晏子城大人的两香军,但是如今晏子城大人已经身陨,两香军再也没有了如同晏大人一样的主心骨,两香军愿意从此改旗易帜,统一编入朝廷军,受独孤大人指挥!”。

    晏子怀顿时面红耳赤,但是转念一想,晏子城归天后,两香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节制军队的人,哪怕是自己在军中威望也是远远不足,再加上独孤秀收编两香军意图明显,如果忤逆其意,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如果晏子城还在,独孤秀或许投鼠忌器不敢肆意而为,如今两香军群龙无首,正是多事之秋,就算自己接任总督一职节制两香军,但是谁敢保证两香军内部不会分崩离析,而且,独孤秀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稍有差错,家族必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想到这里,晏子怀跪倒在地,对着独孤秀连磕三个响头,痛哭道:“子城已亡,两香军处在多事之秋,我等家族之人没有任何染指两香军的企图,请独孤大人收编两香军,我等家族全部告老还乡,置办薄田养家糊口,还望独孤大人成全!”。

    晏家人也都是玲珑之辈,见事主晏子怀如此表现怎能不解其意?纷纷跪倒,满屋满院的人跪倒一地,喊道:“请独孤大人成全!”。

    独孤秀眼眉微皱,一丝无奈情绪一闪而过,只好说道:“晏子城乃是帝国内阁次府,两香总督,国之柱石,为帝国呕心沥血,立下不世之功,如今惨死,乃是朝廷重大损失,其家人家族,若不能得到善待,未免寒了天下士人的心,而且我独孤秀绝不是那种狡兔死走狗烹的不义之人,怎么能在晏大人尸骨未寒之际做出一些令他在地下都不安心的事情?晏家也是龙洲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国家今后依仗之处甚多,更不可在帝国安危之际谈所谓的急流勇退,还是要为国尽忠。再说,龙择天欠下晏家的累累血债,晏家也不能就此罢手,所以,不如这样,晏景也仍就任尚书阁大学士一职,兼任两香总督,节制两香军军事,直接归本首辅指挥,张宗顺才高大义,几十年在两香忠君爱国,人所称道,任命为两香军总督军,随我帐下随时听命。香南香北两省各级衙门原有职位均不变,各守其职,随时通从调遣。晏家所有田产家资仍然属于晏家私财,朝廷不会征缴,原有属于晏大人的待遇由其子晏景也继承,如此安排,晏家诸位可还满意?”。

    众人呼啦磕头,磕的山摇地动,山呼道:“谢皇上,谢独孤大人!”。

    独孤秀命张宗顺整合两香兵马,在香北有二十万,香南三十万。独孤秀命石泉兵马在太平川东线佯动,做出还像第一次围剿一样攻击闽西城,如拿下最好,拿不下则切断太平川与闽西城的联系,孤立闽西城,使太平川的择天军误以为朝廷军会再一次大举攻击太平川,不能分兵救援林秋风和刘白衣。

    马岩和吾尔满东接到独孤秀的传令,即刻起兵二十万,再一次围攻闽西城,至此第二次围剿彻底打响。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张宗顺火烧龙村

    独孤秀通过收集来的情报,得知香南择天阁刘白衣总部暗中驻扎在香水湖北部山区音少山地区,南邻大湖,背靠大山,往东水路经昌怀城再到肇州城可直通南越,往西则翻越神农山进入香北可直通黔宁昆侯益梓,距离龙择天的老家龙村更是只有二百多里。这个位置与神农山的林秋风和东北部的聂风恰好构成掎角之势,在东南西三面拱卫太平川。独孤秀通过仔细精研地图,确认了林秋风和刘白衣的择天军隐蔽之所,也是十分佩服两位的军事才能,大军驻扎的地点和守卫形态安排的极为合理,而且两军之间有至少三条官道和一条水路相连。想完全切断两军相互联系有些不可能。所以,独孤秀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从香水城出发走水路至音少山附近登陆,直扑音少山择天阁。另一路从香水城出发走山路直扑龙村,由龙村悄悄接近音少山,两路大军汇合将刘白衣的择天军赶往南面的大湖地区,将他们赶到水里。只要他们暴露在水面上,晏子城留下了两香水军就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刘白衣林秋风聂风三人已经接到情报,独孤秀引领两香军蠢蠢欲动,目标好像是林秋风和刘白衣的两香军。接着聂风也接到情报,说是马岩和吾尔满东再一次围攻闽西城。兄弟三人见不到龙择天,得不到什么指示,只好三人决定,各回本部,随机应变,分别抗敌。但是三人都明白,这一次独孤秀恐怕准备的更加详细周全,再加上龙择天不在,自己等人竟然心里惴惴不安,将家属留在了太平川,自己三人置身回到各自防区。

    令狐超和花不谢也知道了这种情况,都不想呆在太平川,毕竟这里有吕尚四男三女,马燕山姬重马云等高人,再加上防御大阵,基本上可保安全,但是林秋风刘白衣聂风三处高端力量较少,让人放心不下,于是令狐超跟着刘白衣,花不谢跟着林秋风,又让司马云跟随着聂风,几人回到各自防区。

    刘白衣回到音少山,立即整顿兵马,从两香军投靠过来的韦河等人已经是刘白衣可靠的属下。刘白衣令韦河召集各级统领来到择天阁议事堂研究军情,分析独孤秀军事行动,研究自己下一步如何应对。

    综合情报分析,刘白衣确认,攻打音少山的两路兵马一路是水路从大湖上岸直插音少山,而另一路则走山路从背面攻击音少山。刘白衣认为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是两路军攻击音少山的地点,比如水路由那里登岸,山道那一路走那条山路;还有一个问题是独孤秀要走那条路?申破天在哪里?只要有这两个人,自己一方没有相应的平等对手,将凶多吉少。令狐超道:“此刻独孤秀大体上兵分三路,一路是攻打闽西的朝廷军,第二路是攻打音少山的两香军,还有一路就是攻打神农山的两香军。而攻打我们音少山的兵力分水路两队推进,但是,独孤秀在哪里,我们不好确定,他在闽西那一路?还是在神农山那一路,我们不好确定。”。

    刘白衣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有些无奈的说道:“不只是他,还有一个申破天,只是,我们这边实力比之二人差了一些,要是择天在就好了!”。

    令狐超有些恼怒,斥责道:“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择天,好几处战场,择天就算是通天本事,也只能照顾一路,你还能指着他分身不成?就算是择天不在,难道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十几年了,你自己领导香南择天阁时日不少,你自己完全可以独立了,不要事事都指望择天!”。

    刘白衣俊脸有些发红,对令狐超行礼道:“学长教训的是,是我心无定念,让学长失望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固守,还是主动出击?”。刘白衣问令狐超。

    令狐超沉思片刻,道:“不管独孤秀申破天在哪一路,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死守择天阁,要主动出击。兵分两路,一路在音少山南麓设伏阻击水陆军,一路在山路设伏,阻击山路来犯之敌,至于音少山,留下十万军队防御足以,即使丢掉,我们也可向林秋风靠拢,集中力量和独孤秀决战!”。

    刘白衣沉吟不语,半响,问身边的韦河道:“以你在两香军多年的观察,两香军作战的特点是什么?擅长水战还是山地战?”。

    韦河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们从情报得知,独孤秀任命张宗顺为两香军都统,并且让他带兵从山路攻击音少山。从地形上看,离音少山最近的山路要经过龙村,而张宗顺曾经是香南侯国殿前军师,更是曾经主政衡阳城,管辖龙村地界,张宗顺曾经到过龙村,而且曾经在龙村受辱,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进入龙村做些事情?如果他敢进入龙村并且在龙村大闹,那么独孤秀和他一定不是一路,如果我们在龙村设伏,说不定会吃掉张宗顺这一路。”。

    刘白衣眼睛一亮,一个大胆计划赫然在脑海中形成。

    “弃守音少山,集中所有兵力,在龙村一带设伏,吃掉张宗顺这一路兵马,然后转道向北,与聂风在闽西城内外夹攻,吃掉围攻闽西城的马岩吾尔满东部!”,刘白衣一锤定音!

    众将军眼睛一亮,顿时精神百倍,一声令下之后,各自忙璐去了!

    令狐超也觉得可行,没有再说话,只有韦河小声道:“如此一来,林秋风将孤立无援!”。

    刘白衣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只要我们在龙村和闽西两处将独孤秀对太平川的围剿打破,独孤秀必定回援,那时,林秋风危机自然可解!”。

    韦河再也没有说话,领命将音少山所有物资粮饷清空,只留下一座空城。

    出发前,韦河擅自做主,将刘白衣择天阁军事计划分别报告给太平川王大昌和香北择天阁林秋风。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刘白衣的军事行动有一些冒险,而且,作为三角支撑的太平川,刘白衣和林秋风应该相互交流军事情报,这是他十几年军事生涯的经验,也是较长时间感受龙择天的军事战略所积累的经验。

    “但愿将来,我的小心谨慎能得到好的回报和刘阁主的体谅!”,韦河心想。

    刘白衣清空音少山基地的所有物资,但是却不能将这些物资全数带走,只好将大部分安置在基地一处秘密山洞里,包括仅有的六架飞舟。

    刘白衣弃水路一带不管,带领音少山择天军二十万轻骑以隐秘姿态向龙村疾行。刘白衣对此很有信心,龙村作为龙择天的老家,附近有十万择天军,是刘白衣亲自组建的,那是一路实力精悍并且对择天阁忠诚无比的队伍,守护者龙择天的故乡,而且龙华人还有七成并没有去太平川,而是守护自桑梓之地。

    刘白衣让令狐超带队前行,而自己一个人前往龙村,他要提前安排好一切。

    龙村择天阁的负责人是龙择天的三叔龙昌礼,也是整个龙村的主心骨,上一代的爷爷辈父辈等,留在龙村的,基本上处于半养老状态,最大的乐趣就是修行,龙择天和吕尚给龙村楼下的修行遗产,令他们受益良多,现在整个龙村人都是武修,只不过势力参差不齐,最高者比如龙昌礼到龙昌信等都是至尊修为,其余都是尊者和大宗师。龙村两千人口,就有两千多武修,除了孩童和耄耋老人,将近一半的实力强悍者,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现在,刘白衣找到龙昌礼,把独孤秀围剿香南香北择天阁的情况和自己的军事部署详尽的说了一遍。龙昌礼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在龙村设伏?如果龙村清空,张宗顺的探马一定得知龙村空无一人,他还能来吗?龙村不清空,那些老弱妇孺岂不成了人质?”。

    刘白衣突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出现了问题,设伏张宗顺的想法没错,但是设伏的地点却有问题,就是龙昌礼说的这个问题。

    现在令狐超带领大军马上到来,张宗顺的大军也随后赶到,如果龙村空荡荡,张宗顺一定会发现问题,他绝对会绕道而行,那么设伏龙村就是一个笑话。

    可如果龙村人依旧坚守在龙村,以张宗顺的睚眦必报的性格,几十万大军以碾压的态势将龙村踏平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这里是龙择天的故乡,难道让战火将这里毁掉?刘白衣感到自己的轻率带来了严重的问题,但是,箭在弦上,难道还要撤回到音少山?这也是不可能的了?

    刘白衣的进退维谷的为难表情龙昌礼一清二楚,他沉思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将老人和孩子送进龙村后山的山洞躲藏,其余村民继续待在家里,该做饭做饭该喝酒喝酒,张宗顺进村后一定会对龙村村民进行报复,我们这些人一定会和他们打起来,这时候,你们的军队冲进村内,龙村就是战场,也是张宗顺的坟墓。我们是择天阁的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刘白衣跪倒下拜:“多谢三叔!”。

    龙村四面环山,只是在西向和东向有巨大缺口,香水河东西穿越。刘白衣和令狐超分布南北两侧隐蔽设伏,龙昌礼率领十万人在西山的河口两侧设伏。村子里,龙昌智龙昌信哥俩带着五百武修隐藏在村内。

    张宗顺果然带着队伍疾驰在由东向西赶往龙村的山道上,至于人数,山道曲折,并没有看清,总是曲折蜿蜒的,队伍拖得很长,走的虽然很快,但是总是在提防这什么,其中前营先锋队五百人已经来到了龙村,后续队伍却停下脚步,不敢前行。

    进入龙村的五百人果然有张宗顺,身边一些不知名的人好像是武修,大概十几个人,看不出深浅。

    张宗顺对龙村的仇恨始于龙择天七岁生日宴,从那时开始,他几乎如丧家之犬,走到哪儿都有龙择天的影子,从侯**师到晏子城的门客,地位一降千里。要不是独孤秀这一次重用,他依然只是那个在总督府不被重视的摇唇鼓舌之人,所以对龙择天的仇恨与日俱增,对龙村也是咬牙切齿,如今有机会,他真的想屠了整个龙村。

    但是,他号称神机军师,自不是鲁莽之人,但是他敢轻骑入村并要带领大军踏平龙村,他有着莫大的依仗,身边的这十几位高人他看不出深浅,但是独孤秀将这些人分派给他时,就给他传达了一种信心,这十几个人,除非遇见龙择天,否则没有对手。而且,独孤秀率领的那一路水陆大军踏平音少山是轻而易举的,一旦发现自己未能及时到音少山汇合,独孤秀必然挥兵直奔龙村,这事早就商量好的。

    所以他到了龙村,并没有躲躲闪闪,五百人进村,挨家挨户纵火焚烧,一瞬间,整个龙村陷入火海。

    龙昌智和龙昌信万万没想到张宗顺不按套路出牌,一进村就开始放火,这让他的所有埋伏计划付之东流,不得已,五百名武修分散开来,与张宗顺的五百人厮杀起来。

    这让埋伏在北山的刘白衣措手不及,如冲下去救援,伏兵暴露,所谓的设伏就成为笑话,不冲下去,龙村将成为一个巨大坟墓。

    刘白衣后悔不已,不该将龙村拖入这场战争中,他的双手紧握长剑,双腿却在颤抖。

第二百五十五章 龙村被屠

    但是,无论刘白衣多么难受,多么想冲下去,此刻的他知道,他必须忍耐。

    南山的令狐超也是如此,而西面的龙昌礼尽管双目流血,也在咬牙等待,尽管他好几次都想冲出去。

    龙村变成火笼,村内人冲出来向没有火的广场上跑去,一些妇女已经忍不住哭泣,哀嚎声令龙村处在哀痛之中。龙昌智龙昌信率领的五百人已经没有几个人,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很辣的与张宗顺的那些武者战斗着,而没有别的语言。

    待龙昌智龙昌信被从广场上扔进几百米以外的火海,龙村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张宗顺于是发出烟火号令,让在外等待的军队快速通过龙村直逼音少山。

    此刻龙村依然燃烧着大火,烟雾弥漫,视线受阻,但是那滚滚如潮的脚步声在集中到村中心一带,刘白衣再也忍不住,一声冲天巨响,接着烟花向血一样化成雾状在高空炸开,四面八方的箭矢穿过火海穿过烟雾,落到人群最集中的地方,随即惨嚎声络绎不绝。

    张宗顺没想到择天军如此冷血,面对龙村的哀嚎竟然冷血旁观,直到此时,在发起致命一击。张宗顺知道,这一次,自己玩大了,如果直接冲过去,就算是有埋伏,至多扔下万八具尸体,凭借自己身边的武修,保护大军迅速穿过龙村是毫无问题的。但是现在,面对已经被他激怒的伏兵,他也感到全身而退的机会不多。

    张宗顺屠了龙村,也给自己设下了樊笼,火海和烟雾再加上疯狂的箭矢,倒下去的士兵阻塞了道路,想冲出去,很难。

    持续一炷香功夫的箭矢将龙村变成箭剁一样,秋天的龙村水田依旧没有收割,巨大的田地四散着兵士。刘白衣发出第二道烟火,三面伏兵到这满腔仇恨,冲入到水田里,与四散的逃兵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残肢断臂甚至头颅像土块一样四散乱飞。稻田不见踪影,到处都是尸体。

    一道气势磅礴闪着金色光芒的剑光扑向正在惊慌失措的张宗顺,带着决绝,带着誓死不休,带着仇恨和懊悔,毅然决然的扑向张宗顺。

    作为至尊的张宗顺此刻被一种叫做惊恐的情绪笼罩,这道剑光来自九霄,带着一往无前绝不后退的气势直奔他的胸膛。还有一尺的距离,张宗顺感受了死亡气息,他面对这股气势,要做的居然是闭目等死,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剑尖明显触及到了胸膛,死神已经来临。

    但是,那道剑光发生了偏移,从他的耳朵刺过,接着一股热血从耳朵位置发出,一直到脖颈,还在往下流去。

    但是,命保住了,来不及思考,张宗顺向后火速退掠,将松软的稻田梨出一道巨大的沟壑,那道剑光一瞬间调整位置继续对着他的心脏部位不离不弃,仿佛任何外力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就是死,也一定杀了你!

    出剑的刘白衣只认准一个目标,张宗顺必须死。全然不顾身后十几道掌风逼近自己的后背,剑尖所指义无反顾。

    张宗顺梨出的沟壑至少已到百丈距离,力衰而竭,冰冷剑尖终于穿透胸膛,死亡降临。

    刘白衣依然没有顾忌后背的掌风,没有感觉后背掌风的消失,将张宗顺钉在地上,抽出宝剑,在张宗顺脖子上切下,然后一脚,头颅不知飞往何处。

    刘白衣回身,飘香剑再度凌空,指向正在围攻令狐超的十几个人。接着龙昌礼等人加入战团,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在浓烟翻滚的上空展开。

    那十几位跟随独孤秀几十年的世外高人面对三位已经发疯的疯子居然没有占到上风,形成僵持。

    地面上,刘白衣从龙择天处要来的几十名暗堂人员和自己培训的那些剑客此时做成了一支势不可挡的长剑,在朝廷军的队伍中来回穿梭,几十万人的队伍搅在一起,没有喊杀声,只有一片片刀枪剑戟刺入肌肉骨头的摩擦声,令人牙酸。龙村地面和上空,血腥之气弥漫,愁云惨雾四散,会同一片片刺骨声,龙村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地狱。

    天空上的战场,刘白衣白色的身影已经逐渐迟缓,令狐超长剑飘忽,龙昌礼浑身鲜血,已经快要跌落尘埃。

    但是,已经生无可恋的龙昌礼鼓起最后的力量冲向一名武修将他紧紧抱住,接着一声惊天巨响震彻天地,血肉横飞的碎肉和劲风将刘白衣和令狐超震退几百丈,而对面的武修也是在急速退却中面露悲哀神色,十几道气息继续扑向刘白衣和令狐超。

    刘白衣和令狐超相视而笑,地面上,择天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距离全歼张宗顺军不远。二人看出彼此眼中的坚决,这一仗过后,不死才是奢求。

    但是,对面的十几位武修如果解决了他们俩,地面上的择天军将遭受莫大灾难。最起码在朝廷军没有覆灭前,不能让这些武修插手地面战事。

    两把剑,两道沛然的强大剑光将对面十几个人罩在剑光之内,惊天动地的巨响和闪烁着刺眼的火星让这一方战场更加火爆,更加惊悚。彼此都拼了命,看谁坚持到最后。

    感谢龙择天开放两座宝塔,半年的修行让刘白衣彻底脱离了这个世界的范畴,不然,面对同样修为的十几个人,他没有道理坚持到现在。而令狐超,修为早就在此世之上,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只是对面的那十几个人,那十几个跟随了独孤秀几十年的人同样作为独孤秀最依仗的底牌式的存在,同样远远超出了此世极限。

    刘白衣和令狐超的坚持只是时间问题,对面那些人也明白,所以尽管心中悲愤,但是没有令狐超刘白衣两人那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因而,招招式式潇洒随意,比那两人轻松得多。

    不能失败,失败意味着十几万人的死亡!

    这是刘白衣的信念,也是令狐超的信念,正是因为这种信念,他们才坚持到现在。

    但是信念能坚持到最后吗?

    当令狐超和刘白衣发出最后一道剑光将对面十几人逼的狼狈不堪甚至有两人身负重伤时,刘白衣和令狐超几乎同时跌落尘埃,然后被几十名暗堂人员保护在身边。

    但是,至此,择天军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那十几个独孤秀的底牌就要降临地面,眼见一场残酷的单方面屠杀不可避免,天空中七道人影骤然出现,与十几个人在空中发生剧烈的冲撞。

    感谢韦河的自作主张,龙儿玄儿白儿和龙东南西北,七位上古异兽终于出现!

    上空十一位独孤秀的底牌高手对上七位上古神兽,天空中的大战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漫天烟云之中。

    这场厮杀对于朝廷军来说,无论是上空的激战谁胜谁负,但是,每过一分钟,地面的战斗都将向刘白衣的择天军倾斜。如果空中的战斗分出胜负,地面的战斗也会上上分出胜负。

    但是显而易见,四男三女占到了上风,十一个底牌被逼迫聚拢在一起,限制在战场的中央。

    想突破,很难,自身难保。

    地面上,积血已经将整个大地染红,甚至积血淹没脚面,连脚面都感觉到了热血的温度。

    突然,远方,一股极致的威压如同驱赶着满天乌云径直压了过来,龙儿高喊:“刘白衣,马上组织择天军撤出战斗!”。

    刘白衣和令狐超刚恢复些元气,远处的韦河早已经意识到不妙,立即组织人马向东面山口撤离。地面上的朝廷军已经惊魂不已,那里还有精神阻止择天军撤离战场,甚至主动逃离,远远离开。令狐超和刘白衣立即押后,随即向东山口急速撤离。

    空中的威压如同从千里之外漫过来,整个龙村上空被威压震颤,空气如同起伏的波澜,人如同浮萍,随着波澜起伏不定。

    三女四男竭尽全力攻击十一位底牌高手,拖延着下方军队车里的时间。七人法力无限,天空电闪雷鸣,乌云滚滚,时而寒风习习,时而冰柱擎天,罡风如刀片,几乎将十一人肉身剥离。

    早前被刘白衣和令狐超重伤的两个人已经一命呜呼,其余人也已经挂彩,但是,那种令他们鼓舞的威压仿佛兴奋剂一般,支撑着他们拼死一战,等待那道威压的降临。

    独孤秀在剩余九名底牌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到来,戮仙剑出手,劈裂天空,一道自西向东的寒光将天空分成南北两半,然后剑光斩向地面,在水田中央形成一道深沟。

    三女四男没有惊慌,一面在天空阻止独孤秀浩荡的剑光降临地面,一面向西撤离。

    独孤秀没有追赶,而是降落地面与九位底牌一起整顿残军,二十万人马只剩下八万,又是一次损失惨重的失败。

    但是,刘白衣那边音少山已经丢失,成了没有巢的丧家之鸟,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损失一定也十分惨重。

    唯一让独孤秀心痛的是,两位底牌丧命,比损失二百个张宗顺,二十万军队还要心痛。

    独孤秀知道,以目前刘白衣的情况,即使到了闽西城下,也不会有大的作为,马岩吾尔满东和自己留在那支军队中的十张底牌,足够应对三女四男,何况申破天和八仙也在那里。

    那么自己和剩余的九张底牌只需率领张宗顺的残军八万和自己的十万军队西进神农山,并与向北的两香军东西夹击,将其彻底消灭在神农山,捉拿林秋风,这次围剿计划也算达到目的。

    独孤秀想的是,自己率领十八万兵马自东向神农山择天阁进发,而命令香北二十万两香军自西突袭神农山,将林秋风困在他的大本营弱水川及老河口村一带,尽数消灭之大有可能。独孤秀想,弱水川北部是神农山,其山高林密难以翻越,而南面就是涛涛香水河和巨大湖泊,林秋风南逃也是死路一条,那么他即使逃走,只有东西两路,向西度过黔水至筑城一带可与黔宁的周德旺杨再兴等会合,但是东面的黔水很难平安度过,以前的红巾军南王覆灭就是前车之鉴,而东面通刘白衣的音少山,本来他们可以互为犄角,相互支援,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刘白衣放弃了音少山,直接灭了张宗顺,然后向东溃逃,不出意外他们会逃往闽西城。独孤秀心道:“只要东西夹攻林秋风,即便不能尽数消灭,那么我就堵死其东逃出路,留下西出口,将其赶往黔宁,迫使其度过黔水河,让林秋风成为第二个南王,也是轻而易举。只要灭了林秋风,然后再挥师东进,将刘白衣拿下,那么,太平川失掉两翼,成为孤地,拿下太平川也是指日可待!”。

    “只是,龙择天在哪里?任何情报都没有他的消息,这是怎么了?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林秋风身边,那要如何?”,独孤秀千算万算,只剩下龙择天这么一个变数,让他始终惊魂不定。

    但是,即使存在龙择天这个变数,那么自己今日还能怕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计划已定,就算是龙择天出现,也不能改变!”。

    于是独孤秀下定决心,亲率十八万兵马向弱水川进发,而令向北的两香军迅速占领弱水川西出口难留,然后从难留西进弱水川东西夹攻林秋风在弱水川的择天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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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天传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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