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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牛者     胜天传奇txt下载     胜天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一章 骂死你没商量

    声音尖锐到刺耳,令人极为不舒服。

    杨再兴蓦然将目光盯在邻桌说话的人身上,见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见杨再兴目光如电,盯着自己,没来由一阵惊悚,手中杯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只是这一声,所有人包括看不见这里发生何事的人,都自觉停杯、禁声,疑惑的向这里张望。

    独孤秀的脸色很不好,但是没有吭声,也是将目光盯在老者身上。

    老者哑然,惊慌失措!

    杨再兴目光坚定不移,始终对视着老者的眼睛,老者浑身一颤,晕了过去。

    独孤秀皱眉:“来人,抬出去,太医院诊治!”

    “我的神啊,这是什么魔法?”,一位玉秀国人在静默的大厅内,尖声尖气的喊了起来。

    龙择天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示意他做好,继续喝酒。

    独孤秀也暂时忘了这段插曲,继续向众位老师敬酒。

    这不是闹事的场合,就算是要给龙择天难堪,也不是这个时候。

    那位老者是太书院的大学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名叫祖学,号称老祖。

    但是,就是这位老祖,最近被独孤秀盯上了,有灭门之危。

    所以,这一声斥责,说起来,还是要在独孤秀面前表现一番。

    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一个眼神,便晕了过去。

    这时候,又有一位老者站了起来,却是走向舞台,转身面对众人,说道:“老祖年事已高,经不起吓,但是却有一番拳拳报国之心,本来这是个欢迎宴的,应景才是第一位,但是,我等深处宫门,没有机会和天下第一天才考较的机会,独孤大人何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等一吐心中所疑?”

    不等独孤秀回话,那老者继续说道:“孟子曰: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请问,龙阁主拥有半天下之兵,家业何止万千乘?如此偌大家业,汝想弑君?若无反心,何不缴械称臣,避免龙洲再一次生灵涂炭?”

    龙择天微微一笑,知道这是有人给自己下套,不是独孤秀就是李开麟,但是,如此场合若是不应对,才真是被人看扁,所谓天下之心也被人看成是私心私欲,应对不好,才是落了下乘。于是不慌不忙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字字入耳,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

    “夫子何称?”

    “老朽文华阁大学士徐渭!”

    龙择天笑道:“果然如雷贯耳,先生贤德之名早已名传龙洲,择天有礼!”

    “然,先生所言,择天不敢苟同。所谓天下者有德者居之。择天不才,有志于天下,崛起于乱世,没实现治世之理想,怎可轻言放弃?先生劝我放下刀兵,可自大顺朝建立乃至上溯到万年之前,一轮一轮的刀兵之乱何曾止息?如本朝,先有百尺之乱后有红莲之祸,再到天下诸侯纷纷扰扰,外敌环伺,战火频仍,直至今日,流民满街,盗贼横行,难道只是择天放下刀兵就可天下太平?若是如此便天下太平,何来天下更替,周而复始?今日择天偃旗息鼓,明日定有他人趁势而起,只要天下还是这样的天下,则天下不治,没有太平!择天自认,自起事以来,心怀天下,以民为天,所到之处,民心所向者数不胜数,正可谓:民以为将拯己于水火之中也,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君不见,择天撤出太平川之地,数十万民众誓死跟随,哪怕千山万水饥饿倒毙,也未曾动摇,试问,朝中哪一位王师可曾有过?今民心在我,择天打天下也是为了他们,所谓君不仁臣投外国,百姓对朝廷失望已极,寄望于择天,择天怎敢轻言放弃而辜负了百姓的厚望?所以,择天恐怕要让老先生失望了,择天不但不能放下刀兵,这天下,择天还得要为老百姓打下去!”

    徐渭站在台上,面红耳赤:“难道你就是民心?大言不惭!”

    杨再兴插话:“你能领十万民众背井离乡不离不弃?还是独孤秀有这个本事?百姓的眼光是亮的,谁好谁坏他们一清二楚,似你这等酸儒,动辄仁义礼智信,厅堂之上夸夸其谈,到了民间说不定要被扔臭狗屎的,百姓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徐渭面红纠结,却无法说出下文,杨再兴不屑道:“写几篇臭文章,就以为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殊不知,你们那一套早已腐朽不堪令人作呕。今日国宴,本是朝野再一次合作的大事,而你及刚才那位拉在裤子里的老不休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可知这天下还有羞耻二字?吾今择天大军,奉百姓之期待,兴师聚众,一为驱除外敌,二为生民请命,乃是仁义正义之师,民心在我,正是替天行道之时。而汝既为谄谀之臣,原本只应该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却在此妄称生灵涂炭,汝有何脸面在此言之凿凿?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不现在归去!”

    第二个老儒,晕倒在台上。

    独孤秀无奈,令人抬了出去,对杨再兴笑道:“喝酒!”

    杨再兴意气风发,端起杯说道:“我还是看你顺眼一点!”

    .........

    龙门帮是一个大帮派,陈潮夏的运气一直很好,这不,已经登堂入室,被任命为帮派总账房。

    龙门帮帮主叫做杜金啸,管理的码头、铺面、各种赌场烟馆和风月场数不胜数,特别是有一份生意更是一本万利:就是到别的地盘收取保护费。

    但是,毕竟还有一些不服气同时和他的势力差不多的,比如黑虎帮和野狼帮。

    黑虎帮背后是威士兰的羌独公司,野狼帮背后是大鸡国的道格社,背景都是外大陆人,而龙门帮就是土生土长的黑帮,胜在土生土长,外加彪悍。

    龙门帮的对外门面叫做天下楼,名字气派,建筑更是气派,能压另外两帮门面一筹。

    三家沪水最大的帮派就在天下楼的风云轩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就是为了争抢地盘的时候少发生些误会。

    误会其实不是误会,比的是拳头,沪水很大,但是真正挣钱的地方不多,那些平民社区是没有搭理的,主要是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铺面多,人流多,挣钱不少。

    小生意人一般都会背靠一棵大树,比如依附在龙门帮的小生意人就不少,有一千多家,范围辐射到整个商业区的三分之二。

    但是,另外两家一定有想法,凭什么你吃那么多?

    于是争抢就必不可少,发生了好几次流血事件,死了好多人。

    今天的聚会,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没有想象中的火药味,三个大佬都显得心平气和,但是,言语中的寸步不让,还是让气氛显得非常紧张。

    到最后,谈不下去了,黑虎帮和野狼帮的帮主气冲冲的站起身,要走。

    “金老爷、张老爷,这就要走吗?”,杜金啸有些不乐意:“你们的人到我的地盘上收费,还杀了我的人,不交代一声就走?我杜某人就是这样被你们看不起?”

    金老爷叫金炳荣张老爷叫做张啸琨,很巧合的是,杜金啸的名字中仿佛吃掉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金炳荣站住身,说道:“这是在你的地盘,兄弟不敢撒野,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是在这里,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但是抚恤金和安葬费是少不了的,刚才谈的是地盘重新划分的问题,虽然没有达成协议,但是,你们杀了我的人总归是事实,这一点两位不否认吧?”

    张啸琨是一个粗壮的野蛮人,已经忍不住气:“问题是那些地盘,过去都是我野狼帮的,这一次只不过是收回来,难道,我就没死人?”

    “但是属于我的已经三四年了,是你们在沪水落难的时候仓惶逃窜的时候丢下的,我收过来,难道还要还回去?”,杜金啸不屑的看着张啸琨:“你的脸有那么大?”

    “但是,杜兄,你吃着黄金米,总要给我们一碗粥不是?”,金炳荣看着杜金啸,说道:“就算我们兄弟甘心让出来,威士兰人和大鸡人能甘心?”

    “拿外人吓唬我?”,杜金啸更加不屑,“两位当狗当习惯了,但是,我倒是一点不在乎,就是你们的主子在此,今天的事情也必须说清楚!”

    金炳荣看了看杜金啸,眼中有寒光:“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

    金炳荣走到一扇巨大的窗户前,顺手打开了窗帘,阳光马上照射进来,将整个大厅照的雪亮:“就算我从这里跳下去,下面的沪水会接住我,大不了淹死!”

    陈潮夏忽然有一种预感,偷偷地将副帮主乔山拉在自己身边,挡住了杜金啸。

    谁也没有留意这个动作,就算是乔山,也似乎是无意识,挡在帮主身前,谁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

    但是,窗户突然间碎了,发出的破碎的声音令人很意外,伴随着破碎的声音,乔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额头流了出来。

    张啸琨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软剑,灵蛇一样,袭向杜金啸。

第四百二十二章 龙狮山上看大江

    国宴开的不太顺利,但是总算是没有太过,两位老学士被气病了,都是被杨再兴气的,与龙择天无关,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龙择天:这样一个连文化人都不尊重的人,得了天下,那就是读书人的噩梦!

    于是,宁都城各路文化人,包括学子儒生长者,向独孤秀写了很多抗议书:杀了龙择天,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自然,龙择天的住处,一天到晚围满了抗议的人群,有激昂的年轻人,也有颤颤巍巍的老学究。

    于是,龙择天几乎被困在驿馆,不要说谈判,出去一趟都很难。

    龙儿气愤:“该死的书生,愚不可及,都该杀了!”

    龙择天却是摇摇头,道:“何必?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李开麟那伙人捣鬼,他们巴不得我难堪!”,龙择天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人群,说道:“也没有多少人,也就几百人而已,而且,你看这些天,总是这些人,说明,他们的动员能力也不怎么样!”

    杨再兴等几位老师怕龙择天着急上火,这些日子一直陪着他,见龙择天如此乐观,也就放下心来。

    只不过,已经憋在屋里三天了,独孤秀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过,龙择天也不着急,该吃吃该喝喝,有时候还会和众人开个玩笑之类的。

    众人还是有些焦躁,龙择天笑道:“别急,独孤秀已经来了!”

    果然,独孤秀还是来了,陪着来的,有那兰冲和金旭光等人。

    独孤秀说道:“三天,是不是很闷?今日出去走走,不要急,有些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龙择天饶有兴致:“去哪儿?”

    “宁都城北面有一座山叫做龙狮山,山上有观江楼,更有前代圣皇的皇陵,风景之秀美堪称龙洲一绝,不看看可惜了!”,独孤秀怂恿道。

    “当然愿意!”,龙择天痛快答应,“只不过,你也看见了,那些有学问的人正围着呢,你确定我能走出去?”

    “已经走了,那些人,都该死!”,独孤秀不以为然。

    花不谢面色一沉,问道:“抓起来了?”

    “何必那么费事?我一来,他们都跑了!”,独孤秀站在窗前,意味深长的说道:“读书人,书读得多了,反而容易被利用!”

    几个人不再说话,走出了驿馆。

    龙狮山是宁都城最高的山,如今是仲夏时节,虽然天如火炉,但是,自进入山脚下,丝丝阴凉便侵入肺腑,凉爽得令人极为舒坦。山脚下,从夫子庙开始向上攀登,九曲十八折,沿石阶蜿蜒而行,便开始了登山的旅程。

    独孤秀示意那兰冲等人陪伴花不谢等人,自己则与龙择天并肩而行,向上攀登,余人远远的跟随。

    山高九十九折,每折九十九阶台阶,山不高,但是被大江三面环绕,水雾升腾,再加上云层低垂,与水雾相交,整座龙狮山便缥缈起来,显得如天上宫阙一般,神秘莫测。

    龙择天与独孤秀并肩而行,穿过道道云雾,于半山腰一处宽敞的平台的一处南望亭落座,看着山下云雾隐伏的大江,和江上川流不息的各种船只,说起了家常。

    独孤秀走到平台边缘,依栏南望,说道:“宁都城果然要比蓟城秀丽的多,蓟城,无非皇家气派多一些,却少了宁都的钟灵毓秀,在蓟城久了,容易沾染官霸的坏毛病!”

    龙择天道:“我不这样看,蓟城地处蓟蔡北部核心,北接北阴,南通中原,西通重耳,东临临浦,自古就是天子守门的节点所在。在蓟城,可以增加天子的忧患意识,朝廷几次被赶出皇都,无非**耳。宁都风景秀丽,钟灵毓秀,却如小家碧玉,深处深闺,容易被声色所迷,所以,我认为,定都,还是蓟城好一些!”

    独孤秀笑道:“那么,天子还是要搬回蓟城?你能让出来?”

    龙择天道:“自武瀛人宣告投降,朝廷就开始了对我各地择天阁的清洗,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白色恐怖?现在实力未到,自然退却一些,保存有生力量。蓟城太显眼了,你想拿走,你就拿去好了,不过,想必要付出一些代价!”

    独孤秀说道:“其实我一直不能理解你所谓的公平社会是什么,听着好像挺好,但是,实施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比如,你的那些兄弟都是来自大家族,只要家族不灭,未来,纵算是你得了天下,这些人,这些家族怎么安排,卸磨杀驴?”

    “这些家族门派自然要把不属于他们的财产拿出来,土地属于百姓,百姓是土地的主人,未来,这些家族所有贪占的土地都要拿出来,他们只保留他们应该分的那一份!”,龙择天继续说道:“至于我的那些弟兄,他们已经认可了我的理念,并为此奋斗着,我不担心他们将来会后悔!”

    “我也看着这些家族不顺眼,将来我胜了,也是要拿他们开刀的!”,独孤秀看着远处的云层:“你的那位师兄,也要有个去处!”

    独孤秀说道:“今后的谈判由李开麟出面!”

    龙择天看着独孤秀,说道:“你好像有点心事,李开麟,让你忌惮?”

    “我说过,我们都是棋子,李开麟也一样,只不过,我不甘心,我想继续做下棋人!”,独孤秀一指云层深处,云层深处闪烁出一道人影,接着如断翼的飞鸟,跌落到不知何处,下面是大江。

    龙择天看了看云层,也是一指,又一道人影跌落到不知何处。

    “有些事情不按常理,如天机变幻莫测,但是,我们始终要走下去,既然天机莫测,那么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出一条天机难测的路来!”,独孤秀突然声势浩大的散发灵气,排山倒海,将前面的云层彻底冲散。

    云开雾散,大江清晰出现在龙狮山脚下,更多的黑影跌落在江里。

    吕尚和四男四女及花不谢等人来到南望亭,面露惊骇之色!

    远处,一条宽大的龙龟向远处飞腾,天边有万道光芒,接着,一团光晕在光芒之上跳跃,如一轮红日,升起在江面上。

    但是,这是中午,红日不可能现在才出现。

    “那是什么?”,灵儿瞪着眼睛,有些惊讶。

    .........

    软剑灵蛇一样刺向杜金啸,陈潮夏被吓得大惊失色,仿佛被吓呆,楞在原地。

    黑虎突然出现,挡在了杜金啸的面前。

    陈潮夏幡然醒悟,挡在了黑虎面前。

    软剑风驰电掣,自陈潮夏左胸贯入,透胸而出接着插入黑虎的心脏。

    二人双双倒地,仍然被穿在一起。

    张啸琨丢失了软剑,有些愣神,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房间四周出现十几名黑衣人,十几道剑光,一瞬间将张啸琨搅成碎末。

    金炳荣没有想到,张啸琨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一惊之下,竟然不知下一步怎么办!

    杜金啸缓过神来,下令:“全杀了!”

    金炳荣也被搅成碎末。

    意外的是,黑虎死的很透,陈潮夏却活了下来。

    那软剑贴着陈潮夏心脏边缘透出,但是后边的黑虎没有这般运气,心脏没有躲开。

    剑是陈潮夏自己拔出来的,将担心的目光投向杜金啸,然后才晕了过去。

    杜金啸很是感动,甚至,抱着陈潮夏抹起了眼泪。

    理所当然,陈潮夏受到了最精心的照顾,沪水最好的医馆,最好的房间,住着这位最忠心耿耿的人。

    杜金啸破例陪了三天,衣不解带,就陪伴在陈潮夏的病床前。

    众人不仅感动于陈潮夏的以身救主,更感动于杜金啸的仁义,一时,龙门帮的凝聚力空前高涨!

    然后,野狼帮和黑虎帮几乎一夜被灭!

    陈潮夏,也就是陈龙,成为龙虎帮新任副帮主,在沪水开始了呼风唤雨的人生旅程。

    陈潮夏,这个南越曾经的王子、公子、通缉犯,此刻成为沪水炙手可热的人物。

    白乐天的那位炎姑娘,成为陈潮夏经常关照的人,但是很奇怪,陈潮夏并没有为她赎身,更没有将她接到自己的府邸。

    只是,都知道白乐天的炎姑娘是陈龙龙爷的人,于是没有人敢再像苍蝇一样盯着那个基本上没有缝的蛋,敬而远之。

    黑虎帮和野狼帮都已经覆灭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后台大鸡人和威士兰人都曾经出过面找过龙门帮的麻烦,但是,龙爷出面摆平了,道理很简单:你们利用黑虎帮和野狼帮做什么,我们龙门帮也可以做。

    就是这样,当一条狗废了或者死了,换一个就是,没有人把死去的狗当回事,关键是即使的另觅新欢,都是宠物,养谁不是养?

    只是,陈潮夏并不是那只只知道摇尾乞怜的宠物,他懦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坚强如铁的心。

    连杜金啸都被这种懦弱所迷惑。

第四百二十三章 虎踞龙盘慨而慷

    龙狮山,天降异象,令人震撼。

    独孤秀和龙择天继续登山,九曲九折,终于登上了山顶,号称金顶。

    金顶上,观江楼巍然耸立,七层,朱红色调,木质结构,飞檐向四周伸展,层翘凸出,木楔结构的层沿,一层一层的,像极了盛开的芙蓉花。

    站在最高处,大江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极远处,甚至能看到沪水的海天连接处,大江和海上的渔船,甚至都能分辨的很清晰。

    独孤秀和龙择天不是一般人,当然能看到一些细节,若是寻常人,几里的视线便被江雾阻隔,绝难再进一步。

    “沪水变成了千里洋场,没想到这才几年,沪水从一个废城变成了会稽一带最繁华的商埠,几十个外大陆国家,都在那里做买卖!”,独孤秀心中感慨:“若是这个国家不再战乱,将富庶到什么程度?”

    龙择天也看着极远处,说道:“我听说沪水划分了很多地盘给外大陆人,享有特殊对待,相反,在那个城市土生土长的龙洲人反而是下等人。”,龙择天看着独孤秀:“这种繁华是出卖了龙洲人的尊严,有什么好?”

    随从而来的卫队将带来的好酒放置在观江楼的观江台的一张白玉桌案上,还有几样小菜。

    吕尚那兰冲等人很自然的围在观江楼之外,就在那个观江台附近。

    独孤秀为龙择天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端起杯,示意龙择天一饮而尽,说道:“你们在房间了被困了三天,三天能发生不少事情,比如上谷城已经被我们攻占了!”

    “然后呢?”,龙择天喝了酒,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反而面色平和。

    独孤秀继续倒酒,倒的很认真,一滴一滴的,手很稳定,但是,却不知不觉倒出了杯子外边。

    龙择天也没有提醒,而是极为认真的看着独孤秀:“有话要说?”

    “无双!”,独孤秀轻轻的几乎是喃喃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龙择天面容突变,白面变得赤红。

    酒洒了一桌子,像是平地上的出现的雨泡,久久不散。

    酒香马上盘旋起来,似乎飘散的空中,融入了江里。

    “若是可能,我想看看那孩子!”,独孤秀依旧好像自说自话。

    “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就算是斗姆,也不知道我知道,李开麟也不知道。”,独孤秀没有喝酒,脸色却胀红起来:“其实到了现在,我已经惨败了!”

    “为什么斗姆没有声张?”,龙择天奇怪。

    “就连大天尊也是要给帝娲面子的,斗姆就更不用说,贪狼星发生了震动之后,星君不敢说话,别人就更加不敢说。”,独孤秀这才端起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龙择天看着独孤秀,不知怎么了,竟有一种深深的同情。

    “你不觉得,你的那位师兄才是最可怜的人?”,独孤秀看着龙择天,“而且,我觉得,他似乎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一直在隐忍。”

    龙择天感到,自己已经成为麻烦制造者,给别人,身边人都带了无尽的麻烦。

    “有些事情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也绝不退缩!”,龙择天喝了酒,主动给独孤秀满上:“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人世主动爱上一个人,若是有麻烦,我会承担!”

    观江楼突然山摇地动,无数的尖锐的哨音在观江楼外响起,那是利箭撕破空间发出鸣叫,锐利得令人头皮发麻。龙择天和独孤秀几乎谁也没有看外面,依旧饮酒。

    观江楼瞬间变成刺猬,屹立在高空的刺猬。

    奇怪的是,所有站立在观江台外围的众人,包括吕尚等人,无动于衷,任凭那些如蝗箭雨擦着耳朵擦着头皮甚至贴着皮肤钉在观江楼上。

    然后,数十人,像是巨鸟,扶摇飞天,向四周扑去!

    独孤秀喝干了杯中酒,说道:“明日开始正式谈判,李开麟主谈,我却不再留在宁都城,大军马上扫荡禹河以北,朝廷终要将那些地方收回来。”

    独孤秀不再陪同龙择天,自山顶如飞鹰,飘然而去!

    .........

    兰桂坊最近热闹起来,龙择天驾临宁都城,各界人士纷至沓来,有的纯属猎奇,有的则是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睹天下一人的风采。

    而且,还来了许多的女人!

    兰桂坊新来了四姐妹,号称春兰秋菊。

    长得极为养眼,号称国色天香,擅长操琴弄笛,歌舞更是一绝,如幻府仙子,舞动得晓风残月都要躲闪。

    那兰冲迷上了这里,百忙之余,总是流连期间。

    朝中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说那兰冲作为户部尚书,又是内阁大员,怎么能留恋在那种场所?

    人家龙择天还没走,经常丢下客人不陪同,沉溺在那里,丢不丢人?

    那兰冲也听到了风言风语,没有去找独孤秀,而是找到了李开麟:“军师大人,你也知道我的夫人不在了,兰桂坊新来的姑娘让我很动心,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我是来求大人,调查一下她们的背景,若是干净,我想纳入房里,我才不到四十岁!”

    李开麟对那兰冲的姿态很满意,说道:“大人是内阁大员,续弦这种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军师岂能干涉?不过那大人的小心值得称赞,毕竟,大人是帝国的肱股之臣,马虎不得。”

    几日后,那兰冲再到兰桂坊,经过几次交谈,那位叫做丑菊的姑娘对那兰冲极为上心,情意绵绵得令那兰冲不能自拔。

    丑菊不丑,不但不丑,其姿容之出色惊世骇俗,二十几岁的年纪,成熟中透出稚嫩,一双眼睛纯洁的如同四五岁的孩童,闪亮晶莹得没有一丝杂质,看着令人沉醉。

    特别是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体贴温如,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着你,却没有丝毫争宠的意思,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令人的心灵熨帖无比。

    那兰冲真的爱上了人家,而且是义无反顾的,几次将背地里风言风语讲究的人打得跪地求饶。

    尚书阁另一位老学士,叫做吴梦喜,就惨遭暴揍!而且是那兰冲亲自动的手。

    “我那兰冲就是要娶那个菊儿,哪怕她真的是妓女,我也照娶不误,何况李大人都说了,他们是来自香北鸣翠楼的著名歌姬,不是卖身的,我怎么就不能娶?若是还有人敢说三道四,我灭了你全家!”

    那兰冲第一次如此张扬,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委曲求全彬彬有礼的形象,为了一个女人,他疯了!

    那兰冲疯了,大臣们都这么说,而且,连坊间也都如此传说,毕竟,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凭那兰冲的地位和长相,哪怕是皇帝有妹妹,都会挣着嫁给他!

    可惜,皇帝没有妹妹,那些大臣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那兰冲轰轰烈烈的将他的菊儿娶进了门,还广撒礼贴,广邀各界人士,不但朝中文武大臣富商英豪,连滞留在宁都城的龙择天等人都收到了礼贴!

    那兰冲娶了一个,另外三个也随同进府,不过是作为姐妹家人。

    龙择天恨不得揍那兰冲一顿,但是,丑菊,不,龙丑心偷偷的告诉他,她真的爱上了那兰冲!

    大臣们尽管不以为然,但是慑于那兰冲的地位权势还有气势,还是一个不落的出席了婚礼。

    各界名流更是蜂拥而至,这个时候,能结交如此大员,哪怕只说上一句话,都倍感荣宠!

    婚礼上,最出人意料的来人是来自黔宁的欧阳轻云。

    这位曾经被龙择天玩弄于鼓掌的黔宁总督,却是与那兰冲极为交好的人,两人最早相识是在黔宁,那时那兰冲还是六王子,而欧阳轻云还是皇帝身边的不露声色的小人物,而聚会的地点就在黔宁香南交界的一个小小的关卡,欧阳轻云代表皇帝劳军,于是相识,从那时开始,两人便交往不断,直到今日,来往更是密切。

    公认的是,两个人都是独孤大人的死党!

    婚礼上自然见到了龙择天,出人意料的是,欧阳轻云没有丝毫尴尬,甚至以与龙择天曾经的交战为自豪,甚至表示,若有机会,还想再战一次!

    龙择天很喜欢欧阳轻云,笑说道:“下一次再俘虏你,不会再放你走!”

    二人相谈甚欢,自然引起了李开麟的注意。

    李开麟的目光自然引起了龙择天的注意。

    二人隔空交火,整个那府都阴冷下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谈判就是走过场

    李开麟目光阴冷,龙择天目光坦然,随时彼此对视一闪而逝,但是,千般滋味不言而喻。

    出人意料,新政帝金玉天也出现在婚礼现场。

    众人山呼万岁,整齐跪倒,龙择天为了避免尴尬,隐于无形。

    皇帝毕竟是皇帝,首位就坐,全然成了长辈,一副主婚人的样子。那兰冲拜毕,站起身,说道:“皇帝驾临,小臣愧不敢当!”

    新政帝笑了笑,说道:“说起来,那氏一系怎么说也是朕的姑舅娘亲,爱卿新婚,朕不来贺喜,怎么能说得过去?”

    新政帝左右看了看,见朝中大臣来了十之**,说道:“爱卿人缘不差,这婚礼比金殿议事还全乎!”

    那兰冲弯腰答道:“臣诚惶诚恐,诸位同僚给面子,也是仰仗天威,臣实不敢僭越,还请皇上莫要折煞了微臣。”

    新政帝再笑,一挥手,一队太监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鱼贯而入,那牌匾被红布包裹,隐隐发出黄金色的光华,令人惊叹。新政帝命人去除红布,黄金色的大扁,黑底金字:维驹维骐,咨诹咨谋。

    众人惊叹,不是叹排便的豪奢,字体的风华,而是惊叹皇帝对那兰冲如此厚爱,评价如此之高。

    新政帝和颜悦色,看向龙择天隐匿的空间,知道龙择天不想在这种场合与自己会面,于是也不在意,见李开麟面沉似水,有遗世独立的傲情,心中一动,问道:“李爱卿与龙择天的谈判进展如何?”

    李开麟驱步上前,弯腰行礼,说道:“皇上挂念了,微臣与龙择天的会谈还没有开始!”

    新政帝眉头一皱,问道:“却是为何?”

    李开麟说道:“皇上也知道,所谓谈判也就是走过场,最终,择天阁还是要取缔的,早谈晚谈,不会有别的结果!”

    新政帝笑了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开麟:“这么说,还是要打仗了?”,新政帝似乎毫无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仗还是少打,武瀛人走了,内战就少打一些!”

    李开麟笑了笑,说道:“蓟城南面的上谷已经打了下来,蓟城也已经成孤城之势,龙择天不投降,只有打才有天下一统!”

    新政帝点点头,说道:“爱卿不愧是国之柱石,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新政帝看了看那兰冲,说道:“婚宴朕就不参加了,省得碍眼,扰了大家的兴致!”

    新政帝往外走,众人跪地恭送。新政帝边走边说道:“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众爱卿好自为之吧!”

    婚宴开始,李开麟等人便告辞而去!

    .........

    但是,终究还是要谈判的,这不,龙择天和李开麟还是坐在了谈判桌前,开始了极为沉闷的谈判。

    李开麟开宗明义:“择天阁为非法,即日取缔,所谓朝野会谈,实在是无稽之谈!”

    龙择天毫不在意,说道:“即便你宣布择天阁非法,但是择天阁就在那里,难道你的一句话择天阁便不存在?”

    “朝廷终还是要下诏书的,宣布择天阁为非法,择天阁便没有存在的理由!”,李开麟语气强硬。

    龙择天笑了笑,说道:“我很奇怪,一个曾经的门客,一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客卿,为什么突然之间翻云覆雨?而且,”,龙择天摆弄着桌上的纸张砚台,手玩耍着狼毫笔,说道:“你说的话,基本上毫无用处,你哪来的自信?”

    令狐超轻蔑一笑:“我听说龙阁主俘虏过他,这自信就来自曾经当过俘虏吧!”

    择天阁一方众人哄堂一笑。

    李开麟也不介意,说道:“知道龙阁主有亘古之才,当过你的俘虏,也并不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其实,我真想再抓你一次,正如皇帝所说,仗还是少打的好,抓了你若是可以消弭战端,也是苍生之福,可惜,你没有这个分量!”,龙择天说道。

    “但是,你有!”,李开麟看着龙择天,突然闪身而出,竟是直接消失。

    会谈的地方就在驿馆,龙择天早就知道这处地点与众不同,岂能心怀大意?见李开麟消失,一拍桌案,也跟着消失。

    一瞬间,刚才还满满当当的会议室霎时间人去楼空。

    .........

    北峰观江台,李开麟与龙择天站立在高空对峙。

    两边人,如众星拱月,阵线分明。

    龙择天看着对面,申破天、如意真君、睚眦、二祖及一众世外高人足有数十人,与龙择天这边的吕尚、四男四女龙小龙、猿坤等也是隔空相望,气息在这一方空间鼓荡,天空便如塌陷一般。

    龙择天看着李开麟,并没有在意对面是什么阵容,说道:“如果今天就杀掉你,似乎早了一些,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去,战场上,我还可以再放你一次。”

    李开麟一笑,道:“我不信你今天还能走出去,杀了你,天下太平!”

    龙择天摇摇头,说道:“纠正一下,第一,你杀不了我,第二,你杀了我,天下也不会太平。”

    “我要的太平天下,是在消灭你们这些插手人间事物,一心一意为自己谋取私利和香火的人之后!”

    龙择天祭出黄金巨笔,说道:“若是你今天非要争个短长,本阁主奉陪!”

    李开麟凭空抓出一把宝剑,手指轻弹剑身,清脆激越的剑鸣划过天际,飞向虚空,接着,宝剑一挥,劈开空间,在龙择天面前划出一道深沟。

    龙择天没有躲闪,黄金巨笔探入深沟,自主伸展,像是将深沟填平。

    只是,两道气墙相撞,激起滔天气浪。

    “此为诛仙,诛尽天下之仙!”,李开麟排空而起,剑光浩荡,如通天白色光柱,再一次劈向龙择天。

    龙择天混不在意,巨笔回收,点向光柱,顶着光柱,推向李开麟的面门。

    龙择天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自己这一方人,说道:“都不要插手,我还真有兴趣看看,这位神秘的李军师到底何方神圣。”

    李开麟又祭出一把宝剑,双手将两把宝剑一推,两道剑光快如电光,奔向龙择天。

    龙择天巨笔横于胸前,足下生莲台,巨笔金光如瀑,迎着两道剑光扑击李开麟的面门。

    李开麟被巨大的气浪推着向后急退,空气被压缩着压向自己,如巨山压胸,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李开麟急忙挥出一只黄金色绳索,向龙择天罩去。

    “法宝不少,竟然是黄金绳都被你拿到了!”,龙择天祭出风火蒲团,迎向黄金绳。

    李开麟见黄金绳被蒲团吸住,动弹不得,再一次舞动双手,平直的两把宝剑突然变幻,变成万道剑光,形成巨大的剑柱,向龙择天平推。

    剑光浩然,整个空间被剑气充满。

    龙择天手持黄金巨笔,武动得如同飞车盘旋,巨大的原形屏障闪烁着无边无际的黄色金光,将剑柱击碎,一直推到李开麟的面门前。

    李开麟终于抗不不住巨大的压力,向后急退,龙择天祭出一把宝剑,直点李开麟面门,剑势如电,李开麟退势亦如电,剑尖指着面门,只余三寸。

    龙择天手持剑柄,只需向前一送,李开麟必然面门开化,但是,龙择天并没有这样做,看着李开麟惊悚的面容,突然制住冲势,然后站立高空,看着退势汹涌的李开麟,竟然收起了宝剑。

    身后,两道罡气袭向龙择天的后背。

    龙择天并没有动,甚至,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堪堪落定的李开麟。

    身后的罡气突然消失,那是被另一股至为浩大的另一股罡气横向冲散。

    出手的两人自然是申破天和睚眦,而另一个人竟然是猿坤。

    龙择天这才转身,看着惊悚不已的四男四女龙小龙和吕尚,龙择天知道,他们的反应差了猿坤一筹。

    龙择天完全没有理会背后的突然袭击,因为他自信,那一点罡气根本伤不了他,而且,他也有意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就是为了看看猿坤的反应。

    果然,猿坤没有让他失望。

    然后,他看了看招呼也不打已经远去的李开麟等人,说了一句:“接下来,是如意真君!”

第四百二十五章 长发早已及腰

    陈潮夏运气仍然很不错。

    自从倒霉透顶之后,在沪水,似乎所有的好运纷至沓来。

    龙门帮帮主杜金啸生了病,几乎不能理事。陈潮夏作为副帮主,几乎是衣不解带伺候在病床前,这让杜金啸十分感动。

    感动之余,自然而然的将帮中事务全部移交给这位叫做陈龙的副帮主。

    陈龙副帮主自然有他的魅力,另外两大帮会野狼帮和黑虎帮的成员,在失去领头人之后,都自觉自愿的靠近了陈副帮主,请求收留。

    但是,陈副帮主很在意杜爷的感受,说道:“即便是归顺,不是归顺我陈龙,而是归顺杜爷。”

    于是,这些日子,杜爷的病床前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前来拜访,发下血誓,表达归顺之心。

    杜爷很欣慰,说道:“我老了,江湖属于年轻人,往后你们跟着龙爷好好干,干的稀的,总会有一碗饭吃。”

    陈潮夏却是诚惶诚恐,再三请求杜爷保重贵体:“龙门帮不能失去杜爷这杆大旗,这些人也都是奔着杜爷来的,没有了杜爷,我陈龙还是那个衣不遮体的码头力工。”

    杜爷住院的消息是瞒不住的,纵使做的再秘密,总会有透风的墙。前来看望的自然都是放心的人,但是,百密总有一疏。大鸡人和威士兰人及别的帮派总认为会有机可乘,好多门面都遭到骚扰,很多打手都被恐吓甚至暗杀,就算是这家医院也不太平。

    但是,陈潮夏是个细心的人,各堂口所有些损失,但是亡羊补牢,问题不大,就算失去点钱财死几个人,这么大的龙门帮也可以承受,但是,龙门帮却损失不起杜爷。

    医馆的警卫自然是十分严密的,除了明面上的警卫,暗地里,有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暗中监视,再加上龙爷几乎寸步不离医院,按理说,这个地方应该万无一失。

    但是,万无一失,总会有一失,这不,一大早,对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一道黑影如飘忽的鬼魂,很轻易的飘进了病房。

    来人很轻易的将宝剑插进了病床上的人的身体,然后,又轻易离开了房间。

    但是,就在黑衣人离开房间大门的一刹那,被刺中的人,喊了起来:“有刺客!”

    黑衣人楞了一下,似乎怀疑病床上的人为什么没死,就在这一愣神,数道剑光已经兜头而来。

    黑衣人不顾没有完成刺杀使命,随意挥动了几下宝剑,随意的杀了几个人,然后,黑影飘忽,不见踪迹。

    被刺中的不是杜爷,却是陪在外间的龙爷。

    后赶来的人心惊肉跳,再一次,龙爷为了救杜爷,被刺中了。

    运气依旧是好,剑尖再一次贴着心脏,透胸而出。

    于是,病房里多了一个病人,龙爷!

    .........

    白乐天的炎姑娘有几天没有看到龙爷,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懊恼,再过几天,便有些想念,这位美丽冰冷的姑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那位龙爷编织的梦里,沉睡不醒。

    接着她听说了医馆发生的事情。

    于是,不顾老鸨子的阻拦,她毅然决然的来到了医馆。

    守门人当然将其阻拦在外边,姑娘没有多余的话,三俩下,将守门人打到,进入了房间。

    杜爷不在,已经出院,不出院不行,龙爷刚刚受伤,千头万绪的事情,必须有人处理。

    炎姑娘来了,冷脸看着病床上不死不活的病人,没有问一声好,只是来到病床前,站定,看着病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长发已经及腰!”

    .........

    杜爷出院,千头万绪,龙门帮的扩张速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最意外的是,那位躺在病床上的龙爷,似乎在兄弟们的心中,分量好像已经超过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那位唯唯诺诺,在自己面前一直伏低做小的年轻人,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让手下的弟兄对他如此的高看,如此的崇拜。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副帮主绝对不是简单人!

    他找到了自己的心腹,另一位帮中骨干,号称强子的副帮主,打听了很多事情。

    龙爷没有任何越举之处,对待任何人都是谦恭有礼,甚至,任何事情都和大家伙一起商议决定。

    清清白白的做事,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但是,越是如此,杜爷就觉得可怕!

    “我叫你调查龙爷的来历,现在能说清楚吗?”,杜爷问道。

    强子说道:“只知道他来的那趟船是从南越开过来的,并且,是偷渡。”

    “战乱时期,偷渡也是正常,不过...”,杜老爷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白乐天的那位姑娘监视得怎么样了?”

    强子说道:“说来奇怪,朝廷的情报局也已经暗地里调查白乐天的炎姑娘,难道,那位炎姑娘有什么来历不成?”

    “情报局?难道,李开麟插手了?但是,为什么没有给我们发指令?难道李开麟另有打算?”,杜老爷感到事情有些复杂:“白乐天虽然档次不高,但是却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炎姑娘来历不明,难道李开麟也想通过那位白姑娘了解一些事情?”

    强子道:“我们终究是混黑帮的,还是与朝廷远一些,特别是李开麟,遍布各地的情报局比黑帮势力大得多,我们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再说,副帮主终究是我们自己的副帮主,而且知道进退,若是无端怀疑,怕是寒了人心。”

    杜爷奇怪的看了一眼强子,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强子离去。

    “总是有些不妥。”,杜老爷自己在屋里度着方步,沉吟道:“怎么会那么巧?每次都不死,而且,掐算的恰到好处,直入心脏正好偏开一点,而且,每一次都是救我,事情再凑巧,也不是这么个巧法。”

    杜老爷拍拍手,喊了声“来人!”,门外,一位黑衣人突然闪现到杜老爷面前,耳语了几句。

    黑衣人楞了一下,接着,点头,领命而去。

    .........

    陈潮夏第一次抚摸了那位长发及腰的姑娘的肩膀,并借势靠近扶着他的姑娘的怀里。

    炎姑娘依旧冷漠,但是,却没有将病人推开,酥胸就这样被病人占了便宜,让人感到很酥软。

    炎姑娘知道怀里的公子是一个什么人,第二次见面就已经知道,而且,对于自己的来历,也没有向病人隐瞒,然后,两颗心就靠近了,而且,他们有相同的崇拜对象,那个驰名天下的择天阁的一把手。

    四女不知道在龙洲举办了多少学校,收了多少学生,老河口村有姓炎的大户人家,炎无非的老家,龙儿心儿玄儿在那里就曾经办过学校,而且将那个村变成了美女村。

    姑娘姓炎,但是,不是炎玲玲,炎玲玲已经为初一生了孩子,都三四岁了。

    但是,姑娘姓炎,来自老河口。

    这种来历,没有人知道,而且,炎姑娘也不是一个出名的人。

    但是,情报局还是盯住了她,凡是表现的比较突出的人,特别是姿色出众又弹得一手好琴,落魄在那种地方,很多人都会探究她的来历。

    情报局更是不能例外。

    两个人在病房里缠绵,屋外警卫的人躲开,好多天没喝点小酒,三个人警卫,两个人去买东西和酒,门外只剩下一人,还多得远远的。

    屋里的动静,让人上火,所以躲开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也不想一想,那位龙爷被捅了一剑,哪有那种力气?

    不过,屋子里的声音确实比较**,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警卫终究还是不放心走远,远远的吊着那间房门,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逝,那是一团黑雾似的东西挤进了屋子,非常诡异,接着,里边传来微弱的喊声:“救命!”

    警卫大惊,暴力推开屋门,却见一道黑影,抱着另一个人人,从屋内的窗户飘飞出去。

    龙爷倒在了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挣咧的伤口,指了指窗户:“炎姑娘被人抓走了!”

    警卫惊骇,那个抓走炎姑娘的人是一道黑影,或者说是一团黑气,从窗户飘走,再怎么追也是来不及了,只好放弃,呼喊着医生,先救了副帮主再说。

    另外的两名警卫也回来了,不敢再喝酒,只好将酒藏了起来,赶紧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杜老爷。

    杜老爷很急切的来到了医馆,见到自己的副帮主再一次负伤,昏迷在病床上,里外忙碌的医生甚至有了冷汗,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是自己太多疑?

    强子也来了,没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杜老爷的目光有些发冷,并且一闪而逝。

    问题是,炎姑娘被抓走了,并不是自己派来的人,自己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行动,杜姑娘就被抓走了,谁抓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退却不等于失败

    龙择天没有再待在宁都城,临走,他特意请宁都城的各界名流搞了一个告别午宴,说道:“朝廷视我为匪,与李开麟的谈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比较遗憾,但是,我会竭尽所能,为了龙洲大局的稳定,一退再退,直到我退无可退!”

    “所以,我先声明:若是将来朝野开战,动第一刀的绝不是我择天阁,而且,现在朝廷已经动了第一刀。”

    “我们这就走,不准备选择荒僻的路线走,而是走官道水道,若是有人想对我动手,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稍后,我会将我返回的路线公之于众!”

    龙择天随后将自己返回阳安的路线公之于众:第一站,沪水。

    乘船,不过一夜时间,第二日清晨到达沪水码头。

    不是巧合,从宁都到沪水的停靠码头,正是杜老爷的码头。

    杜老爷不但在沪水有赫赫威名,就是在龙洲东部,甚至蓟蔡那一带都很有名气。

    杜老爷自然知道龙择天一行来到了码头,问题是当做不知道还是表示一下,为自己的将来留条后路?

    听李开麟他们介绍过,龙择天这个人若是得了江山,所有的黑帮,甚至所有的豪门贵族都是要被清算的,因为,龙择天总是说,他打江山是为百姓的,而不是为了豪门贵族,更不是为了黑帮。

    但是,龙择天惹不起,这么一个明显要清算自己的人,就算主动套近乎,也没用。

    所以,杜老爷最后决定,不予理睬。

    但是,听说龙择天要来沪水,沪水还是动荡起来,比如,杜老爷码头的血汗工人,就欢欣鼓舞,悬挂出横幅:我们要择天阁!

    甚至同时提出要求:增加工钱,减少工作时间。

    有样学样,沪水作为龙洲东部最大的码头城市,作为万国海上通衢之地,作为最热闹的海上城池,居然多处街道都挂起了这样的横幅:我们要择天阁。

    龙择天好像是一座靠山,底层的百姓似乎看到了可以斗争的希望。

    街道上,有小商贩,有流离失所的人群,还有云集而来的学生,竟然形成了一种浩大的声势:不要皇帝,要择天阁!

    龙择天一行人下船就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巨大的客船靠岸,码头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呼喊声压过了呵斥声。

    龙择天看着人群,看着横幅,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来到过沪水,但是,择天阁的理想已经深入人心。

    人心,就是力量。

    经不住人们的热情,龙择天在码头讲了一番话:你们是辛苦做工的,就是因为码头不是你们的,船也不是你们的,所以,你们只能人抬肩扛做一点苦工,挣点辛苦钱,一旦人家不高兴,可以随意的打你们骂你们,甚至剥夺你们工作的权利。所有这些不合理,都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属于朝廷,属于当官的,属于富人的,和你们无关。

    龙择天看着愤愤不平的人群,说道:所以,为了得到你们应得的,都要站出来,和那些富人和那些欺压你们的人战斗,而择天阁就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是你们的后盾。

    龙择天的到来,扰乱了整个沪水,抗议越来越声势浩大。

    几十年来被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底层人,因为龙择天的一番话,再也不隐忍,像是干柴遇到了火星,大火于是蔓延起来。

    沪水急剧热闹,当然是乱。

    于是也就得罪了人,富人、黑帮的、还有外大陆人。

    龙择天入住沪水的高台桥,那是一个地方叫做高台桥,有一处住所叫做高台坊,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听说是赵老爷名下的财产。

    当沪水的官员焦头烂额的时候,龙择天非常惬意的住进了高台坊,这个依海而居的大院落。

    龙择天一经入住,沪水城内的底层代表就纷至沓来:我们受够了,请求龙阁主支持。

    龙择天给了一句话:夺取你们做工那个地方的权利,利益属于你们!

    有众多冲突,有更多的流血,于是,拜访龙择天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沪水城的官员们终于忍不住,来到高台坊拜访龙择天。

    城主叫做萧克让,率领的是沪水所有官员。

    来到龙择天的住处,因为恐惧,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居然说了一句:“龙阁主,您辛苦了!”

    龙择天笑了笑,请大家就坐,说道:“这个地方比较小,若是没地方做,那就站着吧!”

    同行的官员们也忘了说什么,看着站在龙择天身后的四女发呆。

    来做什么?忘了初心?

    龙择天看着萧克让,说道:“可能我这一次来给城主添了麻烦,想必城主是来撵客的。”

    萧克让脱口而出:“对!”

    龙择天看了看萧克让,轻轻的哼了一声。

    萧克让汗如雨下,似乎这一声哼,足以让他减寿十年,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

    萧克让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说道:“我,我是说,拜访龙阁主,是要宴请龙阁主!”

    龙择天脸色祥和,亲切的看着萧克让:“时间,地点。”

    萧克让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说道:“就在今日晚,沪水酒楼!”

    .........

    陈潮夏被惊吓以后,自作主张出了院,一头扎进白乐天,找到老鸨子,要炎姑娘这个人。

    老鸨子突然惧怕了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龙爷,觉得此时的龙爷非常吓人,“那个,那个,炎姑娘到医馆去看你,怎么反过来和我要人?”

    陈潮夏想了想,到了帮派,见到了杜爷:“炎姑娘失踪,求杜爷派人寻找。”

    杜爷因为产业的事情正在焦头烂额,正赶在气头上,不客气说道:“龙择天来到了沪水,鼓动劳工闹事,现在沪水各个方面都乱了套,码头的工人都罢了工,这个时候,我有闲心给你找姑娘?”

    陈潮夏惊了一呆,自语道:“龙择天来了?”

    “不过,杜爷,我们在医馆,都遇到了刺杀,是谁要杀我们?难不成是龙择天?”,陈潮夏问道。

    杜爷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沉思良久,摇摇头:“龙择天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刺杀我们?”,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但是现在,龙择天来到了沪水,沪水因此乱了套,萧克让今天宴客,给我发来了请帖,你准备准备,我们去见见这位龙阁主。”

    陈潮夏建议道:“要做万全的准备,帮派要出一些人,沿路警戒,另外在酒楼都要安排好弓箭手和火枪手,一旦有任何异常,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杜爷看了看陈潮夏,说道:“这方面当然要有所准备,除了我们,商会的人,其他帮派的人和外大陆的人以及城主府都会有所准备,哪怕是情报...,都会有所准备,龙择天这一次来到沪水,可不是仅仅得罪了我们。”

    “我和杜爷一起去!”,陈潮夏坚定地表示。

    “伤,没问题了吧?”,杜爷关切的问。

    “伤口是裂开了,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炎姑娘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杜爷拍了拍陈潮夏的肩膀:“那姑娘不错!”

    .........

    沪水酒楼属于官办,位于沪水城临近大江畔,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临江而建,位于江之西畔,背后就是城主府衙门,就算是各国通交代办也都在这里落脚,是一处极为灯红酒绿的地带。江之西,绿树葱茏,街道被掩映在绿树之中,繁华中显得静谧。

    酒宴就设在酒楼三层,是一个巨大的通层,摆了好多桌,人多得像菜市场,每人一句寒暄,便汇成了“嗡嗡”声,使整个大厅显得格外嘈杂,与外界静谧,江畔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龙择天带来了四男四女,其余人并没有出现在宴会厅,就连龙小龙,也没有出现。

    龙择天的出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说起来,这些达官贵人是比较憎恶龙择天的,但是,此刻看到九人出现的天人之姿,竟使嘈杂混乱的现场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凝视在九人身上,有诧异,有惊叹,还有渴望,重重复杂的表情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在这一刻定格,像是一幅市井画,千姿百态。

    陈潮夏忍住心情的澎湃,躲在了杜爷的身后。

    城主萧克让终于醒悟过来,走到龙择天面前,拱手行礼,道:“终于盼到龙阁主大驾,请上座!”

    龙择天摆了摆手,示意四男四女到屋外等候,毕竟,来人没有几个带这么多随从的,而且,人家也不招待随从。

    龙择天谦逊的向所有人拱手致意,然后按照城主的安排,就坐于桌前。

    酒宴并没有什么开场白之类的,萧克让拍了拍手,一队队高挑的姑娘端着杯盘,款款而来。

    酒席,正式开始。

第四百二十七章 没人搭理不尴尬

    萧克让没有说任何话,这让龙择天很意外,怎么说,自己给沪水添了这么多麻烦,哪怕是谴责几句,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位城主似乎忘了这件事情,自顾自的与龙择天碰了杯之后,就走到别处,与其他人一一寒暄。

    这就比较尴尬了,说是请的是自己,自己也坐上了客座主位,但是,整个桌子的人们纷纷站起身,走别处去了,人人寒暄得非常热闹,只有主桌这一桌,只有龙择天灰溜溜的一个人,像是被人嫌弃的乞丐,都躲得远远的。

    这种情况在龙择天身上是第一次出现,酒楼内身份最高的人也不会超过独孤秀和赵老爷,一位是当代最大的官,一位是龙洲最大的富商,龙择天在他们面前受到的礼遇简直堪比国宾。但是,在这里,这个鱼龙混杂的沪水,在有些上不了台面的街头混混和乍富者面前,吃了瘪!

    龙择天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来到沪水却是给这些人造成了很多麻烦,人家不搭理自己也是正常。但是,作为主客,空空荡荡的一大桌子只有自己,说什么也让人幸灾乐祸,比如,那些热烈寒暄的人却始终将目光偷偷瞄过来,然后一副压抑着欢天喜地的样子,足以说明,他们想用这种手段先给龙择天一个下马威!

    不过,龙择天真的没有在意,桌上的酒和菜都是龙洲出名的,不吃白不吃。

    龙择天叫过一位负责服务的姑娘,令她站在自己身边,专门负责给自己倒酒,一杯酒一口菜吃的津津有味喝的兴致高昂,完全没有一点被冷落的尴尬。

    人们偷偷看着龙择天,心里嘀咕:“为什么还不发火?”,人们似乎盼望着事情下一步的进展,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盼望着事情会突然有变化。

    龙择天终于吃饱喝足,站起身,人们偷看,脸色终于有了不小的变化。

    因为,龙择天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子,这一面的窗户不是面朝大江,而是对着对面鳞次栉比的房屋,有高有矮,错落有致。

    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拍声还有箭出弦的砰砰声以及撕裂空气的“嗖嗖”声。

    龙择天似乎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口,火药弹和无数箭矢穿过了他的身体。

    但是,明明身后是空白的无人区,另一边的不少人却倒在了地上。

    鲜血一瞬间流了一地,血腥气马上掩盖了酒香。

    龙择天依旧站在那里,像是失去了知觉。

    于是各种声音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猛烈,龙择天的身体像是一堵墙,但是,火焰弹和箭矢穿过那堵墙,拐着弯射向了屋内惊慌失措的人们。

    四男四女进屋,并没有搭理站在窗口的龙择天,而是从他的身边飞出窗口,向对面的房顶扑了过去。

    屋内死了不少人,连杜爷也变成了刺猬,火药枪在他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空洞,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城主萧克让没有死,甚至没有中一弹一箭,趴在地上,惊恐的晕了过去。

    还有几个人没死,就是陈潮夏和那几个外大陆的人。

    但是,屋内再也没有站立的人,他们即使没有晕过去,也无一例外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躯,说明他们已经被惊恐禁锢了意识。

    龙择天转过头,和抬起头来的陈潮夏对视了一眼,然后飞出窗外。

    面对龙择天无有任何表情的眼神,陈潮夏却懂得了千般心思,爬到城主萧克让跟前,拍醒了他:“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他们都走了!”

    萧克让转醒过来,看了看满地的死尸,又看了看正一脸惊慌失措的几个外大陆人,有些结巴:“都,都死了?”

    陈潮夏扶起萧克让,替他拍了拍身子,然后扶住他,说道:“沪水城一半大户的牌面都死了,外族人却一个不少,也为城主减轻了不少压力!”

    萧克让见几名外族人果然囫囵吞枣的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心情骤然放松下来,自语道:“这样也好,也好,上边,就是上边,何尝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陈潮夏惶恐,小声说道:“城主大人,慎言!”

    萧克让果然好怕,看了看四周,说道:“你我命不该绝,看来倒是有缘,你看,我的手下死了这么多人,听说你是副帮主,还挺能干的,过来帮我吧!”

    陈潮夏点头,唉声叹气:“龙门帮帮主死了,群龙无首,我也不愿意待在那个朝不保夕的险地,城主若是不嫌弃,小人自然愿意投奔到大人门下。”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惊恐已经化作无尽的绝望,特别是那些得到了信息的大家族大富豪大黑帮,沪水城,笼罩在惊恐加绝望与愤怒交织的氛围中。

    但是,这种惊恐绝望愤怒并没有维持多久,朝廷以雷霆之势收编了沪水城几乎所有势力,码头当铺门面赌场妓院等等,不管是什么生意,不足一个月的工夫,全部收归国有。

    那些家族门派豪门,自愿的可保命,非自愿的,武力肃清,杀头者无数。

    沪水城变了天,由过去的鱼龙混杂,变成绝对的朝廷一家独大,连外大陆异族也不得不第一次正视这个朝廷,按照国与国的礼节老老实实做生意。

    陈潮夏成了萧克让的门客,最为得宠的门客!

    萧克让成了龙洲帝国第一位最有实权最为富有的城主!

    有时候,萧克让感叹:“果然世事无常,如梦亦如幻,若是龙阁主早一日来到沪水,是不是本官早一日有这等风光!”

    .........

    独孤秀出现在沪水,以雷霆之势整合了沪水所有的势力,并实行了军管,沪水的大小帮派几乎被灭绝,富商们纷纷捐出自己的财产,向朝廷投诚,就是外大陆人,也都转向,开始与朝廷合作。

    知道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这一切与龙择天无关,全是独孤秀干的!

    独孤秀此刻正在与龙择天在一处不起眼的渔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口之东,那片广阔的海面,似乎正在平静的等待着当今龙洲大陆最为天才最为权势滔天的两个人。

    独孤秀坐在龙择天对面,手里拿着一壶酒,说道:“沪水就像这酒壶里的酒,已经被我装在酒壶里,下一个,我要装哪里?”

    龙择天斜靠在渔船的棚壁边,手里也拿着酒壶,自嘲道:“我以为是李开麟利用了我!”

    独孤秀喝了一口酒,面露讥讽之色:“鱼终归是鱼,再跳也化不了龙!”

    独孤秀手指水面,一道气剑直入海面,手一吸,一条大鱼便落入船中,红色的大鱼,嘴依旧一张一合,鱼眼中居然也有惊恐之色。

    “这是一条海鳞,有点意思!”,独孤秀双手把玩着大鱼,似乎玩不够一般。

    龙择天看着独孤秀,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刺客都是来自哪里?”,龙择天问道。

    “其实,那些人都是李开麟安排的,来自不同的势力。”,独孤秀突然无声而笑:“他本来是两手安排,能杀死你最好,杀不死,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你身上,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龙择天也笑了,拿起酒壶,对着独孤秀示意:“最后的功和罪,都被你拿去了!”

    “我的女儿,真的在帝娲那儿?”

    海面似乎起了海浪,小船却飘到了深海处,海面面上突然有乌云低垂,似乎与大海连在了一起,接着海面划过一道光线,撕裂了乌云,海风顿时狂暴起来。

    龙择天看着海面和远处的乌云,说道:“这一片,是不是也归海神娘娘管?”

    海浪终于大了起来,有滔天之势,渔船飞上了天空,浮在巨浪的顶端,似乎是朝海岸飞去,但是,接着回浪却固执的将这座巨浪再一次推回深海,仿佛是两股势力拼斗,而这小小的渔船就是焦点。

    小渔船飞出了不知道有多高多远,但是,居然完好无损,船内人依然默默的喝酒。

    巨浪顶端,乌云深处,一道金光终于破云,狂暴的海风不甘的咆哮,却有气无力,终于逐渐平静。

    金光照射出来,乌云也退了,巨浪回到海面,但是,渔船依然高悬。

    一张极致美丽的脸探出来,从那道金光中探出来,接着一道如幻如梦的身形来到小船边,伸出芊芊细手,托着小船,来到一座精巧的宅子,云深不知处。

    独孤秀和龙择天走出小船,见到精巧的宅子门前站着一位惊天仙子,独孤秀驱步上前,躬身行礼:“师姐!”

    龙择天有些意外,但是倒也不十分意外,也是弯腰行礼:“见过海神娘娘!”

第四百二十八章 风云谁在握

    李开麟率领大军终于拿下了蓟城,蓟城的择天军是聂风留下的十万守军,管理和防卫蓟城的军官是聂风的老部下,出自太平川军的苏童,苏童早已经理解了龙择天的战略意图,像模像样的阻击了三天,然后悄悄撤出城,向东至萨胡与聂风汇合。

    李开麟攻城丢下了几万尸体,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终于攻占蓟城,并在蓟城开始了清洗。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开麟来到蓟城,就是要清除择天阁留下的所有痕迹。两大书院是重点整肃的对象,还有汇通天下的管冬雷,燕门派的徐国乾以及蓟城的有头有脸的势力,都要重新过一遍筛子。

    晏子怀跟随李开麟来到了蓟城,成了第一皇城的城主,当然是兼任。

    李开麟最开始是晏子城的客卿,与晏子怀当然关系更近一些,第一皇城的城主交给晏子怀,也是报答晏家的知遇之恩。

    李开麟第一个目标就是汇通天下,那个令天下人都仰慕的天下第一商。

    李开麟亲自带着晏子怀来到管府拜访,当然,隐秘处的那些人是任何人也发现不了的。

    李开麟并没有用通传,尽管守门人已经尽了责任,但是李开麟视若无物,带着几十名朝中随从直接进了大院。前店后府的格局显得依然比较热闹,忙碌的商人有些惊讶的闪在一旁,正在忙碌的商号人也吃惊的看着这些气势不凡的人,居然忘记了上前盘问。于是,李开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越前店进入后府,并没有惊讶于府邸的阔气,直入厅堂,大摇大摆的坐下,吩咐道:“通知管冬雷前来答话!”

    府中下人已经被这股气势弄晕了头,下意识的转头出去,来到官老爷书房,前来通报:“官府,官府的人来了!”

    管冬雷已经知道蓟城所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放下手中的朱毫,说道:“带路!”

    偌大的会客厅依旧是那样的气派,只是大门前那些威严的剑客组成的剑甬通道已经销声匿迹,过去给人以无尽威压的大阵也已经荡然无存,许是自从朝廷整肃择天阁及与择天阁有关系的人之后,管冬雷也自觉的偃旗息鼓,不敢明目张胆的高调了。

    但是,管冬雷此刻进入自家的会客厅却有一种陌生感,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袭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反正就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大厅内,李开麟负手逡巡,来回渡步,看着价值连城的屏风和屏风上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汇通天下”,若有所思,然后看也不看已经站在身后的人,说道:“汇通天下,好大的口气!”

    管冬雷突然有些冲动,这个从来未曾进入过法眼的人居然一副上位者姿态令他很是不爽,于是搭言:“你我如燕雀与鸿鹄,雏鸟比之鲲鹏,口气大不大与格局有关,也与出身有关!”

    李开麟负在背后的手明显紧握了一下,随即放松,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管冬雷,目光有寒意。

    “李客卿来此有何贵干?”,管冬雷已经坐在主位上,正在品尝自家的茶水,没看李开麟,只看自家的茶水。

    一句李客卿,已经把李开麟的出身定义在奴才的位置上。

    李开麟随即坐在左手主位上,面向大门,看着已经站立在两旁的手下,有风云在握的感觉。

    李开麟第一次极为郑重的正视管冬雷,说道:“人间玩够了,总要回去的!”

    管冬雷眉头紧锁,发现这个客卿出身的凡人并不简单,有些疑惑:“你是谁?”

    李开麟屈指一弹,两把宝剑凭空静卧在桌案上,说道:“就算你是赵老爷的跟班,也总该有些见识,这两把宝剑你不会不认识吧?”

    管冬雷看了一眼,顿时惊恐骇然:“为什么?”

    李开麟双手抓起两把宝剑,平举胸前,剑尖朝外,平稳向前一推,两把宝剑便缓缓的向前移动,缓慢移出大门,穿越门前的影壁,又穿过前店大厅,似乎寂静无声,但是,片刻之后,影壁墙和前店大厅皆化作尘埃,后府变成了临街的大宅。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管冬雷大骇,接着大怒,随手一抛金钱串,将李开麟兜在钱串之内。

    落宝金钱,天地法宝!

    但是,李开麟只是挥了挥袍袖,又卷了卷,那些无影的金钱便全部被收纳在李开麟的手里。

    两把宝剑此刻已经回来,静静地躺在桌案上。

    管冬雷惊骇加上惊慌,看着平静的李开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怒气,满脸不解:“你到底是谁?”

    李开麟把玩着手里的金钱,说道:“赵老爷有几个臭钱,汇通天下,难道真的可以购买天下?”

    李开麟拉过管冬雷的手,将金钱放在他的手心里,说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来到凡间就变了卦!”

    管冬雷如同被掐住了七寸,有种有劲使不出的感觉,体内沸腾的气息被淤阻,现在只想吐口血顺顺气,只是还不甘心,怒吼:“你到底是谁?”

    李开麟再一次将桌案上的两把宝剑抓在手里,互相一击,声音激越,连空气也变得激越起来,然后李开麟爱不释手的看着两把宝剑,说道:“一为诛仙,一为陷仙,三件独孤秀只得其一,便号称代天尊巡狩人间,那么我有两把,又是如何?”

    李开麟看着已经目瞪口呆到痴傻的管冬雷,继续说道:“道祖前脚派遣金玉天,后脚又给龙择天灌顶,难道大天尊只有独孤秀这一枚棋子?”

    管冬雷已经明白了,但是依然不甘心,问道:“我们,不,赵老爷难道,天尊,难道?”

    管冬雷言语无措,但是,所表达的意思已经极为明确。

    “你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再留下来已经是天道不容,而且,你们已经让大天尊失望,难道还有其他奢望?”

    李开麟说的低沉却字字诛心!

    管冬雷长叹一声:“罢了,玩够了,也该回去了,只是,”,管冬雷看着李开麟,竟有哀求之色:“我的那些家小?”

    李开麟一笑,不看管冬雷,背负双手,向门外走去:“无谓的贪恋,终究还是作茧自缚!”

    桌案上,两把宝剑突然无风自动,飘起来,其中陷仙剑在发愣的管冬雷身上搅动起来,管冬雷便变成肉沫,接着化为飞灰,一缕气团钻入剑内,悄无声息。

    李开麟一招手,两把剑消失,李开麟并没有停下脚步,吩咐道:“一个不留!”

    李开麟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独孤秀有些做法是对的,这些都是绊脚石,凡是绊脚石都应该搬掉!”

    李开麟看着身后不言不语的那些跟班,面露和蔼笑容:“你们觉得,我狠?”

    跟班人人面有惶恐之色,只是硬挺着残酷起来:“是他们活该!”

    .........

    龙择天和独孤秀坐在简陋但精致的茅屋内,品尝着海神娘娘亲自烹制的香茶,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愉悦之感,天上地下,有幸能喝到海神娘娘亲自烹制的茶水绝对不超过十个人。

    或者有一些大能远远超过她,但是,那份傲骨却没有几个人能与海神娘娘比肩。

    海神娘娘此刻有些笑容,令人感到亲切,像是邻家大姐姐,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喜欢的小弟弟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自己为他绣的荷包,有一种极致的满足感。看着龙择天,海神娘娘由衷的喜爱,毫不介意的抚摸着龙择天的头发,说道:“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是不是很急?”

    龙择天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看着海神娘娘,说道:“的确如此,但是,小弟却有私心,一直想找到娘娘问一些事情。”

    “哦!”,海神娘娘和蔼一笑:“可惜,你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不用再问姐姐了!”

    “是的,我已经有了答案。”,龙择天看了看独孤秀,说道:“我还有些疑问,娘娘为何与斗姆闹得不快?”

    海神娘娘看了看独孤秀,笑了笑:“还不是因为他?”

    独孤秀也放下了茶杯,看了看龙择天,又看了看海神娘娘,说道:“因我而起,我求过海神娘娘,让她说服斗姆,放过我的女儿双双!”

    龙择天真的糊涂了,问道:“为什么是放过?”

    独孤秀笑了笑,说道:“双儿自幼师从斗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多年后才知道小女失踪是被斗姆掳走,后来,斗姆看重双儿天资卓绝,决意立她为斗宫圣女,小女不从,这才有了诸多事端,求师姐也是为了此事。”

    独孤秀说道这里,面露苦寒,苦笑道:“事情闹得有点大,斗姆说小女心里有了男人,我以为是上官向,一怒之下屠了他的满门,现在才知道,弄误会了!”

    龙择天恍然大悟:独孤无双上官向和云美锦都是斗姆的凡间弟子,怪不得云美锦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一切居然无巧不巧的都关联到自己,有些无奈: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

    精致的茅草屋飘了起来,高悬云端之上!

第四百二十九章 螳螂捕蝉

    邯山的孙家成度过了两个月的胆战心惊的日子,如同等待另一只落地的靴子,等待已知的结果如同等待悬在脖子上的钢刀,都是一样的难捱。

    蓟城管家被灭门是第一只靴子,自己在惊慌失措中等待的是第二只靴子何时落地,他甚至盼望那只靴子早些落地,总比这种难捱的等待痛快得多!

    但是,孙家成明显高看了自己,他不足以成为第二只靴子,因此,他的胆战心惊显得多余。

    但是,这不等于李开麟就忘了他,之所以说他不足以成为第二只靴子,是因为解决他只是捎带脚的事!

    申破天是孙家成最早认识的世外仙人,二人也曾有过短暂的合作,只不过这种合作因为龙择天的关系被打断,也正因如此,孙家成投靠了龙择天,成了龙择天在邯山的代言人。

    清洗择天阁,怎么会忘了你孙家成?

    虽然分量小一些,但是,还真的比一般的肥肉块大一些。

    李开麟忙完了蓟城的事情,没有急于北进,而是掉过头来,向南折返,准备打通蓟城邯山到中原禹河一带的通路。

    邯山没来得及清缴,这一次返回,便捎带着料理一下孙家成。

    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却出了些状况。

    刚入住邯山没多久,跟在身边的随从便死了几个人,其中大至尊巅峰有两人!

    死的很狂放,就死在自己的寓所里,层层护卫下的住宅之内!晚上,睡梦中!

    李开麟知道自己大意了。

    情报局无处不在,但是事先也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李开麟马上想到了择天阁,但是,择天阁中那些世外高人在沪水,而且龙择天也在,那么还有谁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杀死当世极峰?

    龙择天那些结义兄弟都在各自的战区,根本没有时间行刺,就算是他们有时间,修为充其量不过半仙,想悄无声息的杀死当世极峰也是做不到的,何况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于是,李开麟再也不敢小瞧孙家成,他觉得,这一切应该与孙家成有关。

    本来想干脆上门清缴一了百了,但是,李开麟却打起了另外一个注意:引蛇出洞!

    不知道谁是蛇,那么只好自己先当蛇。李开麟叫上三名大至尊巅峰的刺客,准备星夜刺杀孙家成。

    刺杀孙家成不是目的,是要引出孙家成背后的人,如果有的话,那些人不会置孙家成于死地而不管。

    为了保险,孙家成让申破天隐伏在空中。

    .........

    孙家成终于等来了第二只靴子。

    李开麟的到来,令他惶恐之余,却心里踏实下来,只有知道敌人在哪儿,远比一切未知要好得多。

    何况自己这一边也不是十足的软柿子。

    孙府的警戒有三个层级,明面上的戒备森严只是做给别人看的,龙择天留给自己的阵法是第二道防线,最后保命的,却是那些来自择天阁的暗卫。

    这是孙家成向龙择天求来的。

    其实,龙择天也比较喜欢这种斗法,死不了多少人,却足够给人以心里震慑,有时候,效果比战场还要好得多。

    要不是自己回不来,他真的想亲自回来。

    李开麟到底还是低估了孙府,低估了孙家成。

    三位大至尊巅峰刺客轻易越过了层层守卫,却惊动了龙择天留下的阵法,孙家成的房外,突然启动的阵法化作万道飞剑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三位大至尊的胸膛。

    三位大至尊虽然不死,但是,暗杀显然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但是,阵法终归是启动之后暂时不能再启动,李开麟一不做二不休,令第二批三位大至尊直接冲杀。

    只是,不能暴露朝廷的身份,否则,孙家成投降怎么办?引出背后之人的计划岂不前功尽弃?

    三位大至尊巅峰落入大院,却发现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孙家成。

    就在这一犹豫的工夫,同样三道黑影穿破夜色,剑光一闪而逝,三位大至尊巅峰甚至没来得及呼喊,就倒落尘埃。

    空中的申破天极为意外,连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锁定刺客的位置,一疏忽间,刺客便无影无踪。

    申破天感觉自己很丢人,有些恼怒,宝剑出鞘向天空一划,一道深沟出现在空中,宛若一道峡谷,凭空突兀而现。

    沟壑中溅出一丝血线,从沟壑划出。

    申破天急挥右掌,右掌深入沟壑之中,一把抓来,沟壑便风起云动,变成一条巨大的气龙,跌落在地上。

    申破天纵身而下,看着地上瘫软的人形,催动掌力将那人形翻转过来,看着那个似乎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却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

    .........

    为什么会是李出尘,那个已经失踪的青楼歌姬,那个曾经被安插在大学士身边的卧底,那个拉过很多择天阁官员下水的著名歌姬,那个被申破天和李开麟都在她身上下过注的间谍,曾经为申破天和情报局都立下过功劳的仙女,此刻,却被申破天一剑刺落尘埃。

    李出尘在孙府出现,而且隐匿在空中,杀了好几位大至尊,她要干什么?

    不管怎样,要带回去,先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申破天蹲在李出尘身边,一道沛然灵气注入到李出尘心经,为她梳理奇经八脉,搅动识海,令她转醒过来。

    李出尘果然醒来,斜靠在申破天的怀里,双眼已经迷离,却固执的望着斜上方,又看了看申破天,微弱的声音几乎不闻。申破天附耳,问道:“有什么想说的?”

    “不要!”,李出尘越发微弱,突然目光再一次亮了起来,声音也突然大了起来:“不要!”

    突然,一道剑光划过来,仿佛从天外而来,带着堂皇莫欲的紫气,呼啸着劈向申破天的头顶。

    申破天悚然已经,一只手探出,毫不避让抓住沛然而来的剑光,向前一推,黑影顿时滞住,但是却不依不饶的仍然悍然弃剑,手掌携带风雷之声拍向申破天的顶门。

    申破天只得站起身,举手迎架。

    小腿却被李出尘死死地抱住,目露哀求之色:“不要!”

    申破天没有受到干扰,巨掌去势不停,双掌撞击,气浪便淹没了这一方天地。

    申破天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气力盘绕着自己,如龙卷风一般,身不由己被卷向高空,急忙错身,离开龙卷风的中心,然后顺势下错,落到地面。

    风平浪静之后,地上的李出尘不见,高空中除了余风震荡,竟再也没有别的事务。

    但是,那一道白色拂尘的掠影毕竟被申破天发现,这让他震撼不已!

    一拂之力,震古烁今!

    李出尘不见了,刺杀自己的黑影不见了,都是那一道拂尘掠影的杰作!

    所有这些只不过转瞬即逝,李开麟没有来的从上一个震惊中醒悟过来,接着被下一个震惊继续震惊着,直到那道拂尘掠影离开,他依旧震惊着!

    佛尘掠影,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

    邯山城外,一处隐秘之地,茅老道救醒了李出尘,又将初十一粗暴的弄醒,有些不耐烦:“择天这小子,什么都叫他算计到了,还要我这个老道作甚?”

    “真不叫人省心,你们两个也是,自不量力,凭你们能保住孙家成?”

    “还有,那李开麟是好惹的?比之申破天都有过之,在两位大罗金仙面前逞能,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茅老道怒气冲冲唠唠叨叨:“猿坤和龙小龙不是早就被龙择天派回来了吗?怎地就不见人?气死老道了!”

    李出尘身体极度虚弱,爬到十一面前,趴在他的怀里,说道:“大阵被破的时候,你要是听我的,何至于此?”

    “师尊让我们保护孙家成,我没有完成任务!”,十一懊恼,却再也不推开李出尘,冷冰冰的脸上破例闪现出泪花:“我让你走,为何还要先出手?”

    李出尘摸着十一的脸,不顾嘴角的血长流,说道:“并州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冷冰冰的,怎的到了现在,我都快死了,为何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好好抱抱我不行吗?”

    十一突然想起了师尊,有些懊恼,却又幸福起来,搂了搂怀中的美人,说道:“不死,咱们谁也不死!”

    “够了够了!气死老道了!”,茅老道极不耐烦:“糟践我的医术是不是?我要是救人,谁敢死?”

    茅老道一甩拂尘,一股浩大的气息直接将李出尘和十一包裹起来,化作一团紫色气团,翻滚着悬浮于地面,四面八方的气息呼啸而至,这处密地变成了一方领域。

    茅老道端坐在地上,看着悬浮的气团时不时用拂尘一甩,边嘚嘚咕咕:“我老人家就是个方士,不要这么麻烦我老人家好不好?龙择天,若是再没有好酒,下一次,别想让我给你跑腿!”

    茅老道突然皱眉,停下手中的拂尘,掐指默念:“子宫起正,逆数生月,落处起时,顺装子斗”,“甲廉破武阳,乙机梁紫阴;丙同机昌贞,丁月同机巨;戊贪阴右机,己武贪梁曲;庚阳武阴同,辛巨阳曲昌;壬梁紫左武,癸破巨阴贪。”,老道一惊,嗖然起身,身形一摇,无端而逝,只留下那气团依旧不断翻滚,喊道:“茧破蝶出,你二人造化不小,好自为之!”

第四百三十章 拂尘掠影

    茅老道大呼小叫的失踪而去,却又来到了孙府,此刻孙府上方,浓云惨雾,下方更是一片狼藉,茅老道大呼:“反了反了,居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孙府还是没有保住,血流成河,冤魂无数萦绕府中,挥之不去!

    惨案还是发生了,又是几百人,李开麟没眨一下眼睛,看着孙府的人在自己面前绝望而死。

    上空,交战的双方打出了真火气,要不是有结界相隔,邯山城早已经化为灰烬。

    结界当然是龙小龙和猿坤顺手而为,对面的申破天睚眦和如意真君却显得有些淡漠和不以为然。如意真君看着龙小龙,如同看着一件珠宝,恨不得拿在手里仔细把玩鉴赏一番。

    龙小龙却对他视而不见,怒视着李开麟,说道:“我父亲自从几年前就想弄死你,不过他始终能够还是考虑太多,或者是不忍下手,让你苟活今日,却不成想终于还是害人害己。蓟城你杀了多少人?邯山又要残杀,你要杀多少才肯住手?你就不怕所有死去的冤魂附上身扰你残生?你这个人已经残暴到令神人共愤,你死去,地府不收你,天堂不容你,人间游魂更没有你驻足之地,你纵使三魂七魄不散、不甘,你日后又将栖身何处?我与你,我父亲与你,大道不容,初心不符,因而,你只能去死,而且要死的无所,你,你,纳命来!”

    猿坤本来想捂住耳朵,但是今天龙小龙居然没有长篇大论总算比较干脆,听到拿命两字已经是摁耐不住,大铁棒早已经招呼过去!

    李开麟马上祭出诛仙剑和戮仙剑,两把宝剑一前一后悬在猿坤面前,成前有狼后有虎之势,猿坤立即感觉如芒在背,居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想起龙择天无论对阵任何仙家法宝无不轻描淡写,心中有些计较,莫非我真的不如你不成?心中不服,便驱动铁棒,与两把宝剑正面交锋起来。

    猿坤驱动铁棒,棒影幻化出无数道光芒,气势骇然竟大有裹挟两把宝剑之势。李开麟不慌不忙,双手结印,屈指一弹,两把宝剑立即化作万把宝剑对棒影形成了反包围。

    剑阵已成,诛仙剑阵包裹着铁棒,陷仙剑阵则包裹了猿坤,人和棒便被困住。

    猿坤陷入剑阵之中,左支右拙,显得有些狼狈,无数剑如闪电流星招呼在猿坤的身上。猿坤一声大喊,气势如虹,身体形成巨大气龙,将无数剑排斥在体外。

    猿坤失去了铁棒的支援,只好赤手空拳不要命的挥动双臂与上古神兵硬碰硬。随着金铁交击声震耳欲聋,猿坤气势越发暴涨,竟施展法天象地之躯耸立于天地之间,不顾宝剑加身,亦步亦趋的挪向正在施法的李开麟。

    李开麟见陷仙剑阵居然困不住猿坤,急忙祭出一条玄铁索链,那索链如同巨蛇摇摇摆摆向猿坤身上盘去。猿坤怡然不惧,竟是伸出巨大手掌,一把抓住索链,双手一拉一扯,竟要将索链扯断。

    只是,猿坤低估了索链的威能,那索链如同活了一般,盘旋在猿坤的身上,要将猿坤全身捆住。猿坤见识不好,急忙缩小身形,刚才还是法天象地之躯,一瞬间缩小为尘埃,逃脱而出,只是没等再一次施展神通,便又落入剑阵之中。

    猿坤仰天长啸,再一次施展法天象地,通体顶天立地,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同山岳悍然劈向李开麟。

    李开麟大骇,停止施法便转身飞逃,高呼道:“真君救我!”

    如意真君也是骇然失色,没想到猿坤居然如此悍勇,急忙脱颖而出,一条巨大的铁鞭凭空出现,砸向狂暴中的猿坤。

    那巨大的铁鞭破空而至,狂暴中的猿坤竟不避让,巨掌依旧不依不饶拍向李开麟。

    后背的破空之声已经砸向猿坤的后脑,猿坤来不及躲闪准备硬抗,突的一声闷雷炸响,一块闪烁着无色之光的石头正碰在砸落的铁鞭之上。

    猿坤巨掌堪堪拍落,申破天如风而至,一把拉开李开麟,一手迎接而上,两掌交接,如同两座山岳碰撞,一瞬间,这块空间如塌方一样形成无尽黑洞。

    猿坤被三方夹击,龙小龙后面驰援,一边的睚眦见机而动,长枪如龙,破了黑洞直接灌入。

    龙小龙大声呼叫:“背后暗算,卑鄙小人”,不顾一切奔着睚眦挥剑刺杀!

    睚眦只好回身抵抗,两个人在空中战作一团。

    黑洞内,猿坤与李开麟申破天如意真君战在一起,结界阵内两把宝剑的剑阵依然盘旋,猿坤的铁棒依然与剑阵混战,龙小龙被睚眦纠缠一时不能脱身,心中担忧猿坤,心情急迫起来,宝剑挥动,武出无数剑光将睚眦裹挟在剑光之内,要将睚眦一举轰杀。

    突然,又是一道拂尘掠影,将睚眦硬生生从剑光内甩出剑光之外,接着,拂尘再一荡,黑洞消失,黑洞内四个人全部跌落出那道黑漆漆的空间。

    没等众人醒悟,茅老道左手抓龙小龙,右手抓猿坤,扶摇而起,一掠无踪!

    “累死老道了!”

    .........

    邯山城被黑云和暴雨笼罩着,无论是城内的凄惨还是天空的大战,邯山百姓在懵懂中度过了可怕的一天。

    茅老道抓着龙小龙和袁坤来到孙府上空,将二人丢下,说道:“你二人做点好事,将孙府的人都安葬了吧!”

    二人特别是猿坤刚刚从千险万险中被人带离险境还没有回过神来,被人突然从高空扔到地上,摔得龇牙咧嘴,在看看旁边的龙小龙也被摔得狼狈不堪,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你小子有良心,没有弃我而逃!”

    此时已是黎明,雨歇云散,太阳居然在这个时候俏皮的露出了一点点好脸色,便好似将愁云惨雾尽数驱散,仿佛人间的悲喜剧与它毫无关系,照常升起值班,全然没有任何不适。龙小龙心情却有些抑郁,看着孙府内满院子的尸身,不禁心有戚戚,道:“李开麟真狠!”

    猿坤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院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是谁把我们救了出来?”

    龙小龙一拍脑袋,有些发愣:“对呀,那是谁?”

    龙小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他将我们一瞬间带离险地,又叫我们好生安葬这些人,必是心怀慈悲之心的高人,既然此等高人吩咐,我等切不可怠慢,还是要好生安葬这些逝者,不忘初心...”

    猿坤已经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龙小龙,果然极为耐心细致的收殓尸体去了!

    “你...”,龙小龙憋得难受,只好作罢,也学着猿坤的样子,细致的收殓院中的人尸身。

    空中,茅老道看着二人,露出狡黠的微笑,再一动作,显化身形,悬在龙小龙和猿坤的头顶,说道:“几百口人,棺材铺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现成的棺材,你二人还不速速去了买些棺材来,再叫上一些人过来一起把这些人好生埋了!”

    猿坤看了看茅老道,虽然不屑,但是却听话的走了出去,龙小龙向茅老道点头,也走了出去。

    茅老道看着远去的二人,心中有些安慰:孺子可教化也!

    随即看着地上的尸身,喃喃道:“还是要麻烦本老道,超度他们吧!”

    茅老道果然就地取材,东抓一把西抓一把,以天地灵气为引,聚孙府家具为材,就在这院中凭空摆下聚魂阵,拂尘一挥,大院子便与世隔绝开来,茅老道屈指数弹,四十九个白色蜡烛便分八路,环绕中间一颗白色蜡烛呈现卦图,阴阴袅袅的燃了起来。老道凭空勾描,几十道符箓飘飞四散,落于八个方位,随着几十声闷响,符箓爆燃,接着阴气骤然汇聚,如黑色浓烟环绕聚魂阵空间之上,聚而不散。

    茅老道右手轻甩拂尘,左手结印,悬于空中,于空中盘坐如翘起二郎腿一般,模样怪异。口中念念有词:“今孙府凡四百一十二口无辜惨遭屠戮,乃是池鱼之祸也,上天未及开眼,地府未及开门,刹那间变为游魂,其怨何哉?若不及时遣散幽怨之气,使游魂漫游荒野之中,徒增尘世之罪孽尔,今吾敕令,地府门开,容荡游魂留存、令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千门开万门开,八方神仙送魂来,急急如律令!”

    老道手指数点,堂皇紫气注入黑色阴气团,刹那间,积怨盈天发出阵阵惨叫的黑气团被堂皇紫气度化,化为色彩斑斓的星星飘落于聚魂阵内,八方神圣各引归真,以尘世造化功德不同,分门别类各自归列去了。

    茅老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自忖道:择天小子撕过生死簿,凡人死后总还有个归处,他的亲人却不知该往何处,难道果然要举家飞升,登入仙台?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岂不知,人人功德有大小,怎可能人人不入轮回超脱凡道?

    想起龙择天,茅老道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尽给我惹事!”

    连个时辰,天近正午,茅老道撤了聚魂阵,一应物事也都消失不见,见猿坤龙小龙带着长长的队伍果然买来了数百口棺材,不禁咒骂:“真他娘的笨!”

第四百三十一章 龙小龙自领邯山城

    李开麟将邯山城变成地狱,却没有留下任何军队或者政权,仿佛就是一走一过,并没有在意这个地方,自领大军继续向南到禹河,准备接应大军在此北返扫荡龙洲北部的所有的择天阁。

    李开麟本来想直接奔萨胡,将萨胡一举收入囊中,却见择天阁在蓟蔡重耳一带势力过大,如不清扫干净,即使进了萨胡也容易被人关上门,变成笼子里的狗,所以,索性集中大军,从禹河开始向北进行过筛子似的清扫。

    龙小龙来到了邯山,这处据点本来就是他付出汗水比较多的地方,其中几次扮父赚敌,将邯山城搅得周天寒彻,虽然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但是,这个城池却留下了他的心血。特别是看到李开麟在邯山造了这么多的孽,邯山城甚至附近百姓人人心惊肉跳总有朝不保夕之感,心痛之余总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于是在安葬好了孙府数百人之后,就想着,暂时不离开邯山城,为邯山城做点事情。

    城头变化大王旗,邯山城几年数次易主,百姓已经惶恐无比,这一次李开麟的残暴更让邯山城百姓认识到朝廷是多么的不仁无良。不说百姓,连朝廷任命的各级官员都卷铺盖跑路,邯山城也就成了无主城池。好在,各衙门的衙役当差们无处可去,盼望着有个主事人可以让他们上班有口饭吃养家糊口,这个时候,龙小龙当仁不让,自领邯山城。

    龙小龙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原来在城里各衙门当差的衙役们继续上班,接着,堂而皇之将邯山城城主衙门改为邯山择天阁,自任邯山城择天阁阁主。

    择天阁在民间的名声是没的说,都知道龙择天乃是天下择天阁阁主,这龙小龙又是龙阁主的长子,有他坐镇,日子应该能好起来,只是,人们有些狐疑:这位小龙阁主能在邯山待多久?

    龙小龙知道人们会有疑问,将所有当差和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召集过来,说了几句话:“从今以后,邯山城是择天阁的邯山城,再也不会交出去,各衙门按照择天阁的布置,遵从择天阁的机构序列重新任命各级官员。各商埠堂口继续照常经营,从孙府收上来的钱银由择天阁府库管理,公差人员的工钱暂时从这里出,暂时免除三个月的税银,待邯山稳定后,以新的税律提取税银。邯山城的安全由本阁主亲自负责,直到龙洲大陆彻底完成一统,本阁主将辞去邯山职务。”

    每个人都比较欢喜,毕竟有人出来主事,总比乱糟糟的强,而且,免除税银三个月给每个人以喘息时间,也足够缓过劲来。当差的也比较高兴,别管钱从哪里来,当差吃饭总是有了着落,何况,这位年轻的上司是如此的不简单,那可是龙阁主的大公子!

    还别说,邯山城虽小,但是确实蓟蔡南部通往中原的最重要的枢纽,来往的客商本来就多,这么一块战略要地不知怎么,李开麟轻易放弃着实令人不解。这个李开麟不要的空当,刚好被龙小龙抓了正着。

    这一日,龙小龙正在像模像样的办公,门外有人进来,就站在龙小龙身边,笔直的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忙碌的龙小龙。

    龙小龙看着身边人,有些吃惊:“十一哥,伤好了?”

    初十一看着龙小龙,面色如初一那副德行,冷冷的:“我想结婚!”

    龙小龙一愣,问道:“结婚,跟谁?”

    十一自打跟李出尘如胶似漆之后,才知道自己与李出尘的巧合完全是师尊一时兴起的顽皮,但是人家李出尘说了,我不管是你师尊还是你初十一,我认准的就是你这个样子的初十一,既然认准了,你就别想甩下我。

    十一其实早就心动了,就是改不了那副死板板的面孔,但是架不住李出尘的死缠烂打,一来二去的,两个人果然**,一发不可收拾。来到邯山城奉师命暗中保护孙家成,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李出尘险些香消玉殒,自己也是九死一生,这种死去活来之后,感情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起来。本来十一没打算这个时候就结婚,但是李出尘不饶,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等不及了!

    龙小龙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初十一说道:“三天后,择天阁,我结婚!”

    然后丢下还在发愣的龙小龙,自顾去了!

    .........

    龙择天和独孤秀还是离开了海神娘娘那处小院,各自离去。

    这一次相聚,两个人都有话要说,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切都变了,纵使天道莫测,也不会莫测到这个样子。

    独孤秀失落了,只是那几个瞬间,动摇了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坚持,女儿的事情,李开麟的事情,还有头上那座高高在上的天道,让他感到了自己作为小人物的那种无力和无可奈何。想想过去,在龙洲的种种呼风唤雨,似乎像个笑话,被下棋的人随意一拨弄,这一局棋就算毁了!

    于是他有些羡慕龙择天,怎么就那么的潇洒?

    想起海神娘娘最后意味深长的话:有时候,恶人做的一些事情,过一些日子再回头看,却是最有利苍生的事情,只不过,做一个恶人,就要有做恶人的心理准备。

    比如一个恶人,把别人家挡在路上的房子给拆了,但是,从此大多数人得到了方便,这个人就一定是恶人吗?

    独孤秀反复捉摸这些话的意思,心里有些明亮起来。

    龙择天那边还要去找他的那些随行人员,而自己,说来可笑,除了那二十位忠心耿耿的人,这次一个也没带,说来竟有些孤单,但是,自己上路,比带一些麻烦要好。

    闽侯,那座被自己一剑劈成两半的石泉还好吧?

    但是,独孤秀并没有去石泉,而是到了榕城。

    上官家族,上官蠡,蓟城的管冬雷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

    独孤秀微服出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榕城。

    新任城主笪桂玉是李开麟一系的人马,想到李开麟各处安插自己的亲信,独孤秀叹息:自己终归还是嫩了一些,且不说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报局,就是全国各地的地方头目,几乎被李开麟渗透了遍,而自己,回过头一看,居然什么也没有剩下!

    但是,我独孤秀依然是内阁首府,天下兵马大都督,天下第一人,纵算天下都是他李开麟的人,我又有何惧哉!

    .........

    独孤秀视守卫若无物,直接进入了城主衙门大堂,此时的大堂空空如也,按理说这是上班时间,为何空无一人?

    大堂门外,一队面色不好的人进入了战备状态,面对这位不速之客,他们更多的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一种上位者散发出的天然做派,是一种令人不自觉跪拜的做派,虽然不速之客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压力,但是,作为守卫着的职责告诉他们,必须搞清楚来人是谁。

    独孤秀在大堂内转了一圈,看着远远吊着自己的守卫,说道:“笪桂玉何在?”

    守卫头头硬着头皮,闷声闷气的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贸然闯入城主衙门?”

    独孤秀伸掌一吸,将那人吸到自己面前,轻轻一压,那人便不在自主跪在地上。

    独孤秀看着旁边已经抽出兵器的守卫,说道:“一炷香时间,让笪桂玉到这里来见我!”

    守卫头头依然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体如筛糠,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快去请大人来!”

    有人缓过神来,急速飞奔,不知道何处去请大人去了。

    独孤秀端坐在宝座上,看着下跪的守卫头头,一挥手,空气震荡,好像一股清风拂过,令人瞬间清醒过来。

    “起来吧!”

    守卫瞬间感到身体一阵轻松,看着宝座上端坐的独孤秀,刚刚站起的身子,又不自觉的跪了下去:“小人是衙门衙总,不知大人驾临,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哦?”,独孤秀拿起了长案上的惊堂木,轻轻拍了拍,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声音激越,清脆惊空倒有一种庄严一般。独孤秀饶有兴致的把玩手中的惊堂木,左看右看,说道:“你认识我?”

    那衙总依旧跪着,说道:“小人不识天颜,但是,大人的风采和气度乃是小人从未见过,小人见了,如拜神仙,故而猜想,大人一定是神仙下凡,或者是朝中大员来榕城微服私访,是以心有惶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独孤秀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精明,还挺有眼色的,贵姓啊?”

    “不敢称贵,小人贱姓张,草字景泰,为衙门差役总管,现在正在等着笪大人升堂问话!”,衙总说的倒也流利,讨人喜欢。

    独孤秀看着地上跪倒的张景泰,有一种欣赏之色,除了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侃侃而谈,这个张景泰也算镇定,场面上应付的天衣无缝,是个干练之才。

    独孤秀问道:“你是哪里人?是否榕城当地人?”

    “启禀大人,小人是榕城乡下人,也读过几天私塾的,识得几个字,曾教过书,种过田,也曾在镖局干过镖师,城主衙门招收衙差,小人通过考核谋得了这份差事!”,张景泰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出身来历说了一遍。

    独孤秀暗暗的探查了张景泰的身体,吃惊的是张景泰居然身负至尊修为,身体若隐若现有先天之气隐伏,吃惊之余,想详细探究一下这个张景泰的身份,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却涌出了另一番心思。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城主笪桂玉依然没有露面,独孤秀也不生气,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张景泰,说道:“张景泰听宣!”

    张景泰一震,抬头观瞧,见独孤秀正在使用文房四宝奋笔疾书,又加盖了大印,心中不解。却听宝座上人说道:“即刻起,你就是榕城城主,接任命后,立即带上衙役兵差,捉拿笪桂玉至城主衙门大堂!”

    独孤秀将刚写好的委任状扔给张景泰,张景泰惊慌的接过,见大红印章居然盖的是内阁首府独孤秀的大名,立即跪倒:“小人张景泰感谢独孤秀大人提携,小人这就去办!”

    张景泰呼喊着,将所有衙役兵差召集到了一起,喊道:“听从独孤大人指令,兵发城主府,捉拿笪桂玉!”

四百三十二章 你该遭雷劈

    笪桂玉被如同一团破棉被一样扔在了衙门大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平时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衙役,居然如此的放肆,敢把自己从娥英坊梅姨的被窝里薅出来,然后不顾自己大声呵斥怒骂和恐吓,就这样将自己连同那个被子一同扔在大堂上。

    独孤秀很是意外的看着大堂上被扔掉的被子和人,看着张景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景泰躬身行礼,道:“启禀大人,这位张大人根本没在府上,而是在娥英坊梅姨的床上,衙役数次宣召,这位大人抗命不遵,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把他请来,向大人交差,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哦?”,独孤秀饶有兴致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笪桂玉,瞬间明了了始末:想必这位笪桂玉大人不得人心,先前通传根本就没有通传而是故意使坏,在妓院的床上将人家薅下来,故意使其出丑,以解心中之恨。

    独孤秀越发看张景泰顺眼,说道:“张景泰,到本辅身边来!”

    张景泰吃了一惊,还是依言来到独孤秀身边,独孤秀拍了拍身边的一把椅子,说道:“本辅就这样看着,今天这个案子由你来审理如何?”

    “遵命!”

    张景泰对着独孤秀拱了拱手,泰然坐下,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台下可是罪人笪桂玉?”

    笪桂玉因为狼狈不堪,不敢正视旁人,直到现在还处在愤怒不解和懵逼之中,见那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衙总居然气势凛然的坐在大堂上直接给自己定义成为罪人,如何能忍?呼啦站起身,被子脱落,便浑身**大白于大堂,见众人哄笑,才反应过来,又急忙拿起被子胡乱的裹在身上,狼狈不堪的瘫坐在地上,嘴上不依不饶:“张景泰,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衙总,还是我给你提拔起来的,你有何资格审问本府?”

    张景泰一拍惊堂木,怒斥道:“笪桂玉,你作为一城父母官,平时的所作所为已经天怒人怨,不说你勾结外寇抢占港口,圈地占海,也不说你到处安插亲信将偌大的榕城变成你笪氏家族的家天下,单就说你上任两年多以来,通过娥英坊囤积良家女子数十名,多是十几岁的处女供你淫乐这一项,你就该遭雷劈!来人,将张老伯从衙狱里放出来,让张老伯与罪人笪桂玉当面对峙!”

    独孤秀已然明白了,张景泰的隐忍在今天彻底爆发了。

    笪桂玉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大呼大喊:“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快将本城主放了!”

    张老伯被带到大堂上,这位张老伯显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手铐脚镣叮叮当当,一步一拐的来到大堂,搀扶的人放开之后,叮叮当当的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独孤秀眉头皱了起来,一股沛然气息注入张老伯的身体,瞬间游走了一圈,将张老伯救醒。

    张景泰敬仰的看着独孤秀,由衷赞叹:“独孤大人果然天人!”

    独孤秀淡淡说道:“继续!”

    张景泰看着已经有了精神头的张老伯,吩咐道:“去掉枷锁!”

    张老伯被去掉了枷锁,抬眼看着大堂几案后边端坐的两个人,一人缥缈的如同无限远,令人看不清真实面容,但是,那份令高山仰止的气度已经让他产生了十足的敬畏,再看另外一个人,正是本家远房侄子张景泰,难道,难道,这侄儿成了榕城的大官,那不是离伸冤不远了?

    张老伯老泪纵横,跪倒磕头:“大人做主,草民张秀清冤枉,请大人为草民伸冤!”

    “张秀清,有何冤情,细细道来,本城主为你做主!”,张景泰气势俨然,恢弘无比。

    台下笪桂玉大喊:“大胆张景泰,谁给你的胆子自称城主,你要造反不成?”

    “来人,让笪大人掌掌眼!”,张景泰拿出独孤秀刚刚写的任命书,递给衙差:“让笪大人看仔细了!”

    笪桂玉接过诏书,仔细看了看,见确实加盖的是内阁首辅独孤秀的专属印章,吃惊的看了看端坐在座椅上似远似近的那个神秘人,有些吃不准,又看了看诏书,喊道:“此诏有假,诏书的纸非是皇家御用,而是本府所用纸张,笔墨分明也是本府笔墨,而且刚刚写就,印章看似为真,但是绝对也是造假的,这明明是一份假诏书,却来愚弄本府,来人,还不将张景泰抓下来,本府要治他以下犯上欺君作乱之罪!”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任何动作,眼中不尽的嘲弄之色。

    “你来看看,本辅是不是假的?”

    那道威凌天下的声音像重锤击鼓在笪桂玉的耳边炸响,笪桂玉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独孤,独孤大人?!”

    独孤秀显山露形,比帝王之气还要浩大的气息铺满整个大堂,令人心腥摇曳,气血翻滚,天空有晴天霹雳,炸响在整个榕城,风云激荡,连远方的大海也都陡然间浪高百丈,惊天动地。

    大堂内,所有人跪倒:“独孤大人千秋,独孤大人吉祥!”

    笪桂玉惊骇无言,瑟瑟发抖的身子已经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口结舌:“大大,大人,小人该死,请大人饶命!”

    独孤秀一挥手,将跪拜的众人托起,看了看身边的张景泰,说道:“审的很好,继续!”

    张景泰站起身,对独孤秀躬身行礼,道:“独孤大人,下官还有一事奏报,下官控告笪桂玉勾结情报局意图谋反!”

    石破天惊,大堂所有人张口结舌!

    “说说看!”,独孤秀说道。

    “启禀大人,笪桂玉不臣之心已久,下官隐忍有些时日,等待着就是今天这个机会。笪桂玉伙同情报局,又联络闽侯大小官员数十人,收集不利于大人的各种情报,准备上书军师李开麟大人,弹劾独孤大人,力推李开麟任内阁首府,这是笪桂玉等人的联名奏本!”

    张景泰拿出奏本递给独孤秀,独孤秀接过,仔细浏览,越看脸上的隐晦怒气越浓,最后竟然止不住怒气喷发,重重一拍桌案,那桌案顷刻化为齑粉。

    “好胆,李开麟好胆色,笪桂玉,你好胆色!”,独孤秀忍了忍,将奏本揣进怀里,说道:“将笪桂玉裸身绑在娥英坊大门外示众,宣示其罪状三日后,雷击而死!”

    “大大,大人,那都是李开麟的鼓动,草民无奈,冤枉啊!”,笪桂玉大声喊冤。张景泰一挥手,喊道:“押赴娥英坊!”

    .........

    这一纸奏本,纸面上的五十几位闽侯的地方大员,全部进入了独孤秀的黑名单。

    三日后,一道天雷果然破空而来,将笪桂玉击杀得灰都不剩!

    独孤秀雷厉风行,接管了榕城所有军政事务,集结五万闽侯军,按照名单提示,将五十几位官员及其三族尽数诛杀!

    闽侯官场大震,龙洲朝廷大震!

    又三日,独孤秀令张景泰带兵,包围了榕城汇通天下。

    独孤秀来到上官府,面见上官蠡,第一句话就是:你该走了,无论是我还是龙择天,需要一个干净的天下!

    上官蠡讥讽道:“你和李开麟有什么区别?他在蓟城搞得腥风血雨,管冬雷被迫回归,孙家成尸骨不存,他为的是报复与龙择天有旧的各路神明,你又为什么?”

    独孤秀冷冷的说道:“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你们在龙洲没完没了的享受特权,家天下也好,公平天下也罢,有你们在,就是对天下最大的威胁!”

    上官蠡道:“在红尘几十年来,总会有些念想,妻子儿女不说,沾亲带故之交总有千八百,你都要杀了?”

    “杀了,一个不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独孤秀无情的说道。

    上官蠡面色大变,厉声道:“难道非要逼我鱼死网破?”

    独孤秀更加冰冷:“鱼会死,网不会破!”,独孤秀挥了挥手,命令道:“来人,尽数杀了,一个不留!”

    五万士兵,分十几个波次涌入上官府,上官府本来有十几位大至尊,但是架不住军队的铺天盖地和火器凶猛,一瞬间,上官府血流成河!

    独孤秀与上官蠡对战,戮仙剑剑光破天,纠缠住上官蠡的同时,将那些宗师以上的武修尽数笼罩在剑阵之内,别说是宗师,就是大至尊面对已经无限接近圣人的独孤秀也不过是一合之敌。

    上官蠡无能为力,就算是能自保,但是面对众亲败亡,哪有心思苟活自安?面对冷酷得令人发指的独孤秀,面露哀求之色:“我走好不行吗?求求你,放过他们!”

    独孤秀毫无怜惜之意,手中戮仙剑剑阵更加狂暴,一会儿之后,所有看家护院的武修被斩杀殆尽。

    独孤秀命令军队,对上官府进行地毯式的清洗,无论大小男女,一个不留!

    上官蠡徒唤奈何,手中剑架在脖子上,高呼:“天弃我!”

    张景泰第一次看到了独孤秀的残暴,心中悔意无穷,呆傻的站在无人处。

    他想起了那个曾经给他讲过人生道理的龙阁主,想起那几位教导过他修为的仙子,想起那个令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大院,想起龙阁主曾经的嘱托,泪水流在心里。

    龙阁主,快些结束这乱世吧!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保上官思乡

    独孤秀疯了,在榕城,他让鲜血几乎流满了榕城的大小街道,整个闽侯,都笼罩在难以言说的恐怖之中。

    五十几个官员再加上三族,再加上门隶故旧,一个月的时间,闽侯被独孤秀斩杀的人数足有十万之众!

    人们说不清独孤秀为什么这样疯狂,说不清独孤秀为什么这样做,但是,都知道他疯了,他把对李开麟的不满化作杀戮,凡是和李开麟有关联甚至是刚刚倒向李开麟的人,都列入了他的必杀名单,闽侯如此,不知道下一站他会去哪里!

    龙择天改变了打算去往太平川的行程,急忙来到了榕城。

    到榕城时,上官蠡已经自刎,上官府已经被灭门,他突然想到了上官思乡,依照独孤秀的残暴,上官思乡是与自己交从过密之人,他岂能放过?

    龙择天同样不理解独孤秀的所作所为,但是,无论如何,他要保住上官思乡,也为独孤秀减轻一些罪孽做最大的努力。

    龙择天来到了上官思乡的府邸,说来奇怪,若是独孤秀早点对上官思乡动手,上官思乡的坟头想必已经长出草来了,但是,独孤秀却一直没有动手,只是派兵在上官府外围看守,不让上官府走脱一人。

    独孤秀好像专门在等着龙择天,等着龙择天来救上官思乡一脉的家族。

    龙择天来不及想彻底,也顾忌不了独孤秀想什么,他转道数千里来到上官府,就是要保住上官思乡!

    上官思乡是一个心特别大的人,未见到龙择天之前,他也是胆战心惊的活着,见到龙择天到来,除了痛骂几声独孤秀残暴不仁无情无义之外,居然就开始缠着龙择天要那个令他如痴如醉的黔水酿!

    龙择天对这位老小孩毫无办法,只好在上官府摆上了宴席,在内忧外患所有人战战兢兢地情况下,陪同老小孩酣然大醉!

    粗神经的上官思乡连醉了三天,见龙择天始终守在自己身边,极为感动,说道:“二百架飞舟被独孤秀截留了,我现在要变卖所有家产,购买比二百架还多的飞舟,全部捐献给择天军,我看好了,纵有万千金山银山,也抵不过权利的轻轻一握。权利这么好,那么,我只想让这龙洲的权利落到你的手里,只有你有了权利,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家产,眼睛一闭,都是浮云!”,上官思乡仰天长叹。

    空中,一道剑光自长空划下,破了虚无,一道肉眼可见的闪电劈向上官府的大门,大门轰然破碎,大院被从正中间划出一道一丈深的沟壑!

    上官思乡看着破碎的大门和一丈深一丈宽的沟壑,又看了看怒视天空的龙择天,笑道:“有你在,他不敢杀我,但是,我这院子!”,上官思乡好像刚缓过神来,大吼:“独孤秀,还我大门,还我院子!”

    上官思乡突然爆发,将手中的酒壶扔向天空,手指天空骂骂咧咧道:“独孤秀,还我二百架飞舟!”

    独孤秀空中显形,静静地看着上官思乡,笑了。

    独孤秀玩味的看着上官思乡,道:“你这个人很可爱,也有一颗赤子之心,我都舍不得杀你了!”

    “可是,你和择天阁走的太近,已经对我的大业构成了威胁,不铲除你,我心不安!”

    上官思乡“呸”了一声,双手掐腰,气势恢宏,对着独孤秀怒喷:“你敢杀我?龙择天在这里,你敢杀我?”

    龙择天看着这个老小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这样有持无恐的的怒怼独孤秀,龙择天还真担心独孤秀暴走一时控制不住,将这老小孩一剑杀个灰飞烟灭。于是,也不敢大意,将上官思乡吸在身边,加持天笼神功护佑起来,对独孤秀说道:“上官思乡一脉,我保了!”

    独孤秀戮仙剑正面悍然劈下,带动天地之势滔天覆盖而来。龙择天祭出黄金巨笔,正面迎击,一声炸响,天地朦胧。

    上官思乡像是失去了五感,头晕目眩,栽倒在龙择天的怀里。

    片刻之后,天澄地澈,独孤秀已经不见了踪影,龙择天扶助上官思乡,为他注入了一些紫色灵气,上官思乡转醒过来。

    上官思乡愣头愣脑:“独孤秀,走了?”

    .........

    上官思乡这一脉算是保住了,但是,龙择天很后悔,没有及时赶到榕城,上官蠡那一脉的几百口人被杀个干净,榕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梳理了一遍,榕城血流成河,恐怖阴森,甚至很多外地人都已经逃离。

    好在张景泰很快稳住了局势。

    在与龙择天的秘密相见时,龙择天告诫他,不要亮出择天阁的招牌,榕城是一个大城市,是李开麟重点关注的地方,切不可操之过急,眼下首要的就是稳定局势,用不了多久,当择天阁全面反攻时,类似于榕城这样的城池,将亮出旗帜,明确使用择天阁旗号,开始真正的逐鹿之旅。

    龙择天猜不透独孤秀想干什么,但是,总不成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吧?

    龙择天现在想的就是重新走一遍曾经的西进北上之旅,将那些被朝廷打压到地下的择天阁再一次激发起来,一年后,这些已经堆积如山的干柴,将燃起熊熊大火。

    无论是是李开麟还是独孤秀,择天阁的星火燎原之势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

    龙洲北部,择天军已成浩荡之势,现在的空间压缩,不过是择天阁主动退让,将朝廷大军吸引在择天军巨大的包围圈之内,甚至,放弃上百座城池,将朝廷军分散在这些城池中,择天军战居广大乡村,已经对各城池的朝廷军形成了分割包围的势头,只要时机成熟,择天军将不费吹灰之力各个击破,最后形成排山倒海之势。

    以独孤秀李开麟的精明,他们不会意识不到龙择天的战略部署,只不过,他们无力改变什么,朝廷军占据城市,无论如何也不肯到乡下去。

    自我孤立,死路一条!

    龙择天为什么还要走一次西进北上之路?而且,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路线公之于众?独孤秀李开麟明白,择天军的各级将领岂能不明白!

    北方拖住一半以上的朝廷军,南方,龙择天第二次点燃**。独孤秀李开麟南北受击,首尾不能兼顾,只有败亡一途。

    何况,龙择天从太平川开始对外扩张经营留下的火种,他举办的各种学校留下的人才,还有哪些依旧活跃在乡村的择天军,只要龙择天一声令下,马上就会风起云涌。

    经过了榕城的插曲之后,龙择天高调的向香南进发。

    第一站,当然是老巢太平川。

    棠湖,叶文才王福重韦青,翘首以盼。

    其实,这三位几次被龙择天调回到阳安一带,也曾接到过别的任务,但是,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太平川一带,特别是叶文才,作为太平川基地的老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依旧没有放弃太平川这块老根据地,艰苦卓绝,历经万难。现在,当朝廷把主要精力又转移到龙洲北部之后,太平川再一次得到了喘息之机。

    龙阁主再一次亲临太平川,怎能不振奋人心?

    棠湖,太平川靠近香南的湖泊,四面环山,隐秘而神秘,大湖如装在大盆里的水,四面的高山便如一个巨大的盆,似乎与世隔绝,却人丁兴旺。

    这是龙择天在空中鸟瞰的第一感觉,四面环山之下,除了水之外似乎没有多余的地方,等真切的落下湖边,却见山很远,湖与山之间居然一片空旷无垠,偌大的盆地平原便铺展在眼前。

    好地方!这是龙择天降落到地面后的第二感觉。

    从宽敞的大陆向左右看,稻田宽广,稻苗的清香扩散开来,使空气都充斥着清香之气,令人迷醉。山脚下,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边的房屋错落起伏,汇成一片的鸡鸭鹅狗的叫声和着夏风回响在山水之间,那田园风景画美不胜收的尽情展现在眼底。龙择天感受着田间的清香,感受着田园的风景,心底油然而生豪迈之情,伸直腰身,双臂高举,大喊:“龙择天,回来了!”

    一声呼喊,风变得沸腾,水变得欢快,飞鸟们争先恐后的叽叽喳喳的盘旋在龙择天头顶上空,水田里的青蛙不再酣睡,探出头来,“呱呱”的方圆数十里形成大合唱,鸡鸭鹅狗排着队噼里啪啦不顾一切冲出了院子,浩浩荡荡,像是有组织的军队,百姓们则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奔跑着乡村头涌来。

    棠湖,沸腾了!

    叶文才王福重韦青率领他们的手下,从另一个村子整齐列队跑步,以严整的军姿军容奔跑,向龙择天驻足的方向跑来。农田里,百姓们扔掉了手中的农具,不顾泥水溅的满身满脸,惊叫着冲向那位传说中的天仙。

    农田中满身泥巴的百姓率先来到龙择天面前,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泥水,然后不顾一切的奔到龙择天面前,粗糙的大手拉住龙择天的双手,还不过瘾,干脆将龙择天搂在怀里,含着泪,甚至失声痛哭的呐喊:“龙阁主,龙阁主真的回来了!”

    龙择天陷入百姓们的包围之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全民皆兵

    四男四女和吕尚也被这种情形所感动,眼中含着热泪,看着深陷百姓热情中的龙择天有感叹更有欣慰。龙择天自从天命伊始,就将自己的根扎在百姓之中,所思所想皆是为了百姓,而百姓们,更是把他们的心和信赖交给了龙择天,与百姓水乳交融,不分彼此,这就是龙择天最期望的大道吧!

    龙择天已经变成了泥猴,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甚至英俊的脸已经看不出脸的模样,但是,那晶亮的眼中饱含的泪水显示,他享受这一刻!

    人越聚越多,大道人满为患,就是两侧的稻田都站满了人,他们无一例外的伸着脖子,看着陷入汪洋大海似的人群中的龙择天,显得又激动又急迫,恨不得马上挤到龙择天的身边。

    吕尚感觉,自己在人间也有很多香火之处,但是,与龙择天这种被人们自发崇敬热爱的相比,自己享受的那点香火简直不值一提。这让他想起了道祖对他说的一句话:与其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如真正到百姓中间去,那里才最接近大道。

    看着龙择天此刻享受的宠爱,吕尚理解了道祖的苦心。

    为什么让自己再一次游历凡尘?

    三位小正太想的没有那么多,但是,也受到了感染,穿进人群,被几个妇女搂在怀里一顿亲热。

    .........

    叶文才王福重韦青他们将择天阁安置在棠湖西部一个比较大的村庄,天璇寨。

    龙择天等人在叶文才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天璇寨,没有想象中的高楼阔门,一个相对大一点的院子,被竹篱笆包围起来,院内没有亭台水榭,四周的湘妃竹青青翠翠的,让这个院子显得雅致起来。

    一长溜的竹楼,让龙择天想起了小花的苗寨,都是这种建筑。

    进院上楼,不大的会议室很快就显得挤吧起来,龙择天见此情形,说道:“那就不要搞什么会议桌主席台之类的,让我们围成圈,席地而坐如何?正好,天比较热,这地板倒是比较凉快!”

    众人哄笑,撤了桌子椅子,纷纷围成圈坐了下来。

    龙择天看了看围在自己左右的叶文才王福重韦青等人,真诚的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韦青比较激动,说道:“龙阁主更是辛苦,从西进北上开始,你绕着龙洲大陆几乎走了一圈,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如今武瀛人被消灭了,朝廷又开了残酷的清洗,你又开始第二次西进北上,你才是最辛苦的!”

    龙择天笑道:“就不要吹捧我了,你们这些人因为信仰和我走上了一条路,我把你们引上这条路,你们就已经把身家性命捆绑在我身上,对此,我深表感激,而且,我从来没有给你们承诺什么,没有许给你们高官厚禄家财万贯,可是,你们依然对我不了离不弃,如此说来,我最应该感激的是你们!”

    叶文才说道:“自打跟了你,我们就没指望个人发家致富高官厚禄,我们就是觉得,跟你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辈子才算是没白活,金山银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干啥?只有干点让自己感觉没白活的有意义的事,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王福重也说道:“文才说的是,想当年占山为王的时候,不缺吃喝不缺金银,但是,那种日子心里却始终不落地,提心吊胆的,而且,这一天除了杀人放火吃吃喝喝就没有别的追求了。自从加入了择天阁,日子是清苦了些,但是,这种日子有嚼头,有滋味,被人尊重,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我一个山大王会被老百姓如此的信任如此的以性命相托,龙阁主,这样的日子才是真的有意义!”

    龙择天对屋内人拱了拱手,说道:“你们能有这种认识,说明你们真正懂得了人生的价值,我成立择天阁,为百姓打江山,真的不是为自己过那种帝王将相的生活,而是真正让这个天下太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而我们自己在这过程中会得到什么?我们和百姓一样,得到太平安宁,更格外得到一份尊重和热爱,正如王福重大哥所说,我们为别人做事情,别人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从中得到了满足,更得到了别人的尊重,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龙择天说道:“各位都是有修行之人,我身边的吕尚吕仙师下界游历,为什么?他已经成仙,为什么还要下界受罪?那是因为,他还想追寻更高的大道,这种大道是什么?不是个人享受,享受更鼎盛的香火,而是追寻更高更深的大道真理,等到了一定的境界,你就会发现,我们修仙度己为人,就是将自己的一切和天下百姓融合起来,达到真知境界,快乐不在于享受,而在于为了追寻大道而奋斗的过程。”

    龙择天看了看众人,笑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比如,你今天喝了一天的酒,第二天醒来,你会懊悔昨天的放纵,觉得那没有丝毫意义,时间就那么浪费掉了。如果,你为邻居家盖房子出了一份力,每次你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你都会觉得满足,觉得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邻居也会感激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龙择天侃侃而谈,道理深入浅出,春风化雨,令人们信服和赞叹。

    其实这道理每个人都懂,就看你是不是去做。

    龙择天通过交谈,了解了棠湖一带择天阁的发展情况,在了解了棠湖一带的择天阁已经发展到五万人马的时候,龙择天说道:“就算没有一兵一卒,只要有老百姓,还愁没有兵?”

    龙择天看着一脸疑惑的众人,说道:“藏兵于民,这是我在刚开始开创太平川根据地的时候交代给王大昌的话,棠湖一带有百姓二十万,专门养兵五万人就太多了,会给百姓增加负担,这些兵完全可以分散在百姓中间去,种庄稼种药材担水劈柴,是百姓的一份子。一旦战事开启,他们可以马上拿起武器,他们就是一个兵。在广大的乡村,哪怕我们择天阁没有一个兵,只要我们择天阁扎根在百姓中间,我们就有千军万马,这叫做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众人惊叹!

    龙择天说道:“你们不要奇怪,当初的太平川,萨胡的上官向,鸡冠山的公孙峰,当初哪个不是藏兵于民,然后全民皆兵?我们打天下是为百姓打天下,当然要依靠百姓,朝廷的兵就不是这个样子,他们是征兵,是从老百姓手里抢兵,那些兵打仗是不情愿的,因为无论打仗是胜还是败,他们只是当兵吃粮而已,打下了天下也不是他们自己的,所以你看,朝廷兵一打就散,一打就跑,完全没有战斗力,要不是朝廷军队有战场督导队,兵早就跑光了,是不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是百姓,我们的兵来自百姓,我们打了江山就是百姓的江山,所以,我们的兵是为自己打江山,和朝廷怎么能一样?”

    众人大笑,但是,大笑之余,每个人都理解了自己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的问题。

    同时,更加明白了,为什么龙阁主说我们三年之内一定会取得胜利的道理和根据。

    .........

    天璇寨,这个名字由来已久,但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连当地人也说不清楚,龙择天却感到,既然这个寨子叫这个名字,必然有它的道理。

    天璇寨北峰恰好叫做天璇峰,也是四面环山的最高峰,与其他三峰不同,天璇峰孤兀耸立,没有多余的山脉缠绵,好像是从地里突然生长出来的,孤零零的与其他三峰拉开了距离,有遗世独立的突兀感和傲慢感。

    也正因如此,在东南西三面山峦缠绵交错的时候,北峰给棠湖留下了自北而来的缺口,令生活在棠湖地区的人们可以通过北峰两侧,去往外界。

    这个孤兀骄傲的山峰,居然这样人性化,似乎就是要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留下畅通的空间,不至于憋死在这里。

    晚上,夏风和煦,山区的风更是凉爽宜人,月亮还只是尖尖角,但是,这并不影响星河灿烂。

    反而,星斗的光芒让夜色更加明亮起来。

    龙择天是个夜猫子,再给各地择天阁发出各种指示之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出了院子,径自向北山走去。

    星空果然很亮,而且亮的有些过分。北峰孤兀的,比其他三峰陡峭万倍,上山的小路到了半山腰便已经没有了痕迹,似乎已经到了穷途。但是,亮的过分的星光提醒龙择天,再往上,其实还有野兽们践踏过形成的小路。

    面对这样孤兀的北峰,龙择天突然来了兴致,夜登天璇峰,好像好事蛮有诗情画意的。

    龙择天沿着野兽们践踏出来的小路一直往上走,越往上越感到此峰居然有些神奇,夜枭和杂鸟们想叫一声都小心翼翼,比如刚一出声就仓促终止,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一般。

    越往上风也就大了起来,葱郁的树木被风一吹,纵使再不敢吭声,也只好压着嗓子“呜呜噎噎”的发出低吼。小月牙不敢与星光争辉,似乎被招摇的星辉吓破了胆,小心翼翼的隐于幕后。

    但是,山上终究还是有胆子大的,比如一只猛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就横在龙择天攀登的小路上。

    龙择天看见这只猛虎,笑了笑,伸出手指,一缕紫气便沛然发出,直接直射到猛虎的额头上。按理说,这股紫气是所有动物们的渴求渴望的东西,只得一缕紫气,动物们无不像得了钱的妓女,百依百顺。只是这一只不同,星光下闪着幽兰之光的大眼睛有不屑和怒脑之色,只是,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和这个人类打上一仗。

    龙择天摇摇头,没有搭理它,继续往上,甚至经过猛虎的身边时还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背着手,一直向上。

    猛虎似乎有些恼怒,为这个根本把自己当孩子的人类的举动羞恼,但是,似乎也没有过分的生气,跟着这个人类亦步亦趋的往山顶上爬。

    画面比较古怪,龙择天信马由缰的往上走,后边跟着一只猛虎亦步亦趋的往上爬,谁也没有搭理谁,相安无事。

    龙择天真想逗一逗这只猛虎,把乾坤图中的虎王放出来,看一看谁的气势大。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峰顶,却是平敞,山高陡峭,峭壁之处便是鸟也难以立足,于是,顶峰就显得光秃秃,只是在山下看时,顶峰隐于雾中,为人所不见。

    龙择天就站在这平敞的顶峰上,继续北望,是仰望,天空的星斗便如悬在头顶,愈发明亮和硕大起来。

    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连环,组成北斗七星。

    北天之上,七星闪烁。

    龙择天抬着头,看着北斗七星,身后,那只猛虎也蹲了下来,不看星星,看着龙择天。

    龙择天看着星星,却想起了斗姆。

第四百四十五章 星耀苍穹

    星空,何止繁星万亿,但是,此刻,北斗七星却是格外耀眼。

    天璇星格外亮了起来,像是突然闪烁出来,星光直冲霄汉,接着天空似旋转起来,令人如坠旋涡。

    星光耀眼,接着化形,光亮的人影就站在龙择天面前。

    身后的猛虎发出低鸣。

    龙择天站立的比较放松,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并没有给他多大震撼,相反,他有兴趣的是,这个天璇星主为何就这样突兀而来。

    星主也在看着他,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一些话题。也就是思考间,龙择天微微笑了笑,说道:“那日有些冒昧,砸了你的星宫,不过,既然斗姆要那样做,你就应该有那个心理准备。”

    天璇星主光影忽明忽暗,气息也是时而膨胀时而压缩,显得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看了看龙择天,问道:“这是你的分身,还是你?”

    “有何分别?”,龙择天身形不动,另一道身影却如同复刻一样从龙择天身上挪移开来,与龙择天并肩而立。

    一样的紫袍翩跹,一样的绝代面孔,一样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的神情也是一样的。

    对面的星主有些诧异,良久才说道:“看来,就算是斗姆也小看了你!”

    龙择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看低和看高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想知道,斗姆和我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徒弟看上了我?”

    星主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周天星宿被安排全数分魂下界,我也不例外。”,星主想了想,说道:“但是,灵魂自主,在红尘游历一圈,未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遇到想改变天道的人,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星主皱眉,一道星光袭向龙择天。

    “又不是没打过,你不是我的对手!”,龙择天伸出右手食指,点在星光上,星光不能寸进。

    龙择天顶着星光,微微屈指,然后放松一弹,那星光便倒卷回去。

    星主张嘴,星光便没入口中,浑身膨胀起来。

    “北斗有九星,可不是七星,若是九星连环阵,不知道你能抵抗多久!”

    星主看着龙择天,龙择天却毫不在意。

    “我也有九兄弟,到时候可以试试看!”,龙择天双数环抱,饶有兴致的看着星主。

    “你是天璇璇玑,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见一见另外几个人,对,还有你所说的九星连环阵。”

    龙择天看了看依旧蹲在自己身后的那只猛虎,问道:“是你的坐骑?”

    璇玑点点头,浑身暗淡下来,那道清晰的绝代仙容便显露无疑,走向猛虎,将手拍在猛虎的顶门,说道:“不听话!”

    猛虎目光露出些许不甘,低下头,不甘与之对视,低吼着,无奈的趴在璇玑的脚下。

    龙择天突然生出一种恶趣,将虎王放了出来,一瞬间,两只猛虎对峙,夜色变得狂躁无比。

    北峰都颤抖起来。

    “这家伙,太凶猛!”,龙择天无奈,又将虎王收进乾坤图。对面那只猛虎因为突然之间失去对手,显得迷茫起来,看着龙择天,一脸疑惑不解。

    璇玑看着龙择天,脸色冷了下来:“示威吗?”

    龙择天点点头,没有否认,说道:“不管从哪一点看来,你,你们都不如我,所以,你的那些小心思在我这儿是没有用的!”

    璇玑没有反驳,沉思良久,说道:“所以,他们都成了你的跟班!”

    “应该说,他们都跟着我经受洗礼,你不觉得现在的天庭和凡间一样,都腐朽了吗?”,龙择天看着天空:“连大帝都有所不满,就跟人间那个皇帝一样,自己都想革了自己的命,可是,总是有那些人,逆流而动,就跟斗姆一样。”

    “你应该感到幸运,你们的分魂没有走向歧途,而是有我!”,龙择天看着璇玑,像师父看徒弟。

    璇玑感觉很不好,这样被人垂怜一般的劝慰,像是自己是犯错的孩子,很不爽,但是,自己及自己等人的分魂确实被龙择天掐的死死的。

    于是很是懊恼,自己骂自己混蛋白痴,怎么就招了龙择天的道。

    就是道,龙择天的道。

    龙择天没有管璇玑是什么心情,仿佛是自言自语:“我的女人还指望帝娲呵护,人间也不容我任性,斗姆要不是看在帝娲的面子上,应该早就搞臭我了,甚至还会大打出手,我就不明白,我真的挡了你们的道?人间的事情还没完,等完事了,说不得我要各处走一走,讨一个公道!”

    天空的星光更是明亮起来,周天星斗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冲天怒气,宇宙都好像摇晃起来。

    今夜星耀苍穹!

    璇玑惊讶,但是还是有些不甘:难道,他们还能取代本体不成?

    龙择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未来,你们会见面,不服气的话可以试一试!”

    龙择天又将虎王放了出来,跨上虎背,再也不看璇玑,一拍虎王的大脑袋,虎王腾空,变成一道金光,直射天空。

    虎王的啸声震彻夜空,连满天的星斗都摇晃起来。

    猛虎趴在地上,虎眼中露出的惊恐再也掩饰不住。

    璇玑一拍虎头,恨声道:“不争气的东西!”

    跨上虎背,离地腾空,瞬间消失在淼淼星河!

    小院内,四男四女吕尚三位小正太看着金光坠地,立刻迎了上去。龙择天幻形而出,虎王再一次回到乾坤图,消失不见。

    灵儿来到龙择天面前,伸出一个拇指,接着又伸出另外一个拇指,由衷赞叹:“牛逼呀!”

    .........

    吕尚问龙择天:“这一路,你将行踪暴露,不怕给各地隐蔽的择天阁带来麻烦?”

    龙择天说道:“大凡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我想着将独孤秀和李开麟的高端武修都吸引到我这来,为各地择天军军事行动提供方便,减轻压力,也必然会给那方的隐蔽的择天阁带来暴露的危险。但是,也有好处,若是独孤秀李开麟弃我不管,正好我可以在南方大展手脚,若是抓着我不放,北方的压力就会小,至于隐蔽的择天阁会暴露,试想,各地择天阁这么多,而且分布这么广,我相信他们纵是有心也无力,何况,我怕这些地方的择天阁太安逸了,忘了自己的使命,叫朝廷压一压,也是好事!”

    吕尚点点头,说道:“总之,你是有理的!”

    龙择天看了看吕尚,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脱口道:“师兄,我觉得,你可以管诸天星斗!”

    吕尚一惊,看了看周围,将一只手指掩在嘴上,发出了“嘘”的一声。

    龙择天一笑,接着,却见一道白光划破夜空,小院顿时如白雾笼罩,变得朦胧起来。

    那是一道拂尘掠影!

    .........

    三个月,已是深秋,四男四女仍然兴趣盎然的培训着棠湖一带的百姓,十几万人分期分批的经过了洗礼锻造,竟有了一些根骨,战力也空前膨胀起来,龙择天很高兴,这又是一支精锐的择天军!

    叶文才王福重韦青修为猛涨,大至尊巅峰,各级军官也是不可小觑,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北方,刘白衣林秋风司马环宇和聂风等人在龙择天的命令下,开始了对朝廷军有步骤和试探性的反击,萨胡,上官向和赵志等人开始从乡村向各大城镇渗透,公孙峰则在泰鲁对朝廷军进行名刀明强的战斗,大有从泰鲁向西挺进之势。

    距离龙择天所说的三年一统龙洲的时间还有一年半,龙择天甚至有信心再将这个时间提前半年。

    龙择天要走了,下一个目的地是黔宁。

    想起黔宁,想到了夜郎派的朱五一,更想到了苗疆十万大山的代芈花。

    还有小花的父母哥哥姐姐,想起他们,龙择天有种愧疚。

    那么这一次来到苗疆,小花家当然必须是第一站。

    从棠湖出北峰向西,走不了多久便进入了黔宁地界,一进入黔地,黔地特有的云雾和多山便以它特有的神秘方式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入冬了,但是,作为一年四季如春的黔地没有寒冷的感觉,多山多水多树的十万大山依然是一天到晚湿漉漉的,难以有清爽的感觉。

    但是,自龙择天一踏入黔宁地界,初冬便变得温暖,细雨停止,太阳悬在高山之上也变得明亮起来,连被雨水打的低垂的花朵和叶子也都挺直了腰身,看着分外明亮的太阳换了愉悦的心情。

    代芈花从默想中醒来,看着天空的太阳,说道:“太阳神回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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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天传奇介绍:
一个被三大圣人灌顶的孩子,一个背负着解救无数百姓苍生于水火的三生三世的奇人,在龙洲大陆驱逐外敌一统江山建立心中的理想国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期间,人间各路势力,天界各路神仙纷纷粉墨登场,展开了波澜壮阔的画卷。(锦萱)胜天传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胜天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胜天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