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练习
到街口的快餐店解决完午饭，罗杰特意来到前台，向老板问了一句在这里可否练习贝斯，是否会有麻烦。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罗杰回到房间，从行李箱底部翻出一个小小的音箱，接上电，开始准备每天的练习。
为了避免打扰别人，罗杰把音量开到了最低。
这副身体带有非常强的身体记忆，前主人的记忆也完全被罗杰吸收，弹奏技巧上已属顶级。
不过就和任何技能一样，长期疏于练习，肯定会变得生疏。
这是吃饭的技能，罗杰不会在这上面有任何放松。
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渠道、宣传、机会，甚至是外表，都非常重要，远在演唱和乐器的基本功之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基本功不重要，至少也要在水准线以上才算是及格。
而如果想要真正走上顶级，及格的水准远远不够。
任何一个顶级巨星，除了宣传和机遇之外，敬业也是必不可少的。
像贾斯汀-比伯那样，把事业当做游戏，稍有名气就不务正业，将精力放在吃喝嫖赌的玩乐上，即使没有丑闻的影响，也会如同流星一般快速陨落。
更何况，罗杰距离成名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更加没有任何不敬业的资本。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罗杰最喜欢的乐器都是贝斯。
然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罗杰都不得不承认，在绝大多数乐队中，贝斯手的地位都是最低的一个，存在感也非常低。
在提起一支摇滚乐队的时候，粉丝们往往认为主唱很性感，吉他手很帅，鼓手精力旺盛，就连键盘手，也有很多腐女认为他们应该出柜。
然后……
然后就没了。
贝斯手在乐队里从来不是什么焦点，圈内人热衷于黑他们，观众们分不清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乐器。
贝斯永远都不可能是乐队里的主角，这本身就是为了衬托其它乐器而被发明出来的，绿叶中的绿叶，但却不可或缺。
没有低音的乐队合奏，尤其是摇滚乐队合奏会很刺耳，像是噪音一般杂乱无章。
但在大多数时候，低音却偏偏容易让人忽略。
通常来说，一个大牌乐队如果换了主唱或者吉他，往往会引起轰动。换了鼓手，粉丝的感觉也会很明显。
但如果换掉一个贝斯手，绝大多数观众压根听不出来，也不会去在意。
当一群喜欢摇滚的青少年组建乐队的时候，总是会把贝斯交给音乐才能最差的那个人。
为什么？
因为贝斯简单啊，容易上手啊。
只要是个手指健全的人，学上半个小时，就能用它谈出蹦蹦蹦蹦。
而且大多数摇滚乐队也不希望在歌里突然出现一大段噼里啪啦的贝斯速弹，就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在低把位弹蹦蹦蹦蹦。
于是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当主唱和吉他手活蹦乱跳，鼓手激情四射的时候，贝斯手站在阴暗的角落，嘴里嚼着炫迈口香糖，操控着四根和弦中的一根或者两根，思考着“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干嘛？”这三大哲学难题。
当然也有才能出众的贝斯手，他们恰到好处的低音线给整个乐队锦上添花，solo起来赏心悦目，然而他们的位置往往也在镁光灯照亮的范围之外。
对于大多数摇滚乐队来说，贝斯手的要求都很低，低到令人难以置信，只需要掌握简单的低把位指板。
甚至有个别地下乐队的贝斯手连低把位前几品的指板音都没有完全熟悉，当然，这种水平，也基本可以放弃进军流行乐坛了……
大多数摇滚作品，只需要贝斯手老老实实地弹蹦蹦蹦蹦，协调好鼓和其它乐器，就算完成任务。
不过在少数风格特殊的作品中，例如爵士等风格，亦或是独奏solo，高把位的弹奏技巧是不可避免的。
这时，如果还是只会低把位弹固定的几个音符，也基本可以告别“出彩”两个字了，老老实实做个衬托别人的绿叶就好。
这显然不是罗杰的追求，在练习的时候，罗杰用在高把位弹奏的时间，比低把位还要多一些。
在低把位的技巧上，罗杰已经没有什么进步的空间，而高把位虽然也很熟练，但离完美还差了那么一点。
练了半个多小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出现在罗杰面前，正是昨天说要来听罗杰弹贝斯的少女，旅馆老板的女儿维罗妮卡。
这个季节还没到夏天，气温还算宜人，维罗妮卡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不知道是怕晒还是爱美，还戴了顶草帽，像是个女牛仔。
“嗨，v。这几天不上学吗？”
罗杰昨天就感觉有些奇怪，今天是周五，按理来说这两天都应该是工作日，但维罗妮卡一直出现在旅馆中，而不是学校。
大学或许还可以用没课来解释，但维罗妮卡明显还是一个高中生。
北美的高中制度不一，有的一周上课五天，有的是四天，但不管是哪一种，周二到周五都是绝对的上课时间，四天制的学校多出的那一天休息日也是在周一。
或许昨天还可以用放学早来解释，但今天……
罗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一点半，什么学校也没有放学这么早的。
“我翘课了。”维罗妮卡对罗杰笑了笑，说道：“不许告诉我爸爸。”
“我才不信呢。”罗杰撇撇嘴，心说你爹就在盯着这边，我都已经看见了。
如果你真是翘课，早就被抓回去了。
“你没看新闻吗？最近教师工会在号召罢工，全洲的学校都停课了。”
维罗妮卡看着罗杰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教师罢工？
罗杰楞了片刻，他还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新闻。
而且罢工只是一个洲的范围，并没有蔓延到整个北美，罗杰不清楚也很正常。
在北美，工会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一个工会发起罢工，几乎所有成员都会无条件响应。
至于罢工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比如要求提高工资标准，比如要求医疗保险等保障，比如高危职业要求更加完善的安全标准等等。
不过这些和罗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想了一下就不再理会。
第16章 第一个粉丝
“不请我进去吗？还是说我在这里不受欢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杰总觉得维罗妮卡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罗杰显然不会与这种小女生计较什么，让开身子，开口道：“请进，房间有些乱，别介意。”
维罗妮卡的老爹就在不远处朝这里盯着，虽然不知道这对父女是怎么想的，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罗杰并没有关上门。
“为什么不关门？”维罗妮卡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脸上的笑容中蕴含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我可不想被你老爹装进后备箱里，拉到荒漠中枪毙掉。”罗杰开了个玩笑，然后拿起贝斯，坐到床边，开口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电视旁边是我中午买的矿泉水，你可以喝那瓶还没打开的。”
然后，罗杰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说道：“你最好坐下来，这样站着我会觉得很有压力。”
“可以点歌吗？我想听格林特的《night，night》。”
少女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小口，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抱歉，格林特是乡村歌手，而且你说的那首歌里也没有用到贝斯这件乐器。”罗杰翻了个白眼，摇头道：“我擅长的是摇滚，而且我更喜欢弹自己写的歌。”
罗杰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上“原创”标签，这是罗杰为自己设定的人设之一。
作为一个明星，或者立志成为明星的人，人设非常重要，但真假却不重要，只要不被拆穿，假的也是真的。
只要不去触碰那些二战之前就被创作出来的经典，前世的音乐，与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重叠，说是原创，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事实上，如果单单只是摇滚的话，也根本不存在重复的可能。因为这种音乐形式是在四十年代末期才开始出现的，而那个时候，两个世界的轨迹早已发生了偏转。
“那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少女显然并不是一个摇滚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先弹几首，你听听好不好听。”
罗杰随口说了一句，就低下了头。
手指一触碰到琴弦上，罗杰立刻专注于贝斯的世界里，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听众在。
没有任何铺垫，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进入到了**。
多少带着点炫耀技巧的心思在，罗杰所弹的这首歌难度非常高，几乎无法看清手指的动作，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
音阶变化不大，但却很明显，节奏也很快。
旋律上不算出彩，只能说是合格，这是贝斯的硬伤。
但配上炫技一般的弹奏，效果却非常惊人。
一曲结束，罗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苦笑起来，平时练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弹起炫技的高难度曲子，缺陷立刻就爆发出来了。
这具身体的技巧强是强了，体力却差了很多，这种高强度的曲子恐怕弹上两三首就会脱力，如果未来要进行演出，这样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下来。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维罗妮卡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罗杰想了一下，开口道：“《》。”
这首歌弹的有些累，罗杰需要让手指休息一两分钟，才能继续练习下去。
贝斯的琴弦很粗，按起来比吉他要费力许多，简单些的曲子还好，如《》这样的高难度训练曲，一般人甚至无法坚持弹完整首。
哪怕罗杰这副身体经历过大量的练习，弹一遍下来也觉得非常吃力，尤其是在罗杰为了炫耀技巧，特意加快了速度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罗杰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每天抽出一段时间，锻炼一下体力，尤其是手指和手腕的力量。
“你刚才那个动作叫什么？我好像没见别人用过。”
维罗妮卡比划着左手，做出一个手势。
罗杰将右手四指弯曲，大拇指翘起，挂在琴弦上，问道：“这个？”
维罗妮卡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我从来没有见别人用过。”
slap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还是说使用得人太少？
罗杰心中冒出这样一个疑问，然后想起来，似乎自己确实没有见过类似的技巧在别人手中出现。
不过罗杰并没有试图将slap的发明人挂在自己身上，这和抄前世的歌曲不一样，一个特殊的技巧，谁也不敢保证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
这种东西，用用也就罢了，发明人这个身份，还是尽量不要随便往自己身上揽得好。
想了一会，罗杰没有在谁发明的slap技巧上纠结，右手拇指在琴品上轻轻敲了敲，说道：“我把它叫slap，和普通的拨弦不一样，主要是击弦和勾弦。”
罗杰简单示范了一下，说道：“看，击弦和勾弦发出的音色和拨弦完全不同，可以很好的丰富贝斯音色单调的缺陷。”
slap的技巧细讲起来非常的复杂，如果是一个同样的摇滚爱好者，并且在贝斯上有不错的造诣的人，罗杰或许愿意跟对方好好探讨一番。
不过，一个只是对摇滚最多只是稍微有点兴趣，也不懂乐器的少女，罗杰就没有兴趣深入的讲解了，只是稍微点了几句，示范了一下两种不同弹奏方式的区别。
讲一堆对方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收获一个少女的崇拜？
那对现在的罗杰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除非这个少女的父亲是华纳唱片的股东或是索尼娱乐的董事。
休息了几分钟，手指的酸痛已经消失，罗杰朝少女点点头，继续弹奏起来。
似乎是一开始激昂的节奏和华丽的指法吸引了维罗妮卡的注意，少女的目光始终落在罗杰身上，神色专注，听得非常认真。
一连弹了近半个小时，换了七八首歌，罗杰才停了下来，对少女笑了笑，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我一直以为贝斯跟吉他差不多呢，原来区别这么大。”
维罗妮卡答非所问，晃了晃脑袋，开口道：“你会唱歌吗？我想听你唱一首。”
“好。”
罗杰没有拒绝，想了一会，选定了歌曲，手指慢慢在琴弦上扫过，低声开口。
依然是那首《》，这也是现在罗杰唯一一首能够完美掌握弹唱的歌。
罗杰的声音有些沙哑，多了一丝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感：“这是另一个转折点，停留在分岔路口……”
一首歌结束，罗杰并没有停下来，拨弦的频率悄然改变，无缝衔接上下一首歌。
除了反复练习过多次的《》以外，后边两首歌多少有些瑕疵，不是唱功有问题，也不是弹奏出错，而是两者的配合出现了问题。
不过，看到眼前少女一脸小迷妹的样子，罗杰立刻意识到，维罗妮卡根本没有发现。
好吧，对一个外行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呢？
罗杰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微笑着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这是罗杰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这一次，维罗妮卡没有再答非所问，拼命点头：“好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粉丝了！那个……可以给我签名吗？”
第17章 野心
ps：回复两条评论。
1，主角重生前姓罗，名杰，重生后姓克里斯蒂安，名罗杰。
2，一直都是一天两更的，中午一章晚上一章。
pps：感谢简浠fair、老柴、年少轻狂海怪、宙斯的马尾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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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罗妮卡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自己的签名本，这个时候，罗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罗杰仍然接通了电话：“hello，这里是罗杰-克里斯蒂安。”
“罗杰，我是珍妮，杰克逊先生的助理。”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女音：“杰克逊先生让我通知你，明天早上九点来一趟公司，签署《he's.a.pirate》和《》的版权转让协议。”
版权如约卖掉，经济压力缓解了很多，罗杰立刻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问道：“价格呢？没有变化吧？”
对于两首歌版权价格，在之前的协议里有明确的规定，二十世纪娱乐只要确认购买，也不会为这区区几千美元违背协议。
不过，事关自己的收入，罗杰仍然需要仔细确认。
“和之前谈好的一样，《he's.a.pirate》两千美元，《》三千美元。扣除经纪人佣金，你能够得到四千五百美元。”
这是之前谈好的价格，没有多出哪怕一美元。
珍妮的语速很快，态度也说不上热情。
当然，也没有任何歧视或者其它不好的语气，只是纯粹的公事公办。
深谙娱乐圈规则的珍妮，不会轻易开罪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但也不会对看不出潜力的小人物表示过多的热情。
不得罪人，也不刻意讨好谁，紧紧跟着自己老板的步伐，这就是珍妮的处世之道。
“好的，明天早上九点，没问题。”
罗杰犹豫了一下，没有提起为自己寻找乐队的事。
罗杰很想催促一番，西奥多手下签约的艺人那么多，如果自己不催促，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想起自己。
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对珍妮说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罗杰很肯定，如果自己向珍妮催促，对方一定会答应下来，然后什么都不做，甚至不会向西奥多转告自己的要求。
这件事，放到协议签署完毕，再当面向西奥多提起，或许更加合适。
挂掉电话，罗杰开始考虑起这笔版权收入该怎么花的问题。
对这笔钱的去处，罗杰早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现在考虑的问题是，要不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不过一个人吃饭，哪怕吃得再好，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其它的庆祝活动，好像也没有多少适合一个人去的。
想到这里，罗杰看向外边不远处，正在和旅馆老板交谈的维罗妮卡。
如果自己提出邀请，那个牛仔少女多半不会拒绝。
虽然维罗妮卡的个子低了点，但却算得上娇小可爱，长相也很清纯可人，如果能和对方发生点什么……
这个想法让罗杰微微有些心动，以维罗妮卡那副小迷妹的样子来看，如果真的想要发生点什么，对方十有**也不会拒绝。
不过，罗杰很快就否决掉了这个念头。
跟粉丝搞到一起，对公众人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尤其是这个粉丝还没有成年。
哪怕罗杰现在还算不上是公众人物，但也不会故意去触碰这条红线。
再考虑到珍妮与维罗妮卡熟识这一点，罗杰很明智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美女虽好，但却不是什么样的美女都可以随便碰的。
想了一会，罗杰放弃了庆祝的打算，没有合适的活动，不庆祝也好，至少能省点钱。
在有稳定收入来源之前，罗杰必须要仔细计算每一枚硬币的去处，才能确保能够维持生活。
至于卖掉更多的歌曲版权？
先不说二十世纪娱乐是否愿意大量购买的问题，单是这个价格，罗杰就觉得很吃亏。
好歌，还是用在自己的乐队上，用以打响自己的名气，更为划算一些。
想了许久，罗杰看了看天色，收起贝斯，准备出去走走，顺便吃个晚饭。
“罗杰，你要出去吗？”
维罗妮卡终于从老爹的纠缠中摆脱出来，抱着一个笔记本，凑到罗杰跟前，开口道：“给我签个名好吗，就签在第一页。”
“这是我的第一个签名。”
罗杰随口说着，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写下一串有些潦草的字迹：“祝美丽的维罗妮卡永远快乐。罗杰-克里斯蒂安。”
把笔记本递还回去，开口道：“我要出去转转，找点写歌的灵感，改天再弹贝斯给你听。”
罗杰没有提出邀请，罗杰并不认为自己的自控力有多好，如果经常和这个可爱的少女呆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珍妮明显和少女一家很熟，如果自己做了什么，罗杰毫不怀疑，珍妮一定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好脸色。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保持适当的距离，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少女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加油，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罗杰对少女挥挥手，走出旅馆，迎着夕阳，朝着码头的方向慢悠悠地散步。
旅馆位于曼哈顿的西方，靠近哈德逊河的位置。
从旅馆到码头并不算远，散步一样慢慢走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哈德逊河很宽阔，对面就是尤宁城，两岸由河底或者说海底隧道相连。
这个位置，距离海边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风景比沿海的布鲁克林区要差很多，也比不上曼哈顿岛核心的繁华地带，更不要说和富豪云集的长岛相比了。
但是，哈德逊河边的景色，依然让罗杰感到一丝迷醉。
在夕阳下，哈德逊河的水面泛起一层橘黄色的光晕，非常迷人。
一群人骑着摩托艇，正在河面上竞速，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群人大呼小叫，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不显得吵闹，反而让人很是舒服。
“这才是生活。”
罗杰坐在岸边的长椅上，静静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重生以来的烦恼，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没有思考，也没有去想任何事情，罗杰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发呆。
直到夜幕降临，罗杰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曼哈顿只是开始，迟早有一天，我会住进长岛区的豪宅里！”
第18章 第一笔收入
第二天，罗杰早早地来到了二十世纪娱乐。
“杰克逊先生在开会，请稍等一会。”
接待罗杰的依然是珍妮，将罗杰安排在一间小型会议室里，端上了一杯咖啡就离开了。
罗杰也不气恼，拿着一份报纸打发着时间。
由于是娱乐经纪公司，这里的报纸大多也是偏向娱乐类的，譬如《纽约每日新闻》、《今日娱乐》等等。
当然，如《纽约时报》这样发行量和影响力巨大的报纸，无论哪一家公司都会长期订购，二十世纪娱乐同样也不例外。
新闻报纸和娱乐新闻报纸的区别非常显著，最显而易见的一点，《纽约每日新闻》有三分之二的版面都留给了好莱坞和乐坛的明星们，而《纽约时报》的娱乐版仅仅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篇幅。
罗杰正在翻看着《纽约每日新闻》上，一条关于某位乡村女星的八卦绯闻，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抱歉，早上例会有点小麻烦，耽搁了点时间。”
西奥多走进会议室，坐在罗杰身边，介绍到：“这位是公司版权部的副主管安德森，这位是公司的律师，你之前见过的。”
那两人坐到了对面，朝罗杰点点头。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版权部的安德森拿出一份合同，递给罗杰，开口道：“这是公司拟定的版权转让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最好今天上午就能签署协议。”
“合同我审查过，没有问题。《he's.a.pirate》两千美元，《》三千美元。你享有永久的唯一署名权，除此之外，两首歌的全部版权一次性买断，后续的运作和收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西奥多大致讲解了一下合同的主要条款。
罗杰点点头，翻开合同，一条一条仔细看过去。
虽然西奥多是自己的经纪人，但是双方之间距离建立起信任，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罗杰当然不会轻易听信西奥多的话，看都不看一眼合同就签字。
由于这两首歌只涉及歌曲版权，不涉及录音版权，因此合同的条款相对简单。
罗杰翻看过后，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和漏洞，主要条款也符合自己的预期，直接拿起笔，在合同上签字。
按照北美的版权法律要求，除了版权转让协议之外，还需要版权登记证明的复印件，以及一份代理办理的授权书。
当然，如果罗杰愿意跟二十世纪娱乐的人跑一趟版权局，这些倒是可以省略。
不过双方都不打算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合同的附加文件中，就包含一份代理授权。
罗杰也早就准备好了版权登记证明的复印件，与合同一起交给版权部的安德森。
按照惯例握手之后，安德森开口道：“那我们就去办理版权转让的手续了。罗杰，如果再创作出好的歌曲，请务必优先考虑我们，二十世纪娱乐一定会给出符合市场价值的价格。”
“我会考虑。”罗杰点了点头，应付了过去。
这一次卖掉歌曲的版权，是因为经济过于窘迫，不得不为之。
继续卖歌曲版权？
罗杰早就打定了主意，除非演艺事业遭到重大挫折，不得不转行，否则这会是罗杰唯一一次出售歌曲的版权。
只要有名气和资金来运作，哪怕不自己用，每一首歌的版权都意味着源源不断的收入，相当于是一座可以开采数十年的金矿。
哪怕这金矿的产量低了点，那也是金矿，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安德森不知是否看出了罗杰的想法，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了声告辞，就叫上律师离开了会议室。
“这笔钱，一会你去财务签个字就可以拿到。”
西奥多想了一下，提醒道：“按照我们的约定，你拿到版权收入之后就该还钱了。”
北美从来不讲究含蓄，即使是当面要债，西奥多也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罗杰同样如此，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拿到手就还你，或者你直接从财务截留五百美元。”
西奥多作为罗杰的经纪人，是有权利从二十世纪娱乐的账目上，截留属于罗杰的钱的。
当然，需要有合理的理由，这是前提。
“还是你领了钱以后还给我吧，截留财务的手续很麻烦。”
西奥多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个怕麻烦的人。
五百美元对罗杰来说不少，但对西奥多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值得在意的数字。
这些经纪人的收入，远远不止那百分之十的佣金，暗地里的收入更加惊人。
“对了，乐队的事有消息了吗？”
签约和还债的事情都谈妥，罗杰很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未来的工作上。
没有一支乐队，罗杰就算有再多的歌，也很难走上前台。
作为一名摇滚歌手单独出道，不组建乐队也是可行的方法。
不过，罗杰早就试探过西奥多的想法，对方显然对此没有丝毫兴趣，认为罗杰没有单独成为偶像的潜力。
没有二十世纪娱乐的支持，罗杰根本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因此，作为一个贝斯手，加入一支乐队，就是罗杰唯一的路。
“我签约的人里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几个经纪人，很快就能有消息。”
西奥多想了一会，提议道：“这样，一会你跟我去录几段demo，你擅长的风格都录一段，这样也好让别人来选。”
不知道西奥多是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暴露了自己压根还没有开始为乐队的事操心的真相，还是知道了却不在意，反正罗杰没有从西奥多的脸上看出任何东西来。
罗杰也很识趣地没有点破，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至于其它细枝末节的问题，罗杰认为不重要，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插手。
组建乐队，是一个互相选择的过程。
罗杰需要选择自己的队友，别人也要考虑罗杰是否是合适的人选。
西奥多的要求并不过分，罗杰立刻答应了下来。
“真的不打算再出售歌曲版权了？”
西奥多突然问了一句。
关于这一点，两人早就有过讨论。
站在西奥多的立场上，肯定是希望罗杰卖出所有歌曲的版权，自己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佣金抽成只是小头，更多的则是公司的分成奖励，那是一份长期的收入，长远来看，非常可观。
不过版权所有者是罗杰，罗杰不愿意卖，西奥多在见到歌曲之前，也不会强迫。
“我手上的歌不多，总要留几首给自己的乐队用，不是吗？”
罗杰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劝说道：“如果乐队成功，我们能得到的利益更多，不是吗？反正版权握在我自己手里，如果乐队失败了，再卖掉也没有多大影响。”
没有影响当然是假的，一个失败的乐队演奏过的歌，版权价值也会相应降低。
不过相比于未来的预期收益来说，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接受。
西奥多考虑了片刻，点点头：“确实如此，那就听你的。”
第19章 录歌
从财务部门领了钱，还掉西奥多的贷款之后，西奥多立刻开始安排录制demo的事宜。
由于只是签合同，罗杰没有带自己的贝斯来。
不过，一个初学者级的贝斯，用作练习还好，真正拿来演奏，还是差了许多。
二十世纪娱乐公司的乐器库中，有足够多的乐器供罗杰挑选，虽然陌生的贝斯弹奏起来会有一些生涩，但再怎么差，也不会比一个初学者级的贝斯更差劲了。
罗杰很快就挑中了一把中高档次的贝斯，同样是黑色，这是罗杰最为偏爱的颜色。
试过音之后，罗杰又挑了一个12瓦的小型一体式音箱。
对于一支乐队来说，除了鼓之外，吉他、贝斯和键盘这三个位置，乐器本身很重要，而一个合适的音箱同样重要。
不过和乐器本身有所区别的是，在挑选音箱时，要充分考虑演奏的场合。
比如说在家练习，就需要分贝较低的小音箱，而大型演唱会就需要高瓦数的大型音箱，或许还要再加上分贝数更高的扬声器。
另外，不同音箱的品牌，甚至是同一个品牌的不同型号，都对演奏出来的音色有显著的影响。
单以贝斯而论，在音箱的选择上，主要分为两大阵营。
一是高还原度，也就是最大程度还原贝斯本身的音色。
二是有特点的音染，或者说失真。通常在金属或者另类风格的乐队中出现。
即使是同一个阵营，细节上的选择也可以分出无数种来。
罗杰个人没有明显的倾向性，喜欢依照歌曲的类别，来挑选合适的音箱使用。
不过大多数时候，罗杰常用的还是高还原度的音箱，这也和罗杰喜欢的摇滚风格有关。
挑选好贝斯和音箱之后，罗杰来到西奥多为自己申请的录音室，开始练习。
由于换了新的“装备”，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所以录制并不是立刻开始，录音师也没有到位。
罗杰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的联系，熟悉了这套装备之后，才会开始正式的录音。
“现在是十点半，录音师的预约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五点，在这之前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西奥多看了看表，想了一会，说道：“我还有其它的工作，你先练着，中午来叫你吃饭。”
罗杰点点头，说道：“好的，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就和挑选乐器一样，熟悉新的装备也有不同的方法。
有些人喜欢不断地弹奏单音符，来熟悉新琴的特点，而有些人则喜欢用平常练习或者演奏的方式，弹奏完整的曲子。
不能说哪一种更好，只需要选择适合自己的就好。
一直练到下午，罗杰才彻底熟悉了新装备的特点，虽然不如原本那把用了多年的初学者贝斯一样，像身体的一部分那样自如，但也不会因为不熟悉，而出现什么明显的错误。
休息了一会，等到录音师就位，两人进行了简单的沟通之后，就正式开始录制demo。
demo，是demonstration的缩写，翻译成中文就是示范、样本的意思。
在音乐中，通常说到demo的时候，都是指样本唱片。
大多数时候，音乐创作者在创作歌曲之后，会录制一份简单的样本唱片，供演奏者或者编曲家参考。
如果是新出道的乐队、歌手，且专辑的制作方和发行方之间关系不够密切的话，发行方往往也会要求制作方在专辑制作之前，就提供一份样本唱片以供参考，这关系到在专辑正式制作完成之前，发行方会投入多少美元用做前期宣传预算。
许多未签约的乐队或者歌手，往往也会为了获得唱片合约，去录制一份样本唱片，送到唱片公司，以期获得一份完整专辑的制作、发行合同。
然而，大多数稍有实力的唱片公司，往往会忽略掉这些毛遂自荐的乐队和歌手。
比如二十世纪娱乐公司，每年就会受到成千上万的样本唱片，而那些实力更强的唱片公司，收到的就更多了。
这么多的样本唱片，再多的人手也不可能一一听完，并做出准确地市场分析，如果没有别出心裁的方式，确保样本唱片被送到真正能够做出决策的大人物手上，唱片公司根本连听都不会听。
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够通过这个渠道，成功发行第一张专辑。
真正能够一炮而红，打响名气的，那就更少了，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
罗杰需要录制的demo，与这一种有些类似。
不过好消息是，由于合同的明确要求，二十世纪娱乐确定会在公司内为罗杰寻找合适的乐队，这份demo并不会被丢在档案室里吃灰，而是会被确保送到合适的目标手上。
“你准备录制三份不同风格的demo，对吗？”
录音师开口问道。
罗杰点点头，说道：“朋克、金属、蓝调，三种风格各录一份，每份的长度大约在两分钟左右，都是片段，没有整曲。”
出于必要的谨慎和防范，罗杰不打算在demo中拿出前世的歌曲来，而是在这个世界的流行摇滚中选择合适的谱子，弹奏一些片段。
每个类型，一段展示基本功、一段展示技巧、一段展示节奏控制力。每个片段控制在半分钟到四十五秒之间，一个类型两分钟，加起来六分钟的demo，已经足够了。
录音室回忆了一下西奥多之前提出的要求，确认道：“只有贝斯，没有其它任何配乐，没有人声，对吗？”
罗杰点头：“对，贝斯solo。”
录音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推开门，坐到隔壁的调音台前，对着麦克风说道：“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先录一段看看效果。”
罗杰打开音箱，试了一下音，对着玻璃窗那边比划了一个手势，见录音师已经准备好，便立刻开始弹奏。
只录一种乐器，相对来说要简单得多，哪怕没有专业的录音师也能完成。
不过，有一个好的录音师帮助，对录音的品质也会有不小的帮助，尤其是在后期处理方面。
经过后期处理，和纯粹的原音，完全就是两个档次的音质。
虽然预计的demo总长度只有六分钟左右，不过罗杰却是录了快两个小时，才将将完成了录制的工作，其中光是金属部分，就弹了不下二十遍，手指都有些肿胀。
现在录制的只是采集原音，后期处理还没有做。
罗杰与录音师一起听完了最后一段片段，选定了demo中要使用的每一个片段。
录音师将几个片段挑出来，一一做好标记，开口道：“后期制作明天中午之前可以完成，到时候我会直接交给杰克逊先生。”
“好的，麻烦您了。”罗杰很识趣地提出告辞：“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再见。”
第20章 乐队成员
接下来，依旧是等待、练习贝斯、练习唱歌，外加到版权局登记了几首歌的版权。
唯一的变化是，罗杰搬出了那间名为1969的汽车旅馆。
在西奥多的介绍下，罗杰通过一个房产中介，租下了一间公寓。
公寓的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四十平米左右，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没有厨房，原本用于做厨房的空间被罗杰直接当做杂物间来使用。
作为一个只会吃不会做饭的人来说，要厨房也没有任何用处。
这间公寓价格不算便宜，每月四百五十美元，水电费还要另算，不过房租中倒是包含了垃圾费等日常费用。
好处是房租可以月付，并且只需要缴纳一个月房租的押金，而且距离二十世纪娱乐公司足够近，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
罗杰慎重考虑了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经济状况之后，与对方签下了一份1+1的合同，即租赁一年，到期之后有权以原价续约一年。
包含房产中介的佣金，这份合同让罗杰的账户上少了一千美元。
慎重考虑了未来的收入和开支之后，罗杰放弃了原本更换贝斯的计划，虽然初学者级的贝斯，加入乐队之后肯定不够用，但一把稍微好一点的贝斯，价格至少也在一千美元以上。
再加上配套的音箱，罗杰根本买不起。
征求过西奥多的意见之后，罗杰决定需要的时候，从二十世纪娱乐的乐器库中租赁，只需要付出少量的租金即可，短期来看，比购买划算得多。
西奥多的工作效率还算比较快，在罗杰又催促过一次之后，只是等了一周多一点，在5月18日早上，罗杰接到了西奥多的电话，找到了合适的乐队，见面时间就安排在下午。
罗杰和西奥多的碰头还要更早一些，挂掉电话半个小时之后，罗杰就来到了西奥多的办公室里。
“一个主唱兼吉他手，一个鼓手，都是公司另一个经纪人旗下的艺人，擅长朋克风格。”
西奥多为罗杰介绍着其他人的情况，好让罗杰有所准备：“他们原本有一支名为【murphy】的乐队，但是贝斯手的水平太差，被踢出乐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贝斯手，听了你的demo之后，两个人都觉得你的能力不错，风格也匹配。”
墨菲？
尽管罗杰清楚，大部分摇滚乐队的起名水准都不怎么样，但这个名字依然让罗杰有一股强烈的吐槽**。
想了一会，罗杰问道：“有唱片或者demo吗？我想听听他们的水平。”
正如之前所说，乐队的组建，是一个双向，或者多向的选择，不单单是对方选择罗杰，罗杰也对其它成员的实力有所要求。
不说有多么出色，最起码也不能拖后腿。
西奥多没有说话，递出一个插着光盘的cd机。
cd格式的唱片，在这个年代还属于高端产品，主流的随身音乐播放设备还是用磁带作为储存媒介，而想要享受高品质的音乐，则需要大型唱片机来播放。
cd的效果则介于两者之间，成音品质比磁带更高，虽然比黑胶唱片的音质还要差了些，但胜在可以随身携带。
不过昂贵的价格严重制约了这种设备的普及，一个好一点的随身cd播放器，最少也要两千美元以上，比手机还要贵几倍。
带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只是听了几十秒，罗杰就皱起眉头。
这段演奏，旋律还算不错，但节奏却太过混乱了些。
不过，很快罗杰就意识到，这是贝斯手的水平过低造成的，根本没有起到最基本的协调串联作用，以至于鼓和吉他的配合完全脱节。
意识到这一点，罗杰立刻有意识地忽略掉贝斯的声音，专注于鼓、吉他和演唱本身。
这样听起来，罗杰对于对方的评价立刻高出了不少。
主唱兼吉他算是中上水准，而鼓手的实力还要更强一些，虽然距离顶级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也是优秀。
这只是一份demo，并不是完整的唱片，只有两首歌，罗杰很快就听完了。
摘下耳机，想了片刻，罗杰开口道：“水准没有问题，风格方面，不太像是纯粹的朋克，而是掺杂了些硬摇滚的风格在里边。这方面也没有问题，我可以融入进去，不过要形成良好配合，需要一段时间练习。”
西奥多点了点头，选择这两人的时候，西奥多已经有过初步考察，认为罗杰可以完美融入对方，才约定了这次见面。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西奥多开口道：“这两个人都是公司签约的艺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经纪人，不过利益分配方面相对简单。假设乐队成行的话，在这一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停顿了几秒钟，西奥多警告似的补充道：“不合理的要求就不要说了。”
罗杰没有立刻回答西奥多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他们有没有词曲创作能力？是否需要我提供全部的歌曲？第二，乐队商标和唱片制作、唱片版权还有其它收入这一块，公司和乐队之间如何分配？”
“鼓手有时会写一些歌，不过大部分歌还是要找专业的词曲创作者来收歌。如果你能提供全部歌曲，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
西奥多回答完第一个问题之后，停顿了一阵。
想了一会，西奥多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等乐队确认组建，再细谈。不过大头肯定是公司的，尤其是唱片版权这一块，你们拿不到多少。”
从西奥多话里隐约透露出的信息来看，那两人在公司的地位，估计和罗杰相差不大，都是处于最底层，被剥削的阶级。
想了一会，罗杰开口说道：“扣掉公司分走的那份，只说乐队所有的部分。如果所有的歌曲由我来出，两个方案。要么以歌曲版权入股，占到一定的分成比例，最少要百分之三十。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歌曲版权我个人保留，只授权乐队使用表演权，按照市场价格一次性收费，不参与后期分成。”
“以贝斯手身份的分成，优先争取按人数平分，也就是乐队收入的三分之一。”
想了一会，罗杰也觉得这一条希望不大，毕竟贝斯手的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补充道：“我的底线，是百分之二十。”
第21章 音乐理念
两人又谈了一会，就利益分配这一块达成了一致。
不过，乐队是否能够成功组建，依然要看罗杰与对方会面的结果。
随便吃了点午饭，回到公司，没等多久，一个又矮又胖的白人，就带着两个壮汉来到了西奥多的办公室。
“嗨，西奥多。”
“嗨，丹尼尔。”
打过招呼之后，西奥多向罗杰介绍道：“这是公司的经纪人，丹尼尔-卡特。这两位是丹尼尔签下的艺人，也是你未来的合作伙伴。这位是乔治-史密斯，主唱兼吉他手。这位是理查森-埃尔文德斯，鼓手。”
那边丹尼尔也向对方介绍了西奥多以及罗杰。
西奥多的办公室很大，几人围成一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罗杰没有太在意丹尼尔，目光不断在乔治和理查森身上徘徊，仔细观察着。
对方同样也在打量着罗杰。
这两人都是典型的白人，乔治要年轻一些，大约二十岁左右，个子比罗杰还要高一点，以主唱的标准来说，形象算是中等偏上。
理查森看上去则要老成一些，看上去有接近三十岁，身上有大量的纹身，包括剃光了头发的脑袋上也是如此，配上壮硕的身材，显得异常剽悍。
理查森大约有六英尺左右的身高，是个重量级的角色。
这个重量级，指的是理查森的体重，至少也有三百磅。
在摇滚乐队中，尤其是美国的摇滚乐队，胖子并不罕见，鼓手这个位置对于外表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一个胖子鼓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摇滚乐队虽然也可以定位成偶像，不过除了主唱之外的位置，更多的还是靠作品说话。
甚至很多摇滚乐队，就连主唱的外表也不敢恭维，但凭借着出色的作品，依然炙手可热。
当然了，出色的颜值总是加分项，真正的天王级乐坛偶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就没有一个长得丑的，至少也要符合一个大地区的主流审美。
有些实力出色，但长相差一些的，甚至不惜频繁地去做整容手术，比如硬生生将自己从黑人变成白人的某位天王。
好在主唱乔治的外表还是不错的，以西方世界，或者说白人的主流审美而言，算是比较英俊的类型。
不要小看外表的作用，颜值上的加分或者减分，很可能决定到一个乐队的首发是大获成功，还是失败之后被彻底雪藏。
两人一帅一丑，不过综合位置来考量，整体颜值还是加分多过减分，再加上一个外表不错的罗杰，至少整个乐队在颜值上不会拖了后腿。
互相观察了许久，还是罗杰先开口了：“乔治，理查森，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见对方没有表示反对，罗杰继续道：“我想问一下，两位的音乐理念是什么样的？”
乔治和理查森对视一眼，理查森正要说话，乔治突然开口了：“我觉得我们的音乐，应该表现出一种像是开着急速飞车，撞进彩虹里的那种感觉。”
？？？
罗杰一脸懵逼。
看了一眼理查森无奈的表情，罗杰立刻意识到，这家伙根本不懂任何乐理知识。
这个发现，让罗杰差一点就要开口拒绝这次合作。
主唱不懂乐理？
没关系，唱得好就行。
但问题是，乔治不单单是主唱，还兼任着吉他手的工作，一点乐理都不懂，在弹奏的时候大概也只能照着谱子按部就班的弹下去。
虽然说只要有罗杰在，无论是歌曲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成问题，哪怕是需要即兴solo的现场表演，也可以让乔治死记硬背下来几段，假装是临场发挥。
不过，一支没有任何真正即兴发挥的摇滚乐队，还能称为是摇滚吗？
就连罗杰自己，记忆中有数千首歌，在练习的时候，偶尔还会尝试改变几个音节。
虽然这样做，大多数时候效果都不好，但偶尔却可以带来意外的惊喜。
不过，下一秒，理查森的动作让罗杰改变了主意，决定多一点耐心。
高大壮硕的鼓手隐蔽地拉了一把乔治的袖子，咳嗽一声，开口道：“罗杰，我们的乐队理念很简单，不为了炫技而炫技，回归摇滚的本质，简单而好听。鼓作为节奏主导，吉他控制旋律，贝斯居中串联，最传统，最简单的配合。可以适当加入一些现代化的元素，但依然以传统风格为主。”
理查森的话，让罗杰回忆起前世的地球上，让自己喜欢上摇滚音乐的那一支乐队。
那时大约也是在世纪之交前后，摇滚圈子渐渐浮躁，越来越重视技巧，忽视音乐本质的年代，突然横空出世的一支复古乐队。
他们的理念，就和理查森所描述的相差不多，回归摇滚的本质，不为了炫技而炫技。
尽管，在那支乐队之后，罗杰也喜欢上了更多其它风格的乐队，甚至有些乐队的理念完全相反。
但作为让罗杰真正爱上摇滚的领路者，这支乐队的理念，罗杰始终没有忘记过。
想了一会，罗杰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是走的朋克风格，那么是打算做极端风格化的朋克，还是流行朋克？”
朋克，作为摇滚乐中的一个大类，细分下来的风格也是很多的。
有极端风格化的小众类型，也有无限接近于流行音乐的大众风格。
这一点的选择，同样至关重要。
在理查森隐蔽地提示之后，乔治再也没有说过话，开口的依然是胖子鼓手：“偏向流行，但保留独特的风格。摇滚就是摇滚，可以符合大众口味，但是不能做成流行音乐。”
“这一点我没有异议。”罗杰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说道：“不过除了朋克之外，我对金属也有不小的兴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尝试更多的摇滚风格？”
“你应该听过我们的demo，除了朋克之外，我们的歌里也融入了少量硬摇滚的元素。尝试更多的风格没有坏处，我们当然不会有意见。”理查森先是肯定，然后又说道：“不过需要说明一点，我只对摇滚有兴趣，除了摇滚之外的任何类型，我都没有任何好感。”
罗杰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试着配合一次。”
“对，一起排练一次，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合适。我听过你的demo，水平非常棒。我一直希望乐队里能有一个你这样出色的贝斯手，这样我可以轻松很多。”理查森也笑着说道。
丹尼尔适时地插了一句：“楼上的录音室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用。”
第22章 加入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人互相表演了自己擅长的能力，并且试着合作演练了几首这个世界的经典摇滚之后，互相之间基本表示满意。
不好的地方当然也是有的，比如一个完全不懂乐理的主唱兼吉他手。
不过总体来看，乔治虽然在乐理方面的能力无限接近于零，但唱功和吉他弹奏确实非常有水准，十分有辨识度的嗓音也独具特色。
理查森的鼓，更是让罗杰感到惊喜，不但能完美复现曲谱，还能根据乔治的特点，做出更加合适的改良。
这并不是说理查森改良之后的曲子，就比原版更好，而是更加符合乐队的特点。
同样的一首歌，不同的乐队或者歌手来演奏，听众的体验都截然不同，这是很正常，也非常必要的。
理查森，就是一个非常善于即兴发挥，同时对摇滚音乐有自己独特见解的鼓手，这是非常难得的，也是罗杰同意加入murphy乐队的主要因素。
和这样优秀的队友配合，任何一个摇滚爱好者，都会感到满足。
罗杰的表现，同样也征服了乔治和理查森，认为罗杰的贝斯，正是murphy乐队所需要的，恰到好处的低音线，可以完美地弥补乐队配合不佳的缺陷。
也不知道乔治和理查森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这两人不但年龄和爱好上相差甚远，作为一支乐队的成员，配合也不算优秀，友谊似乎也一般般。
但就这样的两人，却在同一支乐队呆了近两年的时间，期间换了好几个贝斯手，乔治和理查森的位置却始终没有动过。
不过无论两人原本的配合有多么差劲，有了罗杰的串联，乐队的整体演奏，也就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风格。
就几人之间的表现和感官来看，罗杰加入乐队，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不过，作为一支商业乐队，不可能仅仅凭借着个人喜好就做出决定，利益分配同样也是重中之重。
如果在乐队成立之初，没有做好利益分配的约定，未来很容易闹出各种各样的矛盾，导致乐队分崩离析，进而影响到工作，甚至干脆解散。
这方面的谈判自然是交给了经纪人，罗杰几人只是坐在一旁，表示与自己的经纪人站在同一立场上，并不会亲自开口参与进谈判当中。
“不不不，歌曲版权占百分之三十，这个比例太高了，绝对不可能。”
丹尼尔面红耳赤地争辩着：“任何一支乐队，都没有这样的先例！最多百分之十，这是正常的市场行情！”
虽然丹尼尔和西奥多同属二十世纪娱乐公司，但是在为自己的代理人争取利益时，却是针锋相对。
这很好理解，因为经纪人的佣金是抽成形式，自己的代理人拿的越多，经纪人分到的钱自然也越多。
事关自己的利益，没有人会轻易让步。
“但是罗杰能够长期、大量提供高质量的歌曲，而乔治和理查森显然在这方面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摇滚界流行的是原创，一支没有原创的乐队显然是不完整的！”
西奥多再次重申了罗杰的优势，强调道：“从这个角度来说，罗杰提供的歌曲非常重要，不能简单的以市场行情来衡量。”
西奥多所强调的，正是murphy乐队所缺乏的东西。
和普通的偶像歌手不同，在摇滚乐中，原创，是非常重要的元素，甚至可以成为核心元素。
几乎所有的摇滚乐队，都是百分之百的原创乐队，极少在专辑中加入非原创的歌曲。
一支没有原创，只唱别人的歌的乐队，很难获得摇滚圈子的认可。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二十世纪娱乐对murphy乐队的前途并不看好，甚至压了近一年的时间，也没有将第一张正式专辑的制作提上日程。
业界公认的一点，没有原创的摇滚乐队，失败的可能性无限大。
“罗杰提供的原创确实非常重要，即便如此，百分之三十分成也是不可能的！这没有任何先例，也不符合市场规律！”
丹尼尔坚定地拒绝，开口道：“原创歌曲提供，加上贝斯手的身份，两个加起来一共三分之一，这是我的底线。”
两人又争论了半天，互相僵持不下，西奥多看了罗杰一眼，开口道：“不如这样，罗杰提供原创歌曲，但个人保留版权，只授予乐队表演权，以市场价格一次性收费。”
这是罗杰和西奥多讨论中的备选方案，和分成相比，这样做能够拿到的钱无疑要少一些，但优点是可以保留版权，总体来看不算亏。
丹尼尔和乔治、理查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具体的价格还需要再讨论。”
西奥多补充了一个要求：“只要罗杰提供的歌曲数量足够、质量达到要求，乐队的专辑中不得收录其它作者的歌曲，除非征得罗杰书面同意。”
“如果乔治和理查森也写出了合适的歌曲呢？你这个要求根本不合理！”丹尼尔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反对。
西奥多考虑了片刻，修改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改成不得收录非乐队成员的歌曲，所有成员提供的歌曲都按照市场价格授权，不参与版权分成。”
丹尼尔考虑了片刻，点头道：“可以，具体的价格过后再谈。现在我们来谈谈乐队收入分成的问题。”
这一次谈判，所花费的时间更长。
罗杰只参与了第一天的谈判，表示对自己经纪人的支持，后边就不再参与，只等着结果。
又过了几天时间，西奥多打来电话，告诉罗杰谈判结束，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罗杰查看过邮件之后，对西奥多谈出来的方案表示同意，只等着签署协议，就正式加入乐队。
乐队依旧沿用了过去的名字，murphy，墨菲定律中的那个墨菲，不过就和大多数摇滚乐队一样，名字叫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有个名字就可以。
重点依然是有关利益分配的内容。
第23章 Murphy乐队 上
ps：22章开头手误把乔治的吉他手写成贝斯手了，已修改。感谢叹息的逝世提醒。
…………
经过几天拉锯式的谈判，二十世纪娱乐与murphy乐队、乐队成员内部之间的利益分配都做出了严格的约定。
首先是成员内部之间，所有乐队收入，扣去经纪公司分成之外，按照主唱、鼓手、吉他手和贝斯手的四个职务平分成四份，乔治以主唱和吉他手的身份拿两份，理查森以鼓手的身份拿一份，罗杰以贝斯手的身份拿一份，也就是四分之一。
至于歌曲，除非乐队成员拿出的歌曲数量或者质量不达标，否则乐队不会收录和演奏非乐队成员的作品。
如果数量超出，则按照质量从高到低来挑选，遇到意见不一致时，以投票的形式决定，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
无论是谁提供的歌，作者个人保留歌曲的完整版权，授予乐队表演权。
署名权也同样是作者所有，乐队可以选择不署名，或者付费作为第二、第三署名人。
表演权又分为两个部分，制作专辑和现场演出分开计算，前者一次性永久授权，后者则按照次数和演出规模收费，这部分费用由唱片制作方、演出主办方支付，而非乐队本身。
可以说，在未来预期的收入中，罗杰拿到的大头，还是以歌曲提供者身份，拿到的授权费用，而不是以贝斯手身份得到的分成。
除非成为一支乐队的绝对核心，否则贝斯手绝对不可能拿到大头。
在罗杰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不过真正施行，不但需要时间，也需要机会。
现在的罗杰，还远远没有做好准备。
至于乐队和二十世纪娱乐之间，则签署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合约，其中详细规定了乐队商标、专辑制作、发行以及商业演出、演唱会等一系列内容，包括主导权、利益分配等各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
比如说，乐队商标的归属权，就不在乐队成员手中，而是由二十世纪娱乐所有。
在合约有效期内，除非二十世纪娱乐书面明确同意，否则乐队的所有专辑，制作方和发行必须是二十世纪娱乐，并且能够从中拿走唱片版权的百分之七十以上，这还仅仅只是版权，而不是收入分成。
严格来讲，这是打了一个法律的擦边球，以经纪公司的身份插手到唱片制作和发行中去。
不过，虽然在影视行业中，已经出台了类似的反垄断法案，但乐坛却并非如此，至少，这个世界的北美，娱乐法案的反垄断条款还仅仅只限于好莱坞，没有拓展到其它行业。
因此，这份合同的有效性得以得到确保。
整体而言，依然是二十世纪娱乐拿走大头，几乎可以从乐队收入中拿走百分之六十以上，剩下的部分还要再抽取一次经纪人佣金，可谓是剥削到了极致。
不过相应的，二十世纪娱乐要负责一系列的运作、宣传，以及专辑制作成预算等成本，也不是没有任何付出。
这份合同同样没有任何公平性可言，但对罗杰，或者说murphy乐队的所有成员而言，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讲条件的空间，只能选择签，或者不签。
罗杰当然选择了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对于立志走进乐坛，成为大明星的罗杰而言，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乔治和理查森同样也没有任何犹豫，签下了这份合约。
murphy乐队，在二十世纪娱乐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正式成立。
但却没有任何签约仪式，或者媒体之类的东西。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签约之后，murphy乐队的首发专辑被提上了日程。
没有任何意外，不是完整的专辑，而是一张ep，按照二十世纪娱乐的要求，歌曲的数量在三首到五首之间。
“按照协议的约定，你需要在一周之内提供不少于三首歌以供选择。理查森也会拿出以前的存货，一共四首歌。从这些首歌里选择三到五首作为首发。”西奥多对罗杰提醒道。
罗杰点点头，说道：“明白，歌我准备好了，完成版权登记以后就可以拿出来。”
西奥多并不意外，他知道罗杰有不少存货，想了一会，说道：“如果需要律师，提前跟我打招呼。用公司的律师，比从外边请便宜很多。”
“可以，借我个律师。”罗杰没有拒绝，请律师协助，虽然要花掉一笔钱，但是可以节省下不少时间，绝对是物有所值。
西奥多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道：“没问题，我一会就去安排，到时候电话练习。”
罗杰也站起身，说道：“我回去准备材料，回头见。”
…………
有律师的协助，版权登记的速度很快，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罗杰就拿到了版权登记的证明文件。
为此，罗杰付出了几张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美元。
“得省着点花了，练歌租贝斯也要不少钱，下一笔收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账……”
罗杰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小声的嘀咕着，想了一会，又道：“要不去申请一张信用卡？”
在北美，信用卡几乎成为了必需品，平均每个成年人手中，有三张以上的信用卡。
超前透支消费，早已成为了北美人的生活习惯，每个月收到一张或者几张长长的账单，然后下个月依然刷爆所有的卡片。
在罗杰的印象中，前世二十多年后，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也渐渐有了这样的苗头，尤其是在年轻一代中。
在北美，申请信用卡的难度很低，很多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工作、资产证明，或者纳税证明之类的东西，只需要一个社保账号和收账单的地址，打一通电话，等上几天，就会收到银行寄来的卡片。
当然，像罗杰这样，在银行没有稳定存款，又没有历史信用记录的人，虽然也能申请到信用卡，但额度肯定不会高，通常而言在三位数，只能应急，起不了什么大用。
任何国家都是如此，良好的信用需要长期的积累，而破坏却只需要一瞬间。
想了一会，罗杰很快将申请信用卡的念头抛到脑后，找了个一个提供电脑和上网的咖啡厅，将歌曲的扫描文档发到西奥多的电子邮箱。
murphy乐队的风格，混杂了朋克、金属以及硬摇滚，不过主基调依然是朋克，另外两种只有少量涉及，用于丰富乐队的特色，并非核心。
罗杰所选择的歌，也是在这个基础上挑选，确认乐队的风格可以轻松驾驭的。
一共五首，四首朋克，一首金属。
第24章 Murphy乐队 下
就和其它任何一支乐队一样，每一个成员的个人水准是一回事，想要在演奏中完美地表现出来，通过合练以增加成员之间的默契，以求达到最好的配合效果，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不过，乐队排练必须要所有人都到场，在时间的安排上，理查森存在着一些麻烦。
这个已经年过三十的鼓手，如今已经是一位父亲了，还背负着房贷的压力，在乐队不能为理查森带来稳定收入的时候，必须拥有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股票经纪人。
这对乐队集合排练的时间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新组建的乐队，需要大量的排练，以尽快培养默契感。
经过一番沟通，主要是理查森说服自己妻子的过程，几人约定，在工作日的时候，乐队每天在理查森下班之后，一起排练两个小时，周末则增加到四个小时。
选歌的过程也与此同步进行，也就是九首歌都练，排练一段时间之后，根据排练的效果再进行投票选择。
好在需要工作的只有理查森一人，罗杰是无事一身轻，至于乔治……
这家伙是个富二代，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得到了信托基金的权限，哪怕什么都不做，每年也有稳定地六位数收入，至少生活上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我要是有钱，我也不愿意干那份累的要死的工作。”
在第一天集合排练，乔治抱怨理查森下班太晚的时候，鼓手用这样的方式开着玩笑。
罗杰没有插话，乔治和理查森已经有几年的交情，互相开开玩笑很正常，哪怕过分了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罗杰与两人只是才认识，并不适合参与到别人的私事里去。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理查森主动结束了话题，回到乐队本身上：“早点练完，我还要陪玛丽吃晚餐。”
排练的地点依然在二十世纪娱乐的练习室里，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乐队练习，至少不会打扰到别人。
而且有高品质的录音设备，随时可以重新播放，以确认哪里存在不足。
罗杰开口道：“直接整首的演奏，还是一段一段来？”
很多乐队，在排练的时候喜欢完整的演奏一首歌曲，不过就实际效果而言，将一首歌拆分成几个小段，分开来练习，提升反而更加明显。
乔治想了一会，说道：“先过一遍整首，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再拆开来分段练习，怎么样？”
理查森提议道：“不如就用罗杰拿出来的歌，我很喜欢那首《》，乔治，你有练过这首歌吗？”
理查森没问罗杰，在胖子看来，罗杰作为歌曲的作者，肯定不存在不熟悉的问题。
“可以，我们先只演奏乐器，第二遍再加入唱的部分。过上两遍，看看效果如何。”乔治很快就定下了方案。
“ok。”
“没问题。”
罗杰和理查森都表示同意，简单地调试过设备之后，几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很多乐队不喜欢背谱，顶多只会记下开头和结尾，中间则是跟着同伴的节奏即兴发挥，这一点在业余乐队中极为常见。
不过，作为一支以职业乐坛为目标的乐队，不背谱这种非常业余的行为，自然不会出现在murphy的几人之中。
由于罗杰给每种乐器列出了单独的曲谱，编曲也有详细的说明，这方面不存在问题。
不需要谁来做出手势指挥，按照这首歌的编曲，由鼓先开始，随后是乔治的吉他，等了十几秒钟，罗杰的贝斯也加入其中，强烈、快速的节奏在录音室中响起。
弹了片刻，罗杰微微皱起眉头。
单独来看，乔治的吉他，理查森的鼓，罗杰的贝斯，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放在一起，却显得十分杂乱。
下一秒，罗杰立刻意识到，这是因为配合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曲谱只是死的东西，快一分、慢一分，都会导致实际演奏效果出现不小的变化。
罗杰是在按照前世的记忆来弹，而乔治和理查森显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和原版相比，乔治弹得稍快了一些，而理查森的鼓点则有些慢。
三个人的演奏，都不在同一个频率上，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要解决这一点并不困难，尤其是在贝斯这个位置上。
方法很简单，只要将节奏的主导权让出来，让理查森的鼓点作为节奏核心。
事实上，这也是几乎所有乐队的做法。
在摇滚圈子里，有一句话，贝斯最好的弹奏方式，就是避免让观众注意到贝斯弹的是什么。
罗杰只要做好串联的本职工作，乔治的吉他自然而然就会被带到合适的节奏上去。
不过，这样做，意味着罗杰必须放弃主导权，成为纯粹的绿叶。
这可不是罗杰想要的。
虽然短期内没有成为乐队核心的可能，但纯粹的绿叶，更加不符合罗杰的期望。
犹豫了几秒钟，罗杰没有将主导权拱手让出，反而拨动琴弦的力量更重了几分。
理查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个变化，看了罗杰一眼，鼓点的节奏微微出现一丝停顿，然后很快做出调整。
贝斯的低音线依然不显眼，表面上，依然是由鼓在主导着节奏。
然而，若是仔细分辨，就能够发现，理查森的鼓点，是跟着罗杰琴弦拨动在走的。
理查森的性格，就和他的外表一样，非常的友善，甚至可以说是个老好人。
不但不介意罗杰抢节奏的行为，反而还主动做出配合，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在主动降低自己在乐队中的地位。
当鼓和贝斯的节奏趋于一致，乔治的吉他很快也找准了位置，虽然配合依然存在不小的问题，但只是在节奏这一点上，只用了不到一首歌的时间，就悄悄跨过了及格线。
仅仅只从这一点上来看，三人无论是在演奏基础，还是对音乐的理解上，都值得信赖。
理查森的鼓棒落在擦片上，留下一串颤音作为终结，murphy乐队的第一次配合，留下了一个不算完美，但却可以算得上令人满意的句号。
第25章 专辑立项
结束之后，几人没有立刻开始讨论，而是先播放了一遍刚才的录音。
很多乐队，在排练讨论的时候，往往在发现某一个成员出现问题的时候，会慎重考虑措辞，尽量以委婉的方式提出。
而更多的非职业乐队，会选择在排练结束之后，私下里单独提出，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
事实上，在职业乐队中，这是很不专业的做法。
觉得直接指出队友的失误，会影响成员之间的关系，这在业余乐队中没错。
但在职业乐队中，更加讲究“效率”。能用一次排练解决的问题，绝不拖到下一次排练，这一点非常重要。
至于相互职责会导致成员之间出现矛盾？
大多数具备优秀职业素养的艺人，唯一产生矛盾的理由不是正确的指责，而是利益分配不均。
退一步说，即使有矛盾，也要认真投入工作，在公众和媒体面前表现出一副亲如兄弟的样子。
至于私底下是不是想要拿起刀子捅死对方，只要不被曝光出去，没有任何人会关心。
听完录音之后，理查森第一个开口，盯着罗杰的眼睛，认真道：“你抢节奏了！”
事实上，这件事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而且在弹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
罗杰敢在第一次排练就这么做，当然也会有着自己的理由：“我承认，我抢节奏了。这是因为，我发现我们每个人对这首歌的理解不一样，作为词曲的作者，我希望以这种方式让你们明白我对这首歌的理解。”
不论罗杰抢节奏的行为，是为了乐队中的地位，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将歌曲的节奏带回到正确的频率上去，至少这个理由，表面上不会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
理查森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后半段节奏统一之后，效果确实好了很多。”
乔治举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声音混在一起感觉很杂乱，有点像贫民窟涂鸦的那种感觉。”
嗯……一个不懂乐理的主唱，能提出意见，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其它的，还是不要有所指望为好。
理查森和乔治一起合作时间久，更加了解彼此，很快就明白了乔治想要表达的意思。
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吉他调高一个八度，音量维持不变。我这边也不做任何变动，罗杰，你的音量稍微调低一点，我们再试试。”
“好，演奏一下第一、第二个小节，先试试效果。”罗杰立刻调整了音箱的音量。
理查森重新打开录音设备，回到座位上，几人互相比划了一个手势，再次开始新一轮的演奏。
有了之前的配合，几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或者说知道该如何调整。
这一次，表现就要好得多。
虽然还达不到罗杰理想中的程度，但进步的幅度却是非常明显的。
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让罗杰来评价，第一次演奏，前半段只能说是十分，后半段有明显的提升，但最多也只是三十分到四十分之间。
但第二次演奏，立刻就达到了六十分的及格线。
这样的进步，很大程度要归功于几人对自己的乐器有足够的了解，自身水平很高。
事实上，提升的不是演奏本身，而是几人之间的配合。
照例，排练之后，先是播放录音，然后才进入讨论阶段。
还是理查森第一个开口：“这一次效果不错，不过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这首歌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适合我们的风格。”乔治也开口了。
“有不少小失误，不过都不是个人的失误，是配合不够熟练。”
罗杰思考了一会，说道：“这样，我们完整的过一遍。乔治，这次你要边弹边唱，没问题吧？”
乔治立刻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几人完整地过了一遍之后，又将整首歌拆分开来，一段一段地练习，挑错，找出调整的方式。
很快，练习室里的闹钟就响了起来，这是理查森定下的闹钟，提醒自己该回家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乔治的嗓子已经有些失声，虽然很少参与进乐理的讨论之中，但又弹又唱的乔治，实际上是三人之中最辛苦的一个。
理查森和罗杰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互相告别之后，结束了一天的练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人始终保持着每天至少排练一次，周末的时候偶尔会练上两次。
第一周的合练结束之后，几人就选出了五首歌，提交给二十世纪娱乐，并且录制了一份简易的demo，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的排练录音。
其中三首来自罗杰，两首来自理查森。
有了demo作为参考，乐队的首发ep，在乔治两人的经纪人丹尼尔，以及罗杰的经纪人西奥多的推动之下，很快进入到了立项审核阶段。
或许是由于丹尼尔和西奥多的催促，二十世纪娱乐的效率很高，只是一周的时间，就完成了基本的审核程序，确认会制作这张ep，并且与乐队在短暂地谈判之后，签署了制作协议。
协议的内容依然和乐队刚成立时谈好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按照公司的规则，每制作一张专辑都必须要有一份独立的协议，走个过场罢了。
除了版权依照旧的合约以外，最重要的利益部分，murphy乐队能够从这张ep中拿到的分成，包含版税在内，是百分之十的盈利分成，也是业内默认的最低水准。
虽然说是百分之十，但乐队实际拿到手的数字要比这低得多。
仅仅只是“盈利”两个字，就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做手脚，而且完全合法，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然而，和之前那份合约一样，murphy乐队的成员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选择签与不签。
经过审核小组的讨论，首发ep被砍掉了一首歌，只剩下四首。
这是为了节约成本，以及降低风险，被砍掉的那首，是五首歌里边长度最长的，达到了六分多钟，几乎相当于两首短歌。
和大多数小制作的唱片一样，这种几乎不会进行前期宣传的ep，在立项之初没有起任何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x】。
只有在ep制作接近完成，需要在媒体上展开宣传的时候，才会开始考虑起名这件事。
不过无论如何，就算是没有名字也罢，murphy乐队的第一张唱片，也是罗杰的第一张唱片，在1998年六月的第一个工作日，终于正式立项。
尽管，是一张只包含了四首歌的迷你专辑。
第26章 代号【X】
严格来讲，经纪公司插手到唱片制作之中，事实上已经涉嫌违反了北美娱乐行业关于反垄断法案的规定。
尽管这份反垄断法案的有效范围目前还仅仅只存在于好莱坞，没有涉及到乐坛。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专辑的实际制作方，被挂在了另一家表面上看起来和二十世纪娱乐毫不相干的小型唱片公司名下。
在murphy乐队成立之后的合约中，规定的专辑制作方同样是这家公司。
至于这家小型公司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去点破。
大多数情况下，制作一张专辑，要比拍摄一部电影简单许多。
但和拍摄电影一样，制作专辑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
在流行音乐已经高度商业化的现在，制作专辑已经被严格地流程化，像是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作品。
哪怕是号称“独立唱片”的小众专辑，同样也不例外。
所谓独立和商业的区别，仅仅只是受众不同罢了。前者的市场定位，是面向一小撮死忠的粉丝，而后者则面向普罗大众。
严格来讲，任何一张能够在音像店买到，或者在付费网站上下载正版mp3的唱片，本质上都是商业唱片。
某些号称独立，不屑于所谓的“商业”的艺人，其实仅仅只是因为风格所限，不可能卖出白金或者更高的销量，不得已之下做出的人设，以求在一小撮粉丝中博取口碑罢了。
当然，不进入任何国家的市场，自费制作、不发行销售、仅仅只是为了自娱自乐的真正的独立音乐人，也是有的。
只是这样的独立音乐人，名字永远不会被普罗大众所熟知。
通常而言，专辑的制作流程被分为几个部分。
确定概念或者风格、寻找制作人、挑选歌曲、录制样本、练习歌曲、录制以及混音编辑、录制主打歌曲的mv、前期宣传、发行唱片、陆续录制其它热门歌曲的mv、发行典藏版专辑。
当然，在实际操作中不一定严格按照这个顺序来，稍微打乱顺序，或者干脆取消某一个或者几个环节也是可以的。
比如说murphy乐队的这张首发专辑，就省去了确定风格的环节，寻找制作人也放在了立项之后。
x项目立项之后的第一件事，是确定预算。
根据专辑的风格、长度、品质等各种因素，制作一张专辑的预算也有很大的差别。
可以少到几千美元就完成一张单曲ep的制作，也可以多到一张专辑花费上千万美元。
这还仅仅只是录制的过程，没有计入灌录cd和黑胶唱片的费用，以及发行渠道成本等等。
在项目立项之后，这张代号为x的ep，先期制作预算被确定为十万美元，仅包含制作成本，不包含宣传发行费用。
根据制作完成之后的品质，经由二十世纪娱乐的市场部门审核之后，根据情况决定后期的宣发预算。
这是一个不算高，也不算低的数字。
这个数字的预算，mv肯定是不会有了，哪怕是再怎么粗制滥造的mv，一首歌的成本也不会低于十万美元。
一共四首歌，平均每首歌的费用高达两万五千美元。
这一笔预算也并非一次性到位，而是随着专辑制作的过程，分阶段到账。
虽然十万美元对二十世纪娱乐公司而言不算什么大的数目，但作为一个高度商业化的公司，控制每一个项目的资金和风险，是十分必要且正常的商业行为。
这一笔预算同样被严格划分，包括支付给罗杰和理查森的歌曲版权费和编曲薪酬、主监制人薪酬、录音室租赁费（包含人员费用）、后期制作、唱片封面及内页设计、制作母带费用。
除了少数几笔开支之外，任何一笔费用，都会随专辑制作的进度，进行分期付款。
以歌曲版权费举例，罗杰提供的三首歌，版权费加上编曲薪酬，一共可以拿到一千八百美元的收入，这个价格符合现在北美的市场，以及罗杰的名气。
而这一千八百美元，在签署合同之后，可以立刻拿到三分之一，也就是六百美元，然后在专辑制作完成之后拿到六百美元，最后专辑正式发行当天可以拿到最后一笔六百美元。
当然，这个价格，仅仅只是版权授权，而非版权转让。且仅限于代号x的这一张专辑使用。
根据双方的协议，如果本张专辑发行效果理想，补充制作mv，或者在典藏版或是其它版本的同一张专辑中，录制同一首歌曲的不同版本，二十世纪娱乐不需要另行支付版权费用。
但如果murphy乐队的下一张，或者未来的其它专辑需要使用这三首歌，依然需要重新获得授权。
包括任何涉及商业利益的演出，比如演唱会或是电台演出等等，只要涉及到这三首歌，同样需要另行授权。
在总数十万美元的预算当中，最大的一笔支出来自监制人，或者说制作人的薪酬。
这名拥有二十年以上摇滚唱片制作经验的老牌制作人，可以从这张ep中获得三万美元的酬劳。
当然，同样也是按照进度分期付款。
其次，是录音成本，其中包括录音室租赁、器材租赁以及人员费用，这一部分预算高达两万七千美元。
然后是后期制作费用，包含人员费用在内，一共两万五千美元。
接下来是大量的小额支出，比如说总计四千美元的歌曲版权费、一千五百美元的母带制作费用、两千美元的封面及内页设计费用，以及保险、纳税费用等等。
总计十万美元的预算，刚刚好花得一分不剩。
虽然其中的大部分费用，比如说录音费用、后期制作费用，都是支付给二十世纪娱乐自己。
是的，在已经确定的专辑制作计划书中，录音室是直接租用二十世纪娱乐的录音室，后期制作也同样如此。
在这一点上，murphy乐队的成员没有任何发言权。
左手倒右手看起来非常没有必要，不过在商业中却十分常见。
增加账面成本，无论是为了合法避税，还是削减项目的账面利润，都是十分有效的方式。
尤其是后者，可以大幅减少其它的项目参与者，比如第三方投资人的盈利分成，将更多的利润留在自己手上。
这一点在好莱坞和硅谷用的最多，乐坛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样做完全合法，哪怕是号称全世界最厉害的司法机构，北美的税务局，也无法从这样的一份账务报表上挑出任何漏洞来。
第27章 制作人玛莎
在第一笔资金拨付到位之后，二十世纪娱乐指派的专辑制作人，也在当天到位。
制作人名叫玛莎，是一名白人女性，已经有四十多岁，据说有超过二十年的摇滚类唱片制作经验，以制作人身份参与了五十张以上唱片的制作。
玛莎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是与罗杰几人碰面，互相交换意见，以确定这张专辑的整体方向。
在二十世纪娱乐的一间会议室内，玛莎正在侃侃而谈：“我反复研究过这几首歌的demo，专辑的整体风格，我认为应该以流行朋克为主，这样更加有利于商业推广。”
这几首歌，虽然都或多或少的融入了金属或者其它风格摇滚的元素，但是整体基调都是朋克。
这一点，任何一个对摇滚稍有了解的人都不会提出质疑。
不过，朋克同样也分为很多种类，在歌词和曲谱不变的情况下，对编曲稍作调整，流行朋克也可以变成某种带着极致风格的硬核朋克，又或者是其它类型的朋克。
任何一家商业公司，首先注重的都是利润。
出于这样的考量，在乐队能够做到的前提下，尽量向流行方向靠拢，也就成为了必然。
关于这一点，罗杰几人早都有过讨论，作为乐队队长的乔治立刻开口道：“流行朋克，这一点我们没有异议。”
小成本、小乐队的唱片制作，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像murphy这样的乐队，只要风格和理念上没有冲突，其它问题都很容易解决，或者说妥协。
几句话之间，x专辑的基调立刻就被确定了下来。
玛莎在记录本上做好了记录，然后继续开口道：“关于专辑的录制，考虑到你们之间的配合还不够默契，我建议采用分轨录制，后期合成的方式。”
很多摇滚乐队，喜欢整体录制，这样更加有所谓的“现场感”。
不过，在商业化的专辑中，将伴奏和唱的部分分开，甚至每一种乐器都单独录制，后期制作时再统一合成混音，这才是最常用的方法。
虽然分轨录制会增加成本，比如说需要更多的录音棚、录音师，或者花费更长的时间。
不过相较于完成之后的品质来说，这样的成本增加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在二十世纪娱乐做出的计划书中，预算就是按照分轨录制的方式来计算的。
如果是整体录制，在录音和后期方面的预算会相应削减数千到上万美元。
但是，这是必须增加的成本。
像murphy这样刚刚组建起来，连最基本的默契都没有培养起来的乐队，如果采用整体录制的方案，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连后期制作都拯救不了的灾难。
“这一点我们没有意见，但是做混音的时候要从整体的方向来考虑。”开口的依然是乔治，作为乐队的队长，在对外的时候，除非必要，否则一般都是由乔治负责沟通，理查森和罗杰不会轻易开口。
玛莎点了点头，说道：“乐队专辑，整体性确实非常重要，这一点我不会忽略。”
继续做了笔记之后，玛莎又继续说道：“接下来说工作安排。按照计划，专辑的录制过程将持续一个月，去除掉后期制作和正式录制的时间，你们有一周时间练习。如果时间不够，现在就告诉我。”
罗杰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小声讨论了几句，乔治开口道：“一共四首歌，一首歌练两天，我们要八天的时间，周末也算在内。”
“可以，额外挤出一天时间影响不大。”玛莎翻了翻计划书中的时间表，继续说道：“罗杰，理查森，你们两个需要给我一份详细的编曲说明。”
编曲关系到很多东西，包括正式录制以及后期制作，都有所涉及。
作为执掌全局的制作人，玛莎需要根据每一首歌的编曲，确定每一天，每一个步骤的详细计划，因此这份资料拿到的时间越早越好。
提到自己，罗杰立刻从雕像的状态中摆脱出来，点头说道：“没问题，一会我给西奥多打个电话，让他发一份邮件给你。”
理查森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态。
一番详细的沟通过后，众人就专辑录制过程中，大大小小的各项事情都达成了一致。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有分歧，不过都在反复沟通之后顺利的解决了。
“那就这样，今天是6月2日，从明天开始算，给你们八天的时间练习，11日开始正式录制。”
玛莎站起身，提醒道：“大量的练习是成功的基础，不要以为专辑立项就可以放松了。如果录制时达不到要求，公司的监督代表不会有耐心等你们找到状态，很可能直接要求砍掉这个项目。”
这些约束性条款，在合约中都有备注，罗杰等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反驳，立刻做出了保证。
无论是像理查森这样，希望从乐队中得到一份不菲的收入来养家，还是像乔治这样，希望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亦或是钱和名气都想要的罗杰。
三个人都很清楚，专辑立项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几人都没有让自己放松下来的资本。
就连白天要工作的理查森，为了这份专辑的成功，都保证每天会抽出至少四个小时用于练习，其中两个小时与乐队合练，剩下的时间则在自己家里的车库中练习。
至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的罗杰和乔治，花在练习上的时间就更多了。
努力未必会成功，但是不努力，却绝对不会成功。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哪一个国度，这都是绝对的至理名言。
“我手上一共只出过两张白金唱片，希望你们会是下一个。”
这是玛莎告别时说出的话。
同样也是murphy众人的目标。
在北美，白金唱片的标准一直都没有变过，单张唱片，无论是单曲、ep，还是完整的专辑，销量达到一百万，就是白金唱片。
无论是从收入，还是名气的角度来讲。
能够有一张白金唱片，在这个数字下载还没有获得认可的年代，至少踏进二线是绝对没有一点问题的。
第28章 吉姆的道歉
碰头会之后，罗杰和理查森各自得到了一张支票，这是第一笔歌曲版权、以及编曲费用。
不过这笔钱只是在罗杰手中停留了几个小时，就全部花光了。
大部分用来向二十世纪娱乐支付未来一个月的贝斯和音箱租金。
虽然公司内部的签约艺人，租赁乐器比市场上的价格便宜不少，而且不需要押金，但一个月的费用，也高达数百美元之多。
除此之外，罗杰还花了两百美元，为自己的贝斯买了一个练习用的贝斯耳机，以及一个小型录音器。
这是为了在家练习的时候，不会发出过大的噪音，影响到邻居。
公寓的条件虽然不错，但价格便宜的老式公寓，隔音效果必然不佳，如果在家练习还用音箱，肯定会被邻居投诉。
接下来的一周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白天在家里练习，下午则是到公司的练习室，与乐队一起合练，培养默契。
不过，罗杰自己一个人练习的时候，并不是专注于贝斯本身，而是弹唱。
虽然目前而言看不到任何取代乔治成为主唱的希望，但当机会出现之前，总是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在来到纽约之后，尤其是代号为x的ep进入筹备阶段之后，罗杰几乎过上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练贝斯、练歌、与乐队一起合练，有空的时候，还会去图书馆借上几本乐理方面的书回来学习。
在加入murphy乐队之后，罗杰渐渐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虽然记忆中有大量的曲谱，而且不会随着时间模糊，但对乐理的理解不够深入，却是罗杰的硬伤。
照抄，没问题。原创或者修改一首品质普通的歌，也勉强能够做到。
但是更进一步，就不行了。
然而，对于非常讲究即兴发挥的摇滚乐队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罗杰的选择，就是在拼命练习之余，不断地学习各种各样的理论知识，以充实自己。
严格按照最佳效率的时间表，来安排生活中的一切，没有任何娱乐和睡觉之外的休息时间，一头扎在摇滚的世界里，低调，而又专注。
就像上一世，刚刚加入公司，还未升职成为高管之前的那段日子。
在成功之前，罗杰不会因为目标之外的任何事情，而让自己分心。
直到达到了自己的目标，罗杰才会开始享受成功带来的美好生活。
即便如此，享乐，也仍然要排在工作之后。
正式录制专辑之前的一天晚上，罗杰接到了一个电话。
北美没有什么所谓的漫游费之类，在来到纽约之后，罗杰也一直没有换自己的电话号码。
来电显示上的，是一个熟悉，而又觉得有几分陌生的名字，吉姆。
犹豫了一会，罗杰接通了电话：“hello，这里是罗杰-克里斯蒂安。”
“罗杰，你跑到哪去了？你的房东说你一个月前就搬走了，今天的毕业典礼你也没来参加！”
电话另一头，吉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语速很快，让罗杰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等到吉姆说完，罗杰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在纽约。”
“纽约？”吉姆的声音明显能听出来惊讶的情绪，大声道：“你跑到纽约去干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亲戚在纽约？”
“我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所以，你懂的。”罗杰没有细说下去，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纪公司？”吉姆的声音猛地高了一个八度，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上次打赌输给你的吉他，我还没给你呢。我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有找到。”
打赌……
罗杰立刻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毕业舞会。
虽然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但罗杰却觉得，像是渡过了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
沉默了片刻，罗杰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打电话，立刻开口道：“打赌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矛盾，只是理念不同。”
或许是罗杰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罗杰以为信号断掉的时候，吉姆开口了：“你准备往职业乐坛的方向发展？”
“对。”罗杰承认的很干脆，在记忆融合之后，罗杰也一定程度上继承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家伙的感情，虽然影响不大，却也把吉姆这个“死对头”当成了朋友。
虽然只是那种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绝对不会想起来的朋友。
“我叔叔给我介绍了一家经纪公司，我本来还在犹豫是要上大学还是直接进入乐坛。现在我想好了，我会跟他们签约。”吉姆像是热血漫画里的中二主角一样，发出了战斗宣言：“罗杰，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罗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充满矛盾的友情，在过去从未体验过，对罗杰而言非常新鲜，也称得上有趣。
“那你可要快一点，我的新专辑明天就会正式开始录制。”
罗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说出自己仅仅只是一个贝斯手，而非主唱。
“知道了，我也会很快发行专辑的。”吉姆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试图显得平静一些，然而罗杰仍然听出了一点明显的颤音，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又沉默了几秒钟，吉姆开口道：“抱歉，罗杰，我过去太幼稚了。”
“没什么，我也有错。”虽然是这具身体前任的锅，不过罗杰毫不犹豫地背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穿越这种事，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也不可能对任何人说。
“你最近肯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专辑做好记得给我寄一份。”
“好的，我会送你一张我亲笔签名的唱片。”
“只要唱片，不要签名！”
“好了，我还要练歌，不跟你说了，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罗杰捏着手机，开始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罗杰才回过神来，将手机丢到一旁。
自嘲地笑了笑：“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明天就开始录歌了，再练一个小时。”
墙上的挂钟上，时针已经指向了左上角。
第29章 录音 上
在正式录制专辑之前，罗杰又与西奥多见了一面，短暂地聊了一会。
聊天的主要内容，是罗杰向西奥多表达自己的感谢。
尽管从收益上来说，无论是二十世纪娱乐，还是西奥多本人，都将经纪方对艺人的剥削做到了极致。
但无论如何，罗杰最最需要的机会，是西奥多给的。
而且是一个比绝大多数新人都要高得多的起点。
在签署经纪合约谈判的时候，罗杰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很少，因此提出了很多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但西奥多却在不涉及重要利益分配的地方，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满足了罗杰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这足以体现出西奥多对罗杰的重视。
而现在，对这个行业有所了解之后，罗杰才清楚，西奥多给了自己什么样的特殊优待。
就以这个年代普遍的行情而言，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个经纪公司或者唱片公司会大规模的挖掘有潜力的新人。
但是签约仅仅只是第一步，而且远远不是重要的一步。在这一点上，西奥多为罗杰提供了非常特殊的优待。
就以摇滚乐队为例，通常情况下，经纪方经常会打包签下一整支乐队，但并不会立刻开始专辑的立项和筹备工作，而是放在那里晾着。
“闲置”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需要练习基本功，比如摆大公司的架子以磨平对方的棱角，比如公司资源不足需要排队等等，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这种现象确实存在，而且非常普遍。
根据权威媒体给出的数据，通常这段等待的时间在两年以上，比如说罗杰加入之前的murphy乐队就是如此。
而没有乐队的艺人，通常还需要额外的一年来寻找合适的乐队。
如果不是西奥多费尽心力，为罗杰找到了一支合适的乐队，或许现在的罗杰需要做的不是练歌，而是到加油站或者快餐店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就从这个角度而言，罗杰说出的感谢，绝对是真心实意。
“不用谢我，你确实非常有才华，这也是我看重的地方。”
西奥多摆摆手，说道：“你如果真的要谢我，就好好工作，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
罗杰点点头，说道：“我会的，x项目绝对不会失败。”
短暂地聊过之后，罗杰来到了录音室，乔治和理查森到的还要早一些，已经在等着了。
看了一眼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罗杰开玩笑地说道：“来得这么早，不怕公司多收录音室的租金吗？”
“租金是按天算的，不是按小时。”理查森提醒道。
乔治倒是比较直接一点，坦承道：“这个机会我等了两年，一想到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星，我就睡不着觉。”
大明星！
虽然乔治很多时候显得脱线，但这句话却得到了罗杰和理查森的赞同。
走上这条坎坷的路，为的是什么？
对艺术的追求？
别逗了。
所有走上职业乐坛的人，和好莱坞那些家伙没有任何区别，为的都是成为大明星，赚大钱，住豪宅，开游艇，泡美女。
嗯……
对于十分顾家的好男人理查森来说，最后一条可以去掉。
闲聊之间，时间很快来到九点。
玛莎和录音师几乎是卡着点来到录音室，与罗杰几人打了个招呼。
这帮人聚在一起是为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闲聊，尽快就进入到了主题。
二十世纪娱乐的录音室很多，但并非所有器材都统一，murphy使用的这间录音室，就是所有录音室中最好的那个档次。
音序器、调音台、采样器、音源、合成器、效果器、节拍器等设备，都是最为顶尖的档次。
吉他、贝斯、鼓等等，也被分出了一个个小型的独立隔间，用厚实的隔音材料分开，即使在隔间里将鼓敲得震天响，隔壁也不会听到任何声音。
虽然在未来，录音室的设备已经渐渐被一台电脑、一张声卡所取代，甚至自己在家里就能完成录音。
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到了二十年后，真正专业的录音室里也不会缺少这些复杂而昂贵的设备，一台先进的电脑能够为录音工作带来不少的便利，但却很难取代其它的设备。
当然，这些玩意罗杰没有几样能认得出来，也不会用，主要还是靠专业的录音师来执掌全局。
事实上，这个级别的录音，对于一张高质量的唱片来说，已经算是精简到了极致。
比如说罗杰的贝斯，收声上就仅仅只录制音箱的外音。
录音的方式采用的是分轨录制，但并不是说一次就只演奏一件乐器。
而是大家一起演奏，但每次只收集一个音源。
当然，唱的部分是单独进行的，同时演奏的仅仅只是伴奏的乐器。
分轨录制可以保证最大程度地消去杂音，而所有人一起演奏，则可以保证整体性最大程度的统一。
当然，这样的录音方式确实足够精致，但却缺乏摇滚乐队最为重视的“现场感”。
因此有些乐队也会喜欢整体录制的方式，以确保粉丝从随身听中听到的歌声，就和演唱会现场没有明显的差别。
按照一般的流程，即使是分轨录制，也要首先做一份整体录制的录音。
这份整体录制的录音，不会做任何后期处理，也不会加入到正式发行的唱片之中。
仅仅只会在正式录制的过程中使用，作为旋律和节奏的基准，或者说模板。
基准录音也叫做“湿声”，在正式录音的时候，每一个成员都会戴上完全隔音的耳机，耳机里会播放已经做好效果的“湿声”，也就是包含伴奏和演唱在内的完整音乐。
歌手或者其它成员需要听着“湿声”，把握节奏和音准，然后对着采音设备进行演唱或者演奏，这是“干声”。
在调音台前的录音师只能听到“干声”，而且只能听到正在录制的单一音轨的声音，比如说主唱的清唱。
这也叫做“听湿录干”，是录音过程中最常使用的方式之一。正是因为这种方法，录音室里会把正在录制的声音放到最大，暴露声音里的每一个优点和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