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年度专辑
重回洛杉矶，略带咸味的温暖海风，让饱受严寒折磨的罗杰立刻感到精神振奋了不少。
然而，身体上的疲惫，依旧没有得到多少缓解。
在前一天晚上，旧金山的演出结束之后，乐队一行立刻启程出发，在公路上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回洛杉矶。
然而晚上就是格莱美的颁奖典礼，要确保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候，外表依然光鲜，乐队至少需要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做准备，仍然没有休息的时间。
汉克和他的团队得到了两天的短暂假期，贾森、格雷西和米娅也可以休息，但罗杰三人，却仍然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工作，至少要撑过这个晚上。
单从工作量的角度来讲，当明星，和整日加班的码农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时还要更累。
罗杰连回家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直接住进了和斯台普斯中心只有一街之隔的万豪酒店。
普通的万豪酒店档次远远比不上它的子品牌喜来登，位于洛杉矶是中心的这家万豪酒店更是只有三星级的水准。
不过为了省点力气，罗杰三人都不在乎酒店的条件差上那么一点，只要距离颁奖典礼够近就行。
反正……又不会真的住在这，只是充当化妆间和临时的休息室来用。
两周以来，高强度的工作，让罗杰身体中的疲劳已经积累到了临界点，眼皮沉重无比，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若是不用夸张的烟熏妆遮掩，那双黑眼圈几乎就和太平洋对岸的国宝圆滚滚差不多。
至于胖子……坐到椅子上仅仅几秒钟，就响起了打雷一般的鼾声，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抹。
被吵醒？根本不存在的。
睡得像一个三百多磅的宝宝。
安妮也没有了往日的活跃，不过状态却要比罗杰和理查森好上那么一点，至少黑眼圈还没那么明显。
大约是开派对熬夜习惯了？
“我也睡一会。”
罗杰对化妆师吩咐道：“弄好之后叫醒我。”
在化妆的时候睡觉，肯定是会影响到化妆效果的。
不过这时候，罗杰懒得管那么多了，也相信高薪聘请的化妆师有能力解决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话音刚落，眼皮一合，立刻就睡了过去。
睡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罗杰被叫醒时，已经是一整个下午过去。
让化妆师再做了最后的调整之后，罗杰来到临时充当更衣室的卧室，在足足三名助理的帮助下，换上晚上颁奖典礼时要穿的礼服。
晚饭？
不存在的。
为了确保出现在红地毯上的时候，能够展现出最完美的形象，乐队三人连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饿过劲了以后，反而感觉不到饥饿。
无论是吃还是睡，等晚上的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再说。
反正就剩下……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就剩下不到五个小时，熬一熬就过去了。
出席这种对全世界直播的正式场合，无论是化妆还是礼服，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前者花费了足足一个下午，而后者，没有助手帮忙，根本就穿不上。
罗杰三人还算简单点的，两个男人就不说了，安妮也是个假小子，几乎从来不穿什么晚礼服一类的长裙。
那些流行领域的女明星，很多人身上的长裙，干脆就是用剪裁好的布料，直接缝在身上。
由于过于紧身的设计，不但里边不能穿任何内衣，而且外边的礼服也只能穿一次，需要脱掉的时候，就只能撕碎，否则根本脱不下来。
这座酒店距离斯台普斯中心门口的红地毯只有几十米远，但乐队仍然必须乘坐豪华轿车，停在红地毯边缘。
“按照主办方的计划，你们走红地毯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分，在红地毯上有十分钟的时间，然后在采访区接受记者的采访，停留五分钟左右。”
依耶塔-哈森拿着一块反复校对过的表，仔细地计算着时间。
和隔壁的奥斯卡一样，在格莱美上走红地毯，出场顺序是有着严格的要求的。
同样而言，越是大牌的明星，出现的就越晚。
而有些资历特别老的家伙，往往可以排在比起正常影响力更高的位置上。
比如说，如果查克-贝瑞愿意以明星的身份来走红地毯，几乎可以确定会是最后一个出现，不可能有人排在他的前边，尽管现在已经没几个年轻人会去听三四十年代的查克-贝瑞。
在这一次红地毯上，已经在圈内半公开的排位中，罗杰三人是所有明星中倒数第四个出场。
“这衣服简直是刑具！”
安妮几乎每次出席这样的场合，都要抱怨一番。
而且抱怨的内容总是差不多，充分而形象地表达出对紧身礼服的不满。
罗杰也同样不怎么舒服，胸口被勒得几乎喘不上气，只能挺直腰板，坐得笔直。
若是在平时，第一个开口安慰安妮的，一定是罗杰。
但现在，罗杰根本没那个力气。
虽然说下午化妆时小睡了几个小时，但睡眠质量却差得不行。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体力上的巨大消耗，不是几个小时睡眠就能补充回来的。
倒是胖子恢复得更快一点，或许是因为脂肪多，能量储备丰富，所以更“持久”？
“忍忍，再有三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
胖子毫无诚意地安慰了一句。
话还没说完，车子就缓缓启动。
停车的位置原本就距离红地毯不远，不到两分钟，就稳稳地停靠在红地毯边缘。
“好了，下车。”
罗杰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任何褶皱的衣领，推开车门，第一个走了下去。
紧随其后的是安妮，胖子排在最后。
三人并成一排，向红地毯一侧不断拍照的记者们打着招呼。
“那是不是你的海报？”
安妮突然看向围观的人群，人群中，一副【天堂的阶梯 tour】的宣传海报十分显眼，却是罗杰在蒙特利尔演出时的那个造型。
超人背心、小胡子、红领巾。
若是不注意看，活脱脱就是龅牙叔再世……
咳，罗杰当然是没有龅牙的，但这个形象，在罗杰的前世，已经是深入人心，就连罗杰自己，都差点以为又穿越了回去。
“去打个招呼吧。”
罗杰带着两人走了过去，隔着围栏，跟粉丝们打起招呼：“嗨，各位，有没有想我们？”
红地毯的长度并不算长，给大牌嘉宾预留足足十几分钟，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像乌龟那样慢慢挪过这一段路。
事实上，这些时间，是留给粉丝和媒体们的。
合影、签名，然后在指定的区域摆造型拍照，十几分钟看起来很多，但压根不够用。
送出几十个签名之后，罗杰随手将不知道从哪个粉丝手里接过的签名笔塞给那个举着“龅牙叔”海报的歌迷，说了句道别，三人一起走进媒体采访区。
按照惯例，乐队需要在挂满留声机奖杯照片的墙壁前摆好造型，接受媒体的拍照，然后才是采访时间。
“克里斯蒂安、圣-安迪、埃尔文德斯，你们好，我是《公告牌》的记者碧昂丝。”
记者的名字似乎和某位大牌重合，不过就和全世界任何一个英语区国家一样，北美的重名率本身就很高，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美女记者将话筒前递，问道：“在此前公布的提名名单中，你们获得了包括年度专辑在内的九项提名，请问你们认为自己能够获得多少个奖杯？”
“你好，碧昂丝，我是jay-z。”
罗杰故作严肃地调侃了一句，又说道：“今年的格莱美竞争很激烈，尤其是年度专辑这样的大奖，我们需要和雷-查尔斯这样的传奇前辈竞争，难度非常大。”
日常商业互吹之后，罗杰话题一转，说道：“雷-查尔斯先生是布鲁斯摇滚的传奇，对流行乐坛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但我们仍然有信心赢得这场竞争。”
罗杰的回答很有趣，若是两句话调转一下顺序，意思就会完全不一样。
先是说明竞争的难度，接下来再表示自己的信心，这就是信心十足的表现。
而若是反过来，先说有信心获奖，再补充一句“当然，在格莱美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之类的话，那意思就完全变了。
在北美，并不流行太平洋对岸那一套含蓄、谦逊。
尤其是在公众面前，作为明星，越是张扬、自信，就越容易得到歌迷，尤其是自己的粉丝的好感。
再加上，摇滚音乐本身就需要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口头上示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
“获得第47届格莱美奖，最佳年度唱片奖的是……”
颁奖嘉宾是一位很有资历的前辈，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声音却依然洪亮：“《老友重逢（）》，雷-查尔斯，诺拉-琼斯。”
这是四大通奖中第一个颁发的奖项，在这项竞争中，乐队已经输掉了。
“我本来以为《给我一个避难所（）》能拿下这个奖项。”
罗杰低声对身旁的安妮说道：“我忽略了一件事，雷-查尔斯先生去年夏天去世，格莱美必须要对他的成就做出认可，要么是年度唱片，要么是年度专辑，或者两者皆有。”
雷-查尔斯，也是罗杰前世就存在的，和查克-贝瑞同一时代的摇滚开创者之一。
在去年的夏天，雷-查尔斯去世，留下了一张质量上乘的“遗作”。
获得年度唱片的这首《老友重逢》，就是那张专辑中的一首合唱歌曲。
单从录音室技术的使用来讲，这首《老友重逢》的质量，在五位提名者之中实际上是偏差的。
但在死亡面前，这点质量上的差距，并不足以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我们还有机会。”
胖子的声音中有些紧张：“年度专辑和年度单曲还没有颁发，这两个奖项我们的把握更大。”
正说着，雷-查尔斯的亲人，以及诺拉-琼斯，已经发表完了获奖感言。
很快，新的颁奖嘉宾上场。
这个嘉宾的人选，让罗杰楞了一下，却是早已宣布退休的拉丁天后佩内洛普-加西亚。
“年度专辑，是所有音乐人都想要得到的，音乐奖项的最高成就……”
大屏幕上依次出现五张提名专辑中的mv画面。
嗯，《滚石》又是以live现场的录像来凑数的，这已经是罗杰三人的招牌了。
拍什么mv？！不拍mv！直接用live录像凑数！
“获得第47届格莱美奖，最佳年度专辑的是……”
读出名字之前一个长暂停，这几乎是所有颁奖现场的“国际惯例”。
所有人都厌倦了这一套，但偏偏所有人仍然对此乐此不疲。
拉丁天后第二次看向卡片上的名字，大声读道：“《滚石（the.）》，【darkness】！”
“yes！”
安妮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一副兴奋过头的样子。
罗杰和胖子倒是很淡定。
只不过，罗杰是假装的淡定，实际上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至于胖子，多半是真的淡定。
胖子只在乎一张专辑能赚多少钱，至于格莱美什么的，这家伙还真不怎么当回事。
从不反对乐队的冲奖计划，反而会去主动配合，并不是胖子有多想要这座留声机，而是乐坛的大环境如此。
短暂地激动过后，三人一起走上台。
罗杰从拉丁天后手中接过留声机奖杯，听到一句“恭喜你们”。
“谢谢，如果不是当初您对我们的提携，我们现在也不一定能走到这一步。”
该张扬的时候，罗杰可以比谁都张扬。
但需要谦逊的时候，罗杰也同样很会做人。
拉丁天后对罗杰三人的帮助其实不算多，但却在乐队发展初期拉了三人一把，帮助三人迅速成名，这份恩情，或许已经退休的拉丁天后不需要罗杰三人来还。
但别人不需要，罗杰三人却不能忘，尤其是代表乐队的罗杰，这个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
在颁奖典礼的现场不适合多聊这些私事，罗杰给了拉丁天后一个歉意的眼神，站在话筒前，开始了表演。
嗯，按照经纪人团队设计好的剧本，开始“表演”。
不仅仅只是照背获奖感言那么简单，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语调，乃至于一个激动的眼神，兴奋的表情，都是预先演练好的。
第478章 最大的赢家……之一
“这座奖杯，不是我们个人的胜利，而是摇滚音乐的胜利。”
罗杰举起今晚获得的最后一座留声机奖杯，用一句“植入广告”，为最后一次获奖感言画上句号：“今年暑期，《摇滚圣经》的新篇章，迷幻摇滚篇，将会和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不少观看直播的歌迷，都被罗杰这段略显生硬的植入广告给逗笑了。
在颁奖典礼的现场，更是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不过罗杰三人都没有在乎。
收获了四座奖杯，其中包含年度专辑、年度单曲两项大奖，另外还有最佳摇滚乐队、最佳器乐作曲两座奖杯。
四个奖项，只有最佳器乐作曲的价值稍差，其它三座奖杯都是分量十足，乐队可以说是今晚最大的赢家之一。
另外两大赢家，自然是拿走了年度最佳唱片、最佳流行歌手合唱奖、最佳流行歌曲专辑三项大奖的乐坛前辈，雷-查尔斯。
以及仅仅只获得了一座留声机，但却最具分量的黑人天王米迦勒-杰佛逊。
和大多数圈内人士猜测的一样，黑人天王在去世之后，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终身成就奖，补全了自己的“格莱美奖杯收藏室”。
身为今晚的最大赢家之一，且是唯一在世的赢家，颁奖典礼之后的派对，罗杰三人再怎么不想参加，也不得不去应酬一番。
尽管没有任何强制性的要求，但这属于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之一，在这个圈子里混，总会有各种各样无法推脱的应酬。
事实上，任何圈子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整日泡在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也往往需要和一个个潜在的金主们打交道，谈论着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只为给自己的项目多争取一些预算。
“你们两个，如果不想参加，露个脸，接受一下采访，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
安妮和胖子两人可以偷懒，但作为乐队对外代表的罗杰，却是逃不掉。
反正自己总得熬完这几个小时，没必要让两个搭档也跟着一起受罪。
看了看安妮，罗杰犹豫了几秒钟，压低声音，说道：“悠着点，别玩过头，我们只能休息两天，下周六的演出很重要。”
别看安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家伙可是一个超级派对狂魔。
哪怕是这种相当正式的派对，若是有看对眼的，安妮也不会介意去勾搭一个或者几个女明星回家。
对于这个女孩的泡妞能力，罗杰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直的都能掰弯，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管好你自己。”
安妮翻了个白眼，指向宴会厅的一个角落：“你的小情人在那边。”
顺着安妮的目光看过去，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几个女歌手聚在一起，正谈论着什么。
被围在最中央的，是和雷-查尔斯一同获得年度唱片奖的印度裔女歌手兼演员，星二代诺拉-琼斯，以及获得了最佳摇滚女歌手的雷蒙娜-拉维尼。
安妮所说的，罗杰的小情人，指的自然是后者。
一群女明星凑在一起，绝对是各种塑料花姐妹的现场秀，罗杰完全没有过去凑热闹的意思。
目光在宴会厅中扫视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我过去跟加里打个招呼，你们自便，走的时候不用告诉我。”
罗杰知道安妮和胖子不会在派对上停留太久，低声打了个招呼，走到加里-贝尔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加里。”
虽然两支乐队在mad唱片的经营理念上有着难以调和的冲突，但这并没有影响双方之间的关系。
至少到目前为止，双方的私交依旧很不错，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在这一届格莱美的公关过程中，加里-贝尔就亲自打了数十个电话，为罗杰三人拉到了大量的选票。
“确实，好久不见。”
加里-贝尔张开双臂，和罗杰拥抱了一下，轻声道：“恭喜你们，成为今晚的大赢家。”
虽然已经在北美生活了快七年，但男人之间拥抱的这种礼节，罗杰仍然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种不适，从来没有被罗杰表现出来。
入乡随俗，这一句话，无论在哪个国度都适用。
“谢谢你们的帮忙。”
罗杰当然不会忘记加里-贝尔对自己三人的帮助，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和【a】乐队一样，【金属猴子】乐队随着成员年龄的增长，已经过了创作高峰期，转而开始以巡演为主，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进入了吃老本的阶段。
以加里-贝尔等人的年龄来说，再活跃个十多年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在明星这个职业上，也不会再有太多的追求。
他们并不需要罗杰三人的回报，给予的帮助也是看在双方的情分上，而不是施恩图报。
但就和拉丁天后佩内洛普-加西亚一样，对方不需要回报是一回事，但罗杰却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加里-贝尔他们的帮助。
“我们是朋友嘛，别放在心上。”
加里-贝尔哈哈一笑，突然开玩笑地说道：“要是真想报答我们，月底的董事会上，给我们投个支持票就好了。”
加里-贝尔指的是《美国偶像》第四季是否还需要接受大卫-劳伦斯的资金的决议，这件事从去年一直拖到了现在，也导致《美国偶像》的第四季迟迟不能进入立项阶段。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按照时间表，最迟到六月就必须进入实际拍摄阶段，再加上必要的前期准备，最迟四月之前就必须完成立项。
在这个项目上，mad唱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拖下去。
听到加里-贝尔提到这件事，罗杰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加里-贝尔，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读出，这到底是口无遮拦的玩笑，还是认真的提议。
加里-贝尔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这个性格，曾经得罪过不少人。
但谁要是把加里-贝尔看成心思简单的白痴，绝对会被这个貌似耿直的家伙坑死。
能成为明星，混出头，并且牢牢站稳脚跟，甚至能够在数十年里，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稳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绝对不会有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小白花。
“别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那点人情，不值这个价。”
加里-贝尔一眼就看出了罗杰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公司的事，我清楚你们的想法。，但我们几个年龄大了，只想在退休之前多赚点钱。如果再年轻十几岁，可能我也会跟你一样，拼了命的往上爬。”
双方的理念冲突，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利益诉求的不同。
一个想要钱，一个想要影响力，而这两者又无法形成互补，至少以【金属猴子】和【darkness】两支乐队所拥有的资源，无法形成互补。
除非有一方完全改变自身的立场，否则，这样的冲突，几乎是不可能调和的。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
双方足够的熟悉，也足够的了解，自然也就能够做到互相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赞同与否，又是另一回事了。
罗杰想了想，说道：“前阵子，安妮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我觉得很有可行性。这样吧，明天在我那见面谈？”
“有办法？”
加里-贝尔楞了以下，以他的头脑，想不到要如何解决双方完全不同的利益诉求，以及根本理念上的矛盾。
不过有办法总归是好事，加里-贝尔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道：“能不能现在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详细说起来有些复杂，明天把乔伊斯他们带上，一起到我那聚一聚，到时候再谈。”
罗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透露点口风，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轻声道：“加里，你有没有想过，把公司拆分开来，各自拿走自己想要的部分？”
…………
“拆分公司？”
【a】乐队的鼓手伍德-伍德拿起计划书的复印件，刚看了几眼，就惊地大叫起来：“这怎么行？我们弄出这家公司，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说拆就拆了？”
“伍德，别大呼小叫的，闭嘴。”
埃文-泰勒低喝了一句，继续专注地阅读着罗杰拿出的计划书。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埃文-泰勒才抬起头，看向罗杰，问道：“这就是你们的提议？”
【金属猴子】乐队的一伙人明显还没看完，尤其是加里-贝尔，阅读的速度更慢，才看了一半。
不过听到埃文-泰勒的问话，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向罗杰。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提议。”
罗杰点点头，开口道：“当然，现在只是一个提案，如果大家都觉得可行，具体的细节我们再慢慢完善。如果有人反对，那就当今天只是来聚个餐，忘掉这件事。”
“现在公司的情况很简单，我们三个想要提升在唱片业内的影响力，加里，你们单纯的只想赚钱。至于你们……埃文，你们的立场摇摆不定，暂时先不做讨论。”
等待了片刻，见没人发话，罗杰继续解释道：“既然立场有两种，那么我们把公司的业务拆分为两个方向，最赚钱的《美国偶像》给你们，最能提升影响力的明星签约、唱片发行业务留给我们，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理查森附和着补充了一句：“这只是初步的提议，如果你们原则上不反对，我们可以找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出来。”
【金属猴子】乐队的几个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加里-贝尔看向埃文-泰勒，开口道：“埃文，就看你们怎么想的了。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吃下《美国偶像》，这个方案就具备最基本的可行性。”
《美国偶像》是mad唱片最赚钱的业务，以【金属猴子】乐队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肯定是吃不下的。
如果拿金钱来收购，加里-贝尔六人也拿不出足够多的现金来。
想要拆分公司的提案成立，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就是【a】乐队愿意和【金属猴子】一起，共同接手《美国偶像》，并且在“吃独食”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两个问题。”
和全队共同讨论、做出最后决定的【金属猴子】不同，埃文泰勒没有询问队友的意见。
伸出食指，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自己的话：“第一，我们当初成立mad唱片，最优先的目的是以低抽成发行自己乐队的专辑和运作巡演。如果公司拆分，我们是否还能继续享受这个待遇？”
埃文-泰勒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根据这份计划书中对公司资产的评估，《美国偶像》的版权及经营权占据公司价值的百分之六十九，超出了我们两家所拥有的百分之六十股权，这一点如何处理？”
“第一条很简单，我们签一份长期协议，无论是专辑还是巡演运作，所有成本你们自负，公司不要任何抽成，只收取略高于经营成本的固定费用，但这项条款只对你们两支乐队自身有效。”
罗杰拿起这份被依耶塔-哈森完善了七次的计划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某一行，说道：“至于你说的第二点，如果你们同意这个拆分方案，我们要《美国偶像》决赛圈选手的签约权，外加低比例的永久分成，或者一次性现金方面的补偿。”
罗杰当初弄出《美国偶像》，不仅仅只是看中它惊人的吸金能力，更重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造血能力，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唱片公司提供具备足够价值的乐坛新人。
虽然这种造血，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属于消耗品，保鲜期极短，但创造的价值却不会太低。
虽然和整个《美国偶像》的收益比起来，选手签约权的收益显得有些不起眼，但也足够重要。
当然，一个签约权，绝对不足以弥补百分之九股份的差额，所以罗杰三人还需要额外的补偿。
不过在这方面，就没有必要斤斤计较，mad唱片也没有那么多业务可以拆分。
直接收钱，既省事又省心，而且数额不会太大，大家也都容易接受。
埃文-泰勒和加里-贝尔互相看了一眼，加里-贝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这个方案。
埃文-泰勒思索片刻，开口道：“选手签约权，外加mad唱片的商标归你，《美国偶像》单独剥离出来，成立一个独立的公司，没有额外现金补偿。”
这个方案和罗杰设想的略有出入，思索片刻，又看了看理查森和安妮，罗杰露出笑容，伸出手，道：“成交。”
第479章 胖子的怀疑
在整个北美都在关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罗杰那段十分生硬的“植入广告”时，乐队却悄然躲开了媒体的视线，背地里做了许多事。
短短不足一周的时间里，【金属猴子】、【a】、【darkness】三支乐队，就敲定了mad唱片的拆分方案。
和先前谈好的内容差不多，罗杰三人得到mad唱片的商标、品牌、以及除了《美国偶像》部门及版权、运营权之外，几乎公司名下的一切财产。
包括发行渠道、已经签订的唱片合约、版权库、以及公司账户上百分之六十的现金这个数字是1.2亿美元。
而《美国偶像》项目部门连同这个项目的一切，则单独剥离出来，由【金属猴子】和【a】两支乐队共同成立了一家名为【美国偶像制作公司】的公司，全盘接收下来。
一起被加里-贝尔、埃文-泰勒等人带走的，还有八千万美元左右的现金。
作为双方之间合作协议的一部分，mad唱片以书面合同的方式，承诺对【金属猴子】、【a】两支乐队未来的专辑发行仅收取略高于成本的费用，而不是依照百分比进行抽成。
相应地，【美国偶像制作公司】以象征性的1美元价格，将《美国偶像》未来二十年内，决赛圈选手的唱片合约签约权卖给了mad唱片，这项授权拥有排他性，且优先级为最高。
一家业务繁多、股份结构相对复杂的公司，要进行业务拆分和重组，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好在mad唱片的股权结构相对简单，在三个主要大股东都同意之后，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包括mad唱片ceo兼总裁的卢西恩-格兰奇在内，许多高层对拆分公司的决定表示明确的反对，甚至有两位总监，以及一位执行副总裁以递交辞职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在罗杰将所有高层的基础年薪提升了十五个百分点，并在原有合约上额外续约两年之后，副总裁和其中一位总监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辞职信。
至于另外一位不肯妥协的市场部门总监，罗杰已经要求卢西恩-格兰奇与猎头公司接触，尽快搞定接班的人选。
在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大卫-劳伦斯才抵达了纽约，打算和罗杰谈谈自己在《美国偶像》上的投资。
“what？！”
大卫-劳伦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美国偶像》是别人的了？！”
“没错。”
罗杰一本正经地说着违心的话，丝毫没有脸红的迹象：“因为我和加里他们在是否接受你的投资这件事上分歧严重，无法调和，所以在慎重权衡得失之后，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将业务和股权分开，各干各的。”
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光听罗杰这番话，恐怕会以为是罗杰为了大卫-劳伦斯的投资，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但因投票权的差距，反而被从这个油水十足的项目上踢出局。
大卫-劳伦斯很清楚罗杰不是这样舍己为人的性格，但仍然不可避免地被罗杰带进了沟里，往这方面去想。
当然，大卫-劳伦斯也不是那种能够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认真地说道：“罗杰，关于《美国偶像》这个项目的重大调整，我认为我应该有事先知情权，而不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才得到消息！”
所谓的“事先知情权”当然没有任何书面或者口头的协议来确保，因此也就不能成为捍卫自己权益的有效立场。
但大卫-劳伦斯仍然敏锐地找到了最佳的切入点，以“没有事先通知自己”为由，对罗杰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种程度的抗议，不至于影响双方之间的合作，却也足够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还要看罗杰的应对，以及大卫-劳伦斯后续的决定。
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从不利局面中挣脱出来，站在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如果劳伦斯这个姓氏下，都有着这样一颗精于算计的心，那么这个家族的强大，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一种必然。
然而，大卫-劳伦斯并没有意识到，在这番算计之后，双方融洽的友谊之中，似乎就掺入了一些杂质。
罗杰同样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思考了几分钟，看向大卫-劳伦斯，认真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卫-劳伦斯仔细打量着罗杰的脸，想要从表情或者眼神中读出什么东西。
半晌，大卫-劳伦斯微微点头，轻声道：“好。”
紧接着，不等罗杰答话，又话题一转，说道：“那件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罗杰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按照之前的计划，版权交易的时间，就是格莱美之后。
也就是现在。
“再等一周吧。”
罗杰并没有答应下来，反而是说道：“周末我们还有一场演出，巡演结束之后再搞定这件事。”
其实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和收购黑人天王遗产，并不存在任何冲突。
后者并不需要乐队亲自出面，资金也早就准备好，只需要派遣一个信得过的代理人，比如一直为乐队打理这件事的米兰达-斯特里普，就足以胜任这项任务。
大卫-劳伦斯只思考了半分钟，就得出结论，罗杰是在单纯地拖延时间。
但问题是……
为什么？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大卫-劳伦斯也没有问，只是简单地点头答应下来。
又沉默了片刻，大卫-劳伦斯再次开口道：“我交给西奥多的那份协议，你们似乎一直没有签？”
“确实是很让人心动的提议。”
罗杰摇了摇头，道：“但是《美国偶像》已经是别人的了。”
在罗杰的心里，签下那份协议，就等于答应了大卫-劳伦斯没有说出口的“条件”。
但那个条件，现在已经不是罗杰能够做到的事，协议，自然也就没法签订。
确实，大卫-劳伦斯的条件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以口头或者书面的形式提出，也就不能称之为条件。
至少，无论是从法律的角度，还是商业活动中约定俗成的潜规则，罗杰都可以只收好处不办事。
但这不符合罗杰的处事风格，也违背了罗杰的原则。
坑谁都可以，但是不能坑“自己人”。
罗杰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有最起码的底线。
“那本来就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大卫-劳伦斯似乎全然忘记了，短短五个月前，自己还打算坑罗杰一把狠的。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其中还包括大卫-劳伦斯自己。
剩下的四个，大卫-劳伦斯也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
罗杰当然不清楚几个月前发生过什么，也不会读心术之类的异能。
大卫-劳伦斯拿出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尽管实际价值远远不值得他付出的三亿美元，但确实是诚意十足。
至少，有了这些股权在手，想要顺利拿到黑人天王遗产中那批版权，难度最起码也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这也是为什么，罗杰自认为欠大卫-劳伦斯一个交代。
在这批版权的谋划当中，大卫-劳伦斯所付出的，远远超出他应该做的工作。
由于消息不对等的缘故，罗杰不可能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从结果上来看，罗杰三人在这件事上确实占了一个大便宜。
“东海岸那边没什么急事要处理吧？在洛杉矶多留几天，后天去看我们的演出。”
罗杰随口提出了邀请，然后说道：“演出结束之后，我有一个新的项目要和你谈。”
莫名地，大卫-劳伦斯想到了罗杰刚才说的“交代”。
仅仅只凭着直觉，大卫-劳伦斯就知道，罗杰打算和自己谈的新项目，就是这个所谓的“交代”。
回想起在过去一系列合作中所收获的利润，大卫-劳伦斯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为什么大卫-劳伦斯宁可忍受三亿美元的亏损，也要放弃针对罗杰三人的打算？
对罗杰三人的价值有了新的评估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在罗杰三人展现出了更高的价值之后，大卫-劳伦斯认为自己有很大的机会，在罗杰三人未来的发展和收获中分一杯羹。
能够让一个纯粹的商人拒绝巨大利益诱惑，甚至愿意主动承担亏损的，只可能是更大的利益。
…………
“我觉得大卫有些不对劲。”
演出之前的最后一次排练开始前，安妮找上了罗杰，小脸上有些纠结：“昨天在你那聚会的时候，我总感觉大卫好像在隐瞒什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安妮很少主动提什么意见，这个贪玩的女孩，更多的精力还是用在了享受上。
但每当安妮就乐队的工作，或者其它什么事情提出自己的看法时，无论是罗杰还是理查森，都会异常的重视。
安妮平时不喜欢参与乐队的规划或者其它具体的工作，是因为懒，而不是能力不足。
若是安妮认真地提出了什么，那一定是有所发现，且到了十分迫切的程度。
但这一次，安妮的话却没有引起罗杰足够的重视。
“大概是《美国偶像》的那点事吧，从这个项目被踢出局，大卫挺不高兴的。”
罗杰根本没往坏的地方去想，安慰道：“放心好了，大卫是聪明人，会理解我们的。”
看到安妮仍然是一脸纠结的样子，罗杰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准备一个新的项目，如果成功的话，足够弥补大卫在《美国偶像》上的损失，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新的项目？”
安妮的注意力很快被罗杰的话吸引了过去，好奇地追问起来。
罗杰点了点头，道：“对，新项目，也是真人秀节目，不过和《美国偶像》有些不同，我打算给它起名为《美国达人秀》。”
这也是罗杰前世一档很火的节目，比《美国偶像》出现的时间要晚上几年，热度也要略低一些，但胜在生命力更加持久。
《美国达人秀》的节目内容其实很单调，参赛者以各种各样的才艺表演进行比拼，胜出者可以拿走巨额的大奖。
这种比赛式真人秀的节目模式，其实早在上个世纪黑白电视的时代，就已经有雏形了。
不过真正火爆起来的，还是《英国达人秀》和其姊妹篇《美国达人秀》。
由于参赛内容没有限制，因此动作表演、舞蹈、杂耍、单口相声、魔术、口技以及更多的，无法归类的神奇表演纷纷登场，使得节目不会缺乏看点。
再加上真正作为主角的评委们的精彩“表演”，使得这两档节目的收视率一直处于一个相当漂亮的数字上。
虽然它不像《美国偶像》那样，可以通过节目之外的方式来取得大量收入，热度也不如巅峰时期的《美国偶像》，但也仅仅只是略低。
从稳定收入的角度来讲，《美国达人秀》就算比不上《美国偶像》这座金山，最起码也是一座银山，或者煤矿。
“有趣……”
安妮听了罗杰的设想，立刻思考起这档节目中可能出现的精彩内容，一时间有些眉飞色舞。
看到安妮突然开始发呆，罗杰摇了摇头，走向舞台后方，去找汉斯，就明天的演出做最后的确认。
罗杰离开之后，理查森凑了过来，拍了拍安妮的肩膀，叫道：“安妮，醒醒。”
“啊？”
不知道安妮刚才想到了什么，一脸呆萌的样子，十分可爱。
胖子却是没有欣赏的心情，问道：“你刚才说大卫不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
安妮点点头，小脸上又写满了纠结：“但是弄不明白是哪不对，我又不可能直接去问他。”
胖子又追问道：“你那个【能力】感觉到的？”
“是啊。”
安妮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干嘛要找罗杰说这件事？”
和罗杰一样，胖子完全不明白安妮那个特殊到极点的，能够感应人心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原理，只能归咎于特异功能一类的天赋。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对安妮这份能力的信任，胖子想了想，说道：“演出结束之后，罗杰还有很多事要和大卫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多盯着点大卫。”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安妮点点头，又有些不开心地说道：“可是我的假期……又泡汤了！”
“……”
胖子无语了几秒钟，决定无视安妮的抱怨，叮嘱道：“记住，确认大卫有问题之前，先不要让罗杰知道这事。”
第480章 被罗杰始乱终弃的女人
2月19日。
周六。
西部时间晚20点。
洛杉矶，玫瑰碗球场。
这座体育场，大多数时间里都用于举办美式足球的比赛，有时也会被英式足球队或者田径比赛征用。
但在今晚，这座“历史辉煌”的球场并不属于任何体育项目，而是近十三万摇滚歌迷的狂欢派对。
啤酒、烟火、荧光棒、荷尔蒙，使得无数年轻男女们聚集在一起，扭动着身躯，肆意挥洒汗水。
当然，更加少不了的，是激情四射的摇滚音乐。
洛杉矶的气候很温暖，哪怕冬天才刚刚过去，人们也可以只穿着单薄的夏装，而不会感到寒冷。
罗杰久违地穿上了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皮质马甲，马甲内没有其它的衣物，拉链也并未拉上，露出不算强壮，但线条非常漂亮的肌肉。
安妮则是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休闲短袖，纤细的身材和宽大的衣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和其它乐队那些不会主动和主唱抢c位的吉他手不同，安妮的弹奏肆意而张扬，脚下像是长了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舞台最前方。
两人面对面，仿佛忘记了正在身处于演唱会的现场，眼中只有对手。
两人的歌声仿佛是大魔法师和骑士之间的决斗，安妮的高音如同咏叹调一般华丽，仿佛一副重彩的油画。
罗杰的低音则沉稳如磐石，朴实、内敛、却同样让人无法忽略。
正如吉他和贝斯交相辉映。
完美地互补，却又没有谁肯真正被对手压下一头。
整个球场内，主色调是冰冷的黑暗，以色彩鲜艳到极点的火焰点缀。
冰冷和高温互相碰撞，令人感到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在两人的头顶，舞台上方，一个巨大的，由赤色火焰组成的魔鬼面孔，似乎在发出无声地大笑。
一曲《诗人与钟摆》，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突如其来的舞台对决，立即引爆了这座名为“玫瑰碗球场”的火山。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隐约有人对同伴提起那个在乐队粉丝中不知被提到过多少次的想法：“他们两个简直是天生一对，就应该在一起！”
什么？
你说理查森？
这个时候，谁tm会在乎那个胖子啊？！
（手动滑稽）
明星的私生活，或者说绯闻，同样也是粉丝们关注的重点之一。
作为如今北美乐坛最炙手可热的乐队，罗杰三人当中，除了存在感很低的胖子之外，罗杰和安妮两人的私生活，早就被粉丝们翻来覆去地八卦了一遍又一遍。
罗杰从不对媒体隐瞒自己“女人缘不错”的事实，也不在乎被人们称为花花公子。
安妮……呃，安妮也是一样，甚至换女人的速度比罗杰还要快几分。
但有趣的是，根据卡尔-瓦伦丁的观察，在乐队的粉丝当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粉丝认为，罗杰和安妮两人应该在一起。
某位对调戏罗杰这件事乐此不疲的女孩，甚至以此为借口，无数次对罗杰进行红果果的“勾引”，看上去，只要罗杰跨出一小步，就可以将这个女孩拿下。
只不过罗杰很清楚，若是自己将安妮的玩闹当真，这个女孩立刻就会退回悬崖的另一端，然后丢下一句“傻了吧，老娘逗你玩的！”
确实，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罗杰和安妮都很般配。
同样有着出众的外表，同样的在音乐上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密切，互相之间也足够了解和信任。
但问题就在乎，两人的关系太密切，也太了解了。
而且，天才和天才之间，只能成为朋友或者对手，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人。
当乐队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时，罗杰和安妮两人的表现，偶尔会给粉丝们一种“他们可能会在一起”的感觉，或者说迹象。
但很快，罗杰或者安妮和其它某个女孩的绯闻就会出现，让支持“罗杰&安妮”的粉丝们幻想破灭。
直到下一次公开露面，如此往复循环。
半个多小时，连续对飚了整整五首歌之后，一个来自加拿大的朋克女孩走上舞台，在罗杰脸颊轻轻一吻，似乎在宣告着“正宫”的地位。
于是那些“罗杰&安妮党”们，仿佛受到了降维打击，立刻变得垂头丧气。
在舞台上方看向台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罗杰自然不清楚粉丝们复杂的心理活动。
罗杰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以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乖乖躺到爸爸腿上来，你这个坏女孩。”为雷蒙娜-拉维尼的新歌起了个头。
安妮不知何时已经让出了舞台最中央的位置，安心扮演着绿叶的角色，仿佛大牌明星的个人演唱会上，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乐手。
吉他的节奏尖锐刺耳、却又给人一种沉重感。
“hey~hey~~我会让你占有我，我的风情你也懂……”
加拿大女孩的唱功显然不如安妮那样无可挑剔，但极具辨识度的独特声线，却完美地弥补了技巧上的不足。
再加上她和罗杰之间众所周知的关系，乐队的歌迷当中，确实有不少人对雷蒙娜-拉维尼有所关注。
根据经典的“来都来了”的理论，在关注之后，听听歌，顺便粉一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明星都喜欢联动炒作，以实现粉丝资源的互通。
虽然效果不见得有多好，但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首《坏女孩（bad.girl）》的歌词让人浮想联翩，若是在太平洋对岸，多半要和《n连杀》、《威风xx》一样被封杀。
但在北美，这种程度只能算是小儿科而已。
只不过，这首让人浮想联翩的歌曲，似乎再一次成为了“正宫”地位的佐证。
在罗杰的前世，这首歌由玛丽莲-曼森和艾薇儿合作，这两者之间的音乐风格差异极大。
为了迁就更偏向于小清新风格的艾薇儿，曼森也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重口味，开始在歌曲中卖萌，也就导致这首歌总被人调侃“曼森在陪小朋友玩”之类。
当然，罗杰的乐队，并不像玛丽莲-曼森那样，以重口味著称，这样的调侃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个世界再出现。
不过，在舞台下方的粉丝中，有一个粉丝拿起照相机，对着躲到舞台角落的安妮不断按动快门，同时在心里想好了今晚演出结束之后，要在上分享的文章标题。
【被罗杰-克里斯蒂安始乱终弃的女人】
在全面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搞事情什么的，早已不再是八卦媒体的专利。
事实上，很多歌迷、粉丝，更喜欢针对自己的偶像“搞事情”。
当然，这种搞事情，是以善意的玩笑和调侃居多，而不是像那些八卦小报一样，纯粹奔着销量和关注度而去。
暂且不去管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心想搞个大新闻的粉丝。
罗杰等人光明正大地偷懒，将自己当做一个纯粹的现场伴奏乐队。
在加拿大女孩卖力地演唱之下，现场的气氛被维持的相当不错，如同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
而在球场另一端的一间贵宾包间中，大卫-劳伦斯却并没有受到这股气氛的感染。
事实上，大卫-劳伦斯并不是摇滚音乐的歌迷。
根据劳伦斯家族从小的贵族式教育，即使是私下里的爱好，也必须要符合上流社会所必须的“礼仪”和“优雅”。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激情四溢的摇滚音乐，都和礼仪、优雅两个单词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大卫-劳伦斯选择投资摇滚音乐，并不是因为多么喜欢，而是因为它能赚钱。
包括接受罗杰的邀请，来到现场观看这场演出，在大卫-劳伦斯眼里，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在大卫-劳伦斯的认知中，在必要的时候接受邀请，参加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活动，可以加深，或者说修补双方之间的友情。
与这份友情背后，潜在的利益相比，只不过浪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是值得的。
尽管时间很宝贵，但大卫-劳伦斯认为，和罗杰、安妮、以及理查森三人的友情，却更加值钱。
没错，大卫-劳伦对“友情”的评判标准，仅仅只是“是否值钱”，以及“值多少钱”。
在一个多月前，根据手下的调查报告，重新调整了对罗杰三人的评估和预期之后，大卫-劳伦斯对这份友情的标价是每年两亿美元，最长保值期限是十年。
这是大卫-劳伦斯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内容之一，一切都可以换算成美元。
有趣的是，在之前的几年里，安妮的“特异功能”在大卫-劳伦斯身上，并非是失去了效果，而是因为劳伦斯家族灌输的另一条理念。
真诚，才能换来同样的真诚。
所以，大卫-劳伦斯是真的将罗杰三人当做要好的朋友，付出了自己的真诚。
但这份真诚，也不是不能卖掉，取决于价码是否对等。
这种对正常人来说完全是矛盾的理念，在大卫-劳伦斯，或者说每一个劳伦斯们的眼里，却是理所当然。
所以，也只有大卫-劳伦斯起了卖掉这段友情的念头的时候，安妮才有所感应。
而又因为大卫-劳伦斯重新评估过乐队的价值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妮的感应也变得模糊不清，似是而非，这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从演出一开始，大卫-劳伦斯就站在球场贵宾包间的窗前，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大卫-劳伦斯伸出手，指向外面状若疯狂的歌迷，问道：“你说，像这样的粉丝，他们有多少？”
“少爷，恕我直言，无论这个数字是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对您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跟在大卫-劳伦斯身边的，仍然是形影不离的助手哈灵顿。
哈灵顿显得比大卫-劳伦斯还要冷静，或者说，冰冷，像是一台计算机一样，没有情感，只对数据敏感。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哈灵顿自然清楚自家少爷心里在想什么。
以大卫-劳伦斯的做派，哈灵顿也不担心说实话会让少爷生气，当即泼冷水道：“他们最有价值的《摇滚圣经》系列不会让任何人插手，而其它的专辑价值有限，即使您能拿到投资份额，意义也不大。”
最后，哈灵顿加重了语气，声音中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警告：“少爷，现在不是三年前了。”
三年前，大卫-劳伦斯刚刚得到家族的许可，带着少量的资金，开始第一笔投资。
那个时候的大卫-劳伦斯，可以不在乎利润的多少，只在乎项目是否盈利。
因为一个投资几千万美元的项目，无论盈利是十万美元，还是五千万美元，对大卫-劳伦斯来说都没有区别。
只要项目产生盈利，证明了自己的投资眼光，就可以从家族中获得更多的资源，或者说，可动用的资金。
而现在，在连续证明过自己的眼光之后，家族给大卫-劳伦斯的支持已经达到了极限，不可能再有更多。
对于一个没有继承权的旁系，是不可能掌握家族中真正重要的那些资源的，能够得到十位数的资金，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到了这个阶段，大卫-劳伦斯所需要的，就不仅仅只是盈利与否，而是盈利数字的多少。
这直接关系到大卫-劳伦斯自身的利益。
虽然这些启动资金都是由家族提供，但只要盈利超过一个固定的数值，多出来的那部分，会按照一定的比例，由大卫-劳伦斯个人和家族分享。
若是赚得钱够多，依靠着这些“启动资金”，在劳伦斯家族的族谱上，拓展出一个新的分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劳伦斯家族的历史上，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这也是大卫-劳伦斯的目标。
对于一个没有继承权的旁系来说，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未来发展的天花板。
“你说的没错。”
大卫-劳伦斯自认为很听得进手下人的意见，只要言之有理。
略微思考之后，大卫-劳伦斯不得不承认，哈灵顿所言确实正确无误。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大卫-劳伦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毕竟，在重新对罗杰三人的价值进行过评估之后，大卫-劳伦斯就从中看到了大量赚钱的机会。
专辑收入，只是其中不算显眼的一项。
重新站直了身子，专注地看向舞台上的表演。
就像是一个痴迷于摇滚音乐的歌迷一样。
沉默了足足一首歌的时间，大卫-劳伦斯终于再次开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哈灵顿听的：“明天，罗杰打算找我谈的，会是什么样的项目？”
第481章 从无到有的重大突破
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按照罗杰的标准，瑕疵之处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说单单只是歌声中不太明显的跑调和走音，就出现了足足十一次。
可以算得上顶尖大牌的歌手，唱歌还会跑调？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演唱会现场不是录音室，没有重新来过，修正错误的机会。
除非是播放提前准备好的录音，也就是俗称的假唱，否则偶尔的失误几乎不可能避免。
在一场长达数个小时的演出之中，没有人能做到零失误。
哪怕是贝多芬也做不到。
尽管失误很多，但以现场的气氛而言，这场谢幕演出仍然算得上大获成功。
也算是给整个【天堂的阶梯 tour】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在演出结束之后，罗杰立刻宣布，乐队将会获得长达一个多月的假期，一直到四月初才需要重新集结起来，开始下一阶段的工作。
格雷西、贾森、米娅三人分别得到了五百万美元的奖金，这是感谢他们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乐队做出的贡献。
除了这一次的巡演之外，还包括从《滚石》到《无名专辑》的三张专辑。
一千五百万美元并不足以体现出三名编外成员的真实贡献，但就和任何一个行业一样，在分蛋糕的时候，如果不能由自己来握刀，那么实际收益比起应得的数字，必然要打上一个折扣。
不过在这一点上，罗杰三人并没有做得太过分，给出的数字实际上比业内通行的标准还要高出许多。
如果换一支乐队，他们可能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拿不到。
罗杰三人不缺钱，但对于格雷西三人来说，五百万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性格最外向的贾森已经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打算租上一艘游艇，叫上一整打的高级应召女郎，在海上狂欢一整个月。
呃……
暂且不去管贾森某种可能被不可描述的神兽变成一串神秘代码的想法。
乐队进入了久违的假期，但罗杰却不能真正意义上地休息。
虽然巡演已经结束，格莱美也告一段落，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也早就制订完成，但仍然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罗杰亲自过问。
让罗杰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懒惰、贪玩的安妮，也没有带上女伴，前往太平洋的某座小岛，或者其它什么度假胜地去过二人或者n人世界。
在罗杰约见大卫-劳伦斯，谈起新的合作项目的时候，安妮几乎是全程都在旁听。
出于对安妮的信任，罗杰什么都没问，反正她本来就有知情权。
一番不算激烈地谈判之后，罗杰和大卫-劳伦斯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双方合作成立一家制作公司，专门负责运营《美国达人秀》的项目。
根据罗杰聘请的专业调研公司的评估，预计《美国达人秀》第一季需要1.2亿美元的启动资金。
这还是因为有着《美国偶像》的运作经验在前，虽然大部分核心员工都被加里-贝尔和埃文-泰勒带走，但mad唱片和大卫-劳伦斯手下，仍然有着一小撮具备大型真人秀节目经验的专业人士。
仅仅只是这不到三十名员工，至少也能够为整个项目节省下来超过三千万美元的启动资金。
有了《美国偶像》被踢出局的教训在前，这一次，大卫-劳伦斯学聪明了许多，直接要求拿下期限更长的优先投资权，至少也要十年以上。
罗杰拿出这个项目，除了因为它足够赚钱之外，本来就存着补偿大卫-劳伦斯的心思，自然不会不同意。
不过，在商业之中，交情虽然重要，但仍然是利益为先。
在大卫-劳伦斯提出要求之后，罗杰也立即提出了相应地交换条件，即大卫-劳伦斯需要在第一季中投入更多的资金，但收益份额不变，仍然是百分之五十。
罗杰和大卫-劳伦斯仅仅只是谈出了一个大体的框架，具体的扯皮自然有手下人去做，依照着两人初步谈成的框架，西奥多和大卫-劳伦斯的代理人很快就拿出了具体的合作方案。
为了确保大卫-劳伦斯不会像《美国偶像》中那样，在项目渡过最艰难的阶段，开始稳定盈利之后被踢出局，在双方合作成立的制作公司当中，由乐队和大卫-劳伦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但任何商业项目都存在风险，如果《美国达人秀》第一季的成绩没有达到预期，大卫-劳伦斯可以在第一季结束之后的一个月内，选择触发协议中的退出机制，不需要付出任何额外的代价，就可以无条件从制作公司当中退出。
而为了确保这项退出机制不会被用于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在豪斯曼律师的提议下，对触发退出机制的前提条件，即“第一季成绩未能达到预期”这一内容做出了多达二十三项硬性指标的限制。
不得不说，在如今这个时代，一个高度专业的团队的重要性，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豪斯曼律师的收费十分昂贵，但绝对物有所值。
在最后完成的，总条款数量多达三千多条的合约中，有许多罗杰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到的陷阱和漏洞，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不给人半点钻空子的空间。
根据这份协议的主要条款，由乐队和大卫-劳伦斯共同注资1.2亿美元，作为《美国达人秀》的启动资金。
大卫-劳伦斯以九千万美元的现金，获得该项目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乐队则以《美国达人秀》的项目版权和三千万美元，获得剩余的百分之五十股份。
这笔高达1.2亿美元的资金将用于挖角相关行业的专业人员、整合制作公司的资源、以及《美国达人秀》第一季的制作。
如果在第一季之后，第二季的计划也被提上日程的话，未来的投资数额则将会和股权、收益分配一样，双方各占一半。
也就是说，大卫-劳伦斯以多花三千万美元的代价，确保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踢出局，并且拥有一次在项目失败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的机会。
对于穷的只剩下钱的劳伦斯来说，这样的条件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合作方拥有着与自己完全对等的谈判实力的情况下。
而对于乐队来说，能少花几千万美元，总归是好事。
虽然说再多花三千万美元，也不过是在乐队庞大的债务数字上再增添一笔零头，但以乐队眼下的财务状况来说，钱这个东西，能省还是尽量省着点花。
尤其是，在除了罗杰之外，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项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么高的情况下。
单单只是为了说服理查森共同承担这一笔风险，罗杰就浪费了不少口水。
然后在胖子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之后，罗杰才反应过来，老子带你们赚钱，还得求着你们？这tmd叫个什么事？
不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罗杰也只能是暗自郁闷一阵，改口反悔什么的自然是做不出来。
让罗杰有些在意的是，在自己和大卫-劳伦斯达成协议之后，安妮立刻宣布开始休假，但临走时的表情和眼神，仔细回想起来，却是颇有些意味深长。
但无论怎么想，罗杰都想不明白，安妮那复杂的眼神，到底是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左思右想得不出结果之下，罗杰也只得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召回米兰达-特里斯普，开始处理最后一件事。
收购黑人天王米迦勒-杰佛逊的遗产。
这笔价值超过五亿美元的交易，终于要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刻。
这位贪得无厌的讼棍早就等得不耐烦，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迫不及待地在收购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劳伦斯兄妹也同时搞定了另外两位遗嘱执行人，巴里-西格尔和约翰-麦克莱恩。
在三名遗嘱执行人都同意出售之后，包括【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内，外加近五百首歌的不完整版权，就到了乐队和劳伦斯兄妹共同成立的空壳公司名下。
大卫-劳伦斯第一时间履行了承诺，在【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的股东会议上投下了赞成票，将这家公司名下的所有音乐版权以象征性的价格，转入了双方共同成立的空壳公司。
作为双方友谊的象征，或者说红果果的示好，劳伦斯兄妹不约而同地表示，在黑人天王遗产中，属于罗杰三人作品的那部分不完整版权，将免费归还给罗杰三人。
反正这些版权的数量虽多，但都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二十的不完整版权，而且仅包含乐队早期作品，不涉及最值钱的《摇滚圣经》系列，价值实际上并不高。
按照总的价值来算，如果说黑人天王的遗产价值是100，那么属于罗杰三人的这些作品版权，价值最多也就是5。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乐队的作品，对罗杰三人的意义显然不是单纯的金钱可以衡量的。
所以罗杰也很愉快地接受了劳伦斯兄妹的好意。
接下来，就是轻松加愉快的分赃时间了。
拥有首轮优先挑选全的罗杰，毫不犹豫地拿走了【虫子乐队】最值钱的一批作品。
劳伦斯兄妹也不傻，虽然自己不算懂音乐，但手下却不缺乏对流行乐坛市场足够敏感的人才。
在罗杰挑选完毕之后，大卫-劳伦斯紧随其后，拿走了普雷斯利-king的三十多首经典作品，米拉-劳伦斯也同样钟情于这位北美本土的超级巨星，将普雷斯利-king剩下的作品版权清扫一空。
在最值钱的一部分作品分配完之后，剩下的那些就没有必要精挑细选，直接让人评估出一个大体的价值，按照约定好的份额做出分配。
和一开始约定好的一样，罗杰三人拿走了这批版权当中的百分之四十，虽然不到一半，但却囊括了许多“被引用”频率极高的经典作品。
这对于乐队在唱片行业影响力的扩张意义重大，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当数字唱片行业发生下一轮变革，版权方与渠道方进行谈判的时候，乐队不再只能等着大佬们谈出一个结果，然后照章执行。
而是有着足够的资本，参与到谈判当中去。
虽然话语权仍然不可能比得上华纳、环球这样的巨头，但这却是从无到有的重大突破。
“你们手中还没有运营版权的渠道吧？”
在分赃完成之后，罗杰提议道：“不如交给mad唱片来运作？抽成方面，给你们一个友情价，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的抽成比例确实相当良心，就连乐队自己，都要支付给mad唱片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的抽成，具体数字根据授权类型有所浮动。
在唱片行业内，版权运营的抽成比例往往会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
之所以会存在这样的宰人价，是因为拥有大量版权在手的版权方，大多自身就具备相当出色的版权运营能力，不需要找人代劳。
而那些版权规模较小的“散户”们，就算挨了宰，也只能忍受。
当整个行业都达成一种默契的时候，处于底层的被剥削者，就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正如太平洋对岸的网络小说，这个每年产出上百亿利润的行业，分配到作者手中的钱却少得可怜。
“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大卫-劳伦斯的心情似乎不错，甚至调侃了罗杰一句。
沉吟了片刻，大卫-劳伦斯点点头，说道：“可以交给你们，但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如果版权收入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另找其它的合作者。”
不能怪大卫-劳伦斯有这样的顾虑，mad唱片成立的年头毕竟还短，在版权运作方面，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履历可言。
能够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已经算是大卫-劳伦斯在送人情了。
“你们两个这些版权加起来……”
罗杰大致估算了一下，在计算出的数字的基础上打了一个对折，给出了一个相当保守的估计：“最少两亿美元，每年。也就是说，你们差不多五年之内就可以收回成本。”
“这个数字比我预期的高很多，我本来只希望能在十年内收回成本，反正北美版权保护期限足够的长，这些版权甚至可以让我的孙子继承下去。”
大卫-劳伦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问起另一件事：“那个讼棍，你打算怎么处理？”
“按照约定，从海外渠道，给他在某个国际银行的不记名账户汇入一亿美元，这是他应得的酬劳。”
说着，罗杰的语气一变，意味深长地道：“但是，他能不能安心在巴拿马享受富豪生活，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巴拿马没有引渡法案，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北美司法机构的手也伸不到那座岛上去……”
第482章 海外巡演计划
毫无疑问，约翰-布兰卡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如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像约翰-布兰卡这样品德卑劣的家伙，大概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不过小人有小人的好处，至少这个讼棍足够的识趣，在收到了自己“应得”的酬劳之后，没有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坦白地说，罗杰不喜欢这个讼棍。
但看在对方这么识趣的份上，就算罗杰想找他的麻烦，也实在是做不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来。
在确认约翰-布兰卡已经抵达巴拿马之后，罗杰和大卫-劳伦斯商议了一番，决定立即启动这批版权的运作。
来自米迦勒-杰佛逊遗产中的这些版权，并不仅仅只包含如【虫子】乐队、普雷斯利-king等老一辈大牌巨星的版权，同样值钱的，还有黑人天王自己的作品。
借着这一届格莱美上，黑人天王以“死亡公关”的巨大优势，毫无悬念地拿下终身成就奖的东风。
作为这一届格莱美最大的赢家之一，黑人天王在八十年代的成就，自然而然地再一次不断被媒体们提起。
而且这一次，和二十多年前不同的是，对于一名死去的超级巨星，原本的毁誉参半，变成了一边倒的赞扬。
当然，这背后自然少不了索尼出的力气，虽然黑人天王的作品版权不在索尼手中，但发行权却大部分都属于索尼唱片。
尤其是那张凭借着当时极为敏感的政.治环境而横扫格莱美的专辑。
事实上，在索尼唱片的内部，重新发行黑人天王音乐作品的提议，早在三年前就被提上了日程，只等待着这一天。
唯一的问题在于，索尼没能如愿拿到相关的版权，但这并不会产生本质上的影响，有远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准的发行抽成在手，哪怕在这个计划上砸进去数亿美元，索尼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亏损，区别只在于盈利数字的多少。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索尼正是如此做的。
如果不是这个影响力遍布全球的传媒帝国在背后推动，那位从出道之初就丑闻不断的黑人天王，也不可能在去世之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圣徒耶稣一般的道德楷模。
而索尼的大手笔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除了原本就很烂的名声更差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是大赚了一笔。
在简单地商议过后，罗杰很快就和劳伦斯兄妹达成了一致。
在这件事上，依然让索尼去冲锋陷阵，自己则有限度地动用媒体宣传渠道，配合索尼的炒作，然后凭借手中的版权，坐等着分钱。
至于站到台前，去主动推动这波炒作？
那很容易代替索尼，成为黑人天王死忠粉丝的攻击目标，与潜在的收益相比，根本不划算。
这件事不需要罗杰操心，让手下的人随时关注，并安排一支会计师团队做好财务方面的监督，防止索尼在分红账目上耍花样，也就足够了。
罗杰的精力，更多地还是放到了乐队自身。
尤其是，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乐队的工作计划。
这次长达一个多月的假期将于四月初结束，重新集合之后，乐队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新一部的《摇滚圣经》系列，《月之暗面》的录制。
这张专辑的计划书，实际上早在《摇滚圣经》系列还没有真正被提上日程的时候，就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点，也在过去的几年里，早就完善好了一切的细节，不需要再做任何的调整。
不过，除了《月之暗面》的录制以外，乐队今年下半年的工作，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安排。
准确地说，是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并由经纪人、mad唱片的运营团队分别拿出了几个备选的方案，但还没有最终选定。
这几个备选方案都是围绕海外市场的推广为核心，乐队在北美本土的发展早已处于瓶颈，想要突破，必须将目光瞄准海外。
单以市场规模而言，北美流行音乐的市场确实足够大，足以容纳得下一小撮顶尖巨星的共同发展。
但想要成为超a，仅仅只在一个市场称王称霸，是绝对不够的。
哪怕这块市场叫做北美。
任何一个超a巨星，其影响力在全球范围都是顶尖。
或者说，至少在全球主要音乐市场中，大部分地区有着顶尖的影响力。
扩张海外影响力有很多方式，而对于有着一定基础的大牌明星，又能够在短期内迅速见效的，自然是举办一次大型的海外巡回演出。
无论是经纪人提出的方案，还是mad唱片提出的方案，都不止巡演一种，但在仔细对比过后，罗杰直接排除了其它所有的选择，只在海外巡演的计划中做最后的挑选。
巡演是已经确定的内容，而未定的，就是巡演的地点，或者说地区。
在全球的音乐市场，通常存在两种划分方式。
按照地域划分，或者按照市场容量来划分。
前者自然不必多说，后者就要有趣得多，比如说无论面积还是人口数量都极高的非洲市场，在全球市场中的地位就绝对处于倒数。
而在地图上看起来只占了很小一块地盘的朝鲜半岛，准确地说是朝鲜半岛的北部，这一块弹丸之地，消费能力却超出了领土几乎相当于它近百倍的那个邻居。
当然了，由于北棒那边的音乐市场充斥着各种偶像团体，几乎没有流行之外其它一切音乐的生存空间，所以这块市场对于主打摇滚的乐队来说价值无限低。
事实上，在整个亚洲，对于摇滚乐队而言，最有价值的市场是岛国。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岛国人对西方文化的接受程度，在整个亚洲是最高的，这其中同样也包含了摇滚文化。
再加上岛国娱乐行业的繁荣，使得这里的音乐市场价值高得惊人，尤其是演唱会门票的平均价格，几乎能够达到北美的十倍左右。
若是喜欢通过巡演赚钱的乐队，岛国几乎是海外巡演必去的一站。
至于那些没去的，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将自身的影响力从西方扩散到远东。
在西奥多提出的备选计划当中，就认为乐队应该去东亚举办巡回演出，其中岛国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个计划最大的麻烦在于，单独只是一个岛国，支撑不起一个大型的巡演系列，必然要辗转东亚多个国家，杂七杂八的手续方面极为的麻烦。
毕竟每一个国家的国情、法律等等都有所不同，除了海关签证等等的不方便以外，单单只是演唱会的审核，恐怕都需要长达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而mad唱片提出的方案就要更加合理一些，充分考虑到了前期准备工作的难度，将首轮海外巡演的地点放到了欧洲。
欧洲市场同样对摇滚乐的接受度极高，而且由于英语本身就是欧盟的官方语言之一，哪怕是那些第一母语并非英语的国家，比如西班牙、德国等等，大部分公民也都会说，至少也是听得懂英语。
不存在语言方面的障碍，也就使得欧洲的音乐市场和北美密不可分，几乎可以视为一体。
从历史上的数据来看，但凡是在北美取得成功的歌手和乐队，在欧洲同样可以取得成功。
反过来也是一样。
再加上欧洲一体化早已完成，虽然各个国家都保留了自己的法律，但有欧盟协调，在不同国家举办巡回演出，审批手续方面要相对简单得多，流程也更快。
而且，乐队将下一步扩张的重心放到欧洲，还有一个隐形的好处，就是可以为mad唱片的海外扩张提供侧面的帮助。
卢西恩-格兰奇一直对建立海外发行渠道念念不忘，每次见到罗杰的时候，都要推销一番自己的“先占领欧洲，再搞定南美，最后入侵亚洲”的战略理论。
虽然说乐队自身在欧洲站稳脚跟，对公司的发展只能起到很小的帮助，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比如说，在收购某家欧洲的唱片公司的时候，对方公司的高层或许会考虑到未来老板的影响力，从而同意出售。
不过，罗杰在考虑乐队下一阶段工作计划的时候，并没有将卢西恩-格兰奇的扩张战略纳入考虑因素之中。
公司的扩张是公司的事，乐队的工作是乐队的事，虽然两者都是乐队的“产业”，但本质上仍然有所不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罗杰否决了mad唱片提出的欧洲巡演计划，反而是在谨慎地评估之后，将其采纳。
按照罗杰的想法，乐队的海外战略，第一步要以稳妥为主，而不是采取激进的策略。
根据这个原则，首先被排除掉的市场就是南美洲。
虽然南美的摇滚氛围同样狂热，但那片市场却是十分混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第一面海外旗帜就插到南美，风险都太高了些。
非洲什么的自然是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有人提出这么不靠谱的提议。
在南美洲被首先排除掉之后，再去掉乐队早已站稳脚跟的北美，剩下的就只能是亚洲或者欧洲。
罗杰心底确实很想回故乡看看，但乐队的海外扩张并不是旅游，首要考虑的还是利益。
太平洋对岸不可描述国度的音乐市场虽然大，但盗版泛滥，消费能力偏低，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做巡演，倒是没必要考虑这个。
专辑可以盗版，演唱会却是没法盗版的，顶多出现黄牛票……
不过不可描述国度还有一个更为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那边的歌迷，只有一小撮人会去听中文以外的，其它语言的歌。
而这一小撮人中，又有绝大多数人只听流行音乐、乡村音乐，或者r&b。
甚至于，就连听嘻哈的人，都比听摇滚的多出了不知多少倍。
这就是一个很尴尬的事了。
在罗杰的记忆当中，前往太平洋对岸举办巡演的大牌摇滚乐队有很多，但取得传统意义上的成功的，却连一半都不到，更不要说什么大获成功了。
若是排除掉不可描述国度，整个亚洲，可以选择的市场就不多了。
印度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国”，但那边的音乐市场环境和非洲没什么区别，根本不需要考虑。
再排除掉几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国家，可以被列入选择范围的，似乎就只剩下了东南方向的几个小国。
再考虑到语言障碍、审批手续等方面的问题，相比起欧洲来说，亚洲确实不是最优先的选择。
而且，在一年多之前，英国的雷丁&利兹音乐节当中，罗杰也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乐队，在欧洲同样具备着不错的粉丝基础。
相比于情况不明朗的亚洲而言，去欧洲，不但审批手续上更方便，成功的把握也更大。
考虑到场地考察、当地政.府部门的审批、前期的宣传等等，现在定下计划，大约到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就可以开启巡演。
“咦……怎么感觉又快折腾到冬天去了……”
罗杰注意到这个时间，挠了挠头。
如果将巡演的时间线拉长到三个月以上，后半程又是寒冬时节。
不久之前刚刚结束的那场巡演，最寒冷的那段时间，至今仍然让罗杰心有余悸。
想了想，罗杰大手一挥，在发给汉克的团队的工作邮件中做出了明确的要求，冬季最寒冷的那两个月，巡演的路线必须是在温暖的南方。
如西班牙、意大利、希腊等这些欧洲南方的国家，即使是冬季，气候也算得上温暖，不会让人感到十分寒冷。
只要在最寒冷的十一月到一月这段时间里，避开北欧三兄弟，整个巡演的路线，就不会出现让人无法忍受的严寒。
当然，这些地方罗杰也没去过，是刚刚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至于巡演的主题……
通常而言，巡演都是为了配合新专辑的宣传工作，名字也往往直接套用新专辑的名字。
下半年的巡演，正好和《月之暗面》的发行相呼应。
但罗杰并不打算这么做。
明年的格莱美，乐队的冲奖专辑是《无名专辑》，这张专辑发行得“太早”，等到格莱美评选阶段，热度早就过去。
必须得做点什么，重新炒热这张专辑的热度，否则一张发行了超过一年的作品，在冲奖时天然就处于不利的位置。
将乐队的首次海外巡演冠以《无名专辑》的名字，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做法。
当然，不仅仅只是冠名的问题，而是要采取一系列的配合措施，不过这些细节，自然会由其它的专业人士负责完善，罗杰只需要提出一个方案。
片刻之后，罗杰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字母，轻轻点击鼠标，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出现。
发件箱里，排在最顶端的一个标题，【无名专辑 tour】。
第483章 更多的可能性
“【无名专辑 tour】？看来你已经决定了，用《无名专辑》冲击明年的格莱美。”
西奥多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好的计划书，看向罗杰，问道：“但是，你不觉得，《月之暗面》的完成度更高吗？”
按照格莱美奖的收录范围要求，申报奖项的专辑必须在发行时间上满足“10月1日至次年9月30日在北美发行”，发行时间符合条件的专辑，可以申报一年之后的格莱美。
也就是说，在2004年10月1日至2005年9月30日之间发行的专辑，可以申报2006年的格莱美奖项。
这里的发行时间，仅仅只考虑北美发行，而海外发行时间则不计算在内。
比如说平克-佛洛依德乐队发行于1979年的《迷墙》，由于在北美发行的时间更晚，1980年才登录北美市场，于是就只能申报1981年的格莱美，而不是按英国发行时间来计算。
在罗杰最早的计划当中，《月之暗面》的发行时间应该是要拖到2005年的年底，或者2006年的年初，去竞争2007年的格莱美。
将《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两张足够优秀的专辑分开，连续在两届格莱美上有所斩获，这样一来，乐队可以得到收益最大化。
不过乐队凭借着《滚石》专辑，已经成为了2005年格莱美最大赢家之一。
依照国家科学院录音艺术与科学学院喜欢分蛋糕的一贯尿性，连续在两届格莱美上有所收获，就已经是极限了。
连续三届拿下三大通奖？别说过去没有这样的先例，在未来也绝不可能出现。
确实，在格莱美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如帕特-梅特尼连续七届获奖的记录，但其中却几乎都是诸如最佳演奏曲作曲这样无关紧要的小奖项，最具分量的一座奖杯也不过只是最佳当代爵士乐专辑。
这种层次的奖杯，对如今的乐队来说，拿不拿都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年度专辑、年度唱片、年度单曲三项通奖，才算得上是有意义。
哦，对了，还有当代传奇、终身成就奖等特殊大奖，不过那比通奖还难拿到。
尤其是终身成就奖，就和隔壁摇滚名人堂的标准差不多，哪怕成就再怎么高，至少也要等上二十多年，才具备提名的资格。
这种奖项更重视的不是成就，也不是影响力，而是资历。
咳，扯远了……
若是乐队能够如愿在2006年格莱美上有所斩获，2007年几乎必然要打酱油。
出于这样的考虑，也就没有必要强行推迟《月之暗面》的发行时间，早出早赚钱。
以现在数字唱片发展的趋势，专辑发行的时间晚上一个月，都代表着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级别的收入减少。
虽然乐队不在乎这点小钱，但在没有足够好处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强行亏本。
像小马老板那样亏成首富，这种事，在乐坛是不存在的。
在乐队的冲奖计划中，《无名专辑》发行的时间是2004年11月，而《月之暗面》的预定发行时间是2005年7月，两张都符合2006年格莱美的申报范围。
两个都选肯定是不行的，一旦选票分散，哪怕原本有很大优势，也可能会输掉竞争，只能在这两张专辑中选择其一。
关于冲奖专辑的选择上，包括经纪人西奥多在内，许多团队成员的观点都有所分歧。
罗杰、理查森以及安妮三人，更倾向于《无名专辑》。
而以西奥多为首的经纪人团队，则更看好《月之暗面》，尽管这张专辑还仅仅只停留在计划当中。
单纯从专辑质量的角度来看，无论是《无名专辑》还是《月之暗面》，都具备横扫格莱美的水准。
在罗杰的前世，齐柏林飞艇和平克-佛洛依德两支乐队没能做到这一点，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属于英国。
七十年代初期，北美乐坛刚刚在英伦入侵的冲击之下缓过一口气，地域之见几乎被放大到了极致，自然不可能给英国人什么好脸色。
两张专辑都足够出色，但从所谓的“专业性角度”来看，区别还是相当明显的。
《月之暗面》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而《无名专辑》则将散乱放大到了极致。
按照过去的大多数规律来看，格莱美更喜欢前者。
用《月之暗面》作为乐队冲击格莱美的优先选择，无疑是一个更加稳妥的做法。
罗杰也清楚这一点，但是……
“既然两张专辑都具备横扫格莱美的实力，那就没有必要单纯从冲奖难度的角度来考虑。”
罗杰摇了摇头，再次否决掉西奥多的提议，“我们选《无名专辑》的原因很简单，它的可申报范围要超过《月之暗面》，比如说……最佳现代布鲁斯专辑。”
相较于只能申报三项通奖，以及摇滚乐分类奖项的《月之暗面》而言，总体音乐风格更加“凌乱”的《无名专辑》，在申报范围上就要灵活得多。
不仅仅只是摇滚类，或者布鲁斯类，甚至还可以去跨界竞争一下流行、民谣、乃至于灵魂乐的奖项。
一届格莱美最高九座奖杯？
《无名专辑》就具备突破它的可能性。
当然，这个可能很低，低到了只在统计学上能体现出一点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存在可能，和压根没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哪怕仅仅只是在提名上创造一项难以被人超越的记录，都是一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乐队在格莱美上，三大通奖只能说多少算是有些助力，但也算不上有多么重要。
除了还需要积累资历才有可能拿得到的终身成就奖、格莱美名人堂等奖项以外，对于乐队来说，最有价值的，无非就是超越前人，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一项项难以被超越的记录上。
当然，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因此罗杰也不会抱有太大的期望，仅仅只是做一下尝试。
反正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好吧，你说服我了。”
西奥多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旋即脸色一正，提醒道：“罗杰，注意控制资源的投入，不要太心急。你才二十五岁，有的是时间。”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很容易冒进……”
罗杰有些无奈，不单单是西奥多，安妮和理查森也不止一次在这方面提醒自己。
但罗杰总觉得，自己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并不算是急于求成，已经足够“稳”了。
而且每次被提醒过后，罗杰都会认真反思一番，仍然没有发现自己到底在哪里急于求成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罗杰无奈地开口道：“放心好了，乐队现阶段的重心依然是海外扩张，这一点不会变。格莱美确实重要，但我不会在格莱美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和今年一样，开出一笔预算，剩下的让公关团队去做就是。”
由于年底要在欧洲进行巡演的缘故，乐队仍然不可能亲自参与到格莱美的拉票当中。
这样当然会对公关产生影响，但只要钱花得足，再加上足够出色的作品打底，这点影响不足以致命。
归根结底，大多数具备投票资格的会员，尤其是那批年龄大了，早已退休的会员们，更多的考虑的不是自己的面子是否得到了满足，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乐队不举办拉票派对，或许会让某些会员觉得没有受到重视。
但只要送出的礼物价值足够高，大部分会员仍然是可以收买的。
这样说看上去似乎有些拉低了格莱美的逼格，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心里有数就好。”
西奥多点了点头。
早在离开二十世纪娱乐之后，西奥多就成立了自己的及经纪公司，收入来源并不仅仅只依靠来自罗杰的经纪人抽成。
但哪怕不考虑收入的问题，罗杰仍然是西奥多手中最有价值的一块招牌，用于吸引那些对乐坛有着巨大兴趣的潜力新人。
再加上，凭借着经纪人的身份，西奥多可以一定程度上借助到罗杰的人脉渠道，这对西奥多的业务也有着极大的帮助。
当然，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西奥多在北美乐坛发展的越好，对罗杰也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越是大牌的明星和经纪人之间，就越是需要这样的互相借力、借势。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娱乐圈内重要的“游戏规则”之一。
关于格莱美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未来具体冲奖的计划，最早也需要等到《月之暗面》发行之后，再开始讨论。
至于真正执行，最早也要等到欧洲巡演开始之后了。
打开备忘录翻了翻，西奥多又说道：“我前段时间签下了几个不错的新人，唱片合约打算都签到公司旗下，约克那边已经打过招呼。”
西奥多所说的约克，是mad唱片艺人服（管）务（理）部门的部门总监，负责mad唱片所有签约艺人的审核，以及资源调配等等。
mad唱片每年都会签出大量的唱片合约，但资源毕竟有限，如何分配，很大程度上就由约克说了算。
“只要约克那边点头，公司高层不会干预你的工作。”
罗杰明白西奥多说这番话的意思，给出几份唱片合约只是小事，艺人服务部门的一个普通经理都有这样的权利。
而出面来讨要这几份唱片合约的又是西奥多，罗杰自然不可能给自己人设置什么门槛阻碍。
别说公司那边已经审核过关，就算是达不到标准，只要差得不是太多，也都可以略微放宽一些。
不过西奥多提起签约新人，倒是让罗杰想起了一件事，当即开口问道：“你签下的那些新人里边，有没有摇滚方面才华不错的？最好是擅长金属乐，尤其是重金属摇滚。”
摇滚音乐是一个很特殊的领域，甚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
在摇滚音乐的领域当中，通常而言，评判一支乐队是否足够伟大，不仅仅只是看他们自身的作品出色与否，还要看他们对整个摇滚音乐的影响有多大。
伊基-波普为什么被称为朋克教父？
他的音乐足够伟大，仅仅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
更为重要的是，在整个七十年代初期，到九十年代末，长达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一支朋克摇滚乐队，都深受伊基-波普的影响。
再比如r.e.m.乐队的“粉丝”当中，就出现了【涅（nirvana）】这样的传奇，哪怕数量少了点，但质量也足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并称为重金属鼻祖的【齐柏林飞艇】、【深紫】以及【黑色安息日】三支乐队，尽管按照现在的标准，他们早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重金属乐队，但他们对重金属摇滚的影响却一直延续至今。
有着最完美乐队之称的【披头士】乐队，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全球流行乐坛的格局。
即便是时至今日，依然可以在《公告牌》榜单前列的专辑中，看到模仿他们的痕迹。
又比如【地下丝绒】乐队、小理查德、大卫-鲍伊……
摇滚音乐领域当中的每一个传奇，最少都让一整个时代打上了自己的印记。
如今，罗杰三人自身的成绩已经足够出色，已经是时候去谋求更多的东西。
在不断扩张着自己在歌迷当中影响力的同时，让更多的新兴摇滚歌手、乐队打上自己的标签，同样是一条通往超a的捷径。
当然，后者很难。
那些影响了一整个时代的伟大传奇，都是让一代人从小听着自己的作品长大，从而受到影响，在长大之后，走上摇滚音乐这条路。
而乐队成立才仅仅七年，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
短短七年时间，还不够一代人长大，更不要说受到影响而组建乐队、成为摇滚乐坛的新兴力量了。
不过，条件不够没关系，咱能开挂！
没有天然长成的韭菜，多洒点肥料也能快速催熟。
一边开着挂，培养一批有着【darkness】印记的乐坛新人，一边继续扩张着乐队的海外影响力。
两条路齐头并进，无论哪一边有所突破，对乐队来说，都足以让超a的门槛变得更近一步。
第484章 这家伙在搞什么？
处理完一堆乱七八糟的工作，闲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三月中旬。
距离乐队重新集合还有半个月时间，罗杰不打算继续在忙碌中渡过，而是要趁着下一阶段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好好享受一个短暂的假期。
相较于早就开始度假的理查森和安妮两人来说，罗杰的假期确实是极为短暂，少了一半还要多。
可惜的是，几个和罗杰保持着亲密关系的女孩或是女人们，比如说雷蒙娜-拉维尼，或者好莱坞的艾米-罗森，都有自己的工作，没人可以陪罗杰渡过这个短暂的假期。
从个人账户中抽调出了一笔资金，作为“假期预算”，临走之前，罗杰还不忘吩咐自己的会计师，尽快为下个月的税务申报做好准备。
在北美，上至亿万富豪，下至平民百姓，绝大多数人一年之中最讨厌的日子，莫过于四月中旬的报税季。
万恶的国税局恨不得榨干人们的每一滴血，而且收入越高的群体，税率也就越是恐怖。
以乐队为例，在2004年的一整年中，乐队通过各种渠道，总计获得了近四亿美元的收入，其中一亿多美元的经营成本可以抵扣掉相应的报税额度，也就是说实际需要报税的收入高达两亿多美元。
如果按照最高税率计算，这一级别的收入，纳税比例可以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种情况下，会计师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通过合法的避税手段，实际的纳税比例甚至可以降低到百分之十以下。
如果向比尔-盖茨这种玩裸捐避税的超级富豪学习，甚至可以一分钱的税都不缴，而且完全合法。
当然，这有很多的限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而且避税本身也是需要成本的，区别只在于成本多少。
再加上北美关于减税、抵税的法案极为复杂，普通人连看都看不明白，真正要操作，只能找擅长避税的专业会计师去执行。
在乐队的会计师团队中，就有这方面的人才，每年都会为乐队节省下巨额的开支。
即便如此，由于乐队去年收入大幅度增加的缘故，预计今年需要缴纳的税款也会高达四千万美元左右，再加上诸如慈善捐款等方面的避税开支，总开销少说也在五千万美元以上。
而罗杰个人的税款，预计也要缴纳近千万美元，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这么多钱，能开多少次摇滚圈内最喜闻乐见的那种派对啊！
啊呸，这么多钱，能养活多少孤儿啊……
咳咳……
暂时不去想让人不开心的irs，罗杰处理好北美的一切之后，坐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
选择在欧洲度假，一方面，是为年底的巡演提前做一次考察。
另一方面，不久之前刚刚被北方的严寒摧残过，罗杰十分向往温暖的阳光和迷人的海滩。
比如说，西班牙的巴塞罗那。
不过，罗杰抵达欧洲的第一站，却不是任何一个沿海城市，而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在机场接机的，是富国银行在欧洲的一个合作伙伴，专为富豪提供专业且全方位的服务。
旅行时所需的翻译、导游、司机等等，仅仅只是这家公司提供的所有服务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和任何一个专门为富豪服务的公司一样，这家名为【黑番茄】的英国公司在收费上也有着和他们服务质量一样的档次。
一样的高。
仅仅只是一名司机兼保镖、一名翻译兼导游，两人的日薪就高达1.5万欧元。
这可是日薪！
【黑番茄】号称可以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只要付得起高昂的费用，无论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乃至于违反人伦道德的，统统都可以满足，并确保至少在欧盟范围内，客户不会因此惹上任何麻烦。
听到这些简介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罗杰确实有那么点小激动。
仿佛藏在心里的恶魔被唤醒了一般。
不过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畴之内，有足够的乐趣可以享受，罗杰还没有堕落到需要“特殊的刺激”才能感受到愉悦的程度。
在坐上车之后，罗杰提出的第一个要求非常的简单，让司机带自己去佛罗伦萨队的主场参观。
在如今这个年代，意甲早已开始衰落，只剩下北方三强还勉强可以算得上是豪门，但在欧洲赛场上的成绩也算不上有说服力。
至于北方三强之下的传统强队，例如罗马、佛罗伦萨、那不勒斯等等，都早已沦落下去。
尤其是罗杰前世最喜欢的佛罗伦萨队，甚至因为球队经营不善，在破产之后降入丙级联赛，几乎差点导致球队堕入地狱。
虽然后来又在短短几年里重新杀回意甲，但也不再是那支在战神率领之下，纵横意甲的超级强队。
站在弗兰基球场外看去，这座有着七十多年历史的球场显得十分破旧，带着一股衰败的气息，让人感觉十分难受。
球场外，也没有找到前世那座球迷自发筹款建造的“战神”雕像。
也是，且不说这个世界没有阿根廷战神巴蒂斯图塔，就算有，现在都2005年了，而前世那座雕像，早在2001年，就被一群极端球迷所毁掉。
原因却也让人无语，仅仅只因为巴蒂斯图塔率领罗马队夺得了联赛冠军，就被球迷们认为这是不可原谅的背叛。
“佛罗伦萨现在是在乙级？”
罗杰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佛罗伦萨自2002年破产之后降入丙级联赛，随后一个赛季就升入了乙级。”
名叫安德莉亚的女导游兼翻译连忙说道：“按照现在的联赛排名来看，佛罗伦萨很有可能在赛季结束之后获得附加赛升级的资格。”
这个意大利裔的妹子，从外表看是属于那种十分文静的类型，并不像是个球迷。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详细的资料，让罗杰略微感到有些诧异：“你是佛罗伦萨的球迷？”
“不是的。”
安德莉亚实话实说道：“来到意大利的游客，除了意大利的风景之外，通常都会对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意大利美食、时尚、以及足球感兴趣，虽然我不擅长这些，但却必须要了解，这是我的工作。”
以一个导游的标准来说，这了解的也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罗杰心里嘀咕了一句，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至少从这点细节来看，【黑番茄】公司的收费虽然昂贵，但却是物有所值。
日薪在几百欧元级别的普通导游，如果不是球迷，可做不到对一支足球队了解得这么深入。
要知道，安德莉亚可是陪同罗杰这次欧洲度假的全程导游，而不是仅仅只负责佛罗伦萨一座城市。
虽然罗杰这次在欧洲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计划中的旅行城市也只有五座，但五座热门度假城市，涉及到的资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客户可能会问到的东西全部背下来……
罗杰只是粗略地想了想，就感觉到有些头疼。
背书什么的，果然还是适合学霸去做。
像自己这种学渣，就安心地当个没有上进心的咸鱼，花钱让学霸来给自己讲解就好了。
“好了，送我回酒店吧。”
非比赛日的球场没什么好看的，罗杰转了一圈，就失去了兴趣。
转身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问道：“这周有佛罗伦萨的比赛吗？”
“有，但是是客场，在威尼斯。”
安德莉亚连资料都不用查，就报出了比赛的时间和地点，然后问道：“您要去看吗？如果想去的话，我现在就为您安排。”
周末跑去威尼斯观看一场足球比赛，和罗杰预定的行程显然是有冲突的。
但安德莉亚很明智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询问罗杰的意愿。
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这句话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是真真切切地被【黑番茄】公司执行着。
作为富国银行的合作者，【黑番茄】公司的大多数客户，都来自富国银行的高端客户，每一个都有着不菲的身家。
对于这些富豪来说，什么奇怪的要求都有可能提出，只是改变行程？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而已。
安德莉亚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位客户的资料。
论消费能力，罗杰这样的大牌明星或许比不上那些超级富豪，或者古老的贵族，但却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至少，在高端旅行服务公司这个行业当中，客户的资产是几亿美元，还是几百亿美元，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反而是明星客户，对于【黑番茄】这样的公司来说更加重要，因为明星的好评或者差评，比一个普通富豪的评价，更容易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力。
在接下这项“任务”之前，安德莉亚就不止一次地被公司的高层叮嘱过，必须要给这位客户留下一个好印象。
…………
客场比赛？
罗杰考虑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还是按照原先的行程，明天去看米开朗基罗的雕像和达芬奇的画，然后直接去米兰。”
“好的。”
安德莉亚立刻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排好一切。
返回酒店，婉拒了某位美女导游的暗示，独自回到房间里。
罗杰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把时差倒过来。
虽然说行程方面很自由，但诸如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毕竟只会在白天开放。
若是继续过着北美时间，那就要错过很多值得一看的景点。
刚刚躺进浴缸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安妮的电话。
“嗯哼？什么事？”
“嘿，罗杰，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安妮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迷之兴奋：“你那边的事弄完了没有？不重要的小事就让公司的人看着办就是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安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罗杰好不容易才找到插话的机会：“我已经在意大利度假了，这边现在是白天。不过我今天刚到，正打算睡一觉倒一下时差。话说，突然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关心我一下吗？”
“意大利？你怎么跑欧洲去了？”
安妮的语气有些失望：“我还想叫你一起来岛国度假呢，我给你说，这边可好玩了！岛国人的名字也特别有意思，第一个出生的就叫太郎，第二个出生的叫次郎，第三个出生的叫三郎，然后一直这么排下去……哈哈哈，简直太偷懒了！”
岛国？
这妮子不是说要去澳洲的吗？
怎么跑到岛国去了？
罗杰满脑子问号，压根没听清楚安妮说了一通什么。
听到安妮问关于岛国人名字的话题，罗杰脑中冒出一个很牛哔的角色，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山本五十六？”
“咳……咳……”
安妮明显被罗杰的“举例”给呛到了，咳嗽了半天，才怒声道：“罗！杰！这个玩笑太过分了！”
即使隔着电话，罗杰也能脑补出安妮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疑惑了片刻，罗杰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山本五十六，正是一首策划了“珍珠港”事件的主使人。
那可是全北美人的伤疤，比什么911要严重得多。
“抱歉，我道歉。”
罗杰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于一个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灵魂来说，想要有什么感同身受的体会，实在是有些为难。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安妮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问起罗杰的度假计划：“你打算在意大利呆到乐队集合吗？”
“大概停留不到一周，然后就去巴塞罗那，在那边的海滩上过完剩下的假期。”
安妮虽然八卦了点，却不会跟那些狗仔一样到处宣传。
罗杰也不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暴光到媒体上，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咦？
我干嘛要告诉她这个？
说完之后，罗杰才反应过来，好像，似乎，也许，大概，说不定，有什么不对？
楞了片刻，罗杰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嘛？”
“佛罗伦萨？我知道了。”
安妮却是没有回答罗杰的问题，神神秘秘地丢下一句：“到时候给你送个礼物，保证你喜欢。”
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礼物？”
罗杰一脸懵逼：“有什么礼物在北美送不好吗？非要送到欧洲来？这家伙在搞什么？”
第485章 狂暴之路 上
“安妮说的礼物就是你？”
罗杰捂着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坐在罗杰对面的，是一个体重三百多磅的宝宝。
无语地看着理查森，问道：“所以说，你怎么也在欧洲？”
“杰西在这边有比赛要参加，所以……”
胖子做了个【你懂的】手势，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要不是罗杰很清楚胖子的秉性，说不定都会被这家伙骗过去。
说完，胖子又拍了拍脚边的行李箱，推到罗杰面前，说道：“安妮说的礼物在这。”
“这是……？”
罗杰打开箱子，里边是一把造型很别致的贝斯。
整个贝斯表面都是锈迹斑斑的样子，再加上掉色的夸张彩绘图案，颇有一种废土朋克的感觉。
琴体侧面挂着两排铜质的喇叭，造型十分夸张。
至于琴体，从手感上来看，似乎并非是传统的木制材料，而后在表面通过特殊的油漆和染料做出金属的感觉。
而是切切实实的全金属琴体，甚至于表面的锈迹都是真的铁锈……
琴弦他同样是最常见的金属弦，而且和琴体一样，tmd是生锈的！！！
罗杰的第一反应是，卧槽，这玩意能弹？
没有插电，试了下手感，然后罗杰确定了。
这玩意真的能弹。
但是，也就只是“能弹”的程度，音色什么的就不要指望了。
“这乐器是一整套，杰西上周参加的扑克比赛的奖品。其它的我已经打包托运回北美了，这个贝斯是你的。”
胖子指了指罗杰手中的贝斯，说道：“别指望用它表演，只是个华而不实的收藏品。”
“确实很华而不实。”
这把贝斯的造型确实很别致，对于喜欢废土风格的人来说，算是值得收藏的小玩具。
但是拿它来演奏嘛……
还是算了吧，弄把扫帚拉几根弦都比这玩意的音色更好。
虽然说很不实用，但这把贝斯的外表，罗杰还算是喜欢。
欣赏了一会，收起贝斯，随口道：“回头我安排人送回北美，话说，这就是安妮前段时间找杰西打听的事？为什么扑克比赛奖励这么……别致的东西？”
罗杰斟酌了半天该如何用词，最后还是只能憋出一个【别致】，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虽然在北美生活了大几年，但西方人的脑洞，罗杰有时候还是很难理解。
似乎，这些吃饱了闲的没事干的家伙，总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骚操作，秀得人猝不及防。
“这又不是最终奖励。你应该知道扑克比赛有【钱圈】和【泡沫】的说法吧？”
胖子指了指被收回箱子里的贝斯，说道：“这就是【泡沫】阶段的奖励，算是一个参与奖。其它几件也一样，吉他，鼓，贝斯，键盘，一共四件，正好一套。”
罗杰再次露出懵逼脸：“钱圈我知道，泡沫是个什么玩意？”
诸如德州扑克之类的比赛，通常都采取淘汰制，先输光了筹码的选手就算被淘汰。
只要坚持到剩下一定的人数，就可以获得相应的奖金。
坚持的时间越长，名次也就越高，奖金自然也会相应上浮。
到了有赛事奖金的这个阶段，就被称为【钱圈】，意思是只要进了钱圈，就有钱拿。
不过罗杰毕竟只是偶尔玩两手牌，勉强算是一个业余爱好，对那些专业比赛的规则了解不多。
胖子所说的【泡沫】，罗杰就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泡沫】……怎么说呢？”
胖子想了想，说道：“就是只差一步，在进入钱圈之前最后关头被淘汰的，就叫【泡沫】。”
这个解释不算很标准，但却更容易让人理解。
胖子一说，罗杰就懂了，不过一个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泡沫阶段还有奖品？”
“一般的小比赛当然没有，但是大型赛事大多都有的，而且价值通常比钱圈最低档次的奖金要高出不少。”
胖子似乎是话说得太多，嘴巴有点干。
拿起桌上的啤酒，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才继续说道：“像杰西上周参加的ept希腊站，钱圈最低档次的奖金才九千多欧元，但是这四件乐器，虽然实用性很差，但价值都在两万欧元以上。安妮为了拿下这些东西，聘请了十几个职业牌手，故意在泡沫阶段输光筹码，一共花了快两百万美元。”
两百万美元买价值不到十万欧元的东西？
这风格……确实很安妮。
只管自己喜不喜欢，成本什么的，从来都不在这个女孩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对于乐队三人来说，一两百万美元，也确实没什么值得心疼的。
就算是罗杰自己，如果看到喜欢的东西，在这个价位上，根本不会去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随手就买下了。
若是再加上一个零……似乎好像还是没什么可想的，只要性价比不是差得离谱，只要足够喜欢，罗杰仍然会掏钱。
这么一想，似乎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立场指责安妮胡乱花钱。
“咳……”
罗杰轻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后天下午有一场世纪德比，一起去诺坎普看比赛？”
在足球当中，所谓的“德比”有很多，尤其是英超，稍微扯得上点关系的两支球队，互相之间的比赛都会被冠以“德比”之名。
单单只是“伦敦德比”，就有多达五支英超球队，这还不算更低一级的英冠、英乙等等。
但是在全球的足坛当中，能够被称为“世纪德比”的，只有西甲两大豪门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之间的比赛。
虽然罗杰只能算是一个只看大牌巨星的伪球迷，但来到了巴塞罗那，又正好遇上了这样一场世纪大战，罗杰当然不愿意错过。
无论是什么时代，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这两支西甲豪门，队中都少不了顶尖的大牌巨星，而且绝对不止一个。
“后天吗？”
胖子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后天下午杰西有比赛，我本来还打算邀请你一起去当应援团呢。”
“这种大型比赛是有电视转播的吧？”
罗杰好奇地问道：“你不怕被人认出来？”
明星的照片和本人完全是两个概念，除非特别熟悉的人，或者专门研究过明星照片的狂热粉丝、专业狗仔等等。
普通的明星，正常走在大街上，通常很难被人认出来，顶多戴个墨镜，就足以避免大多数的麻烦，除非长相实在过于独特，辨识度太高。
但若是在媒体前公开露面，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乐队如今的名气，若是在人多的地方被认出来，不说惹出什么麻烦，至少被围观是难以避免的。
“别忘了，我是一个鼓手。”
胖子双手一摊，说出了一个强大到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作为总是坐在舞台最后方的鼓手，胖子唯一具备辨识度的特征就是体型。
但三百多磅的胖子，在白人当中也不算多么的罕见，这根本不能当做是“特征”。
身为鼓手，本身就和“存在感”三个字绝缘，胖子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确实很低，根本不怕公开露面。
什么？
你说贝斯手？
咳，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别的话题吧……
罗杰的顾虑确实有道理，胖子想了想，点头道：“你确实不适合在ept上露面，这样吧，一会等杰西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后天我和你去看足球比赛。”
“你就不怕你的女友不高兴？”
罗杰开玩笑道。
“我会怕她？你开什么玩笑！”
胖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直接炸毛：“我！理查森！就是从这个窗户跳下去，也绝对不会怕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满满flag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从胖子的反应当中，罗杰似乎明白了什么。
盯着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怕老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胖子顿时否认三连，若是再涂上个黑眼圈，活脱脱就是一个现实版的表情包。
胖子惧内。
这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发现，不过罗杰没有再继续调侃胖子的想法，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要慢慢来，一次就玩腻了那多没意思。
若是安妮那个小恶魔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能想出很多更加有趣的主意。
胖子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里。
但这种感觉一闪即逝，仿佛只是某种错觉。
……
夜里，罗杰正打算叫人将贝斯托运送回北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贝斯翻了出来，拿在手中仔细地观看着。
琴面上，造型夸张的骷髅喷绘图案明显经过了做旧的处理，有着很清晰的掉色痕迹。
这当然不是真的掉色，而是图案原本的设计就是这样。
再加上斑驳的铁锈痕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这把贝斯经历了无数岁月。
琴体的背面，用纯白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涂写着两个字母，【为了兄弟会！】。
这是在这个世界一部很有名的末日小说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不过罗杰并没有看过这本小说，因此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来历。
但这并不重要。
这把贝斯的风格太过于鲜明，只要对废土文化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它的外观，采用的是最传统、最标准的废土朋克式设计。
如果不考虑其实用性，单就收藏的角度而言，对于废土文化，尤其是废土朋克文化的爱好者而言，这把贝斯确实是一件相当精致的收藏品。
“废土朋克？”
罗杰喃喃自语着：“这个风格……在欧洲好像有很多爱好者吧？不对，在整个西方社会的爱好者都很多。”
废土朋克，和朋克摇滚没有任何的关系。
后者是音乐风格，而前者则是一种独特的幻想，常见于科幻小说或者电影当中，类似的还有蒸汽朋克、赛博朋克之类。
各种意义上来讲，废土朋克和蒸汽朋克都密不可分，或者可以说，废土朋克是蒸汽朋克的一个衍生变种，即废土+蒸汽朋克。
随着废土朋克文化的发展，废土后边的“朋克”两字，也不再限定于蒸汽朋克。
比如说经典的废土朋克游戏《辐射》系列，其中的“朋克”元素就更倾向于赛博朋克，而不是蒸汽朋克。
这种类型的小说、电影等等，在全球都有很广泛的受众，不算主流，但粉丝基础却不差。
最为重要的是，废土文化、蒸汽朋克文化的核心受众群体，和摇滚歌迷有很高的重合度。
不说全部，但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摇滚歌迷，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相关的作品，并且至少喜欢其中的一部。
这把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贝斯，正好触发了罗杰对于一部电影的记忆。
《疯狂的麦克斯：狂暴之路》。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想必大多都对影片中那段激烈的追车戏，以及重型卡车上的摇滚乐队，尤其是那个狂暴的吉他手，和他手中那把会喷火的电吉他。
在电影播出之后，油土鳖上甚至有很多科技宅的播主，自己diy了同样的喷火吉他，以向影片致敬。
罗杰前世也同样尝试过，但后果却是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咳……
虽然自己没那个水平，去diy一把会喷火的吉他，但油土鳖上无数的视频都证实了一件事。
这玩意确实是可以做出来的。
“能不能在演出的时候复制这段场面？”
罗杰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充满废土风格的巨型卡车在空旷的荒漠上驰骋，载着一整打的大型战鼓，车顶前方，则是被沉重的铁链吊起，距离地面至少二十米的吉他手。
战车、风暴、闪电、摇滚乐。
再加上一把喷吐着火焰的吉他，这样一支乐队，想想就觉得带感。
电影当然不是现实，但如果将电影中的这一幕，搬到自己乐队的演出现场。
可以想象得出，歌迷们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至于如何实现？
“不管了，先把概念设计弄出来，剩下的再让汉克想办法完善。”
罗杰想到就做，叫人送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新的文档，将自己脑海中的场景一一描绘出来。
第486章 狂暴之路 下
演出现场当然不可能弄出电影中那般狂暴的追车场面，单单只是场地大小都不够。
必须要减小规模，而且诸如大范围的风暴、闪电特效，也不可能在现实中复现。
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地球上确实能找到拥有这种独特气象景观的地方，但除了极少数疯子以外，没有人敢在这种环境下观看演出。
另外，电影中的那支“乐队”，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一支摇滚乐队，确实气势磅礴，但却只有鼓和吉他。
没有贝斯也就算了……
咳咳，总之，根据自己乐队的成员配置，这一点肯定要做出改变。
直接将电影中那辆重型战车当做舞台，虽然活动的空间小了点，但“舞台”本身却是可以移动的。
鼓仍然放在卡车的“背面”，和电影中一样，弄出一打以上的鼓手，由胖子指挥。
至于卡车正面，车顶上方吉他手的位置……
罗杰想了想，那种数十米长的巨型卡车，自己和安妮两人并排，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贾森几人，确实是没有合适的位置，干脆暂时不做考虑。
大不了，让他们在幕后演奏，只播放声音也就是了。
如此巨大的“战车”，演出场地是一个问题，一般的体育场肯定是容纳不下的，除非将战车停在球场中央一动不动。
这样一来，演出就必须放在露天场地之中，比如旷野、荒漠等等。
内达华州的戈壁就不错，足够空旷，而且视野极佳，除了电力方面会稍微麻烦一些之外，一切都很符合“重型卡车乐队”的需要。
听说《狂暴之路》就是在那片沙漠上拍的，不过乐队近期内唯一的一场巡演计划是在欧洲。
欧洲有什么著名的戈壁、荒漠吗？
罗杰想了一会，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将这个问题丢到一旁。
既然是大型露天演出，那么歌迷的人数就可以计划得多一些。
比如说，挑战一下x-japen创下的记录，到场观众人数20万人。
到场人数超过20万的大型演唱会并非没有，而且绝对不止一次，比如著名的伍德斯托克摇滚音乐节、莫斯科摇滚音乐节等等。
但如果加上两条限制，【单个歌手或乐队】，以及【门票收费】，那么这支在摇滚乐坛中地位不算靠前的岛国乐队，却创下了一个诸多顶尖大牌都难以做到的奇迹。
当然，这是和场地规模有关，除了大型音乐节之外，很少有大牌明星会在完全露天的场地进行演出。
因为露天环境下，音质方面往往会有比较严重的破坏，必然会降低演出质量。
为了去追求一个特别的记录而大幅降低演出质量？对于大牌巨星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划算的选择。除非是像滚石乐队那样，为了回馈歌迷而直接免收门票。
而非露天环境中，哪怕是最大的“巨蛋级体育场”，也无法容纳超过20万歌迷到现场观看。
不过既然是玩……
咳，既然是为了追求最震撼的视觉效果，音质方面稍微差一些，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摇滚歌迷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群体之一，只要能让他们嗨起来，哪怕唱得像是一坨翔，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掏钱买单，然后送上好评。
…………
两天后，诺坎普球场。
这个世界，总有种种细节，让罗杰感到很纳闷。
比如说，这个赛季的巴塞罗那，队中没有了罗纳尔迪尼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罗杰不认识的本土巨星。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在中场，为锋线上的大牌巨星“喂球”的面孔，却仍然是罗杰前世所熟悉的德科和哈维。
对面的皇家马德里也是一样，没有了外星人罗纳尔多和顶着一头地中海发型的齐达内，但戴着皇马队标的，仍然是伯纳乌球场的王子劳尔，替补席上还坐着号称“足坛第一帅”的贝克汉姆，这个去年才来到伯纳乌球场的英国巨星据说受了点伤，并没有进入首发阵容。
在罗杰的前世，这两年正是皇马和巴萨同时处于巅峰的时期，既没有几年后巴萨横扫全球的“宇宙队”，也没有梦二队陨落之后皇马的一家独大。
从中立球迷的角度来讲，这几年的西甲世纪德比，比任何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更加精彩、好看。
从比赛之前，罗杰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个世界也同样如此。
三月份已经算是赛季末段，但在积分榜上，两支球队仅仅只差了两分，而排在第三的比利亚雷亚尔，则落后了超过二十分，连理论上的夺冠可能都已经失去。
正如罗杰所期待的那样，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
和美式足球相比，英式足球的进球数量不会太多，但西甲偏向于华丽的地面进攻，即使不进球，场面也十分精彩。
“怎么样，比美式足球有意思吧？”
罗杰站在包厢的玻璃前，遥望着下方的球场。
“但是没有进球！我承认，这个场面确实漂亮，但是已经二十分钟了，一个进球都没有！”
胖子所说的是绝大多数北美人讨厌英式足球的原因：“一场九十分钟的比赛，就进一、两个球，有时候甚至是零比零，这样的比赛太乏味了！”
北美人的思维方式比较独特，和很多“海外”国家都有很大的差别。
比如说，在看恐怖片的时候，包括欧洲在内，大多数国家的人都认为营造气氛、心理暗示类型的恐怖片更加吓人。
只有北美人，认为番茄酱用得越多、死得人越多，就越吓人。
至于什么心理暗示、什么气氛营造，抱歉，完全看不懂。
球类体育比赛也是一样，大多数北美人不会关注比赛的过程有多么的精彩，只看哪边得分了，哪边又丢分了。
所以，在北美，一场比赛经常出现几十比几十，甚至比分达到三位数的比赛，例如美式足球（橄榄球）、篮球等等，就更加受欢迎。
而进球很少的英式足球，在北美就没什么人喜欢看。
当然，这个“没什么人看”是相对nfl、mlb等热门项目而言的。
北美足球职业大联盟虽然不是四大项目之一，但也是世界足坛中有名的狗大户，很多大牌巨星到了养老的年龄，都会将北美列入捞钱的目的地之一。
……
很多人看足球比赛时候往往会遇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当你全神贯注看球的时候，足球怎么都不愿意往球门里飞。
一个走神，或许只是一两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球就进了。
罗杰刚刚分心和胖子聊了几句，就听到现场解说员激动的大吼：“goal！！goal！！伊涅斯塔！进球的是我们的金童！”
（注：那会巴萨的金童是伊涅斯塔，煤球王是到小罗走了以后才上位。）
解说员的语速很快，而且说的是西班牙语，除了“goal”以外，罗杰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哪怕听不懂，罗杰也能明白，是巴塞罗那进球了。
毕竟这里是诺坎普球场，如果进球的是皇马，现场解说员可不会这么兴奋。
球场中央的大屏幕上，播放着进球的画面，非常典型的梦之队一期的风格，个人突破和快速短传配合，在对方的防线出现漏洞的一瞬间，球就会被送到最致命的位置上。
罗杰不是巴萨的球迷，当然，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皇马球迷，自己喜欢的大牌球员在哪支球队，罗杰就是哪个队的球迷。
至于现在？
前世喜欢的两个大牌，皇马和巴萨各有一个，但却都坐在替补席上，所以罗杰选择中立。
作为一个中立球迷，最大的好处在于，看球的时候没有任何立场，哪一方进球都可以尽情欢呼。
“看吧，这就是英式足球的魅力。”
罗杰指了指球场中的观众，能容纳十万多人的诺坎普座无虚席，现场的气氛，甚至比一场摇滚演唱会的现场还要热烈。
不，应该说是狂暴。
这还是以“温和”著称的西班牙球迷，若是到了英超，那简直可以说是地狱般的景象。
“你打算在这里举办演出？”
胖子自以为猜到了罗杰的想法。
在诺坎普举办演出？
罗杰楞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罗杰的印象当中，似乎没有听说过哪个摇滚乐队在这里举办过演唱会。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几乎所有的体育场，在和自身赛事不起冲突的前提下，都愿意承接演出的活动，这可是一大笔收入，即使巴塞罗那很有钱，也不会和美元过不去。
若是能够在欧洲巡演的行程中，添加上诺坎普球场，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提议不错，我会给汉克打电话，让他来实地考察一下。”
罗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动。
当然，必要的考察还是要做的。
并不是每一座大型体育场，都适合举办演唱会，尤其是对场地环境要求极高的摇滚演唱会，如果现场的声学环境、设备等等不达标，名气再大也没用。
改造不是不可以，在乐坛当中，经常遇到需要对现场设备进行改造的情况，有足够多的方案，可以在不破坏场馆原有设施的前提下，让场馆的条件变得符合演出的需要。
但那样做的成本太过于夸张，除非有很特别的理由，否则大多数人宁可选择换地方。
诺坎普是否符合条件，还得汉克的团队中，那些声学工程师说了算。
“这座球场的气氛确实很棒，而且这种向下倾斜的观众席，会带有一种放大现场气氛的效果。”
胖子似乎从比赛开始，就一直在观察这座球场。
此时终于总结出了结论：“如果成本不算太高，我觉得可以考虑这里。听说巴塞罗那的气候也不错，冬天的气温和洛杉矶差不多。”
按照地域来划分，这里属于欧洲大陆的南方，按照巡演的计划，正好是冬天最寒冷的那两个月要途径的地区。
同样是南方，巴塞罗那这样的沿海城市，肯定是要比内陆城市更加温暖一些。
从自身舒适性的角度来讲，巴塞罗那也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出地点。
当然，还是那句话，演出地点的选择，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成本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城市的规模大小、歌迷，粉丝的密度、交通是否方便、甚至于政.治上的因素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尤其是在最后一项上，加泰罗尼亚人闹独.立可是闹了好几百年了，在这里举办大型演出，很容易被媒体过度解读。
比如说《【darkness】乐队支持加泰罗尼亚独.立》这样的新闻标题，那些无节操的小报绝对干得出来，哪怕乐队实际上从不关心西班牙是否统一。
正在闲聊的时候，皇马在中场休息前的最后一分钟，以一记漂亮的任意球配合扳平了比分。
“这些事让汉克的人去操心好了。”
罗杰坐回沙发上，问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狂暴之路？听起来确实很酷，安妮绝对喜欢这个创意。”
胖子笑着调侃了一句，又说道：“但是是否可行，还是得让人好好研究研究。你这个想法，听起来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这就是胖子的评价。
不可否认的是，若是【狂暴之路】计划成功，那绝对是一场震撼的、完美的演出。
只要演出成功，必然是摇滚乐历史上最为经典的现场之一。
甚至可以把“之一”去掉。
但是，想要实现它，有太多的难题要攻克，单单只是如何确保吉他喷火时的安全性，就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
在一场数十万人的大型户外演出中，安全上的问题至关重要，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疏漏。
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可不会是什么小事。
如果在自己的演出上出现观众大规模受伤，甚至有人意外死亡的事件，那可是会让人身败名裂的丑闻。
看看1991年的莫斯科摇滚音乐节就知道了，现场冲突导致的数百人死亡，直到二十多年之后，仍然是当局无法洗去的巨大污点，不断被媒体们提起。
第487章 这是生意
异想天开？
或许是。
“狂暴之路”的想法，严格来讲，也属于舞台特效设计的范畴。
在这方面，罗杰属于外行，只有粗浅的了解。
但即使以罗杰这点粗浅的了解，也能判断出来，要实现【狂暴之路】的构想，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难题。
甚至于，有些难题可能是无法解决的。
而且就成本方面来讲，举办这样一场演出，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就算技术上的难题能够解决，要实现【狂暴之路】那样的大场面，成本必然被推高到一个破纪录的数字。
单从演出本身上，绝无可能回本，甚至可以说少亏就可以当做赚到。
当然，若是演出能够达到预想的效果，亏上几千万，乃至于上亿美元，都是可以接受的。
想想看，若是【狂暴之路】的场面被复现出来，能引发多少关注和话题？
这些东西，都会被切切实实地转化成乐队的影响力。
与之相比，钱，反而是不那么重要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要实现它，确实很难。
甚至于超出了罗杰的想象。
当汉克收到罗杰发来的构想时，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苦笑。
为了准确地描绘出自己的构想，罗杰用简单的漫画，画出了《狂暴之路》电影中的追车场景。
罗杰的画技算不上好，不过至少能让人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辆长达数十米，有七八层楼那么高的巨大战车，行驶在无边的隔壁之中。
前方是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以及连成一片的闪电。
十多面巨大的战鼓敲响，吉他喷吐着火焰，仿佛咆哮着冲向末日。
“md，这种大场面，怎么可能在演出中实现？！”
汉克低骂了一声，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副画卷上的场景吸引住，情不自禁地开始脑补，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场演出……
“它一定会创造历史！！！”
汉克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这场演出必须出自我的手中！绝对不能被别人抢走生意！”
“来人！”
汉克大声叫来自己的助手，吩咐道：“立刻给皮尔斯打电话，让他取消假期，我要在24小时内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现在，马上，立刻就去！”
什么假期，什么劳动法，在这一刻全部被汉克给无视掉。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拿下这个项目！
甚至于，在这一刻，汉克根本没有去考虑一个事实。
从理论上来讲，哪怕不计成本，将【狂暴之路】照搬到现实当中，成功的可能性也绝对低于百分之三十。
这还是较为理想的预期。
这个计划确实场面宏大、气势磅礴，任何人都会为之心动不已。
但却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就是如何将它实现。
“这是特效团队的事，先让皮尔斯弄个计划书出来，然后找罗杰骗经费……啊呸，要经费。不管怎么样，【狂暴之路】计划必须要实现。只要这个计划在演出现场取得成功，以后我的团队，收费可以上涨至少一倍！”
现在还是大白天，但汉克仿佛已经开始做梦。
所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至少在做梦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
…………
在乐队都离开了北美大陆，前往海外度假的时候，留守北美的西奥多却遇到了新的麻烦。
从黑人天王手中收购来的版权，终究还是引来了觊觎者。
觊觎这个说法并不恰当，严格来讲，是一位被黑人天王坑了的歌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版权。
一位年过六十的乐坛前辈，曾经的超级巨星，【虫子】乐队的保罗。
这位老人和罗杰前世，【披头士】乐队的保罗-麦卡特尼一样，在发觉自己被骗了之后，下半生的时间，都在和黑人天王本人，以及后来的遗产管理委员会打官司。
直到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官司依然被黑人天王的遗产管理委员会采取着拖延的策略，那个时候的保罗-麦卡特尼，已经是一位快要八十岁的老人了。
当然，这个世界的【虫子】乐队和前世的【披头士】只是相似，但却完全不同。
【披头士】是一支典型的英伦摇滚乐队，而这个世界的【虫子】乐队，则是一支纯粹的流行乐队。
唯一相同的是，两者都是来自英国的超级巨星，在全球范围内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而且都有一位名叫约翰，被自己的粉丝枪杀的乐队核心。
“我听说，我的那些版权，现在在克里斯蒂安手中？”
保罗的语气很平和，说出的内容却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1985年【苹果军团】公司的破产清算一案，其中的版权拍卖部分，艾伦-克莱恩、约翰-布兰卡以及米迦勒-杰佛逊确实存在包括欺诈、伪造证据等十六项违法行为，按照国际版权法的规定，这次版权交易应当被判为无效。
而你们从米迦勒-杰佛逊遗产管理委员会手中二次购买的版权，本身就是非法的，无效的。
鉴于这一点，希望你能够转告你的雇主，我想和他谈谈版权的事情。只要是不过分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他。”
保罗的意思很明确：我的版权被人骗走了，你从骗子手里买去的是赃物，你应该把它还给我。
这批版权很烫手，会引来麻烦。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罗杰，还是劳伦斯兄妹，都早有预料。
毕竟，米迦勒-杰佛逊当年弄到这批版权的手段，和“干净”两个字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坑蒙拐骗都算轻的。
被坑的歌手、乐队数量多达几十个，这么多人，总有不甘心，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的人。
【虫子】乐队的保罗，就是其中被坑的最惨，影响力也最大的一位。
“当年的事情我确实有所耳闻。”
八十年代这件事闹得很大，作为流行乐坛的从业者，要说从未听说过，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作为一名经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基本功，但西奥多不会去说那种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低劣谎言。
微微停顿了一下，西奥多继续说道：“保罗先生，我同情您的遭遇，但是你应该找的不是我们。
购买这些版权，我们花费了大量的资金，即使您是这些作品的作者，也无权要求我们无偿归还。
按照我的理解，既然版权局对这次的版权交易没有叫停，那么我们从米迦勒-杰佛逊遗产管理委员会手中收购这批版权的行为就是合法的。
当然，如果您确实能够拿出法院的判决书，证明这些版权在2005年2月之前的所有者是您和【虫子】乐队，而不是【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我们也愿意无条件将这些版权还给你，然后去找米迦勒-杰佛逊遗产管理委员会赔偿我们的损失。”
西奥多的意思也很明确。
你的东西被骗了也好，被偷了也好，这跟我没关系。
我是通过合法的途径买来的，不可能白白就这么还给你。
“合理的代价”，以现在保罗略显落魄的生活，肯定是付不出来的，自然没必要深入地谈下去，反正你就算想买回去也买不起。
既然你说我买的是“赃物”，好，拿法院的判决书来，证明它是“赃物”。
只要有法院的判决书，我愿意还给你。
但是，这却是保罗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如果能通过官司拿回自己的版权，早在十年前，这些版权就被保罗拿回去了。
过去的米迦勒-杰佛逊，和现在的遗产管理委员会，有足够多的资金，将官司无限期地拖下去，而保罗却付不起如此庞大的律师费。
找那些人有用的话，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保罗见西奥多将事情往米迦勒-杰佛逊遗产管理委员会头上推，不禁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没得谈了？你确定你可以代表你的雇主吗？”
听到保罗略带威胁的话，西奥多毫不在意地笑笑。
若是二十年前的保罗，放眼全球乐坛，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哪怕是那些顶尖唱片公司的董事，在保罗面前，都要放下架子平等对待。
但现在？
一个过气的超级巨星而已。
被黑人天王狠狠地坑了一把之后，二十年过去，保罗依然没能从这个深坑里爬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我说过，你应该去找那些【骗子】。”
西奥多在“骗子”这个单词上加重了语气。
全世界都知道，【虫子】乐队的版权是被黑人天王骗去的，可那又怎么样？
北美的法律，讲究的是证据，而且必须要无可置疑的铁证，否则，哪怕一个人犯罪的嫌疑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也会被判无罪。
摇了摇头，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西奥多挥手送客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等下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面，抱歉了，保罗先生。”
保罗见西奥多态度坚决，知道事不可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样对他好吗？”
保罗离开之后，另一扇连通着休息室的门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问道：“毕竟他在乐坛的影响力不低，如果给罗杰他们泼脏水，麻烦总是有的吧？”
“你可是罗杰的合伙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吗？”
西奥多对大卫-劳伦斯调侃了一句，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罗杰吩咐过我，如果保罗找上门来，要客气一点。
据我所知，保罗似乎是罗杰的……偶像？”
西奥多犹豫了一阵，才说出“偶像”这个单词。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保罗确实是罗杰的偶像，但不是【虫子】乐队的保罗，而是【披头士】的保罗-麦卡特尼。
虽然保罗-麦卡特尼的情商低得惊人，但在音乐上的才华，却是毋庸置疑的。
感慨了几句，西奥多又说道：“但是，这就是商业。偶像情怀不能当饭吃，已经到手的东西，我们也不会轻易吐出来。”
这同样也是罗杰的想法和要求。
偶像情怀是一回事，涉及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尤其是价值数亿，乃至于数十亿美元的利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别的不说，仅仅只是版权到手不足一个月，在mad唱片的运作之下，收入就高达上千万美元。
随着版权运作业务的开展，这个数字还会不断攀升，预计在两年之内，达到每年超过两亿美元的巨额收入。
哪怕这两亿美元，有百分之六十属于劳伦斯兄妹，剩下的，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五亿美元的投入，要不了几年时间，就能成倍的赚回来。
在这个世界上，投资回报比更高的生意并非没有，但如此稳定的，却极为罕见，而且每一桩都伴随着无比激烈的竞争。
如此恐怖的收益，罗杰当然不可能仅仅只因为一个一钱不值的“偶像情怀”，就拱手相让。
就算罗杰愿意，理查森和安妮也绝对不可能答应如此败家的胡闹。
“万一他真的打赢了官司呢？”
大卫-劳伦斯提醒道：“别忘了，版权现在在我们手里，杰佛逊家族不会为了我们，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资金，继续把官司拖下去。
无论按照英国法律还是北美法律，只要进入到庭审阶段，保罗和【虫子】乐队几乎不可能输。”
在如今的法制社会，哪怕是资本主义国度里，律师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一起不可能赢的官司，足够出色的律师团队，在拥有充分的、压倒性的资金优势的情况下，可以把开审的时间无限期拖延下去，这并不困难。
今天发现一个“证据”，明天找到一个“疑点”，每搞出一件事，就能拖上几周，乃至于几个月。
对于那些要流程求极为严格的大案来说，随随便便拖上几十年，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如果放弃拖延，进入到庭审阶段，一切就要靠证据和法律条款来说话，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小了许多。
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多一直被拖着的官司，之所以是采取“拖延”的策略，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开庭审判，自己必输无疑。
“为什么问我这个？”
西奥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是早就和罗杰商量好对策了吗？”
第488章 彩虹
听到西奥多的反问，大卫-劳伦斯的表情变得僵硬。
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没有回答西奥多的问题，大卫-劳伦斯轻声问道：“关于罗杰给我的那个建议，你觉得可操作性怎么样？”
西奥多这次终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犹豫着问道：“你是指？”
疑惑并不是装的，西奥多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手中还有一笔闲置资金，数额不算太大，大概三四亿美元。”
大卫-劳伦斯摊开手，说道：“在罗杰去度假之前，我曾经向他寻求建议，他告诉我，可以尝试去收购那个黑人的另一份遗产，【惊奇漫画】的股权。”
惊奇漫画，也就是后来的漫威。
在2005年，漫威影业早已成立。
确切地说，在索尼的《蜘蛛侠》大获成功以后，漫威早就将自己的超级英雄电影计划提上了日程。
哦，对了，这个世界，索尼的超级英雄变成了《蟑螂侠》，这个设定被罗杰私底下吐槽了不知道多少次。
事实上，漫威影业的成立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但因为众所周知的财务问题，漫威影业在很长时间里，一直是一个空壳子公司，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作用。
不过在去年，漫威的《神奇四侠》电影就被推入到了立项阶段，甚至确定了今年的档期。
之前运作那批歌曲版权的时候，罗杰意外地得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黑人天王手中，掌握着大约百分之十五的【惊奇漫画】股份，算是一个很大的个人股东了。
罗杰不清楚前世的那位，是否同样有着这样一份“遗产”。
不过以两个世界的michael都曾经不止一次地对惊奇漫画提出过收购报价，掌握一定的股权，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原本，罗杰是打算自己来运作这桩生意。
哪怕是再怎么不关注娱乐圈的人，多少也都知道，漫威的超级英雄们，在大银幕上掀起了怎样的轰动。
现在价值只有几亿美元，甚至更低的惊奇漫画股权，过上十年，至少也能翻上数十倍。
但尝试了一番之后，罗杰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原因很简单，做不到。
一方面是资金，拿下这批股权，以现在漫威公司的市场价值来说，至少也要付出四亿美元左右。
另一方面，对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权收购，有时会遇到一个很麻烦的条款，叫做“内部优先交易权”。
有很多公司为了避免股权被潜在的敌人获取，会对股权交易进行限制，要求当某位股东需要出售手中的股份时，必须先向公司内的其它股东进行报价，如果没有人愿意接手，才可以向外部出售。
并非所有的公司都有这样的限制，而且即使有，也不一定会出现在每一位股东的入股协议当中。
但让罗杰感到头疼的是，米迦勒-杰佛逊的股权协议中，就恰好有这么一条。
资金方面的问题还算容易解决，虽然乐队如今背负着不轻的债务，但以乐队的收入，再拿到三四亿美元的贷款并不困难，顶多条款上苛刻一些。
但“内部优先交易权”才是真正致命的问题。
如果想要拿下黑人天王遗产中的这些股权，根本不可能绕开漫威的高层。
漫威的高层，尤其是那些握有大量股权的董事们，并非看不清漫威潜力的白痴。
即使可能会有那么一两个，总不可能整个董事会的人都是白痴。
一旦有外人想要进入漫威的股东大会，甚至于董事会，只要有哪怕一个董事选择激活“内部优先交易权”的条款，乐队就不会有半点机会。
通常而言，这类条款可以通过利益交换，或者其它更加复杂的方式来解决。
然而，漫威是一家漫画公司，充其量再勉强算上电影行业，乐队根本无法为对方提供足够有力的帮助，以谋求入股漫威的可能。
详细了解过这些之后，罗杰很干脆地放弃了插手漫威的想法。
这座金矿确实让人眼红，但既然手里已经有了一座规模差不多的，那几乎不可能吃得下的第二座金山，吸引力自然也就降低了许多。
在大卫-劳伦斯闲聊时，向自己询问投资建议的时候，罗杰略作思考，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对方。
在罗杰看来，若是大卫-劳伦斯向家族寻求帮助，拿下漫威的股权，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反正自己拿不到，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让“自己人”来占这个便宜。
当然，若是劳伦斯家族不提供任何的支持，单靠大卫-劳伦斯自己，哪怕再加上一个米拉，如果不用那批歌曲版权去交换，想要拿到漫威的股权，可能性也无限低。
毕竟，大卫和米拉的起点再怎么高，那也是和普通人相比。
而在家族内部，两人只是不受重视，没有继承权的旁系，仅此而已。
比如说，波士顿财团最为核心的“资源”，与肯尼迪、亚当斯两家的盟友关系，大卫和米拉就无法从中获得任何的助力。
至于肯尼迪和亚当斯这两个家族是做什么的，去查查北美上至国会议员，下至地方的区议员的名单，看看有多少人的名字上，冠以这两个姓氏，就知道了。
告诉大卫-劳伦斯一个成功可能性不算高的生财渠道，这在罗杰看来只是一件小事，自然不可能专门去告诉西奥多。
因此，西奥多也就不清楚这背后复杂的因素。
考虑了片刻，西奥多给出一个立场十分标准的答案：“我对【惊奇漫画】的了解不多，所以，很抱歉，无法给你任何建议。”
漫威如今还不是后来的那个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迪士尼真人电影业务的顶尖电影公司，只是一家刚刚从破产困境中走出来的漫画公司。
从表面上看，现在的漫威，和北美娱乐圈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姿态，关系算不上紧密。
而且，就算硬是往娱乐圈上靠，也是好莱坞，而不是流行音乐领域。
但要说西奥多对漫威一无所知，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用这个借口推脱，更多的还是怕说错了话，对罗杰产生什么影响。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雇主有什么打算，但谨言慎行，总归是不会错的。
大卫-劳伦斯也不知是否看出了西奥多是在推脱，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微微点头，将话题引向今晚于洛杉矶某处举办的晚宴。
就和任何一个“上流社会”出身的“贵族”一样，大卫-劳伦斯不喜欢底层人的粗鄙派对，但却同样热衷于那些“上等人”的交际宴会。
虽然，从本质上来讲，两者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
十天之后，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
“这就是新专辑的计划，我希望在两个月内完成录制，然后两个月预热推广，八月份正式发行。”
罗杰将参与《月之暗面》的团队召集了起来，依然是熟悉的老面孔们。
乐队自然不必多说，制作人以及幕后团队也依然是墨西哥人迭戈，以及他的团队。
细数乐坛过去的那些传奇，一个稳定的团队至关重要。
在不算重要的岗位上，尤其是那些做重复性工作的岗位，定期或者不定期更换新鲜血液，有助于让整个团队保持活力。
但核心位置上，最好不要轻易换人，尤其是制作人这样重要的位置。
一个与乐队有着相同理念，能够充分理解乐队意图的制作人，对专辑的成功能够起到非常巨大的帮助。
甚至于，在有些情况下，制作人对专辑的作用，要凌驾于歌手和乐队之上。
比如罗伯特-约翰-兰格于仙妮亚-唐恩。
罗杰不会让制作人在自己的项目中占据主导地位，但却也不会忽视一支稳定、优秀的团队的作用。
“如果可以确定在六月之前完成的话，我建议前期宣传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来自mad唱片发行部门的一位主管提议道：“如今唱片业的现状和好莱坞差不多，我们要尽可能地将潜在的消费者在专辑发行的前几周就赶进唱片店，宣传开始的越早，对我们的帮助就越大。
当然，如果不能百分之百确保按期完成，公司也可以制订相应的浮动宣传计划，以便于随时调整，不过成本方面可能会有额外的百分之十到十五的上浮。”
“成本不是问题，《月之暗面》的宣发预算初步确定为五千万美元，这是北美市场的预算。”
罗杰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至于时间方面……公司制订宣发方案的时候，完成时间参考六十至八十天之间这个数字。”
停顿了一下，罗杰又补充道：“还有，乐队最多参与正式发行前后各一个月的宣传通告，而且不能太密集。”
你们倒是什么时候能像其它明星那样，好好为自己的专辑宣传一下？
发行部主管摊了摊手，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罗杰三人不喜欢参加宣传通告，不单单是mad唱片内部，在整个北美唱片业，都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了。
明星不参加自己新专辑的宣传，这当然会影响销量。
但如今早已不是七八十年代，影响确实有，却没有那么大。
在其它方面的宣传上，比如媒体软文，海报广告等等，多花上点钱，比明星自己去站台要有效得多。
其它人不这么做，是因为成本的问题。
不是谁都能像罗杰三人一样，一张专辑轻轻松松赚上几千万，乃至于上亿美元。
所谓的“多花点钱”，在罗杰这里，通常是指千万美元以上的额外预算。
而在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二线明星，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张专辑的利润能达到千万美元级别，更不要说在宣传上额外投入这么一笔资金了。
不过，对于罗杰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mad唱片内部也不是特别在乎，反正花的都是乐队的钱，不会让公司的财务报表变得更加难看。
于是，mad唱片发行部门的主管连抗议的过程都省了，只是说了一句：“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倒是迭戈有些惊讶，看向罗杰，开口道：“五千万美元的宣发预算？《无名专辑》那个级别？”
五千万美元的宣发预算，即使是以罗杰三人的标准而言，都算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了。
而且，这还是在乐队“破天荒”地同意参加两个月的宣传通告的前提下。
要知道，在过去，一张专辑，乐队顶多跑上一个月，甚至半个月的通告，就开始罢工偷懒。
换算成美元，这起码也相当于额外的几百万美元预算了。
仅仅只是北美一地，在宣传和发行上，就砸出去五千万美元，这绝对称得上大手笔。
同样是《摇滚圣经》系列，《诗人与钟摆》的宣发预算只有《月之暗面》的一半，《波西米亚狂想曲》也仅仅只花了四千万出头。
在乐队过去的所有作品中，预算处于同一档次的，仅仅只有一张《无名专辑》。
只看这个数字，也能感受到罗杰对这张专辑的重视。
“相信我，《月之暗面》值这个价。”
罗杰并没有做出解释，这事也没法解释。
不过，罗杰过去的成绩，早已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眼光，尤其是在“花自己的钱”的情况下。
只要取得两个搭档的支持，诸如迭戈，或者麦克唐纳，甚至于西奥多、贾森、格雷西等人，都不会在意乐队在宣传和发行上开出天价预算，会不会收不回成本这样的问题。
罗杰，以及理查森和安妮两名搭档是不担心，而其他人，则是不在意。
“一意孤行”地跳过了预算和定位方面的话题，罗杰直接将计划书翻到最后一夜，指着一张概念图，开口道：“迭戈，找人完善这个设计方案，作为专辑的封面。
至于署名……按照《摇滚圣经》的传统，用【pink-floyd（平克-佛洛依德）】这个名字，注册商标的事情，西奥多，你负责搞定。”
迭戈看向罗杰指向的那张概念图。
纯黑色的底色下，一束光射进三菱镜，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第489章 买买买
罗杰最早在乐队内提出《摇滚圣经》计划，并且确定了《月之暗面》的曲谱、编曲，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罗杰三人，还只是乐坛中的新秀，虽然掀起了一些波澜，但却算不上有多大的影响力。
就连巡回演出，都要【傍上】加里-贝尔等人，让几个“老大哥带着自己玩”，否则根本开不起来。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不知不觉间，至少在北美流行乐坛当中，罗杰三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人物”了。
这张被拖了整整五年的专辑，也终于进入到实质性的立项、制作阶段。
在罗杰的前世，这张专辑在数字唱片大行其道之前，就取得了全球4500万张的恐怖销量。
（注：发行方公布的出货销量，非零售端销量）
要知道，这可是数字唱片出现之前！
也就意味着这4500万张，全部是利润无比惊人的实体唱片。
当然，七十年代的实体唱片，无论是价格，还是成本，都无法和2000年之后相比，利润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但不管怎么说，单论从专辑销售上赚钱这一点，唯一有可能和《月之暗面》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平克-佛洛依德乐队自己的另一张作品，《迷墙》。
在经过了零售商、发行方、经纪公司、乃至于税务局的层层盘剥之后，这两张专辑，依然让平克-佛洛依德乐队的成员达成了“人均亿万富豪”的成就。
那可是七十年代的亿万富豪，而且货币单位不是美元，而是英镑，含金量相当惊人。
更加惊人的是，一直到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月之暗面》和《迷墙》的销量依然在不断攀升之中。
连续735周（还有个说法是741周，查不到官方数据，按少的算），累计一千两百多周的《公告牌》专辑榜在榜时间，也证明了它的成绩绝非昙花一现。
关于《月之暗面》的赞扬有很多，其中绝大多数是人云亦云的吹捧，但言之有物的评论也不少。
对于罗杰而言，这张专辑的最大问题在于，它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丰富。
尤其是那表面朴实无华，却又像火山一般强烈的情感，想要在音乐中完美地复现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和“技巧”无关。
纯粹是阅历方面的不足。
老男人一开口就是人生，这样的境界，五年之前的罗杰只能模仿，形似而神非。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罗杰依然感觉到，自己没有足够的沉淀和积累，用自己的方式，去阐述《月之暗面》中的人生。
“还是只能模仿……”
罗杰很不甘心，但尝试了几次之后，罗杰立刻明白，自己和大卫-吉尔摩和罗格-沃特斯在人生阅历上相差太远。
罗杰这一路走来，虽然偶尔也会有些许波折，但总体而言，绝对算得上顺风顺水。
平克-佛洛依德乐队的两位核心主唱呢？
都是从艰难的困境中崛起，励志鸡汤文中的主角。
双方经历的挫折、苦难、困境，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罗杰当然不可能诠释得出平克-佛洛依德的“思想”和“感悟”。
只能模仿。
一如六年前，模仿那首《希望你在这里（）》。
纯粹的模仿，罗杰已经几年都没有做过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罗杰会试着去学习、模仿前世经典，力求做到一模一样，或者最起码也是最大程度的相似。
而随着乐队的成长，那些作品也逐渐由一味的模仿，转而开始添加属于乐队自己的元素。
或者是修改几个音符，或者是在快慢变化上稍作调整。
大部分歌曲的改动，依然听得出前世经典的影子，只是已经彻底变成了【darkness】的作品，而不是另一支【queen】、【led.zeppelin】或者【ac/dc】。
甚至于，彻头彻尾进行大改的尝试，也不是完全没有过。
但这张《月之暗面》，若是少了那强烈到极点的情感……
或许依然是一张经典专辑，但绝对远远达不到前世的巅峰水准。
用音乐表达情感，是罗杰的短板，也是乐队的短板。
想要弥补这一点，只能是模仿。
罗杰却是走入了一个误区。
《月之暗面》中的情感之所以强烈到了极点，是因为那是大卫-吉尔摩和罗格-沃特斯自己的人生感悟。
而不是罗杰的。
能够模仿出一丝神韵，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虽然前世今生，罗杰都没有遭遇过太严重的挫折，但毕竟两世为人，在“人生”这门课上的积累，绝不逊色于任何人。
之所以无法将《月之暗面》完完全全地转变为自己的作品，是因为这张专辑上的【平克-佛洛依德】印记太过于强烈。
想要在一首歌，或者一张专辑中，完美地将自己的人生演绎出来。
罗杰所缺乏的，不是更多的积累，而是一部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作品。
不过，不管怎么样，《月之暗面》这张专辑的基调，已经被确定了下来。
在“技术”上追求极致的完美。
而在“情感”上，则尽量向前世的经典进行模仿。
这是一个很耗费时间的选择，如果按照正常的录制流程，最多三十天时间就足够完成这张专辑。
但考虑到“还原”的难度，至少也要多花一倍的时间。
为了最大程度地还原这部音乐史上的巅峰作品，在录音室里多花上三四十天的时间，罗杰认为很是值得。
…………
乐队集合后不久，四月中旬的报税季来临。
在一系列的避税运作之下，乐队名下的公司，除了刚刚完全接手的mad唱片之外，乐队名下的两家公司，【黑暗乐队工作室】以及【darkness乐队管理工作室】，总计需要支付大约两千万美元出头的税款，按照乐队去年的收入，实际税率大约不到百分之八。
相比于最高的百分之六十五税率，可以说少了好几倍。
但如此巨大的避税额度并非凭空得来。
比如说，乐队向会计师团队支付的佣金，就是按照避税总额的百分比来计算，光是这一部分的开支，就超过了一千五百万美元。
除此之外，为了合法的避税，乐队还向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会转入了近两千万美元的捐款，其中真正用于慈善事业的比例大约是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则是用于支付乐队巡演、旅行等方面的“差旅费”，折算进基金会的“运营成本”当中。
再加上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避税操作，乐队总计花出去了将近五千万美元，换来的则是省下了1.5亿美元左右的税款，实际相当于白赚了近一亿。
在处理完报税季的杂务之后，普华永道的会计师专程上门，向罗杰回报乐队名下的资金情况。
“【黑暗乐队工作室】、【darkness乐队管理工作室】，这两家公司的账户上，总计还有1.4亿美元的现金，其中有6200万美元的资金，在未来六个月中有明确的去向，实际可支配资金为7800万美元。
并且，因为和富国银行签订的抵押贷款协议的存在，这7800万美元如果需要转出公司账户，必须向富国银行说明用途，并征得对方的同意。”
在向富国银行贷款的时候，乐队将“未来的收入”作为抵押的一部分，根据贷款协议的要求，这笔钱肯定是不能乱动的。
这并不意味着这些钱就冻结在了富国银行的账户当中，而是富国银行对乐队的资金流向有知情权，以及一定程度上的限制权。
比如说，如果乐队打算拿这笔钱去拉斯维加斯潇洒一圈，这就违反了抵押协议。
但如果乐队是用这笔钱来进行正当的商业投资行为，例如新专辑的制作和发行预算，这就符合合约的要求。
会计师所说的，已经确定要花出去的6200万美元，就属于这一类，其中的大部分将会用于《月之暗面》的制作、宣传、发行的费用。
在这张专辑上，乐队并没有采取过去的发行模式，由mad唱片垫付费用，再从未来的收入当中扣除，而是直接自己掏钱。
这是因为mad唱片的账户，并不受到抵押协议的限制，可以绕开富国银行的监管。
虽然说不一定用得上，但总归没坏处，反正现在的mad唱片也完全属于乐队所有。
会计师稍稍停顿了片刻，让罗杰有充分的时间思考。
过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另外，乐队旗下的【光明慈善基金会】，可用资金为1700万美元。
如果不想引来麻烦的话，我的建议是这笔资金最好只用在你们的个人开销方面，比如说出行。
总之，千万不要拿慈善基金的钱去做投资，这很容易被irs盯上。
最后是mad唱片，公司的账户上有2.6亿美元，并且已经签订合约，在未来六个月内会陆续到账的资金总额大约有1.2亿美元。
格兰奇先生上周向我了解过公司的资金状况，以我的判断，他很快会向董事会再次提交业务扩张的计划书。”
说到卢西恩-格兰奇的【业务扩张计划】，会计师耸耸肩，显得很不屑。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还这么野心勃勃，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过会计师很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
这些事，在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若是当着罗杰的面说出来，不但会得罪了卢西恩-格兰奇，还会降低自己在雇主心里的评价。
这样亏本的事，会计师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罗杰不清楚会计师心里的想法，专注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mad唱片的业务收入很高，但业务内容却很单一。
盈利极高的同时，抗风险能力偏低，确实是mad唱片最大的缺陷。
但是，公司的业务想要扩张，需要多少资金是另一回事，唱片业的蛋糕就这么大，自己想多吃一块，就必然要和其它既得利益者产生冲突。
如何将冲突的范围控制在乐队能够承受的程度，不至于失控，进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这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mad唱片账户上的钱看上去很多，但实际上开销也很大，单是旗下这些明星们的包装、推广和宣传，每年的成本就要按亿来计算。
两三亿美元看上去很多，实际上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反之，若是将这笔钱花到乐队自己身上，可以做的事情却有很多。
无论是尽快还清富国银行的贷款，早日获得“财务自由”，还是启动一个新的项目，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前者的意义不大，除了来自前世的习惯，让罗杰对背负高额贷款这件事有点抵触之外，事实上，这笔贷款还得越晚，对乐队反而越是有利。
当然，这是指在不违反合同的前提下。
乐队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明星，更重要的一重身份是唱片业的商人。
从商人的角度思考，用自己的钱去做生意，和用借来的钱去做生意，显然是后者更划算。
至于新的项目……
现有的《摇滚圣经》系列少说也还能吃上几年，新的项目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性，而且罗杰三人的精力，也不允许乐队在《摇滚圣经》和系列巡演的同时，再启动一个新的大项目了。
除非是那种只需要投入资金，然后坐等着分钱的优质项目，但这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确实，无论在哪一个行业，都有不少项目，在推销自己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什么回报比十倍百倍张口就来。
但以罗杰的经验，这类项目，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局，剩下的百分之十里，也几乎都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的类型。
真正像是《美国偶像》那样，扔进去一笔资金，然后就可以坐等着收获大笔美元的优质项目，绝对是难得一见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罗杰提出用《美国偶像》换【金属猴子】、【a】乐队手中mad唱片的股份的时候，加里-贝尔和埃文-泰勒很快就同意。
如果不是手中还有一个《美国达人秀》做后盾，罗杰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想来想去，现有的这笔资金，看起来不少，但却很尴尬。
扩张公司业务？
远远不够。
投资到其它地方？
无处可用。
“干脆拿去**，买飞机，买游艇，买买买！”
罗杰正浮起询问搭档意见的念头，耳边仿佛就响起了安妮的叫声。
第490章 插个眼
买买买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
卢西恩-格兰奇确实如预想的那样，很快就向董事会提交了关于公司业务扩张的计划书和申请。
在剥离了《美国偶像》之后，mad唱片如今的业务很简单。
北美市场的唱片发行、旗下签约歌手的推广、以及版权运营业务，只有三项。
版权运营，这方面没什么好说的。
在拿下黑人天王的遗产之后，虽然版权的所有权不在mad唱片手中，但有着独家运营的授权，公司在版权库方面最大的短板已经被弥补。
许多老牌唱片公司，或许有着数以万计的庞大版权库在手。
但单论版权库的价值，mad唱片已经可以算作是第二梯队的大公司。
仅次于四大巨头，以及rca这一级别的老牌大厂。
唯一的遗憾在于，这些版权大多不是公司自己的，只能拿来用，而且收入方面的抽成比例也不高。
但版权武器，除了能够为唱片公司带来巨额收入之外，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它代表着一家唱片公司在行业中的话语权。
每当唱片行业出现大的变革，例如cd技术、数字唱片技术，乃至于未来的流媒体版权谈判等等，手中掌握的版权越多，才能在谈判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这才是版权对于一家唱片公司最大的价值所在，而不仅仅只是授权收入。
唱片发行部分，除了公司自己的艺人，以及几支和罗杰三人关系较近的乐队之外，几乎拿不到什么大牌明星的唱片合约。
毕竟，mad唱片发展得再怎么迅速，归根结底，也只是一家小公司，和华纳、环球这样的巨头相提并论，公司内压根没人敢这么想，就算是理想，这个理想也太过于不现实了点。
就算是和rca这样的一线大厂相比起来，mad唱片的市场份额也显得十分可怜，在所有主流唱片公司当中只能算作是二线，而且还不是二线中的第一梯队。
对于这一部分，罗杰对公司的要求是，采取自己培养大牌明星的策略，雷蒙娜-拉维尼的商业潜力稍显差了点，但最起码也是一个能带来稳定收益的二线明星。
【ac-130】则完全具备当红一线的潜力，如今已经展露出了这样的苗头，可以视为mad唱片未来几年的顶梁柱之一。
而且在mad唱片手中，还掌握着泰勒-斯威夫特这张王牌，与其花费巨大的代价，从别的唱片公司手中挖角，还不如将资源集中在乡村小天后身上，回报率绝对能够让任何一位投资者感到满意。
在潜力新秀的签约和培养方面，mad唱片也采取了主流唱片公司一贯的策略，广撒网。
管你能不能红，先签上一份十几二十年的长约再说。
合约中的分成条款，必然是最为苛刻的那一档，并且版权必须大部分归公司所有，就连是否发行专辑、发行数量多少、何时举办巡演等等，所有的主动权都必须掌握在公司手中。
反正北美的娱乐法案只规定了经纪人合约的期限，而对唱片合约的要求则没有那么严格。
而且签约金那点钱，任何一家业绩稍微说得过去的主流唱片公司，都不会在乎。
要知道，唱片合约的签约金也是按照签约方的身价来划分的，那些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优势和资源的新人，每个人最多也就拿到几万美元，还要分期支付。
也只有特别被重视的少数人，例如泰勒-斯威夫特，又或者《美国偶像》当季的总冠军，才能拿到百万美元级别的签约费用，但同样需要分期支付。
屁股决定脑袋，无论出身如何，当罗杰三人成为mad唱片的老板，从被剥削者的身份转变为剥削者，都不会再因为自己是明星出身，而对那些“未来的明星”抱有任何的同情，并为此让出利益。
无论是唱片业还是好莱坞，亦或是综艺、电视剧、乃至于体育，在娱乐圈的任何一条产业链中，明星，永远都处于倒数第二层。
最底层的，当然是那些“未来的明星”们，也是受剥削最为严重的群体，没有之一。
就好像罗杰第一支乐队【murphy】，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签约金”这种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确保每一份合约都是超过十年的长约，mad唱片同样也不会为那些看似前途光明的家伙开出哪怕一美元的签约费用。
短约有短约的好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省钱。
如果要签订长约，哪怕是毫无根基可言的新人，也不会任由唱片公司宰割。
平均下来，在每一份为期十年以上的唱片合约当中，mad唱片要付出十万美元左右。
看起来不多，但若是乘以签约数量，那就是每年数千万美元的巨额开销，这还仅仅只是签约金，不包含包装、宣传，乃至于推出个人专辑等费用。
也就是mad唱片有钱，才敢这么玩，如果换成是二十世纪娱乐那样的小公司，单单只是签约的费用，就足以将公司拖到破产。
不过花费巨大代价签下长约，好处也是很明显的。
比如说【ac-130】、雷蒙娜-拉维尼这样的明星，如果第一份唱片合约仅仅只是三年或者五年，到了现在，mad唱片未必留得住人。
即便留得住，新合约的条款也会有很大的变动。
哪怕在整个唱片业当中，明星处于被剥削者的身份，但作为价值的创造者，当具备了一定程度上平等对话的能力之后，没有哪个明星会乖乖让出自己“应得”的利益。
只要咖位够大牌，商业价值够高，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这家唱片公司不接受我的条件，那就换一家来谈。
对于那些一无所有的新人，他们要求的不多，也没有资格要求什么，只要提供一个成名的机会，注意，仅仅只是一个渺茫的机会，就足以满足他们。
但若是真正成名之后，如果没有一份超长合约的束缚，在续约谈判中狠狠地挨上一刀，或者干脆直接失去这枚“筹码”，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仅仅只是一个【ac-130】乐队，光是被mad唱片确认的挖角次数就多达上百次，几乎稍微有点实力的唱片公司都涉及其中。
要不是有着长约的束缚，公司就算能保得住这支乐队的唱片合约，也德要大出血一把。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付出巨大代价签长约的好处了。
不用担心辛辛苦苦捧起来的明星被人挖走，而且还可以心安理得地以极为苛刻的分成、版权条款，对旗下的明星进行压榨和剥削。
至于说这帮明星心里会对公司产生怨恨？
谁在乎？
一个歌手当红的巅峰期就那么几年，过去之后，商业价值就开始大幅度下滑。
确切地说，是在唱片方面的商业价值开始下滑，或许依然很能赚钱，但更多地却是靠着创作巅峰期的那些专辑和版权来赚钱，而这些，都已经被公司捏在了手里。
到了那个时候，不愿意续约就不续约，反正价值已经被榨得差不多了，剩不下多少油水。
就好像【ac-130】乐队，就算离开了mad唱片，和另一家公司签订了新的唱片合约，但现在的《混合理论》、《流星圣殿》两张专辑，发行权依然掌握在mad唱片手中，每卖出一张，都要按照第一份唱片合约的比例进行抽成。
……
除了这三项主要业务之外，mad唱片还有一些零散的小业务，但都不是发展的重点。
例如唱片制作，北美大大小小的录音棚、唱片制作公司多如牛毛，单单只是洛杉矶，水准达到“专业级”的录音棚数量就多达上千家，只需要付出少量的费用，对方就会准备好包括专业录音师团队在内的一切。
mad唱片更多地是选择业务外包，只有最核心的几位明星，才能享受到量身打造制作团队的待遇。
公司内的唱片制作部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公司花钱，帮旗下大牌明星养上一支专属的制作人团队。
巡演的团队同样也是如此，基础业务外包，只有商业价值足够高的明星艺人，才能享受到量身打造专属团队的待遇。
这两者不单只需要人才，更重要的是设备。
无论是录音设备还是演出现场设备，都极为昂贵，花费巨大代价打造出来，过不了几年又会变得落伍。
mad唱片又不是那些顶尖的巨头，没有必要在这些地方浪费巨额的资金。
在卢西恩-格兰奇提出的扩张计划之中，就没有对“内容制作”方面提出任何的要求。
唱片业毕竟和好莱坞不同，更多的是以歌手、乐队为创作核心，辅以专业的幕后团队。
虽然也存在流水线式的生产加工，但和好莱坞那种流水线，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掌握着明星资源，尤其是创作型歌手、乐队，就不会缺乏“内容”。
对于一家“小”公司来说，与其追求全面，倒不如将重心放在公司的核心业务上，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mad唱片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若是说核心业务，可以说是发行，也可以说是新晋明星的推广。
但要说优势，毫无疑问，显然是摇滚乐。
不提罗杰三人自己的作品，也不说挂在mad唱片发行的【金属猴子】、【a】乐队的专辑。
单单只是mad唱片旗下的歌手，按照产出的利润来计算，超过九成都来自摇滚乐。
在摇滚之外，仅仅只有几个《美国偶像》的选手，能够在流行、乡村、或是嘻哈音乐为mad唱片带来一些收入。
但和摇滚音乐的产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在卢西恩-格兰奇的计划书当中，明确指出，mad唱片的商标，如今已经在摇滚乐歌迷当中占有了一定的地位。
如果公司想要进一步发展，应当借助这方面的优势。
至于如何借势……
比如说，将公司旗下的摇滚歌手、乐队拉几个出来，举办联合巡演，又或者在专辑创作方面进行合作。
乃至于最基础的，仅仅只在宣传、推广方面进行联动，都可以取得相当好的成功。
但这些只是最基础的商业运作，远远算不上是“扩张”。
卢西恩-格兰奇认为，应当考虑将公司的势力扩张到北美之外，哪怕不去大力开拓海外发行渠道，也可以先做一些前期的铺垫工作。
也就是俗称的“插个眼”。
考虑到公司的优势是在“英语摇滚音乐”这个范畴之内，最佳的选择自然是英语区国家，并且摇滚歌迷群体足够庞大的海外市场。
加上这样的限制，范围自然就不会太大。
在翻到“目标市场分析”的标题时，不出意外，罗杰看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英格兰。
英格兰，而不是英国。
一方面是因为语言，苏格兰、爱尔兰以及威尔士都有自己的语言，虽然英语仍然是英国的第一语言，但并非所有人都会。
尤其是一直在闹独立的苏格兰、爱尔兰，很多人甚至拒绝让自己的孩子学英语。
另一方面，在英国本土，除了英格兰以外，其它三个地区的人都很穷（相对），也就意味着市场规模很小。
事实上，英国本土的唱片市场，有超过百分之八十来自于英格兰。
如果将范围限定到“摇滚音乐”，这个数字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卢西恩-格兰奇认为，耗费巨大的代价，在整个英国本土建立完善的发行体系，是不值得的。
只针对英格兰的发行市场，耗费的资金会降低到三分之一左右，但效果却相当明显。
而且在英格兰站稳脚跟之后，未来向英国全境，乃至于整个欧洲进行扩张，也要容易得多。
就像是一个跳板。
只在英格兰“插个眼”，耗费的资金当然不会太多。
卢西恩-格兰奇列出了十七家英国的小型唱片公司，作为备选的收购目标，希望可以拿下其中的两到三个，以此为基础，整合出一套完善的发行体系，预计将要花费大约五千万美元左右。
之所以需要这么多钱，是因为卢西恩-格兰奇罗列出的收购目标，都是具备同一个共同点，发行体系有着进一步延伸至整个欧洲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自然比单纯的英国本土的发行公司要贵上许多，但却绝对值得。
mad唱片的账户上还躺着一大笔现金，放在那里等着贬值是最愚蠢的做法，既然有合适的投资项目，花出去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安妮对这些事完全没兴趣，罗杰和胖子在一天的录音结束之后，吃着火锅唱着歌，喝着啤酒聊着天，前后商量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第二天，卢西恩-格兰奇就得到了“董事会”的答复：“批准执行”。
第491章 孤狼……哈士奇？
四月份的洛杉矶气候非常的舒适，既不炎热，也不寒冷。
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花园里，乐队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中央摆着一个炭火铜锅，几大盘切得薄薄的牛羊肉摆在锅边，胖子拿筷子的姿势很是别扭，却是吃得满头冒汗。
“这个东西好吃！”
胖子夹着一大片涮得半熟的牛肉，牛肉还冒着血色，沾上芝麻酱料，一口吃下去，赞叹道：“要是冬天来上这么一锅，简直是享受！”
“对，这个火锅好吃！”
安妮的筷子同样停不下来，一边吃，还不忘提意见：“昨天那个什么红油火锅，太辣了，受不了。还是这个好！”
这几天，罗杰的庄园里，从岛国进口了一批最顶级的牛肉。
不是大名鼎鼎的神户和牛，而是更加适合火锅的松阪牛肉。
火锅的魅力，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就算有些人吃不惯，但火锅的种类那么多，总有一款能满足你。
于是，一连几天下来，乐队每天的录音结束之后，都会聚在一起涮上一顿。
火锅的花样也在不断变化着，从广东打边炉到四川麻辣火锅，再到老帝都涮锅。
咦？
为什么都亿万富豪了还tm在吃火锅？
不管了！
好吃才是第一位的，什么品味什么格调都一边凉快去。
大约是铜锅涮肉很合胃口，胖子和安妮两人一边吃，一边不住地赞叹着。
而罗杰则根本顾不上说话，闷头吃个不停。
几筷子下去，一大盘牛肉已经进肚，再几筷子下去，又一盘羊肉消失。
“哇，罗杰，你太狡猾了！”
眼尖的安妮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连忙站起身，伸手去抢罗杰面前的盘子。
“喂，你这是犯规！”
罗杰忍不下去了：“哪有抢食直接上手的！”
“谁让你吃得那么快，我一个弱女子抢不过你，只能先占着咯！”
安妮做了个鬼脸，挑衅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呀！略略略~”
罗杰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决定无视安妮，伸出筷子，从胖子面前的盘子里夹走几片肉。
“喂！”
胖子当时就惊了：“你干嘛？”
安妮抢了你的食物，你不敢去怼她，就来抢我的？
我胖虎这么好欺负的吗？
罗杰没回话，快速将涮好的肉片塞进嘴里，又一次伸出筷子。
桌上的食物当然不可能不够吃的，抢食，只是一种玩闹罢了。
有许多人不喜欢在吃火锅时有人争抢，但在罗杰看来，这种抢食的行为，反而是一种乐趣。
一阵争抢之后，又让厨房再次上菜，可怜的胖子终于吃饱喝足，靠在椅子背上，揉着肚子，叹道：“要是每天都这么吃下去，我感觉我的体重就控制不住了。”
“就算不吃火锅，你的体重也控制不住！”
安妮日常毒舌：“你现在有多重？四百磅？”
“四百磅？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每一个胖子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胖，最起码不会承认自己“特别胖”。
胖子大声反驳道：“我现在只有340多磅，之前看过医生，吃了一段时间药以后体重轻了不少。”
胖子的体重问题，除了和生活习惯有关之外，更多的还是体内某种激素异常，算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病。
当然，说是罕见，其实这种肥胖症在白人当中的比例还是挺高的，尤其是北美的白人，十个人当中起码有两三个胖子。
大约和他们总是喜欢吃甜食有关？
总之，既然是病，那必然是可以治愈的，或者最起码也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
在接受过治疗之后，胖子的体重确实减轻了不少。
虽然，无论以任何国家的审美来看，依然是个三百多磅的胖子。
“【只有】……”
安妮撇撇嘴，假装是在暗地里做小动作，却偏偏故意让胖子正好能够看清楚。
胖子的眼皮跳了跳，果断选择从心。
虽然安妮平日里的作风不像个女人，但毕竟生理性别确实是“女性”。
和女人斗，赢了丢人，输了更丢人。
尤其是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安妮-克拉克的时候，输的可能性起码占了九成，胖子可不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事。
“所以说，你认为公司进行海外扩张是个好主意？”
胖子看向罗杰，生硬地转移话题：“但是为什么是英格兰和澳洲？”
在董事会的审批当中，乐队通过了卢西恩-格兰奇的海外“插眼”计划。
胖子同样持赞同的意见，此时的问题，也不是质疑，而是疑惑。
卢西恩-格兰奇选择的两个开拓目标，一是英格兰，二是澳大利亚，都符合“英语地区”、“摇滚市场繁荣”、“与北美娱乐圈关系密切”三个要素。
两者相加，一共开出了高达9000万美元的预算。
这也是在不影响mad唱片其它业务的前提下，所能抽取出资金的极限数字。
再多，要么会对公司的资金链造成影响，要么就得通过贷款来解决问题。
罗杰不排斥在必要的情况下获取商业贷款，但仅仅只是插个眼，并非正式的扩张，还没有那个必要。
“原因其实很简单。”
罗杰小口抿着啤酒，开口道：“公司账户上的闲置资金太多，我告诉卢卡（卢西恩-格兰奇），必须要按照一亿美元左右这个标准来做预算，然后他就在计划书中写进去了两个市场。”
最终的预算是9000万到一亿美元之间，单纯从这一点上来看，卢西恩-格兰奇的工作完成的相当精准。
“其实我感觉，花费巨额资金搭建海外发行渠道，未必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胖子的话有些马后炮的意思：“市场部门给我提交过一份报告，预计今年实体唱片的全球市场规模会下滑至少三十个百分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罗杰当然清楚胖子的意思。
无论数字唱片再怎么火爆，乐坛的明星，尤其是主流明星们，要在唱片上赚钱，更多的还是依赖实体唱片，尤其是cd。
实体唱片的市场萎缩，意味着大家的钱会越来越不好赚。
如果是那些大厂牌也就罢了，光是靠着发行抽成，就能赚一大笔，哪怕利润缩水，也不至于亏本。
但像mad唱片这样的小公司，在实体唱片市场前景看衰的情况下，还投入巨额资金去搭建海外发行渠道，就未必是一项正确的投资了。
搭建全球发行体系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需要的时间更是长达数年。
以现在的市场环境来看，说不定等mad唱片的海外发行体系搭建完成，实体唱片已经“死去”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悲观的看法，但在唱片业内，持有这样观点的人可一点都不少，其中也包括了许多主流唱片公司的高层。
“未必会赚，但至少不会亏。”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cd市场确实会一直处于下滑的状态，但当数字唱片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反而会因为怀旧，去追求黑胶或者红胶唱片。
我估计，大概十年左右，黑胶唱片的市场份额就会超过现在的cd市场，这其中的利润……”
这不是盲目的瞎猜，而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
在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年，黑胶唱片的市场份额每年都在快速上涨。
在实体唱片整体市场大幅缩水的情况下，黑胶唱片市场反而出现了逆增长，看起来很诡异，但实际上很容易理解。
无论什么年代，怀旧、情怀一类，总是能够吸引到不少消费者。
再加上黑胶唱片天然就带有的“高格调”标签，自然也能吸引到很多的装哔人士。
当然，这些人并不会说自己听黑胶唱片是在装哔，而是“为了享受最高品质的音色”。
不论如何，在未来，黑胶唱片会成为唱片业内一个相当重要的盈利点，这是不争的事实。
仅仅只是这一块，就足以将搭建发行渠道的投入赚回来。
这也是罗杰的底气所在。
赚不赚另说，总之肯定不会亏。
而掌握了海外发行渠道，某种程度上来讲，对自身在行业内的话语权也有很大的帮助。
别说不亏钱，哪怕是小亏，罗杰也愿意做这笔投资。
要不是受限于资金不足，不用卢西恩-格兰奇撺掇，罗杰早就大张旗鼓地寻找合适的目标公司进行收购。
但像是宝丽金这样拥有完善的全球发行体系，又有意向以“合理的价格”出售的公司可遇而不可求。
很多时候，就算是愿意砸钱，也未必找得到合适的目标。
就算有，无论是乐队自身，还是mad唱片，也都拿不出这样一笔巨款。
环球收购宝丽金的时候，足足花费了106亿美元。
那可是1997年的106亿。
当然，这其中包含了宝丽金庞大无比的版权库，以及包括vcd在内的多项专利资产，但无论再怎么往低了算，那遍布全球的成熟发行体系，价值少说也在几十亿美元。
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罗杰也只能同意卢西恩-格兰奇的计划，先插个眼，把地图点亮，等到时机成熟，再慢慢运作“开分矿”的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
胖子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问。
虽然不是很支持这个计划，但反对的意见也算不上强烈。
对于胖子来说，mad唱片是否要向海外扩张，都是可以接受的。
就算亏钱，至少也能与乐队自身的海外扩张计划相辅相成，左手倒右手，再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聊工作了！”
安妮休息了十几分钟，似乎缓过气来，却还是在揉着发胀的肚子，皱眉道：“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你们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简直是两个工作狂，难怪找你们不到女朋友！”
“嘿，这里有人躺枪了！”
胖子一脸无辜地举起手：“你说罗杰就算了，别带上我，我可不是单身狗！”
“什么单身狗？谁是单身狗！”
罗杰反驳道：“我这叫孤狼！”
“？？？”
安妮懵逼了整整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孤狼？你这顶多是个哈士奇！而且还是没有x生活的哈士奇，哈哈哈！”
“对，罗杰是个没有x生活的哈士奇。”
胖子毫无原则地站到了安妮那边，一起嘲笑罗杰。
罗杰表示丝毫不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热。
一定是刚才吃火锅吃的。
罗杰不动声色地喝着啤酒，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安妮见罗杰半天不出声，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小声道：“生气啦？别这么小气嘛，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欺负胖子？”
“喂，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到了！”
胖子忍不住叫道：“安妮，你就欺负我老实是吧？”
“对呀！”
安妮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忘了刚认识的时候我怎么说你的吗？这里有一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他！”
胖子一愣，被噎得无话可说。
我胖虎……
还就忍了！
作为乐队里被安妮欺负次数最多的人，胖子很无奈地发现，自己对这一切，似乎已经习惯了……
太平洋对岸那个古老的国度有一句古话说得好，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受人所不受。
胖子觉得，自己最起码做到了其中的两条。
似乎……
大概……
这么理解是没错的吧？
“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会……”
罗杰看着精力过剩的安妮，有些无奈地说道：“晚上还有派对呢，你是打算现在就把精力用光吗？”
在洛杉矶，这个北美娱乐圈的中心，怎么能少得了派对？
作为一个摇滚歌手和乐手，罗杰可以暂时地专注于工作之中，但却无法忍受长期的枯燥。
第二天是周末，不需要工作，罗杰早早地就联系了派对公司，在庄园内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午夜狂欢派对。
当然，是摇滚圈子里，最为喜闻乐见的那种派对。
说不定……
不，是肯定，可以在派对上收获一个，或者几个新的女伴。
毕竟，生活，偶尔还是需要放纵一下的。
“对哦，差点忘了晚上的派对！”
安妮楞了几秒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这次就先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