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最有力的武器
“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罗杰对几个客人招呼着，说道：“多吃点，夏天吃这个，配上冰啤酒，最爽快！”
依然是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院子里，几个人围着桌子，吃得满头大汗。
在罗杰的“火锅攻势”下，又有几个人被带进了沟里，迷上了这种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美味。
在杜克-罗森伯格身旁，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美女，罗杰身边同样也有一个。
两个美女都来自好莱坞，不同的是，杜克身旁的索菲亚-科波拉来自大名鼎鼎的科波拉家族。
这个曾经得过金酸梅奖的演员，在两年之前，刚刚以导演和编剧的身份，拿下了第一座奥斯卡奖杯。
据说杜克的家族和科波拉家族是世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亲密”。
不过罗杰总觉得，有种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当然，刚刚从大学毕业的杜克是那根嫩草。
而罗杰身旁的劳伦-科汉，如今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只出演过几次没有台词的背景板，刚刚正式成立的《郊区的耶稣》剧组，是她得到的第一个重要角色。
若是按照罗杰前世的轨迹，这位在英国长大的美国女孩，在电影中并不会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但在电视剧中，却会是最为炙手可热的女星之一。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角色，无疑是《行尸走肉》中的玛姬。
如果这部剧依然会如同前世一般，在这个世界出现的话。
……
三个客人都不会用筷子，用刀叉吃着火锅，竟然出奇地没有任何违和感。
四个人围着火锅吃得满头大汗，颇为痛快。
吃饱喝足，罗杰拿着一瓶冰镇的啤酒，问道：“杜克，计划的拍摄时间是多久来着？”
“这部电影的剧情相对简单，布景也不复杂，只是镜头方面需要多拍一些作为后期的剪辑素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月。”
杜克-罗森伯格犹豫了一下，诚恳地说道：“当然，这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但我是一个新人导演，肯定会犯错，犯错就会耽误进度。保守点估计，大概需要两个多月才能完成拍摄。”
《郊区的耶稣》属于剧情类电影，从受众方面来说，更偏向于文艺类的独立电影。
这种电影，若是放到暑期档，肯定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炮灰。
综合考量之下，上映档期初步定为明年的感恩节档期，这是文艺类电影较为热门的时段。
如今才八月份，距离明年的感恩节还很遥远，留给剧组的时间相当的充裕。
哪怕是拍摄、剪辑、后期制作的进度再怎么慢，也绝对不存在赶不上上映档期的问题。
“不用着急，以保证质量为先。保险公司那边我打过招呼，只要能够在规定的预算内完成拍摄，时间方面我不做过多的要求。”
虽然杜克-罗森伯格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导演，但他的做事风格带有鲜明的“成功者”特征，这也让罗杰很看好他。
唯一担心的，是经验缺乏，导致拍摄或者其它某个阶段中出现致命的失误。
既然时间上很充裕，自然没必要去催进度。
慢工出细活，反而更加能够保证质量。
罗杰叮嘱了几句，又话题一转，问道：“我手头有一个电视剧项目，需要一个靠谱的团队，尤其是编剧，有合适的人选介绍吗？”
在开口的时候，罗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索菲亚-科波拉。
若非这个女导演出现，罗杰还不会知道，杜克-罗森伯格在好莱坞内的人脉早已建立了起来。
或者换句话说，罗森伯格家族，本身就是和好莱坞关系密切。
杜克进入这一行，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具优势。
这个年轻导演所缺乏的，根本不是其它新人导演苦苦追求的，第一次执掌导筒的机会。
而是一个成功概率无限高，或者失败风险无限低的项目。
如果不是为了追求第一步的必定成功，或许在毕业之前，杜克就有独立执导一部低成本电影的机会。
“编剧？”
杜克在记忆中搜索片刻，开口道：“我确实认识几个专精于电视剧方面的编剧，不知道你的项目是哪种类型？”
在北美，电影和电视剧都属于好莱坞，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
在电影中，编剧处于食物链的底端，制片人则执掌整个行业的生杀大权。
而在电视剧中，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编剧的地位，要凌驾于制片人、核心演员，以及导演之上，是一个项目的绝对核心。
原因很简单，北美的剧集大多是边播边拍，根据观众的反馈随时调整剧情，这就导致对编剧的要求极高。
任何一部热门剧集，必然有着一个出色的编剧团队为其出谋划策，导演仅仅只是执行编剧意志的工具，不允许对剧本有任何创新或者“个人理解”。
当然，在好莱坞的工业流水线制度下，即使是电视剧编剧，所擅长的内容也有所不同，分工极为明确。
不说剧集类型的不同，单单只是在同一部剧的框架内，就有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的编剧同心协作。
有人专门写剧情大纲，有人专门写分镜，有人则负责角色对话的部分，等等。
而若是往大的分类上去分，擅长家庭伦理剧类型的编剧，若是去写《杀与那个什么之歌》的剧本，肯定做不到最好。
杜克有此一问，也是极为负责的一种态度。
至少要清楚罗杰的具体需求，再推荐合适的人选。
罗杰看了一眼身旁的玛姬……
啊呸，看了一眼身旁的劳伦-科汉，对杜克说道：“现代背景的魔幻剧。”
虽然劳伦-科汉最出名的角色是杀丧尸如屠狗的悍妞玛姬，但在罗杰的记忆当中，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这张脸孔，却是另一部剧当中的女神偷。
那个有着一口标准英国腔调的女神偷，在罗杰的记忆当中，可是要比玛姬什么的性感多了。
而且，那个在车里塞满齐柏林飞艇、ac/dc等乐队摇滚唱片的猎魔人哥哥，也是罗杰颇为喜欢的影视角色。
“魔幻剧？”
杜克想了想，说道：“我正好认识一个家伙，是今年上映的新片《恶灵空间》的主要编剧之一，叫埃里克-克莱普克。”
“可以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罗杰没听说过这个编剧的名字，但这是很正常的。
除了好莱坞的从业者，有几个人会关心一部大热电影或者剧集的编剧是谁？
就算是一个名气不大的小角色，也无所谓。
是否有足够的价值，找人查查他的履历也就知道了。
……
杜克和索菲亚在晚餐之后，很快就告辞离开。
看这对“狗男女”的架势，显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开个房间。
罗杰半躺在海滩边的躺椅上，静静享受着凉爽的海风。
劳伦却是用沙子将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你今天说的那个电视剧……”
劳伦突然开口，问道：“可以跟我说说吗？”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罗杰明知故问了一句，不等对方回答，又开口说道：“你的家乡在东部？不知道你对西部的鬼怪传说有多少了解？”
“听说过一些，吸血鬼，狼人，温迪戈食人魔什么的。”
劳伦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你说的电视剧，和这些传说有关？”
“对。”
罗杰点点头，说道：“一对出生在猎魔人家庭的兄弟，哥哥继承父亲的意志，开着车在北美各地寻找鬼怪杀人的案件，对付那些残害人类的恶魔。
而弟弟则希望逃离这种非常人的生活，去读大学，希望以后当一个律师。
然而当弟弟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女友死于一起灵异事件，于是为了追查凶手，又重新和哥哥走到一起，在北美各地调查超自然事件，并与各种传说中的怪物战斗。
剧集的大致情节是这样，每一集是一个独立却又互相关联的故事。”
“看来这对兄弟就是主角。”
劳伦脸上依然保持着适当的好奇：“有名字吗？”
“你是说剧集，还是主角的名字？”
罗杰笑道：“剧集的话，叫《邪恶力量（supernatural）》，至于两个主角的名字……
哥哥叫迪恩-温切斯特，一个开着1967年款雪佛兰黑斑羚，喜欢摇滚音乐的莽夫，信奉用拳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弟弟则是一个书呆子，整天抱着笔记本电脑，名叫萨姆-温切斯特。”
说起萨姆-温切斯特这个名字的时候，罗杰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似乎，自己好像在哪遇到过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家伙。
另一座城市，【科博特音乐艺术公司】的ceo办公室里，一个叫做萨姆-温切斯特的苦逼老板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谁在背后骂我？！”
……
“说起来。”
罗杰简单描述过剧情之后，看向劳伦，问道：“有没有兴趣出演一个角色？我认为一个来自英国的女猎魔人，不，女神偷，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好啊，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偷！”
劳伦脸上露出嗔怒的表情，却是没有接罗杰的话。
在好莱坞，往往是电视剧演员挤破头地想要往电影圈子里钻，而电影演员，如果不是实在接不到角色，很少有人愿意去演电视剧。
虽然说大热剧集的核心角色，收入不会比电影届的超级巨星低，甚至可能更高。
但出演电视剧，最大的风险在于角色形象的固化，整个职业生涯被套牢在一个角色上。
当剧集结束，也不可能再转型，去出演其它的角色，最起码也是有着很大的转型难度。
比如詹妮弗-安妮斯顿，离开了《老友记》之后，几乎是演一部扑一部。
劳伦好不容易接到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怎么肯再回头去演“不上档次”的电视剧？
虽然这个女主角，只是一部偏向于文艺剧情片的女主角，甚至于，可以说整部电影都是为其中的插曲服务，和mv没什么区别，但那也是女主角！
看出了劳伦的想法，罗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好莱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演员。
若是这个项目能搭建起来，劳伦不愿意演，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哦，对了。
还有《行尸走肉》，这也是一个圈钱利器。
这两部剧的成本都不算高，内容也相对简单，一个全程打僵尸，一个全程打怪兽。
若是能做成功，又会多出一个财源广进的项目。
而且，想在好莱坞泡妞，除了制片人以外，效果最好的身份，就是一个电影或者电视剧项目的投资人。
角色，是让女明星们张开双腿的最有力的武器，没有之一。
若非如此，劳伦-科汉也不会出现在罗杰的家里。
咳咳，这段暂且跳过……
打闹了一阵，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劳伦开口道：“明天我就要去剧组报道了。”
“我有空会去探班的。”
罗杰当然清楚这时候需要说什么：“你工作完之后，也可以随时过来。”
经历了几个月的筹备，《郊区的耶稣》终于即将开拍。
罗杰不打算全程跟进电影的拍摄，却也会保持一定的关注。
虽然说洛杉矶的人力成本较高，但以这部片子的规模，却是没有必要为了省钱而去外地。
一方面拍摄周期短，另一方面，由于剧情简单的缘故，无论是镜头设计，还是人手方面，都相对“节省”。
直接在洛杉矶拍摄，因为靠近好莱坞的关系，可以直接租用好莱坞现成的摄影棚，反而更省钱。
就在同一座城市内，自然不需要搞得依依惜别，想见随时都能见到。
“知道你工作忙。”
劳伦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此很不满。
“好几个项目同时开工，我总得盯着点。”
罗杰不打算给女孩继续表达不满的机会，一个翻身从椅子上下来，压在劳伦身上，将女孩身上松软的沙子扫到一旁。
“明天就暂时分开了，我们得珍惜现在的时间……”
第508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虽然乐队进入了休假状态，但罗杰却是无语地发现，自己要操心的事情依然不少，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
《郊区的耶稣》已经结束了前期筹备阶段，正式开拍。
《实习医生格蕾》第一季也即将下档，目前为止，平均收视人数接近850万人，对于夏季档电视剧而言，是一份相当亮眼的成绩单。
有了这样的成绩，第二季的计划自然而然地被提上了日程。
其它部分罗杰可以完全不过问，交给剧组去处理，但在至关重要的预算审核方面，却需要亲自把关。
除此之外，《美国达人秀》也将在即将到来的九月份开播。
这部大型真人秀节目，大部分资金来源于大卫-劳伦斯，但乐队也投入了三千万美元。
三千万美元，对于现在的乐队来说，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收入，但也绝对不能说是什么可以随便无视掉的小钱。
仅仅只是看在钱的份上，罗杰也必须对这个项目保持足够的关注。
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项目之外，来自mad唱片的一份报告，也在乐队刚刚进入假期的时候，被送到了罗杰手上。
在得到了【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手中的大笔版权之后，mad唱片终于在版权运营的业务上有所作为。
这份报告，就是过去半年里，版权运营方面的收入。
歌曲版权可以开发的方向有很多，但归根结底，除了专辑销售一类的硬性收入以外，最主要的版权收入来源，就是各种插曲、主题曲的授权。
例如广告、电影、电视剧中用到某一首歌，就需要与版权方协商一个适当的价格，以获得相应的授权。
比如说漫威的系列电影《雷神3：诸神的黄昏》，在预告片中使用了齐柏林飞艇乐队的《异境入侵者之歌（）》，作为预告片的主题曲。
仅仅只是这一首歌的授权（只是授权，非买断）费用，就高达490万美元。
当然，价格如此高昂的歌曲版权授权是极为罕见的，大多数情况下，单首歌的授权价格都是在免费到几万美元之间，除了带有广告性质的授权以外，上十万美元的都极少。
一首歌的版权收入如何，不仅仅只是考量歌曲的热度与适用性，同时还和版权运营方的谈判能力有关。
而后者，在能力相当的情况下，手里掌握的版权越多，越容易要出高价。
过去，mad唱片的版权运营部门，就是在版权数量上吃亏，很难将手中的版权授权卖出个高价。
但有了【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的数千首歌曲版权之后，这个致命的短板总算是被弥补了上来。
虽然这些歌曲的版权所有权不在mad唱片手中，但只要是由mad唱片独家进行版权运作，所有权的归属其实并不重要。
仅仅半年的时间，mad唱片的版权运营部门就交出了一份相当亮眼的成绩单。
版权总收入1.6亿美元，实际到账1.1亿美元，还有接近5000万美元，会在未来的一年内陆续支付到账。
其中，来自【atv/索尼音乐版权管理公司】的数千首歌，总收入高达1亿零840万美元。
当然，这里边是包含了唱片销售分成的部分。
每一张专辑的发行合约都有所不同，版权方的分成比例也不一致，低的只有百分之十，高的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平均下来，大约在百分之三四十之间。
这些作品的发行时间大多超过了十年，虽然还有一定的新增销量，但却很不起眼。
唱片销售分成虽然没少到不可忽视的地步，却也算不上是主要收入。
数千首歌，半年时间能获得上亿美元的版权收入，依靠的，自然是mad唱片的版权运营能力。
“这些版权在索尼手中的时候，每年的收入有多少？”
罗杰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不清楚，索尼没有公开这方面的资料。”
依耶塔-哈森摇了摇头，说道：“根据业内的估计，应该是要比我们多不少的，至少高出百分之五十。”
“那不就是每年至少三亿美元？”
罗杰不禁感到咂舌。
虽然对那些岛国人没什么好印象，但在能力这方面，罗杰却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单论对歌曲版权的开发和运作能力，全球任何一家唱片公司，哪怕是市场占有率第一的环球，都比不上索尼。
当然了，索尼毕竟是唱片业的四大巨头之一，所拥有的资源和渠道，不是mad唱片这样的小公司可以比拟的。
不提别的，单单只是海外市场，mad唱片的手几乎伸不出去，连专辑的海外发行，都要交给其他公司来合作，更不要说去拓展海外的版权开发了。
还是今年收购了几家小公司，才勉强能够在英国地区建立起一定的影响力。
若是想达到索尼那等程度，现在的mad唱片还差得太远。
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几乎不可能发展到索尼那种程度去。
单单只是公司不断扩张所需要的巨额资金，对mad唱片来说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
和绝大多数明星相比，罗杰三人确实很能赚钱。
但是再赚钱，本质上也还是个明星。
去年一年三四亿美元，今年的收入大致也是这么多，差不多已经触摸到了这个职业的收入天花板。
最多最多，一年能有个五六亿美元的收入，也就到头了。
而将一家唱片公司发展到四大巨头那样的规模，需要多少钱？
乐队再保持现在的赚钱速度，全部的资金都砸进mad唱片，再过上一百年，都未必填的满这个窟窿。
胡思乱想了一会，罗杰从白日梦状态中退了出来，不再去想脚踢环球，拳打华纳，一屁股坐死索尼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对着报告中的表格翻了半天，罗杰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歌曲版权的收入，词曲版权呢？”
依照北美，或者世界上绝大多数地区的法律，歌曲版权和词曲版权都是分开的，两个独立的版权体系。
前者的版权基础是“声音”，即一首歌录制出来，歌手的歌声、乐手的演奏声，这些属于歌曲版权的主权范围。
而歌词、曲谱，这些则属于词曲版权的部分，归词曲作者所有，和歌手、乐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在授权方面，两者也互不相关。
比如说一部电影要用到一首歌作为插曲，使用的是歌曲版权，需要获得歌曲版权所有者的授权。
而词曲版权的所有者？抱歉，没你们什么事。
若是一个歌手想要唱某一首歌，需要的是获得词曲版权的授权。
但在唱出来之后，除非授权协议中有相应地规定，否则歌曲版权的所属权是歌手所有，而非词曲版权所有者所有。
通常情况下，人们说一首歌的版权值钱，所指的就是带有“声音”的歌曲版权值钱，而非词曲版权。
一些大牌的词曲作者所写出来的歌，往往词曲版权也能卖出不错的价格，但就整个行业整体来讲，词曲版权和歌曲版权的价值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一首好歌的歌曲版权，可以轻易卖出上百万，乃至于上千万美元的高价。
但哪怕是最出色的词曲版权，顶天也就值个几十万美元。
绝大多数“知名”的词曲作者，写一首歌的酬劳不过是几千到几万美元而已。
当然，例外总是有的。
任何一个职业，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总是与众不同的。
比如说罗杰拿出的作品，在同等质量下，就比其它的词曲作者卖出的价更高，而且授权协议中往往包含了长线分成的条款。
虽然分成的比例不高，但却是有和无的区别。
相较于来自乐队，来自其它投资项目的收入而言，词曲方面的收益对罗杰来说不算多。
但每年几百万，多的时候上千万美元，也不至于说少到可以无视的程度。
尤其是随着乐队的名气不断增大，翻唱乐队作品的人也在不断增加。
那些私下里唱着玩的自然不必去说，就算掉钱眼里去，罗杰也不会什么版权费都要收一收。
但那些在公开场合，以商业目的进行的翻唱，授权费还是要收的。
比如说其它歌手、乐队的演唱会，或者某一个电视节目上的翻唱，这种情况，就属于必须要获得正式授权的范畴。
在版权保护极为严格的北美，也不会有人愿意因为这点小钱，而惹上什么官司。
虽然不会太多，但每一次几千上万美元还是有的，次数累积的多了，也不可小觑。
更不要说，在乐队自己的作品之外，罗杰还额外拿出了许多不打算自己唱的歌曲，将版权交给mad唱片来运营。
单单只是mad唱片旗下，就有【ac-130】、【蓝色心情】两支乐队，以及加拿大女孩雷蒙娜-拉维尼，都大量使用了罗杰拿出的作品。
这些歌的版权收入，都是罗杰个人的收入，和乐队无关。
“词曲版权方面，今年总计大概有不到1300万美元。”
mad唱片送来的报告里没有这些内容，但依耶塔-哈森依然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张口就来：“乐队的作品，词曲版权收入主要来源是翻唱，大概有200多万，接近300万美元的收入。
至于您交给公司代为运作的部分，今年的总收入大概有850万美元左右，主要收入来源于首唱的授权协议中的长线分成条款，其次是一次性的授权费用。
剩下还有接近200万美元，是公司从其它词曲作者手中批量购买，填充版权库的歌曲版权收入。”
850万美元？
这笔钱可不算少了。
词曲版权收入，虽然是和歌曲版权收入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但架不住量多。
光是自己的乐队唱，能唱多少歌？
一年两张、三张专辑，这个速度已经是相当夸张了。
若是再快，就算乐队自己受得了，外界也难以接受。
比别的明星快一点，这是正常的。
若是快太多，那就是砸人饭碗，要引起公愤的。
罗杰手中的几千首歌，自己的乐队就算花上十辈子也唱不完。
只留下其中最出色、最值钱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部拿出去给别人唱，收取授权费用，这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当然，考虑到外人看待自己的眼光问题，罗杰也不会蠢到一次把所有的歌都拿出来。
罗杰可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怪物。
第一批拿出个几百手歌，对外说是自己以前积攒下来的。
然后每年再拿出几十首，最多百来首歌，这已经是很吓人的数字了。
就算是前世港台那些以快出名，一个人“养”着十几个歌手的词曲作者，比如双木夕之流，一年的作品大致也就是这个数目。
“这些版权方面的收入，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下一个账期结算一次。”
报告中的收入数字让罗杰感到十分满意。
无论是歌曲版权，还是词曲版权，里边都有相当一部分的钱，是属于自己的。
罗杰并非是那些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圣人，很低俗，低俗到了极点，就喜欢钱。
钱越多，罗杰自然是越高兴。
想了想，罗杰又开口道：“联系一下我的会计师，问问他我的个人账户上有多少可用资金，这周之内给我发一份明细过来。”
说到这里，罗杰不禁想到，前世的自己，也算是小有点成就。
不说多么富裕，最起码也是有车有房有存款一族。
但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彻彻底底的被万恶的资本主义给腐化了，连自己有多少钱，都要问过会计师才知道。
万恶的资本主义，简直太腐朽，太堕落了！
但是，每当工作之余，走在两英里长的私人海滩上散步的时候，罗杰就会觉得。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是让自己再腐朽，再堕落一些吧！
除了乐队本身之外，其它的投资，都只需要起一个头，搭建好框架，然后坐等着收钱就是了。
那些忙前忙后的事，自然有手下人去完成。
这样的生活，才叫享受！
收起文件，抬头看了一眼依耶塔-哈森，罗杰开口问道：“依耶塔，你为我们工作多久了？”
“五年。”
依耶塔-哈森惜字如金地说道。
“五年……也不短了。”
罗杰点点头，问道：“你的能力很出色，做一个小助理，屈才了。乐队在外面的那些投资项目，我打算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公司的负责人？”
第509章 决定
缺乏可靠的人手，这是罗杰目前面临的最大困境。
乐队的摊子铺得太大，单单投资达到千万美元以上的项目，就有五六个之多。
再加上mad唱片、乐队自身的主业，哪怕许多投资项目仅仅只把控大的方向，甚至是只对财务方面进行审核，都要牵扯不少的精力。
虽然说有西奥多，有迭戈，有汉斯的团队帮衬着，但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却太少了。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mad唱片的卢西恩-格兰奇，以及一个玛格丽特。
后者负责【darkness乐队管理工作室】的对外业务，由于乐队歌曲版权的运作交给了mad唱片，这家空壳公司的实际业务几乎为零，但却涉及到巨额的资金周转，若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执掌，无论是罗杰，还是胖子和安妮，都不会放心得下。
再加上，乐队和三人个人名下的总计四个慈善基金，均是由玛格丽特负责。
兼顾着这么多地方，玛格丽特忙得已经两年没有在罗杰面前出现过。
若不是偶尔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一封邮件，汇报一下工作，罗杰都快忘了团队中还有这么个人。
乐队名下的另一个公司，【黑暗乐队工作室】，一直是由罗杰亲自负责，带来了大量的额外工作。
在过去的几年里，依耶塔-哈森早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足够出色，信任方面也不存在问题。
于是，罗杰便想到了将依耶塔-哈森外放出去，独当一面。
事实上，这个想法早在罗杰要求依耶塔-哈森对外招聘几个助理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
如今，只不过是时机成熟，顺势提起罢了。
“我愿意接受任何工作。”
依耶塔-哈森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有人不想升职，虽然在助理……助理主管这个位置上干得相当不错，薪酬也很丰厚。
但和独立执掌一家公司比起来，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
哪怕这家公司的实际业务并不算如何复杂，仅仅只是监管乐队的投资项目。
“【黑暗乐队工作室】就交给你了，这个假期过后，你就去那边上班吧。”
罗杰想了想，又说道：“公司的办公室在内达华州，有些不方便，你从公司的账上划出一笔预算，在洛杉矶找个合适的办公地点。”
“好的。”
出于罗杰长期以来用实际行动建立起来的信誉，依耶塔-哈森根本没问自己的职位和薪水，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
依耶塔-哈森不问，罗杰却不能不提。
考虑了片刻，很快做出决定：“待遇方面，参照玛姬的标准，ceo职位，五十万美元的年薪，另外，再给你百分之二的盈利分红。”
五十万美元的年薪并不多，但百分之二的分红，却是一个不算低的数字。
挂在【黑暗乐队工作室】名下的都是些什么投资项目？
mad唱片的股权、《美国达人秀》的投资份额、《实习医生格蕾》等等，除了专辑和巡演之外，几乎乐队的所有投资，都挂在这家空壳公司名下。
虽然【黑暗乐队工作室】本身并不经营任何具体业务，但仅仅只是这些投资，就代表着巨大的价值。
单单一个《美国达人秀》，若是达到《美国偶像》那般的成绩，这百分之二的分红，每年至少可以为依耶塔-哈森带来百万美元级别的收入，甚至更多。
这份薪水不可为不高，但在罗杰的判断中，依耶塔-哈森完全值这个价。
单纯只考虑能力，或许比那些拿着数百万美元年薪的大公司ceo差了不少，但这个女孩值得绝对的信任，这却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在北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罗杰深知，若是想要让这份信任继续保持下去，给手下人足够的好处，是最基本的前提。
依耶塔-哈森被派去了【黑暗乐队工作室】，头号助理的位置，自然需要有人接替。
乐队如今不止一个助理，但让谁来接过这个班，却是一个值得考量的问题。
“你觉得让谁接替你的位置比较好？”
罗杰心里没有答案，只好问问依耶塔-哈森再做决定。
这一次，依耶塔-哈森思考了片刻，才说出自己的建议：“所有人里，惠特尼的能力最出色，金的性格最稳重。”
这两人，都是今年新招的助理，前者从大名鼎鼎的沃顿商学院退学。
嗯，不是毕业，而是退学，年龄仅仅只有二十岁，这份助理的职务，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而后者，履历不算亮眼，只是毕业于一所普通大学，实习期间的表现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为人却是十分的踏实，让人感到可靠。
至于其他人，和这两人相比，无论是能力还是性格，都没有任何的优势。
最终依耶塔-哈森位置，“升职”为乐队第一助理的，必然是在这两人当中二选一。
以乐队现在的发展速度，这一任第一助理，多半也仍然只是一个过渡。
若是表现出色，为人可靠，培养上数年之后，也有很大可能会和玛格丽特、依耶塔-哈森一样，被外放出去独当一面。
基于这一前提，人选方面必然要慎重。
但具体选谁，罗杰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判断，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等安妮和胖子回来之后，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
“看什么呢？”
一支白皙的手臂轻轻揽住罗杰的脖子，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声：“什么东西比我还有吸引力？”
现在是周末，《郊区的耶稣》剧组休假，在罗杰的邀请下，劳伦-科汉又一次住进了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
但让她感到不满的是，回到房间后，罗杰却是对她视若无睹，一直在抱着笔记本电脑，查看着什么东西。
“一个几年前的投资项目，那个公司会在未来半年内上市，我在算这笔投资能为我赚到多少钱。”
罗杰随口应了一句，在女孩身上拍了拍，轻声道：“让我看完这段，等我几分钟，很快就来陪你。”
“噢！”
劳伦-科汉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用表情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但专注于笔记本电脑上的罗杰，显然是看不到她想表达的东西。
这份资料，是的内部会议记录，涉及公司近期的运转、上市的进程等等。
这笔投资，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如今，终于快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在长达数年的竞争中，并没有像前世的脸书那样，近乎完全垄断北美的社交网络市场，但却也成功逆袭到了同类产品的第一位，市场占有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根据外界的普遍估值，当上市之后，罗杰手中所掌握的股权，至少价值三十亿美元以上。
而内部的观点则更加乐观，认为这个数字会提升到五十亿美元。
除了第一笔一百万美元的投资之外，在这家公司身上，罗杰又陆陆续续地投入进去了一千多万美元。
但这一千多万美元，在几年之后，却至少会增值数百倍之多。
幸运买中一家独角兽公司的原始股，其恐怖之处可见一斑。
但在罗杰看来，这依然不是的顶点。
想想看前世的脸书就知道了，最高时期整个公司市值上万亿美元，哪怕低的时候，也在数千亿之上。
哪怕不去考虑其影响力，单单只看钱，这也是一笔足以砸晕任何人的巨款。
“继续持有，还是卖掉套现？”
罗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考虑在二级市场增持股份？但是这样做的话，资金消耗有点大……”
在北美市场上，的竞争对手如今只剩下一家，双方差不多是各占半壁江山，小有优势，却不够明显。
若是继续在它身上下注，赌输了自然不必多说，血本无归。
如果赌赢了，这笔收益，还能再翻上数十上百倍，这可就相当恐怖了。
但互联网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不确定性。
前一秒还一路飘绿，下一秒，股价可能就会直接崩盘，这样的例子，在这几年里每年都有那么几次。
（注：美股绿色代表上涨，和国内的反的。）
是选择拿已经到手的保底收益安然离场，还是押上全部身家继续赌下去？
这个决定并不好做。
前者的选择无疑更为明智，但在已经看到巨大收益的情况下，任何人恐怕都很难继续保持理智。
“公司近期需要资金的地方很多……”
罗杰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于是很快有了决定。
钱是赚不完的，当初投资，本来就是博一把运气，和买彩票差不多。
既然彩票已经中了，再把奖金全部丢进去继续买彩票？
那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自己的根基，还是在唱片业。
用其它投资赚来的钱，反哺mad唱片，提升公司在行业内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几十亿美元，哪怕只拿出一半来，也足以让mad唱片得到一次快速发展的机会。
当然，拿自己的钱对公司追加投资，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尤其是股权分配方面。
但罗杰相信，自己的两个搭档，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给自己设置什么障碍。
有了资金的保障，mad唱片快速发展起来，才能更好地为乐队提供支持。
现在的mad唱片，除了能赚钱之外，其它方面，真的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对乐队的帮助实在太小。
毫不夸张的说，收入到了罗杰现在这个级别，钱多钱少，真的也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就算乐队的年收入从几亿美元变成几百亿美元，罗杰最喜欢干的事也依然是叫上两三个朋友，在院子里支上一张桌子，几个人吃着火锅唱着歌，喝着啤酒聊着天。
毕竟现在到处都在提倡和谐社会，还有什么事比吃火锅更和谐的？
咳……
唱片行业内的影响力，以及至关重要的话语权，才是罗杰所追求的东西。
名气？收入？
那些玩意都是虚的。
红的时候众人追捧，但当产生了直接的利益冲突时，获胜的永远是那些大牌唱片公司的实权角色。
想通了这一点，罗杰在做出抛售股票的时候，竟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笔投资，虽然不需要罗杰具体负责什么事情，但随着市场份额，以及公司估值的不断提升，手中那些股权涉及的金额越来越大，罗杰自然不可能当真做到无动于衷。
天天盯着的最新消息，不单是浪费精力，也影响了其它正常的工作。
好在，最多再过几个月，就会在纳斯达克上市。
到时候，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手中的股票抛售出去，全部套现。
到那以后，也就不需要在这家公司上浪费额外的心力了。
随手合上笔记本电脑，罗杰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劳伦-科汉背对着罗杰，慵懒地侧身躺着，仿佛一只精致的金丝猫。
“剧组那边怎么样？”
罗杰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肢，轻声问道：“还习惯吗？”
“你的导演简直是片场的暴君！”
说到剧组，劳伦-科汉甚至忘了自己在半分钟前，刚刚做出“和罗杰绝交五分钟”的决定，转过身，抱怨道：“昨天下午有一段奔跑的镜头，他让我ng了二十多次！天啊，真不敢相信，我穿的可是高跟鞋！”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劳伦掀开被子，将小腿伸到罗杰面前。
脚趾侧面，细密的小伤口赫然已经连成了一片。
对于杜克-罗森伯格的片场作风，罗杰也有所耳闻。
剧组里不少人都私下里叫他暴君、魔鬼、独裁者。
不过罗杰并不打算对此作出表态。
杜克-罗森伯格，毕竟是自己看好的导演，自然要给他一个相对宽松的发挥环境。
除非影片本身出现了问题，否则，让一个演员多ng几次这样的事，罗杰根本不可能去插手。
“是不是每一个导演进了片场，都有一副暴脾气？”
罗杰毫不犹豫地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之前投资《后天》的时候，去片场探班，那个导演的脾气也很暴躁。”
“导演都是一群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劳伦-科汉低骂了一句。
“我记得你很喜欢被【折磨】才对……”
罗杰翻了个身，将劳伦压在身下。
劳伦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轻声道：“我就喜欢你变态的样子。”
第510章 上档次的败家方式
九月初，《美国达人秀》第一季开播。
节目组打出了“演不惊死人不休”的宣传口号，在节目中也正是这么做的。
nbc电视台对这档节目的支持力度极大，直接拿出了周五晚上的黄金时段。
刚开播之时，《美国达人秀》的成绩并不如何起眼，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失望，在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收视人数一直在两三百万左右徘徊。
但随着一个年龄仅有10岁的女孩登台，几乎和前代拉丁天后佩内洛普-加西亚一模一样的歌声响起，收视率立即开始飙升。
最高的时候，收视人数已经逼近一千万大关。
诚然，和nfl、nba的重要场次比赛，或者《美国偶像》这样已经奠定了品牌影响力的大热节目比起来，一千万的收视人数并不算多么的高。
要知道，这可是以高收视率而闻名的秋季档，不是前世那个夏季档！
在北美，所有电视行业的从业者都清楚，秋季档的收视量，最起码也是夏季档的两倍以上。
若是那些影响力巨大的剧集、真人秀节目，甚至能够达到三倍、四倍。
千万收视率，在夏季档可以排入顶尖之列，而放到秋季档，只能说是不错。
但对于一个全新的节目而言，这个成绩单，已经是相当出色的答卷。
而且，现在仅仅只是海选阶段。
一旦进入到决赛圈，甚至是总决赛，相信收视率还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超越《美国偶像》最高时三千多万的收视人数，或许有些难度，毕竟即使在全北美电视行业的历史上，《美国偶像》的收视率也是一个神话。
但毫无疑问的是，凭借着现在的成绩，《美国达人秀》必然可以为投资者带来巨额的收益。
收到这份数据，大卫-劳伦斯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只是一笔不到一亿美元的投资，但大卫-劳伦斯依然十分的紧张。
紧张的不是这点钱，而是这个项目的未来。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大卫-劳伦斯连着喝了几杯咖啡，才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哈灵顿露出一个苦笑，说道：“我一开始，不是打算大力投资唱片行业的吗？为什么会被罗杰带进真人秀节目这个坑里？”
“……”
哈灵顿沉默了半晌，有些木讷地开口道：“不管投资什么行业，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赚钱吗？”
先前的《美国偶像》，为大卫-劳伦斯带来了数以亿计的利润。
在今天的收视率统计出来之后，可以确认的是，《美国达人秀》，也将在长达十年以上的时间里，源源不断地为大卫-劳伦斯带来巨额的财富。
哈灵顿的想法很单纯，作为劳伦斯家族的后代，大卫-劳伦斯不需要拥有任何控制大量工作岗位的产业，来为自己提供基本的自保能力。
投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赚钱。
赚得越多越好。
既然电视真人秀节目能赚钱，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失去了唱片行业的投资机会？
“……”
大卫-劳伦斯也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哈灵顿没有接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又沉默了一阵，大卫-劳伦斯再次端起咖啡杯，吩咐道：“安排一下明天的飞机，我要去拜访一下罗杰。家族里那句祖训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定要善待能为你带来财富的人。”
哈灵顿咧了咧嘴，纠正道：“是一定要巴结好能为你带来财富的人。”
从这句“祖训”上可以看出，劳伦斯家族的先祖，节操大概早就掉光了。
大卫-劳伦斯：“……”
“就你话多！”
…………
“钱是万能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罗杰瞪大了眼睛，看着劳伦-科汉。
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金钱并非万能，最多只能解决九千九百九十件事。”
“那剩下的十件事呢？”
劳伦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剩下的……”
罗杰停顿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有钱的人解决不了，没钱的人更不可能有办法。”
“这不是废话吗？”
劳伦显然没有get到这个冷笑话的笑点。
有些疑惑地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又问起另一个问题：“你在好莱坞投资了这么多项目，有打算正式进入好莱坞的想法吗？”
这段时间里，在杜克-罗森伯格的介绍下，罗杰与两个编剧团队分别达成了协议，总计拿出了三千万美元，成立了两个新的项目。
《邪恶力量》与《行尸走肉》。
这两个项目，都是罗杰前世比较喜欢看的剧集，但这么多年过去，具体的细节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在这两个项目上，罗杰仅仅只提供了大致的剧情框架，以及思路，具体的细节则是由编剧团队负责填充完善。
而整个剧组的掌控方面，罗杰也通过马克-戈登，联系了两名履历和口碑都相当不错的制片人，为剧组保驾护航。
后者自不必说，无论是在北美本土，还是在太平洋对岸，一直都是大热的剧集。
吃饭睡觉打僵尸，这种类型的片子虽然算是小众，但无论在哪一个地区，都有为数不少的死忠粉丝。
而《邪恶力量》，则是一部在北美收视率不错，在太平洋对岸不温不火的冷门剧，却是罗杰自己比较喜欢的一部。
这部剧前世的成绩如何，罗杰并不清楚，但一直到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都还在拍，想必商业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去。
关于这部剧，优点可以说出一大堆，但有几个细节却是让罗杰诟病不已。
比如天使和恶魔打架全靠拳头，比如画质渣如荷官发牌，等等。
归根结底，这些缺陷都是源自同一个原因，穷。
cw电视台是出了名的小气，尤其是《邪恶力量》还是后娘养的，单集成本别说跟《杀与艹之歌》这种剧相比，连《绯闻女孩》之类的都市剧都比不上，而且大头的开支还是在常驻演员的片酬上，其它方面能省就省。
罗杰就曾看过一个趣闻，片中一个叫做“露比”的恶魔角色，演员经常换人，原因就是请常驻演员太贵，于是每次都换一个新的群演，然后强行解释说是恶魔总是附身同一个人会腻，换一个新的“皮囊”玩玩。
还有作为剧集特色之一的摇滚乐插曲，从第四季开始就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彻底消失，原因就是常驻演员的片酬上涨，压缩了经费空间，导致剧组出不起版权费，干脆就将这一块给砍掉。
现在投资人换成了罗杰，自然不会小气到这种程度。
或许投资太多会导致剧集的风险提升，不过多花几百万美元，在罗杰看来，这压根不叫事。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剧集，多花点钱，把场面拍得好看点，自己看着也舒服。
由于不是完全复制前世的剧集，甚至于就连主创阵容都换了一遍，罗杰对这两部剧的信心明显不足。
拍出来，其实就是给自己看的，压根没指望能赚钱，不要亏到姥姥家，就算是可以接受。
反正三千万美元这个数字也不多，而且还是分阶段投入，若是成绩严重低于预期，试播集出来之后直接砍掉，最多也就亏掉个几百万美元。
这点钱，就算损失了，也不至于有多心疼。
如果成绩还算凑合，小亏一点，哪怕只是为了拍给自己看，在罗杰看来，也是值得的。
这种败家方式，可要比什么一次买下整个小区的房子要上档次得多，而且还更省钱！
咳……
“进入好莱坞？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好莱坞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投资的渠道。或许以后我们会成立一家电影公司，但也只是一个只进行投资，不参与制作、发行的空壳公司。
毕竟我们的精力有限，唱片业这边还顾不过来，就更不可能兼顾好莱坞了。
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我都只会投资我看好的项目，不会插手具体的细节。”
“你认为好莱坞具备很高的投资价值？”
劳伦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确实如此。”
罗杰点点头，说道：“但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了解好莱坞的规则，也熟悉娱乐圈。
虽然我身处唱片业，但北美的娱乐圈一向联系紧密，有那些大型传媒集团在，唱片业、好莱坞、互联网娱乐行业，彼此之间的界限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泾渭分明。
说白了，投资其它的行业，比如高科技行业，我怕被骗，怕被坑钱。但在好莱坞，我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一点。”
罗杰并非是随口应付，事实上，自己一直是这么做的。
除了以外，罗杰参与的任何一项投资，都是在自己所熟悉的领域。
即便是，一开始也仅仅只是拿出了一百万美元试水，在确定其发展迅速，前景可观之后，才逐渐开始追加投入。
“只投资自己熟悉的领域……”
劳伦若有所思。
看到劳伦这副表情，罗杰不禁好奇了起来，问道：“怎么？你有资金需要投资？”
“有一些，当然，和你没法比。”
劳伦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年我的一个长辈去世，给我留了一笔遗产，扣完税大概不到三百万美元。这些年美元一直在贬值，我认为应该投资点什么，确保自己的财产不会缩水。”
“这方面我无法给你具体的建议。”
罗杰想了想，开口道：“不过大的方向上，我认为，既然是以财产保值为目的的投资，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利润有多少，而是尽可能的降低风险。具体要怎么做，我建议你问问你的投资顾问或者会计师。”
劳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为什么你对唱片业的投资不多？好像只有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唱片公司？唱片业，才是你最熟悉的行业吧？”
“确实如此。”
罗杰没有说自己有一笔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版权投资，这种事没必要严格保密，但也不至于到处宣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停顿了片刻，罗杰继续说道：“我在唱片业的投资项目少，主要是两个原因。
第一，唱片业内本身，由于盈利更加稳定，很少像好莱坞那样大规模吸纳外来资金入场。
第二，即使是需要接受外部投资来分摊风险，也很少有人愿意接受来自竞争对手的资金。
对唱片业的同行们来说，无论是唱片公司，还是明星，我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不单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资金，以免受到钳制，我也担心投资了他们的项目，会增加竞争对手的实力。”
“……”
劳伦-科汉无语了片刻，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们的世界真复杂。”
这句话，罗杰没有接，只是笑了笑。
商人之间、明星之间的世界确实很复杂。
但是，相比起好莱坞女星之间的竞争，却也只能说是普通平常。
劳伦在自己面前确实表现得很天真烂漫，但罗杰却不会认为对方真的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凭借着投资人的身份，《郊区的耶稣》剧组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罗杰。
这个剧组里，从导演到演员，都没有任何的名气，可以说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而短短的两周时间里，劳伦-科汉就已经成为了剧组中仅次于杜克-罗森伯格的二号人物，凌驾于其它所有演员之上。
这固然是沾了罗杰的光，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得罪金主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
但，劳伦自身的心机和手腕，也由此可见一斑。
更让罗杰感到惊叹的是，劳伦-科汉并非没有机会挑衅杜克导演的地位，而是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这说明，除了心机之外，劳伦也很有理智，知道底线在哪里。
有些心机，这一点罗杰并不反感。
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单纯天真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只要别蠢到把这些算计用在自己身上，罗杰就只当不存在。
第511章 助理的“传统”
“典狱长在乡村监狱中召开派对，
那里有个犯人乐队，他们开始呐喊。
……”
录音室里，罗杰的歌声刚刚起了一个头，耳机里便传来录音师恼怒的叫喊声：“cut！腔调！注意你的发音！要用南方的黑人口音！”
罗杰立即停了下来，隔着玻璃窗，对录音师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短暂地停顿过后，音乐重新响起。
这一次，罗杰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改成了标准的黑人式英语。
简单点来说，就是发音模糊不清，一段歌词末尾的转音上，音调带有明显的上扬。
一个月的假期过去的很快，随着乐队重新集合在一起，《摇摆监狱》的录音立即被提上了日程。
这首歌的录制，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事实上，如果只录制一个版本的话，哪怕进度再怎么拖慢，也用不了一个礼拜的时间。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罗杰直接拿出了足足五个版本的编曲，几乎所有稍有名气，且与原版大相径庭的翻唱版本，罗杰打算全部都录上一遍。
比如说【青少年】乐队版本，原版的《摇摆监狱》，整首歌的时长大概是两分半，而这支乐队的翻唱版本，在没有丝毫删减的情况下，只用了三十一秒，差不多是五倍速……
罗杰打算用这个版本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将摇滚乐唱出rap的速度。
咳……
这项工作大约会消耗掉乐队两到三周的时间，如果再磨磨洋工，耗上一个月也不出奇。
等到乐队从录音室走出来，差不多就到十月下旬，正好可以与接下来的演出筹备无缝衔接。
在乐队休假的这段时间里，西奥多已经和nfl官方达成了协议，在明年年初的超级碗中场秀上，乐队将获得独自登台的机会。
没有假唱、假弹，没有其它明星共同登台，这一届的超级碗中场秀，只属于【darkness】乐队。
呃……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广告商们。
任何一届超级碗中场秀，都能够吸引至少上亿人观看，这是史无前例的曝光机会。
哪怕是超级巨星，也不会轻易无视，更不要说，乐队如今还远远称不上超a。
虽然nfl不会付出哪怕一美分的出场费，但冲着上亿名电视机前的观众，哪怕是再抠门的明星，也不会计较那点出场费。
为了在超级碗上能有更好的状态和表现，乐队甚至推掉了vh1电视台的音乐节压轴演出，尽管后者表示出场费可以提高到1100万美元。
可惜的是，【狂暴之路】计划，还有大量的技术难点没有攻克。
否则，若是将其搬到超级碗的舞台上，绝对是一次震撼人心的演出。
可以载入流行乐坛史册的那种。
为了这一次超级碗，乐队计划拿出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并将汉克的团队从欧洲紧急召回，针对超级碗的场地，设计出一份“独特的”、“具备话题性的”、以及“震撼人心的”舞台设计。
当然，现在才九月底，离超级碗还有很长时间。
汉克的团队任务比较严峻，必须要在十月下旬之前向nfl官方提交包含具体设计的演出计划书。
但乐队却可以悠闲地再磨蹭上一个多月，从十一月份再开始为演出做准备。
带着磨洋工打发时间的心态，录歌的进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一个下午过去，罗杰只录出了一小段勉强可堪一用的录音，剩下的全部都作废掉。
就这唯一的“独苗”，也只是堪堪达到合格的程度。
当然，这是指乐队的标准，比唱片业的平均标准起码高出了百分之十五。
罗杰对录音进度缓慢毫不在意，走出录音室，喊道：“依耶塔，过来一下。”
刚喊出口，罗杰突然想起来，依耶塔-哈森已经被自己派去了【黑暗乐队工作室】。
罗杰正在回忆着新助理的名字，一个金发女人走了过来，没有去提罗杰叫错名字的尴尬，只是问道：“有什么吩咐？”
和前几任助理一样，金发女人的外表并不出众，这似乎是乐队助理的“传统”了。
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眼袋也十分的明显，虽然才十九岁，但看上去却像是三十九岁那么老。
再加上白人典型的方脸，说丑倒是不至于，但肯定处于罗杰的“食谱”范围之外。
不过就和玛格丽特、依耶塔-哈森一样，对于助理这个职位而言，忠诚可靠、能力出众，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至于外表好看与否，根本不重要。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罗杰对窝边草的定义，就是自己团队的一员。
想了半天，罗杰仍然没有想起来新助理的名字，干脆跳过称呼，直接问道：“安妮和瑞克他们走了吗？”
“克拉克小姐去了海滩那边，埃尔文德斯先生还在录音室里。”
女助理立即开口，说道：“至于另外三位，在二十分钟前已经一起离开，说是有其它的工作。”
后半句，说的是格雷西三人。
罗杰对这一点并不意外，格雷西和米娅的那个乐队，虽然成绩惨不忍睹，但两人都将这当成了一份事业来做，倒也颇为上心。
只要罗杰这边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贾森和米娅都会准时打卡下班，然后回到自己的乐队去，或是录歌，或是排练。
至于贾森，纯粹是友情帮忙，偶尔去客串一下。
“一会瑞克出来，让他到海滩那边去找我们。”
罗杰摆了摆手，走向停在门口的电动代步车。
坐上驾驶座，罗杰突然想起了这个助理的名字。
惠特尼。
至于全名……太长了，罗杰压根记不住。
…………
晚餐之后，罗杰三人拎上几瓶啤酒，坐到了沙滩上。
“罗杰，你不厚道啊！”
胖子第一个开口抱怨：“我以为你要请我们吃火锅呢，结果就拿炸鸡和薯条来糊弄我们？”
“就是！”
安妮也附和道：“我甚至以为自己到了英国！”
“天天吃火锅，你们不会腻吗？”
罗杰有些无语，这两人看样子是彻底被带进沟里去了。
吃了一整个夏天的火锅，安妮和胖子怎么想，罗杰不清楚。
但罗杰自己，却是真的有些吃腻了。
虽然火锅是个好东西，而且种类非常丰富，单单大类就分蜀中麻辣锅、老帝都铜锅涮羊肉、粤省打边炉等十几种类型，可以说是够吃一辈子。
但连着吃上几个月的火锅，或许有人喜欢这样的生活，但罗杰却是有些受不了了。
“不会呀！”
安妮十分的理直气壮：“反正我都一个多月没吃了！”
这个假期，安妮跑去了瑞士滑雪。
阿尔卑斯山那地方，想来也没有火锅给安妮吃。
就算有，也是和太平洋对岸的火锅口味相差极大的“酸甜锅”，那玩意在罗杰看来，简直可以和英国的黑暗料理媲美。
用奶酪做火锅的锅底，主菜还是面包，这是人发明出来的东西？
“我这个月倒是吃的不少，差不多天天吃火锅了。”
胖子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道：“但是火锅这么好吃，怎么可能吃腻？”
“拉斯维加斯那边，中餐厅很多吗？”
罗杰有些纳闷。
“哦，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呆了不到一个礼拜，我想吃火锅，就带杰西去太平洋对岸玩了一个月。”
胖子面无表情，好像在说我今天去菜市场买了两斤排骨。
不过仔细算算，以胖子的收入，出国玩上一个月，和普通人家买两斤排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火锅瘾犯了，就打上十几个小时的飞的，远渡太平洋，这还是让罗杰感觉有些怪怪的。
犹豫了一阵，罗杰忍不住问道：“你想吃火锅，为啥不直接来我这？从维加斯开车过来，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吧？”
胖子楞了，“对啊，为什么我不来你这蹭饭？”
那茫然的小眼神，似乎在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嘛？
“哈哈……”
安妮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喝酒，喝酒。”
罗杰也对胖子感到无语，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下大半瓶。
安妮嘲笑了一阵，笑够了之后，也终于放过了可怜的胖子。
聊了一会，话题突然说到了新的助理身上。
“那个惠特尼，心思挺复杂的。”
安妮说道：“还是玛姬和依耶塔好，老实本分，什么都不多想。”
“心思复杂？这可是你选出来的人！”
罗杰皱了皱眉。
乐队现在称得上财大气粗，出手也十分阔绰。
当初为了减轻依耶塔-哈森的工作压力，大大小小弄了十几个助理。
在依耶塔-哈森调职之后，推荐了两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至于最后的决定，却是安妮做出的选择。
安妮摇了摇头，说道：“惠特尼虽然心思复杂了点，但没什么大问题。你会怕她野心大？”
闻言，罗杰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不怕她野心大，就怕能力配不上野心。”
“所以说啊，只能选她了。”
安妮的语气里颇有些无奈，说道：“那个叫金的，太蠢了点，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小助理，没有培养价值。”
很显然，安妮是清楚罗杰的意图的。
乐队第一助理，或者助理主管，不管叫什么都好，这个位置，就是给乐队培养人才的。
如玛格丽特、依耶塔-哈森这样，具备足够的忠诚和能力，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而出身于沃顿商学院的惠特尼，显然也是有着这样的才华和能力。
唯一值得商榷的，是是否值得乐队付出信任。
这一点，却是需要时间来验证。
话音刚落，安妮抓起一把细沙，手臂高高举起。
细密的海沙从少女的指缝流出，随风飘落，在夕阳下，竟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喂！我的啤酒！”
罗杰和胖子压根没有欣赏这副美景的心思，气急败坏地咒骂起来。
却是安妮手中的沙子，被风吹散，落进了两人手中的酒瓶里。
“这……这不能怪我！”
安妮被吓了一跳，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你们要相信我，是沙子先动的手！”
罗杰：“……”
胖子：“……”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以为你是哈士奇？”
罗杰咬牙切齿地盯着安妮，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上，收拾她！”
“好，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胖子撸起袖子，正欲要起身，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
转头怒视着罗杰：“为什么是我上？你怎么不去？！”
“我？”
罗杰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觉得我是白痴吗？安妮这家伙有多记仇，难道你不知道？”
“……”
胖子无语：“所以你tm就坑我？！”
“你是老实人嘛，不坑你坑谁？”
罗杰十分的理直气壮，就像欺负胖子时候的安妮一样。
“……”
胖子更加无语了：“你们说的真tm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喂，伙计们。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安妮趁着罗杰和胖子“内讧”，顾不上针对自己，连忙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你们说，以后让惠特尼负责好莱坞，这个主意怎么样？”
安妮的“注意力转移术”当场成功，罗杰立刻思考起这个提议。
片刻之后，罗杰有些疑惑地问道：“好莱坞，真的有必要吗？我们仅仅只是投资而已，让依耶塔那边负责，不就好了吗？”
“不止是资金的问题，还有版权呢。”
安妮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实习医生格蕾》，《郊区的耶稣》，《邪恶力量》，《行尸走肉》。还有，《美国达人秀》也可以算到这里边来。
这些项目，资金回收只是一部分，版权才是大头啊。
如果以后继续进行这方面的投资，影视类版权，对我们也会越来越重要。
咱们的公司，又没有运作这方面版权的经验，也不适合跨行发展。”
“有点道理。”
胖子点点头，说道：“安妮难得靠谱了一次，这些版权的开发，确实是个问题。”
“短期内没什么大的问题，长期来看，还是要有个运作这些版权的渠道。”
安妮对胖子话里的讥讽视若无睹，说道：“如果惠特尼表现好的话，我觉得以后可以把这些事交给她来负责。”
“我会考虑。”
罗杰点了点头，又说道：“不用着急，现在谈论这些太早了。不管以后怎么安排，至少要先观察两年，再做决定。
惠特尼，毕竟是个外人，和玛姬不同。”
第512章 The Maccabees
北美东部，一所高中的活动室里，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
鼓、吉他、键盘、贝斯，外加手中卷着一本书充当话筒的主唱，很显然，这是一个由高中生组成的乐队。
或许是年龄的缘故，主唱的声音很柔和，以摇滚乐的标准而言，可以说是有些娘炮。
“我空虚的心，心，心，心，心……”
“在我的心里，心里，心里，心里，心里……”
“她起了疑心。”
“x光，x光，x光，x光……”
歌声有一种魔性洗脑的感觉，让人一听就停不下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单调而重复的旋律和歌词。
“住口，威克斯！”
鼓手第一个忍不下去，将鼓棒砸到主唱的身上，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沙雕写的歌？简直太逊了！拜托，我们的目标可是要成为【darkness】那样伟大的乐队，能不能有点品位？！”
【darkness】乐队，是几个年轻人共同的偶像。
也正是因为这一共同爱好，才会有了这支乐队的成立。
吉他手弱弱地插话道：“但是……托马斯，我们只是一个校园乐队，明年毕业以后就要解散了。”
至于自己写歌的水平，吉他手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过去。
“而且雨果的技术简直太蛇皮了，只会撸三和弦！”主唱将枪口对准了开口帮自己的吉他手。
“同意！”
贝斯手附和着主唱的观点。
“贾维斯，你给我闭嘴！”吉他手立即炸毛，大叫道：“贝斯手没有权利插话！”
“可是……”
贝斯手不忿地说道：“【darkness】的boss就是弹贝斯的。”
“喂，你们几个别吵！”
还是鼓手的嗓门最大，压下了其他人吵闹的声音，大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成立一支乐队，签约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推出专辑！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大明星的，就像【darkness】那样！”
“可是，学业怎么办？我已经拿到了普林斯顿的offer，如果放弃读大学，我爸爸绝对会打断我的腿。”
键盘手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书呆子气十足的模样。
顺带一提，这家伙，是乐队实在找不到键盘手的情况下，从钢琴社团里硬拉过来的。
“威尔，你给我闭嘴！”
鼓手托马斯是校足球队的四分卫，身强体壮，性格也十分霸道。
如果“讲道理”没有效果，这家伙会换一个方式，用拳头说服任何需要说服的人。
示威性地晃了晃拳头，所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托马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必须成立一支乐队，不是只在高中里玩几年社团的校园乐队，我是说真正的摇滚乐队，进军娱乐圈，成为大明星的那种！”
“好吧，我们要成为大明星。”
在拳头的威胁下，吉他手雨果决定乖乖听话，问道：“我们该做什么风格的摇滚？像【darkness】那样？”
“我倒是想这么做，但是你们有那个水平吗？看看你写的歌，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托马斯乱骂了一通，才说道：“鉴于雨果的吉他弹得太烂，我决定，我们专精于朋克摇滚。”
雨果气得脸都白了，但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决定闭上嘴，不跟托马斯这个憨货计较。
主唱威克斯耸了耸肩，问道：“好吧，朋克摇滚，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签约经纪公司，签约唱片公司，推出专辑，然后成为大明星。很简单，不是吗？”
托马斯又摇晃起自己的拳头，似乎是在说，如果你敢反驳，我就打死你。
键盘手威尔的眼神不太好，明显没看到托马斯充满威胁意味的动作。
举起手，犹豫着说道：“我想威克斯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说服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让他们决定签下我们？”
“谢特，如果什么都要我来解决的话，要你们干什么？”
托马斯硕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威尔的肩膀上，很“友好”地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威尔被拍的站都站不稳，脸色惨白，连声道：“我听说有一家叫做【西奥多-杰克逊】的经纪公司这几年开发出很多新人，据说【darkness】的罗杰就是和他们公司签约的。”
“很好，就签这家西什么逊。”
托马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环视四周，很霸道地问道：“谁还有问题？”
“那个……”
威克斯弱弱地举起了手，问道：“既然正式成立乐队，是不是该有个名字？”
“名字？”
托马斯一愣，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是要有一个名字。”
很显然，起名字这种事，有些超出了托马斯的智慧范围，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可堪一用的名字。
但把起名权让给别人？
托马斯可不愿意。
不过，这点小问题，可难不倒托马斯。
很快，托马斯眼前一亮，一把抢过主唱手中拿着的书，看到封面上的名字，一声响亮的“卧槽”脱口而出。
“你tmd信教？竟然随身带本《圣经》？”
托马斯有些懵逼，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相处了一年多的乐队搭档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神经大条的托马斯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指着书籍封面上的书名，说道：“我们的乐队就叫这个，【马加比（the.maccabees）】。”
…………
洛杉矶。
“签一个新人乐队，给公司那边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还非要让我亲自签文件？”
罗杰对西奥多笑骂了几句，接过资料，翻到乐队成员资料一栏，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这乐队里有三个人是三胞胎兄弟？”
在这支平均……所有人年龄都仅有17岁的乐队里，有三个名字异常的显眼。
主音吉他手雨果-怀特。
副吉他手兼伴唱菲利克斯-怀特。
键盘手威尔-怀特。
如果说双胞胎还不算那么罕见的话，三胞胎就非常稀少了。
而娱乐圈里的三胞胎……
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阵，罗杰十分确认，自己至少是没有听说过。
“对，三胞胎。”
西奥多点点头，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这支乐队的能力一般，但潜力很不错，形象方面很适合往半偶像的方向上靠。而且三胞胎这个噱头很有话题性，要推广起来会轻松很多。”
“就算是捧不起来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要给一份唱片合约的啊。”
罗杰开了个玩笑，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说道：“具体的条款方面，你要跟公司那边去谈，我只能确定公司一定会给他们一份合约。”
人情是人情，但公司的规矩却是绝对不能乱。
尤其是涉及到金钱和版权这种直接的利益，必须要在规则的范围内行事。
虽然说，董事会可以一定程度上越过公司的高层，理论上有随意插手公司运营的权限。
但这种权限存在的目的，是确保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反过来破坏。
退一步说，即便是有不得不破坏规则的情况出现，也不可能是因为签下一支新人乐队这样的小事。
“我明白规矩，今天找你，主要是另外一件事。”
西奥多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了解过公司那边的情况，据说因为人手不足，出唱片的计划已经排到了明年？”
闻言，罗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我很少过问这些具体的细节业务。”
虽然罗杰会对mad唱片的经营状况保持关注，但因为时间和精力的缘故，不可能精确地掌握每一个细节。
最多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下大致的状态，比如说哪个重要的签约歌手即将有大型项目要展开，或者是和哪一家公司又有了新的合作之类。
最多再重点关注一下财务方面的细节，也就仅此而已了，不可能面面俱到。
像是西奥多所说的这个情况，罗杰确实没有听人提起过。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马加比乐队】的前景我很看好，希望能让他们插个队，最好在今年之内就推出第一张ep。”
西奥多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发行合约方面，我可以给予适当的补偿，比如说降低一定的分成比例。”
“看来你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
罗杰忍不住又拿起【马加比乐队】的资料看了几眼，却仍然没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一个高中的校园乐队，也并不值得罗杰去关注。
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罗杰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开口道：“公司那边我会打招呼，你明天直接让人去谈就可以了。”
“谢了。”
西奥多道谢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我上周给你发的电子邮件，你看了吗？”
“电子邮件？我大概两三周没看那玩意了，你等一下。”
罗杰在电脑上操作一阵，打开工作邮箱，找出西奥多发来的邮件，刚看到第一行，就感到一阵头痛：“又是广告代言的意向……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想签代言啊！”
无论是西奥多，还是安妮和胖子的经纪人唐纳德，都不止一次地提出过，乐队应该签下几个代言合约。
并且，报价，以及产品定位，和乐队本身定位不存在任何冲突的代言，两人也推荐过很多次。
但仅有胖子一人有这方面的意向，这家伙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而罗杰和安妮，则是不情不愿，一直在推脱。
其中，两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罗杰是觉得代言费用方面，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与其浪费时间去赚那点“小钱”，还不如清闲一点。
就算只是拍拍平面广告，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当初和可口可乐签订的那份协议，已经让罗杰后悔了好多次，要不是广告片的次数早已拍完，说不定罗杰都会动起毁约的念头。
而且以乐队现在的身价，请得起乐队做代言的赞助商，要求绝对不止是平面广告那么简单。
而安妮，则是纯粹地犯懒，哪怕代言费开到天上去，安妮也只会说一句“no”。
翻看了一阵，西奥多发来的邮件里，包含了十几份代言邀请。
这已经是经过初步筛选，去掉了那些报价不合理、产品形象不佳、以及附加要求过多的代言意向。
留下的这些，都是西奥多认为比较满意的。
当然，考虑到罗杰和安妮两人的性格，西奥多对此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最好的预期，也不过是能接下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可口可乐，一年1000万美元，签约十年。ibm电脑，一年700万美元，签约六年。野马跑车，一年850万美元，签约七年……”
随着这几年美元的贬值，以及大环境的影响，整个行业来看，广告代言的费用一直是在不断上升。
再加上乐队影响力的提升，有意向的赞助商们，开出的价码也越来越高。
就拿可口可乐来说，开出的报价已经是五年前的十倍之多，而且依然有谈判的空间。
罗杰一个个读过去，掰着手指算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西奥多，有气无力地说道：“去掉那些产品类型冲突的，就算全签下来，一年也就五六千万美元，不划算啊！”
“但是，代言广告，也是提升影响力的方式之一。”
西奥多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任何效果，但并不气馁，继续劝说着：“比如说可口可乐，想想看，它的广告投放量有多惊人？全球至少一半的人口都会看到可口可乐的广告，这些都是你们的潜在歌迷！”
账当然不是这么算的，西奥多显然是在偷换概念。
但不可否认的是，签约几个广告投入巨大的品牌，确实对提升影响力的帮助很大。
而且，有些代言，本身就是刷格调的途径之一。
在好莱坞，就有不少明星，在火起来之后，突然陷入接不到合适片约的怪圈，却能够依靠着广告代言，在好几年不拍电影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大牌明星的咖位。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个，就是理查兹-塞隆。
“但是乐队现在一年赚三四个亿，广告代言那点钱，根本不够看的……”
罗杰继续为自己找借口，见西奥多还要劝说，连忙道：“好了，我再考虑考虑……”
（ps：现实里真的有这么一个乐队，不过是英国乐队，另类摇滚/后朋克摇滚类型，非常小众，但是可堪一听，有七八首歌进过uk榜。）
（ps2：乐队成立过程为虚构，但乐队名字真的是翻《圣经》起的。另外，三个怀特也只是亲兄弟，不是三胞胎。）
第513章 影帝
杜克-罗森伯格的效率比罗杰想象得还要快许多。
乐队还没有录完《摇摆监狱》这首歌，《郊区的耶稣》剧组就已经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宣布杀青。
当然，这并不代表电影很快就可以上映。
就和专辑的制作一样，一部电影拍摄结束，和制作完成，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是那些大量使用特效镜头的爆米花电影，后期制作比拍摄多花上三四倍的时间都是正常的。
《郊区的耶稣》没有那么多特效镜头，但后期和剪辑加起来，少说也要几个月才能完成。
不过对于剧组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个项目的工作，已经算是结束了。
宣布杀青当天，剧组按照好莱坞的惯例，召开了一场小规模的派对。
作为剧组的投资人，罗杰同样出席了这场派对。
劳伦-科汉看到罗杰出现，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这么说？”罗杰有些诧异：“全北美都知道，我是一个派对狂魔，我们整个乐队都喜欢派对。”
“但是，全北美都知道，你从来不在工作期间参加任何狂欢派对。”
劳伦-科汉同样用乐队对外公开的形象，或者说人设，回敬了罗杰一句。
“只是录一首单曲而已，我们的时间表很宽松。”
罗杰耸耸肩，开玩笑道：“而且，这场派对花的可是我的钱。”
“看来我一会要多喝几杯，反正你身家丰厚。”劳伦同样开起了玩笑。
“求之不得，我正在发愁怎么把你灌醉呢。”
在这种场合下，罗杰如鱼得水，应付起来没有丝毫的难度。
正说着，罗杰突然看到杜克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劳伦的手背，低声道：“杜克导演过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劳伦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早就打听清楚，罗杰是被杜克的计划所说服，才有了《郊区的耶稣》这个项目。
退一步说，哪怕不去考虑投资人的关系，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和一名导演打好关系，总归不会有坏处。
于是，劳伦很自然地挽住罗杰的胳膊，跟着罗杰一起来到杜克面前。
“我听说你在剧组做得很不错，大家都很服你。”
罗杰丝毫不掩饰自己在电影制作方面是个外行。
不懂，没什么可丢人的，不懂装懂才是真的丢人。
单凭粗拍出来，没有剪辑的镜头，罗杰根本看不出拍摄效果的好坏，自然只能“听别人说”。
顿了顿，罗杰继续说道：“恭喜你，距离大导演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应该是恭喜我们。”
杜克显得十分自信，这一个多月的拍摄下来，杜克明显成长了许多。
一个没有真正执掌过导筒的导演，哪怕再怎么才华横溢，天赋惊人，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只有真正掌控过剧组，才能将过去学习到的理论，转化为实际的经验。
在杜克的自我评价中，《郊区的耶稣》这个项目，拍摄之初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但杜克认为自己解决得很好，也很及时。
至少，就新人导演之中来讲，杜克认为自己是最出色的那一批之一。
北美不像太平洋对岸那样讲究含蓄，这边的风格更加的锋芒毕露。
低调、谦虚那一套，在北美，只会被认为是信心不足。
对于杜克的张扬，罗杰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反感，就算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有些不习惯，这么多年过去，思维方式也早就变得更像是北美人，而不是前世的自己。
听了杜克的话，罗杰笑着点头道：“对，你说得没错，是该要恭喜我们。”
紧接着，罗杰又问道：“后续的工作有详细的规划了吗？资金够不够用？”
“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后期和剪辑，这部电影的特效镜头很少，后期只需要对拍摄好的镜头做一定的优化处理。剪辑方面，我在拍摄的过程中就预留了很多的剪辑点，应该也会很顺利。”
杜克想了想，开口道：“这两部分，我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完成。在样片剪辑出来之后，具体的宣传计划，要参考发行方的意见，另外还有mpaa分级，这些都是明年需要做的工作。”
顿了顿，杜克继续道：“资金方面，目前是够用的，不过下一阶段的资金一定要按时到账。”
罗杰点点头，说道：“我对电影制作不太懂，这些具体的工作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应该的。”
杜克笑了笑，表情显得很是轻松。
杜克只是一个新人导演，虽然罗杰对他很是信任，但也不会轻易承诺将最终剪辑权交给他。
对于好莱坞导演来说，最终剪辑权，有时是比全球票房前期分成还要重要的权利，可以说是顶级导演的标志。
按照好莱坞的惯例，罗杰将最终剪辑权交给了剧组的制片人，不过，却是先按照杜克的想法剪辑出样片来，再由制片人决定是否采纳。
而不是像大多数剧组那样，由制片人指定一位与自己合作密切的剪辑师。
对于一个新人导演而言，这恐怕已经是可以得到的最高待遇了。
当然，独立电影圈子是一个例外，那个混乱的圈子里，什么奇葩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在两人谈话时，劳伦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等罗杰和杜克聊得差不多了，劳伦才上前半步，站到与罗杰并肩的位置，对杜克说道：“罗森伯格导演，我要对你说声谢谢。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用谢我，你是个很出色的演员，这是你的能力和天赋。”
杜克虽然在剧组里脾气暴躁，但放下导筒之后，却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除了极少数个例，每一个都是人精，自然不会轻易去得罪谁。
尤其是导演和演员之间，又不存在利益冲突，就更加没有必要去得罪人。
说几句好话，又不会掉一块肉。
何况这个女主角，和剧组的金主关系不清不楚，杜克当然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劳伦又客套了几句，很快就结束了谈话，说道：“如果发现需要补拍镜头，或者宣传计划确定之后，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请随时和我的经纪人联系。”
在好莱坞，演员的片酬，所包含的范围从来都不仅仅只是拍摄。
配合剧组和发行方的宣传，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劳伦的片酬不算高，只有二十万美元。
但规矩就是规矩，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影片的宣传，对于演员本身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曝光机会。
劳伦又不傻，自然清楚如何做对自己更有利。
……
派对结束之后，两人没有任何沟通，很默契地坐上同一辆车，一起返回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
“你觉得这部电影会有多少票房？”
或许是拍摄刚结束的缘故，劳伦一开口，提起的就是《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
罗杰想了一会，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当然希望越高越好啊。”
劳伦理所当然地说道：“电影票房越高，我这个女主角的名气也就越大，更容易接到片约，而且还可以提高片酬。
这部片子我才赚了十几万美元，如果票房大爆，下一部电影说不定能提高到上百万。就算达不到一百万，能有五十万，也多了一倍多呢。”
在《郊区的耶稣》中，劳伦的片酬是二十万美元，不过扣掉经纪人和工会的分成，以及税款之后，剩下的估计连十五万都不到。
在2005年，美元还是很值钱的，十五万美元，也相当于普通中产家庭三四年的收入了。
但对好莱坞演员来说，往往一年只能接一到两部电影，这点片酬确实是算不上高。
尤其是女明星，为了保持外表的光鲜亮丽，开销本身就很大。
像劳伦这样低片酬的女星，赚的没有花的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当然也希望票房大爆。”
罗杰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你别忘了，摇滚主题在电影中有多小众。我觉得，只要能不亏本，甚至少亏，我就可以接受。”
虽然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杜克-罗森伯格信心十足，认为或许不会大赚特赚，但至少保持盈利不成问题。
罗杰也确实很看好杜克这个导演，但毕竟他只是一个新人，再加上摇滚题材在好莱坞的小众属性，让罗杰悄然下调了自己的预期。
在确定投资这个项目的时候，罗杰就做好了亏钱的准备。
只要少亏，就当赚了。
若是真的产生了盈利，那反而是意外的惊喜。
“我的经纪人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别报太大期望。”
听了罗杰的话，劳伦的兴致有些低落，纳闷地问道：“既然你觉得可能会亏钱，为什么还要投资这部电影？”
“当然是为了乐队的影响力，你忘了《郊区的耶稣》这个主题是怎么来的了吗？”
罗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罗杰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撒谎：“我们乐队在北美的人气差不多已经到顶了，向上的空间很小。但好莱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市场。如果能够通过这部电影，让一些平时不听摇滚乐的影迷知道我们，了解我们，甚至是成为我们的粉丝，哪怕电影亏钱，我们也是赚的。”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电影的票房不能扑得太惨。
毕竟就算是花钱买粉丝，也必须要有足够多的观影人数，才谈得上价值。
如果票房扑到马里亚纳海沟去，根本没几个人看，那乐队不但不可能从好莱坞得到新的粉丝，而且还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唉，反正我已经绑在这部电影上了，后悔也没用，只能希望票房大爆啦。”
劳伦却是很看得开，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票房扑街，我找不到工作，就住到你家里去蹭吃蹭喝。”
“求之不得。”
罗杰也开起了玩笑，道：“你都这样说了，我是不是该祈祷电影扑街，让你在好莱坞混不下去才好？”
“讨厌！”
劳伦嗔怒，轻轻打了罗杰一下，说道：“我下一份工作还没着落呢，你可别诅咒我！”
罗杰心里一动，看向劳伦。
英伦美女的表情十分自然，似乎只是无意间提起。
要不要给她联系一份片约？
罗杰想了想，《邪恶力量》和《行尸走肉》这两部电视剧，劳伦已经明言拒绝，不愿意从电影圈“堕落”到电视剧圈子里去厮混。
而其它的项目……
别说乐队的资金已经有了规划，就算是没有，罗杰也不可能为了泡妞，就去投资一部数千万，乃至上亿美元的电影。
倒是华纳不久之前立项的一部灾难片，罗杰认识剧组的制片人，就是那个马克-戈登。
但是……
那部电影的剧组里，却是有着罗杰的另一个旧情人……啊呸，老熟人。
艾米-罗森，已经确定出演那部沉船电影的女二号。
把劳伦推荐到剧组里去，俩人会不会打起来？
就算不会打起来，会不会搞出什么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万一失去了哪个小情人……啊呸，老熟人，怎么办？
这事，不划算！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罗杰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然后飞快地做出了决定。
“下个月，你有安排吗？”
罗杰使出“话题转移术”，开口道：“十一月的北美音乐节颁奖典礼，能否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参加？”
劳伦眼睛一亮，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曝光机会。
无论是乐坛还是好莱坞，对于明星而言，曝光率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虽然不是一个圈子，但北美音乐节颁奖现场，对于劳伦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露脸机会了。
“我可以吗？”
劳伦脸上写满了惊喜，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下一份片约还没有着落。
“当然，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呢？”
罗杰的脸上写满了诚恳，论演戏，经过这些年的锻炼，罗杰绝对配得上一座奥斯卡影帝的小金人。
第514章 又是一年颁奖季
在乐坛，北美音乐奖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
虽然有着三大音乐奖项的名头，但和格莱美相比，它的影响力要差得太远。
绝大多数的公众不会关心水晶杯的归属，那些名气已经稳定的明星们同样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有获奖的可能。
因为，一个北美音乐奖的光环，对已经成名的歌手、乐队们而言，无法带来任何的利益。
既不能帮他们多赚点钱，更无法为他们带来更多的粉丝，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用的话，大概在奖项公布的时候，能让自己的粉丝们高兴一下，仅此而已。但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可以有很多种办法。
只有一个个籍籍无名的小明星，迫切地希望提升自己的名气，才会对北美音乐奖投以关注。
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偏偏这个群体没有丝毫获奖的可能。
想要的得不到，能得到的不在乎。
这就是北美音乐奖的现状。
而当地位达到一线，甚至更高的时候，北美音乐奖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如果说二线歌手还可以任性地拒绝出席颁奖典礼，以免与其它工作的档期相冲突。
到了一线这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解读出无数种涵义，自然也不可能这么任性下去。
尤其是在业内的关系，更是必须得要谨慎处理，比如《公告牌》这样在唱片业内拥有广泛的人脉和影响力的媒体，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
所以，乐队过去无论是否获奖，几乎从不参加北美音乐奖的颁奖典礼。
大多数时候，只是派一个经纪人或者助理出席，最多最多，也就是胖子偶尔会去露个脸。
但从去年开始，在西奥多的团队的建议下，乐队开始注意处理这方面的关系。
若是没有得到“你们会得奖”的暗示也就罢了，如果有这方面的暗示出现，那么除非实在是分身乏术，否则颁奖典礼的现场，总归还是要走上一遭的。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和格莱美相比，北美音乐奖的评奖机制有多么的不靠谱。
连悬念都没有，在颁奖仪式开始之前，候选者们就已经知道了得奖的是不是自己。
少了这样的期待感，北美音乐奖的影响力一年不如一年，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但不管怎么说，北美音乐奖毕竟是北美三大奖项之一。
颁奖仪式前的红地毯，对于许多缺乏在媒体上露脸的机会的小明星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如果是前世的那个杀僵尸如屠狗的悍妞玛姬，或许不会看得上这所谓的“机会”。
但现在的劳伦-科汉，却是一步一停，磨磨蹭蹭地想要尽可能地在红地毯上多停留一会。
当然，这也和媒体们的热情分不开关系。
当罗杰和劳伦挽着手，并肩走上红地毯的时候，一个个记者就完全无视了其它人，所有的镁光灯都照在了罗杰两人身上。
看那架势，简直恨不得在罗杰两人身上用光所有的胶卷。
全北美都知道，罗杰-克里斯蒂安是一个花花公子，换女人的速度奇快无比。
但是，这种花边新闻天然就能引起公众的追捧，无论是什么时候，八卦的力量总是最为强大的。
所有曾在罗杰身边公开露面过的女人，这些跑流行乐坛的记者们早就背熟了资料，一眼就看出，这个花花公子又双换女人了！
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啊呸，简直是不能忍！
必须向公众披露这种恶劣的行为！
于是，记者们按动快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看到记者们的动作，劳伦几乎要停下脚步，摆出最完美的姿势，好让自己登上报纸的时候看起来更漂亮些。
罗杰看得出劳伦的心思，也略微迁就着对方，走红地毯的速度不是很快。
不过，要是真按照劳伦那种一步一挪的走法，天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罗杰可不会由着劳伦的性子来，在红地毯上停留了几分钟之后，挽着劳伦的手臂微微用力，快步走过剩下的路程。
进入采访区，两人立刻被记者围了起来。
“请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这是你的第几任女友？”
“这位小姐，请问你如何评价克里斯蒂安的c上技术？”
“……”
无数长枪短炮几乎要将罗杰和劳伦两人淹没。
不过无论是罗杰，还是劳伦，都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罗杰纯粹是应付得多了，有了经验。
至于劳伦……不得不说，女人在应对媒体这方面，天生就很擅长。
“事实上，我们是合作伙伴，以及很好的朋友。”
面对媒体的追问，劳伦显得游刃有余，轻松地将话题带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关注好莱坞的新闻？我是指《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
“能够将《郊区的耶稣》改编成电影，我认为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跨界合作。”
罗杰适时地插话道：“尤其是能够邀请到劳伦这样出色的女演员，成为影片的女主角，我认为这会对影片起到正面的帮助。”
《郊区的耶稣》改编电影？
女主角？
记者们仿佛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立刻兴奋了起来。
“请问……”
……
“呼……这帮记者简直是疯了。”
好不容易从记者们的包围中脱身，罗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种长枪短炮的阵仗，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但罗杰仍然不怎么喜欢去面对。
“我觉得明天我们会上头条！”
劳伦却显得很高兴。
在好莱坞，劳伦只能算是一个新人。过去几年无数次背景板的演出，那不叫履历，也没有人会在乎。
对于一个新人演员而言，没有什么比曝光度更加重要了。
事实上，除了极少数地位超然的大牌之外，无论是演员，还是歌手、乐队，没有人会不希望在媒体上露脸。
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下紧张的心情，劳伦又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我是说头版头条！《洛杉矶时报》这样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刚才他们的记者至少给我们拍了三十张照片！”
《洛杉矶时报》？
或许有这个可能。
但头版头条？
罗杰并不认为，一条掺杂着八卦和软文广告的新闻，能够登上这种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要知道，《洛杉矶时报》可是全北美排行前十的媒体。
是所有媒体的排行，不仅仅只是报纸。
这样的大媒体，想上一次头版头条的难度也是极大。
竞争者不仅仅只是娱乐圈里的对手，而是来自各行各业。每天国际上发生那么多大事，娱乐圈里那点八卦算什么？
不过罗杰并没有扫兴地给劳伦泼冷水，只是微笑着表示赞同。
刚才那么多媒体，就算上不了《洛杉矶时报》的头条，其它小一点的媒体，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尤其是那些以八卦绯闻为主的娱乐媒体，想必会很热衷于报道这类花边新闻。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进颁奖典礼的现场。
由于刚才被媒体耽搁了一会，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
安妮和胖子也是早就到场，旁边的位置空着，显然是给罗杰留的。
“抱歉，被记者堵了一会。”
罗杰坐到安妮旁边，低声问道：“我错过什么了吗？”
“你来的刚好。”
安妮眼睛一亮，立刻说道：“赶紧准备一下，下个奖项就到你上台领奖了！”
罗杰：“……”
所以你这么高兴，一定是因为可以偷懒不用上台了吧？
心里一阵mmp，但罗杰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点点头，说道：“好的，交给我就好。”
……
和略显拖沓的格莱美不同，北美音乐奖的颁奖速度要快得多。
仅仅只是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来到了尾声。
“获得第三十三届北美音乐奖，最佳年度艺人奖的是……”
颁奖嘉宾大声念出了纸片上的名字：“【darkness】乐队！恭喜你们！蝉联三连冠！”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之下，罗杰再一次走上舞台。
坦白讲，以乐队现在的名气，在北美音乐奖上获得任何成就，都不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但罗杰仍然装出了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沉默片刻，开口道：“谢谢。”
“我要谢谢我们的歌迷，让我们有站在这里的机会。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什么都不是。”
（注：前文提过，北美音乐奖的评选机制里公开投票占比很高，很多粉丝会给自己的偶像大量刷票，就跟现在那些流量明星打榜的套路差不多。）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在需要表演的时候，罗杰的演技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一大通获奖感言很快就到了尾声，罗杰再次沉默片刻，看向主摄像机的位置，继续说道：“再次感谢我们的歌迷，我们会继续为你们奉上最好的摇滚乐，一直到世界末日为止。”
…………
又到了颁奖季。
罗杰双换女人了。
【darkness】乐队获奖了。
他们打破了北美音乐奖的记录，一次拿走了九座水晶杯。
北美的媒体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鼓吹着假猪套……啊呸，【darkness】天下第一之类的言论。
若是换一个时间，或许这样的新闻热潮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它的新闻所取代。
北美的经济越是萧条，娱乐行业反而愈发蓬勃发展，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里，有太多吸引人眼球的新闻和绯闻。
区区一个北美音乐奖，正常情况下，其热度最多维持上十天半月，就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了。
更大的可能，则是在一周之内就开始销声匿迹，如同没入海洋的水滴。
然而，这一次，许多媒体却一反常态，对罗杰三人大加赞赏，拼命吹捧。
事实上，这不是什么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情。
一个北美音乐奖，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但借助着这个热点，却可以立刻掀起颁奖季争夺的**。
一张张支票开出去，在美元的攻势下，许多媒体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就宣布投降。
而一部分处于被时代淘汰边缘的乐评家们，则在专栏里大书特书，从北美音乐奖谈到当代乐坛，从《怪胎》谈到《月之暗面》。
而每一篇文章背后，都隐约浮现出一个路标，指向几个月后的格莱美。
冲奖的专辑不是一开始确定的《无名专辑》，在几个月前的讨论过后，乐队采纳了公关团队和经纪人团队的意见，将《月之暗面》作为这一届格莱美的主力。
在摒除掉个人喜好的干扰之后，罗杰不得不承认，经纪人团队和公关团队的判断是正确的。
单以冲奖而论，和《无名专辑》相比，《月之暗面》的优势太明显了。
讨好主流评委和会员们的制作风格，发行时间间隔得也更短。
这张八月份发行的专辑，一直到现在，每周都还能卖出去几十万张。
而一年前发行的《无名专辑》，如今在北美地区的新增销量已经是聊胜于无。
虽然说格莱美并不总是关心市场，但评委们却仍然会受到市场的影响。
一张当下正在热销的专辑，天然就能引起评委们的注意。
mad唱片的宣传部门，在开出上百张支票之后，搞定了媒体方面的炒作。
与此同时，帕妮丝-格里芬的公关团队，也收到了第一笔来自乐队的公关资金，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
罗杰很清楚，按照格莱美分蛋糕的习惯，只要这一届的格莱美中，《月之暗面》有所斩获。
到了下一届，乐队必然是陪跑者，不可能再获得任何重量级的奖项。
不但是下一届，下下届，乃至于再下一届，也同样如此。
按照乐队现在的上升势头，等到这段“雪藏”期过了，未必还需要格莱美的光环护身。
因此，这一届的格莱美，可以说是乐队最后一次花费大力气，志在必得的一届。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干脆就玩大一点。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简单地讨论了一番之后，罗杰三人一致同意，直接将预算推高到其它歌手和乐队不可能承受的地步去。
钱多不一定有用，但在作品质量本身就有着足够优势的前提下，美元可以起到的作用却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在颁奖季正式拉开帷幕之前的会议上，罗杰对帕妮丝-格里芬如是说道：“这次的公关预算，上限翻倍！三千万美元以内，由你的团队随意支配，你知道我需要什么结果。”
第515章 天敌
钱不是万能的，但它却能解决99.99%的问题。
格莱美，也同样在这个范围之内。
事实上，隔壁的奥斯卡，已经被韦恩斯坦兄弟和后来的梅根-埃里森无数次的证明了，哪怕是在全球范围内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奖项，同样会受到美元的影响。
虽然在格莱美，还没有被人玩坏到这个地步，但凡事总有第一次。
事实上，金钱影响格莱美的现象，从八十年代就已经初露端倪，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还比较矜持，讲究一个委婉，“收买”评委和会员的钱，也不是花在了明处，而是从侧面施加影响。
直接送支票这种事，别说在八十年代了，就算是再过十几年，也会受到绝大多数人的抵制，就算有人敢送，评委和会员们也不敢收。
或许有个别这样的现象，但指望用这种手段来拉选票，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的价值。
至于以“借用播放设备”为由，赠送高档dvd、黑胶播放机等等，名义上合乎规则，实际上和行贿没有任何区别的手段，在九十年代末期到二十一世纪初期这一段时间里才开始兴起。
就算是这样的方式，还是从隔壁好莱坞学来的。
在过去，唱片公司和明星们想要影响格莱美，手段通常都更加委婉，主流一点的，会在媒体上投放大量的软文广告。
而手段更偏门一些的，则会针对评委和会员们的喜好，炮制出一个看似和流行乐坛无关，实则对乐坛影响深远的大新闻，例如1983年那次著名的黑人游行运动。
即使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次堪称经典，足以载入教科书的公关营销，亦是花小钱办大事的典型。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格莱美公关的营销手段也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尖锐。
过去的那老一套，依然有使用的价值，但却不再是主流。
比如说传统的软文广告营销，到了现在，就只能作为辅助手段。
依然要用，但不至于太过重视。
在几年之前，乐队的公关团队，在使用预算时的主要“行贿”手段，是“借给”评委和会员们高档的播放设备，同时在赠送礼品的清单上，将规则所允许的数十美元一瓶的普通香槟，换成上千美元的高档香槟等等。
但无论怎么换，至少从规则的角度来说，这些赠礼都在规则所允许的范围之内。
也花不了多少钱，如果不是想要在竞争非常激烈的年份里冲击三大通奖，小几百万美元的预算，已经是足够了。
而到了现在，每一位对格莱美有所野心的明星，在预算上的开支越来越大，一个个公关团队在使用资金的时候，也更加需要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虽然专辑的质量以及明星本身的号召力，仍然是评奖的第一要素，但场外因素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明显到哪怕是一个外行人，只要对格莱美稍有关注，也能看得出来的地步。
想要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胜出，传统的公关模式，已经走到了死路上，必须要有所转变。
简单来说，花钱的方式必须要变一变了。
对于依靠颁奖季生存的公关团队而言，人脉、关系、出众的口才，这些都只是基础。
更为重要的，是懂得如何花钱，将每一美分的公关预算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即使钱花得比别人多，若是花钱的方向错了，那也只能是白白浪费而已。
第一笔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到账之后，帕妮丝-格里芬很高调地以乐队的名义，成立了一家名为【音乐梦想】的基金会。
这家基金会挂靠在北美唱片业协会之下，接受工会的监管，旨在为北美的音乐人们，尤其是那些默默无闻、生活困苦的音乐人提供帮助。
从基础的乐理培训，到专辑的制作和发行，只要通过了相应的审核，任何一位音乐人都可以向基金会申请相关的扶持和资助。
全世界都知道，大多数音乐人在成名之前，生活都过得十分落魄。
不要说豪宅豪车、飞机游艇，就算是基本的温饱，都未必能够保证。
事实上，有很多才华横溢的音乐人，就是因为贫穷，而不得不放弃了音乐的梦想。
比如说吉米-亨德里克斯，就曾经一度沦落到几乎饿死在街头。
而同样大名鼎鼎的科特-柯本，在成名之前，为了维持生计，做过保安，看过大门，洗过厕所……
这还是从贫困中熬到得以出头的人，那些没有能够坚持到最后，不得不放弃音乐梦想的人，更是只有上帝才知道有多少。
【音乐梦想】基金会的出现，无疑会让这个群体的日子好过很多。
或许不能帮助所有人，但却总能做一些事情。
更重要的是，它天然就能讨好乐坛中那些出身贫困的音乐人，以及另一群悲天悯人的圣母们。
这两个群体，在格莱美会员和评委中，所占的比例相当之高。
“克里斯蒂安是贫民窟中走出的摇滚巨星，他清楚要坚持音乐的梦想有多困难，所以，当他取得成功之后，最想要做的，就是帮助那些同样在音乐梦想的道路上坚持的人们。”
在基金会的揭牌仪式上，帕妮丝-格里芬对媒体宣布道：“经过【darkness】乐队的内部讨论决定，《月之暗面》专辑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五，会投入到【音乐梦想】基金中，帮助那些有困难的音乐人们。其中首笔资金就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在未来，乐队还会拿出更多的资金，为音乐产业的繁荣出力。”
新闻发布会的主题，看似是【音乐梦想】基金会的成立。
但帕妮丝-格里芬话里话外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快来看啊，【darkness】乐队为乐坛的未来做了这么多事，格莱美的会员和评委们，你们还不快来投上一票？
同时，帕妮丝-格里芬还隐晦地提起：钱是从《月之暗面》的收入中出的。
在后续的宣传过程中，【音乐梦想】基金会更是会被不断地提起，尤其是对那些出身贫困，或者同情心泛滥的会员和评委们。
靠着【音乐梦想】基金会去刷好感度，再加上“正常的礼物”，双管齐下，大笔的美元砸下去。
这届格莱美的公关，帕妮丝-格里芬丝毫不认为自己有失败的可能。
在如今这个冲击三大通奖的公关费用普遍在一千万美元以内的年代，握有三倍的预算，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竞争，而是纯粹的碾压。
…………
“但是……”
听到罗杰说起【音乐梦想】基金会，安妮皱起眉头，问道：“按她的说法，我们岂不是要每年都往这个基金会里投钱？”
“她”是指帕妮丝-格里芬。
作为乐队公关团队的代表，帕妮丝-格里芬在公开场合宣布的决定，很多时候都代表着乐队。
既然乐队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辟谣，媒体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事情定性。
若是以后再出尔反尔，乐队的名声就会蒙上污点。
“又不是像慈善基金那样完全不求回报的。”
罗杰摇了摇头，基金会成立之前，帕妮丝-格里芬明明对乐队提交过相应的章程，安妮这个家伙，估计又是偷懒，一个字都没看。
安妮的性子就是这样，罗杰拿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开口解释道：“基金会的运营方式，和那些风险投资公司差不多，每一笔补贴，都会和申请人签订相应的协议，从对方未来的音乐作品收入中得到回报。”
“当然，这和风险投资不一样，不太可能收得回成本，但开支是完全可控的，不会花太多的钱。”
“而且，谁说了，是所有音乐人都可以申请补助？有没有资格，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比如说，西奥多新签下的那个【马加比】乐队，我觉得就完全符合专辑发行补助的资格嘛……”
说白了，【音乐梦想】基金，其实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乐队确实会真正的拿出一笔资金，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音乐人，但却绝对不可能持续不断地砸钱去填这个无底洞。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非洲、中东等战乱地区，在那些经济环境还算不错的国度，最常见的穷人有三种。
艺术家、文学家、以及黑人。
音乐人就属于艺术家的一种，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种。
若是将那些连基本乐理知识都掌握不全，只靠着梦想，就自称为音乐人的家伙也算上，北美处于贫困线以下的音乐人，起码也有六位数或者七位数之多。
这么多人，就算乐队的全部身家砸进去，也填不满这个坑。
罗杰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去做。
大部分的补贴项目直接内定，每年只拿出少量的资金，真正去帮助那些陌生的音乐人，这才是帕妮丝-格里芬的真正计划。
一年几百万美元的开支，对乐队而言是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花出一点小钱，换回的却是在唱片业内的影响力和正面的口碑。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生意。
“是这样的吗？”
安妮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换上一副漠不在乎的表情，撇撇嘴，说道：“所以我就说过，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烦我！”
“……”
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吧？！
罗杰差点被安妮呛死，一口老槽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吐。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罗杰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决定不跟安妮计较。
“对了，怎么没见你那个小情人？”
安妮突然想起住进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劳伦-科汉，疑惑着问道：“你又把她给甩啦？”
“没有，她去上表演课了，晚上才会回来。”
罗杰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完才反应了过来，眼睛一瞪，“什么叫又？！”
“难道不是吗？你换女人的速度有多快自己不知道？”
安妮毫不客气地怼了上来：“我数数啊，小艾琳，cg娱乐的那个记者，还有个官三代，亚当的妹妹，两个巴西模特，五个还是六个好莱坞演员，哦，对了，还有那个朋克小妞！”
罗杰：“……”
“有这么多吗？”
罗杰一阵无语，却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艾琳和那个记者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有，两个巴西模特是谁？我怎么记得只有一个？”
“啊，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安妮一脸欠揍的微笑，“反正你的妞很多，谁记得住啊！”
“喂，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啊！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罗杰怒道：“你换女人的速度比我快多了吧？上周末的派对，你搞上了三个还是四个？还好意思说我！你再拿这个说事，小心我把你的那点破事告诉全公司的人！”
“别这么小气嘛！”
安妮脸色一变，突然变得像是柔情似火的妩媚女郎，凑到罗杰身边，娇声道：“亲爱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大不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这本是充满暧昧的一幕，罗杰却感觉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罗杰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安妮变成这副妩媚的样子，自己就心里发慌，仿佛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和安妮相处的越久，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乐队刚刚成立的时候，罗杰有时甚至还敢于反击，而到了现在，别说反击了，只要安妮一开始玩“诱惑”，罗杰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遇到天敌的颤栗感，强烈得根本无法控制。
“话说，还有一个多月，超级碗就要开始了。”
罗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开始僵硬，转移话题生硬无比：“我去给汉克打个电话，问问舞台设计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完，也不等安妮回话，罗杰拔腿便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在追赶着自己。
身后，安妮笑靥如花，偷偷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显得很开心。
第516章 浪费是可耻的行为
岁月流逝、四季交替，这个过程可以很明显，但大多数时候，人们却总是难以察觉。
当来自阿拉斯加的寒流，带走了洛杉矶温暖的阳光，才恍然惊觉，冬天到了。
《摇摆监狱》的发行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毕竟只是一支单曲，无论是mad唱片，还是乐队自己，都没有打算在它的宣传上做什么文章，更不愿意投入巨额的资金。
这个冬天的唱片市场，更多的，还是那些“冲奖作品”竞争的舞台。
就和过去的任何一个年份，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就像今年洛杉矶的气温一样。
在一股名为《月之暗面》的寒流面前，整个北美的乐坛都陷入了一片哀嚎。
比影响力？
上一代的顶尖大牌们退隐的退隐、去世的去世，现在这个年头，依然还活跃在乐坛的明星们，比影响力，【darkness】乐队不会输给任何人。
尤其是在北美这块地盘上。
比专辑质量？
《月之暗面》出色得让人感到绝望。
哪怕是不喜欢它的人，也难以从技术层面挑出任何缺点。
比公关投入？
一个个嘻哈天王、流行巨星，看了看自己开出的几百万、过千万美元的公关预算，再对比一下【darkness】乐队的三千万美元，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们，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宣布，第四十八届格莱美，将是有史以来最没有悬念的一届。
在《月之暗面》确定向留声机发起冲击的那一刻起，奖杯的归属就已经尘埃落定。
事实上，唯一一个看上去具备竞争力的对手，还是罗杰自己搞出来的。
在脱离二十世纪娱乐的那次交锋中，为了获得华纳唱片的支持，罗杰拿出了前世号称最成功的商业乐队，u2乐队的作品，交给了华纳去运作。
而这张名为《如何拆除原子弹（how.to.）》的专辑，被华纳留到了今年，才终于为它找到了合适的主人。
一个有些偏向于偶像性质的半流行、半摇滚乐队，凭借着这张专辑，一出道就站稳了二线的位置，并且在短短几个月内，拿下了riaa的双白金认证。
至于数字销量，则是这个数字的五倍以上。
（注：2009年《公告牌》修改积分规则之前，大部分专辑都只统计实体销量，所以很多看上去才卖两三百万张的专辑，如果把数字销量也算上，都是有上千万的。）
在华纳唱片的运作之下，业内对于这张专辑，以及这支名为【the.hype】的乐队，也有许多赞扬，乃至于吹捧的声音。
从舆论风向上来看，可以说，这一届格莱美最佳新人的归属，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如果只去看那些亲华纳系的媒体的软文，很多人甚至会认为，《如何拆除原子弹》这张专辑一定能拿下年度唱片、年度专辑，以及年度单曲中的至少一项。
但是，任何从业者都能看得清楚，即使他们的对手不是《月之暗面》，【the.hype】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毕竟，除了分蛋糕以外，格莱美最引人诟病的一点，就是排资论辈。
没有足够的资历，想得到三大通奖？
除非你是一个女性黑人同性恋。
唯一的竞争对手存在着资历严重不足的重大缺陷，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罗杰三人还会在颁奖典礼上空手而归，那只会是一个可能。
格莱美的主办方为了所谓的“出人意料”，而故意让罗杰三人落选。
这种先例并非没有出现过，但每一次出现，都会让格莱美的声誉蒙受巨大的影响。
因而，罗杰三人的心态很稳，一点患得患失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格莱美真的已经沦落到为了博眼球，而刻意地去营造出人意料的获奖结果，对乐队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有时候，失败者反而比成功者更加容易让人记住。
比如1994年的罗伯特-巴乔，比如1998年的罗纳尔多，比如2006年的齐达内。
想到这些，罗杰都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月之暗面》如愿以偿地横扫格莱美，还是在最重要的几座奖杯上接连爆出冷门。
……
“喂，别看你那破小说了！我在跟你说话呢！”
安妮气呼呼地抢过罗杰的pad，大声道：“要是格莱美搞黑幕，黑掉我们，那怎么办？！”
“黑掉就黑掉呗，找媒体炒作一波，造成的影响说不定比我们获奖还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亏。”
罗杰毫不在意，伸出手，说道：“别闹了，快点把pad还给我，刚更新的剧情我还没看完呢，让我先看完这段。”
“《亵渎》？什么奇怪的名字。”
安妮看了几眼，顿时失去了兴趣，把pad还给罗杰，问道：“你怎么不看那个什么《罪恶之城》了？”
“已经完本了，你不知道吗？”
罗杰指了指pad上的页面，说道：“这就是《罪恶之城》的作者写的。”
前世的同一个作者，作品的顺序却是反了过来。
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但罗杰并没有多想，在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和前世的那个地球对比起来，这个世界的不正常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差这一件半件的。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看。”
安妮的借口一点都不走心，随意敷衍了一句，立刻转移话题：“明年的专辑，你准备好了吗？我觉得我们要趁现在正当红的时候，多赚点钱。”
这个话题的跳跃性有点大，罗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超级碗、格莱美、欧洲巡演，在这一系列的工作结束之后，才会有时间去筹备新的专辑。
如果在欧洲巡演之后休假一段时间的话，等到新专辑的工作开始，少说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胖子在一旁低着头玩了半天的手机，没有丝毫存在感。
此时却突然开口，插话道：“你什么时候会关心乐队的工作了？不是脑子里只有派对吗？”
“胖子，你要挑事儿是吧？”
安妮立刻就炸毛了，双眼瞪得滚圆。
胖子秒怂，立刻选择了从心：“我不是，我没有，当我没说。”
“别欺负胖子了。”
罗杰连忙打圆场，说道：“明年的专辑，我大概有些想法，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完善。”
“什么类型？”
安妮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追问道：“要不要我设计几段超炫酷的solo？！”
“呃……”
罗杰顿时语塞，总不能说我其实一点头绪也没有，纯粹是为了让你别再欺负胖子，故意岔开话题吧？
毕竟是“久经考验”的人，罗杰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想法，开口道：“先不说吉他solo的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有思路的方向太多了，我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这倒是一句实话。
脑海中的那几千首摇滚，既是罗杰的优势，却也让罗杰总会面临选择困难。
哪怕仅仅只选择其中最为经典的一小部分，数量也很庞大。
单就罗杰已经列入未来计划的歌曲，就涵盖了超过十种摇滚流派，上百首歌。
而这些经典作品要如何组合、发行的先后次序如何，也足够让罗杰感到头痛万分。
乐队如今已经发行的作品确实很多，也算得上涵盖了大部分的摇滚领域。
但没有涉及到的部分，仍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例如民谣摇滚、哥特金属、厄运金属，乃至于各种在摇滚中都可以称之为小众的摇滚流派。
在罗杰看来，这些都是有价值的。
小众，并不意味着不够经典。
许多小众的类别中，反而更容易诞生出传世之作。
而且，在罗杰的心底，始终有一个想法。
除了将前世那些经典摇滚搬运到这个世界之外，罗杰同样希望，在摇滚音乐的历史上，留下真正属于自己的痕迹。
不是简单的改编、调整，而是彻彻底底的原创。
但直到目前为止，罗杰都无法写出一首让自己感到惊艳的作品。
“都有什么类型？说说看？”
安妮的追问声，将走神的罗杰惊醒。
“你记不记得我们录过一首《敲开天堂之门》？就是和《天堂的阶梯》一起录的那首歌。”
罗杰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可以继续完成这张民谣摇滚专辑，又或者是推出一张偏短一点，时长大概在十六七分钟的哥特金属摇滚，曲谱你们也看过，就是那首《时光大道》。”
这两首歌，都算是乐队的“半成品”作品。
《敲开天堂之门》早在几年前，就被确定为《摇滚圣经：民谣摇滚篇》的核心曲目。
而瑞典哥特金属乐队【安魂弥撒（lacrimosa）】的《时光大道（die.）》，则是一首德语作品。
要将歌词翻译成英文，还要确保原作的韵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几年过去，罗杰在词曲功底上的进步，倒也勉强能够驾驭这项工作。
“再或者，主流金属，厄运金属，垃圾摇滚，后朋克摇滚，这些类型都是《摇滚圣经》还没有涉及到的，大致的思路我都有，但是要真正完成一张专辑，最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罗杰所说的，并非是制作完一张专辑的时间，而是整理出一张专辑所需歌单的时间。
在外人的眼里，这几个月，就是罗杰所需要的“写歌”时间。
呃，事实上也没什么差别，虽然不是从头到尾的原创，但罗杰确实要对歌曲做出很大程度的修改，以符合自己乐队的风格。
那种照搬原版的做法，随着乐队的磨合，早已渐渐被抛弃。
毕竟，每一支摇滚乐队都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罗杰既没有兴趣，也做不到在这个世界复制出一支【皇后】、【齐柏林飞艇】，又或者是【黑色安息日】乐队。
他们只能是【darkness】，不会，也不可能成为其他乐队的替代品。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们还有一首录了没发行的歌……”
安妮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加大了音量，大声道：“浪费是很可耻的行为！怎么可以录了歌不发行？你对得起歌迷，对得起粉丝嘛？”
罗杰：“……”
胖子：“……”
事实上，对于许多乐队和歌手而言，并不是每一首录音室作品，都会被推入到发行阶段。
那些因为成曲效果不够出色，而被放弃掉的作品，数量绝对不少。
一首歌从创作，到进入录音室，再到后期制作完成，这个过程所花费的金钱就不提了，对于时间和精力的消耗，也绝对是不可忽视的。
如果到了最后才发现，成曲的效果不如预想得那么出色，不得不丢进垃圾堆里，哪怕是大牌明星，也会感到心疼。
不是心疼歌曲本身，或者心疼钱，而是心疼自己花费的时间。
越是大牌的明星，时间就越是值钱。
如果接连十几首录好的歌丢进垃圾堆里，相同的时间，说不定都够赚到上千万，乃至于数千万美元了。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如此的“浪费”。
以乐队现在的地位、收入，以及表现出的“格调”而言，若是真的录出了什么辣眼睛……啊呸，辣耳朵的作品，肯定是不会为了发行而发行。
只不过乐队背靠着一整个世界，所挑选出来，拿进录音室的，都是在另一个世界被证明过的作品，自然不会存在成曲效果达不到预期，不得不“忍痛”抛弃的事情来。
“那……就听安妮的？”
在安妮面前，胖子永远都会选择从心，试探着提议道：“明年出民谣摇滚？你那边会不会有困难？”
“那就民谣摇滚。”
同样是《摇滚圣经》的一部分，民谣摇滚的选歌难度要低得多。
毕竟，在这个领域当中，称得上传奇的只有一个名字，鲍勃-迪伦。
而且这个以全能而著称的鬼才，无论作品的数量还是质量，别说凑够一张“精选专辑”，就算是七八张，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罗杰考虑片刻，很快点就做出了决定，开口道：“给我两三个月的时间，欧洲巡演开始之前，我会准备好这张专辑需要的所有曲目。”
第517章 选择困难症
他变化无常、特立独行。
他深刻地改变了音乐的面貌，成为北美文化的一个符号。
他就是鲍勃-迪伦，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音乐家、艺术家，和文学家。
马丁-斯科塞斯。
……
鲍勃-迪伦的原名，是罗伯特-艾伦-齐默曼。
在大学时期，由于童年受到家乡那座矿业小镇的影响，他开始组建乐队，并寻求演出的机会。
五十年代的北美可不像现在一样，到处都是号召民族平等的圣母。
很快，罗伯特-艾伦-齐默曼就发现，自己犹太人的身份，在几乎任何地方都会遭到歧视和不公平的待遇。
于是，他改掉了这个有着鲜明犹太特征的名字，为自己取了一个艺名，鲍勃-迪伦。
这个名字来源于明尼苏达一位叫做迪伦-托马斯的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纵观全球的历史，从未有过哪个人像鲍勃-迪伦这样不务正业，而且还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
一开始，鲍勃-迪伦只喜欢唱歌。
如果你对北美四五十年代的音乐市场有所了解，在鲍勃-迪伦的早期作品中，有着很清晰的痕迹证明，鲍勃-迪伦和其它任何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人都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同样会受到前辈们的影响。
例如，一支名为【吉恩-文森特和蓝帽子（）】的乐队，就深刻影响了鲍勃-迪伦早期的摇滚风格。
六十年代，鲍勃-迪伦在北美乐坛崭露头角的那段时期，穿着打扮方面也很明显地是在模仿披头士乐队。
而在鲍勃-迪伦的第一张专辑《鲍勃-迪伦（bob-dylan）》中，你也可以看到四十年代的民谣歌手汉克-威廉斯，和出生于十九世纪的乡村音乐大师约翰-奈尔留下的痕迹。
有趣的是，尽管鲍勃-迪伦早在高中时期就组过摇滚乐队，并在当地进行演出。
但在签约了cbs唱片公司之后，头几年里，鲍勃-迪伦的“人设”是一个纯粹的民谣偶像。
木吉他、风琴、口琴，就是他的音乐的全部。
一直到披头士乐队所引领的英伦入侵风潮，几乎摧毁了北美的唱片业。
鲍勃-迪伦意识到，北美的乐坛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的时候。
于是他放下了木吉他，重新操起电吉他，用时髦的西装代替了皱巴巴的牛仔服。
这种“背叛”的行为，让鲍勃-迪伦受到了来自歌迷的抵制，并为他取了一个“犹大”的绰号。
当时民谣界的领袖皮特-西格尔，甚至在鲍勃-迪伦的演唱会上，用斧头砍断了扩音器的电缆，强制中断了这场“离经叛道”的演出。
然而，无论外界的看法是什么，鲍勃-迪伦永远都是我行我素。
甚至于，到了七十年代初期，鲍勃-迪伦不再满足于唱歌、练团，开始尝试更多的可能。
演电影，写诗集，出版小说。
如果说仅仅只是玩票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堪称全能的鬼才，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诺贝尔文学奖、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奖、普利策奖（新闻类奖项）、法国艺术勋章奖、金球奖、奥斯卡……
至于在鲍勃-迪伦的“本职工作”上，单单只是入选格莱美名人堂的次数，就高达六次，其它的奖项更是不计其数。
哪怕不去计算音乐之外的作品，鲍勃-迪伦一生，一共发行了三十多张专辑（不算live专），超过五百首歌。
就算是去掉那些乡村、流行，或者一切不属于“民谣摇滚”范畴的作品，剩下的，也有数百首之多。
想要从这么多作品中挑选出具有足够代表性的经典，组成一张专辑，还要考虑歌曲之间风格和主题融合的问题。
单单只是这一项选歌的工作，就让罗杰感到一阵绝望。
《敲开天堂之门（knockin'.on.heaven's.door）》是必选，这首歌本就是这张专辑的核心。
除此之外，如《像一颗滚石《》、《忧郁纠缠（）》这两首歌，可以说是鲍勃-迪伦所有摇滚作品中最为经典的两首，也是必须要有的。
但三首歌显然不足以支撑起一张完整的专辑，其它作品的质量又没有明显的差距。
要如何抉择，确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是罗杰最近被安妮传染了选择困难症，就更加难以做出决定。
“md，这活没法干了！罢工！”
罗杰愤愤地将鼠标一摔，冲着门外大叫道：“蒂娜，给安妮和瑞克打电话，约他们晚上来吃火锅！”
无论是否喜欢自己的工作，工作本身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唯有火锅，可以让人暂时从这痛苦的深渊中爬出来。
当然，还有很多比火锅的效果更好的东西。
但最近风头太严，罗杰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
安妮约了不知道几个女孩一起去比佛利山庄购物，没有来赴约。
晚餐只有罗杰和胖子两人。
“今天没人跟你抢了。”
罗杰调侃道：“没有安妮欺负你，你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怕她一样。”
胖子撇撇嘴，夹起一片鲜嫩的羊肉，在滚水里过了几秒钟便捞起来，肉上还带着血丝，胖子却吃得津津有味：“你说这玩意是谁发明的？简直是天才！”
“我哪知道这个？”
罗杰撇撇嘴，同样夹起羊肉放进锅里涮着，不过却多涮了一会，一直到全部熟透了才捞起来，一边蘸着麻酱，一边说道：“谁会在乎自己吃的东西有什么历史啊？你吃个汉堡，还会去研究汉堡的发明人是谁吗？”
“这个我还真知道。”
安妮不在，胖子似乎一下就放飞了自我，立刻进入杠精模式：“汉堡是威斯康星州，一个叫【汉堡-纳格林】的人在大概120年前发明的。不过他只是在传统的德国汉堡基础上，改良出了现代的美式汉堡。如果追溯到古代，你可以在鞑靼人的遗迹中找到它的原型。”
罗杰：“……”
这话我该怎么接？
写个“服”字，还是怼回去？
在线等，挺急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如何反击，罗杰埋头默默吃肉，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胖子似乎只是单纯地给罗杰科普一下汉堡的来历，并没有别的意思。
见罗杰没有反应，胖子也不在意。
吃了片刻，胖子突然开口道：“对了，你说，迪斯马森为什么要杀死提拉忒弥斯？他们不是情侣吗？”
“什么？提拉忒弥斯是谁？”
罗杰一脸懵逼，完全没听懂胖子问了什么。
“那本小说。”
胖子自从被罗杰带进网文的坑里之后，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不但专门去学了中文，甚至还开始和罗杰讨论起剧情来：“《亵渎》，那个毁灭主神迪斯马森，不是《罪恶之城》的主角李察吗？创造主神提拉忒弥斯，不是《罪恶之城》里那个蛮族女孩吗？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为什么到了《亵渎》里，迪斯马森要杀死提拉忒弥斯？”
罗杰：“……”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还有啊，你看个网络小说而已，要不要这么入戏？
还玩起考据来了？
罗杰这几天被新专辑的选歌折磨得欲仙欲死，根本没时间去追更。
虽然前世看过，但谁能讲得出一本好几年没看的小说的具体细节？
罗杰自然没办法回答胖子的问题，只能说一句：“不知道，你应该去问作者。”
想了想，罗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要给他寄刀片的话，记得帮我也寄一份。”
“寄刀片？是不是和邮寄子弹一样，代表死亡威胁的意思？他会不会报警？”
胖子突然化身好奇宝宝。
不过问了一阵，见罗杰没有理会，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感叹道：“我以前觉得马丁的诗集就是文字优美的极限，学了中文之后才发现，中文，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
“埃丽西斯，我今年才二十四岁，还有些本钱追求一下自己的梦想，也有破釜沉舟、推倒重来的勇气。也许再过几年，我就再也没有这种勇气了。这一次无论失去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人生在世，为梦想总得赌上一次的！”
胖子背诵了一段《亵渎》中的台词，语调抑扬顿挫，如同旧时代歌剧中的咏叹调一般。
“再过几年，你就快四十二岁了！”
罗杰忍不住嘲讽道：“你应该庆幸你是个亿万富翁，不然的话，你这样又老又胖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有女人喜欢你。”
“……”
胖子看了看罗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委屈得像个三百多斤的宝宝。
罗杰似乎意识到这个玩笑有点过分，立刻端起一盘毛肚放到胖子面前，说道：“试试这个，这个好吃，配火锅简直一绝！”
对于大多数胖人而言，心宽，大概是最大的优点了。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是大吃一顿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胖子顿时化悲愤为食欲，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
大半盘毛肚下肚，胖子立刻就忘记了刚才的些许不快，又找上罗杰聊了起来：“对了，你那个小情人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的哪个？”
罗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道：“拉维尼去宣传她的新专辑，估计要几个月后才有时间见面。艾米……我跟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听说她交往了正式的男友，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至于劳伦，她接了新的片约，拍完电影才会回洛杉矶，大概要到月底。”
数完之后，罗杰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tm干嘛要告诉你这个？
不过说都说了，罗杰也不可能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摇了摇头，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过几天杰西要去亚洲。”
胖子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阵，似乎是怕自己的女友突然从哪里跳出来。
然后，才压低声音，对罗杰说道：“到时候我打算开几场派对，你知道的，我那房子小，想跟你借个地方。”
胖子和杰西卡的感情非常不错，而且也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但是，这并不妨碍胖子在外面彩旗飘飘。
即使再专一的人，也总会有追求新鲜感的想法。
这是天性，无论男女都一样。
事实上，那些从来不出轨的家伙，并非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或是没那个胆子。
罗杰：“……”
就这点事？
我以为你要搞什么大新闻呢！
“别让人随便进我的卧室和书房就行，其它的随便你怎么折腾。”
这只是一点小事，罗杰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又问道：“到时候用不用我去酒店住几天，给你们让地方？”
“那倒不用，只需要前院那片就够了，不会让他们去你的别墅。”
胖子摆了摆手，又对罗杰提出了邀请：“到时候一起放松一下呗？别整天紧绷着神经，迟早憋出问题。”
“我就算了吧，最近风头严。”
罗杰十分心动，然而坚定地拒绝了胖子。
“可惜了，我准备了很多有意思的节目。”
胖子露出惋惜的表情。
“我可警告你，玩归玩，别把警察给我招来！”
罗杰立刻开口警告道：“让你那些朋友收敛点，我可不想看到头条上出现【顶级摇滚乐队召开d趴】之类的新闻。”
所谓物以类聚，胖子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罗杰心里都有数。
人品好坏姑且不论，爱好必然都是差不多的。
那个圈子里的人，哪怕是像胖子一样，什么都不缺的，不至于像底层的瘾君子那样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但也确实找不出来几个性格正常点的家伙。
胖子这样的，绝对算是万中无一的特例。
有时罗杰甚至都会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瘾，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
罗杰管得了自己，却不会去管别人怎么选择。
对于胖子，乃至于贾森等人，罗杰最多只是偶尔隐晦地提上一两句，却从来不会过多地在这些话题上劝说。
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
第518章 五百美元怎么样？
临近年末的这几个月里，乐队的工作并不能算少，格莱美的冲奖、超级碗的演出、欧洲巡演的准备，等等。
在这些工作之余，罗杰还要抽出时间，筛选《摇滚圣经：民谣摇滚篇》的歌单，为此，就连mad唱片和乐队的一些投资项目方面的“杂活”，都交给了胖子去处理。
不过，工作量虽然不低，但乐队的状态却反而是比较悠闲的。
这也和罗杰三人的成长有关，在乐队刚刚成立的时候，一场规模不算太大的电视台演出，就会让三人紧张万分，恨不得拿出一年的时间去准备。
但到了现在，即使是超级碗中场秀，对于罗杰三人而言，也只是一场十几分钟的演出罢了。
确实重要，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患得患失。
当心态上感到轻松的时候，同样的工作，压力和疲劳似乎都会减少许多。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在卡尔-瓦伦丁的提议下，乐队召开了一场小规模的派对，邀请了数百名粉丝到场。
在乐队刚成立的那几年里，每当乐队周年庆的时候，都会和粉丝们一起庆祝。
但后来由于工作过于忙碌，档期调整不开，再加上偷懒的心思作祟，这项“保留节目”已经中断了三四年的时间。
在如今这个年代，高冷的偶像并不讨喜，能够和粉丝们打成一片，才更容易受到人们的追捧。
哪怕，仅仅只是做一个姿态出来。
话说回来，哪怕是走亲民路线的明星，也不可能真正和粉丝们打成一片。
但，只要有利益，哪怕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也可以对普通人和颜悦色，甚至折节下交。
更何况，明星也算不上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哪怕是超级巨星，也只是有钱，而永远不可能有权。
明星的根基来源于粉丝，为了维护好粉丝基础，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装模作样，任何一个有脑子的明星都会表达出对粉丝的重视来。
就算是个别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身边也一定不会缺乏具备出色的眼光，能够提醒他们的人。
……
派对的规模不大，只邀请了两百多位粉丝。
和以往一样，邀请粉丝的派对，派对上当然不可能出现什么喜闻乐见的东西，很素，或者说，很干净。
就像是家庭派对一样。
这也是卡尔-瓦伦丁所希望看到的。
在这场派对上，罗杰三人要表现出足够的亲和力，把粉丝们当做是朋友，从而通过在场的粉丝们，将这一形象传递出去。
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在乐队的粉丝群体内部，口口相传的方式，反而效果最好。
本来罗杰打算贡献出自己的庄园，以作为派对的场地。
但经过一番讨论之后，经纪人团队的智囊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无论从安全性，还是其它任何方面来考虑，那些极度私密的地方，比如说私人住宅，最好不要展现在粉丝面前。
于是，在圣诞节前夕，乐队包下了一栋位于圣莫妮卡的日租别墅，用来招待自己的粉丝们。
按照计划，罗杰三人提前抵达。
推开别墅的大门，罗杰却发现，有人比自己来得更早。
一个身材娇小的背影，在别墅的客厅里忙前忙后，布置着圣诞树。
“哈喽？”
罗杰敲了敲门，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圣诞树后钻出一个小脑袋，带着好听的声音，“罗杰？还有安迪和埃尔文德斯，圣诞快乐！”
罗杰觉得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眼熟，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到罗杰的表情，女孩立刻意识到，罗杰并不记得自己，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
安妮伸出手指戳了戳罗杰的胳膊，八卦地问道：“喂，什么情况？你的前女友？看起来好像是你喜欢的类型，和艾琳很像。”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乱造谣啊！”
罗杰否认三连，正要继续反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v？”
罗杰试探着问了一句，立刻就确认了自己没认错人，连忙说道：“你的变化太大了，差点认不出来。”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抵达纽约的时候，在一座汽车旅馆里，罗杰收获了第一个粉丝。
任何的“第一次”，总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哪怕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罗杰看向女孩，容貌变化有些大，这也是罗杰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的原因。
两人原本的联络就不算多，只是偶尔会在乐队的专辑发布会，或者演出现场，在人群中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
在乐队离开纽约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从1998年夏天，到2005年冬天，七年多的时间过去，当年的高中少女，已经长大了许多。
打过招呼，罗杰又问道：“你是来参加派对的吗？现在派对的时间还没到，卡尔放你进来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负责任的老板！”
维罗妮卡翻了个白眼，拉扯了一下外套，露出夹在衬衫上的工作牌：“我已经为你工作三个月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工作牌上赫然写着维罗妮卡的职务：粉丝关系维护部门，助理。
看上去，应该是卡尔-瓦伦丁的助理。
“你知道的，团队的成员太多了，而且底层员工的流动很频繁。”
罗杰摊开手，做出了一个“我也很无奈”的动作，辩解道：“只有部门主管这个级别以上的人事资料会提交到我这里，再低的，说不定一年到头都碰不到一次面。”
“你无耻的样子越来越有资本家的风范了。”
维罗妮卡再次翻起白眼，又开玩笑道：“你不会小气到因为这句话扣我的薪水吧？”
“我不会因为别人骂我而扣他的工资。”
罗杰同样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但是明天你可能因为左脚先进公司而被辞退。”
“噗嗤……”
维罗妮卡终于绷不住表情，笑了起来，“我记住了，明天进公司的时候我会先迈右脚，不给你辞退我的机会。”
……
“喂，胖子。”
安妮拉着胖子走到了一旁，八卦道：“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情况？”
“不会吧？”
胖子挠了挠头，否认了安妮的观点：“v我也认识，他们认识都七八年了，要搞到一起，早就搞上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而且罗杰跟我说过，他是属兔子的。就是太平洋对岸的一种说法，好像和星座差不多，不过不是按月份算，是按年算。”
“属兔子？什么意思？”
安妮皱起眉头：“就他，还吃素？”
“不是吃素。”
胖子纠正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兔子不吃窝边草？”
安妮望向聊得正开心的罗杰和维罗妮卡，脸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维罗妮卡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那首歌，为什么你们没有发行？”
“？？”
罗杰一时间想不起来维罗妮卡指的是什么，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一首？”
“就是你在旅馆里弹的那首歌。”
维罗妮卡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开口道：“对了，《》。我当时就想问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歌名？”
罗杰楞了几秒钟，才从前世的记忆中翻出了这首歌的资料。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前世的那些东西，罗杰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
除了随着自己一同穿越而来，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那数千首摇滚之外，其它的东西，如果不刻意去回忆，根本不会想起。
《》，直译是“爱上我的骸骨”，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地狱婚礼”。
严格来说，它并非是一首传统意义上的歌，而是一支练习曲，被创作出来的目的是让乐手进行练习，而非供人欣赏。
当然，绝大多数练习曲，听起来和正常的歌曲没什么两样，因而也有很多被制作成唱片发行。
这首歌的作者是一名岛国的贝斯手，名叫masaki。
（注：没查到原作者资料，应该是他原创的。）
对于不玩贝斯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可能比较陌生，不像flea这样的大神级贝斯手，哪怕是不玩贝斯的人都知道。
不过masaki的社交圈子里，有一个在吉他界名气很大的好友，叫做小林信一，两人还曾经短暂地组过乐队。
《地狱训练：摇滚吉他》一书的作者，想必很多学吉他的人，都曾被这本书折磨得欲仙欲死。
而masaki也写了一本同系列的作品，叫做《地狱训练：摇滚贝司》。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贝斯手的教科书一向不会引起除了贝斯手以外的群体的注意，但名气上的差距，并不能代表两部作品的质量有多少差别。
《》，就是《地狱训练：摇滚贝司》中的一首练习曲，日文原名叫做《地の婚姻届》，中文翻译就很简单了，就叫《地狱婚礼》。
而这个看上去有些奇葩的英文翻译……
罗杰表示这锅我不背，岛国人翻译的东西永远都这么奇葩。
然而，罗杰不可能把masaki拉到这个世界来鞭尸，犹豫了片刻，干脆跳过歌名的问题，直接说道：“那首歌只是我弹贝斯时候练习用的，别说歌词，连其他乐器的搭配我都没考虑过，当然不可能拿出来发行。”
“可是我觉得那首歌很好听啊。”
听到不会发行这首歌，维罗妮卡露出沮丧的表情，强调道：“而且你弹那首歌的动作超帅的！”
罗杰：“……”
后半句才是你真正想表达的重点吧？！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系动物吗？
不过，维罗妮卡的话，却是让罗杰心里一动。
《地狱婚礼》这首歌好不好听？
以一个贝斯手的审美，它确实是一支出色的曲子，有一种技术上的美感。
但这种美感更偏向于技术层面，而不是听觉层面。
如果以歌迷的角度来欣赏，只听其音，不管它涉及到了多少花里胡哨的指法，《地狱婚礼》顶多算是一首中规中矩的摇滚，算不上特别的出彩，这还得是masaki所编写的完整版本。
而罗杰，却只是因为在这首曲子上吃过了无数的苦头，练得多了，形成了一种类似于肌肉记忆，记下了贝斯部分的谱子。
但一首完整的歌曲，却不可能只有一件乐器，至少绝大多数的摇滚歌曲必须要满足这个条件。
只用一两样乐器的摇滚乐不是没有，但却极为罕见，而且往往有着独特的编曲构架，《地狱婚礼》显然无法满足这个条件。
不过……没有原版的曲谱，自己就不能改吗？
以罗杰现在的乐理和乐感功底，完全能够做到。
而且，如果在保留其贝斯音线复杂性的特点上，通过其它乐器，比如吉他和鼓，让整首歌的旋律更加具备声学上的美感，这样一首《地狱婚礼》，是否会比masaki的原作更加出色？
这个，似乎可以尝试一下？
“你真的很喜欢那首歌？”
罗杰忍不住开口，再次向维罗妮卡确认道。
罗杰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或许，是为了坚定自己修改、完善这首歌的想法吧。
咦，为什么要从v这里找动力？
罗杰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还没把这前后关系理顺，就看到维罗妮卡拼命点着脑袋，“我真的超喜欢《》，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录制这首歌？哪怕只是个demo也好！”
“不要急，耐心是一种美德。”
罗杰安慰了一句，又笑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想想怎么让它和其它的乐器融洽地合作。”
“太好了！”
维罗妮卡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连忙道歉：“抱歉，我的意思是，谢谢你！”
……
一旁，安妮冲着罗杰两人的方向努努嘴，对胖子说道：“你看，我就说他们有情况。”
“也许你是对的。”
胖子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拿出钱包：“我赌他们不会搞到一起，五百美元怎么样？”
片刻的沉默过后，安妮的咆哮声响了起来：“你是在耍我吗？好歹也是个亿万富豪，出手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第519章 要钱还是要影响力？
“嘿，卡尔，这边！”
一座近人高的“蛋糕山”旁，罗杰冲着卡尔大声喊着：“把摄像机拿过来，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必须要记录下来！”
“ok！”
临时客串摄影师的卡尔-瓦伦丁站好位置，将摄像机对准蛋糕上的蜡烛。
过生日时要吹蜡烛，这个从古希腊时期流传至今的习俗，如今早已不再代表着迷信和神祗崇拜，仅仅只代表着美好的祝愿。
在中世纪只有国王能够享用的蛋糕，如今也不再是奢侈品的代名词。
现在距离乐队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周，不过没有人在乎这一点，所有人都只想庆祝，无论庆祝的是什么。
“我许愿……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制作你们喜欢的音乐。”
罗杰被一群粉丝围着，站在蜡烛前，第一个许下愿望。
“希望所有歌迷能一如既往地喜欢和支持我们。”
胖子的许愿看上去也很正经。
最后一个是安妮，这家伙眼珠子转了转，高举起双手，大声叫道：“赚钱！发财！所有人，一起赚大钱，发大财！”
立刻有粉丝开始起哄，跟着叫喊起来。
最后，变成了整齐一片的呼喊。
“赚钱！发财！”
“发财！赚钱！”
在突然被安妮带歪的口号中，罗杰三人一起，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安妮似乎又想发起一次“蛋糕大战”，但罗杰早有防备，一直死死地盯着安妮，不给她半点搞事的机会。
分完蛋糕之后，按照惯例，又到了为粉丝们进行表演的时间。
“新歌？”
听到几个粉丝的要求，罗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就来一首新歌好了。瑞克，去把贾森叫来。”
格雷西和米娅有了自己的乐队之后，除了必要的工作以外，很少再参加乐队的其它活动。
不过贾森却是一直在场，混在一群粉丝中玩得不亦乐乎。
胖子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贾森，将贾森带到了舞台前。
呃……如果只能勉强站的下四五个人的舞台，也能称之为舞台的话，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出场所，条件有限，许多地方只能简单地凑合一下。
……
在让胖子去找贾森的时候，罗杰已经拿出乐谱纸，写好了一份谱子。
看到贾森过来，罗杰直接将谱子递了过去，问道：“这个能弹出来吗？”
贾森飞快地读了一遍，很快就给出答复：“能，就是会有些生疏。”
“生疏点没关系，去准备你的键盘。”
罗杰摆了摆手，继续在乐谱上快速写写画画。
乐队排练过的曲目，大多都已经发行，无法满足歌迷们想听新歌的要求。
而少数几首已经练过，却还没有发行的歌，都是《民谣圣经》里的歌曲，出于项目保密方面的考量，也不太适合在今天这个场合拿出来。
不过罗杰手中最不缺的就是好歌，听到粉丝们的要求之后，仅仅只想了片刻，就决定拿出一首前世非常经典的金属摇滚。
这个经典不是指歌曲本身或者它的作者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这首歌因为出现在一部电影的插曲中，成为了某位香江明星的招牌bgm。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贾森的手指按在键盘上，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罗杰仿佛看到了梳着大背头，穿着风衣的发哥在向自己走来，甚至还在吃着巧克力……
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实在是因为这首歌，作为bgm的那一幕，太过于深入人心了。
《赌神》中的经典插曲，发哥的专属bgm。
《最后的倒计时（the.）》，一首八十年代的经典金属乐，在发行之初，一度霸占了欧洲二十多个国家的榜单前列。
（有说法是26个国家的冠军单曲，没查到官方认证的资料。）
不过，它的创作者，【欧罗巴（europe）】乐队，却只能说是一个歌火人不火的乐队。
由于创作能力的缺乏，以及过于依赖主唱的个人魅力，其它乐手毫无特点，即便有了《最后的倒计时》这首神曲，【欧罗巴】乐队也没能凭借它打开局面，始终不温不火。
到了后来，更是只能靠着《最后的倒计时》一首歌撑场面的程度。
当然，【欧罗巴】乐队也没这么差，这支成立于瑞典的金属乐队，涉及力量金属、重金属和主流金属等多种流派，而且粉丝基础也还算不错。
只不过，和《最后的倒计时》这首歌的大红大紫相比起来，【欧罗巴】乐队自身的成就却显得差强人意。
……
“我们将会很想念她……”
“这是最后的倒数了！”
“最后的倒计时！”
一首歌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结束。
没有经过排练，几人的配合明显有些生涩的感觉。
不过罗杰三人的个人技术都很过硬，贾森稍差些，但这几年的进步也很大，倒也没出现演出事故之类的问题。
总体而言，罗杰对这次的演奏算不上满意，几人配合生涩不说，日租别墅里的条件也差了些，根本不可能有多好的演出效果。
不过看粉丝们的表现，却是很兴奋。
摇滚歌迷，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粉丝了。
只要能看到偶像卖力的演出，能感受到狂热的摇滚气氛，音质差？演奏效果不好？任何缺陷都可以无视。
听什么歌，只要嗨就完事了。
又为粉丝们演奏了几首乐队的老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深夜，聚会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面对一些粉丝追问，《最后的倒计时》什么时候会发行，罗杰表示还需要看唱片公司的相关计划。
不过在心里，罗杰却已经有了想法。
乐队短期内的重心不在金属乐摇滚上，也没有在未来一年内推出金属类专辑的计划。
《最后的倒计时》这首歌，如果要发行，大约也还是以单曲的形式，而不是专辑。
虽然说发行单曲的劣势十分明显。
其中最大的劣势就在于，由于单曲唱片的盈利前景不够乐观，宣传和发行的规模必然缩小，也就导致销量更低。
乐队目前的所有唱片中，销量垫底的几张，全部都是单曲。
除了《we.》这个特定环境下产生的特例之外，《你好，莫莉小姐》，《摇摆监狱》，《加州旅馆》等等，没有一张销量达到八位数的，最低的《摇摆监狱》至今，发行一个多月，也只卖出了三百万出头，这还是算上了数字销量的部分。
如果只看实体销量，等到半年的销售高峰期过去，能不能突破一百万都还是未知之数。
这个成绩，放到罗杰三人身上，如果是一张完整的专辑，已经可以用失败二字来形容了。
但对于一支单曲而言，这是一个十分正常的成绩。
对于唱片业而言，销量并非唯一，但却是一切的基础。
就好像电影票房于好莱坞一样，在好莱坞，电影票房通常只占一部影片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但如果没有一个漂亮的票房成绩，其它的版权怎么可能卖得出高价？
如果将《最后的倒计时》以单曲的形式发行，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乐队都不要指望从这首歌中赚到多少钱。
而且，它和《你好，莫莉小姐》，《摇摆监狱》这样版权开发程度较低的歌并不一样，《最后的倒计时》的版权价值不输于《we.》。
单看被作为商业用途引进的次数和频率，就知道它有多赚钱。
尤其是在欧洲，无论是电影、电视、体育比赛，乃至于广告中，你都可以找到这首歌的痕迹。
值几亿美元或许有点夸张，但价值绝对在数千万美元级别，处于第一梯队的位置。
罗杰前世的那支【欧罗巴】乐队，几乎靠着这首歌吃了一辈子。
不过，一首歌的版权价值如何，质量只是基础，商业成绩才是在谈判中叫价的资本。
如果《最后的倒计时》的单曲唱片卖不出多少销量，版权收入方面自然也无从谈起。
最起码，也需要超过十年，乃至于二十年以上的时间去运作，才能慢慢开发出它应有的价值。
乐队现在是很有钱没错，但也不至于说有钱到可以不在乎几千万美元的程度。
是先发单曲，承受一些金钱上的损失，先将这首歌放出去，慢慢酝酿其影响力？
还是先压着这首歌，在手上放上几年，等到未来时机合适的时候，再以专辑的形式推出？
罗杰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向两个搭档寻求建议。
“这首歌有这么值钱？”
胖子显得很诧异，虽然知道这首歌具备大火的可能，但罗杰说出的数字，还是超出了胖子的预料之外。
“最少值三千万，也许是五千万。”
罗杰不清楚前世【欧罗巴】乐队在这首歌上赚了多少钱，但在欧洲旅行的时候，却切身体会过这首歌有多火。
赚钱的未必火，但火的一定很赚钱。
在别的领域，未必是这样，但在乐坛，这句话却可以说是至理名言。
三千万美元，这还是一个保守的估计。
不过，《最后的倒计时》最适合的是欧洲市场，放到其它地区，适应能力就要差了不少。
因此，绝不可能像《天堂的阶梯》那样，创造出数亿美元的庞大价值。
几千万美元，就是它的天花板。
当然，就和任何一首歌的版权一样，价值是价值，而要将这些价值开发出来，是需要时间的。
就好像，乐队从黑人天王遗产中得到的那批版权，再加上劳伦斯兄妹分走的那一份，论价值，确实有数十亿美元之多。
但要说实际产出，每年也就是一两亿美元，几年后上升到峰值，最多也就是一年三四亿。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以为这首歌最多值个几百万，还要花几十年的时间去开发。”
胖子也觉得有些纠结，几千万美元不是什么小钱，但为了这点钱，打乱乐队的工作计划，又有些不划算。
纠结了一阵，胖子犹豫着提议道：“要不，先压一段时间？”
“我们的工作计划都排到2008年去了，未来两三年内，都不会有推出重金属专辑的计划。”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重金属专辑我们出得太多了点，《黑色》、《燃烧》、《所罗门之钥》、《阿玛拉》，再加上半张《a&b》，如果再出重金属专辑，那些喜欢朋克或者其它类型的粉丝会不会有意见？”
严格来说，《最后的倒计时》不是纯粹的重金属，而是涵盖了力量金属、重金属、流行金属和主流金属的大杂烩。
不过，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归类的话，重金属，确实是最适合它的分类。
“你说的也有道理……”
胖子的表情更加的纠结，脸上的肥肉都拧成了一团。
“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那么复杂啊！”
沉默了半天的安妮突然插话，一副“你们俩都是白痴”的表情，开口道：“就算这首歌值五千万好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五千万美元和扩大我们的影响力，你们会选哪个？”
“影响力？”
罗杰眼前一亮，大声叫道：“安妮，你真是个天才！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
“白痴！”
安妮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首歌很适合欧洲市场。”
“我说了吗？”
罗杰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看到安妮那副认真脸，却又觉得无法反驳。
纠结了几秒钟，罗杰决定跳过这个问题，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来：“安妮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最缺乏的不是钱，而是影响力，尤其是海外市场的影响力。”
“我有一个想法，还有三个月就是欧洲的巡演了，我们要在这三个月里完成一张ep，三到五首歌，然后去欧洲做首发！”
“欧洲首发？”
胖子立刻明白了罗杰的想法，思考了片刻，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没错，这绝对是天才的想法！欧洲和北美很相似，但却不是完全一样。如果我们能为欧洲量身打造一张专辑，不，哪怕只是一张ep，对我们在欧洲市场的开拓也会很有帮助！”
不过，胖子很快就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在哪，看向罗杰：“你能确保拿出最适合欧洲的歌吗？”
罗杰很自信地点了点头：“放心，这个交给我！”
第520章 迷你专辑
什么样的摇滚更适合欧洲，而不是北美？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而且单就欧洲地区，也有着诸如北欧，东欧，西欧等等的划分，甚至在许多人的观念里，英伦三岛和整个欧洲还要区分开来对待。
如果按照地域性来划分，在全球范围内，主流的摇滚类别，大体上可以分为美式摇滚，英伦摇滚，北欧摇滚和拉丁摇滚四大类。
用一个简单而形象的比喻，北欧摇滚就像是个硬汉，美式摇滚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英伦摇滚，则是一个妖娆的女装大佬，啊呸……基佬。
至于拉丁摇滚，罗杰一直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它，姑且就比做足球吧。
嗯，英式足球，不是橄榄球。
其中，前三者，在乐队过去的专辑中都有所涉猎，唯有拉丁摇滚，属于从来没碰过的类型。
拉丁摇滚的标志性特色不是语言，而是在摇滚中，带有鲜明的r&b和迪斯科舞曲风格。
由于拉丁摇滚的受众范围通常仅限于北美南部，和南美洲的拉丁裔群体，这类摇滚的乐队中，也没有特别大牌的存在。
名气最大的，大约就是六七十年代混迹于旧金山地区地下音乐圈子的santana乐队。
拉丁摇滚算是一个特殊的案例，暂且不做讨论。
另外三种摇滚乐，从诞生之初，地域的划分就不像他们的名字那样明确。
虽然是以当地歌迷的“主流审美”，对音乐的类型做出了定义，但实际上，能够代表这“主流审美”的群体，也不过是占到了不足四成的比例。
可以说，无论你的乐队流派是这三者中的哪一种，只要你们的音乐足够好听，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比如说在英国，早在六十年代，就诞生了黑色安息日，犹大圣徒这样典型的美式摇滚乐队。
而成立于北美的英式摇滚乐队，也同样不在少数。
事实上，罗杰的乐队，在过去就曾经发行过以英伦摇滚、北欧摇滚风格为主的专辑。
比如说《大卫-鲍伊》，就完美地继承了英式摇滚那有些“娘娘腔”的特色。
《波西米亚狂想曲》没有那么妖娆，但也有着英伦摇滚独有的风骚。
比如说《金属歌剧：阿瓦隆幻想曲》，就带有鲜明的北欧特色。
如果你认为后者的影响力不够大，不应该被计算在内的话，乐队还有一张专辑叫做《诗人与钟摆》，《摇滚圣经》的歌剧金属篇。
从这些专辑上来看，似乎乐队没有必要，为了欧洲的巡演，再推出一张专门为欧洲量身打造的专辑？
哦，不对，是ep。
距离欧洲巡演只剩下不到三个月，制作一张完整的专辑明显来不及。
考虑到后期和宣发所需要的时间，最多最多，只能是一张时长在十几分钟，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分钟的迷你专辑。
为欧洲巡演量身打造一张ep是否有必要？
在罗杰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西奥多立即表示了反对：“你们现在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到超级碗中场秀的准备上，而不是推出一张在欧洲发行的ep！”
“上帝，别告诉你忘记了，mad唱片的欧洲发行网络，只在英国搭建起了初步的框架，英国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发行能力！”
罗杰想了想，理所当然地说道：“可以找其它发行公司合作嘛，不管是华纳还是环球，或者别的什么公司，就算是竞争对手，也不可能有钱不赚吧？”
“你知道你们过去的专辑，海外发行谈判最短的一次用了多久吗？！”
西奥多比划出几根手指，陡然拔高了音量，似乎要以这种方式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大声道：“四个月！这还是有已经制作完成的作品，甚至有北美市场的成绩作为谈判依据的情况下！”
“现在离你们去欧洲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你们连计划书都没准备好！让我拿什么去和那些唱片公司谈发行？！”
顿了顿，西奥多的音量又拔高了一截，几乎出现了破音：“不，你们甚至连新歌都没有准备好！”
“计划书那东西确实没来得及做。”
罗杰对西奥多的暴跳如雷全不在意，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a4纸，说道：“不过新歌我昨天刚好整理了出来，你先看看吧。”
“……”
西奥多的吼声戛然而止，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憋了半天，接过曲谱，认真地看了起来。
罗杰这次准备的新歌并不多，而且整体上来讲，更偏向于英伦摇滚。
这是由巡演的路线规划所决定的，这一次巡演，乐队在英国，以及英国周边的国家停留的行程，要远远多于其它地区。
三首歌中，只有一首《最后的倒数》，算是北欧摇滚的风格，剩下两首都是英伦摇滚。
一首是红军利物浦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you'll.）》，这是罗杰早在六七年前就想拿出来的作品。
为此，罗杰还曾经让西奥多尝试性地和利物浦队接触，表达了为他们“写歌”的意愿，只不过人家看不上一支北美乐队，没有同意。
这首歌的影响力有多大？
不单是所有英国人都会唱，哪怕将范围扩大到全欧洲，也差不多是这样。
如果不是利物浦更重视球队在足球领域的影响力，因而拒绝开放这首歌的商业授权，或许在英国畅销单曲榜上，第一位就不再是那首纪念戴安娜王妃的慈善单曲。
至于另一首，罗杰第一个想到的，是披头士乐队的经典单曲《昨日（yesterday）》。
不过想了想，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只是一张ep，《最后的倒计时》这样的歌也就算了，要是把《昨日》也放进去，这么奢侈浪费，那是要遭天谴的。
最终，罗杰选出的最后一首歌，是另一首同样在英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足球歌曲”。
红军利物浦的死敌，曼彻斯特联队的第一首队歌《展翅高飞（）》。
嗯，没错，罗杰就是在搞事情。
把利物浦和曼联的队歌搞到一张专辑里，想想还觉得有点小刺激呢。
…………
西奥多很快就看完了曲谱，对三首歌的质量，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坦白说，除了第一首《最后的倒计时》，剩下的两首歌，西奥多都没看出来好在哪里。
犹豫了片刻，西奥多尝试着再次开口劝说：“我依然认为，你们近期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超级碗中场秀的筹备上。想想看吧，全北美会有超过两亿人收看超级碗的电视直播，全世界范围内，可能会有五亿以上的观众，这是多么重要的机会！”
西奥多没有说的是，乐队的这次欧洲巡演，几十场加起来，观众数量也不会超过百万。
如果算上那些重复观看多场的，实际人数就更少。
和超级碗的曝光机会比起来，这次的巡演，没有必要重视到这种地步。
“超级碗那边的事情我会跟进，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搞砸过？”
罗杰清楚西奥多是为自己好，毕竟两人的利益是彻底捆绑在一起的。
不过，罗杰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按照西奥多的规划行事。
合理的建议，罗杰会虚心接受。
但如果自己有更好的想法，罗杰也不会盲目听从西奥多的提议。
停顿了片刻，罗杰继续说道：“这份计划书，你找人完善一下，然后就去找那些有欧洲发行能力的公司谈谈。还有，老规矩，网络发行权不卖。”
mad唱片与多家大型的互联网音乐平台都有合作，关于网络发行和数字版权这一块，自然没必要再让其它公司插手进来分一杯羹。
虽然数字专辑不怎么赚钱，但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若是其它的歌手、乐队，知道了罗杰这样的想法，恐怕会有拎着刀片上门找罗杰谈谈心的冲动。
数字专辑不赚钱，那也是以罗杰三人的收入水准来说的。
对于大多数音乐人来说，数字专辑绝对是收入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新专辑的实体唱片都能卖出数以百万计，乃至于千万以上的销量。
在如今这个年代，全球音乐市场相加，能做到不在乎数字专辑收入的歌手和乐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西奥多见罗杰的态度坚决，站起身，正要告辞去办事，罗杰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西奥多。
“对了，还有一件事。”
罗杰停顿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这张ep，我们不指望它赚钱，所以海外发行权可以卖得便宜点，但是速度一定要快，必须赶在欧洲巡演之前登陆欧洲市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专辑的录制，否则后期和刻录方面，时间会来不及。”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而且就算是这样，宣传方面的时间也太赶了，销量可能不会太好看。”
时间过于仓促，必然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一系列连锁反应之下，最终便会反馈在销量数字上。
罗杰不是不懂商业规律的白痴，自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听了西奥多的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是一张迷你专辑，虽然也叫专辑，但实际上和单曲的差别并不算大。
罗杰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张专辑上赚多少钱，销量不理想，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对于罗杰而言，这张ep的价值，不是能卖出去多少张，而是与这次的欧洲巡演配合起来，给欧洲的歌迷留下一个印象：我们很重视欧洲市场。
你看，为了跑一趟欧洲，我们甚至专门出了一张专辑，这还不够重视吗？
至于这张“专辑”实际上只是迷你专辑，嘛，不要太在意这种细节。
“这张ep……”
西奥多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曲谱，抬起头，问道：“名字叫什么？”
“名字？”
罗杰楞了一下。
这个问题，还真被罗杰给忽视了。
既然是一张专辑，当然要有个名字。
一时半会之间，罗杰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合适的，干脆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安排人手去做计划书，顺便准备几个备用的名字，到时候再从里边挑。”
“我还以为你会用《最后的倒计时》这个名字。”
西奥多耸耸肩，提议道：“那么项目的代号，暂时就叫做《最后的倒计时》，等确定了正式的名字再改？”
既然是要为ep立项，项目就必须要有个名字。
如果没有名字，一个临时的代号也可以凑合。
比如说，罗杰参与的第一张专辑……ep，《你好，冰冷世界》，在当初立项初期，就用《x》这个代号来代替，直到专辑制作完成，才有了正式的名字。
如果说正式的名字还需要慎重考虑的话，项目的代号叫什么，就没那么重要了。
有一个代号，只是为了方便起见，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以。”
罗杰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用《最后的倒计时》？”
西奥多摊开手，说道：“因为过去所有的ep和单曲，你都是用第一首歌的名字来命名。”
罗杰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对于完整的专辑，罗杰在起名的时候会多想一些。
单曲就不说了，对于ep，起名的时候就比较随便，往往为了省事，直接用第一首歌的名字。
“这个名字也列入备选，你再安排人准备几个备用的，到时候投票决定。”
罗杰大手一挥，做出了决定。
这张迷你专辑说重要，确实重要，乐队需要通过它，表达对欧洲市场，以及欧洲歌迷的重视。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只要达成了这个目标，这张迷你专辑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反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因为“迷你专辑”这四个字，就决定了它不可能产生太多经济上的收益。
只要发行它的目的达成了，其它事情，没必要过多的在意。
比如说专辑名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罗杰压根不打算过多地参与进去，交给手下人去讨论就行了。
第521章 你们去抢银行啦？
“由于《美国偶像》业务剥离，今年公司的收入大幅下滑，只有2.9亿美元。绝大多数收入来自于公司旗下歌手和乐队的专辑发行、演出收入抽成，这方面的收入总计1.72亿美元，其中来自《美国偶像》的签约艺人总计贡献了1亿零160万美元的收入。”
“支出方面，由于公司的发行体系开始向海外扩张，今年的开支也要比去年高出接近40个百分点。不算资金已经回笼的垫付部分，公司全年开支总计2.15亿美元，其中最大的开支部分来自于在海外收购的发行厂牌，这项业务花费了我们8700万美元。其次是员工薪酬和福利补贴，与公司签订正式劳动合同的员工总计463人，总计薪酬开支7200万美元。”
“以上是财务方面的简报，详细的报表已经发送至各位的内部邮件，接下来，下一个议题，是公司2006年的业务规划……”
MAD唱片的会议室里，卢西恩-格兰奇侃侃而谈着。
这场报告会的听众只有罗杰三人，其中安妮还全程都趴在座位上睡觉，一个单词都没有听进去。
很显然，前一天夜里，这个闲不住的女孩多半又是召开了一场狂欢派对，一直疯到天亮。
卢西恩-格兰奇并未感到恼怒，他很清楚，这家公司真正做主的人，是罗杰和理查森。
只要这两人达成了一致，安妮永远都只会投赞同票。
而且……
说实话，安妮除了不怎么喜欢搭理公司的事务以外，对所有人都很好，因此，大家和她的关系都相当不错。
谁不喜欢有一个发钱大方，又不爱管事的老板呢？
就在卢西恩-格兰奇稍稍开始走神的时候，突然听到罗杰开口：“公司的账户上，有多少资金？”
“3亿6950万美元！”
卢西恩-格兰奇下意识地报出了数字，然后立刻回过神来，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下一个结账期，再考虑到公司维持日常运营所必须的资金，实际可以调用的资金大约在2亿5000万美元左右。具体的细节，在我发给您的财务报表里都有注明。”
“公司近期内有没有需要大笔开支的计划？”
罗杰抬起头，看向卢西恩-格兰奇，开口道：“如果没有的话，我打算抽调一笔资金出来，作为股东分红。具体的数字，你和各部门高层开会讨论一下，拿一个方案出来。”
卢西恩-格兰奇思考了片刻，开口道：“我认为两亿美元左右的股东分红，不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我会在近期召开高层会议，并尽快向董事会提交相关的报告。”
虽然和预想中的，拿出更多的资金用于公司扩张不同，但能够进行股东分红，卢西恩-格兰奇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卢西恩-格兰奇没有任何股权，但合约中却有着期权分红的激励条款存在，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干一天，实际上和那些股权在手的股东没有任何不同。
哪怕分红的比例低了些，在以亿为单位的基数下，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收入太多了，卢西恩-格兰奇自然也不例外。
…………
“我记得公司去年的盈利是接近4亿美元吧？”
会议结束后，胖子来到罗杰的办公室，坐下就开始抱怨：“今年的盈利，下跌得简直太吓人了。要不是去年公司账上的钱我们没怎么动，估计连分红的钱都拿不出来。”
“去年是三亿出头，不过那时候赚的钱要三家分，每家也就是一亿多一点。”
罗杰打开邮件，找到卢西恩-格兰奇发来的财务报表，翻到其中一页，将显示器翻了个个，朝向胖子的方向：“你再看看。”
“你的意思是……”
胖子看了一会，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没有在海外收购发行厂牌的那几笔开支，我们的收入反而提高了？”
“亏你还说自己数学好，刚才卢卡明明说过这件事。”
罗杰有些无语，在会议上走神，这是安妮的风格，自己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胖子，什么时候也开始被传染上这毛病了？
难道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坏习惯迟早会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类的未来，似乎有些堪忧啊……
细思极恐！
连忙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摇了摇头，又说道：“而且你再看这里，卢卡报出来的收入数字里，没有计算那些要支付给其它合作者的分成。比如说公司替我们发行的专辑，得到了一亿美元的收入，公司的分成是百分之十，在计算收入的时候，卢卡就只计算了这一千万美元。”
“确实是这样。”
胖子看了一会报表，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嘛，光是一张《月之暗面》，创造的收入就不止三亿美元了，怎么公司的收入才两亿多，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代理经销商卷款跑路的事情……”
“你想多了……”
罗杰十分怀疑，今天的胖子是不是被安妮附体了，总会问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想了想，罗杰又问道：“一月份的账期结算完成之后，再加上公司的股东分红，我们乐队的账户上大概会有五到六亿美元的现金。关于这笔钱，你有什么提议吗？”
在连续发行了《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两张堪称“销量原子弹”的专辑之后，这两年，是乐队收入的一个爆发期。
以后，就算是乐队真正晋身超A，名气更大，商业号召力也更强，也很难再拿到这样恐怖的商业成绩了。
至少，在专辑收入方面，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两张专辑，就是乐队的极限。
除非，罗杰把《迷墙》、《老鹰乐队精选1971~1975》，以及《披头士》也一起搬运过来。
即便如此，也必须在2007到2008年，移动网络终端大规模普及之前，将这几张专辑推入线下市场，才有这个可能。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这三张专辑和乐队近几年的计划冲突。
或许未来有可能，但不会是现在。
另一方面，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
第一代前世概念上的“智能手机”，就是类似于肾机的那种触屏操作系统的手机，面世已经快要两年了。
按照摩尔定律，智能手机的价格很快就会降低到普罗大众可以接受的程度。
距离大规模普及开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等到那个时候，实体唱片产业的寒冬，才会真正的到来。
全球的唱片产业，都会进入到赔钱出专辑，然后依靠巡演、广告代言，以及版权开发来弥补收入的阶段。
当然，那些顶尖的大牌，仍然是可以通过专辑收入就取得盈利，甚至是高额的盈利。
当底层小明星的日子开始变得不好过的时候，整个产业都会进入一个衰退期。
这对唱片业，对整个娱乐圈而言，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社会的发展，永远不会因为某一个行业的不满而停滞不前。
所以，只能是人去适应社会，而不是反过来。
咳……扯远了。
总之，现在乐队的情况，大约就是狗大户某天查存款的时候，突然发现，咦，我怎么有这么多钱？
呀，好几个亿呢，干点啥好？
和那些真正的狗大户们比起来，罗杰三人顶多只能算是小富，连SZ一套房都买不起……
咳，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有钱了，总得干点啥。
不管是拿去败家也好，还是拿去投资赚更多的钱也好，总之得想个办法把这钱给花出去。
存钱？
别逗了，就美元这贬值速度，谁存钱谁脑子有坑，拿去败家花掉都比存银行要强。
“投资的话……好像没什么合适的项目。”
提到钱，胖子明显慎重了许多，想了许久才开口，又问道：“你那边有什么好的项目投资吗？”
“投资项目……”
罗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明年News.Feed上市，我打算把手头的股份卖掉，这笔钱还发愁去哪找优质的投资项目呢。”
News.Feed的上市流程已经启动，预计在今年之内就可以走完所有的手续。
罗杰不打算继续持有这家公司的股份，已经决定在公司上市之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脱手套现。
按照目前华尔街对News.Feed的预期，罗杰手中的股份，若是在高点出售，少说也可以获得十位数的收入。
辛辛苦苦工作几年，到头来，还不如随手一笔投资躺着赚得多。
这让罗杰不得不感慨，搞实业的，果然是干不过玩金融的，吹个大气球出来，一波上市圈钱，比什么产业都要暴利无数倍。
不过感慨归感慨，罗杰并没有转行的打算。
毕竟，金融不是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而且，若是脱离了唱片业的根基，也不可能守得住自己手中的财富。
这个世界，要远比任何人想象得更加黑暗。
……
“嗨，伙计们。”
两人正聊着，安妮突然推门进来，一边走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们在聊什么呢？”
“在讨论钱怎么花。”
这笔钱也有安妮的一份，罗杰没有避着她的意思，直接说道：“我们很快会有一笔大概六亿美元的资金，我和胖子在讨论这笔资金要如何使用。”
“六亿美元？！”
安妮的睡意似乎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瞪大了眼睛，惊声叫道：“你们去抢银行啦？！”
“咳……”
罗杰差点被安妮的话给呛死。
什么叫抢银行？！
我罗杰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就连约翰-布兰卡那样的人渣，我都舍不得给他一颗子弹，怎么可能做得出抢银行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来？！
“那个……”
胖子似乎有话要说：“我要纠正一下，即使是抢银行，也不可能抢到六亿美元。已知的，现金储备最多的银行是美联储纽约银行，如果你能攻破至少60名荷枪实弹的保安的防守，炸开十米厚的钢筋混凝土防护层，可以从那个银行的保险库里得到价值大约两亿美元的现金和黄金。当然，这一切你都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完成，否则你需要面对至少十个小组的SWAT，以及源源不断的增援部队。”
“谢特！”
罗杰楞住了，看向胖子，不敢相信地道：“瑞克，你一天都在研究些什么玩意！”
“哇哦！”
安妮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对胖子大声道：“你怎么会对抢银行的流程这么熟悉？简直太酷了！我说，要不然我们抢个银行玩玩吧？！我觉得洛杉矶富国银行就不错。”
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立即开始起哄。
但看她那兴奋的架势，罗杰也有些不确定，安妮仅仅只是在起哄，还是真的萌生了抢银行的念头？
为了好玩去抢银行？
这种事，罗杰相信，安妮这家伙一定干得出来。
“停！斯多普！”
罗杰连忙喊停，再让俩人闹下去，话题不知道要被带偏到什么地方去。
若是真的搞出点大新闻来……
想到这里，罗杰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将话题扯了回来：“安妮，你的主意最多，帮忙想想，这笔钱该怎么花。我们要在乐队账户上至少留下一亿美元，用于偿还贷款和明年一整年的开支，剩下的五亿全部可以使用，你觉得有什么靠谱的投资项目吗？”
“为什么一定要拿去投资？”
安妮很奇怪地反问道：“拿这笔钱去败家不好吗？”
罗杰和胖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败家？”
“对呀，败家！”
安妮双手叉腰，做出一副“超凶”的表情：“罗杰，你当初拉我一起组乐队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会有飞机，游艇，还有太平洋上的小岛。这都七年了，我！一！个！都！没！看！到！”
“我有承诺过这些吗？”
看到安妮那副认真的神情，罗杰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差错。
不过……
安妮的话却是提醒了罗杰。
以乐队现在的收入，以往那些只能想想的奢侈品，似乎已经可以放进购物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