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我是那样的人吗？
对于任何人而言，败家，想必都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相比于辛辛苦苦的赚钱，花钱的快感，才是最让人迷醉的。
但是败家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把钱拿去充企鹅、某易的游戏，这只能说是最没技术含量的败家。
“我们应该连续开上一整年的派对！”
安妮的提议永远离不开派对、狂欢、酒精和女人。
这种不正经的意见自然是直接被罗杰和胖子无视了。
“如果从工作方面考虑的话，我认为买一架飞机是个不错的选择。”
胖子提议道：“如果几个月后的欧洲巡演取得成功，我们未来会经常在世界各地跑，总不能每次都去租吧？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会方便很多。而且机组和地勤方面的开支，我们也养得起。”
胖子所说的飞机，可不是那种只能飞几百公里的“小玩具”，而是航程一万公里以上的大型飞机。
北美的私人飞机数量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小型和中型飞机，基本上只能在北美本土飞一飞，想要前往欧洲、亚洲等地，就需要在途中补充一到两次燃料。
而且由于机身过小，空间狭小，乘坐的体验感也不是很好。
不过，这类飞机销量好，自然有其优势所在。
几乎任何一座小型机场都可以停放和维护，并且无论是购机费用，还是日后的维护保养费用，都相对低廉。
甚至于许多身家在几千万美元的小富翁和明星，都舍得买上一架。
不过，这种小型飞机，单单只是舒适度，就无法满足罗杰三人的要求。
最起码，也得是湾流G550这样的中大型飞机。
甚至，最新型号的空客A340这样，航程在一万六千公里以上，几乎可以在全球任意两点之间直飞的空中巨无霸，也不是不能考虑。
“回头我让西奥多打听一下，看看近期哪里有合适的航空展，我们一起去看看。”
买飞机不是去菜市场买菜，网购什么的……理论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想必没几个人会这么干。
少说也是几千万美元，多则可能要花出去数亿美元，不亲眼看看样品，谁都不可能放心得下。
罗杰想了想，开口道：“我们有五亿美元的闲置资金，光是买飞机，不可能花得完，最多花掉一半。剩下的钱，是给乐队买点什么，还是干脆分掉各花各的？”
既然是要败家，干脆就败个彻底。
留足一整年的开支预算，剩下的五亿美元，干脆就不考虑任何商业方面的投资，花个干干净净。
反正，以乐队现在的收入和信用履历，若是临时遇到了什么高价值的投资项目，就算手头没钱，也完全可以通过贷款来解决。
富国银行的麦克阿瑟可是不止一次地问过，乐队是否还有融资、贷款方面的需求。
对于银行而言，明星不能算作是顶级的大客户，无论是存款还是贷款方面的需求，和那些庞大的大型集团都根本没法比。
但像罗杰三人这样，收入丰厚，偿还贷款又非常准时的明星，也可以说是难得的优质客户了。
“全花掉？”
胖子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是不是留下一部分，毕竟娱乐圈这个行业，收入不怎么稳定……”
对于明星而言，很可能今天还风光无限，明天就沦落到无人问津。
看看前世那个有着“烂片之王”称号的尼古拉斯-凯奇，从片酬两千万美元，到濒临破产，总共才过去了几年？
在乐坛，这样的事情同样也是屡见不鲜。
鲍勃-迪伦一大把年纪，还每年进行两百多场演出，真的是出于对音乐的热爱？
不，是因为穷！
如果没有银行天天跟在屁股后边催债，谁不想每天阳光沙滩，美酒比基尼，安稳地享受晚年的生活？
从粉丝的角度，当然希望看到自己的偶像一直活跃在舞台上，一直到世界末日。
但七十多岁高龄，依然要保持每两三天一次的高频率演出，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到心酸的事情。
人们只看到了明星们在镁光灯下的风光无限，却极少有人注意到，当他们风光不再的时候，日子却过得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而且，明星这个行业，风险大得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收入迅速滑落，几乎是每一个明星，都必然会经历的一部分。
区别只是巅峰期能保持多久。
在乐队里，胖子的年龄最大，已经是奔四的人了，考虑得自然也要多一些。
说是未雨绸缪也罢，说是杞人忧天也好，这就是胖子的做事风格。
“你别忘了，我们和其它明星不一样。我们的收入结构很稳定，就算明天马上失去所有的粉丝，也不至于像其它明星那样沦落到日子都过不下去。”
罗杰知道胖子在担心什么，却并不认同胖子的想法，开口道：“《美国达人秀》，MAD唱片，还有音乐版权，这三项收入，都不会因为我们的名气和人气而出现多少变化，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你说的有道理。”
胖子思索片刻，点点头，对罗杰的话表示认同。
忽然，胖子楞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说到《美国达人秀》，这节目第一季已经结束了吧？收益怎么样？”
“半个多月前就结束了……”
罗杰有些无语，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不关心这个项目的人了，没想到，一向对乐队各项事务都十分关注的胖子，竟然也会出现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回忆了片刻……还是没想起来。
于是罗杰打开电子邮件，翻了一阵，找出项目组发给自己的汇报，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放慢了阅读的速度，边看边读道：“第一季总计制作39集，播出31集，平均收视人数1451万，决赛峰值收视人数2833万……收入方面，电视台授权及收视率浮动费用，6580万美元。植入广告收入5700万美元……预计当第一轮版权开发完成后，《美国达人秀》第一季的税前盈利将达到一亿美元以上。”
和《美国偶像》一样，《美国达人秀》的收入，电视台播放授权、植入广告等等，只是其收入的一部分。
其它的衍生版权收入，也绝对不可忽视。
当然，论收益，肯定是和《美国偶像》没法比的，毕竟后者不但影响力更大，而且盈利模式也更加多样化。
但在所有真人秀节目中，《美国达人秀》的盈利能力绝对是位列第一梯队的。
读完这份报告，罗杰推开鼠标，说道：“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肯定是不需要操心第二季的制作资金。等到第一季的大部分收入到账，我们应该还能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分红。”
能让罗杰用“数目不小”来形容，至少也得相当于一张精品专辑所产生的价值。
不说上亿，几千万美元总是要有的。
一次性投入一笔钱，然后在未来几年内，每年都可以拿到几千万美元的分红，甚至都不需要过多地去操心。
这样的项目，如果有可能的话，罗杰希望能够越多越好。
只不过……就算是有着另一个世界超前十几年的眼光，罗杰也只能拿出《美国偶像》和《美国达人秀》，实在是拿不出第三座金矿了。
这样优质的项目，就像是随手投资一家公司，正好买中了草创初期的脸书、谷歌、亚马逊一样，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
不知道胖子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罗杰总觉得，胖子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对乐队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这实在不像是胖子的风格。
这让罗杰感到有些担心，却没有多嘴去问，如果确实需要自己的帮助，胖子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拉不下脸皮而憋在心里的人。
既然胖子自己不说，罗杰也只好将担心压下，调出一份文档打印出来，递给胖子，开口道：“这是乐队今年的收入结构，你最好有个大概的了解。”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2006年，不过罗杰口中的“今年”，却是指2005年。
严格来讲，是2004年的十一月，到2005年的十月。
由于账期等方面的原因，一直到大约2006年的一月中旬，所有账目才会结算完毕。
在这十二个月的时间里，乐队的总“理论收入”接近12亿美元，不过实际到账数字只有8亿美元左右。
这是由于账期的缘故，《月之暗面》专辑的收入，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到账。
这12亿美元当中，《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两张专辑的收入，就占了一大半，总计高达8亿3000多万美元。
剩下的大约3.7亿美元里，MAD唱片的分红占了1.8亿——实际分红的数字是两亿美元，不过有百分之十，是包括CEO卢西恩-格兰奇在内，公司高层们的期权分红，其余的百分之九十，才是属于乐队的。
在这之外，剩下的，则是【天堂的阶梯 Tour】的巡演收入，版权运营收入，以及一些其它零零散散的进项，总计也有不到两亿美元。
当然，这份收入中，并没有将《美国达人秀》的预期分红计算在内，若是将这笔收入也算上，按照目前的预期，也是一笔六七千万美元的入账。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季。
在乐队的收入结构当中，来自专辑的销售收入依然占据了绝对的大头。
但是，与“明星”这个职业无关的收入，却也是一个绝对不可忽视的数字。
而且和极度不稳定的唱片收入比起来，这些属于“商业经营”方面的收入，只要不遭遇重大的变故，几乎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太大的变化。
“也就是说……”
胖子看完之后，很快明白了罗杰的意思，问道：“即使我们以后过气了，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罗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当是这么个意思吧。”
“胖子最近脑子瓦特了！”
半天没吭声的安妮突然冒出了一句太平洋对岸的方言。
罗杰：“？？？”
胖子：“？？？”
……
“咳。”
罗杰犹豫片刻，决定岔开话题：“别跑题了，我们在讨论钱怎么花。除了飞机，你们觉得乐队还有什么大件要买吗？”
“好像……没什么了吧？”
胖子犹豫着说道。
一旁的安妮再次插话，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单词：“游艇！”
游艇，确实可以算作是奢侈品的大件之一。
不过，这玩意，乐队真的用得上吗？
游艇和飞机可不一样，飞机，对乐队来说是必需品，经常会用到的。
即使是乐队的主要业务重心放在北美的这几年里，租用飞机的次数也不少，以后乐队的业务向全球扩散，用到飞机的次数只会更多。
而游艇呢？
难道要在某一次巡演的时候，开着游艇前往欧洲或者亚洲？
这玩意，就算买回来，多半也是拿来开派对用……
派对？
罗杰心中一惊，顿时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你是想开游艇派对吧？！”
罗杰还没开口，胖子就拆穿了安妮的想法。
“比基尼派对，你们不觉得很酷吗？”
安妮丝毫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呐，要是你们同意买个游艇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很多美女噢！”
罗杰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了游艇派对的场面，想想竟然还觉得有点小激动。
“咳……”
罗杰干咳一声，语气有些不自然：“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以为用美色就可以收买我？！”
“这个可以有！”胖子立刻当了叛徒。
“二比一，就这么决定了，买游艇！”
安妮不给罗杰反对的机会，直接拍板，宣布投票结果。
罗杰：“……”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胖子！
罗杰心里有一万句MMP，想想还是决定忍了。
毕竟以一敌二，敌强我弱，暂且先选择从心为妙。
但是买一艘游艇就为了开派对这种事……
“不就是一艘游艇吗？！”
罗杰义正言辞，大义凌然道：“说买就买给你看！我现在就给西奥多打电话，让他联系合适的展会，我们一起去挑一艘至少三百英尺的大家伙！”
第523章 打包八亿？
败家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但也仅限于计划。
罗杰三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抽出哪怕一天，去航空展或者游艇展上亲眼看一看。
排练新歌、筹备演出、录音……
一直忙碌到一月底，EP的三首新歌终于全部录完，足足花了一个月零三天的时间，平均到每一首歌上，用去的时间是十一天。
之所以会这么慢，是因为这三首歌都是完完全全的新歌，罗杰三人要从最基本的排练开始做起，练熟了之后，才会转入录音室里开始录制。
西奥多的效率比罗杰预计的还要高一些，早在录音完成之前的一个星期，就带着一份海外发行合约回到了洛杉矶。
在过去，乐队的几乎所有专辑，海外发行都交给了华纳唱片、环球唱片这两家之一。
不过这张代号暂定为《最后的倒计时》的EP，由于只有一份计划书，没有成品的缘故，虽然有着乐队的名气打底，但华纳和环球在开价方面都显得十分谨慎。
反而是一家北美的老牌唱片大厂，仅次于四大巨头的北美广播唱片公司（RCA），开出了800万美元，外加80-20分成的价码。
作为在全球都处于第一梯队的大型唱片公司，RCA比起四大巨头来说，显然是要逊色不少，但和四大之外的任何唱片公司相比，都绝对不会落后。
而且在八十年代末，RCA被贝斯塔曼唱片公司（BMG）收购之后，如今可以算是索尼-BMG唱片旗下的一家子厂牌，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家，理所当然地能够享受到索尼-BMG唱片的全球发行体系的强大资源。
从个人感情上来讲，罗杰不太喜欢索尼那帮岛国人，但生意是生意，个人喜恶根本不能算作是决策依据。
RCA唱片在合约中承诺，会全力争取母公司的渠道资源，为这张EP的欧洲发行铺路。
而它的母公司，索尼-BMG中的那个BMG，贝斯塔曼唱片，就是一家德国的企业，根基就在欧洲。
如果不考虑其它，单纯以欧洲市场的运作能力来衡量，在四大之中，索尼-BMG的渠道优势是毫无疑问的第一。
什么？
你问百代EMI？
哦，差点忘了，四大里边还有个英国公司……
百代的近况如何，全唱片业心里都很有哔数，虽然还顶着四大的名头，但实际上，全球市场占有率已经掉到了十名开外，早已名不副实。
很多业内人士都认为，如今的唱片业，严格意义上来讲，只剩下三大巨头。
咳……扯远了。
总之，根据西奥多与RCA唱片草签的这份意向协议，RCA唱片将以八百万美元的价格，获得这张代号为《最后的倒计时》的EP，为期三十年的发行权。
其中，发行权仅包含实体唱片发行，范围则是全球范围内，除了北美、英国、澳洲这三个市场以外的全部地区。
至于北美、英国，以及澳洲的发行，以及数字唱片的发行权，则交给了MAD唱片。
毕竟是“亲儿子”，该有的优待还是要有的。
除了基础的授权费用之外，RCA唱片每卖出一张CD，都要向乐队支付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并且包括宣传费用在内的一切发行成本，均由RCA唱片承担。
这个价格，罗杰和胖子基本表示满意。
毕竟只是一张EP，指望它能像《无名专辑》这样赚大钱，是几乎不可能的。
能在海外市场上收获上千万美元的收益，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数字了。
至于安妮……
这家伙连合同都懒得看一眼，直接表示只要罗杰和胖子没意见，她就会在协议上签字。
在律师完成了对合同的审核之后，罗杰三人在正式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份送到银行保险柜里，还有一份你再跑一趟，带给RCA的人。”
罗杰将签好字的合同递给西奥多，想起另一件事，又问道：“其它几张专辑的海外发行权谈判，进展怎么样了？”
乐队手头已经有好几张专辑，在北美早已发行，但还没有推向海外市场。
发行时间最早的一张，可以追溯到2004年的《郊区的耶稣》，再加上之后的《滚石》、《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一共有四张专辑。
乐队原本的计划，是在MAD唱片建立海外发行体系的时候，用这几张专辑为其铺路。
但等了两年，也没有等到足够优秀的收购目标，仅仅只是在英国、澳洲两个市场插了几个眼。
对于乐队的专辑迟迟没有进入海外市场，海外的粉丝显然是颇有怨言的。
虽然可以在网络上购买数字版本，而且还更加方便，但仍然有不少人更喜欢实体唱片的感觉。
拖到现在，乐队已经不打算再拖下去，早在两个月前，就要求MAD唱片和西奥多与各大发行方接触。
不过有一个很显著的问题，在现在这个年代，一张专辑最值钱的时候，无疑是刚发行的前几个月。
若是某一张专辑，在北美发行过后，足足迟了两年才进入其他地区的市场，不提无孔不入的盗版，单单只是互联网上的数字唱片，就已经将实体专辑的市场份额几乎完全侵占。
在这种情况下，这几张专辑的海外收益，并不被业内所看好。
至少发行最早的《郊区的耶稣》、《滚石》这两张专辑，都处于一个被看衰的行情。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一家发行方愿意给出高价。
若是卖得便宜了，乐队又不甘心吃这个亏。
虽然这完全是自己坑自己，但若是能将损失甩给别人，做起这种事来，罗杰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无论是华纳还是环球，亦或是其它具备全球发行能力的大厂牌，也没有傻子，都不肯接这个盘。
“我们的开价太高了。”
西奥多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四张专辑打包八亿美元，还要加入分成条款，这样的价格，没有人会接受。”
八亿美元，这就是乐队所开出的海外发行授权费用。
当然，所谓的开价，也不是说就一口咬死，没有任何还价的空间了。
谈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无非就是那么一套。
不过很显然，如华纳、环球等大厂牌，一致认为，就算是漫天要价，这个价码也太过离谱了点。
根本毫无诚意！
“《月之暗面》的北美销量是多少？”
罗杰突然问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截止到上周的数据，2103万张。”
西奥多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脱口而出：“其中实体销量1017万，是近五年来最出色的‘首发’成绩。”
所谓的“首发”，是指一张专辑在发行之初，销量最高的一个阶段。
这个时间的长短，随着唱片业的变革，也在不断的变化。
在七十年代，一张专辑的“首发”期限可以长达三年，而到了现在，业内的普遍观点是，只有发行的前六个月，才可以算作是“首发”的范畴。
“数字唱片我们先不算，只算实体。这一千万销量里，典藏版黑胶占了二十万，典藏版DVD五十万张，剩下的平装版有磁带，CD，黑胶三种。磁带和黑胶的销量占比很低，我们干脆不去计算它，就当这九百多万全是CD。”
罗杰随手扯下一张白纸，写下几串数字，边写边说道：“按照零售价格来算，典藏版黑胶每套1399美元，典藏版DVD每套699美元，平装版CD每套26.99美元。”
说着，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划过，写下一串大号的字体，“《月之暗面》这张专辑，在实体唱片零售端的收入，是8亿8500万美元！扣除掉经销商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剩下的收入是6亿1950万美元！这只是北美地区的收入！”
这是粗略计算出来的数字，而实际的收入还要更高一些。
毕竟，平装版黑胶唱片卖出去的数字虽然不多，但价格却很高。
再加上MAD唱片通过自有渠道卖出去的部分，比如说网购等等，也不需要和零售商进行分成，单单只是这一部分，就有额外的上亿美元入账。
当然，这只是收入，没有扣除宣发、唱片刻录、运输、税收等各方面的成本。
不过，仅仅只看这高达六亿多美元的收入，就足以证明《月之暗面》这张专辑的吸金能力有多么的恐怖。
通常而言，一张专辑的全球市场销量，至少会达到北美的三倍左右，也就是说海外销量有北美的两倍左右。
哪怕海外发行的成本更高，但在巨额的收入面前，盈利前景必然极为可观。
更不要说，还有一张盈利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月之暗面》的《无名专辑》。
《郊区的耶稣》和《滚石》在商业上的表现，和这两张专辑比起来，确实差了点，但也属于大获成功的典型。
哪怕距离北美发行过去的时间有些久远，也不是没有再次推入海外市场的价值。
四张专辑打包，收取八亿美元的海外发行费用，罗杰认为，这个价码，高是高了点，但绝非是毫无诚意。
“环球方面有一个提议。”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然相告：“他们的代表希望将四张专辑分开来谈判，并且除了《月之暗面》以外，其它三张专辑最好是以较低的一次性授权费用、较高的销售分成的方式来合作。”
“降低基础授权费，提高分成比例？”
罗杰有些意动，但却显得十分犹豫，思考片刻，抬起头，看向西奥多，问道：“我们现在有能力确保发行方不会在销售数据方面做手脚吗？”
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不太现实，罗杰又补充道：“至少不要做太大的手脚，否则我们的利益根本无法得到保证。”
和各项监管十分严密的北美不同，海外地区，尤其是那些不发达地区，市场的混乱程度往往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如果自己不具备相应的监督能力，在这样的合作中，就只能寄希望于合作方的道德水准。
至于这些大型发行公司的道德水准……
罗杰绝对不会对此报以任何期待。
若是资本家开始讲良心，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坦白说，如果不是担心发行方在销量数据方面做手脚，瞒报销售数据，罗杰反而更倾向于以销量分成的方式进行合作。
没有人比罗杰更清楚，这几张专辑在全球市场能产生多么惊人的威力。
过去，乐队在唱片业内毫无根基的时候，自然是不敢选择这一条路。
即便是到了现在，在那些业内真正的巨头们面前，罗杰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恐怕很难……”
西奥多认真地考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欧洲市场相对来说比较有保障，但是亚洲和南美洲，是我们涉及不到的地区，实际销售数据很可能被瞒报百分之二十到三十，这是可以用‘地区差异性浮动’来解释的误差区间。”
亚洲和南美，对于摇滚乐来讲，不算是特别大的市场。
前者对摇滚乐的接受度偏低，后者则是纯粹的穷，而两个地区共同的问题，则是盗版泛滥成灾。
但毕竟是两个大洲，加起来所占的份额，也不能说少了。
以摇滚乐这个类型来看，大概能有全球市场份额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
三分之一的百分之三十，在数亿美元，乃至于上十亿美元的基数面前，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罗杰依然有些犹豫：“如果增加监督方面的人手呢？”
“用处不大。”
西奥多摇了摇头，道：“他们不可能对我们开放他们的发行体系，如果我们的人不能真正参与到整个体系当中去，只从外部监督，他们总能找到钻空子的机会。”
“问问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慢慢谈着吧，不用着急。”
罗杰也有些无奈，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没人能解决，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好的办法，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罗杰转口道：“还有十来天就是超级碗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第524章 这家伙不会当真了吧？
听到罗杰的提议，西奥多露出意动的表情，但却毫不犹豫地开口婉拒：“我未来一个月的行程都已经安排满了，抽不出时间。”
西奥多可以说是乐队的团队成员中最忙碌的一个。
几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西奥多经手，再加上还经营着一家经纪公司，一年365天，至少有344天都是在工作。
成功，从来没有简单的。
有句话叫做“站在时代的风口上，就算是一头猪，也可以起飞”。
但等着被风吹上天的猪以亿万计，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罗杰清楚西奥多的情况，见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勉强。
这几年里，罗杰和西奥多见面的次数都不算多，就是因为他实在太忙了。
不是在谈判，就是在赶往下一处谈判地点的路上。
正是因为西奥多如此敬业，并且也表现出了足以匹配乐队商业号召力的能力。
在遇到其它经纪人、经纪公司试图挖角，甚至开出了低至百分之三，打破行业潜规则的佣金抽成的情况下，罗杰都没有考虑过换人。
这其中，往日的情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素，更重要的，就是西奥多表现出的能力和工作态度。
“对了，说到超级碗。”
西奥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道：“NFL官方给你们准备了三十张超级碗现场的门票，大概这一两天就会寄到，记得让人去取一下。”
“知道了。”
罗杰点点头，作为演出嘉宾，获得一部分保留席位的门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三十张门票，这个数字不算多，但如果再加上一个“最前排”的限制，也不能说NFL的官方小气了。
门票的价值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最前排的“保留席位”，是电视直播的摄像机关注最多的位置。
对于那些名气不够大的小明星而言，这也算是非常重要的曝光机会。
罗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三十张票，全部留给MAD唱片旗下的签约歌手。
像【AC-130】这种已经成名的大牌，不需要这种曝光机会，也不在乎在超级碗现场露脸，毕竟只是观众席，又不是中场秀的舞台。
但对那些从《美国偶像》上走出来的歌手、乐队，还有泰勒-斯威夫特这样的新人而言，这些门票的价值却是非常高的。
看了一眼西奥多，罗杰问道：“你公司签约的那些，用不用给他们留几张门票？”
“几个有培养价值的苗子都签到你们公司了，剩下的那些，给了也是浪费。”
西奥多摇了摇头，说道：“都让MAD唱片那边去安排吧，具体怎么操作，就让下边的人去争取。”
西奥多的经纪公司内，当然不止他一个经纪人。
事实上，西奥多亲自签约的明星，如今只剩下了罗杰、泰勒-斯威夫特两人。
后者还是在罗杰的强烈推荐之下，西奥多才签下的。
剩下的人，虽然合约都属于西奥多的经纪公司，但直接负责的经纪人却只是公司的普通经纪人。
对于这些经纪人，西奥多的态度就是放养，任由他们去争夺资源。
公司拿出来的资源总共就这么些，你们谁有本事争抢到就是谁的。
在娱乐行业，经纪人的地位来源于签约的明星。
一线巨星的经纪人，话语权肯定要远远超出一个不入流小明星的经纪人。
但吸引明星靠的是什么？
自然是资源。
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也不是白痴，自然会争抢着往掌握更多资源的经纪人手下投靠。
这样的后果，就是强者愈强，弱者被淘汰。
在这种残酷的竞争机制下，或许会有不少能力稍逊一筹的普通经纪人被淘汰，但却可以筛选出一批绝对的精英。
西奥多自己，当年就是从这样的竞争中走出来的，自然对这种模式十分的推崇。
“我记得泰勒的第一张专辑已经立项了？”
MAD唱片签下泰勒-斯威夫特，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在泰勒不断的要求之下，筹备许久的第一张专辑，终于推进到了立项的阶段。
但距离真正发行，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罗杰沉吟片刻，开口道：“回头我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给泰勒留几张票，剩下的，就让那些小家伙们去争吧。”
以罗杰现在的“江湖地位”，将MAD唱片旗下，签约的那些小明星和新人，称之为“小家伙”，一点都不算过分。
当然，这其中，要排除掉【AC-130】乐队等少数人。
“她的新专辑项目周期会很长，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去运作。”
西奥多提醒道：“她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一方面年龄是个问题，另外创作效率也远远不如你们这么高，公司的计划是先以每月一首的速度推出单曲，根据市场的反馈，再决定完整专辑的发行日期，但肯定要在半年以后。”
西奥多所说的这种情况，才是唱片业内的常态。
在摇滚乐的圈子里，确实有一批以高效著称，在创作高峰期的三五年之内，就能推出两三百首新歌的歌手和乐队。
但即使是在摇滚乐的圈子里，这样的效率也绝非主流。
若是将目光放大到整个流行乐坛，普遍的出专辑速度，平均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会推出一张完整的专辑。
若是所有词曲均为歌手本人创作，通常还要再更慢一些。
“样带出来之后复制一份给我。”
罗杰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泰勒，是否还会和前世那位乡村小天后一样。
呃……当然，乡村小天后，是泰勒刚出道时候的称呼，没过几年，就成为了乐坛一姐。
虽然这个“一姐”的说法有争议，但毫无疑问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几个人之一。
若是泰勒能够表现出如同前世一般的潜力，甚至哪怕只是接近，罗杰都愿意在她的身上投入巨额的资源。
现在的MAD唱片，摇滚乐方面，有着罗杰三人作为招牌，对圈内的许多新人都有不错的吸引力。
但在摇滚乐之外，吸引力却明显不足。
如果泰勒-斯威夫特能够成为MAD唱片的另一大招牌，哪怕不去计算她本身所带来的营收，单单只是这块招牌的价值，就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泰勒能够表现出相应的价值。
……
几天之后，经过MAD唱片内部的一番可行性论证，关于《郊区的耶稣》等几张专辑的海外发行权，乐队同意以较低的一次性买断费用，加上较高比例的销量分成的方式，与其它的发行公司进行合作。
MAD唱片内的观点比西奥多要乐观许多，认为海外发行商瞒报销量数据确实不可能完全禁绝，但却可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MAD唱片和乐队，在这方面的实际损失，会低于百分之十，大概率是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之间。
这一判断的依据很简单，每卖出一张专辑，发行商都会得到一笔资金。
这么一大笔钱，绝无可能凭空消失，只会是从这个项目的账目中，转到另一个项目中去。
只要从资金方面入手，至少可以确保发行方不会做得太过过火。
而且监管成本也不至于太过高昂，只需要聘请一支口碑和能力都相当出色的会计师团队，比如普华永道，再加上MAD唱片的人通过对唱片业市场的敏感性从旁协助，就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相较于在不断的扯皮中无休止地浪费时间，这个数字是可以接受的。
经过一番风险评估，乐队同意了MAD唱片的这一提议，并授权西奥多与包括四大在内的大型发行厂牌展开谈判。
在乐队改变了海外发行权的开价之后，谈判的进展顺利了许多。
2月1日，乐队刚刚登上前往底特律的飞机，便收到了西奥多的喜讯。
环球唱片以2.9亿美元的基础授权费用，外加百分之三十五的销售分成，初步与西奥多达成了一致。
只要在接下来的细节谈判中没有出现大的分歧，《郊区的耶稣》、《滚石》、《无名专辑》和《月之暗面》这四张专辑的海外发行权，便会归环球唱片所有。
这意味着乐队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又会陆续有大笔的资金入账。
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计，这份合约的总价值，也在十亿美元以上。
听到这个消息，安妮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起来：“我突然感觉人生好像失去了目标，只想当一条咸鱼！”
“每天在五万多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享受着1200名仆人的贴身伺候。”
“客厅里堆着百亿现金，就连喝酒的杯子都是用整颗的钻石雕刻而成的。”
“这样的生活，真的好无趣啊！”
罗杰：“……”
胖子：“……”
这位少女，你的戏太多了点吧喂！
还有，这套路，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她最近是不是迷上了什么玛丽苏的电视剧或者小说？”
罗杰压低了声音，对胖子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胖子摇了摇头，同样压低音量：“要不，你问问她？”
罗杰看了一眼安妮，打了个冷颤，拼命摇头。
在安妮显得不正常的时候，一定要听从内心的选择。
简单来讲。
就是怂。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安妮很快就发现了两人在说悄悄话，眉头一挑，道：“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哈哈哈……”
胖子干笑一声，干巴巴地说道：“怎么可能，当然没有，你别乱说啊。”
“你这也太怂了吧！”
罗杰全然忘记了几秒钟之前，自己刚刚选择了从心。
悄悄伸出手指，捅了一下胖子的后腰，然后立即开口，转移安妮的注意力：“我们是在讨论这笔钱该怎么花，十亿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乐队刚刚做出决定，花掉五亿美元去败家。
结果马上又要有一笔十亿美元的入账，突然不知道钱该怎么花，是很正常的心理。
罗杰这个借口，可谓是合情合理。
“这还不简单！”
安妮理所当然地说道：“直接拿去败家就好了呀，如果你们嫌钱太多不好花，就全给我，我拿去开派对。”
“呵呵呵呵……”
罗杰和胖子不约而同地干笑起来。
这话压根没法接，天直接被聊死了。
“就算协议顺利达成，要收到这笔钱，最起码也得三年以上，现在讨论这个太早了点。”
罗杰再次使出“真-话题转移术”，拍了拍自己的座位，问道：“你们觉得这个飞机怎么样？我前几天查过资料，大概两亿美元出头，算上装修和改造，估计三亿以内就能搞定。”
这次乐队出行所租赁的飞机，依然是由一家主推空客系列的租赁公司提供，是空客A340系列中的最新型号。
相较于事故不断的波音飞机，罗杰对空客更加的信任，几乎每次出行，只要需要乘坐飞机，都会选择空客。
不提其它性能方面的参数，67.5米长、17米宽的机身，使得机内的空间十分的宽敞，一点都不拥挤。
若是装修得好一点，当做酒店的豪华客房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根据罗杰查到的资料，这款机型还有一种特别加长的版本，机身长度可达75米，足以改造成一座豪华的空中宫殿。
如果说它有什么缺陷，那就是贵。
无论是两亿多美元的购机费用，还是数千万美元的内部改造、装修费用，以及每年的维护和保养费用，都是一笔庞大到让绝大多数人只能仰望的数字。
不过，三亿美元左右的预算，却正好是乐队可以承受得起的范围。
“确实挺舒服，空间宽敞，而且飞得很稳，基本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胖子对这架飞机也很满意。
但安妮却提出了反对：“我们只有五亿美元的预算，如果花三亿买飞机，剩下的钱就不够买一艘超大型游艇了！”
所谓穷飞机、富游艇，在富豪圈子里，游艇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当然，这是指大型游艇。
动辄数亿美元的高价，还要养着一支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的服务团队，哪怕是名列富豪榜末尾的那些超级富豪，也未必承担得起这样的开支。
听到安妮的话，罗杰脸都绿了。
大型游艇？
自己当时只是说着玩玩的啊，这家伙不会当真了吧？！
第525章 甜党逆贼
“太贵！没钱！买不起！”
罗杰连忙装穷三连。
呃，好吧，也不是装穷。
对于买游艇这件事来说，哪怕是亿万富豪，那也是真的穷。
穷飞机、富游艇，这句话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那种几十英尺长度的小型游艇就不提了。
如果是数百英尺长的大家伙，别说两三亿美元，就算是乐队从出道至今，赚到的所有钱都扔进去，可能也就够个首付。
而且相较于一次性的购置费用，后续源源不断的维护、保养，以及日常损耗费用才是大头。
比如说俄罗斯寡头阿布拉莫维奇的“日蚀号”游艇，公开的造价是15亿美元，这已经是绝大多数排在富豪榜末尾的“有钱人”都难以承受的数字。
但这仅仅只是一部分，据说俄罗斯富豪每年花在“日蚀号”上的资金，都不会低于购买它所花的钱。
其中，单单只是超过千人的船组人员的薪酬，每年就高达数亿。
罗杰自认为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但是大型游艇这玩意，真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
私人飞机虽然贵，但总归是有个极限。
游艇？那可是个无底洞。
如果说购置费用相差不算离谱的话，每年的维护、保养费用，两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如果是那种四五百英尺长的大家伙，就算免费送自己一艘，都根本养不起。
“我说，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胖子忍不住吐槽道：“离超级碗的演出可没几天了啊，难道不该把精力放到工作上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去底特律的路上吗？”
罗杰有些奇怪地看向胖子：“难道你打算在飞机上排练？”
——这一届，也就是第四十届超级碗，在底特律的福特球场举办，时间就在四天之后的2月5日。
乐队提前几天抵达底特律，为的就是有一个熟悉场地、试音、排练的时间。
胖子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
沉默了片刻，又摇了摇头，道：“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更年期到了吗？”
安妮一如既往地毒舌，调侃了胖子几句，又说道：“说起超级碗，我听说他们连租飞机的钱都不肯给我们报销？”
“租这大家伙飞一次要大几十万美元呢，NFL可没这么大方。”
罗杰撇撇嘴，NFL是出了名的有钱，但也是出了名的小气。
出现在超级碗中场秀上的所有明星，从来没听说过给谁哪怕一美元的出场费，就连差旅开支的报销都很抠门。
罗杰前世就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人对媒体爆料，麦当娜出现在超级碗中场秀上的那一届，NFL要求麦当娜必须住在“不高于四星级酒店的普通套房”，否则就不给报销酒店的住宿费用。
换算成美元，大概就是一天不超过一千美元的标准。
在前世的时候，这些新闻，罗杰只是当个笑料，看看就算了。
直到现在亲身体验过后，罗杰才知道，NFL是真的抠门到了极点。
出行、住宿、就餐等等，一系列开支都有着严格的限制，稍有超标，报销什么的就别想了。
而且以NFL给出的标准，罗杰觉得，任何一个有资格出现在超级碗中场秀舞台上的明星，都不会穷到那个份上去。
到了这个地位上，有几个人会为了那一天一两千美元的报销款项，而大幅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反正罗杰和胖子商议过后，直接就决定自掏腰包，也不指望NFL给报销了，但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
指望NFL掏钱？
那是不可能的。
以NFL的尿性，不跟参加演出的明星收“曝光费”，就已经是很大方的表现了。
罗杰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怕传出去名声太难听，导致降低这个品牌的商业价值，NFL一定会这么干。
“要不是为了1.5亿观众的曝光率，鬼才会愿意去超级碗演出。”
胖子对NFL的抠门同样十分不满。
如果说NFL没钱，那也就罢了。
但全世界都知道，NFL可以说是所有体育联盟里边最有钱的了，连“之一”都不用加。
NFL联盟一年的收入相加，就足以买下整个英超，相当于大约2.5届世界杯的收入。
（注：只查了个大概，没细查。2010年NFL全年总收入85亿美元，2011年英超所有球队资产总和（包括球员身价）63亿英镑，就是不到90亿美元。2006年德国世界杯总收入29亿欧元，大概就是30多亿美元。）
如此“财大”的NFL，作风却一点都不“气粗”，反而像是讽刺小说里的吝啬地主一样，这在北美的商业圈子里，也是一个笑柄了。
正如胖子所说的，如果不是超级碗中场秀至少有1.5亿人观看，就NFL这尿性，鬼才愿意去给他们捧场。
就乐队跑这么一趟，前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算上演出现场的器材、设备，以及现场团队的薪酬和差旅费，开销最起码也在七八百万美元。
而NFL，却只肯出一百万美元的“设备租用补贴”。
这何止是免费出演？
简直是倒贴钱！
当然，抠门的，是NFL的官方。
下面的那些球队，倒是一个个出手非常大方。
毕竟人家那是真的有钱。
跟中东那些狗大户差不多，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反正这次之后，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和NFL打交道，不用太在意。”
罗杰摇摇头，制止了胖子和安妮的吐槽。
虽然同属娱乐圈，但乐坛和体育界的距离，却要比乐坛和好莱坞遥远得多。
这次的超级碗结束之后，罗杰不认为自己的乐队还有和NFL打交道的机会。
超级碗中场秀的曝光机会虽然不错，但上一次也就够了。
再来一次，没多大的意义。
胖子和罗杰的默契十足，生怕安妮继续谈论起NFL，立刻转移话题，说道：“我发现我们接下来几个月好像很忙啊，工作有点多。”
“对诶，超级碗结束以后马上就是格莱美，格莱美一结束，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要立刻出发去欧洲。”
提到工作，安妮的情绪瞬间开始低落：“对了，还有那张EP，听说后期制作也快完成了，我们是不是还得配合宣发？”
“已经完成了。”
罗杰点点头，说道：“上次的会议你没参加，发行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这个月的28号，欧洲和北美同步发行。”
——某人又因为通宵狂欢，错过了乐队的内部会议。
这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所有人都早已习惯。
不偷懒翘班，那还是安妮吗？
“EP的名字叫什么？”
安妮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拍到桌子上：“我赌五美元，罗杰起的名字肯定很没水准。”
“就叫《最后的倒计时》。”
罗杰决定无视安妮的挑衅，然而沉默了几秒，又忍不住辩解了一句：“还有，这名字不是我起的，是大家一起投票选出来的。”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安妮伸了个懒腰，躺回沙发上，嘴里嘀咕着：“我讨厌在天上飞，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罗杰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似乎有谁对自己说过。
只是无论罗杰如何去回忆，却总是想不起来。
罗杰并非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想不起来的事情干脆就直接丢到一旁。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预定的抵达时间还有近四个小时。
飞机起飞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罗杰却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大半天。
果然，在无聊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很慢。
罗杰决定做点什么，打发掉这段无聊的时间。
起身翻找片刻，翻出一台游戏主机，还有一叠时下流行的游戏光碟。
“有人想打电动吗？”
“我来！”
一听到“玩”这个字，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安妮，立刻满血复活，差点蹦了起来。
看着突然精力旺盛起来的安妮，罗杰的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
一小时后，罗杰一脸生无可恋，将手柄随手一丢，“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
一个小时里，罗杰和安妮单挑了不知道多少盘，无论是玩格斗、赛车、射击，亦或是RPG闯关类游戏，罗杰都是被虐得体无完肤。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可还行？
“凌虐”了罗杰一顿，安妮似乎觉得身心俱爽，心满意足地丢掉手柄，大声道：“惠特尼，人呢？”
惠特尼就是接替依耶塔-哈森位置的新助理。
哪怕到了现在，罗杰偶尔还会习惯性地叫错名字。
毕竟，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就像依耶塔-哈森刚刚入职的时候，罗杰和胖子偶尔也会习惯性地叫成玛格丽特。
惠妮特就在娱乐室外的座位上休息，听到安妮的召唤，立即推门进来，问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饿了，让厨房准备晚餐，我要吃蓝莓薄饼和水果蛋糕。”
安妮吩咐了一句，又看向罗杰和胖子，问道：“你们呢？”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不饿，晚点再吃。”
“我要一份烤肉，随便什么肉都可以。”
胖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派，甜得发腻的那种！”
虽然说胖子在罗杰的带动下，爱上了火锅，以及其它一系列中餐。
但除了到罗杰家里蹭饭的时候，平时的胖子，依然是以派为主食。
而且喜欢在派里加很多糖，甜得齁死人。
“你这甜党逆贼！”
罗杰对着胖子调侃了一句，又对安妮道：“你怎么也叛变了，好好当一个咸党不好吗？！”
“谁让你不把厨师带上的。”
安妮耸耸肩，道：“没有大餐吃，只能吃点简单的凑合一下咯。”
“其实……”
听到安妮的话，罗杰心里一动，说道：“如果我们有一架自己的飞机，去哪都把厨师带上，好像也不是不行。”
租的飞机，毕竟不像自己的东西那么自由。
虽然可选范围也很宽泛，但仍然要遵守租赁公司提供的框架。
如果自己买一架飞机，想怎么安排，就要方便得多。
别说把厨师带上了，就算……
咳，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那……”
安妮露出心动的表情，犹豫着说道：“要不……游艇先不买了？买一架大飞机，可以在天上吃火锅的那种！”
在飞机上吃火锅……
罗杰忍不住脑补了一番，几个人正在开心地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遇到一阵上升气流……
那画面，简直太美。
“抱歉，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
胖子的声音打断了罗杰的胡思乱想：“我们就算现在下单，马上签合同交定金，最快也得一年以后才能交货，慢一点的话可能要四五年。”
买飞机和买车可不一样，现货基本不要指望，就算真的有现货，首先要考虑的也是这架飞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般的流程都是先向飞机制造商下订单，交付全款或者定金之后，对方才会开始生产。
当然，这其中还涉及到托管公司的谈判、当地民航部门的申报等等，基本上都是同步进行。
最快一年，是指湾流、庞巴迪等主流公务机品牌的交付速度。
而如空客和波音，主要业务在民航领域，对于私人飞机的订单，交付速度还要更慢一些，往往需要两年或者更久。
“反正都是要等的，早买早提货。”
罗杰的语气不像是在谈论买飞机，仿佛是在说“我们今天去超市买两磅打折牛肉”一样。
心里稍微回忆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罗杰提议道：“旧金山那边有个航空展，正好超级碗结束之后，到格莱美颁奖还有几天时间，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心里很倾向于空客，但却并非是唯一的选择，罗杰仍然打算去航空展上观看一番。
至少也要了解一下各大厂商的主流型号，再从中选择一个最适合乐队的。
“也好。”胖子点点头，看向安妮：“一起去吗？还是说你这次又要投弃权票？”
“当然要去！”
安妮难得地积极了起来，大声道：“败家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
第526章 五毒：吃喝PD胖
关于超级碗中场秀，可以按照时间将其分割为两个阶段。
早期的中场秀通常由当地的大学社团，或者街头歌手进行表演，严重缺乏关注度和话题性。
久而久之，NFL开始发现，由于中场秀太过沉闷，超级碗的上下半场收视率差距极大。
在沉闷的中场休息时间，很多人都会选择换到其它频道，然后就忘记了在下半场比赛开始后将频道换回来。
据统计，在整个八十年代，超级碗下半场的收视率往往只有上半场的百分之十几，不足五分之一。
在罗杰的前世，网络上有一个传言，拯救了超级碗中场秀的人是迈克尔-杰克逊。
其实这是一个谬传，真正拯救了超级碗中场秀的，是一位出生于1930年的老牌明星，好莱坞演员兼爵士音乐大师皮特-芳汀。
1990年，NFL请来了已经六十岁的皮特，在超级碗的中场进行演出。
这是NFL的一次尝试，结果非常的成功，在皮特-芳汀近乎完美的演出之下，相较于1989年，超级碗下半场的收视率整整翻了6倍，甚至反超了上半场。
于是，NFL开始尝试让更多、更大牌的明星加入超级碗的中场秀，并在中场秀期间制造更多的话题性。
包括与“维多利亚的秘密”展开合作，在超级碗中场秀上上演维密秀等等。
并且，从1991年开始，越来越多的大牌明星开始出现在中场秀的舞台上。
包括“青春偶像组合”这个名词的创造者【新街边男孩】，获得过总统自由勋章的格洛丽亚-伊斯特芬等等。
经过长达十年的经营，超级碗中场秀这个品牌的影响力愈发的惊人，时至今日，已经是北美最具商业价值的娱乐品牌。
就算是总统大选，在收视率上也要落后于超级碗中场秀。
……
2006年2月5日。
底特律福特球场。
哦，不对，应该是底特律福特综合体育场。
——这座球场的所有权归属于NFL球队底特律雄狮队，但它实际上并非一座专业的美式足球场，而是一座多功能体育场，可以根据需要做出调整，以适应不同的体育项目。
简单点来解释，就和鸟巢差不多。
需要举办足球比赛的时候，它就是足球场。需要举办田径比赛的时候，它也可以是田径运动场。
这座可以容纳八万多名观众的体育场里座无虚席。
超级碗的上座率一向是不需要任何人去担心的事情，即使是在影响力偏弱的七八十年代，它所欠缺的也不是上座率，而是电视转播的收视率。
比赛开始前的暖场演出中规中矩，而整个上半场的比赛，也说不上有多么的精彩。
以罗杰这个不太懂橄榄球规则的眼光来看，上半场似乎是在由匹兹堡钢人队进攻，但效果却不怎么好，向前推进不了多远，就会遭到西雅图海鹰队的阻截。
一直到第二节比赛过半的时候，才由钢人队以一次近六十码的长传完成了本场比赛的首次达阵。
（注：达阵可以理解为足球比赛中的进球，具体的区别描述起来比较复杂，有个概念就行了。//其实是因为我也不懂……）
“所以说美式足球到底为什么这么火？”
罗杰一脸懵逼，环顾着周围拼命呐喊助威的球迷，颇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拍了拍兴奋地大叫个不停的胖子，罗杰问道：“瑞克，你真的觉得一群人穿着防护衣撞来撞去很有趣吗？”
“我上学时候确实很喜欢美式足球，但这几年已经对它没什么兴趣了。”
胖子的答案很让罗杰意外。
“那你为什么……”
罗杰正要问胖子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兴奋，就见胖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小纸片来。
定睛一看，却是菠菜的凭证。
“因为现在领先的是钢人队。”
计分板上显示的数字是7-3，钢人队在前。
胖子晃了晃手中的小纸片：“我买了十万美元，押钢人队赢。”
好吧，这个答案，确实很有胖子的风格。
这是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胖子。
咦？吃、喝、嫖、赌，好像还差了一毒？
罗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默默地加上一个“胖”字。
吃喝嫖赌胖，这样就没错了！
没办法，最近天道管得比较严，那个S开头的单词不能写。
罗杰甚至在考虑着，是不是得想办法劝胖子把那玩意戒了，万一要是被天道给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咳……
“别看了，马上该我们上台了。”
罗杰已经看到，有工作人员在朝着自己走来。
拽了胖子一把，又叫上安妮，三人一起往球员通道那边走去。
中场秀只在比赛的中场休息期间举行，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
球员刚一退场，整个体育场内的灯光便黑了下来。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员，迅速开着牵引车，将舞台拖进球场中央。
短暂的广告过后，电视画面一转，又回到了福特球场中。
一片漆黑的体育场内，正好响起现场主持人的声音：“有请第四十届超级碗中场秀演出嘉宾，【Darkness】！”
黑暗中，干燥而略显刺耳的吉他声响起。
“Do.You.Have.The.Time
你是否有时间，
To.Listen.To.Me.Whine
来倾听我的满腹牢骚。
About.Nothihing
那些有的没的，
All.At.Once
想一次倾泻。
……”
这是乐队第一张专辑《怪胎》的主打歌，《精神病（Basket.Case）》。
随着乐队公开发行的作品越来越多，每到现场演出的时候，歌曲的选择，总是一件让人感到头痛的事情。
好歌太多，但时间有限，只能有所取舍。
大多数时间里，乐队都会尽量将更多的新歌放进演出的歌单中，而对于乐队刚刚出道那两年的老歌，除了几首人气极高的单曲之外，就很少再去唱。
罗杰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在现场演出的时候唱过这首歌。
但来到这个乐队有史以来最“大”的舞台上，在安妮的提议下，乐队决定回到原点。
重新“捡起”那些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作品。
或许是心态上有了变化，再一次唱起这首歌的时候，罗杰隐约察觉到，自己对这首歌的体会，又更深了一层。
不过此时是在演出的现场，罗杰没有时间去仔细体会这种感觉。
压下心里的异样，将注意力集中在演出上。
在演出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准备，现场的音质，在罗杰的耳中，只能得到一个糟糕的评价。
不过这却并不影响现场观众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起身体。
北美的歌迷不喜互动，很少和歌手一起大合唱，但却是最擅长自嗨的群体。
只要给他们一个嗨起来的理由，他们就会像参加派对一样开始狂欢。
…………
整个中场秀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四分钟，而且现场的观众，并非是冲着演出而来，而是美式足球的球迷。
这场秀的主要目标群体，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在乐队决定接受NFL的邀请之前，就讨论过这方面的话题。
罗杰没有过多地和现场观众互动的想法，但完全没有互动，闷头唱歌，又不符合乐队的风格。
一曲结束，舞台再一次重归黑暗。
现场布置了大量的闪光灯和LED灯，无数灯光闪烁之下，很快便在一侧的观众席上，用灯光拼出了一个罗杰的脸孔。
紧接着，对面的观众席上，又出现了胖子和安妮的脸。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这新奇的一幕，显然刺激到了八万多名观众。
“Make.Some.Noise！（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罗杰的话音刚落，尖叫和欢呼声顿时响成一片。
“1，2，3，4！”
罗杰大声数了四个数，贾森的双手重重地落在键盘上。
鼓声和吉他紧随其后。
短暂地几秒之后，罗杰拿起话筒，走到舞台最前端，几乎踩在了舞台的边缘上，让人忍不住担心罗杰是否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This.Ain't.A.Song.For.The.Brokeed
这首歌并不是写给那些伤心的人，
.Prayer.For.The.Faith-Departed
上帝不会庇护那些没有信仰的祈祷者。
……”
相较于前一首，只在朋克圈子，或者往大点说，只在摇滚圈子火热的《精神病》。
第二首歌的受众显然要更加的广泛。
哪怕是不怎么听摇滚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听过这首歌，甚至有不少人还将其纳入了歌单中收藏。
朗朗上口的旋律，简单直白的歌词，再加上那一句极具冲击力的“It's.，y.Life”的呐喊，这一切，都让这首歌成为了无数歌迷口中传唱的经典。
旋律刚一响起，整个福特体育场，仿佛便成了一个巨大的舞池。
八万多人一起舞动、跳跃、摇摆着身体。
这一幕画面，让所有在电视机前收看转播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
“When.I.Shout.It.Out.Aloud
当我大声呐喊出来，
It's.，y.Life~~~
这就是我的人生~~~
It's.Now.Or.Never
把握现在，机会稍纵即逝，
I.Ain't.Gonna.Live.Forever
我不祈望能够长生不老，
I.Just.Want.To.Live.While.I'm.Alive
我只想趁我活着的时候认真生活。”
罗杰的身体站得笔直，胸口高高挺起，仿佛这座球场中的国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罗杰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
“It's.，y.Life！
这就是我的人生！”
…………
距离福特体育场不远，隶属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一处转播中心内，无数人正在忙碌着。
NFL的转播合约并非独家授权，而是由几家电视台共享。
比如说目前生效的这份转播合约中，北美地区的电视转播权就由哥伦比亚、福克斯（Fox）、国家广播公司（NBC）和天空电视台（ESPN）四家分享。
而包括AT&T在内的其余几家公司，也能分享到一些不太重要场次的比赛的转播权。
在这种竞争之下，CBS所要关注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收视率，同时还有竞争对手的。
“收视率又上升了0.1%！”
“现在总收视人数已经达到1.57亿，其中通过我们旗下频道观看的就有4.33亿！”
“已经接近历年最佳纪录了！”
“还在上涨！”
……
盯着实时数据的小组，不断传来收视率上涨的喜讯。
超级碗的中场秀，百分之百是北美的收视率冠军，哪怕是总统大选的直播，都不可能超过它。
但即使是名次毫无悬念的情况下，收视率的上扬，同样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意味着，一下个年度的中场秀，广告时间的报价又可以再次提升。
今年的超级碗中场秀插播广告，价格就已经高达每30秒两百多万美元，如果再增加，整个项目组的每一个人，必然都能收到一份丰厚的奖金。
但坏消息是，竞争对手的收视率同样也在快速上涨之中。
在直播同样的内容时，如果想要在竞争中胜出，除了电视台本身的用户群体之外，转播镜头的选择，同样也是重中之重。
——根据转播合约，NFL负责将现场的所有镜头打包发送给转播方，而具体采用哪一组镜头，则由转播方自行决定。
CBS的导播没有去管其他的小组，目光死死地盯着实时的收视数据。
同时，大脑中飞快地回忆着这次演出嘉宾的资料。
【Darkness】乐队，出道七年……
崛起速度极快，如今被认为是最接近超A的顶尖巨星……
以创作效率极高而著称……
一条条对“体育节目转播”价值不大的资料迅速被忽略过去。
很快，导播的思维停顿下来，集中在一段描述上。
“擅长调动现场气氛，素有【魔鬼现场】的称呼……”
如果罗杰看到这份资料，肯定要吐槽，“魔鬼现场”是什么鬼？来来来，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不然，你看见我手里40米长的大刀没？
可惜罗杰看不到，因而也没法让导播先跑39米。
反复确认资料无误之后，导播立刻站起身，大叫道：“快，调出12号、37号镜头！”
很快，转播厅内的大屏幕上，就同步播放起了这两个转播镜头。
和那些专注于主舞台之上的镜头不同，12、37号镜头，在关注主舞台之余，更是将不少的镜头放在了现场观众集体群嗨的场面上。
“直播镜头切换到12号镜头，现在就切！音频保持不变！”
导播迅速下达了命令。
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了。
虽然心里有一定的把握，但导播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这可是超级碗中场秀的直播，涉及上亿的观众，哪怕仅仅只是CBS一家，也有好几千万。
要是被自己搞砸了……
导播不敢再想下去。
等待的过程总是煎熬无比。
过了不知道多久，代表着收视率的那条数据图，终于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上扬。
“收视率又上涨了！4973万！4981万！”
“突破五千万了！”
一声声惊呼传来，导播心头压着的巨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舒一口气，挥舞了一下拳头。
“干得漂亮！【Darkness】!”
第527章 你说过，但是我们不在乎
随着演出落下帷幕，进入到广告时间，收视率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下滑。
记录着实时收视率的曲线图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尖头。
“详细的数据要明天才能拿到，根据各个电视台的流量数值来估算，这一届超级碗中场秀，很有可能创造新的收视率记录！”
NFL的总部，一位官员对大联盟的理事长说道：“峰值时段的收视率方面，单是灯塔国本土，收视人数很可能超过一亿人。全北美相加，必然在一亿六千万人以上！”
（PS：理事长这个称呼别吐槽，我想活。）
前面说过，超级碗中场秀的峰值收视人数，经常会超过1.5亿人。
这里指的是整个北美洲所有国家相加，而不是灯塔国本土。
至于灯塔国本土，通常是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二再低一些。
毕竟灯塔国虽大，但并非北美的全部。
NFL的理事长是个黑人，听了手下的汇报，锅底一般的脸上竟然生动地表现出了兴奋、激动的情绪，追问道：“有没有可能超过百分之五十？”
通常而言，在北美，人们更习惯用“收视人数”来表达收视率，这样显得更加直观。
不过百分比的统计方式，自然也是有的。
实际上，在统计“收视人数”的时候，就是统计的收视率，然后套入某种算法，计算出相应的收视人数，而不是真的统计到了正在观看某一档节目的具体人数。
所以在业内，通常认为百分比的收视率更加准确。
百分之五十，是一个门槛。
作为北美有史以来最稳定的收视率冠军，即使是超级碗的中场秀，也不是每一年都能突破这个门槛。
事实上，在北美电视节目的历史中，除了某一届极为特殊的总统大选之外，仅有超级碗的中场秀突破过收视率百分之五十的大关，但也是屈指可数。
九十年代以前的次数是零，而进入到九十年代之后，由于中场秀这个品牌的成功，收视率有了很大的起色。
但收视率过半的次数，哪怕是峰值收视率，也只有那寥寥可数的几次。
而在2001年那次“演出事故”之后，中场秀的收视率，已经连续好几年没能有所突破了。
如果能够在自己的任期内，将这个记录的次数再增加一次……
NFL的理事长满奈子都是脑子……啊呸，满脑子都是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好生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那名官员又翻了一遍手中的文件，谨慎地开口道：“有一定的可能，但还不能够确定。”
“有可能突破百分之五十……”
理事长低下头，一手撑在下巴上，作思考状。
沉默了一阵，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办公室内传来一阵渗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老子要发达啦！”
…………
【超级碗中场秀收视率突破新高！】
【摇滚天团狂欢过度，竟导致下半场比赛因电力故障中断！】
【震惊！这支乐队竟然……】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带你走近球场上的摇滚狂欢……】
……
第二天，关于这一届超级碗和中场秀的新闻，便席卷了北美各大媒体，直接造成了屠版的效果。
有趣的是，由于在中场秀期间电力使用过度，下半场的比赛一度因为电力故障而中断。
事后，NFL的一位新闻发言人对媒体表示，电力故障的原因经过调查，确认是因为在中场秀期间，罗杰三人大量使用大功率的LED灯，以制造炫目的光影效果。
——比如用灯光拼图拼出的罗杰三人的肖像。
这一行为给福特体育场内的电力设施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并在下半场比赛期间爆发开来。
狂欢过度，导致比赛停电，这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梗。
甚至有好事的媒体，直接将这一届超级碗称为“停电碗”。
（PS：这段参考了碧昂丝2013年的停电碗事件，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
…………
无数大牌明星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参加超级碗中场秀，为的自然不仅仅是名气。
还有实打实的利益。
虽然，对于明星这个职业而言，名气天然就与利益划上等号，但单纯的名气想要转变为收入，总是需要一个过程。
而超级碗，却是可以让这个过程直接省去，甚至是大幅度的缩短。
这，才是这个品牌最大的价值所在。
从这一届超级碗中场秀的电视转播开始，各大搜索引擎上，关于【Darkness】乐队的关键字，搜索指数开始迅速攀升。
而在各大数字音乐平台上，反馈出来的数据则更加直观。
在Tunes的下载排行榜单上，乐队的作品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攀升排名，而且不单单是某一首，而是所有作品都开始大幅上扬。
甚至时间还没有过去二十四个小时，Tunes当日热销榜的前十名，歌名后方的后缀已经是清一色的【Darkness】。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了包括Spotify、SoundCloud等一系列主流数字音乐平台上。
虽然不是每一家都像Tunes那样，直接以横扫的姿态霸占了整个榜单，但上榜比例也同样高得惊人。
随着最新的销售数据被统计出来，整个乐队上下，都感受到了超级碗在北美的恐怖影响力。
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乐队已经发行的十几张专辑、一百多首歌，总计卖出了超过千万！
虽然这是单曲销量，换算成专辑，按照一比十五的平均比例，相当于不到百万的专辑销量。
而且，这是价格偏低的数字销量。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实打实的数百万美元收益。
并且，其中的大多数新增销量，都是销量已经稳定下来的“老歌”。
更重要的是，这才仅仅只是二十四小时！
如此恐怖、高效的收益，即使是自认为不差钱的罗杰三人，也没有办法保持淡定。
难怪，那些个大牌明星，为了争取在超级碗中场秀上露脸的机会，一个个恨不得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注：这事一点都不玄幻，Lady.Gaga上了超级碗之后一样霸榜iTunes，最多的时候前50里40多首都是她的，霸榜差不多有半个多月，还有碧昂丝、布鲁诺-马尔斯、滚石乐队等，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
乐队并没有在底特律停留太久，在NFL举办的庆功派对上露了个脸，做足了场面功夫之后，便连夜乘坐飞机，返回西海岸。
格莱美颁奖的时间是在2月8日，就在几天之后。
本来罗杰打算在这个间隙，和两名搭档一起去一趟旧金山，参加那里的航空展，挑选一架适合乐队的飞机。
但一方面行程太紧，另一方面，在超级碗结束之后，乐队的关注度飙升，不太适合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公开露面。
对于明星而言，要珍惜每一次被狗仔偷拍的机会。
但还有一句话叫做，每当你出现在狗仔的镜头内，你必须确认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格莱美在即，乐队没有时间在炒作方面多花心思，只能暂时将这个计划推后。
回到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公关团队的帕妮丝-格里芬已经等候多时了。
“收集投票数据的工作已经完成，我们向关系比较紧密的四千多位会员做出了私下的询问，其中有3755人给予了明确的答复或者隐晦的暗示。”
每一届格莱美的投票截止之后、颁奖典礼开始之前，公关团队都要想方设法地收集投票数据，以评估在这一届上胜出的可能性。
当然，由于数据样本不可能十分全面，这样的评估，准确率也不会特别的高，大约有个六七成的样子。
帕妮丝-格里芬拿出备忘录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套用过去投票数据，计算得出的结果，这一届格莱美，我们在三项通奖上获胜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七，这里指得是拿下全部的三项通奖。”
“哇哦，这可真是个让人惊喜的消息。”
罗杰做出惊讶的表情，但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假。
很显然，罗杰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在过去的一年里，无论是北美本土，还是放眼全球，没有哪一支乐队、哪一名歌手，做得比自己的乐队更加出色。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评判，结果都不会有丝毫的例外。
呃……除非是以巡演表现为依据。
毕竟乐队过去一年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录音室专辑上，根本没有举办巡演。
上一次的北美巡演结束到现在，正好过去了一整年，不多不少。
咳，扯远了……
无论是以乐队眼下的“江湖地位”，还是过去一年中的表现，亦或是单纯比拼专辑的质量，《月之暗面》都没有任何在格莱美上空手而归的理由。
并且，前世平克-佛洛依德最大的劣势，国籍，在这一世，也不复存在。
从一开始，罗杰就没有想过“输”这个字。
唯一的问题，是收获会有多大。
想了想，罗杰开口问道：“你认为，这一届格莱美，我们有多大的可能性打破记录？”
“可能性很低……”
帕妮丝-格里芬思考片刻，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月之暗面》确实有极大的优势，但学院的保守力量，不会轻易让人打破常规。除非……他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这是在隐晦地暗示，如果不借助特殊的社会形势，想要打破一届格莱美获得九座奖杯的记录，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
上一次，这项记录被从八突破到九，是数十位知名音乐人史无前例的合作。
再上一次，则是与政.治密不可分。
很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都和《月之暗面》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算了，投票已经截止，颁奖典礼也快开始了，考虑这些没什么意义。”
罗杰很快就不再去想这件事，又问了几句有关后天颁奖典礼的细节，便叫蒂娜-林送帕妮丝-格里芬离开。
会面结束后，回到客厅里，却见安妮和胖子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如果只看两人的动作，战况绝对是异常激烈。
罗杰忍不住怀疑，那个塑料手柄，会不会在胖子的蹂躏之下变成碎片。
然而，当罗杰抬头看向电视机的时候，却发现计分板上的数字是67比0。
胖子是零。
看来，打游戏这种事，至少在乐队里，安妮是不可能找得到对手了。
这，大概就是独孤求败罢？
又或者是东方不败？
罗杰脑袋里冒出武侠大乱斗的画面，甚至就连西门吹雪都用天外飞仙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只不过那张脸被换成了安妮的脸……
“嘿，伙计们。”
罗杰喊了几句，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问道：“我打算吃点宵夜，你们要来点什么吗？”
“火锅，谢谢！”
安妮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在手柄上舞动，就像弹吉他一样，操作着游戏角色使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连招，直接将胖子……胖子控制的角色KO掉。
胖子一脸的生无可恋，随手将手柄甩到一旁，举起手，道：“我也要吃火锅，纯牛肉的那种，还有啤酒。”
“大晚上吃火锅，怕是不想睡觉了……”
罗杰嘀咕了一句，却没有提出反对，并且在通知厨师的时候，将自己原本打算吃的养生汤羹同样换成了火锅，红油的那种。
还必须得配上毛肚、鸭肠、脑花等等。
至于吃完以后睡不好？
管他呢！反正明天没有行程安排，大不了天亮再睡。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三个人坐到沙滩上，围着一个火锅。
看着锅中鲜红透亮的红油，胖子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吃辣？”
“说过，但是我们不在乎。”安妮架起一片毛肚，随意涮了几下，便捞了出来，连料碗都不蘸，直接塞进嘴里。
滚烫的红油，烫得安妮直咧嘴，却仍是一脸享受的模样，赞叹道：“过瘾！这才是生活啊！”
“来都来了，凑合吃点吧。”
罗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帮着胖子涮了些毛肚、羊肉片之类的东西，放到胖子面前，劝说道：“试试看，味道很不错的。你看安妮以前也和你一样不吃辣，现在吃得多开心。”
第528章 不，这是请求
“说过，但是我们不在乎。”
听到安妮的话，胖子当场楞在了那里，委屈得像个三百多斤的宝宝。
“试试看，味道很不错的。你看安妮以前也和你一样不吃辣，现在吃得多开心。”
罗杰将涮好的毛肚、羊肉片放到胖子面前的小碟中，劝说了几句。
胖子低下头，看着碟中冒着红光的食物，心里一阵发怵。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腹中传来一阵饥饿。
胖子咬了咬牙，抱着喝毒药的心态，夹起一片毛肚，塞进嘴里。
片刻之后，胖子砸吧着嘴巴，再次伸出筷子。
“真香！”
……
酒饱饭足，胖子擦了擦嘴角的红油，忍不住开口道：“不如我们明天再吃一顿这个吧。”
事实证明，红油火锅的魅力，哪怕是甜党的异端，也无法抵御。
“我出去一趟，晚上大概会很晚才回来，你们自便，把这当成自己家里一样就好。”
罗杰休息了一会，对两人说道：“你们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还需要什么的话直接找蒂娜就好。”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罗杰也没有赶两人回去的意思，反正这两个家伙在这里蹭吃蹭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甚至于，在安妮的强烈要求下，在罗杰买下这栋庄园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安妮和胖子各自选择了一个房间，作为他们的“专属客房”。
说完，罗杰不等两人回话，便站起身，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朝车库那边走去。
“喂！”
安妮对着罗杰的背影叫道：“你要去干嘛？是不是有好玩的？带我一个！”
“去机场接人。”
罗杰头也不回，背对着安妮摆了摆手。
坐上车，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去机场”，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打发着时间。
马里布海滩距离洛杉矶的几座机场都不算近，但半夜时分，也不存在什么堵车之类的问题，上了高速公路，也不过是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
罗杰的时间卡的很准，在机场外等了没多久，就在出口处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年不见，那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依然是一副少女模样，娇小的身材和可爱的娃娃脸，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仿佛永远也不会长大。
罗杰没有下车，只是打开车窗，对着女孩招了招手，叫道：“艾琳，这边。”
等女孩坐上车，罗杰才做了个歉意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拿着照相机的狗仔，说道：“抱歉，我不想出现在明天的花边小报上。”
“没关系，你能来接我，我就很高兴了。”
艾琳笑了笑，打量着车内的装饰，赞叹道：“第七代劳斯莱斯幻影？你现在混得不错嘛！真不愧是我爱过的男人。”
艾琳坐在罗杰对面，丝毫不显生分。
但对她很熟悉的罗杰，却从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很显然，这次的见面，两人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
短暂地沉默过后，艾琳主动开口，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抱歉让你这么晚还跑一趟，公司那边下午临时有点事，改签了航班。”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个，况且，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罗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但艾琳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也是唯一特殊的一个。
当初两人因为距离和时间而渐渐断了联系，罗杰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虽然这种愧疚，只有在见到艾琳的时候才会想起。
又一阵尴尬的沉默，罗杰犹豫了一下，没有谈起工作，而是尝试着找个话题，让气氛轻松下来：“我记得你以前对车的兴趣不大，怎么现在看几眼就能认出来了？”
就像男人永远分不清口红色号一样，在女人的眼里，劳斯莱斯、宾利以及林肯等豪华轿车，也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更不要说准确地判断出具体的型号了。
在过去，艾琳绝对是不具备这样的眼光的。
“因为我老板也有一辆同样款式的车，而且跟我们炫耀过很多次。”
艾琳耸耸肩，道：“换成别的牌子，我肯定认不出来。”
好吧，这个女孩果然一点都没变。
罗杰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年不见所产生的隔阂和陌生，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种熟悉的默契，似乎又回到了两人之间。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罗杰感觉似乎只过了几分钟，车子就开进了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大门。
“这里好像不是酒店？”
艾琳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杰。
“我也没打算让你去住酒店。”
罗杰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对视了片刻，还是脸皮薄的艾琳率先败下阵来，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弱弱地挣扎道：“可是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记在我的账上。”
罗杰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像是某点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
一个漫长的夜晚过后，第二天下午，艾琳便立即开始谈起了公事。
“我这次来，是代表News.Feed的董事会，以及包括【红杉资本】在内的六家大股东。”
艾琳一直在News.Feed工作，职位不算高，但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若是分量不够，哪怕艾琳的身份特殊，也不会被派来和罗杰这样的大股东接洽。
不得不说，换上了一身职业装的艾琳，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颇有一种女强人的气势。
艾琳平视着罗杰，没有因为两人的关系而表现出任何退让的意思，认真地说道：“按照计划，公司今年内会完成上市。听说你有在上市后大量出售股票套现的意图，董事会认为这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较大的波动，希望你能暂缓套现。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追加一定数额的投资，以增加投资市场的信心。这样做，从长远来看，会是双赢。”
“这么说，【红杉资本】对我手中的股份没有兴趣？”
罗杰感到有些意外。
News.Feed是现在北美最大的社交媒体，虽然不像前世的脸书那样做到了近乎垄断的程度，但两个竞争者也只能苟延残喘。
只要不是白痴，都看得出来News.Feed未来的价值有多大。
如果不是是在忙不过来，并且MAD唱片未来的扩张需要大笔的资金，罗杰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套现。
现在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股票，若是再持有十年，可能会变成数百亿、乃至上千亿美元。
那是什么概念？
即使是现在福布斯富豪榜的首位，那名做视窗操作系统的IT老板，身价也不过是800多亿美元。
在罗杰的想法中，若是自己出售News.Feed的股份，应该是不缺下家的。
构成这家公司股东大会的那些风投公司，乃至于个人富豪，应该很乐于增持手中的股权。
在试探着向几名股东发出意向咨询之后，很快便收到了艾琳要来洛杉矶的消息。
让罗杰意外的是，艾琳带来的消息，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可以说是一个“坏消息”。
如果单纯从金钱收益的角度来看，确实，继续持有News.Feed的股权，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但相比于金钱，罗杰更重视的是在唱片业内的发展。
尤其是，以罗杰的身份、背景和人脉积累，几十亿美元的资产已经是极限。
再多的钱，如果保不住，反而会带来灾难。
某位死于贪财的黑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是拉来了劳伦斯兄妹做合伙人，乐队也吃不下那笔巨大的财富。
在北美，金钱确实是万能的。
但前提是，要有守住财富的能力。
提升自己在某一个行业内的影响力和话语权，无疑是最便捷的，也是唯一的路。
MAD唱片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大笔的资金。
唱片业，是一个建立在金钱之上的行业。
没有钱，一切都是扯淡。
必须要有巨额资金的注入，才能让MAD唱片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爬上更高的位置。
不是几亿美元，而是至少数十亿、上百亿美元。
如此庞大的一笔资金，也只有卖掉News.Feed的股份，才有可能拿得出来。
皱了皱眉头，罗杰思考片刻，很快就明白了【红杉资本】等大股东的想法。
对于这些风险投资公司来说，很少会长期持有一家公司的股份。
反而，是喜欢走那种上市圈钱的路子，赚快钱。
News.Feed从几百万美元的资产，到现在价值过百亿美元，如果再算上上市之后应有的增长，仅仅只用了五六年的时间，便翻了一万倍。
哪怕这些风投公司入场的时间较晚，算起来，投资回报率至少也达到了数千倍之多。
在这样的资金回报率面前，再长期持有股份，用长达数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去赚取十倍的利润，看上去似乎不是一件特别划算的事情。
当然，账不能这么算，在一家风险公司无数的投资项目中，亏损的项目实际是占了大多数，甚至有很多干脆就是血本无归。
这些损失，都要被分摊到那些成功的“独角兽”项目上去，使得真实的收益没有看上去那么惊人。
但不管怎么说，单纯比较投资回报率，使得长期持有股份，对风投公司来说是一件不那么划算的事情。
就算持有，多半也会削减一定的持股份额，以套取资金，同时也是分散风险的一种策略。
这种情况下，本身就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巨大的影响，若是再有另一个大股东套现离场，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情况，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想明白是一回事，要让罗杰放弃自己的想法，去为其它股东的利益白白付出，这却不符合罗杰的风格。
哪怕，被派来说服罗杰的人，名字叫做艾琳-艾利克斯。
“先不要急着拒绝，听我说完。”
几年不见，艾琳并没有因此对罗杰变得陌生，依然和过去一样，罗杰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她就会知道罗杰在想什么。
见罗杰要开口拒绝自己的提议，艾琳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司在上市之后，需要的是大笔的资金注入。只要有合适的资金来源，能够稳定住公司的股价，对于你如何处理手头的股份，其它股东不会有任何意见。”
按照法律来讲，一个公司的某位股东，如果想要出售手中的股份，只要有人愿意买，并且交易过程合法，无论是其它股东，还是公司的董事会，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除非，在相关的协议中对此有所规定。
但罗杰和News.Feed签订的投资协议中，并没有出售股份套现，需要得到董事会或者其它股东许可之类的条款，唯一涉及这方面的限制，是董事会成员有同等条件下的优先购买权。
这个条款并不会对罗杰卖出股份套现产生任何影响，不过，虽然法律上是这么规定的，但若是董事会和其它大股东真的强烈反对，多少还是会对罗杰产生不小的影响。
听了艾琳的话，罗杰思考了片刻，很快就听懂了她的暗示。
“你是说……”
“在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中，还有一家不缺资金，很可能有长期持股意向的大股东。”
艾琳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或许你可以说服他大量增持公司的股份？”
大卫-劳伦斯。
确实满足“不缺资金”，“愿意长期投资优质项目”等一系列条件。
就算大卫-劳伦斯自己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劳伦斯家族肯定不缺这笔钱，只缺足够优质的可投资项目。
对于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狗大户来说，美元，从来都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说服他们掏出口袋里的钱。
罗杰思考片刻，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岔开了话题：“在洛杉矶多留几天吧，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这是条件？”
艾琳又摆出了那副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罗杰摇头道：“不，这是请求。”
第529章 她长大了
“哇哦！看看是谁回来了！”
安妮的尖叫声几乎能穿透别墅里厚实的隔音墙，一秒前还是哈欠连天，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一秒后，却像是磕了药一样兴奋地扑上来给了艾琳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声道：“欢迎回来，亲爱的！”
对安妮超乎想象的热情，艾琳有些不习惯。
涨红了脸，从安妮的熊抱中挣脱出来，小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安迪。”
“看看艾琳多乖！说一次就记住了！”
安妮瞪了罗杰一眼：“你和那个死胖子，我给你们说了多少次，叫我安迪，你们就是记不住！”
——某人在乐队成立之初，就起了一个St.Andy（圣-安迪）的“艺名”，但除了乐队的第一张单曲唱片《We.Will.Rock.You》以外，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张专辑上出现过。
所有关于吉他手的署名部分，统统都是安妮-克拉克。
然而安妮依然乐此不疲，无数次地在公开场合宣称更喜欢被叫做“安迪”，这都快成了乐队粉丝中的一个梗了。
“嘿，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
胖子穿着浴衣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电动剃须刀，不过却不是刮胡子，而是在锃亮的脑门上刮个不停。
话音未落，看到罗杰身边的艾琳，胖子揉了揉眼睛，惊讶道：“艾琳？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嗨，瑞克。”
艾琳对胖子招了招手，看了看安妮，又压低声音，对胖子小声说道：“看起来你这几年过的不怎么样，我很同情你。”
“反正他们也只能欺负欺负我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对艾琳的玩笑不以为意，又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复合了？”
“如你所见，是的。”这是罗杰说的。
“没有，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这是艾琳说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罗杰耸耸肩，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这事得听她的。”
“哈哈。”
胖子很讲义气地帮罗杰岔开话题：“都十一点多了，中午咱们吃什么？火锅怎么样？”
罗杰眉毛一挑，“红油锅底？”
胖子闻言，表情顿时僵硬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要不，咱还是吃点清淡的吧……红油火锅好吃是好吃，就是肠胃受不了，我那什么现在还疼呢。”
看着胖子不自然的动作，罗杰秒懂，哈哈大笑起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安妮立刻叫来蒂娜，大声道：“蒂娜，告诉厨房，今天中午吃红油火锅！变态辣的那种！”
……
变态辣什么的自然是开玩笑。
用墨西哥红辣椒改良出来的变态辣红油火锅，其辣度，哪怕是号称最喜欢吃辣的人，恐怕也没几个承受得起。
反正罗杰是不敢尝试那玩意，想想就觉得恐怖。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恐怕也算得上是一种黑暗料理了吧，而且还是黑暗料理里边最恐怖的那种。
没有理会安妮胡闹似的起哄，罗杰直接吩咐厨房准备一桌“正常”的火锅。
为了照顾某位从来没碰过辣椒的女孩，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餐桌上，第一次出现了鸳鸯锅这种火锅界的耻辱。
“这是中餐吗？”
艾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这个要怎么吃？我不会用筷子……”
“用这个。”
罗杰递了个漏勺过去，说道：“把食物放进去煮熟，然后蘸着酱料吃，很简单的。对了，你不能吃辣，在那边的高汤锅里涮就可以了。”
手把手教了一会，艾琳很快便掌握了吃火锅的“技术”，立刻被美食所征服，吃得津津有味。
“说起来，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安妮在吃饭的时候，仍然不忘八卦一下，不停地追问着。
“还记得News.Feed吗？就是那家我投资了不少钱的社交媒体。”
罗杰见艾琳没有开口的意思，简单地解释道：“艾琳毕业以后一直在那家公司工作，最近公司正在走上市的流程，董事会那边有些事情要和我沟通一下，所以就派了艾琳过来。”
“我记得大卫也投了不少钱？”
胖子突然插话道。
这家伙是怕安妮继续八卦下去，让罗杰或者艾琳难堪，于是主动将话题岔开。
虽然胖子有时候说话不太过脑子，但这个乐队里最年长的家伙，却是所有人里最心细的一个。
“不是他的投资，是他的叔叔还是什么亲戚，反正是姓劳伦斯。”
罗杰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件事和大卫也有点关系，我准备下午给他打个电话，邀请他来洛杉矶当面谈。”
“明天晚上就是格莱美了。”
安妮提醒道：“别忘记我们的日程表。”
“我记得。”
罗杰点点头，这届格莱美，可以说是乐队收获的季节。
参加颁奖典礼这样的大事，罗杰自然不可能忘记。
夹起一片牛肚塞进嘴里，咀嚼片刻，罗杰继续说道：“我听说大卫那边最近也很忙，估计不会马上过来。你们不用管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
“颁奖典礼之后，我打算去一趟旧金山。”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了一副边吃边说的本事，嘴里塞满了食物，吐字却依然清晰：“那边的航空展要11号才结束，还赶得上。”
“去看看也好。”
罗杰点点头，购买飞机，从下订单到收货，周期长达一年以上。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赶早不赶晚。
想了想，罗杰又说道：“如果我到时候没时间去，你们做决定就好。除了波音，其它品牌我都没意见。”
“波音有什么不好吗？”
胖子很奇怪地问道：“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波音，但它是世界上最畅销的飞机品牌，总统的空军一号就是波音生产的。”
其实硬要说起来，波音也没什么不好。
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年里，波音公司接连不断的丑闻，让罗杰对这个品牌始终有心顾虑。
飞机是世界上事故率最低的交通工具，但一旦出事，绝对都是大事。
罗杰可不想体验一把空难余生之类的剧情，对波音这种事故频出的品牌，绝对是敬谢不敏。
这个问题不好解释，罗杰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摇了摇头，敷衍道：“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牌子，就像我不喜欢奔驰轿车一样。”
单纯的喜好问题，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很多时候，对一样东西，或者一个品牌喜欢或者讨厌，本身就是没有理由的。
胖子勉强接受了罗杰的这个解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那好，到时候就主要看看空客，另外公务机方面，湾流似乎也不错，而且要便宜得多，不过和空客比起来似乎机体偏小。具体的，等我从航空展回来，咱们再慢慢研究吧。”
“别的我不管，飞机上必须有一个游戏室！”
安妮突然插话道：“最好像拉斯维加斯的电玩城那样的！”
把电玩城搬到飞机上？
罗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似乎还挺有趣的？
只是，乐队里有着安妮这个游戏天赋堪称鬼畜的家伙在，简直是治疗网瘾最好的特效药。
只要被安妮多虐几次，任何人都会对游戏失去兴趣。
不过，若是飞机上没点娱乐设施，以后长途旅行的时候，打发时间也会是一件很烦躁的事。
“最多一个小型娱乐室，飞机上没那么大地方！”
罗杰想了想，说道：“娱乐室，酒吧，会议室，再加上至少四到六间卧室，按照这个需求来考察吧。”
“这样的话，如果不想让各个房间的空间太过狭窄，必须得大型飞机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胖子似乎这段时间关注过这方面的资料，开口道：“我本来比较中意湾流G550，这款飞机是最近几年富豪间比较流行的型号，不过它的机体空间小了些，可能没法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些交给你们两个了。”
罗杰摆摆手，说道：“我这几天偷个懒，专心陪艾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两个多操点心。”
“知道啦，大情圣！”
安妮拉长着音，语调十分古怪，弄得艾琳又是羞红了脸，几乎要将脑袋埋进胸口里去。
……
午餐结束之后，安妮和胖子就告辞离开，将私人空间留给了罗杰和艾琳两人。
“你别介意，安妮一直都是这性子。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喜欢开玩笑。”
海滩边上，罗杰牵着艾琳的小手，悠闲地散着步。
在曼哈顿上西区，那段不算富裕，却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似乎又回来了。
“我知道。”
艾琳嘴角微微翘起，“别忘了，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比你短多少。”
初春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洒下。
女孩可爱的小脸上，仿佛浮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罗杰几乎要看呆了。
平心而论，在罗杰经历过的所有女人当中，艾琳并非是绝色。
但她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罗杰深深为之着迷。
罗杰低下头，在女孩耳边轻声道：“我不得不吻你了。”
抬手勾起女孩的下巴，双唇相触。
依然是熟悉的柔软触感。
此时，罗杰才惊觉，自己从未忘记过去，只是将它藏在了心里。
良久，唇分。
罗杰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脱口而出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在这一刻，罗杰有一种感觉。
如果真的要与某个女孩一起度过一生……
若是这个人是艾琳的话，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坏的决定。
“你会做出改变吗？”
艾琳抬起头，认真地盯着罗杰的眼睛。
两人之间的熟悉和默契从未消失，罗杰很清楚，艾琳心里的结，根源就在于自己的花心。
做出承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然而，要做到它，却很难。
罗杰不喜欢谎言，也不愿对这个纯洁得像是冬日的雪一样的女孩说谎。
于是，只能沉默。
艾琳也没有想要得到答案，或者说，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伸出手，抓住罗杰的手掌，继续向前走去。
“我承认，我依然为你着迷，但你不会为了我而改变，可我也无法再继续接受你的那些……爱好。”
艾琳的声音很好听，轻柔悦耳，但听在罗杰的耳中，却觉得有些刺耳。
不过紧接着，艾琳又转过身，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罗杰：“我今年的年休假还没有休，再加上这次出差，一共有41天。过了这41天，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好吗？”
女孩的外表，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性格，习惯，也同样像是高中时期那样。
但听到艾琳的这番话，罗杰才恍然意识到。
当年那个总是宅在家里，收拾好一切，等着自己回家的女孩，已经长大了。
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间，罗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嘿嘿，果然还是你最宠我了！”
艾琳用力一跃，像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了罗杰的身上。
罗杰连忙抱住女孩，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在想什么呢？”
艾琳很快就发现了罗杰的走神，露出气鼓鼓的表情：“是不是又在想别的女人了？！”
“怎么会？”
罗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女孩的脑门，笑道：“我想到一首新歌。”
“什么歌？”
听到新歌，艾琳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唱给我听好不好！”
看到艾琳激动的样子，罗杰才恍然想起。
最初两人相识，便是因为艾琳和她的同学们，都是自己乐队的歌迷。
或者说粉丝。
哪怕即使到了现在，罗杰的乐队，或者说，罗杰本人，也依然是艾琳的偶像。
“好。”
罗杰当然不会拒绝，稍稍酝酿了片刻，便开口轻声哼唱起来：
“They.Hung.A.Sign.Up.In.Out.Town
有人在镇外竖起一块牌子，
If.You.Live.It.Up，You.Wont
若尽情享受，
Live.It.Down
将永不遗忘。
So，She.Left.Memphis，Son
于是她离开了孟菲斯，孩子，
Just.Like.A.Bullet.Leaves.A.Gun
就像颗子弹离开枪膛。
……”
嘶哑的低吟，与海浪融为一体。
两人的影子落在洁白的沙滩上，仿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第530章 第48届格莱美
2月8日，格莱美颁奖晚会如期举办，地点一如既往，仍然是斯台普斯中心。
对于前世的这一届格莱美，罗杰的印象很深刻。
这届格莱美可以说是摇滚音乐的全面胜利。
绿日和U2两支乐队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尤其是后者，几乎可以说是以横扫的姿态，成为第48届格莱美当之无愧的王者。
除此之外，以九十岁高龄的吉他大师莱斯-保罗（Les.Paul）为代表的摇滚乐手，同样是多点开花，占据了流行、R&B、乡村，乃至于说唱领域的半壁江山。
这个世界，没有一支名为U2，写作“摇滚”、读作“青春偶像”的乐队。
但横扫前世第48届格莱美的那张专辑，《如何拆除原子弹》，却是在数年前成为了罗杰与华纳交易的筹码，并在种种巧合之下，又一次站在了2006年斯台普斯中心的舞台上。
不过这一次，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再是《美国白痴》专辑中的一首后发单曲，而是迟到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月之暗面》。
斯台普斯中心外的红地毯上，数不清的镁光灯聚集在一起，试图抓拍到一切有价值的照片。
艾琳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有跟随罗杰一起前来，而是选择了留在庄园内。
就像在纽约时那样，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妻子，等着心爱的男人回家。
罗杰也没有带任何女伴，而是和两个搭档一起乘车前来。
走上红地毯，罗杰和胖子两人很绅士地先从外侧下车，然后绕了一圈，为安妮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安妮左右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对胖子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挽住罗杰的胳膊。
罗杰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无奈地摊开手，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罗杰耸耸肩，对胖子做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被一旁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下来，也成了这届格莱美幕后花絮中最受人热议的一幕。
三人并肩走上红地毯，和乐队对外的“普遍认知”一样，罗杰占据着中间的C位，安妮和胖子一左一右。
不过有趣的是，一旁的记者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胖子不像是两人的搭档，反而像是个保镖一样。
有些人，就算穿上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也一点都不像上流社会的精英，反而像是黑帮老大。
胖子就是那个黑帮老大……
啊呸，就是那个看上去像保镖的家伙。
有好事的记者已经决定，就将这张照片放进明天的专栏里，然后写上一篇火药味十足的文章。
若是能够引发乐队三人粉丝之间的内讧，那可就要发大财了！
对于八卦小报而言，名声好坏，道德与否，从来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事情。
能不能引发关注度和舆论焦点，能不能让报纸的销量上涨一个台阶，才是他们唯一关心的内容。
……
走进采访区，罗杰听到身旁的安妮小声嘀咕着：“走快点，我们直接过去，我可不想跟这帮记者打交道！”
转头看过去，安妮脸上的微笑如同用尺子丈量过一般精确，根本看不出嘴唇翕动的痕迹。
这是什么操作？
只有声音，没有说话的动作？
魔术？杂技？还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罗杰满脑子都是问号，懵逼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连忙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想，但很遗憾，这是我们的工作。你就稍微忍耐一下，注意风度。”
选择成为明星这个职业，本就要做很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事实上，任何行业都是如此。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妥协。
拿下这一届格莱美媒体采访权的是VH1电视台。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的频道，但就音乐领域的影响力来讲，哪怕是、FOX这样的大媒体，也比不上VH1。
看到话筒上熟悉的标签，罗杰突然想起，似乎就在几个月前，自己的乐队刚刚拒绝了VH1的一次演出邀请。
不过双方也不至于因此而产生什么仇怨，档期不合适这样的事情，在娱乐圈里实在是太常见了。
“晚上好，克里斯蒂安，你今天的打扮很帅！还有安妮，你今天也很……漂亮。”
按照国际惯例，出席这样的场合，首席记者必然是俊男美女。
VH1也不例外，派来了一位几乎可以去当职业模特的大洋马……
咳，大长腿……
啊呸，是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
这让罗杰想到了某位和自己有过一段“交集”的记者。
随着艾琳的再次出现，许多已经渐渐淡去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
似乎是发现了罗杰的走神，胖子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语气则要比表情还夸张几倍，惊讶道：“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晚上好，埃尔文德斯。”
美女记者“终于想起来”向胖子打个招呼，然后笑着说道：“我很想说你和克里斯蒂安一样帅，但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说谎。”
记者这个职业，就和经纪人、律师，或者其它任何靠嘴皮子赚钱的职业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职业道德”，就是拿钱做事。
但在面对全球公众直播的节目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虽然职业不同，但都身处于娱乐圈，双方勉强也可以算作是“同行”，胖子自然不会揭穿对方的把戏，而是配合着开起玩笑，做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我承认我长得丑了点，但你还可以夸我点别的什么！”
这显然是记者想看到的一幕，立刻配合着追问：“比如？”
“虽然我长得丑……”
胖子作思考状，沉吟几秒，右手握拳，轻轻在左掌手心砸了一下，道：“你可以夸我想得美啊！”
——这是安妮某次私下里调侃胖子的话，立刻就被胖子用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胖子的亲和力确实是无与伦比，板着脸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个粗鲁的壮汉，但只要一开口，立刻就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每一段故事里都要有个胖子的原因。
毕竟，搞笑担当这个位置，没有什么人比一个喜欢卖萌耍宝的胖子更合适的了。
……
开了几个玩笑，调侃一阵后，话题开始被拉回到这一届的格莱美上。
记者将话筒递到罗杰面前，问道：“外面都在说，你们的《月之暗面》是这一届的大热门，对此，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大热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对【Y3】乐队也是这么说的吧？他们的《如何拆除原子弹》，似乎也很受评委和会员们的喜欢。”
——【Y3】乐队，就是华纳唱片近两年开始力捧的新人。罗杰“卖”给华纳的那张【U2】乐队的专辑，就是交给了他们来演唱。
就在记者以为罗杰要谦虚地表示其它人也很有机会的时候，却听见罗杰话题一转，说道：“但是，我相信，这一届的格莱美，我们会笑到最后。毫无疑问，在过去的一年里，《月之暗面》是最好的专辑，没有之一！”
这番表态十分的张扬，但却很符合乐队一贯以来的形象。
自信，无惧任何挑战。
而且，和讲究低调谦虚的太平洋对岸不同，在北美，人们反而更喜欢张扬、自信的明星。
这边大部分粉丝的思维方式很简单，如果你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最好的，那我凭什么把你当偶像？
……
【Darkness】乐队官网的讨论板块上，许多粉丝正在一边看着直播，一边刷帖。
罗杰的一番话刚刚出现在电视上，立刻就引起了大量粉丝的叫好。
“说得太好了，《月之暗面》牛哔，不解释！”
“我觉得罗杰还是太谦虚了，别说过去一年，就是过去一百年，《月之暗面》也是最伟大的专辑！”
“回楼上，我觉得要再加上未来的一百年！”
“+1！”
“+1！”
“+911！”
“只有我觉得《无名专辑》更好吗？那首《摇滚乐》简直绝了，我那个英语都不会说的阿根廷女友竟然告诉我她能听懂歌里想要表达的情感！”
“楼上是来炫耀阿根廷女友的吧？划重点！考试要考！”
接下来，就和任何一个贴子或者群聊一样，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歪楼。
而且是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
走红地毯、接受采访、拍照……
一串流程下来，虽然已经竭尽简略，但也仍然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来到座位上坐下，安妮忍不住吐槽道：“所以说，明星这个职业的意义，就是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吗？我感觉这完全是在慢性自杀！”
“但公众需要话题，媒体需要新闻热点，我们也需要曝光度，这是三方共同的需求。”
罗杰耸耸肩，说道：“而且，正因为五十年代开始采取这种你口中的‘浪费生命’的娱乐行业模式，才有了从普雷斯利-King以来，娱乐业的辉煌和蓬勃发展。”
在一些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这能否算作是浪费生命？
答案显然是“是的”。
但，如果将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与整个行业，更重要的是，与自身的利益划上等号，结果却又会不同。
归根结底，哪怕是那些“靠才华吃饭”的明星们，也同样需要炒作，需要曝光度，需要借助媒体的手，向公众们推销自己的“才华”或者说“人设”。
如果把这些流程全部取消，每个人节省一个小时，今晚聚集在斯台普斯中心的数千人，加起来就能节省下一年多的生命。
这显然不是什么小数字。
但其后果，却是会让“格莱美”这个品牌的影响力下滑，进而影响到唱片业，扩散到整个娱乐圈，最终波及到在座的每一个人。
娱乐行业这么多明星，真的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生活在镁光灯下，一言一行都受到无数人的关注？
显然并不可能。
但这样的生活，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
所以才有了一个个明星，争相追逐镁光灯下，视线焦点的位置的一幕。
“所以我才忍到现在才抱怨。”
安妮拉了拉衣领，皱着眉头道：“这衣服太紧了，我感觉我要喘不过气了。谢特，这件外套还要穿一整晚的时间！我一定会被勒得缩小一个罩杯！”
罗杰挑了挑眉毛，正要接话。
旁边传来胖子的声音：“还有比A更小的吗？难道是A-？”
“胖子！”
安妮咬牙切齿地盯着胖子，仿佛两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给自己挑块墓地吧！今天你别想活着回去！”
“姐姐，我错了……”
胖子秒怂，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今晚我请你吃火锅赔罪好不好？”
“你以为一顿火锅就能收买我吗？！”
安妮哼了一声，道：“变态辣！否则免谈！”
“变态辣……”
胖子打了个哆嗦，看到安妮那副“你敢说个不字就死定了”的眼神，心里反复权衡着。
终究还是觉得安妮比变态辣更可怕，一咬牙，一跺脚，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道：“好！变态辣就变态辣！”
看到两人又闹了起来，罗杰不禁感到无语。
胖子这家伙，说不好听点就叫贱。
明明怕安妮怕得要死，却总是有事没事去撩拨一下。
每每成功撩拨起安妮的脾气，胖子就会立刻选择听从内心的选择，花样百出地求饶。
这不是贱是什么？
不但贱，还蠢。
自己就明智得多了，明知道搞不赢安妮，从来不去调戏安妮。
罗杰心里暗暗鄙视着胖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胖子好歹还有反抗的勇气。
而罗杰自己，却是从头怂到了尾。
……
很快，大堂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舞台亮起。
早已就位的一台台摄像机上，也纷纷亮起了代表着“工作中”的红灯。
罗杰连忙打断了安妮和胖子的吵闹，低声道：“别闹了，颁奖典礼马上开始了。”
“第一个是什么奖？”
安妮满脸期待的表情。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黑人主持人，从后方走出，高声道：“欢迎来到第四十八届格莱美颁奖典礼！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戴夫-查尔普。”
第531章 特殊的“获奖感言”
和以往的每一届格莱美，或者任何一项颁奖典礼一样。
这一届的格莱美开场略显沉闷，一连半个多小时，仅仅只在开场时颁发出了年度最佳新人的奖杯，剩下的都是一大堆无关紧要，根本没人在乎的“边角料”奖项。
华纳唱片旗下的【Y3】乐队毫无悬念地在年度新人的竞争中胜出，他们的《如何拆除原子弹》质量不差，销量也极为出色，又背靠着华纳这座大山。
在没有其它强力竞争者的情况下，年度新人的归属几乎是今晚最没有悬念的事情。
然后就是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沉闷过程，就连后台监控数据上的实时收视率，都开始了明显的下滑。
终于，到了一个稍具分量的奖杯。
“摇滚乐一直以来都是流行乐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过去的大半个世纪里，无数音乐人为我们奉上了众多经典的摇滚乐作品。”
主持人念完串词，喊出颁奖嘉宾的名字：“有请前【虫子】乐队灵魂人物，这个地球上最伟大的摇滚贝斯手，保罗，为我们颁发第48届格莱美，最佳摇滚专辑奖！”
……
台下，安妮伸出手指，戳了戳罗杰的胳膊，小声道：“罗杰，那个家伙说你贝斯弹的不行！”
罗杰：“……”
人家吹捧一下前辈的成就，怎么到你这就变成吐槽我水平差了？
罗杰十分不理解安妮的脑回路。
这个保罗，和前世那位保罗-麦卡特尼一样，可以说是摇滚音乐历史上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如果单从对摇滚乐的贡献这个角度来评判，说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摇滚贝斯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世界的【虫子】乐队，单论对摇滚乐推广所做出的贡献，要逊色于前世的【披头士】，但也在这段历史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对于这支乐队的灵魂核心，无论是否喜欢他，都必须要心存敬意。
罗杰无意于和保罗在“摇滚贝斯手”的领域中比个高低，这就像是将鲁……
咳，这个不能提，换一个。
这就像是将莎士比亚和J-K-罗琳放在一起，非要比谁的作品更出色一样。
虽然都是作家，但压根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人，这怎么比？
罗杰和保罗之间，大抵也是如此。
比贝斯？大家都不是一个路子的，罗杰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么“欺负人”。
倒是比比“创作能力”，还勉强可以算是旗鼓相当。
不过这个罗杰自家人知自家事，更没脸去和人比。
所以，尊重前辈什么的嘛，大抵不外如是。
……
舞台上，白发苍苍的保罗站在舞台中央，整个人看上去还算精神，虽然苍老，但却依然可以用“帅”字来形容。
但眼尖的人都看得出来，在浓浓的粉底下，这个老人已经是十分的憔悴。
毕竟，这位老人已经是六十多岁高龄。
“在过去一年中，有很多优秀的摇滚乐专辑出现。想要从中评选出最为优秀的作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我们不得不忍痛淘汰掉一部分同样出色的专辑，从而选出最好的。”
保罗的声音很洪亮，极具个人魅力：“获得第48届格莱美，年度最佳摇滚专辑提名的有，《如何拆除原子弹》，【Y3】乐队。《X&Y》，【冰人】乐队……”
随着保罗的话，大屏幕上依次出现各个提名者的MV片段。
到了最后一个，却出现了一段演唱会现场的视频。
台下立刻响起了善意的哄笑声。
打死不拍MV、用LIVE视频凑数，这个梗，已经被歌迷和媒体们调侃了好几年了。
“以及……《月之暗面》，【Darkness】乐队。”
保罗读出最后一个名字，然后拆开信封，没有任何预热，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读出了上边的名字：“获得本届格莱美年度最佳摇滚专辑的是，【Y3】乐队，《如何拆除原子弹》，恭喜你们！”
……
虽然乐队的主要目标不是在分类奖项上，而是奔着三大通奖而去。
但丢掉一个奖杯，说高兴，显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这是与【Y3】乐队第一次正面竞争，就直接落败。
甚至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在暗示着什么。
毕竟，无论是格莱美，还是隔壁的奥斯卡，绝对大热门，到了颁奖现场却“突然死亡”的先例，虽然少，但却绝对不是没有过。
在乐队粉丝的某个讨论组里，一个急性子的粉丝已经迫不及待地叫骂起来。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
“就是，那个什么《原子弹》，凭啥和《月之暗面》比？”
“会不会是乐队这几年得奖太多了，格莱美故意要搞掉他们？”
话题逐渐向阴谋论的方向转移。
不管粉丝们平时如何调侃自己的偶像，但在对外的时候，立场却出奇地一致。
……
颁奖典礼的现场。
哪怕VH1电视台专门调用了一台高清摄像机去捕捉罗杰的表情，也没能从罗杰的脸上找到半分失望、不满，或者是任何负面的情绪。
有的，只是标准到极致的微笑。
风度翩翩，仿佛是在发自内心地向竞争对手表示恭贺，让人不禁感到赞叹。
再次穿插了几个其它分类的奖项之后，很快，今晚的第一座“重量级”奖杯的得主即将揭晓。
“晚上好，everybody！”
这次的颁奖嘉宾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标准的组合。
首先开口的是来自好莱坞的男嘉宾：“我和这位演唱《永远（Forever）》的女士，很高兴站在这里，为大家分享今晚的年度最佳专辑。”
“获得提名的有，《如何拆除原子弹》……”
女嘉宾读出提名的名单，台下的掌声和热烈，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竞争者只有两个。
大热门《月之暗面》，和极有可能爆冷的黑马《如何拆除原子弹》。
其它三张专辑，都只是陪跑者，根本没有半分获奖的可能。
两名嘉宾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好莱坞演员展示了一番绅士风度，主动做了个“你来”的手势。
那名主打乡村音乐的年轻女歌手，也没有任何卖关子的意思，打开信封，直接读出上边的名字：“《月之暗面》，【Darkness】！”
热烈的掌声响起。
罗杰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心里的把握十足，但一开始的风向显得有些不对头，让人不得不怀疑，格莱美是否真的厌倦了自己的乐队总是出现在这座舞台上，从而想要搞掉自己。
幸好，最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三千万美元的公关预算，也总算没有打了水漂。
整理了一下衣领，与另外几位提名者分别握手致谢之后，罗杰和安妮、胖子，一起走上舞台。
“谢谢。”
罗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留声机奖杯，举起来，对着摄像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便转交到安妮手中。
然后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接着说道：“很高兴能够再次得到这个奖，有太多的人需要感谢。但这次我不打算和平时一样，去感谢谁，而是想要来一次不一样的‘获奖感言’。”
说着，罗杰对主持人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不是第一次参加格莱美，知道每一个得奖者的时间都有限，但在我完成‘获奖感言’之前，谁也别想把我赶下去，你也不行！”
主持人无辜躺枪，却立即配合地笑道：“不，克里斯蒂安，不会有人把你赶下去，就算你把故事讲到2012年去也没问题，只要你不会在那之前饿死渴死。”
“不会那么久。”
罗杰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略微地超时，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若是做得太过分，影响到后边的进度，那就是一件得罪人的事了。
而且得罪的是整个乐坛，并不仅仅只是格莱美。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罗杰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罗杰开口提出要求：“可以给我们拿三把吉他来吗？要民谣吉他，随便哪种都可以。”
“当然！”
虽然这个要求让人感到意外，但这是格莱美，自然不会缺少乐器。
至少，吉他这种常见的乐器，是绝对不可能缺的。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送上三把吉他。
罗杰和安妮一起开始了弹奏，有趣的是，胖子却是做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是在说：妈耶，我不会弹吉他，这可咋整？
作为乐队里的搞笑担当，胖子就算是不开口，几个简单的动作，也足以引起人们的捧腹大笑。
哄笑声立刻传遍斯台普斯中心。
在一片热闹的笑声中，悠扬的吉他旋律缓缓响起。
……
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卧室里，守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艾琳听到这熟悉的旋律，立刻楞住了。
“这不是……那天那首歌吗？”
艾琳只听了几句，立刻确认，正是前两天罗杰在海滩上唱给自己的那首歌。
“这家伙……”
艾琳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歪着脑袋，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着。
……
和在海滩边不同的是，罗杰唱完开头的一段，安妮便站到了话筒前。
虽然安妮平时的性格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声音却是最“女人”的温婉清亮，和罗杰那嘶哑低沉的嗓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She.Went.And.Took.That.ia.Trip
她走了，踏上加州之旅。
Well，The.Moon.Was.Gold
那晚月亮如金，
Her.Hair.Like.Wind
她发似如风。
She.Said.Don’t.Look.Back
她说，别回头，
Just.
只管向前，吉姆。
Oh.You.Got.To
噢，你得……”
进入副歌，罗杰和安妮的声音同时响起，嘶哑性感的男低音，和清亮悦耳的女中音，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Hold.On，Hold.On
坚持，坚持下去。
You.Got.To.Hold.On
你得坚持下去，
Take.My.Gand，I’m.Standing.Right.Gere
握着我的手，我就站在这。
You.Gotta.Hold.On
你得坚持下去……”
没有唱完整首歌，一段副歌结束之后，安妮以一段温柔到了极点的和弦，为整首歌画上休止符。
毕竟这是格莱美的现场，不是乐队演出的舞台。
哪怕只唱半首，也已经是严重“超时”了。
若是唱完整首，那就有点过分了。
掌声再次响起，在这种场合下，无论平时多么无法无天的家伙，都会遵守最基本的礼仪。
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格莱美现场的嘉宾们，仿佛都被这首带有浓重旧时代气息的民谣摇滚所折服。
“谢谢！”
罗杰再次鞠躬致谢，将吉他还给工作人员，便要向台下走去。
这个略显“另类”的获奖感言，效果却是非常的出色。
在后台的监控数据上，实时收视率的图表上，出现了一个缓慢上扬的曲线。
“等一下，克里斯蒂安。”
主持人不知是否得到了后台导播的提示，还是自己的临场发挥，叫住了罗杰，大声问道：“很棒的作品，这是你们的新歌吗？重点是，它的名字叫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在唱片店买到它？！”
一大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他是罗杰三人最狂热的粉丝一般。
“这确实是我们的新歌，一首实验性质的民谣摇滚，歌名叫《坚持（Hold.On）》。”
罗杰说了一半，故意卖关子道：“至于什么时候发行？我也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帮我问问耶稣他老人家？”
……
“这歌真好听啊！为什么只唱了一半？”
“这还是摇滚吗？怎么感觉像民谣？”
“罗杰不是都说了吗？这叫民谣摇滚，不懂的去看下维基科普再来。”
“回楼上，刚查过，维基科普里没有【民谣摇滚】这个词条。”
“这是把颁奖典礼玩成了新歌发布会吗？”
“罗杰牛哔！安妮牛哔！理查森牛……理查森加油，你是最胖的！”
“心疼理查森三秒，我们胖子招谁惹谁了？胖子咋了？胖子吃你家大米啦？！另外，楼上的，小心圣-安迪大人看到你乱叫她的名字，皮鞭蜡烛警告！”
“？？？皮鞭蜡烛是什么梗？安迪还有这个爱好吗？”
“……”
某讨论组里，新歌说到一半，楼又开始朝着不可名状的方向歪了过去。
第532章 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这是我们今晚第几次站在这里了？我猜你们心里都在骂，让这个讨厌的家伙快点下去，我们不想整晚都听他喋喋不休。”
罗杰举起留声机奖杯，开了个玩笑，继续道：“该说的一切，前面几次我们都已经说过了。所以，这次就不再废话，很高兴能拿下这座奖杯，谢谢你们所有人。”
鞠躬致意，下台，整个过程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半分钟，可以说，这是格莱美有史以来最短的“获奖感言”了。
年度最佳唱片，已经是今晚的最后一个奖项。
没过多久，罗杰三人就坐上了离开斯台普斯中心的车。
在罗杰的身边，摆着七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边都是格莱美的留声机奖杯。
其中最具价值的，无疑是年度专辑、年度唱片，以及年度单曲三项通奖。
除此之外，还有最佳摇滚乐队、最佳摇滚单曲、最佳摇滚乐器演奏，以及最佳另类专辑四个分类奖项。
有趣的是，在最佳单曲的申报上，乐队申报的歌曲，名字就叫《月之暗面》，一首长达四十三分钟的“单曲”。
罗杰不清楚在格莱美历史上，获奖歌曲的最长时长记录是多少，但《月之暗面》绝对很有可能挑战一下这项记录。
至少，除了交响乐之类，在流行乐坛算是冷门的类别之外，其它主流类别当中，几乎不太可能出现这么长的一首“单曲”。
除了在最佳摇滚专辑这个奖项上出了一点意外，这一届的格莱美，乐队可以说是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完成了横扫。
然而考虑到最佳另类专辑的归属，这似乎又不能算是一个意外。
毕竟格莱美也是要面子的嘛。
“你们要收藏这些吗？”
罗杰指了指旁边的几座奖杯，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规划，这是我们最近几年内最后一次冲击格莱美，还算是有一些纪念意义的。”
“给我一个吧。”
胖子随便拿了一座奖杯，说道：“我家的陈列室里有点空旷，拿回去凑个数也不错。”
“你们分好了，剩下的都归我。”
安妮撇撇嘴，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家里的奖杯多得都可以拿去卖废铁了。”
——乐队历年以来，在各大奖项上的收获，有超过一半都送到了安妮的收藏室里。
罗杰是对此完全不在乎，而胖子则是每一类奖项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奖杯意思一下就算满足。
除此之外，在个人奖项上，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安妮每年都能获得少则几座，多则十几座奖杯，说多得没地方放，确实不算是夸张。
至于罗杰和胖子……
鼓手和贝斯手，嗯，大家都懂的。
“说的好像你真的很嫌弃这些奖杯一样。”
胖子吐槽道：“不知道是谁，每次颁奖一结束，马上就把奖杯全都抱回家。”
“胖子！”
安妮表示我可以装，但你不能拆穿我，咬牙切齿地盯着胖子，凶狠地说道：“你是想造反吗？！”
“我错了！”
胖子秒怂，连忙举手投降。
“好了，别闹了。”
罗杰生怕胖子又被安妮给折腾死，上次那顿变态辣火锅，差点把胖子送进医院里去。
见安妮有炸毛的趋势，罗杰连忙出来打圆场，道：“一会还有个庆功派对，赶紧准备准备，我们去派对上露个脸。”
“你是不是打算露个脸就直接回去？”
胖子很配合地转移话题，试图让安妮忘记刚才的事情，挤眉弄眼地对罗杰笑道：“现在归心似箭了吧？”
“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安妮也调侃起罗杰来：“艾琳那女孩真的很不错，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她求婚？”
“求婚？”
见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罗杰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想到哪去了？我和艾琳现在只是朋友。”
“So，She.Left.Memphis.
于是她离开了孟菲斯。”
安妮突然唱起歌来。
仅仅只有一句，但车内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哇哦，她离开了孟菲斯~！”
胖子也开始起哄。
“你们两个。”
罗杰伸出手指，朝两人点了点，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那首歌真是给艾琳写的？”
安妮突然满脸八卦，追问道：“怎么听起来不太像情歌，而且有种第三人称视角的感觉。”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胖子同样感到好奇，不过好奇的点却和安妮不同：“这是给《民谣圣经》准备的歌吗？感觉和其它几首好像不太搭调。”
“不是《民谣圣经》。虽然它也是一首民谣摇滚，但是和《民谣圣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如果要发行的话，以单曲的形式发行吧。其实我更倾向于只发行数字版本，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是也没什么成本。”
“只发行数字版本？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关键是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去做宣传。”
胖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安妮不满地追问道：“快告诉我，这首歌到底是不是写给艾琳的？”
“你这副被始乱终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罗杰心里吐槽着，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犹豫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写给任何人的，只是有了灵感，就写出来，仅此而已。”
……
这首歌，罗杰确实改动了歌词。
只改了一个单词，将原曲中的“蒙特里欧（Monte.Rio）”改成了“孟菲斯（Memphis）”。
这处改动，是因为艾琳的家乡就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在沙滩上的时候，这样唱起来显得更加应景。
（PS：盲猜一波，你们肯定都不记得艾琳的家乡是田纳西州孟菲斯。）
然而，要说这首歌是为艾琳而唱，却又不完全是。
更确切地说，只是和艾琳相处的时候，罗杰脑海中突然冒出这首歌，然后就唱了出来。
但却与爱情无关，反而更像是某种羁绊。
就像罗杰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那部电视剧中的场景。
没错，就是《行尸走肉》里，贝丝翻唱的那首《Hold.On》。
原曲发行于1999年，一位可以算是大器晚成的民谣摇滚明星，汤姆-威兹（Tom.Waits）的作品。
在北美之外，汤姆-威兹的知名度不算高，但在北美本土，尤其是西部和南部地区，汤姆-威兹的作品可以说是影响了一整代人。
这个曾经在夜总会做门童的底层少年，深受鲍勃-迪伦等前辈的影响，最终走上了民谣摇滚的路。
或许同样是因为鲍勃-迪伦的影响，汤姆-威兹还曾经尝试过出演电影、出版小说等等，其中作为演员身份，也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就。
就连某科的词条上，对汤姆-威兹的职业划分都归类到了“演员”中，而不是“歌手”。
同样是民谣摇滚，同样有着一副不算好听的嗓音，汤姆-威兹的作品却和他的前辈鲍勃-迪伦不同，更加偏向于实验摇滚的性质，喜欢在作品中做更多与众不同的尝试。
用更加逐利的话来说，他的作品只会在特定范围内取得极高的口碑，但却很难做到大红大紫。
这首《Hold.On》已经算是知名度最高的几首作品之一，但仍然是因为《行尸走肉》这部电视剧，才被带火了起来。
至少在北美之外的大多数市场是如此。
就算是经常去寻找冷门摇滚音乐的罗杰，如果不是因为《行尸走肉》，也不会了解到，在北美，还有这样一位“另类”的摇滚明星。
当然，在摇滚乐的圈子里，这种只在一个小范围内很受欢迎，出了这个圈子就没人认识的歌手、乐队，简直不要太多。
很多大牌明星、传奇乐队，在成名之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汤姆-威兹，只是其中一个连典型都算不上的例子罢了。
……
在颁奖典礼后的派对上露了个面，尽到应有的义务之后，罗杰就将剩下的应酬交给了安妮和胖子两人，自己则是迫不及待地坐上车，返回庄园。
卧室里，艾琳坐在床上，电视机里播放着某个知名的脱口秀节目。
听主持人和嘉宾之间的对话，讨论的主题似乎正是今晚的格莱美。
“亲爱的，想我了吗？”
罗杰脱下外套，上前给了艾琳一个拥抱。
“一身酒味，难闻死了！”
艾琳捂住鼻子，推着罗杰说道：“快去洗澡，不然不许碰我！”
“你那是狗鼻子吗？我只喝了几杯香槟而已。”
罗杰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虽然只是在派对上露了个脸，但作为今晚最大的赢家，向罗杰表达恭喜的人绝对不少，而且都颇具身份，多少还是需要应付、客套一番。
几轮下来，哪怕罗杰在派对上停留的时间不长，确实也喝了不少。
“我才不信你只喝了香槟！”
艾琳冲着罗杰皱了皱鼻子，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酒瘾有多大！以前在纽约，你哪次去参加派对不是醉醺醺的回来？”
“好吧，果然还是你最懂我。”
罗杰耸耸肩，然后露出一个坏笑，“那么你肯定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
紧接着，罗杰仿佛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一样，在艾琳惊恐的表情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冲向浴室。
“你个混蛋！”
艾琳的惊叫声，和落水声，几乎同时响起。
……
几个小时后，罗杰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艾琳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趴在罗杰的胸口，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是超级大明星了？”
艾琳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留声机奖杯，嘀咕道：“这算是什么？收买我吗？还是炫耀？”
“只是一个礼物，我觉得它很适合你，不是吗？”
今晚的七座奖杯，罗杰只带回来了一座“最佳摇滚乐队”的奖杯，这是罗杰打算送给艾琳的礼物。
不是舍不得三项通奖的奖杯，而是罗杰觉得，“最佳摇滚乐队”，更适合纪念自己与艾琳之间相识的过程。
“算啦，不管是什么都好，我收下了。”
艾琳挣扎了一下，像是试图翻身，却是因为力气不足，没有成功。
然后又有气无力地趴在罗杰的胸口，轻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欧洲？”
“半个月后，确切地说，是22号。我们要提前几天抵达，在现场进行排练。”
罗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艾琳的长发，像是询问，又像是要求，道：“你的假期不是还有很久吗？跟我们一起去欧洲吧，你还从来没有全程参加过我们的演出。”
艾琳脸上露出一丝意动，却是纠结地说道：“可是你们演出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假期就结束了。”
“我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
罗杰想了想，说道：“以我大股东的身份，帮你请个假，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里的公司，是指艾琳工作的News.Feed。
“别……”
艾琳连忙阻止：“本来在公司里关于我们的传言就很多，你这样会让我没法继续在公司呆下去。”
罗杰几乎从来不去News.Feed的总部，自然不会清楚这些事情。
但艾琳却是知道，公司里那些职员，私底下是怎么谈论自己的。
在北美的职场，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了。
归根结底，还是这片土地对女性的歧视，只要是一个女人身居高位，不管其能力如何，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总是不会少。
哪怕这几年女权运动愈演愈烈，也依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这样的风气。
那些女权主义者做不到，艾琳同样也做不到。
“有这样的事？”
罗杰皱起眉头，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
“全北美任何行业都是这样，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插手。”
艾琳的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哀求。
“好吧，但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请务必告诉我。”
罗杰没有坚持，但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或许，是时候为这个几乎为自己献出了整个青春的女孩，做点什么了。
第533章 这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
和以往的任何一年一样，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的几天到几周之内，格莱美都是最受人瞩目的话题焦点。
作为这一届格莱美的最大赢家，罗杰和他的乐队毫无悬念地开始在各大媒体上刷屏。
再加上几天前超级碗中场秀上的演出，可以说，在这个二月份里，整个北美娱乐圈，【Darkness】乐队都是最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乐队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高调地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刷存在感。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安妮和胖子就离开了洛杉矶，前往旧金山的航空展，打算为乐队购买一架公务机。
至于罗杰，则是留在庄园内，等待着大卫-劳伦斯的到访。
任何一个上进的富豪都很忙，日程表往往会排到几周，甚至几个月之后。
劳伦斯这个姓氏，让大卫有了常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asxs.，但却并不足以让大卫-劳伦斯感到满足。
虽然是一个富N代，但大卫-劳伦斯的日程表却是和许多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一样，排到了半年之后。
当然，对于任何一个商业精英而言，日程表都不是不可更改的。
对于大卫-劳伦斯而言，罗杰-克里斯蒂安这个名字，就值得自己对日程表做出临时的调整，推掉几个不那么重要的会面或者谈判。
在接到罗杰的电话之后，大卫-劳伦斯花了几天时间，处理完最紧急的工作，然后立刻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恭喜你们，离娱乐圈第一的位置又更近了一步。”
大卫-劳伦斯很会说话，虽然有恭维的嫌疑，但却让人听得很舒服：“要让我说，你们现在就是娱乐圈的第一巨星，像那些四分卫，好莱坞演员，还有那个最近很厉害的黑人拳王，影响力跟你们根本没法比。”
“就流行乐坛里，还有不少竞争对手，说整个娱乐圈，太早了点。”
罗杰却是没有在对方的吹捧下迷失自我，这些话听听就算了，若是当真，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虽然都是娱乐圈，但一直以来，体育界的明星，才是娱乐圈里影响最大的一批人。
虽然他们的运动寿命短得不可思议，少则几年，多也不过十几年，就会因为身体状态的下滑而逐渐失去人气。
但在巅峰时期，无论是NBA的超级巨星，足球领域的球王，NFL的明星四分卫，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都要远超歌坛和影视圈的明星。
亦或是拳王、车王，甚至于田径、赛车、高尔夫球等这些冷门项目，都有过例如刘x、舒马赫、老虎伍兹等影响力惊人的巨星。
归根结底，体育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分国界，而无论是音乐还是电影、电视剧，哪怕再怎么去扩张海外的影响力，也总有相当的一部分人无法接受来自另一个民族的文化。
在整个娱乐产业的历史上，能够以非体育明星身份，压制同时代无数体育巨星，成为整个行业公认第一的，也只有一个【披头士】乐队。
在那个年代，英式足球领域中，一个叫做“贝利”的球王正处于二十多岁的黄金岁月。
这更让【披头士】乐队的“娱乐行业第一”，含金量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自己？
罗杰不否认，在如今这个年代，单在乐坛之内，就算自己的乐队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最起码也能位列前三。
但若是放大到整个娱乐圈，好莱坞、综艺圈等领域暂且不提，单单只是体育行业中，比自己乐队影响力明显强出一个档次的，至少就有三四个。
对大卫-劳伦斯的吹捧和恭维，罗杰也只是听听就算了，并不会当真。
随口带过这个话题，将大卫请进屋内。
“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大卫-劳伦斯问了一句，立刻又说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嗯……《美国达人秀》第二季的计划？应该不是，公司那边已经提交过这方面的报告，你没必要再找我谈一次。”
自言自语了片刻，大卫-劳伦斯眼前一亮，说道：“难道说，你又有新的发财机会要和我合作？”
“非要这么说的话，勉强也可以算是吧。”
罗杰知道大卫-劳伦斯想岔了，叫来艾琳，对大卫-劳伦斯介绍道：“这是艾琳-艾利克斯，来自News.Feed，目前的职位是CEO助理。”
“News.Feed？我知道这家公司。”
大卫-劳伦斯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快要上市了吗？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融资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是这样的，包括我在内，News.Feed的几个投资人打算在公司上市阶段出手部分股份套现，但是又担心大量抛售股份会导致公司股价暴跌，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不利。”
罗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继续说道：“为了保证公司继续健康地发展，我们认为需要找一个大金主接手这批股份。既然你的家族中有人看好News.Feed，我想请你出面联系一下，看看你的那位长辈是否有兴趣增持一定的股份？”
“你要脱手多少？数量不多的话，不用联系别人了，我全部吃下。”
因为罗杰的缘故，再加上自己的长辈在投资这家公司时找过自己帮忙，大卫-劳伦斯对News.Feed进行过很详细的调查，清楚这家公司的潜力。
虽然说同时投资多个项目，让大卫-劳伦斯的资金很是吃紧，但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还是不太愿意错过。
尤其是，还可以卖给罗杰一个人情，这就更加划算了。
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可以调动的资金，大卫-劳伦斯开口说出一个数字：“六亿美元以内，我可以按照上市当天的收盘价全部吃下。”
大卫-劳伦斯的资产不少，在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实打实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眼光之后，大卫可以从家族获得的助力和资源进一步提升。
虽然大部分财富的归属权属于家族，但支配权却是在大卫-劳伦斯的手中。
如果按照资产总值来计算，大卫-劳伦斯距离成为百亿富豪，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
但资产和现金是两码事，更不要提，大卫-劳伦斯名下的众多产业，都需要大笔的流动资金，以维持资金链的稳定。
能够从中挤出六亿美元，已经是抱着卖罗杰一个人情的想法了。
如果单单只是投资，大卫-劳伦斯最多只肯拿出四亿到五亿美元，而且在价格方面也会尽可能地往下压。
听到大卫-劳伦斯愿意接手股份，罗杰心中一喜。
但听到后边报出的数字，却又感到一阵失望。
六亿美元？
根本不够！
虽然现在上市的发行价格还没有最终确定，更不要说上市之后的股价。
但根据华尔街的评估，单单只是罗杰手中的股份，按照现在的估值，总价值就会有十几亿。
若是和过去那些大热的新股一样，持续上涨一段时间，这个数字可能还要再翻倍，乃至于翻上几倍。
至于其它的投行，基金……
罗杰和艾琳进行过沟通，大部分风投都选择将手中股份一分为二，一部分套现保底，另一部分长期持有。
其中后者占大多数，但套现的量也不低。
总体算下来，各家加起来，需要套现的股份，价值也在百亿美元以上。
要知道，即使是现在，还没有上市的News.Feed，华尔街对其估值就已经达到了接近三百亿美元。
而且这种大热的互联网股票，上市之后必然有一个暴涨，至少也会翻倍，不说突破千亿，但七八百亿美元的市值，并不算夸张。
（PS：查了一下，脸书IPO之前估值320亿美元，按上市开盘价算，上市当天市值1152亿，收盘价据说还涨了一大截，具体数字没查到。）
哪怕只是拿出百分之二三十的股份出来套现，那也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数字。
就算是福布斯富豪榜的首位，也不可能单凭个人的财力就全部吃下，只能是多家联合，或者是某个大财团对其进行控股。
“抱歉，大卫，六亿美元恐怕不太够。”
罗杰如实说道：“我手中的股份还好说，数量比较少，尤其是最近两轮扩股融资的优先权我都卖给了你的那位长辈，我的股份被稀释到了不足百分之十。”
“但是，其它几家大股东，尤其是红杉资本、KPCB这些大的投行，他们需要套现的股份很多，如果按照发行价来计算，总价值可能在百亿美元以上。”
“红杉资本？KPCB？”
大卫-劳伦斯听到这两个名字，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紧接着才意识到，罗杰是在给其它投行当说客。
犹豫了一下，大卫-劳伦斯问道：“我没有关注过News.Feed最新的股东名单，为什么你说的都是犹太人的投行？”
“嗯？犹太人？”
罗杰楞了一下，自己还真不清楚这些事情，只知道红杉资本和KPCB，都是北美最大的几家投行之一。
举出这两个例子，也是因为他们的名气够大。
却没想到，这两家投行背后的犹太人势力，看上去似乎让大卫-劳伦斯颇有顾虑？
不懂就问，罗杰直接问道：“这和犹太人有什么关系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波士顿财团属于吧？”
大卫-劳伦斯看向罗杰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你想说服我们花钱，给犹太人帮忙……要不是我们之前的合作很愉快，我可能会认为你在挑衅我们劳伦斯家族。”
罗杰忽然想起，似乎胖子对自己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只是因为事不关己，两人谈得并不深入，罗杰也没有留心去记。
财团，和犹太人财团之间，虽然也有合作，但是整体而言，似乎是偏向于敌对的关系。
这似乎是闹了个乌龙。
看了一眼身边的艾琳，罗杰相信，这绝对不是艾琳故意坑自己。
这个来自于乡下，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不可能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多半是被那些犹太人股东给坑了。
果然，艾琳一听大卫-劳伦斯的话，脸上立刻露出焦急的表情，立刻就要为罗杰辩解。
罗杰伸出手，轻轻按住艾琳的手背，对大卫-劳伦斯说道：“我们先不说和犹太人之间的关系。你觉得，犹太人最强的地方在哪？”
“最强的？”
犹太人是个很特殊的民族，优点有很多。
比如让其他民族难以理解的团结，比如重视教育等等，这都是他们的强项。
但要说最强的一点……大卫-劳伦斯一时间却有些说不上来。
想了片刻，犹豫着问道：“经商能力？”
在很多人，尤其是传统白人的眼里，犹太人的“经商天赋”实际上不能算是优点，而是最大的“人格缺陷”。
他们认为，犹太人为了钱，没有不能卖的东西，这也是传统白人蔑视犹太人的原因。
但很显然，到了如今这个年代，擅长赚钱，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能说是“缺陷”。
“我是说，他们最强的势力构成。”
罗杰知道大卫-劳伦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重新强调了自己的问题，没有等大卫再回答，直接说出了答案：“他们最强的地方，就是在传媒行业的布局。好莱坞几乎全部是犹太人的势力，流行乐坛也是一样。在北美最大的传媒帝国，有几家不在犹太人的控制之下？”
“新闻集团、华特迪士尼、时代华纳、论坛集团……”
大卫-劳伦斯一个个说出北美最大的几家传媒集团的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才无奈地说道：“确实，只有一家华盛顿邮报集团是我们的声音占据主导，但也不完全属于我们。另外在索尼-哥伦比亚那边，我们也说得上话，也就仅此而已了……”
“谁控制了传媒行业的话语权，谁就掌握了舆论。”
在大卫-劳伦斯提起犹太人财团和财团之间的矛盾时，罗杰立刻就想到了说服对方的方法。
不敢说得太深，点到即止，话题一转，直接问道：“作为互联网社交媒体的龙头，你觉得，News.Feed是掌握在犹太人手里好，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好？”
“这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话语权的问题！甚至是，生存问题！”
第534章 虽然他不怎么靠谱……
“传统的传媒行业几乎全部被犹太人把持，在他们的控制下，我们根本无法渗透进这个行业里去。”
马萨诸塞州，大卫-劳伦斯用罗杰说服自己的话，尝试着说服家族中的这位长辈：“舆论和宣传有多重要，您一定很清楚。看看六十年前，犹太人是什么形象，现在又是什么形象。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甚至怀疑，未来有一天，我们盎格鲁-撒克逊人反而会变成公众眼里的劣等民族。”
大卫-劳伦斯手舞足蹈，却是有意无意地，几乎将罗杰的原话全盘照搬过来，大声道：“叔叔，既然我们在传统传媒领域无法取得优势，就应该将目光放到新兴的传媒行业，尤其是互联网，这是破局的关键！”
“这就是你跑到这里来，试图从我的口袋里拿出大笔的美元，送给那些该死的犹太人的理由？”
大卫-劳伦斯对面，一个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有些懒散地看了一眼大卫，问道：“这些话，是你那个合作伙伴教你的吧？我怎么记得，好像他跟犹太人走得很近？”
这个问题有点诛心，就差没说，罗杰是别有用心了。
“这……他确实和时代华纳的关系不错，但和环球集团的合作也很密切，环球的那些法国人，虽然和我们不是一路，但也绝不会站在犹太人那边。”
大卫-劳伦斯下意识地出言辩解道。
却也不知道，是在为罗杰开脱，还是担心老人意有所指，拆穿自己那点小心思。
确实，大卫-劳伦斯的心思并不单纯，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罗杰“说服”。
面前的老人，看似是在说罗杰，但大卫-劳伦斯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就觉得这番话里似乎有什么隐藏的含义。
“那些维京人的后裔，比犹太人好不到哪去。”
（注：法国主要民族为高卢人和诺曼人，其中诺曼人是维京人的混血后代。）
老人冷哼了一声，看似非常的不满。
盎格鲁-撒克逊人，是一个唯血统论的民族，认为血统决定一切。
诸如犹太裔、维京人的后裔，这些劣等血统，都是应该被毁灭、驱逐，最起码也是奴役。
虽然到了如今这个社会，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最核心的那个群体，却依然认为血统论至高无上。
这也是为什么，种族歧视的问题依然屡禁不止的根源所在。
大卫-劳伦斯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听老人再次开口：“不过你说得对，谁掌握了舆论，谁就掌握了半个世界。过去，我们忽视了这方面的投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在新兴传媒的竞争上，我们绝对不能再次输给那些该死的犹太人。”
“不过……上百亿美元，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这样，你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和计划书，家族议会会对此进行讨论。”
“还有，目前闲置的b+级以下的团队，你可以任意挑选一个，加入到你的手下。”
听到最后一句，大卫-劳伦斯的脸上，不可遏制地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声答应下来，匆匆告辞之后，便立即去做准备。
……
另一边，洛杉矶。
安妮和胖子只在旧金山停留了几天，很快便返回洛杉矶。
“你准备好大出血吧！”
安妮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对：“我看上了一架大家伙，这次绝对要掏空你的钱包！”
“呃……”
罗杰有些纳闷：“买飞机的钱，难道不是从乐队的账户里出吗？这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是说，你的那份股份，不想要了？”
“嗯？呃……”
安妮楞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扑向胖子，试图从胖子手中抢走那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然而已经晚了。
安妮扑了个空，牛皮纸袋已经被胖子交到了罗杰的手中。
“我们都登机参观过，这里边的内容，除了一些技术性的数据我不太懂，其它的都和资料上完全吻合。”
胖子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胖子一定要亲自走一趟航空展，毕竟，除了航空展上，也很难有什么机会，让人能够将十多个品牌，数十种型号的飞机一一参观一遍，用自己的眼睛来做出选择。
“话说，怎么这么多资料？你们该不会是把航空展搬空了吧？”
罗杰好像没看到安妮脱线的表现，掂量了几下文件袋的分量，然后打开，看到封面上的标题，立刻眼睛一亮：“空客a340-500？那个220多英尺长（约67米）的大家伙？”
“对，这款机型四年前才完成首飞，至今没有过大的事故，安全方面目前来看非常可靠。”
胖子点点头，说道：“a340系列属于民航客机的型号，但我咨询过空客公司，只要对内部进行适当的改装，完全可以当做公务机来使用。据说中东的那些石油土豪，就对这款机型下了两位数的订单。
和它的‘近亲’a330系列比起来，两者整体上的差别不大，不过a340多了两台发动机，因此具备更出色的飞行性能和更大的航程。
在可以作为公务机的大型飞机里，a340系列，和波音的747系列是最出色的两款机型，不过你说过不喜欢波音，所以……”
胖子做了个“你懂的”手势，没有继续说下去。
“它什么都好，但是太贵了！”
安妮连忙叫道：“看后边那个，后边那个飞机我觉得更适合我们！”
“确实不便宜。”
罗杰正好看到了a340-500的报价，高达2.15亿美元，这还不包括内饰改造和装修的费用。
如果再加上机组和地勤维护等乱七八糟的开支，准备好至少三四亿美元的预算，别想拥有一架这样的空中巨无霸。
况且，后续的维护保养费用，也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支。
一般的“富人”，恐怕还真养不起这玩意。
当然，以乐队现在的收入而言，承担这样一笔巨额的开销或许有些压力，但也不至于说承担不起。
听到安妮的话，罗杰继续往后翻去，却看到另一架公务机的资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湾流g550？”
罗杰抬起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安妮：“这两架飞机差距也太大了吧？”
在公务机领域，湾流确实是一家比较不错的公司。
g550这个型号，就现在这个年代来说，也是一款经典的机型。
毕竟更加先进、更加流行的g650，至少也要到五六年后才会出现。
但问题是……
相对于空客a340而言，湾流g550实在是太小了点。
不但航程缩短了三分之一还要多，机舱的长宽都不到a340的一半，也就意味着内部的空间只有a340的四分之一左右。
如果去掉驾驶舱、货仓以及机组、服务人员的休息室，再计算剩余的空间，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更大。
或许一个人使用，这样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了。
但对于整个乐队而言，g550的机内空间却显得太过狭窄了些。
或许，它唯一的优势，就是在价格方面。
六千多万美元的基础报价，即使加上装修和其它开支，成本也可以控制在八千万到九千万左右，绝对不可能超过一亿。
同时，作为中型公务机，g550的日常维护成本也相当的低廉，任何一个买得起它的人，都能够轻易承担这笔开支。
“小是小了点，但是它便宜啊！”
安妮连忙劝说道：“现在乐队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能省一点是一点。一万公里出头的航程，也够我们用了嘛。”
“你纯粹就是心疼钱吧？”
罗杰无语地看向安妮，问道：“花钱的地方都有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乐队有什么预算超过两亿美元的计划？”
“我的小钱钱……”
安妮心里哀嚎着，眼泪汪汪地小声说出一个单词：“游艇……”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和安妮平时的性格一点都不搭，让人忍不住怀疑，安妮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体了。
这绝对是恶意卖萌没错吧？
罗杰心里咆哮着，却是立刻理解了安妮的意思。
如果将预算投入到空客a340上，那么乐队就无法再承担一艘大型游艇的开销。
这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养不起。
如果只是买不起，倒还好说，可以通过贷款或者其它融资方式想办法解决。
但养不起，这就真没办法了。
以乐队现在的收入水准而言，在大型飞机和大型游艇之间，最多只能选择其一。
从实用性的角度考虑，飞机的优先级当然更高。
而且是远远高于游艇。
毕竟后者更偏向于娱乐、休闲方面的功能，而一架属于乐队自己的大型公务机，却能对工作也起到很大的帮助。
至少不用每次去外地之前，还要跟公务机租赁公司扯皮半天。
而且往往有时候，即便有钱，也未必能租到自己想要的飞机。
“游艇就先别想了，这次我们先买飞机。”
罗杰无视了安妮的恶意卖萌，有些无语地问道：“为什么在航空展上你没想到这个问题？我可不相信，你没办法阻止胖子把a340的资料带回来。”
罗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安妮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我忘了买飞机的钱也有我一份……”
感情这家伙以为是我要私人出钱给乐队买飞机？
罗杰差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某种程度上而言，罗杰确实对自己人非常大方。
但大方到把几亿美元不当钱花？
除非罗杰的资产后边再加上两个零，才有这么做的可能。
罗杰突然不想搭理安妮，转头看向胖子：“支付方式，交付期限，手续申请，还有托管公司，这些细节都确认过了吗？”
“都大概做过了解，不过你知道的，具体的条款，还得以到时候签订的协议为准，我建议让专业的人去负责这方面的谈判。”
胖子随口提了一句意见，然后继续说道：“支付方面，以比较常见的订金加尾款的方式结算，会计师建议走慈善基金的账目，空客方面表示不会在这方面制造阻碍。
2.15亿美元只是初步的报价，最终价格需要根据我们的改装方案来确定。内部和装修这一块，我不是很确定应该让空客来做，还是交给专业的第三方公司。
至于交付期限的话……和其它公务机品牌一样，空客会在协议正式签订，收到首笔款项之后才开始安排生产。
按照那个顾问的说法，空客的订单积压了很多，即使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可以交付。”
这个时间，是指从协议签订，订金到账之后开始算起。
一年半到两年，比罗杰预计的要长出不少。
罗杰本以为，有一年到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足够了。
不过晚上半年，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本来空客就是罗杰最中意的品牌。
公务机的品牌虽然多，但在大型飞机这一领域，空中客车和波音，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相较于动不动就搞一波团灭的波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空客的飞机，却是很少听说出现过什么大的空难事故。
至少在口碑方面，空客比波音要强出不止一筹。
在看过这份资料之后，罗杰已经是十分的心动了，不过仍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托管公司呢？我们可没精力自己照顾这个大家伙，必须得有一家靠谱的托管公司。”
随着私人飞机越来越普及，为了“更方便地赚富豪们的钱”，有关私人飞机和公务机的托管行业，也越来越发达。
和绝大多数购买私人飞机的富豪们一样，罗杰没兴趣亲自组建一个团队，负责飞机的维护和保养，以及与机场和政.府部门沟通等等。
不说时间与精力的问题，罗杰三人，没有一个对这方面稍有研究的，专业能力就严重不足。
甚至于，就连包括飞行员在内，整个机组的组建，罗杰都打算打包交给托管公司来负责。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也不熟，不过唐纳德似乎有这方面的关系，我拜托他去处理了。”
“安心啦！”
安妮似乎已经从“破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的老爹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只要他承诺的事，没有做不好的，你就放心好了！”
第535章 鲁迅说过……
以前不了解，真正到了要买公务机的时候，罗杰三人才发现，这玩意不是一般的麻烦。
北美已经算是对私人飞机限制比较宽松的国家，但仍然需要向多达近两位数的部门申报和登记。
比如说空管部门、民航部门，就需要分别登记，此外还需要获得包括无线电、民用航空雷达在内的多达十几项许可。
另外，机组成员，尤其是飞行员的招聘，也是一件很麻烦的工作。
除此之外，罗杰三人显然不可能花费大笔的资金，自己去建一个可以让a-340这样的大家伙飞起来的机场，因此也需要在洛杉矶当地，联系合适的托管机场。
好在，大多数富豪都有怕麻烦的特点，因而有很多专业的托管公司，专门为有钱人解决这些麻烦。
如果什么都不想管，全部交给托管公司去处理，也是可以的。
不过全部交给托管公司来负责，也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缺乏必要且可靠的监督措施，执行的质量如何，就全看托管公司的“职业道德”。
如果说是其它的小事也就罢了，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毕竟关系到自身的安全，罗杰当然不会将其完全寄托在托管公司的职业道德上。
简单地做了一番讨论之后，三人一致同意，采取商业领域最常见的措施，即将人事权和财务权剥离出来。
包括飞行员在内的大部分机组成员，直接交给安保公司来负责，反正拥有大型飞机的飞行执照的飞行员兼保镖，在安保公司中也是有不少的。
至于那些纯粹的服务人员，则由惠特尼负责对外招聘一批。
财务权则一如既往地交给了会计师团队，每一笔账目，都需要经过会计师团队的审核。
权利拆分开来，与托管公司形成三方制衡，彼此互相监督。
这样的做法确实会一定程度上降低效率，但可靠性却大幅度提升，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某个或某几个人大权在握，生出什么异样的心思。
能够在商业、政.治领域通行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被取代，足以说明这套模式的出众之处。
……
根据罗杰三人的要求，这架属于乐队的空客a-340-500，将要配备三间空间稍大的主卧、十间较小的客房（大概阿联酋土航头等舱客房那么大，土航=土豪航空公司）、一间会客室、一间会议室、一间娱乐室，以及酒吧、餐厅等一系列配套设施。
这还仅仅只是属于乐队三人，以及随行的团队成员活动的空间。
当然，虽然也给包括飞行员在内的机组成员留了可以睡觉的宿舍，但空间就要狭小得多了。
毕竟是飞机上，哪怕是大型飞机，也没有奢侈到可以给每个人都配上一间豪华套房。
在这个配置下，这架被命名为【摇滚圣经号】的飞机，在不计算机组和乘务人员的前提下，可供最多不超过三十人乘坐，比起民航版本，载客量只有十分之一，但舒适性却是大大提升。
按照乐队提出的改装要求，空客公司很快给出了初步的报价，2.46亿美元，依照订金加尾款的方式结算，订金支付到位后就会立刻开始安排生产，交付手续完毕后再支付剩余的尾款，这个过程会长达一年以上，最长可能超过两年。
这个价格有谈判的余地，但也不会有太多的压价空间。
除了对游艇依旧念念不忘的安妮以外，罗杰和胖子两人都对这个价格表示可以接受，不过依然是要求西奥多继续和对方谈判。
毕竟，以亿为基数的谈判，哪怕往下压上几个百分点，那也是数百万美元的差价。
就算乐队不在乎这几百万美元，也没必要做出一副冤大头的做派来。
资金和预算方面不存在问题，具体的执行策略一旦确定，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罗杰的经纪人西奥多，和安妮的父亲唐纳德-克拉克两人分头行动，分别负责与空客公司、安保公司、普华永道，以及公务机托管公司谈判，并提前对未来的机组成员做初步的遴选。
忙碌了几天，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托付给各个负责人之后，乐队总算是可以清闲上几天。
在启程去欧洲之前，勉强也可以算是有一个短暂的小假期。
一觉睡到午后，罗杰还有些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感觉。
下意识地伸出手，却摸了个空。
睁开眼，艾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不在身边。
在温暖的被窝和起床之间做了十几分钟的斗争之后，罗杰毫无悬念地起床失败，被封印在了被窝里。
继续睡，睡不着。
起，又不想起。
罗杰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被某人传染了咸鱼属性，竟然开始变懒了。
好吧……除了工作之外，好像自己一直都挺懒的。
罗杰想了五分钟，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继续躺在床上挺尸。
刚刚翻了个身，摆了个舒服点的挺尸姿势，门突然被推开了。
睁开眼，却见艾琳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蹲下，盯着罗杰的眼睛，伸出白嫩的手指戳在罗杰的额头上：“又赖床，你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赖床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
罗杰随口胡乱改编着某位伟人的名言，抓住艾琳的小手，好奇地问道：“笑得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
“公司那边的谈判团队，已经和劳伦斯家的人接触上了，后边的谈判不需要我参与。”
艾琳笑嘻嘻地说道：“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就算是正式放假啦！”
“而且，是带薪假期！”
说到最后，艾琳还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助理这个职位看似不高，但那也要看是给谁当助理。
就好像乐队的首席助理惠特尼，单单只是基础年薪就高达五十万美元，每年的各种奖金只会比这个数字更高。
哪怕是在富人满地走的北美，惠特尼也可以算是绝对的高收入阶层。
虽然说，哪怕惠特尼攒上大半辈子的钱，也买不起一套鹏城的房子……
咳。
总之，作为社交媒体创始人首席执行官爱德华多的助理，艾琳自身，也早已是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
阶层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福布斯富豪榜排行前列的超级富豪，或许会和一个普通的亿万富豪做朋友，但却绝对不可能和一个月薪几千块的打工仔有什么很好的交情。
在过去，哪怕乐队的收入远远不如现在，但单纯以阶层的层面而言，艾琳一直有着一种自卑的心理。
一直到现在，虽然双方之间的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开，但百万富翁和亿万富豪之间，在阶层上的差距却没有想象得那么大。
这也是艾琳愿意重新出现在罗杰身边的原因之一。
对于女孩的小心思，罗杰自然是察觉不到。
但却能感受到艾琳愉悦的心情，以及隐藏起来的，一点炫耀的小心思。
“假期有多久？”
罗杰没有开口点破，却是顺势再一次提出邀请：“和我们一起去欧洲吧，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旅行过。”
“喂，不要偷换概念！说什么旅行，你明明是去工作！”
艾琳不满地掐了罗杰一下，却是完全舍不得用力，再加上罗杰皮糙肉厚，感觉就和被蚊子咬了一下差不多。
“怎么不能说是旅行？”
罗杰义正言辞地说道：“巡回演出，公路旅行，这是摇滚乐队的传统！演出和旅行，本来就是一回事！”
要不是计划中的行程，交通工具大半是飞机，罗杰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但这番鬼话，明显骗不过对罗杰十分熟悉的艾琳。
“我才不信！”
艾琳翻了个白眼，道：“你应该去照照镜子，每次你骗人的时候，眼睛都瞪得特别大！”
“啊？”
罗杰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看到艾琳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
“亲爱的，你学坏了！”
罗杰“恼羞成怒”地将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翻身压了上去：“现在，我要惩罚你了！”
“我抗议！明明是你在骗人，为什么受惩罚的是我？！”
“抗议无效！”
（以下请自行脑补。）
…………
或许正如鲁迅所说的一样，爱情和荷尔蒙，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最佳方式。
（鲁迅：不是我！别乱讲！这话我没说过！）
和艾琳相处的日子里，罗杰这几年所积累下来的压力和疲惫，瞬间被一扫而空，身体仿佛都轻了几分。
只是一想到与艾琳之间，有关“假期”的那个约定，罗杰的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然而，对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初恋”，罗杰却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自私地将她栓在身边。
未来不可期，只能尽力去享受现在。
距离预定的出发日期还有五天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摆出来的大圆桌和火锅，再一次被搬进了花园里。
对于西方人聚会时总喜欢在草坪、花园一类的环境下用餐，罗杰一开始颇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但习惯了之后，却发现确实要比在餐厅里吃饭舒服得多，前提是天气比较舒服，至少不要太热或者太冷。
好在，在洛杉矶，尤其是海岸线一带，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气候。
“又是红油锅底……”
看到火锅里红彤彤的一大片辣椒，胖子的脸都快变成了青椒的颜色。
事实上，在被安妮强迫吃了几次麻辣火锅之后，胖子反而是爱上了这个味道。
但肠胃却是实在适应不了，每次吃完回去，都会难受上好几天。
这也让胖子对麻辣火锅是又爱又怕，情绪复杂。
“还准备了清汤锅底，怕辣的话，可以吃那个。”
罗杰的话还没说完，庄园里的仆人又端上一大锅高汤，将其倒进红油锅底旁边的锅里。
胖子能不能吃辣，罗杰是不怎么在乎的，反正这家伙只是肠胃适应不了，嘴却是很诚实。
但艾琳却是一点辣椒都不敢碰，为了照顾“自己的女人”，罗杰特意要求厨房准备了这份清汤锅底。
鸳鸯火锅在太平洋对岸是许多地区的标配，但在北美，却还是个新鲜玩意。
这也引起了安妮的好奇，拿着筷子不停地戳着圆锅中间的隔栏，惊讶道：“火锅还能这么吃？”
“为什么不能？”
罗杰耸耸肩，道：“这东西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据说在太平洋对岸，几百年前就有人这么吃了。”
“说起来，我和杰西去度假的时候，好像也见过……”
胖子若有所思，发呆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看向罗杰，“为什么你以前不把这个拿出来？！”
“呃……”
罗杰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直接说“因为搭档什么的就是用来坑的啊”这样的实话是不是会被打死？
罗杰犹豫了零点五秒，立刻找到了借口：“因为我以前也不知道火锅可以这么吃。”
嗯，没错，很合理！
大约是老实人比较好骗，胖子并没有多想，很容易地便被罗杰说服了。
指了指已经沸腾起来的锅底，道：“可以吃了。”
说着，胖子第一个动手，直接将半盘子牛肉倒进了右边的高汤锅。
安妮却是要“文雅”得多，用筷子夹起一片毛肚，放进红油锅里涮着，一边开口问道：“你叫我们过来，只是为了一起聚餐吗？我可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聚餐也算是目的之一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罗杰帮艾琳涮了些毛肚黄喉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都熟得很快，下锅几秒就可以吃了。
一边往艾琳碗里夹着菜，一边说道：“还有件事，我打算在出发前这几天，把《坚持（）》这首歌录出来，发行数字版本，你们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咱们就在录音室里花上两三天的时间吧。”
“我就知道，找我绝对没好事，你这个该死的工作狂！”
安妮狠狠地咬着毛肚，好像在发泄一般，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对。
“为什么是现在？”
倒是胖子有些奇怪，说道：“我没有说不同意，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们有多久没有关注乐队官网的论坛了？”
罗杰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起，要不是卡尔-瓦伦丁的提醒，自己也不会知道粉丝们想要立刻听到这首歌的意愿有多么的强烈。
没有详细地解释，罗杰简明扼要地说道：“总之，粉丝的诉求，我们要尽量去满足。录一首歌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只发行数字版本的话，也不需要大张旗鼓去宣传，不会过多的占用我们的档期。”
“问题是，这点时间，够吗？”
胖子表示怀疑：“我们再过四五天，就要去欧洲了。”
罗杰点点头：“这首歌的配乐很简单，就算进度不理想，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第536章 盲目的信任
“三天？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以上是胖子的答复，安妮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却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
于是，乐队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在录音室里渡过了三天的时光。
一直到临近出发的时候，罗杰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说起来……格雷西和米娅两个人，好像很久都没见他们了啊！”
在三名编外成员之中，贾森是最勤恳，也最“听话”的一个。
至于格雷西和米娅，在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之后，除了合约上规定的工作以外，已经很少再与罗杰三人一起工作。
上一次碰面，还是超级碗中场秀的演出上。
如果再往前推，那就要到几个月以前了。
罗杰三人都有预感，当十年的合约到期之后，无论他们那支乐队能否取得成功，格雷西和米娅都会离开，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哪怕他们的乐队迄今为止，都没有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收入也不尽如人意。
反而是年龄较大的贾森，或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没有成名的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地赚钱。
罗杰已经和胖子、安妮两人商量过，等到这次欧洲巡演结束，便给贾森一个正式成员的“名分”。
从下一张《摇滚圣经》系列专辑开始，专辑封面上的成员表里，会额外添上一个名字，键盘手：贾森-杰弗里。
当然，这个正式成员的身份，更多的是属于奖励性质的。
就和绿日（）乐队的副吉他手杰森-怀特一样，看在对方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付出上，给予一个正式成员的名分，但实际地位，却是绝对不可能和罗杰三人平起平坐。
这其中的差异，具体体现在一系列差距上，乐队计划给予贾森的股权仅仅只有百分之五，而且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投票权。
但即便如此，对贾森而言，也是事业上的重大突破。
至于格雷西和米娅……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搞自己的乐队，大不了重新再找两个“现场乐手”就是。
虽然磨合需要时间，但以乐队现在的财力，以及在摇滚乐圈子里的影响力，绝对不会缺乏足够优秀的人选。
……
“他们大概在忙自己的乐队吧。”
安妮耸耸肩，道：“我跟米娅打过招呼，他们会在出发前和我们汇合。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耽误工作，违约金的数字，不是他们赔得起的。”
“……”
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无语地看着安妮。
过了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问道：“米娅好歹也是你的女友，你这态度，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虽然说，违约金什么的，是写在协议里的。
但用这种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巴不得对方违约，然后因为赔不起违约金而破产的语气说出来，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是前女友！前！ex！”
安妮连续说了三个“ex”，大声强调着：“我们已经分手快半年了，死胖子，你难道不懂得关心一下搭档的感情生活吗？！”
“果然，又分手了……”
罗杰对安妮和米娅之间的闹剧早就习以为常，说起来，半年，差不多正好是格雷西和米娅两人，因为他们自己的乐队的事情而忙碌，渐渐开始变得找不到人影的时候吧？
难道说，这里边别有隐情？
罗杰一瞬间脑补出了好几十季的八点档狗血剧，差点忍不住想要八卦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安妮的私事。
就算其中有什么隐情，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利益角度考虑，一百个格雷西和米娅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安妮。
所以，罗杰会做出什么选择，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没有工作的时候，对他们来说就是假期，别人想做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
胖子难得地为格雷西和米娅两人辩解了几句：“反正我们也只需要他们在现场演出的时候出力而已，录音室专辑也用不上他们。更何况，除了最近的两首单曲，之前录制《月之暗面》的时候，他们不也是每天都按时来‘打卡上班’吗？”
“话是这么说……”
安妮嘀咕着：“但是一想到有人拿着我们的钱，去做自己的事，就觉得很不爽。”
安妮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因为某位“ex”。
“胖子说的没错，只要工作完成了，假期怎么使用，薪酬怎么花，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
罗杰多少有点看不下去，出言劝解了几句，然后立刻转移话题道：“与其说这个，还不如想想，我们在欧洲的这两三个月，该要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
安妮吐槽道：“排练、演出、派对，再找上一群小妞乱搞，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说着，安妮一拍脑门，看向一旁的艾琳，说道：“哦，对了，我忘了，这次有一个可爱的小姐姐盯着，你不能出去乱搞。”
罗杰：“……”
这绝对是搞事吧？
这一定是在搞事吧？
这必然是搞事没跑了吧？
罗杰一口老槽堵在嗓子眼，险些被安妮的话给呛死。
艾琳闻言，却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不介意的呀！罗杰想找几个小妞开派对，是他自己的事，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然而，这番解释毫无用处。
安妮惊讶地看了一眼艾琳，大声叫道：“什么？罗杰那家伙还没有向你求婚吗？”
说着，安妮再次将枪口对准罗杰，问道：“罗杰，你在想什么？艾琳可是绝对值得你娶回家的好女孩！”
罗杰：“……”
艾琳：“……”
等等！话说，话题是怎么就突然发展到求婚上的？
饶是早已习惯了安妮跳脱的思维方式，罗杰仍然感到一阵吃不消。
刚刚还一副怨念深重的样子，结果马上又开始活蹦乱跳地搞事。
只能说，安妮这家伙能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武力值”出众。
另一方面，那副精致得不似人类的面孔，也绝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得不承认，面对一个堪称绝色的美女，哪怕对方和你开的玩笑稍微过分了些，你也很难生气得起来。
但若是换成一个丑八怪，玛德，这鳖孙要搞事，削他！
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
罗杰深知，继续跟安妮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很干脆地不再搭理安妮，转头看向胖子：“新歌后期制作大概要几天的时间，估计一两周内就会直接发行。公司那边的人会跟你保持联络，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看着处理一下就好。”
“所以说，你这段时间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我和安妮，完全当个甩手掌柜，专心去陪你的小情人？”
胖子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却是没有等罗杰回击，直接应承了下来：“公司这边交给我，公务机的事情我也会继续跟进，其它的……交给安妮，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只要演出不要掉链子，然后尽快搞定《民谣圣经》的歌，其它的不需要你操心。”
“演出方面你放心好了。”
罗杰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民谣圣经》，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首歌，还需要做一些调整，第一站演出开始之前应该就可以搞定。”
“哦？已经完成了？”
胖子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追问道：“一共几首歌？大概的主题是什么？侧重西部民谣还是南部民谣？”
“已经完成的有六首，除了你们已经知道的《敲开天堂之门kno.heaven's.door》、《像一颗滚石（）》，以及《忧郁纠缠（）》之外。另外三首分别叫做《暴雨将至（a.'s.）》、《你属于我（you.）》，以及《铃鼓先生（mr.）》。”
罗杰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歌名，没有详细介绍的意思，又说道：“最后一首，我暂时叫它《随风而逝（blowin'.the.wind）》，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它加进专辑里。在完成这首歌之后，我有一种感觉，它是纯粹的民谣，而不是民谣摇滚。”
前面六首都不必说，都是鲍勃-迪伦巅峰时期最广为人知、最经典的曲目。
至于最后一首《随风而逝》，它可以说是鲍勃-迪伦成名的.asxs.。
那个时期的鲍勃-迪伦，还是一个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民歌手，甚至就连这首歌的火爆，都不是因为鲍勃-迪伦自己，而是一个名为【彼特、保罗和玛丽】的组合，在翻唱这首歌之后，取得了令人惊讶的商业成绩。
在那之后，作为《随风而逝》的作者和原唱，鲍勃-迪伦才在北美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按照罗杰的个人喜好来判断，在鲍勃-迪伦的所有作品中，《随风而逝》的质量绝对可以排在前三。
但正如罗杰所说的那样，它是一首纯粹的民谣，而不是后来的民谣摇滚。
如果想要将它添加到《民谣圣经》专辑中，需要做出的改动可不小。
对前世的经典摇滚进行改编，这种事罗杰不是第一次做，早已轻车熟路。
但过去，都是在摇滚乐的范围之内进行修改，比如将一首垃圾摇滚改成流行朋克，比如将一首带有邪典风格的金属乐改成正统的重金属等等。
而跨领域的改编，将一首纯粹的民谣歌曲改成摇滚，哪怕只是改成民谣摇滚，这也是罗杰第一次涉及这样的领域，颇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
当然，以罗杰现在的词曲功底，要解决这个难题，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罗杰所犹豫的就是，要不要在这首歌上，花费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
“这件事我无法给你建议。”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乐队的创作一直是由你一个人负责，过去你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和安妮都听你的。”
或许由于过去罗杰在这项工作上做得太好。
乐队刚刚成立的时候，安妮和胖子偶尔还会不放心地询问几句。
但到了现在，只要是罗杰拿出的作品，两人甚至连意见都很少提。
就算有什么想要尝试的新想法，也会放在演出的现场去做，而不是在录音室里。
某种程度而言，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好吧……”
罗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两人的这种心态，罗杰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说，这是“搬运”的后遗症吧。
谁让罗杰以前拿出的作品，都太过出色，让人没法挑出任何毛病来。
罗杰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拿一首看上去就很烂的歌出来，胖子和安妮恐怕也会认为这谱子里有什么特殊的玄机，一直到亲自尝试过之后，才会恍然大悟：啊，这果然是一首烂到骨子里的烂歌！
这种盲目的信任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在于，有时罗杰对新专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时，不必费劲口舌地去向胖子和安妮解释自己的理念。
而坏处，则是缺少了一个可以对乐队的创作提出意见的人。
如果仅仅只是“搬运”还好，至少有过前世市场的证明。
但罗杰从来没有放弃过原创专辑的想法，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会对自己进行质疑的人，却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或许，要想办法物色，或者从团队中挖掘出一个这样的角色来。
罗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眼下乐队要忙的事情一大堆，显然不可能将精力分散到这上面来。
至少在《民谣圣经》这张专辑上，罗杰还是得靠自己。
计算了一下时间，罗杰开口道：“我们的巡演持续到五月结束，到那个时候再开始筹备《民谣圣经》，没问题吧？”
“假期！假期呢？！”
安妮不满地叫道：“你答应过，巡演结束之后会有一个长假！”
“好吧……假期……”
罗杰无语了片刻，改口道：“那就假期结束之后，大概六月底，七月初左右这段时间开始？”
“没问题。”
一个多月的假期，安妮表示勉强满意。
胖子却是提醒道：“不过你最好在巡演结束之前就把乐谱准备好，假期里有空的时候也可以简单地练一下。”
“我会的。”
罗杰点点头，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两个多月的时间，改编一首《随风而逝》，时间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这首歌，可以列入《民谣圣经》的候选，甚至于，可以作为《敲开天堂之门》之外，第二核心单曲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