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出路
“我正打算和你说这个事情。”
卢西恩-格兰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向罗杰，说道：“前段时间，环球的道格-莫里斯私下里找过我。”
“哦？”
罗杰的眉毛微微挑起，露出好奇的神色。
这一瞬间，罗杰想到了很多东西。
道格-莫里斯联系上卢西恩-格兰奇，为的肯定不是主动送【量子音乐】一批人手，而是其它的东西。
下意识地，罗杰就想到了道格-莫里斯正在做的那件事。
这，也是逼迫维旺迪妥协的一环？
想起道格-莫里斯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罗杰不由得感到一阵疑惑。
不过，虽然想不太明白道格-莫里斯到底在策划着什么，但罗杰至少是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卢西恩-格兰奇和道格-莫里斯之间，在这件事上已经有了默契。
卢西恩-格兰奇思考了一会，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在和我们开战之后，环球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大量明星的出走，严重地妨碍了环球的内容产出能力。不过……依靠着强大的发行资源，至少在短时间内，环球的营收能力还是能够保证的，而在这个行业，只要有时间，以环球的底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对于这些情况，罗杰还是很了解的，清楚卢西恩-格兰奇说的没错。
环球的强大，在于它崛起的第一个十年里，正是维旺迪集团处于最强盛的时期。
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而这些，几乎全都“属于”环球音乐集团。
持续了十多年，接连不断的大手笔并购，让环球从一个暴发户，变成了当今流行乐坛“底蕴”最为深厚的唱片业巨头。
所谓暴发户，也是有一个极限的。
当暴发户爆发的程度太高，自然而然地就不会再有人将其当做是一个暴发户来看待。
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是过去的环球音乐集团，还是现在的【量子音乐】，都是属于此类。
不同的地方在于，环球音乐集团的“爆发程度”，比【量子音乐】可要离谱多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底蕴”这个东西只能靠积累。
但若是一个暴发户砸钱的能力过于恐怖，所谓的“底蕴”，其实也是能够买来的。
单单只是从收购宝丽金唱片至今，环球音乐集团一路走到现在，花费在收购、并购方面的钱，加起来少说也在五百亿美元以上。
这些被环球收入囊中的大大小小，总计数百家唱片公司，就是环球音乐集团的“底蕴”所在。
依靠着这些，尤其是环球最强大的一环，所有唱片公司当中最为完善的全球发行体系，即便是在短时间内，完全失去内容产出能力，环球的营收也能想办法从其它地方弥补回来。
比如说，重新发行一些自有版权的经典老专辑，比如说加强版权方面的运作等等。
何况，环球的内容产出能力最多只能说是“元气大伤”，而不至于说完全没有。
若是不惜透支未来发展的潜力，至少在数年内，维持住现在的营收水平不下降，甚至是有所回升，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以维旺迪集团的尿性，如果不是失去了控股权，绝对会这么做。
即便是现在，在持股份额只是排在第二位的情况下，维旺迪仍然不止一次地试图通过股东大会和董事会，来影响环球音乐集团的决策，透支公司的未来潜力，追求短期内的高额利润以及分红。
只不过，维旺迪的这种算盘，全都被乐队派去股东大会的代理人给挡了回去。
不过，作为第二大股东，维旺迪还是有足够的权利，绕过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当然，【量子娱乐】同样也有权这么做就是了。
事实上，两者都没少干这样的事。
维旺迪是知道自己守不住环球音乐集团这座金矿，拖延与【量子娱乐】的谈判，一方面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筹码，逼迫【量子娱乐】抬价。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地从注定要失去的环球身上捞钱。
既然留不住，那就从它的身上摄取更多的利益。
这是最为典型的商人思维，只讲利益，完全不考虑其它。
在这种局面之下，道格-莫里斯想要逼迫维旺迪尽快放弃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让环球抱上【量子娱乐】的大腿，就不得不想点别的办法。
至于思路倒也不算复杂。
既然维旺迪不肯放弃环球，是看上了环球的吸金能力，那么只要让环球失去继续吸金的能力，或者最起码是削弱这一点，自然就能让维旺迪做出让步。
但是，这样做却是有一些麻烦。
首先，是道格-莫里斯个人。
无论是为了自己对环球音乐集团的“热爱”也好，还是身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为自己的声誉考虑，道格-莫里斯都不能做出那种太过于明显的，直接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
比如说将本来应该赚钱的合约，改动一下数字，变成无论怎么做都会赔钱。
——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想赚钱或许困难，但想赔本，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这么做，很容易让维旺迪抓到把柄，有充分的理由启动道格-莫里斯合约中的解约条款，甚至还可以要求道格-莫里斯赔偿环球音乐集团的损失。
——任何一位职业经理人，为了防止其出卖公司利益以满足个人私利，合约中必然都有十分严苛的限制性条款存在。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道格-莫里斯希望赶走维旺迪，让环球音乐集团投入【量子娱乐】的怀抱，但却并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对环球音乐集团的未来潜力造成太大的破坏。
否则，若是环球音乐集团从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变成了累赘，【量子娱乐】也不是白痴，根本不可能以原来的条件来接纳环球。
甚至于，干脆放弃环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道格-莫里斯从来都不敢相信所谓的承诺。
经过卢西恩-格兰奇的一番解说，罗杰也大致明白了，道格-莫里斯和卢西恩-格兰奇两人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卢西恩-格兰奇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手，来补充【量子音乐】的职位空缺，以解决人手短缺的问题。
而道格-莫里斯，则需要将环球音乐集团的大批核心员工“送”到【量子音乐】，以此来削弱环球音乐集团的全方位综合实力，而又能确保维旺迪一旦低头让步，环球与【量子音乐】成功合并之后，又不会产生实质性的损失。
——两家公司一旦合并，这些人自然而然就回到了原本的工作岗位上，连适应期都不需要。
一旦失去大量的核心员工，环球音乐集团在短期内，别说赚钱，就连维持正常的运转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
对于财务状况极差的维旺迪来说，这样的环球音乐集团，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迫切需要的吸金工具，而是一个累赘。
若是维旺迪依然像十几年前那样财大气粗倒也就罢了，有充足的资本去等待，甚至是推动环球回到正规上去。
但以现在维旺迪糟糕透顶的财务状况来说，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只要看不到环球的盈利状况在短时间内好转的可能，维旺迪直接放弃环球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至于说不甘心？
到了那个时候，对于维旺迪来说，止损，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否会让敌人得了便宜，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心去考虑这些问题。
这也从来都不是维旺迪的作风。
“我们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会从环球挖角大约三万名员工，从制作到发行环节的都有，全部是最出色的核心团队成员。”
卢西恩-格兰奇笑着说道：“三万人这个数字很微妙，略低于环球在全球各地正式员工总数的十分之一，正好让维旺迪没有充分的理由直接插手。
而其中几个核心发行团队，总计大约五千名员工的离职，会让环球在整个欧洲的发行渠道都出现问题，虽然不至于无法运转，但却必然不会像以前那么出色。”
说到这种程度，罗杰已经是懂了卢西恩-格兰奇话里的意思。
三万名员工，虽然不足以填补【量子音乐】的缺口，但短时间内却已经是够用了。
考虑到这三万员工，都是环球音乐集团的核心骨干，也不能以简单的人数来体现他们的价值。
只要用得好，说不定，比五六万普通员工都更加的有用。
同样的，对于环球音乐集团来说，失去三万员工，这个数字看起来多，但在道格-莫里斯的暗中影响之下，失去三万名核心团队成员，这影响可就大了。
通过这种“自残”的方式，来逼迫维旺迪离开环球，也符合道格-莫里斯的利益。
以及，许多和道格-莫里斯捆绑在一起的环球高层们的利益。
若是计划进行的顺利，无论是【量子娱乐】，还是环球音乐集团，都会从中受益。
唯一受到了利益损害的，唯有维旺迪集团而已。
当然，除了他们自己，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在乎他们的想法。
因为债务问题爆发之后接连几次的“骚操作”，维旺迪在自己的子公司内不得人心，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若是遇到了什么利益冲突，肯站在维旺迪这边的人，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罗杰仔细想了想卢西恩-格兰奇所说的这些东西，虽然隐约察觉到，这里边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是对方说出来的这些，还有更深层次的谋划并没有直言。
不过，出于对卢西恩-格兰奇的信任，罗杰并没有追问太多。
无论如何，从环球音乐集团挖角一批人手，即便出现什么问题，也是环球的问题，损失不到【量子娱乐】头上来。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坏到让罗杰无法接受。
想了想，罗杰又叮嘱道：“这个计划你再完善一下，拿到董事会上讨论讨论，尽可能多准备一些预案，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罗杰本想说的是，不要只顾着【量子娱乐】，同时也要防备着维旺迪那边，在环球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
不过犹豫了一下，罗杰还是没有把这句提醒的话说出来。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顾虑，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卢西恩-格兰奇的能力，绝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犯什么明显的错误。
“我会的。”
卢西恩-格兰奇明白，自己虽然深受罗杰的信任，但该有的流程还是绝对不能省略的。
一些重要的决策，必须要拿到董事会上进行讨论，只有通过之后，才能执行，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哪怕是华特迪士尼当年那位暴君，在这件事上也不敢胡来，更不要说一直“循规蹈矩”的卢西恩-格兰奇了。
当然，这里的“循规蹈矩”，是指在制度、流程，以及恪守规矩方面。
而在公司的运营上，卢西恩-格兰奇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时常会有连最有想象力的年轻人都做不出来的天马行空之举。
正是有了卢西恩-格兰奇的才干，以及公司内大大小小无数个核心团队的努力，再加上乐队的“财力支持”，【量子娱乐】才能在短短数年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规模。
——不管乐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融（keng）资（qian）”，在数年之内，分几次，为【量子娱乐】弄来了总计数百亿美元的巨款，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这个举动，也让【量子娱乐】背负上了沉重的债务就是了。
不过，尽管这样做很危险，但乐队没有其它的选择。
想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又不想放弃对公司的控制权，高杠杆的负债，可以说是唯一的出路。
第751章 争抢
回到录音室，下午的录音已经结束了。
不出意外，一帮人又被胖子拉到了牌桌上。
罗杰开玩笑道：“喂，你们这是在聚众赌博，小心我去举报啊！”
“就你事多。”
胖子翻了个白眼，郁闷地将几枚筹码丢在桌上，冲罗杰说道：“每次你一来我就输钱，是不是咱俩命格不合啊？”
“明明是你自己一直都在输钱，不要赖在我头上。”
罗杰反击了一句，摇摇头，说道：“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赌钱。”
胖子立刻反驳：“这不是赌钱，是玩牌，用脑子的！”
“但我只看到你永远都在输钱。”
罗杰耸了耸肩，说了句让胖子几乎抓狂的话。
也不知道是牌技不行，还是运气太烂，反正在罗杰旁观过的牌局中，胖子永远都是输多赢少，而且是十局之中会输掉九局的那种。
而且往往拿着一手大牌，还很容易被对方的诈唬给吓得弃牌。
至少在罗杰看来，胖子这家伙是不怎么适合玩这游戏。
但偏偏，胖子就是对打牌这件事乐此不疲。
或许这就和罗杰前世那几个沉迷游戏但却永远都跳不出青铜坑的朋友一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罗杰想了一下，说道：“晚上就留在这吃个饭再走吧，我现在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火锅，变态辣，谢谢！”
胖子喊了一句，嘴里还在嘀咕着：“听说太平洋对岸认为红色能带来好运气，我确实需要转转运了……”
某人似乎因为输钱输的太多，已经开始迷信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沉迷赌博……啊呸，沉迷打牌的人，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不迷信的。
“那个……”
迭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员工，说道：“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会回公司还有事。”
有事什么的明显只是托词，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老板家里蹭饭。
至于理由，可能会有很多，比如说不愿在非工作时间和上司有过多的来往，又比如说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合适等等。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这都不重要。
在职场中，这种现象还是很普遍的，半数以上的员工，都不愿意在下班之后还和自己的上司有什么往来。
罗杰想了想，并没有勉强，点头道：“那行，你们有事的话，就自便吧。明天早上录音照旧，不要迟到。”
“放心。”
迭戈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明天见。”
送走迭戈一行，罗杰通过呼叫器，向厨房那边吩咐，准备一顿火锅。
应胖子的要求，变态辣的那种。
在罗杰和安妮的家里聚餐，这对乐队来说是家常便饭。
毕竟罗杰家的地方最大，厨师也最好。
胖子同样购置了一栋豪宅，但厨师这个东西，可不是说有钱就能请到让人满意的，得需要一些运气才行。
大多数优秀的厨师，还是更愿意自己开一家餐厅，或者起码也是去一家高档餐厅里工作，而不是为富豪私人服务。
或许后者可以赚更多的钱，但对一个真正喜欢厨艺的人来说，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自己做的美味反而是更值得追求的事。
“对了，你们在比佛利山庄的那个房子不是早都装修好了吗？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抱怨道：“你们都说了好几次要搬家了，结果每次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推迟。要是你们搬到比佛利山庄那边去，我们住得也能近一点，我就可以每天都过来蹭饭吃了。”
“你还打算把我们家当食堂啊。”
罗杰吐槽了一句，想了一会，说道：“这张专辑完成之后吧，那边的录音室只弄了个轮廓出来，设备什么的都没有添加进去。你知道的，弄一间专业的录音室费用太高了，我和安妮觉得没有必要两边都弄得太好。”
罗杰和安妮两人在比佛利山庄买下的那栋房子，早在夏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交房。
毕竟那是一栋装修本身就非常豪华的新房，只需要根据两人的喜好，在细节上做一些简单的调整，并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不过，在交房之后，罗杰只是吩咐管家蒂娜-林打发了几个佣人过去打理那栋房子，并没有搬过去，而是一直住在马里布海滩的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
本来在七八月份的时候，罗杰和安妮就计划着要搬家。
胖子和贾森都住在比佛利山庄，还有一些朋友，比如【金属猴子】乐队的加里-贝尔等等，也都在比佛利山庄有房产。
住得近一点，开派对什么的也都方便。
不过因为要录制《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导致搬家的事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搬过去。
毕竟，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的录音室是现成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但哪怕是以现在的标准来看，这里的录音设备也是当世顶尖的水准。
而在比佛利山庄，那套【安妮的梦幻庄园】，录音室就压根没有装修，只是改造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放在那里。
毕竟，若是弄个设备普通的录音室，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darkness】乐队又不是那些玩地下音乐的独立乐队，对录音质量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在设备方面自然也不能差了。
而若是打造一间高端的录音室，那花钱可就多了。
和很多东西一样，打造一间录音室，花费的差距是相当大的。
如果省着用，几万，甚至是不到一万美元，就可以弄出来一间可以“凑合用”的录音室。
事实上，许多歌手和乐队，在成型之前，确实都是用这种廉价录音室录制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从而向唱片公司“推销”自己。
比如说，鲍勃-迪伦在成名之前，就曾经在自家的地下室（也可能是车库？记不清了。）录过歌，连隔音都没怎么做，设备也是借来的破烂二手货。
而若是要打造一间顶尖水准的录音室，几百万美元都不够看，几千万美元也不嫌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上限。
毕竟砸钱这种事，只要开得出支票来，总能找到能够改进的地方。
哪怕罗杰不缺钱，却也不至于在已经有了一间完全属于乐队的顶级录音室的情况下，再砸上数千万美元重新装修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在确定了要录制《逃离伊甸园》专辑之后，罗杰和安妮推迟了搬家的原因。
——嫌麻烦。
虽然马里布海滩到比佛利山庄并不算远，但以洛杉矶的交通状况，若是遇到堵车，鬼知道要在路上花费多少时间。
还不如先在这边住着，等到专辑项目结束，再搬过去。
反正，《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完成之后，至少会有一年的时间，乐队不会再踏进录音室一步，到时候再搬过去，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至于一年以后，等到有了新专辑项目的时候，再考虑是将比佛利山庄那边的录音室好好装修一下，将这边的设备搬过去用，还是依然在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录歌。
反正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确实是得录完歌再搬。”
胖子赞同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搬家的时候别忘了开个派对，咱们好久没有好好玩一下了。”
“开派对可以，但是规模别太大。”
罗杰想了想，并没有反对，不过却是劝诫道：“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是单纯的明星，尽量不要有什么负面新闻流传出去。如果不是比较可靠的人，千万不要邀请。”
喜欢摇滚乐的，大多都是派对狂人。
尽管这几年，罗杰很少参加什么狂欢派对，但实际上还是很喜欢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的。
只是因为这几年来更专注于事业方面，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而已。
至于胖子、安妮，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离了派对就活不下去的那种性格。
罗杰倒是不在意什么派对不派对的，若是有一场派对，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也是件好事。
不过，鉴于最近的风头越来越严，而且信息流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派对的规模必须要得到相应的控制。
至少，绝对不能让一些公众喜闻乐见的照片和视频什么的被传到网络上去。
这其实也不是太困难的一件事，好好斟酌一下邀请名单就可以了，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去操心，自己根本不用花费什么心思。
几人还没说几句，蒂娜-林就来通知，火锅已经准备好了。
毕竟这种东西准备起来还是很简单的，除了熬制锅底麻烦一点以外，其它的配菜只需要切好，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而锅底……
乐队几个人都是很爱吃火锅，哪怕是贾森这种不能吃辣的人，也很喜欢清汤或者三鲜之类的锅底，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厨房里自然也会常备一些。
“去花园那边吃吧，这个季节也不热，室外舒服一点。”
罗杰对蒂娜-林吩咐了一句，对胖子几人说道：“走吧，去吃火锅。”
……
来到花园里，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一口铜锅正不断冒着白烟。
胖子往桌上瞟了几眼，忽然眼睛一亮：“有我最喜欢的……这个东西叫什么来着？猪脑子？”
“那叫脑花，在太平洋对岸，猪脑子是骂人的话。呃，在这边好像也是……”
罗杰撇了撇嘴，和安妮在另一边坐下。
乐队里有两个口味截然不同的人，胖子是不能吃辣，但唯独在火锅上，是无辣不欢。贾森则正好相反，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一整颗墨西哥魔鬼辣椒，但却一点都不喜欢辣味。
由于这两人在口味上截然相反，每一次聚餐，只要是吃火锅，必然都是鸳鸯锅。
至于罗杰和安妮倒是不挑食，两种都吃。
以几人的熟悉程度，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客套。
罗杰也没招呼，所有人都很自觉地入座开吃。
胖子最为的重口味，直接将一整只脑花倒进锅里煮着，又夹了许多内脏类的菜品。
至少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北美土著来说，这种饮食喜好，可是绝对不多见的。
“尝尝这个，我的最爱之一。”
罗杰从锅底捞出一大块鱼头，夹进安妮碗里，说道：“这东西在北美不太常见，很少有人吃，不过味道特别棒。”
这是罗杰前世最为喜欢的食物之一。
在前世的时候，罗杰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家味道非常不错的鱼头火锅，用的就是这种叫做“胖头鱼”的鱼头。
虽然不至于说把那里当做是食堂，但每过上一两周，罗杰总会去吃上一顿解解馋。
甚至偶尔出现约不到朋友的情况，一个人去“享受最高境界的孤独”，罗杰也要吃上这么一顿。
反而是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因为这种鱼在北美不太容易买到的缘故，很少有机会再吃。
胖头鱼的主要养殖区域就是在太平洋对岸，尤其是北方人最为喜欢吃。
这种鱼头价格上并不贵，但却非常的美味，尤其是对于喜欢吃鱼头的人来说，根本无法抗拒这种味道。
其实这种鱼在北美也有很多野生的，比如墨西哥一带，就是胖头鱼的主要生长地之一。
但因为这里的人不爱吃这种“全身上下没多少肉”的鱼类，自然也没人愿意去捕捞，极少出现在市场上。
好不容易买到一次，罗杰立刻是迫不及待地吩咐厨房，做上一顿鱼头火锅，让自己好好解解馋。
“确实挺不错的。”
安妮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道：“再给我夹几块，这点哪够吃？！”
“不行！”
罗杰脸色一变：“给你一块尝尝味道就行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说着，罗杰就伸出筷子，去夹锅里的鱼头。
“不行，我也要！”
安妮连碗里没吃完的鱼头都顾不上，连忙和罗杰抢了起来。
“？？”
胖子和贾森看到这一幕，立刻意识到，锅底里，那些被自己忽视掉的鱼头绝对是好东西。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胖子忽然说道：“抢！”
下一刻，又有两人加入到争抢之中。
第752章 他的取向好像……
“火锅这东西，还真是要人多一起抢着吃才过瘾。”
胖子一脸满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发出一声赞叹。
在罗杰的前世，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度，就像豆腐脑分为甜党和咸党两派一样，关于吃火锅到底应该抢着吃还是斯文一些，也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
很显然，胖子明显是前者的支持者。
只有在这种“争抢”的气氛下，几人才会吃到肚子涨得站都站不起来。
若是平时，哪怕是再怎么有食欲，最多也就吃个八分饱，也就够了。
休息了一会，胖子试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功，只得是坐了回去。
喘了几口粗气，胖子尝试着找个话题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看向罗杰，问道：“你之前说，卢卡那边没问题？”
“对，卢卡和环球那边的道格-莫里斯在这件事上打算联手。”
罗杰点了点头，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当然，受限于“篇幅”的缘故，罗杰说的并不详细，很多东西都是一语带过。
不过胖子也没有在这些细节上追问，完全信任了罗杰的判断。
“听起来有点异想天开，但是仔细想想又确实有可行性。”
胖子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件事做出了评判，紧接着又说道：“不过，道格-莫里斯这个家伙，真的可靠么？”
“你说呢？”
罗杰耸了耸肩，说道：“这家伙毕竟和卢卡不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我们不可能百分之百信任他。不过，无论是我们，还是他，都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在出现什么变故之前，某种程度上来说，道格-莫里斯是靠得住的。”
现在的情况很有趣。
对于【量子娱乐】来说，想要不付出太大的代价，就拿下环球音乐集团，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道格-莫里斯。
否则，就要通过和维旺迪集团进行谈判的方式，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将环球收入囊中。
这笔代价，【量子娱乐】当然支付得起，一个完整的环球音乐集团，或许有些溢价，但完全称得上“物有所值”。
只不过，如今这个时间点非常的特殊，若是通过“正常的交易”，从维旺迪手中得到环球的股份。
那么只要【窃听门】事件在五年之内爆发，【量子娱乐】都不可能有足够的实力参与其中，去瓜分新闻集团的“遗产”。
毕竟，即便是顺利消化掉环球音乐集团，这笔价值数百亿美元的交易，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收回成本。
如果走“正常途径”，那么在已经可以说是“到手”的环球音乐集团，和未来可以尝试图谋一番的新闻集团之间，【量子娱乐】只能选择其一。
后者的利益更大，但却仅仅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机会。
即便凭借着罗杰“先知先觉”的优势，以【量子娱乐】的体量，能否从中分走一块美味的蛋糕，很大程度上还要依赖运气。
若是只选择其一，是一个两难的事情。
无论是罗杰，还是乐队的其他人，亦或是【量子娱乐】的高层，都不愿意去做这种选择题。
我全都要！
既然两个都想要，那么在拿下环球音乐集团的过程中，就势必不能付出太高的代价，而是要留够资源，为【窃听门】的爆发做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不情愿，【量子娱乐】也不得不承认，唯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道格-莫里斯。
后者迫切希望让环球音乐集团脱离维旺迪的掌控，这种心态，是【量子娱乐】可以利用的地方。
而对于道格-莫里斯来说，离开维旺迪，环球音乐集团能够做出的选择也不多。
靠自己？
已经被打到“半残废”的环球音乐集团，若是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只会在接下来的竞争中掉队，被排挤出四大巨头之列。
找其它靠山？
虽然说环球音乐集团的现状不太好，但是毕竟是唱片业内有数的巨头之一。
哪怕是有些“日暮西山”，但毕竟最强的发行渠道还算完好，倒也不愁找不到下家。
至少，和维旺迪集团处于同一水准线上的传媒业巨头，在全球范围内还是有好几家的。
至于不同行业，但同样有条件涉足唱片业的大型集团，比如娱乐行业的巨头，那就更多了。
这么多大型集团当中，总能找出那么几家，对唱片业有兴趣，希望通过并购环球音乐集团，进入这个行业的。
就好像十几年前，维旺迪买下了环球这个品牌，而后又通过收购宝丽金唱片，将只是一个近乎于空壳的环球音乐集团发展成如今的巨无霸。
有这个现成的例子在前，对环球有兴趣的大型集团公司，不说会很多，但绝对是找得到下家的。
然而，这里边又有一个问题。
【量子娱乐】为了对付环球准备了这么久，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绝对不会坐视环球投入其它大型集团公司的怀抱。
事实上，在过去一段时间中，确实有几个潜在的“买家”试探性地接触过环球音乐集团，但都对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量子娱乐】颇为的顾虑。
虽然说大多数有资格“吃下”环球音乐集团的大型集团，综合实力方面，都是要远远超过才成立几年的【量子娱乐】的。
但这些大型集团公司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或者说弱点，那就是在唱片业缺乏必要的资源。
这里的“资源”，是指各个方面的东西。
仅仅只凭借着其它领域的优势，在与【量子娱乐】的对抗中保下环球音乐集团倒是不至于说做不到，但付出的代价就会过于高昂。
如果付出的代价太高，即便是能够通过环球，在唱片业站稳脚跟，在很多人看来，也是不划算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赚钱的行业太多了，并不仅仅只有唱片业。
甚至单纯以营收或者以利润而言，有太多的行业，吸金能力都要在唱片业之上。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道格-莫里斯才确信，【量子娱乐】虽然不是环球音乐集团唯一的选择，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说和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型集团公司相比起来，【量子娱乐】的根基太浅，但若仅仅只考虑唱片业的发展，【量子娱乐】所能够提供的舞台，以及支持的力度，已经是足以满足环球音乐集团的需要。
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都是够了。
至于更远的事情，也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多。
对于双方而言，彼此都是“不是唯一、但是最好”的选择，尽管这样的合作关系并不总是可靠，但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至少也不会是一个太坏的结果。
胖子考虑了一会，也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得有些无奈，说道：“这种不完全受控制的局面，真的很讨厌啊。”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
罗杰赞同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话题一转，又说道：“可我们没有时代华纳那样的实力，不然也用不着这么费劲去精打细算。”
确实，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量子娱乐】的实力不足所造成的。
若是有着顶尖传媒集团，或者娱乐业巨头的实力，哪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地去精打细算？
先从维旺迪手中买下环球，再去通过推动【窃听门】事件，从新闻集团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这件事，对于时代华纳、维亚康姆那一级别的巨头来说，或许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但顶多也就是稍微有点压力，绝不至于陷入【量子娱乐】所面临的两难的局面。
但【量子娱乐】不是那些站在天花板顶端的超级巨头，只是一个才成立短短数年的“行业新人”，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可供挥霍，只能是精打细算，拼命节省下每一分资源。
只有这样，才能让【量子娱乐】有最大的可能，在短时间内不断强大起来。
而且，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
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除了软、硬实力、制度、优势领域、领导层的执行力等等东西之外，能否壮大起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在于运气。
这是唯一一个无法被人为干涉的地方，也是所有“创业者”和职业经理人们，都力求避免，或者至少减少其影响的地方。
不过，当【量子娱乐】做出“全都要”的这个决定的时候，实际上，已经不可避免地将成败的一部分，交给了运气来决定。
道格-莫里斯是否可靠，这是就连安妮的“特异功能”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答案的问题。
在试探一番之后，安妮仅仅只是给出了一个“暂时可信”的答案。
很显然，若是发生了什么比较大的变故，道格-莫里斯也会变得不再可信。
从那名叫做刘易斯的经纪人选择了“背叛”之后，罗杰就明白了一件事，安妮的“特异功能”尽管十分的准确，也从未出过差错，但却并非万能。
那个诡异的能力，只能看到现在，而看不到未来。
但是，人，是会变的。
谁又能保证，若是出现了比【量子娱乐】更好的选择，道格-莫里斯不会撕毁双方之间的协议？
根本不需要什么“或许”，站在一名商人的角度，如果这种事情出现，道格-莫里斯百分之百会这么做。
“要不要……”
胖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让人盯着点他？那个米什么达来着，她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吗？”
“米兰达是负责‘特殊机遇’的……”
罗杰被胖子这话说得有点无语，连吐槽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不过，自从“第一次任务”开始，米兰达-斯特里普就被乐队用到了某个奇怪的方向上，从此一去不回头。
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米兰达-斯特里普还挂着一个“特别顾问”的头衔，但实际上就是帮乐队做一些介于合法与不合法之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脏活”的。
所以，胖子的说法倒也不算是有什么问题。
罗杰并没有在“身份问题”上纠缠，直接说道：“我早就让米兰达安排过了，道格-莫里斯身边有我们的人，如果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米兰达会对我汇报的。”
对于道格-莫里斯，罗杰当然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虽然看似不管不问，但实际上早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米兰达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第一时间向罗杰汇报，还是汇总到例行的报告当中。
严格来说，像是卢西恩-格兰奇和道格-莫里斯“合作”的这件事，就属于应该第一时间汇报的内容。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乐队要专注于《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罗杰特意吩咐过，如果不是真正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自己。
或许米兰达是考虑到，两人的这次合作，本质上是对【量子娱乐】有利，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拨通罗杰的电话。
当然，这是罗杰的猜测，不过以罗杰对米兰达-斯特里普的了解，事实多半也就是这样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一手保险，罗杰才会对道格-莫里斯非常的放心。
实际上，罗杰真正放心的并非道格-莫里斯，而是对米兰达-斯特里普能力的信任。
“这样就好。”
胖子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谈话间，又是过去了不少时间。
或许是休息够了，肚子里的食物也消化掉了一部分。
胖子再次拍了拍肚子，吃力地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家里的母老虎又要发飙。”
说着，胖子对罗杰和安妮摆了摆手，道：“明天见。”
“我就不送你了。”
罗杰吃得也有点撑，还没缓过气来，有气无力地对胖子摆了摆手。
“等等，顺路捎我一程。”
贾森也连忙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连忙回头，对罗杰和安妮打了个招呼，又急匆匆地追着胖子跑了过去。
“我说。”
安妮用诡异的目光盯着胖子和贾森的背影，不怀好意地说道：“他们两个，该不会有什么吧？我记得贾森的取向好像……”
第753章 我们不会输
胖子和贾森之间有没有什么“超友谊”关系，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乐队依然是沉浸在录音室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量子音乐】也依然是不断地将乐队正在筹备的《逃离伊甸园》，和新发行不久，还勉强维持在销售高峰期的《nevermind》专辑联系在一起，不断地试图找出新的宣传热点，将后者不断滑落的热度重新拉升一些。
在这个信息传递极快的年代，有太多的事情在吸引着公众的注意力，想要维持一个商业项目的热度，已经是越来越困难了。
乐队成立至今，才过去短短十一年，但却是几乎亲身经历了“互联网时代”所带来的变化。
最开始的《怪胎》专辑，在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销量下滑的曲线都非常的平稳。
而到了现在，《nevermind》专辑，仅仅只是三个月，单周销量就已经跌落到不足第一周的百分之五。
不过，这张专辑的“使命”已经算是完成了。
在十一月底的感恩节到来之前，《nevermind》实体专辑的“出货量”突破四千万大关，达到4083万张。
虽然这个数字，并非是乐队成绩最好的一张专辑，但在这个年代，却是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满意。
事实上，哪怕回到实体唱片最为辉煌的七十到八十年代，四千万张的销量，也足以让哪怕最大牌的超级巨星开上一场盛大的庆功派对。
即便是二十世纪在商业上最成功的披头士乐队，也不是每一张专辑都能拿到这样的销售数字的。
——即便这“只是”出货量，而非零售端销量。
至于说零售端销量……
由于发行的范围太大，即使是发行公司自己，也很难得到确切的数据。
像北美、欧洲的大部分地区，对于发行量和销量统计做的比较完善的地区，统计这些数据的难度还算低。
但像是东欧、亚洲、拉丁美洲这些地方，各个经销商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很多时候还存在许多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交易环节”，这就给销量统计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再加上经销商的数量又多，几乎是不可能统计出一份十分详尽的销量数据，最多也就调查出一个大概。
（注：拉丁美洲指墨西哥以南的美洲地区，包括墨西哥。）
按照【量子音乐】所汇总得到的数据，截止到两周之前，《nevermind》专辑，在全球，总计在零售端卖出了大约一千九百万张。
哪怕这两周的销量滑落得厉害，将零售端总销量推上两千万大关，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零售商进货量四千万，出货量两千万，囤了一半的唱片，难道不会亏钱吗？”
安妮看着这份数据，眼里满是疑惑。
由于美元贬值、物价上涨等因素，【量子音乐】对《nevermind》专辑的定价也做出了调整。
零售端的售价并没有变，依然维持在《摇滚圣经》系列的“统一零售价”上，平装版cd唱片每套22.99到24.99美元之间。
之所以会有差异，是因为汇率以及关税等方面的因素，依照地区进行定价，这也和绝大多数销往全球的货物一样，税收成本要由消费者来承担。
这个数字，要比绝大多数的专辑都贵不少，但凭借着《摇滚圣经》系列长期以来所建立起的品牌和口碑，至少乐队的大部分粉丝还是认可这个价位，愿意为此掏出钞票的。
但在批发给经销商的售价中，【量子音乐】却是做出了一定的提价，调整到了每套18美元，比最早的15美元贵了百分之二十。
这意味着，留给经销商的利润空间会降低。
要知道，一套专辑的利润，并不仅仅只是批发价和零售价之间的差价，同时还有物流运输、储存、销售环节的诸多成本。
进货价上涨百分之二十，留给经销商的利润空间可能会下降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
无论怎么样计算，所有的经销商加在一起，进货四千万张专辑，卖掉其中的一半，以这个价格，怎么算都是要亏本的。
更不要说，在两千万张的零售端销量之中，【量子音乐】自己经营的亚马逊、e-bay等购物网站上的旗舰店，就占去了接近四分之一的销量。
或许其中的一部分经销商会赚钱，但大部分却绝对是在赔钱。
至少，在这样的“计算方式”之下，这个结论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这也是安妮的疑惑所在，既然是赔本，这些经销商为什么要订购这么多的唱片来“囤货”？
“如果所有的唱片都是一样的包装、一样的定价，这样算他们肯定是亏钱的。”
罗杰耸了耸肩，说道：“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卖的可不光是平装版cd。利润最大的地方，在限量版和典藏版的唱片上。”
就以零售端销量来说，两千万的销量中，并非完全都是售价23至25美元的平装版cd。
除了这种“基本产品”之外，和每一张商业成绩出色的“大制作唱片”一样，利润的大头，是在典藏版、限量版，以及利用各种不同名目来涨价、掏空死忠粉丝钱包的产品上。
最不济，普通的黑胶唱片，价格也要比平装版cd唱片高出几倍以上。
无论是对于经销商而言，还是对唱片公司而言，这些名目繁多的“特殊唱片”，才是最大的利润来源。
而且，由于“发行量稀少”的缘故，这些所谓的限量版、典藏版等等不同版本，往往是卖得最快的一批。
乐队的死忠粉丝，会第一时间抢购这些唱片，有些抢不到的，甚至还要高价从别人手中收购。
对于经销商而言，卖出一张典藏版的黑胶唱片，单单只是利润，都可以再进上几十张黑胶唱片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量子音乐】在销售时采取了任何一家唱片公司都会做出的“捆绑销售”的方案。
当然，在实际执行的时候，会换一个看上去更容易让人接受的方案，比如说“套装”销售。
举个栗子，在某些地区的市场上，【量子音乐】会将《nevermind》专辑的不同版本，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好。
比如，每一百套唱片中，有八十套或者九十套，是普通的平装版cd唱片，剩下的则是不同版本的黑胶、限量版唱片。
将这些按照固定比例组合的“套装”，以整套为单位，卖给各个经销商。
至于说经销商只想要限量版、典藏版？不好意思，没有这种服务。
这种捆绑销售的策略，几乎每一个大型唱片公司都是这么做的，否则，平装版cd根本卖不动。
如今这个年代还好一点，至少还有人依旧在用cd机或者播放磁带的随身听来听歌。
或者有些人也喜欢买上一堆唱片放在车上来听。
再过上个五六七八年，当智能手机和车载蓝牙彻底普及开来之后，哪怕是在最贫穷的国家，诸如随身听之类的这些东西也会渐渐被淘汰掉。
很多粉丝购买实体专辑，压根就不是为了听，而是收藏。
既然是收藏，自然是要收藏所谓的“限量版”、“典藏版”、“xxx纪念版”，才会有意义。
这些也是粉丝们最愿意掏钱购买的唱片类型。
消费者喜欢买的商品，自然是经销商们最希望能够多进货的。
如果可能的话，绝大多数的经销商都希望尽可能多的进购一批“特殊版本”的唱片回去，至于平装版的cd，少量的进购一批就够了。
但在【量子音乐】的捆绑销售的策略之下，经销商们只能是一边骂着【量子音乐】黑了心，一边咬牙进货。
——【量子音乐】的市场部门，在这方面确实做得非常的到位，针对不同地区市场所设计出的“套餐”，其搭配，正好是能够让【量子音乐】利益最大化，但却又不触及经销商底线的分配方式。
若是玩得太过分，比如说一百张唱片之中，九十九张都是平装版cd，只有一张具备收藏价值的“限量版”或者“典藏版”，经销商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上这个当。
在切蛋糕的时候，可以稍微地将刀歪一下，给自己的那一块蛋糕稍稍切大一点。
但若是想要独吞，那就不会再有人继续和你玩下去了。
这其中的平衡，相当难以把握，却也至关重要。
经罗杰这么一提醒，安妮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撇撇嘴，说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心都脏！就知道变着法的坑粉丝的钱！”
罗杰：“？？？”
“喂，没必要这样说我吧。”
罗杰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没给安妮继续嘲讽自己的机会，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道：“后边还有好多东西呢，要不要看了？”
罗杰手中的，是【量子音乐】每月例行的报告，通常是发到罗杰的邮箱里。
不过，罗杰更喜欢打印出来，拿在手上来看。
安妮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地被罗杰转移开，连忙说道：“要，下一条是什么？”
“让我康康……”
罗杰翻开手中的文件，看了几眼，忽然皱起眉头，读道：“【量子音乐】和环球音乐集团达成协议，从对方公司接收总计3.2万名员工。”
这件事，卢西恩-格兰奇和道格-莫里斯谋划了一个多月，如今终于算是有了个结果。
不得不说，这个效率确实惊人。
那可是三万多员工的“跳槽”，不是三个人！
当然，如今仅仅只是完成了协议，要真正完成这件事，单单只是各个流程上的手续，就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不过，不论如何，当这三万多名员工从环球音乐集团离职，加入到【量子音乐】之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调整，至少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量子音乐】人手不足的困境。
要知道，因为人手不足，在过去的半年里，【量子音乐】为了维持公司内部大量项目的运转，从外界寻找小的工作室、独立音乐人等等合作，仅仅只是这方面的开销，就高达数亿美元。
三万多人依然不足以完全填补这个缺口，但却也可以为【量子音乐】省下大量的开支。
在有足够多的项目来运作的情况下，自己养人，可比从外边临时雇用要便宜多了。
“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看到这件事终于发生，罗杰虽然早就同意了卢西恩-格兰奇的计划，也表达了支持的态度，但仍然忍不住有些担心。
主要还是担心环球背后的维旺迪，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的刺激，而做点什么过激的反应出来。
最好的情况下，当然是维旺迪忍下了这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这种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如果换一个处境，罗杰自己站在维旺迪的立场上，可是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雇佣来的职业经理人“明目张胆”地出卖公司的利益。
当然，道格-莫里斯也不是白痴，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让维旺迪抓到任何可以利用的把柄。
毕竟，裁撤掉数万名员工，可以看做是削弱公司的人力资源，但若是换个角度，也可以解释为“节省下大量的薪酬开支”。
以环球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足够多的项目来养活数十万名员工。
但这种事，换个角度解读，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以道格-莫里斯和维旺迪集团之间愈发尖锐的矛盾，必然是一堆扯皮的烂账。
只要维旺迪抓着这事不放，道格-莫里斯多多少少是会有些麻烦的。
罗杰倒是不怎么担心道格-莫里斯，罗杰担心的是，若是道格-莫里斯倒台，【量子娱乐】想要不付出太大代价得到环球音乐集团，难度就会骤然飙升。
“别太担心了，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
安妮看出了罗杰的心思，出言安慰道：“你能把我们带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别太勉强自己。”
“放心吧，我没事。”
罗杰轻轻抱了一下身边的女孩，轻声道：“相信我，我们不会输的。”
第754章
法国，欧洲传统的“三强”之一。
在二战期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大量的犹太人从德意志和意大利逃离，其中大多数人远渡大西洋，而另一部分留在欧洲的人中，绝大多数则逃往了法国。
有趣的是，在这个拥有全欧洲最多犹太人的国家，实际上自古以来，都有很强烈的“反犹太”倾向。
不过，这并不影响犹太人在这个国家的各个领域都拥有极为深远的影响力。
作为法国最著名的世界级集团公司之一，维旺迪集团中，同样也不乏犹太人的身影。
和很多大型的集团公司一样，维旺迪并非是“犹太人势力”，但犹太人在维旺迪当中，却是占据了极为重要的话语权。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就是一名典型的法国犹太人。
作为维旺迪的董事长兼ceo，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的日子却并不像其它公司的董事长那么好过。
维旺迪的董事会对于公司的控制权有超乎寻常的、病态的偏执，并不愿意将大多数权利都交给一名职业经理人。
事实上，维旺迪的“一把手”，这个位置并不好坐。
在同级别的大型集团公司里，很少有哪一家公司会像维旺迪这样，在短短七年之内，就换了四位董事长的。
（注：维旺迪在2002-2012年间换董事长很频繁，但具体换了几位没查到确切的资料，这个数字是随手写的，请不要当真。）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的几个“前任”，都是因为集团内的权利斗争而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但如果不是在公司的经营上出现了“重大过失”，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上的人，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竞争对手抓住机会。
比如说，雪乐山的破产，就让当时的董事长兼ceo背了黑锅，黯然下台。
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头痛的是，眼下，自己似乎就在面临着一个十分危险的局面。
一个，会被竞争对手抓住机会，将自己从维旺迪赶走的“重大过失”。
如果说，一个雪乐山的破产，就足以成为导致维旺迪的董事长下台的“导火索”，那么失去环球音乐集团，这样的“过失”，就是将董事会整个换过一遍，都实在是太足够了。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好不容易才抓到前任的失误，费尽心机爬到这个位置上，绝不允许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坐稳，就灰溜溜地被人赶走。
然而，想要破解环球所面临的困局，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苦苦思索，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为维旺迪扳回一点局面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环球音乐集团里，那个该死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让环球能够脱离维旺迪的掌控，竟然是主动开始出卖公司的利益，将三千多名核心员工“送”给了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法克！我要去起诉这个混蛋！律师呢？我们的律师呢？！给那个碧池养的发律师函！”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气急败坏地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着，地面上散落着一地被砸碎的咖啡杯碎片。
“抱歉，先生。”
助理似乎已经习惯了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的暴脾气，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向您汇报这件事之前，我已经咨询过法务部那边。三万名员工的离职，这件事在道格-莫里斯的权限范围之内，而且他给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们无法就此证明它是在渎职或者出卖公司利益。”
在任何一名顶尖的职业经理人的就职合约中，不单单公司会对经理人的行为作出约束，反过来，经理人也会通过合约中的条款，确保自己不会轻易被“踢出局”。
这是一个双方互相博弈的过程，能够争取到什么程度，通常则要看双方之间的筹码。
对于道格-莫里斯这样顶尖的职业经理人来说，根本不缺乏工作的机会，而且他对环球的掌控力，也使得道格-莫里斯有足够的筹码逼迫维旺迪在合约中做出让步。
因此，从合约的角度来讲，道格-莫里斯在环球音乐集团内的权限是非常高的。
虽然不至于像罗杰在【量子音乐】那样说一不二，但只要不犯什么能够让人抓到把柄的大错，也不存在被赶走的可能性。
重点不是“大错”，而是“把柄”。
一个哪怕看上去非常牵强附会，但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已经足以对公司的董事会作出交代。
当然，这也是因为“三万人”这个人数选择的足够微妙。
若是再多一些，比如说四五万人，这就超出了道格-莫里斯能够独自决断的范围，要么干脆是行不通，要么就会被维旺迪找到机会，将其从环球音乐集团的董事会中赶走。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道格-莫里斯想要看到的，同样，也不是【量子音乐】想要看到的。
但道格-莫里斯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留下来”，却不是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所希望看到的。
在维旺迪的董事会，就环球音乐集团这件事，早已达成了一致。
放弃环球，可以，但维旺迪必须要拿到足够的“补偿”。
最好是一大笔现金。
如果不行，最起码也得是等价的其它资产。
比如说某个经营状况良好，能够定期拿出大笔收益进行分红的大型集团公司的股份。
维旺迪本来是希望，能够从【量子娱乐】手中得到大笔的现金。
根据维旺迪从英国得到的消息，【量子娱乐】手中，保守估计也有两百亿美元以上的现金。
这笔钱，足以让维旺迪很大程度上缓解当前的财政压力了。
但从这几个月以来的情况来看，【量子娱乐】显然并不打算花费两百亿美元的巨款，从维旺迪手中买下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
别说两百亿，看上去，他们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不愿意出。
这绝对是维旺迪，以及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所不能接受的。
董事会已经向让-弗朗索瓦-杜伯斯下达了最后通牒，失去环球音乐集团，是维旺迪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如果不能得到相应的补偿，那么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就必须让出现在的位置，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带领维旺迪从困境中走出。
这种压力，也是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脾气的原因。
或者至少是原因之一。
不过，发泄了一通之后，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渐渐从暴怒中冷静了下来。
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很清楚这个道理。
在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之后，他还是能够非常冷静地去思考，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局的办法。
思考了片刻，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开口，对助理问道：“前几天，是不是有几个从澳大利亚的人来过，想要见我？”
助理想了一下，立刻说道：“是的，不过对方没有表明身份，所以苏菲没有同意安排会面。”
作为维旺迪集团的高管，想要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见上一面，难度肯定没有会见一国元首那么夸张，但却也不会太过容易。
至少，一个没有足够身份地位的普通人，仅仅只是凭着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的老板谈”这样的话，绝大多数情况下，连看门的保安那一关都过不了。
即使运气好，在保安那里蒙混过关，到了助理这里，是百分之百会被拦下的。
而在很多时候，没有表明身份，在负责为一位“大人物”安排行程的助理那里，通常被认为是“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几个不肯表露身份的人想要“当面会谈”，这种事情，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的助理显然是不可能会做出任何反应的。
这无关其它，只是职责所在，仅此而已。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沉默了一下，说道：“让苏菲安排一下，我要和那些人见面，越快越好。”
虽然那些“从澳洲来的家伙”没有表明身份，但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却是知道，这些人代表着澳大利亚最强盛的几个家族之一，默多克家族。
确切地说，他们就是维旺迪在传媒行业的老对头，新闻集团的“使者”。
虽然双方的主要经营方向并不一致，但在电视网这一块，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尤其是在欧洲地区，新闻集团不遗余力地朝欧洲扩张的举动，早已让维旺迪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不过，不满是一回事，但这并不影响双方在“必要的情况下”展开合作。
一切只看利益，不考虑其它。
这是几乎每一个犹太商人所秉持的“经营之道”，也是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当做《圣经》来信奉的格言。
虽然双方什么都没有谈，甚至连面都还没有见。
但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心里却是隐约知道，对方要和自己谈的是什么，而这件事，对维旺迪，或者说，对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好处。
或许，新闻集团这个“局外人”，可以成为“破局”的关键。
无论是利用新闻集团，来向【量子娱乐】施压，逼迫对方让步，还是干脆就是吸引新闻集团入局，将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高价卖给新闻集团。
无论这两者对于维旺迪集团本身有多大的好处，但只要达成其中之一，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自己的位置，至少可以说是保住了。
想到这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助理，严肃地强调道：“现在就去通知苏菲，会面的时间越快越好！”
“好的，先生。”
助理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但是，先生，您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助理提醒得有些隐晦，毕竟作为属下，有些事不太好说得太透。
职场上的为人处世之道，对于达到这个层级的人来说，无论平时是否会做，但一定会懂。
虽然助理提醒的很隐晦，但却也没怎么绕弯子，让-弗朗索瓦-杜伯斯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过于急切的表现，会让自己在谈判中落入下风。
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错误，但绝不应该发生在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这样的顶尖职业经理人身上。
“这样吧。”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立刻做出调整，改口道：“让苏菲把会面的时间安排在周末，我记得塞纳河边有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会所，就安排在那里好了。”
“我明白了。”
助理见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便不再多说什么，心里默默记下上司的吩咐。
……
而与此同时，大西洋的另一端，纽约已经是深夜。
但在曼哈顿，仍然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景象。
许多在常人眼中的“上流人士”，背后其实都有着别人看不见的辛酸。
“曾经”，在罗杰的前世，当一位球星被问及他成功的秘诀时，这位球星反问了记者一个问题：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我每天会在那个时间就起床训练。
而在曼哈顿，凌晨四点，是很多人的“下班时间”。
即使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鲁伯特-默多克仍然像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样，在工作繁忙的时候，加班到第二天天亮，只是稍微打个盹就继续工作，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尽管无数次因为这一点而被私人医生严肃地警告，但作为新闻集团和默多克家族的“掌舵者”，鲁伯特-默多克并非是不想休息，而是不能。
为了不让新闻集团脱离默多克家族的掌控，在几个儿女都“不成器”的情况下，老默多克只能是亲自上阵，同时希望自己最寄以厚望的小儿子，能够成长得再快一些。
——尽管后者已经三十多岁，但在老默多克的眼里，却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总算弄完了。”
老默多克伸了个懒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老默多克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不再年轻。
虽然心里仍然不肯服老，但斗志两个字，终究还是无法扭转正常的生理规律。
喝了点清水，默多克按下召唤铃，叫来助理，吩咐道：“把这个传到法国那边，让他们按照这上边的计划去做。”
第755章 变故
感恩节刚刚过去不久，乐队已经“几乎”从录音室里“解放”了出来。
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有一个人依旧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
由于《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用到的乐器太多的缘故，专门负责各种“杂七杂八的辅助乐器”的贾森也累得跟狗一样，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本来，乐队是要继续留在录音室里，和贾森配合演奏，直到这张专辑完成为止。
但就在这时，卢西恩-格兰奇来到了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维旺迪正在就出售环球音乐集团股权一事，和新闻集团展开谈判。”
卢西恩-格兰奇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立刻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你们的录音必须先暂停了。”
“？？？”
罗杰一脸懵逼：“维旺迪怎么和新闻集团搞到一起去了？”
“目前还不清楚确切的情况，只知道他们正在就环球的股份展开谈判。”
卢西恩-格兰奇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又补充了一句：“我猜测，多半是维旺迪自己放出的消息，想要给我们施加压力。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已经在安排人调查了，但是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当做真的来应对。”
就在今天，【量子娱乐】的欧洲分公司传来消息，维旺迪正在就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与新闻集团谈判，打算将这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卖给新闻集团。
在得到消息之后，卢西恩-格兰奇根本不敢耽搁，召开公司开层开了一个小会，简单地讨论了一番之后，立刻就赶来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将这一消息通知罗杰和胖子。
——虽然说乐队有四名【量子娱乐】的“大股东”，但贾森是完全不管事的，也没多少话语权，安妮则是懒散的性子，除非是罗杰和胖子开口提出要求，安妮才会做一些事，想让她主动帮忙是不可能的。
真正能“管事”的，也就只有罗杰和胖子两个人。
罗杰主要是对大方向上进行把控，而胖子则是专注于具体的细节。
再加上经验老道，时而又有令人瞠目结舌之举的卢西恩-格兰奇从旁辅助，三人配合之下，几乎可以将【量子娱乐】的资源调动，发挥出最理想的效果。
当然，也仅仅只是“几乎”。
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将自身的资源优势发挥到百分之百。
不单单外部环境很难受到控制，总是要看“运气”，同时，只要规模稍微大一些的企业，必然都会有相当程度的内耗。
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人事斗争。
办公室政|治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政|治”那样冰冷黑暗，但却同样的激烈。
任何权利结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越往上爬，每一层能够容纳的人数就越少。
而且，很多时候，往往已经被人占据。
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要把别人给挤下去。
这是任何一家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都无法避免的情况。
不过，只要设计好一条足够“科学”的升迁制度，将办公室政|治所引起的内耗损失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适当的竞争，反而有助于保持公司内部的活力。
至于这所造成的资源浪费和其它损失，完全是值得的。
……
“让贾森按着demo自己录吧，我们没办法留在录音室里陪她了。”
罗杰和胖子商议了几句，就做出了这个并不困难的决定。
《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确实很重要，但和环球音乐集团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比起来，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更何况，让贾森按着demo来录，对于整张专辑品质的影响微乎其微。
毕竟，贾森所负责的乐器虽然是种类繁多，但却没有一样是主角，甚至连重要的配角都算不上，只是“背景板”而已。
这种程度的影响，完全是可以通过后期制作来弥补的。
和留在录音室里，陪贾森一起完成这张专辑的未完成部分比起来，乐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困难的抉择，恐怕再怎么痴迷音乐的人，在数百亿美元的得失，和一张专辑的质量“可能”有“微不足道的”下降，这两者之间，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在短暂地商议，做出决定之后，一行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和卢西恩-格兰奇一起赶往公司。
就连一向不太喜欢参与这些事情的安妮，也同样跟了过来。
“菲林回来了没有？”
卢西恩-格兰奇向助理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说道：“立刻召集所有高层来开会，不在公司的就先不管，有多少人叫多少人，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我希望在十分钟内在顶层的会议室看到他们。”
说着，卢西恩-格兰奇又补充了一句：“叫菲林先到我办公室一趟，现在。”
……
维旺迪和新闻集团突然搞出来的“变故”，不单单打乱了乐队的专辑计划，同时还造成了更多的影响。
不过，至少在现在，事态明朗之前，几乎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在观望，等待着【量子娱乐】的反应。
全唱片业都知道，【量子娱乐】早已将环球音乐集团视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事实上，在索尼和华纳各自有自己的问题需要处理，拿不出足够多的资源来完成这笔巨额收购的时期，至少在唱片业之内，除了【量子娱乐】之外，确实没有第二家吃得下这块蛋糕。
但唱片业内没有，并不代表唱片业外没有。
新闻集团想要开拓唱片业的业务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八十年代（或者更早），来自澳大利亚的超级富豪鲁伯特-默多克买下好莱坞八大巨头之一的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同时，除了依托于这家公司，创立了大名鼎鼎的福克斯电视网（fox）之外，还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成立二十世纪福克斯唱片公司。
后者同样依托于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渠道和资源而成立，至少在北美和欧洲，唱片业和影视行业，互补性是非常强的。
比如说如今唱片业四大之一的华纳唱片，起初就是由华纳影业所成立，其初衷是为了节省在音乐版权方面的开支，结果没想到华纳唱片越做越大，甚至还很大程度上能够对华纳影业进行反哺，为其提供必要的发展资金。
不过，和华纳兄弟相比起来，二十世纪福克斯唱片公司的发展，就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由于时间过去的太久，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家公司并没有发展起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新闻集团早已放弃了这家唱片公司，虽然没有将其解散，但也不会再对二十世纪福克斯唱片公司投入任何的资源支持。
没有资源上的支持，这家公司想要在竞争无比激烈的唱片业站稳脚跟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发展做大了。
但新闻集团并没有因为这一次失败的尝试，而放弃进入唱片业的打算。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新闻集团也尝试过对一些看起来比较有潜力的唱片公司或者制作厂牌进行收购，但收效并不明显。
直到现在，似乎“真正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无论是环球音乐集团，还是【量子音乐】，只要得到其中一个，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新闻集团都能够在唱片业站稳脚跟，甚至是直接成为这个行业最顶端，制订规则的少数人之一。
当然，若是可以选择的话，鲁伯特-默多克更希望得到后者。
相较于已经被“打残”的环球音乐集团，毫无疑问，锐气十足的【量子音乐】，更有继续向前发展的空间。
唯一的难点在于，【量子音乐】的股权实在太集中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默多克家族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大卫-劳伦斯和米拉-劳伦斯兄妹，虽然只是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单单只是这个姓氏，就足以让老默多克忌惮不已。
作为一个在北美的商界打拼了一辈子的老人，鲁伯特-默多克非常清楚，在这个国度，波士顿财团的影响力有多么的恐怖。
那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即便是新闻集团最终如愿得到了【量子音乐】，老默多克也不敢像对待其它收购来的公司中的股东那样，将劳伦斯兄妹一脚踢出局。
不过，对于【量子音乐】的另外一个大股东，【darkness】乐队，老默多克就没有太多的忌惮了。
然而，不忌惮是一回事，这并不意味着，想要从【darkness】乐队手中得到【量子音乐】，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在与环球音乐集团进行了短暂的“战争”之后，【量子音乐】并没有第一时间吃掉这块美味的蛋糕，而是将事情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从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消息表明，【量子娱乐】似乎是想压低价码，以最小的代价得到维旺迪手中的环球股份。
并且，【量子音乐】已经在这件事上，得到了环球音乐集团董事长兼ceo的道格-莫里斯的支持。
如果单单只看这一起并购案本身，维旺迪确实是那个拖不起的人，糟糕的财务状况让他们迫切需要解决，或者处理掉环球音乐集团这个麻烦。
拖上一两年，甚至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量子娱乐】省下数十亿，乃至于上百亿美元的资金，这确实是一件无比划算的事情。
但是，这是仅仅只看【量子娱乐】、【量子音乐】、环球音乐集团、维旺迪集团这四者的情况下。
要知道，以环球音乐集团的价值，不可能没有任何竞争者出现。
若是鲁伯特-默多克自己坐在【量子娱乐】董事长的位置上，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省钱，而是要快刀斩乱麻，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交易，而不是去省那么点“微不足道”的资金。
——当然，这也和新闻集团的资金来源有关。
和基本依靠自己融资、贷款解决资金需求的【量子娱乐】不同，新闻集团的资金更多的是来自一轮又一轮的扩股融资之中，众多投资人的资金。
花别人的钱来发展自己的公司，在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之后，老默多克在花钱的时候，多少有点把钱不当钱的感觉。
而【量子娱乐】每一分钱得来的都不容易，而且向银行借来的贷款，可是要还的！
不但要还，还得加上高昂的利息。
有着这样的压力，在花钱的时候，【量子娱乐】自然是要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虽然老默多克不太清楚【量子娱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省钱，还是有其它什么打算。
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这是新闻集团的机会。
于是，老默多克当机立断，促使新闻集团横插一脚，加入到与维旺迪集团的谈判当中去。
老默多克很清楚，新闻集团绝对不会是维旺迪的第一选择。
相较于纯现金收购，新闻集团更加喜欢用股权置换的方式来达成交易，这并非是维旺迪所想要的。
尽管新闻集团的股份确实值钱，但维旺迪现在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现金。
不过，得手的机会不大是一回事，但若是因为如此就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那个白手起家，将新闻集团从一无所有，带到世界最顶尖传媒巨头的鲁伯特-默多克了。
只要维旺迪肯和新闻集团坐下来谈，机会，总是有的。
无论是得到环球音乐集团，还是利用维旺迪的牵制，找机会拿下【量子音乐】，对新闻集团来说，都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这很困难，但若是完成了，却是收益巨大。
最重要的是，即便失败，除了和【量子娱乐】交恶之外，对新闻集团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种“生意”，是鲁伯特-默多克最喜欢做的，没有之一。
然而，或许是年龄太大的缘故，老默多克忘记了，或者说忽略了，在自己的家乡，那些经常需要捕猎的农场主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若是不够小心谨慎，猎人，也是会变成猎物的。
第756章
（最近加班比较多，我尽量保证不断更，但是更新的时间会比较晚。）
新闻集团横插一脚，这对【量子娱乐】来说，无疑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在这之前，虽然新闻集团和【量子娱乐】之间，暗地里有很多的龌龊，但至少还保持着表面上的盟友关系。
甚至于，环球音乐集团会被弄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着新闻集团的“帮助”。
当然，【量子娱乐】为了这份“帮助”，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
数十亿美元的贷款，不但让二十世纪福克斯如愿以偿地将卢卡斯影业和《星球大战》系列收入囊中，同时也让默多克家族在新闻集团最新一次的扩股融资中，提升了自己手中的股权份额，加强了对公司的掌控力度。
事实上，在对付环球音乐集团的这一过程中，严格来讲，双方还是处于一个“蜜月期”的。
只不过，在这个合作的过程中，随着双方之间的“了解”不断加深，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对方的核心资产。
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这种诡异的局面。
“做过分析预测了吗？”
罗杰看向菲林-卡文森，问道：“如果新闻集团全力出手，从我们手中抢下环球的可能性有多大？”
菲林-卡文森，是卢西恩-格兰奇带来的团队核心成员之一，早在后者还在迪士尼唱片的时期就为其工作，专门负责“情报工作”。
当然，不是那种特工、间谍一般的“情报工作”，而是通过“合法渠道”收集各种资料和信息。
——别以为这很容易，哪怕是“合法渠道的公开信息”，不是专业的人，也是很难把这项工作做好的。
严格来说，菲林-卡文森是为卢西恩-格兰奇工作，而不是为【量子娱乐】工作。
当然，只要卢西恩-格兰奇还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两者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
“如果我们坚持不卖的话，新闻集团没办法拿到属于我们的这部分股份，最多也就是控股百分之五十多，达到过半的程度。”
菲林-卡文森想了想，又说道：“但是，如果环球音乐集团的另一半股份被新闻集团得到，我们恐怕也没有办法按照原本的计划，将环球并入旗下。而且这种拉锯的局面，有很大的概率，会导致环球音乐集团很快失去它应有的价值。”
这个分析其实并不难做出来。
以【量子娱乐】所掌握的股权份额，只要自己不肯卖，又没有违规或是违法的行为，新闻集团就算拿到了“大多数”股权，也没有办法强行将【量子娱乐】踢出局。
但同样的，只要新闻集团成功接盘维旺迪手中的股份，再凭借“传媒巨头”这个身份，说服其它的一些零散股东，拿到多数股权，并不难办到。
若是对方全力出手，【量子娱乐】同样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将新闻集团阻挡在环球音乐集团的董事会之外。
至于菲林-卡文森所说的最后一点，有些绕口，不太好理解。
简单来说，菲林-卡文森所做的，是基于“新闻集团已经接盘维旺迪手中的环球股份，进入环球音乐集团董事会”这一假设之下，对未来做出的一个猜测。
双方都不肯让步，让对方掌握这家元气大伤，但底蕴仍在的唱片业巨头。
互不相让，僵持之下，无论【量子娱乐】和新闻集团会怎么样，环球音乐集团夹在两者之间，必然是要受到极大的“波及”。
原本，和【量子娱乐】大战一场之后，环球音乐集团本身就已经是元气大伤。
若是再在【量子娱乐】和新闻集团的冲突中遭到损失，其实力和发展潜力，都会有更大幅度的衰落。
不说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物，但也会变得鸡肋起来。
对于菲林-卡文森的这个预测，罗杰还是很认同的。
不单单是罗杰，卢西恩-格兰奇、胖子，还有公司其它的高层，大多都很认同这一点。
为了得到环球音乐集团，【量子娱乐】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必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而若是从维旺迪手中得到股份，成为环球音乐集团的另一大股东，新闻集团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立足唱片业的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双方想要的，都是一个“完整的环球”，而不是和别人进行分享。
从立场上讲，在环球音乐集团的归属上，双方天然就处于对立，且几乎没有调和的可能。
这样一来，双方为了将对方赶出环球音乐集团，种种手段之下，两家公司怎样先不去谈，环球本身必然要受到极大的损失。
只要时间稍微拖得久一点，环球就必然失去现在的价值，沦为“鸡肋”。
即便是双方都能看到这一点，但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也不会有人选择主动退让。
至于说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不过，新闻集团不单单是想要拿下环球，同时还想要将【量子音乐】收入囊中，这是【量子娱乐】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同样的，【量子娱乐】想要的，也不仅仅只是环球音乐集团，同时还看上了新闻集团旗下的福克斯电视网，以及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等等，诸多的优质资产。
基于这一点，【量子娱乐】和新闻集团之间，完全不存在信任的基础，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也就无从说起了。
“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罗杰想了一会，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继续向菲林-卡文森询问，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目前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菲林-卡文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个消息应该是维旺迪主动散播出来的，目的应该是向我们施加压力。”
对维旺迪来说，想要脱手环球的股份，最好的买家还是手中握有大量现金的【量子娱乐】。
以大部分现金、少部分【量子音乐】，或者说合并后的【量子-环球音乐集团】的股权，用这种方式来完成交易，对维旺迪而言是最有利的。
首先，大量现金的注入，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维旺迪所面临的巨额财政压力。
另一方面，拿到一部分【量子-环球音乐集团】的股权，也可以确保维旺迪在未来至少十年的时间里，拥有一个能够带来稳定而丰厚的收入的渠道。
当然，若是这个方案谈不拢，退一步，以“全现金”的方式完成交易，对维旺迪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握有大量现金的【量子娱乐】，虽然不是唯一的潜在买家，但对于维旺迪来说，却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这个买家实在是“缺乏诚意”，不单单一直在谈判桌上想尽方法拖延，还唆使环球的董事会主席道格-莫里斯大肆损害公司的利益，以此来逼迫维旺迪做出重大的让步。
正是因为这样，维旺迪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量子娱乐】之外，其它对环球感兴趣的公司身上。
即便，这是为了给【量子娱乐】施加压力，让对方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
但若是有哪一家公司开出了合适的条件，又或者【量子娱乐】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维旺迪也并非非要将环球的股份卖给【量子娱乐】不可。
哪怕环球音乐集团在今年业绩滑落的势头十分明显，但毕竟底子在这，再怎么“败家”，一年的时间又能败掉多少？
这样一家公司，肯定是不缺乏潜在买家的。
只不过，这些潜在买家当中，有多少能够以维旺迪所期望的方式来完成交易，那就不好说了。
在这种涉及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美元的交易当中，以全现金的方式完成交易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哪怕是资产数千亿的超级巨头，也很少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来收购一家公司。
某种程度上来说，拥有大笔现金的【量子娱乐】，对维旺迪来说，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潜在买家。
只可惜，这个买家实在“缺乏诚意”。
……
又问了几个问题，将现在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大致掌握之后，几人就来到会议室，召开公司的全体高层，讨论如何应对这次的“意外事件”。
“维旺迪需要的是大量的现金，来应对债务危机。”
一位高管开口道：“新闻集团不久之前收购卢卡斯影业，还是向我们借的钱，哪来的资金收购环球的股份？恐怕，这笔交易未必能够达成吧？”
“但是，如果新闻集团有了新的资金来源怎么办？并购环球音乐集团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并不需要很多的现金，几十亿美元就足以。以新闻集团的市值，哪怕是从银行贷款，也能拿到这笔钱。”
菲林-卡文森反驳道：“而且就算退一步说，新闻集团没有足够的现金来完成交易，但如果维旺迪走投无路，还是有可能接受股权置换的方案的，哪怕只是甩掉环球这个‘包袱’，对维旺迪来说也是值了。”
在与【量子娱乐】大战一场，伤及元气之后，环球音乐集团今年的财务报表必然非常难看。
亏损倒是不至于，但盈利一定是会有大幅的减少。
而且若是没有大量资金的注入，环球的情况还会越来越糟糕，在未来一两年内，就会“扭盈为亏”，从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对于维旺迪来说，这样的环球音乐集团，就是一个必须要甩脱的累赘。
哪怕少赚，甚至完全不赚钱，也不能让环球拖累了维旺迪那原本就脆弱无比的资金链。
“不要争论这个问题了。”
卢西恩-格兰奇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们不要去考虑新闻集团有多大的可能截胡，只要考虑如何在他们和维旺迪达成交易之前，将他们踢出局。”
顿了顿，卢西恩-格兰奇强调道：“并购环球关系到我们在唱片业未来三十年的布局，不容许有一点的变数。”
几个高层顿时开始讨论起来，不断提出一个个想法，然后被其它人找出其中的漏洞，否决掉。
罗杰听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罗杰环视了一圈，说道：“这件事，你们中有些知道，有些还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要说的，是公司的最高机密。不想听的，我给你们离开的机会。”
说完之后，罗杰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就这么看着会议室内的众人。
从罗杰的话里，胖子，还有卢西恩-格兰奇，都猜到了罗杰要说的是什么。
胖子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断罗杰的话。
等了片刻，罗杰见没有人选择“退出”，罗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半年前，公司就通过了一项保密决议……”
罗杰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将【量子娱乐】对新闻集团的觊觎，以及【窃听门】事件可能会成为【量子娱乐】更进一步的机会，对公司的高层说明了一遍。
而后，罗杰又继续说道：“本来的计划，是在我们真正将环球收入囊中之后，再启动这个计划。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提前启动这个计划，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顿了顿，罗杰强调道：“只要【窃听门】爆发，新闻集团自顾不暇，绝对没有精力来和我们争夺环球音乐集团。不过，坏处是，我们必须要同时运作两个大手笔的项目，压力会很大。”
并购环球音乐集团，还有推动【窃听门】，借此机会虎口夺食，从新闻集团身上撕下一大块肉。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容易做到的，都需要【量子娱乐】全力以赴。
而同时推动两项计划，这压力，可不是1+1=2那么简单。
“压力是很大，也很难……”
卢西恩-格兰奇说了一句，不过紧接着，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如果没有更好的方案，我提议，就以这个方案来执行！”
第757章 计划提前
要提前推动【窃听门】事件爆发，乐队必然要忙于这个“大项目”，对于《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肯定就是顾不上了。
不过这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录音室的工作已经录完，剩下的后期制作，完全可以交给mad唱片的团队去处理。
如果专辑制作完成之后，【量子娱乐】这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那也没有关系。
将《逃离伊甸园》专辑暂时封存，等待以后发行，也是可以的。
虽然说这会拉长这个项目的周期，间接地提高成本——回款周期的拉长，所带来的货币贬值以及利息损失，通常也会被计入成本当中——但这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普通的明星当然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但【darkness】乐队不但是【量子音乐】最大牌的明星，同时还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享受一些特权，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就算是同样作为股东的劳伦斯兄妹都不会说什么。
何况，只是暂时封存，等到【量子娱乐】所面临的麻烦有了一个结果，《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推入发行阶段。
损失的，无非是“制作成本”这一块，因为项目周期拉长而导致的货币贬值、利息损失等等。
哪怕是往高了算，这张专辑延迟发行个一年，损失顶天也就几十万美元。
这点钱，乐队不在乎，【量子音乐】那帮花公司钱的员工，自然也不会心疼。
在老板没有对“绩效”划定一个严格的标准的时候，大多数员工都是不会去考虑公司的这个项目，钱花得到底值不值。
除非，公司将项目的收益和员工的个人利益紧密结合起来。
咳咳，扯远了。
总之，并没有太多地考虑，乐队就做出了暂时封存《逃离伊甸园》的决定。
相较于这点时间和资金上的损失，毫无疑问，还是【量子娱乐】现在所面临的麻烦，更加的重要，也更加的致命。
在进行了一次投票表决之后，虽然不是全票通过，但却也以大多数赞成票，通过了一项决议，那就是提前推动【窃听门】事件的爆发。
一方面，让新闻集团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再去插手环球音乐集团。
另一方面，【量子娱乐】需要在抓紧时间，搞定环球音乐集团的同时，利用【窃听门】事件的机会，从新闻集团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从英国巴莱克银行借来的那笔资金只用了不到一半，再加上【量子娱乐】自有的资金，将资金链压榨到极限的情况下，挤出两百亿美元来，虽然困难，但并非做不到。
这笔钱，当然不足以在收购环球音乐集团的同时，又同时拿下福克斯电视网、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福克斯探照灯电影公司、福克斯广播公司等等，众多价值高昂的优质资产。
甚至于，连拿下其中的一个，都显得十分吃力，需要借助【窃听门】事件，不但让新闻集团同意脱手资产以求自保，同时还要将价格压榨到极限。
只有这样，【量子娱乐】才有极小的机会，可以得到其中的一部分。
但即便困难重重，面对着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这么一次的“重大机遇”，【量子娱乐】仍然是做好了准备，无论机会多么的渺茫，都要全力以赴。
如果不能借着这次机会，从新闻集团得到足够多的资源，单单只凭借着【量子音乐】，哪怕是再吞并掉环球音乐集团，【量子娱乐】也只能做一家唱片业巨头，很难将自己帝国的版图扩张到其它领域。
就算是当初的宝丽金唱片，曾经一度风光无限，比一年前的环球唱片所占的市场份额还要高，但仅仅只有唱片业的基础，却很难支持宝丽金向其它行业进行扩张。
最终，这家唱片业巨头的衰败，也和他们投入巨资，试图依托唱片业的资源，建立起电影行业的全球发行体系有很大的关系。
这项计划耗费了宝丽金太多的资金，但成效却不尽如人意。
【量子娱乐】，绝对不希望走了宝丽金唱片的老路。
自己从无到有一点点建立起来，还要面对该行业“固有势力”的打压，这可比收购一家现成的公司，要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单独在唱片业称王称霸，然后艰难地找机会一点点向外推进，还是一举成为跨行业的超级巨头，可以说，基本上就看这一次能够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在会议结束之后，罗杰第一时间赶往市中心，在自己“曾经生活”的第五大道附近，约见了米兰达-斯特里普。
“你之前说‘保护’了两名重要的证人？”
罗杰没有丝毫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是否能够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事？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米兰达-斯特里普这个人，自从被“用在了奇怪的方向上”之后，做事就越来越“歪”，专门替乐队，或者说是替罗杰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过，在很多时候，像米兰达这样的人，对于超级富豪，尤其是生活在北美这片土地上的超级富豪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不能摆到台面上来，未必一定会用得到，甚至没有人会承认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重要属下”，但却一定要有。
“曾经就职于《世界新闻报》的肖恩-霍尔，还有他的前任上司，安迪-库尔森。两人都遭受过新闻集团的死亡威胁，目前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
米兰达-斯特里普在“保护”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别有所指。
顿了顿，米兰达继续说道：“他们被我们‘保护’已经超过了半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他们知道该听谁的话。如果您需要，三天之内，他们就会出现在洛杉矶，或者其它任何您希望的地方。”
“不要带到洛杉矶来。”
罗杰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考虑了片刻，罗杰开口说道：“送他们分别去伦敦和华盛顿dc，我们需要同时引起唐宁街和白房子的重视，不能给新闻集团反应过来，把事情压下去的机会。”
（注：北美有好几个叫华盛顿的地名，一般只有带dc的是特指首都。）
米兰达-斯特里普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好，还需要我做什么？比如说让肖恩-霍尔和安迪-库尔森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之类……”
“具体的事情卢卡会派人来和你对接，你做好辅助工作就行。”
罗杰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他们两个不会乱说话吧？”
“我保证。”
米兰达-斯特里普裂开嘴角，阴森地笑了起来：“我保证，他们会很听话的。”
从米兰达的语气里，罗杰听得出来，《世界新闻报》的前任主编安迪-库尔森和前任记者肖恩-霍尔，这两人最近半年的日子恐怕不会过得太愉快。
不过，对于米兰达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对他们做了什么，罗杰一点都不关心。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罗杰一向只问结果，从不过问具体的过程。
哪怕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轻易地将自己从中间摘出来。
又叮嘱了几句，罗杰就离开了酒店，返回家中。
……
几天之后，一则由bbc电视台播放的采访录像，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接受采访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有亲和力的中年人。
这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白人，体型有些肥胖，这是几乎所有英国男人共同的标志，啤酒、油炸食品，以及足球比赛，让每一个英国人年龄稍大一些，就会控制不住身材的走形。
这个人的五官倒是长得很有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然而，在他脸侧，几道狰狞的伤疤，却是将这为数不多的“亲和感”破坏得淋漓尽致。
“是的，《世界新闻报》正在对整个英国进行电话监听，上到王室，下到卡车司机，全都在他们的监听范围之内。《世界新闻报》的目的，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来获取新闻，比如说威廉王子膝盖受伤的新闻，就是从窃听电话中得到的消息。”
节目画面上，肖恩-霍尔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说道：“我在年初的时候就打算说出真相，这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留给我的，为了让我闭嘴。但是我不会屈服，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当我的伤一好，我马上就联系了bbc，选择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公开出来！”
肖恩-霍尔的话，七分真，三份假。
新闻集团旗下，以《世界新闻报》为首的众多媒体，为了获取新闻，确实是采取了监听电话等方式，而且在监听的名单中确实包含英国王室，以及许多的工会要员——其中也包含卡车司机工会的执行会长。
不过，要说《世界新闻报》在监控整个英国，那就有些离谱了。
别说区区一个《世界新闻报》，就算是整个新闻集团，再将他们的势力扩张十倍，也没有这个本事。
英国的领土面积再小，那也是一个独立的、高度发达的国家！
想要完成这样的事，以一家私人公司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肖恩-霍尔要公布真相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职业道德”，而是为了私利。
几个月前，因为安迪-库尔森离职，作为安迪-库尔森的重要助手，肖恩-霍尔也被《世界新闻报》辞退。
失去了工作，没有了收入来源，又整天被银行催债，逼不得已之下，肖恩-霍尔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威胁要公开真相，向《世界新闻报》勒索一笔钱财。
但也不知道是肖恩-霍尔索要的数额太大，《世界新闻报》认为不划算，还是“谈判”出现了其它的什么问题，总之双方谈崩了。
尽管《世界新闻报》对其进行了警告，肖恩-霍尔仍然是联系了媒体，公开宣称自己有关于《世界新闻报》窃听丑闻的证据。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世界新闻报》以及它背后的新闻集团，不过直到此时，新闻集团也并没有打算真正“杀人灭口”，而是以死亡威胁，让肖恩-霍尔主动闭嘴。
——毕竟，现在是一个文明社会，直接**毁灭什么的，或许在社会底层还偶尔能够见到，但到了一定层次之后，极少有人会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
哪怕是要“来黑的”，顶多也就是威胁一番。
然而，肖恩-霍尔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哪里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
看到一辆越野车笔直地朝着自己撞来，肖恩-霍尔吓得裤裆都湿了，只以为自己惹恼了《世界新闻报》，对方要杀自己灭口。
在被米兰达-斯特里普派去的人救下之后，后者也成功地让肖恩-霍尔相信，自己和《世界新闻报》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必须要有一方彻底倒下才会结束。
至于如何让肖恩-霍尔相信这一点，那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在bbc电视台将这段采访录像播出之后，顿时在整个西方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文化的原因，西方社会对于“**”这两个字重视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甚至于，很多人宁愿为了保证自己的**，而不顾安全威胁。
——比如说某个国家政|府打算在城区的公共区域布控大约三千个治安摄像头来降低犯罪发生的可能性，但却引起了很多人的抗议，认为这侵犯了他们的“**权”。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连一国政府，想要在“公共区域”布控摄像头，都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
一家媒体，直接用窃听、监控的手段来监视着每一台电话、每一部手机，这让高傲的老白男们如何忍受得了？
在新闻播出的当天，《世界新闻报》总部所在的办公楼，就被一群愤怒的抗议者包围了起来。
看那些人恨不得将《世界新闻报》职员撕碎的表情，要不是有大批警察在这里维持秩序，恐怕《世界新闻报》的总部都要被他们一把火给烧了。
就在《世界新闻报》的高层焦头烂额地将这个消息通报给新闻集团的总部时，在华盛顿，又爆出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第758章 北美的伤疤
“是的，《世界新闻报》的电话监听不仅仅局限于英国，在法国、德国，乃至于北美，都有他们的‘新闻来源’。”
在cbs的一档访谈节目当中，《世界新闻报》的前任主编，安迪库尔森面对着摄像机镜头，侃侃而谈道：“这种情况并不局限于舰队街，而是蔓延到了整个新闻集团内部。据我所知，在福克斯新闻电视台中，就有一个叫做‘黑色行动部’，是由新闻集团的董事长默多克亲自下令成立，从事在北美地区的非法窃听，以及对竞争对手进行‘反情报’工作。单单只是我所知道的，受窃听名单中就包含众多好莱坞明星，体育明星，政|界人士，以及9-11事件遇难者的家属等等。”
安迪-库尔森是肖恩-霍尔曾经的上司，在2007年，因为威廉王子膝盖受伤的新闻，在王室的强烈抗议之下，经历了长达两年的“调查”，《世界新闻报》的编辑古德曼，以及一位叫做穆尔-凯尔的私家侦探，因为“非法监听王室成员电话”而入狱。
作为古德曼的顶头上司，安迪-库尔森也被公司高层要求“避避风头”，主动从《世界新闻报》辞职，随后在新闻集团的推动之下，以新闻主管的身份为英国保守党工作。
按照原本的轨迹，安迪-库尔森会在明年，也就是2010年，戴维-卡梅伦成为英国首相之后，成为其幕僚团队的一员，一直到2011年，才因为【窃听门】事件的爆发，迫于压力而辞职。
不过，在这个世界，在米兰达-斯特里普的“运作”之下，安迪-库尔森遭遇到了和肖恩-霍尔一样的局面，即是遭受到新闻集团的“死亡威胁”，要让他“闭嘴”。
当然，这不是新闻集团的安排，毕竟，和肖恩-霍尔这个无名小卒比起来，无论是曾经担任《世界新闻报》主编的履历，还是已经成功在英国保守党立足这一点，都让安迪-库尔森显得更加的“重要”。
只不过，米兰达-斯特里普一手导演的一场戏，成功让安迪-库尔森相信，在肖恩-霍尔站出来指控新闻集团之后，后者恼羞成怒之下，不单单想要将肖恩-霍尔灭口，还因为自己和肖恩-霍尔之间的关系，对自己也不再信任。
很多时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让人对你所编织出的“真相”深信不疑。
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之下，米兰达-斯特里普仅仅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就让安迪-库尔森决定与其合作，“揭露新闻集团的阴谋”。
肖恩-霍尔负责在英国揭发【窃听门】丑闻，而掌握了更多证据的安迪-库尔森，则是在北美，将事态扩大到新闻集团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的程度。
在【量子娱乐】高层的精心策划之下，安迪-库尔森对公众“爆料”的第一站，就选择了cbs一档收视率极高的访谈节目。
选择cbs的原因也很简单，除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因为业务竞争的缘故，一直和新闻集团旗下的福克斯电视网有很深的矛盾之外，更因为cbs是一家立场极度偏右的媒体。
其实，新闻集团在北美的“窃听名单”，范围并不算广。
至少在罗杰前世，公开的资料中，又或者这一世，安迪-库尔森所掌握的资料中，新闻集团在北美的“窃听业务”规模很小。
原因也很简单，北美和英国，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日不落帝国的称号看上去确实很牛哔，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英国，早就不比当年，像是新闻集团这样拥有庞大能量的巨头，只要不正面和唐宁街十号对上，绝对不会对这个国家有太多的忌惮。
而在北美，单单只是规模超过新闻集团的超级巨头，少说也有两位数之多，新闻集团自然是要“低调行事”。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来自澳洲的默多克家族，对北美的“国情”了解不够深入，还是脑子进了水，在这份涉及并不算广的“窃听名单”当中，却是包含了一个全北美社会的逆鳞。
9-11遇难者的家属。
自南北战争结束以来，9-11事件，是北美人距离战争和死亡最近的一次。
在9-11之前，从未有哪一个北美人，感觉到战争和死亡的阴影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9-11让北美人意识到了自己心中的软弱，才有了后来对外越来越强硬的白宫。
而后世的某位“推特治国”的总统，在大选中，面对那位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左派夫人，干脆直接将对方的“难民政策”与9-11联系在了一起，不断提醒北美的公众，接纳难民就等于忘记9-11的仇恨，从而扳回劣势，赢得选举。
再过上七八年甚至十几年，北美人依然对9-11事件无法释怀，就更不要说现在了。
所以，当安迪-库尔森在节目上爆料，宣称新闻集团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一直在监听着9-11遇难者家属的电话，以求获取新闻线索时，无论是节目现场的观众，还是看着电视直播的北美右派老白男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等一下，安迪，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
主持人在一片嘈杂声中，连忙确认道：“你刚才说，福克斯新闻台在监听9-11遇难者家属的电话？”
“是的，不止是福克斯新闻台，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新闻集团旗下，这种做法是具备普遍性的。”
安迪-库尔森强调着【窃听事件】本身，说道：“虽然我曾经受雇于《世界新闻报》，但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和他们同流合污。曾经，我选择了辞职来逃避，因为我不敢和新闻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我怕给我自己，还有我的家人带来灾难。但现在，我决定站出来，公开这一切！”
说着，安迪-库尔森站了起来，对着摄像机镜头，大声说道：“我已经向警方报案，更多的细节和相关证据，我也会在征得警方同意之后对媒体公开。《世界新闻报》，福克斯新闻台，还有新闻集团这种侵犯公众**的手段，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
“这白痴。”
办公室里，罗杰关掉电视机，对身旁的卢西恩-格兰奇吐槽道：“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让他多提提9-11的事，你看他这都在扯些什么？狗屁的**权，谁tm在乎那玩意？”
由于要忙其它事情的缘故，罗杰并没有看这场访谈的直播，而是在忙完之后看了一边重播的录像。
此时，距离肖恩-霍尔接受bbc电视台的采访已经过去了近一天的时间。
距离安迪-库尔森参加cbs的访谈节目，也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对于肖恩-霍尔那边，罗杰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英国和北美虽然同出一源，但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很大的差异，罗杰对那边的情况不了解，自然不会过多的评判。
不过，对于安迪-库尔森在访谈中的表现，罗杰是有些不满的。
明明只需要将【窃听门】事件和9-11事件联系在一起，就能让新闻集团承受巨大的压力，结果安迪-库尔森却是没有听从米兰达-斯特里普的吩咐，自作主张地拼命鼓吹什么**权。
**权？
自“大数据”的概念推出以来，发展到现在，人们还有“个人**”这东西存在吗？
恐怕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社交媒体和广告公司，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当然，在西方国家，人们对于自己的“**”看的还是很重的。
只不过和“**权”相比，揭开9-11这块巨大的伤疤，无疑是更能引发北美人的愤怒。
只不过，看上去，来自英国的新闻主管先生，似乎并不能正确地理解这一点。
“问题不大，你也别生气了。”
卢西恩-格兰奇劝说了几句，拿出手机翻了片刻，递到罗杰眼前，说道：“看看这个，白宫今天早上已经发布了正式的通告，要求fbi立即接手这起案件，并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调查结果。”
现在的白宫，还是在北美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的主导之下。
总体上来说，黑炭的立场相对偏左，但在拉拢右派的支持上也是不遗余力。
——这是白宫十分矛盾的一点，既要在左派和右派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但又不能完全放弃另一边的选票。
具体表现在这件事上，第一时间发声，表明立场，来争取右派的好感，就是很明显的体现。
“看来我们的钱没有白花。”
罗杰笑着调侃了一句。
在观海总统竞选的过程中，【量子娱乐】可是提供了不少的竞选资金。
在花了钱之后，几年的时间里，【量子娱乐】都没有对对方提出过太多的要求。
所以，当安妮通过代理人找上门，要求观海总统兑现在竞选前的“承诺”时，对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量子娱乐】所提的要求，表达出严惩新闻集团的态度，这一点，并不算是违背白宫的立场。
这是新闻集团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让人抓住了把柄，即便是白宫里的那位想要伸出援助之手都没有办法。
更不要说，双方之间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关系。
——和其它的顶级巨头不同，作为一家传媒集团，新闻集团极少参与到驴象两党的博弈当中去，秉持一个中立的态度。
甚至于，为了做到“绝对中立”，他们连竞选年都很少参与，不但不会两面下注提供资金，在播放和竞选有关的节目时，还要尽量地一碗水端平。
播放了一次驴党候选人的竞选演讲，就必须要再将象党的候选人请到节目中来做一番宣传。
这种绝对的中立，让新闻集团成功地避免了驴象之争，但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却也无法从“官方”层面获取任何的帮助。
当然，作为一家顶级巨头，新闻集团在“官方”的可用资源还是有很多的，甚至包括观海总统幕僚团队当中，就有亲近新闻集团的人。
只不过，在【窃听门】这样，是非分明，根本没有办法洗白，而且又影响力惊人的大事方面，那些与新闻集团亲近的官员连避嫌都来不及，哪还会主动上去帮忙？
至于说新闻集团的另一个助力，华尔街，这个时候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愤怒。
在公开的“窃听名单”中，包含了几家华尔街公司的高层。
虽然在诸如高盛这样的巨头面前，那几家市值几亿美元的证券公司都只是小角色，不值一提。
但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公开的信息。
那没有公开的呢？
自己，会不会也在新闻集团的窃听名单上？
华尔街从来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若是自己的某些秘密，被新闻集团掌握……
仅仅只是这个猜测，就让华尔街的巨头们对新闻集团升起了强烈的忌惮。
帮助新闻集团？
那根本不可能。
这些家伙，巴不得新闻集团赶紧去死一死才好。
只要新闻集团倒下，就算他们手中掌握着自己的一些黑料，那也没关系了。
当然，以华尔街巨头们一贯谨慎的作风，在看清楚局势之前，绝对不会主动跳出来做什么。
万一新闻集团有什么足以翻盘的底牌，到时候还能示好一番。
但若是新闻集团无法翻转局面，等待他们的，就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了。
“我们现在该准备下一步了。【窃听事件】刚刚爆发，影响力还在扩散之中，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炒作起来，让全世界都知道。”
卢西恩-格兰奇提醒道：“新闻集团毕竟成立了这么多年，底蕴很深，如果不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间就把事情闹得足够大，说不定就会被他们翻盘。”
顿了顿，卢西恩-格兰奇又是继续强调道：“还有，我们还得趁着新闻集团自顾不暇，尽快搞定环球，落袋为安。”
“确实是这样。”
罗杰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我留在北美，盯着这边的情况。你去一趟欧洲，和维旺迪的人谈谈。在失去了新闻集团这个买家之后，想必维旺迪的心理预期会降低不少。”
第759章 接班人？
“我去欧洲吗？”
卢西恩-格兰奇想了一会，没有反对，答应了下来，说道：“这样也好，毕竟很多事都是米兰达那边在做，你留在北美更合适。这样吧，我把菲林留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交给他去处理。”
卢西恩-格兰奇在“不方便”这个单词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别有所指。
罗杰秒懂。
不过，罗杰隐约记得，菲林-卡文森似乎只是做正常的“情报工作”，而不是像米兰达-斯特里普那样，做一些“脏活”的。
做这种事情，能力是一方面，可靠与否，在很多时候，反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放心好了，菲林跟了我这么多年，值得信任，我可以为他做担保。”
卢西恩-格兰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也可以让他当弃子来背黑锅。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菲林那边不会有意见。”
对于米兰达-斯特里普、菲林-卡文森这样的“工作性质”来说，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站出来承担压力，去背黑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窃听门】事件。
在2007年，因窃听王室成员电话而入狱的《世界新闻报》的前任编辑古德曼，以及与其长期进行合作的私家侦探穆尔-凯尔，就是被推到前台，用以平息英国王室怒火的“弃子”。
罗杰不清楚，卢西恩-格兰奇和菲林-卡文森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也没兴趣去打听别人的**。
好奇心这种东西人人都有，不过，罗杰一向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和维旺迪的谈判，全权交给你处理，我只有一个要求，公司最多能够为维旺迪手中的环球股份拿出三十亿美元的现金，不足的部分，无论是股权置换还是分期付款，都由你去谈。”
罗杰很认真地看着卢西恩-格兰奇，说道：“公司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不能将太多的资金消耗在环球身上，要集中力量攻克新闻集团。和维旺迪谈判，你的任务很重，我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做到什么，尽最大努力就好。”
“我会尽力而为。”
卢西恩-格兰奇点了点头，并没有大包大揽地承诺什么。
不过，以这位老人的性格，这种态度，反而更加的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认真。
“先不要急着走，明天开个会，把该交接的工作都交接一下。”
罗杰犹豫了一会，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说完之后，罗杰忽然笑了起来，调侃道：“你这一走，说不定要在欧洲呆上很长时间，总得让你的副手知道他该干些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卢西恩-格兰奇笑着附和了一句，又说道：“我这次要带走大部分的团队成员，只能让菲林留下，你打算让谁接替我的工作？”
这是一件有些麻烦的事情。
卢西恩-格兰奇的位置太过重要，平时在乐队不太管事的时候，他又是那种大权独揽的作风。
当卢西恩-格兰奇不得不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时候，一时半会之间，很难找到一个能够完全顶上来的人。
这不是能力方面的问题，而是对于这份工作熟悉度的问题。
“我想想……”
罗杰对这个事情也有些头痛，想了好一会，试探着问道：“【量子音乐】的ceo，斯特拉-瓦格纳，怎么样？”
这个人，还是从环球音乐集团挖角来的。
作为一家大型唱片公司的一把手，在【量子音乐】任职期间，斯特拉-瓦格纳没有太多的亮点，但也没有犯下任何明显的错误。
当然了，这也和【量子音乐】有些“尴尬”的地位有关。
作为【量子娱乐】旗下，占据了集团公司近乎九成收入和利润的子公司。
某种程度上来说，【量子娱乐】就是【量子音乐】、【量子音乐】就是【量子娱乐】。
这种说法虽然不准确，但却也不能算错得离谱。
而在两家公司中，作为母公司的【量子娱乐】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量子音乐】自然而然地，就没有太多的自主性。
所以，斯特拉-瓦格纳即便是有些才干，也没有太多发挥的空间。
当然，这也有斯特拉-瓦格纳加入【量子娱乐】时间还短，无法得到充分信任的缘故。
尤其是，在斯特拉-瓦格纳加入之后不久，【量子娱乐】就和环球音乐集团开战。
作为环球音乐集团的前任副总裁，哪怕【量子娱乐】的心再大，也不敢将【量子音乐】的权利完全下放给斯特拉-瓦格纳。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对于斯特拉-瓦格纳，罗杰认为，还是比较值得信任的。
而且，【量子娱乐】花费重金，将斯特拉-瓦格纳从环球音乐集团挖角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他当一个只会按照上级吩咐做事的牵线木偶。
卢西恩-格兰奇的年龄毕竟已经不小了，哪怕是出于培养接班人的考虑，也要尽早让斯特拉-瓦格纳开始能够独当一面。
“斯特拉-瓦格纳……”
卢西恩-格兰奇考虑了片刻，点点头，说道：“我没有意见。环球音乐集团和维旺迪那边的事，主要还是由我来处理，即便斯特拉-瓦格纳有什么想法，也影响不了什么。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可以看看，他是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那个人。”
卢西恩-格兰奇的话有些没说完的感觉，不过合作了这么久，罗杰立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按照两人为【量子娱乐】所规划的未来，这应该是一家“跨越多个领域的集团公司”，而不仅仅只是守着一个【量子音乐】，充其量再加上一个在数年之内有不错盈利能力，但现有的几个系列完结之后，大概率会迅速没落下去的【量子影业】。
而对新闻集团的谋划，就是为了加速这一目标实现的步伐。
若是这个目标实现，【量子娱乐】真正踏出了跨行业扩张的脚步，【量子音乐】的权利迟早是要下放出去的。
事实上，挖角斯特拉-瓦格纳，除了为卢西恩-格兰奇寻找接班人之外，更重要的，也是为这一天做打算。
而现在，在卢西恩-格兰奇不得不长时间离开北美的这个时间，就是对斯特拉-瓦格纳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考验。
……
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卢西恩-格兰奇交接完北美这边的工作之后，立刻乘坐【黑暗使者号】，飞往英国。
乐队这段时间大概率都会呆在北美，飞机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借给卢西恩-格兰奇用一用。
和乘坐公共航班相比，私人飞机无论是在舒适性还是**方面，都要强出许多。
这一方面是收买人心之举，另一方面，也有助于让卢西恩-格兰奇这个老人减少长途旅行所带来的疲惫，更好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在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罗杰从来不知道“节省”两个字怎么写，该花钱的时候从来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送走卢西恩-格兰奇之后，斯特拉-瓦格纳立刻走马上任，暂时代理【量子娱乐】的ceo职务，不过【量子音乐】的工作也并没有放下，算是身兼两职。
好在【量子娱乐】如今的规模并不算特别大，即便是在这种“特殊时期”，这样身兼两职的举动，也不会带来太多额外的负担。
既然是考验，罗杰自然是不会对斯特拉-瓦格纳做出过多的限制，大手一挥，将两家公司的日常经营全部交给斯特拉-瓦格纳来负责。
至于罗杰自己，则是隐藏在幕后，专注于推动【窃听门】事件的爆发。
为了尽可能多的从新闻集团身上榨取好处，罗杰在和胖子、安妮，以及贾森商议了一番之后，拨通了大卫-劳伦斯的电话，邀请后者前来洛杉矶“度假”。
大卫-劳伦斯当然知道，这绝非是简单的“度假”，而是有其它的什么事。
在电话中听出罗杰郑重其事的态度，大卫-劳伦斯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表示会在两天后，和妹妹米拉-劳伦斯一起上门拜访。
两天后，罗杰和安妮两人，在庄园中见到了大卫-劳伦斯兄妹。
“好久不见了，罗杰，安妮。”
大卫-劳伦斯上前给了罗杰一个拥抱，打量了两人几眼，说道：“我是不是还没有对你们说过恭喜？”
“？？？”
罗杰楞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大卫-劳伦斯说的是自己和安妮结婚的事情。
无语地摇了摇头，吐槽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上上次也是。”
罗杰总觉得，大卫这家伙，应该是故意在调侃自己。
“好吧，反正再多说一次也没关系，恭喜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大卫-劳伦斯调侃了几句，从身后的保镖手中接过一个盒子，对保镖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在车上等着。”
吩咐完，大卫-劳伦斯又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罗杰，说道：“古巴的雪茄，顶级货色，你绝对会喜欢。”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罗杰打开看了几眼。
虽然罗杰并非是一个雪茄爱好者，但在北美的上流社会，雪茄是人际交往中最常见的礼物之一，这么多年下来，罗杰的眼力好歹是锻炼出来了，一眼就看出这盒雪茄价值不菲。
这么一盒雪茄，少说也得五位数的美元。
不过，以大卫-劳伦斯的身家，这只能说是很平常的礼物。
这种礼物，就和太平洋对岸，在去朋友家拜访的时候拎上一袋水果差不多。
“正好，我前段时间弄到了一瓶不错的气泡酒，你们一定得尝尝。”
罗杰说着，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打开，为每人倒上一杯。
“口感确实不错，这一瓶，少说得上万美元吧？”
大卫-劳伦斯在品酒方面也是个专家，毕竟，这种出身的人，品酒，是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
抿了一小口，大卫-劳伦斯就将酒杯放到一边，问道：“罗杰，你找我来，不会真的只是喝酒吧？”
“确实是有些事情。”
罗杰点了点头，问道：“你应该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吧？”
“你是指……”
大卫-劳伦斯想了一会，试探着问道：“默多克家族的窃听丑闻？”
在这个世界，【窃听门】这个名字还没有被“确立”下来。
而且关于窃听丑闻的幕后主使，到底是新闻集团，还是默多克家族，在外界也存在诸多的争议。
——虽然说默多克家族是新闻集团的创始人，也是这家传媒巨头最大的股东，但在各种意义上，两者之间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
至于说大卫-劳伦斯是怎么猜测到罗杰要谈的事情于此有关，倒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身为【量子音乐】的第二大股东，在公司内，也是有大卫-劳伦斯的人的。
哪怕再怎么心大的股东，至少在财政、人事这两个部门，一定是会安插自己的人手，防止自己的利益遭到侵害。
这也是大卫-劳伦斯的消息来源。
最近这段时间，【窃听门】可以说是【量子娱乐】关注的焦点。
哪怕那些参与不到核心机密当中的员工，多多少少也是能得到一点风声。
大卫-劳伦斯有所联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这件事。”
罗杰没有“指正”大卫-劳伦斯话里的问题，很干脆地问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的看法……”
大卫-劳伦斯和米拉-劳伦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思考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先例很危险，必须要严肃处理，给后来人以警告！”
大卫-劳伦斯在乎的，当然不是所谓的“公众的**权”，而是新闻集团毫无底线的做法，让包括大卫-劳伦斯在内，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毕竟，窃听一个普通平民的电话，是没有丝毫价值可言的。
新闻集团窃听的目标，想都不用想，除了明星之类的公众人物之外，最多的，恐怕就是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了。
这，恰恰是大卫-劳伦斯，以及他所代表的阶层所不能容忍的。
第760章 要哪一个？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窃听门】事件之后，新闻集团立刻遭到清算，这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公众的抗议”。
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新闻集团这种毫无底线的做法，让西方世界那些真正的“上等人”们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没有人喜欢在人群当中有一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尤其是当这个家伙的手中，很有可能握有自己的某些把柄的情况下。
虽然换了一个世界，但人性是不会变的。
当【窃听门】如同罗杰所预期的那样爆发开来，最为愤怒的不是那些公开名单上，确认遭到新闻集团监视、窃听的明星、政|客。
而是华尔街、硅谷，以及隐藏在这些地方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们。
在安迪-库尔森对警方公开的窃听名单中，包含了一名德意志银行股份公司的股东。
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比较陌生，不过，这家公司的背后，是一家叫做“德意志银行财团”的金融巨鳄，投资领域涉及各行各业，包括世界第一大保险公司安联集团、奔驰、宝马、西门子、阿迪达斯……等等，许多世界知名的企业，都有德意志银行财团的股份。
在欧洲，德意志银行财团与英国的巴洛克（这个名字是错的）银行财团，并列为欧洲两大顶级财团，论实力，北美十大财团当中任何一家单独拿出来，都比不上欧洲这两大财团。
而作为德意志银行财团最为关键的“血液”，也就是资金源，德意志银行股份公司，无疑是整个财团核心中的核心。
当这家公司的股东出现在新闻集团的窃听名单上时，几乎整个西方上流社会的人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这位股东的姓氏，叫做“裴迪南”。
这个姓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同样比较陌生，不过在整个欧洲，裴迪南这个姓氏，都是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
他们是十一世纪时，施瓦本公国大名鼎鼎的大贵族索伦伯爵的后代。
当然，只是其后代中的一支。
不过却是最为重要、也最为显赫的一支，因为他们继承的是霍亨索伦家族的“荣耀”。
简单的来讲，就是欧洲古老贵族中的一个王室家族。
而且是在王室当中也算得上地位显赫的普鲁士亲王一脉，裴迪南家族的当代家主，就是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裴迪南亲王。
论及实际影响力，普鲁士亲王，比英国王室的地位还要高出不少。
换个让人更容易理解的说法。
如果不考虑名誉方面的问题，只论地位的话，裴迪南这个姓氏在欧洲的地位，大约相当于北美的林肯、毛熊国的斯大林、不可描述国度的……
算了，这个例子不能举，狗命重要。
总之，这是一个和劳伦斯、亚当斯等“天龙人家族”可以相提并论的姓氏。
当裴迪南王室的成员也出现在新闻集团的窃听名单当中时，欧美的这些“天龙人”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连普鲁士亲王一脉都不能“幸免于难”，那自己，是否也在这份名单上？
一想到有人在暗中关注着，甚至可以说是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诸如劳伦斯这些人，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连霍亨索伦家族的嫡系都出现在了新闻集团的窃听名单上，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干的？”
罗杰很清楚大卫-劳伦斯这样的人心里所想，毫不犹豫地将裴迪南亲王拉出来当“反面教材”，说道：“对于这种风气，必须要第一时间压制下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大卫-劳伦斯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古怪地看了罗杰一眼。
自己是劳伦斯家族的人，勉强可以算是波士顿财团的核心成员。
虽然在“核心”当中处于绝对的边缘位置，甚至还比不上财团旗下，几个大公司里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但好歹也算是“天龙人”出身。
自己因为新闻集团的行为而感到震怒、后怕，还算说得过去。
罗杰呢？
压根不属于这个层面的人，甚至可以说，再努力上几辈子，也摸不着这个层面的门槛，他激动个什么劲？
不过大卫-劳伦斯并没有多想。
罗杰所表现出的这个态度，也符合波士顿财团、劳伦斯家族，以及自己的利益。
只要利益一致，目的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我跟你透个底。”
大卫-劳伦斯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让罗杰知道一些东西。
思索了片刻，大卫-劳伦斯开口道：“华尔街已经准备对新闻集团动手了，你等着看吧，几个月内，新闻集团和他旗下重要的几家上市公司，股价都会出现暴跌。”
华尔街会在这个时候出手，选择从股价上对新闻集团进行打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虽然说华尔街的财团和犹太人财团之间的内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但面对“外人”的威胁，两者往往会默契地放下矛盾，联手对付敌人。
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犯下了天大忌讳的新闻集团，就是那个“外来威胁”。
至于说默多克家族身上的犹太人血统，在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犹太人财团会承认，默多克家族是他们的一员，只会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以和犹太人财团的实力，联手之下，想要打压新闻集团，只是看他们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愿意付出多少“成本”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成功不成功的问题。
不过，无论是出于成本，还是其它方面的考虑，他们仍然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做法，从股价上对新闻集团进行打压。
以【窃听门】丑闻震惊世界的影响力，再加上华尔街巨头联手做空，新闻集团的股价根本不可能维持的住，会像断崖一般瞬间崩盘。
“做空新闻集团的股票？”
罗杰对华尔街不是很了解，但也不得不承认，像新闻集团这样股权结构复杂的上市公司，一旦股价开始暴跌，内部就会出现巨大的问题。
大多数投资者，投资一家公司的股票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
这里的赚钱，不单单是分红，同时还有股价的上涨。
若是股价不涨反跌，股东们不疯了才怪。
这个时候，一手闹出【窃听门】丑闻的默多克家族，就会成为最大的背锅侠，承担巨大的压力。
罗杰足足提前了两年多，让【窃听门】事件爆发，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搞垮新闻集团。
而是为了从中让【量子娱乐】获取足够的好处，迅速发展壮大。
罗杰本来以为，在自己的先知先觉之下，【量子娱乐】应该能够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至少在【窃听门】丑闻爆发之初是这样。
但罗杰却是没有想到，这些财团的反应这么快，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决定了要动手。
若是打压新闻集团的活都让这些超级财团们干了，在瓜分战利品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有【量子娱乐】什么事。
罗杰并没有怀疑大卫-劳伦斯是在忽悠自己，一来大卫-劳伦斯并不知道，【窃听门】的爆发是自己一手推动。
就算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有所猜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
二来，安妮就在旁边，没有用小动作来提醒自己，也就意味着她的“特异功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思考了好一会，罗杰开口道：“大卫，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能调动什么程度的资源？”
若是波士顿财团这一级别的巨头这么快就出手，单靠【量子娱乐】自己，即便是占据了一些先机，也不可能从新闻集团身上拿到太多的好处。
想要借助这股东风，让【量子娱乐】迅速壮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合作者。
“具体的细节我不能告诉你。”
大卫-劳伦斯先是说了一句，思考片刻，无视了米拉劝阻的眼神，开口道：“但是如果你是指在商业方面的话，我个人能够调动的资源大概相当于一个【量子音乐】。”
说着，大卫-劳伦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不包括我在【量子音乐】那五分之一的股份。”
罗杰心里迅速计算了一番。
单就个人来讲，大卫-劳伦斯所能够调动的资源已经算是相当可观。
财力方面，必然也不会差了。
仅凭这一点，大卫-劳伦斯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摆脱这个姓氏所带来的“阴影”。
但就凭这些，再加上【量子娱乐】，想要虎口夺食，从几大财团的夹缝中，从新闻集团身上捞取足够多的好处，却显得还差了些。
“还是少了些。”
罗杰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看向大卫-劳伦斯，认真地说道：“大卫，我需要和你家族里的人谈谈。”
顿了顿，罗杰强调道：“和新闻集团，以及【量子娱乐】的未来有关。”
“新闻集团，【量子娱乐】？”
大卫-劳伦斯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两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看向罗杰，试探着问道：“你看上了新闻集团的什么东西？二十世纪福克斯？还是fox电视网？”
“两者都是。”
罗杰的回答让大卫-劳伦斯感到一阵意外。
不过紧接着，罗杰下一段话，直接让大卫-劳伦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下巴都几乎要掉到地上去：“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实上，这件事是我安排人曝光出来的。为了这个计划，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我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合伙人来共同完成‘收割’，并分享这份果实，或许你的家族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
大卫-劳伦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立刻劝说道：“罗杰，我认为我就是最适合你的合伙人，你不需要再找其他人合作了！”
“抱歉，大卫，但你能调动的资源不够多。”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保证这里边有你一份，但如果你刚才没有对我隐瞒其它资源的话，只靠你自己，确实是不太够。”
顿了顿，罗杰强调道：“这是在和波士顿、摩根，这些顶级财团抢食，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没有入局的资格！”
“看来你的图谋不小。”
听了罗杰的话，大卫-劳伦斯很快冷静下来。
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开玩笑的话就不要说了，fox电视网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都是连波士顿财团都眼红的东西，以你们的实力，不可能找得到足够分量的合伙人同时拿下这两者。”
大卫-劳伦斯的话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合作，也是要以实力为基础的。
哪怕有所差距，也不能差得太离谱。
否则，人家有能力吃独食，凭什么要带你玩？
在新闻集团的所有资产中，价值极高的优质资产有不少，但要说对【量子娱乐】而言，意义最大的，或者说最有帮助的，还是得数fox电视网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这两者。
诸如福克斯新闻台、福克斯探照灯影业、二十世纪福克斯唱片公司，以及新闻集团旗下的几家报纸、杂志、出版社等等，虽然也都有很高的价值，但对【量子娱乐】的发展却是无法起到“质变”的效果。
福克斯电视网，在北美五大电视网中，收视率排名第一。
拿下这个，【量子娱乐】可以说瞬间就能在传统媒体行业站稳脚跟。
而且，一个规模庞大的电视网在手，对于以“内容产出”为主要业务的【量子音乐】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版权变现渠道。
至于说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就更不必多提了。
虽然这几年的业绩不算很好，但x战警等经典系列在手，收入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作为好莱坞六大之一，单单只是他们手中完善的全球电影发行体系，以及mpaa的投票席位，就价值无限。
拿下二十世纪福克斯，【量子娱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同时算是唱片业和影视行业的顶尖巨头。
只差体育和电子游戏两项，就可以成为娱乐产业内，全行业通吃的“托拉斯”。
但是，以【量子娱乐】的实力，即便是寻求合作者一起出力、一起分享战利品，最多也只能拿下两者之一，而且仅仅只是“可能”，而不是“必定”。
为了尽可能提高成功率，在计划执行之前，就必须要做出取舍，有一个侧重点才行。
要福克斯电视网，还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
第761章 吃独食？
听了大卫-劳伦斯的问话，罗杰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正如大卫-劳伦斯所说的，以【量子娱乐】的实力，能够找到的，“平等合作”的合作伙伴，实力都不会太强。
即便是两家联手，也不可能将新闻集团的所有优质资产都收入囊中。
毕竟，因为【窃听门】这件事，盯上新闻集团的大财团太多了。
虽然后者的目的主要是打压新闻集团，“警告”其它心怀不轨的家伙。
但以这些财团雁过拔毛的作风，绝对不介意在打压过后，顺手捞上一笔。
这么多大财团盯着，想要虎口夺食，最起码的一点，是要找准一个目标。
其它东西姑且不论，对于【量子娱乐】来说，整个新闻集团中，最有价值的无疑是福克斯电视网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
这不是整个新闻集团中最有价值的资产，但却是对【量子娱乐】帮助最大的。
若是有可能，罗杰当然想要将两者全部拿下。
无论是有线电视网，还是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mpaa的席位，可以说，这都是在未来至少十几年时间里，唯一的机会。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但罗杰却很清醒，只选择其一，成功的把握都不算太高，若是贪心不足，想要将两者都收入囊中，那必然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罗杰还在思考着，究竟选择哪一个，是针对福克斯电视网，还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下手的时候，大卫-劳伦斯忽然又开口了。
“罗杰。”
大卫-劳伦斯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不过还是用纠结的语气说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让【量子娱乐】接纳更多的外来资金？”
“外来资金？”
罗杰楞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
大卫-劳伦斯话里的重点，肯定不是在“资金”上。
【量子娱乐】虽然有着很高的负债，但财务方面还是相对比较健康的，至少远远没有到必须吸纳外来投资来缓解资金压力的程度。
反而，若是谁能够投资【量子娱乐】，以“适当的价格”拿到一定的股份，反而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虽然说【量子娱乐】如今基本上只是依靠旗下的【量子音乐】作为支撑，在电影电视业务方面也有一些作为，在其它领域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仅仅只凭着【量子音乐】，就足以保证【量子娱乐】未来十几年的收入和利润。
更不要说，若是能够成功吞并环球音乐集团，只要不触发《反垄断法案》中的相关机制，至少在数十年里，整个唱片业都不会有一家公司，能够威胁到【量子音乐】的地位。
有这一点在，作为【量子音乐】的母公司，【量子娱乐】无疑是投资者们极为青睐的对象。
只可惜，乐队一直将股权牢牢攥在手中，就连员工的股权激励都是以期权的形式来兑现，没有接纳哪怕一美分的外来投资。
只有旗下的【量子音乐】，在与环球音乐集团正式开战的时候，为了增加获胜的把握，引入了大卫-劳伦斯和米拉-劳伦斯兄妹的资金。
但即便接纳了一些投资，乐队仍然牢牢把持着绝对控股权。
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罗杰，或者说乐队，对公司的控制权有多么的重视。
当然，在如今这个年代，单打独斗，完全不接纳外来的资金是不可能的。
绝大多数情况下，一家公司引入更多的股东，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资金，更重要的也是寻找有实力的合作者。
单打独斗那一套，或许在以前还可以，但在如今这个竞争一天比一天激烈的年代，哪怕是一头狮子，在一群狼的围攻之下，也会被活活耗死。
罗杰不介意分出一些股份引入有足够实力的合作伙伴加入，但前提是，这些合作伙伴，必须要有足够的分量才行。
不说要到十大财团那种程度，罗杰自己也有自知之明，【量子娱乐】和这些顶级财团合作，肯定是要被吞得连渣子都剩不下半点。
但最起码，也得是对【量子娱乐】的发展，能够带来巨大助力，才有资格进入【量子娱乐】的股东大会，甚至于是董事会。
在罗杰的预期当中，最好是像时代华纳这样跨行业的传媒、娱乐巨头。
若是不行的话，单一行业的巨头也是可以的，比如说华特迪士尼、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等等。
犹豫了一下，罗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合适的合作伙伴推荐吗？”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有实力比较不错的朋友要推荐过来，我有可能会接受。
但如果是你自己想要进入【量子娱乐】的董事会，那就抱歉了。
过去的合作是一回事，但以大卫-劳伦斯所掌握的实力，罗杰并不愿意将【量子娱乐】的股份让出去。
尤其是在对方已经有了【量子音乐】董事会席位的情况下。
这会进一步增强大卫-劳伦斯对【量子音乐】的影响力，对乐队而言，并不是一个很有利的事情。
在双方合作的“蜜月期”内，谁掌握多少股份，当然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若是出现了什么矛盾呢？
这种先例，实在是太多了。
大卫-劳伦斯似乎是明白罗杰的顾虑，至少是听懂了罗杰话里的暗示。
没有多说什么，思考了片刻，大卫-劳伦斯开口道：“康卡斯特，你觉得怎么样？”
“康卡斯特？”
罗杰对这个名字当然不会陌生，这是全美第二大互联网服务供应商，于通信巨头at&t有着多年激烈的竞争。
同时，康卡斯特还在有线电视方面有着强劲的竞争力，连续兼并了多家小型的有线电视供应商，野心勃勃地想要进入这一领域。
在罗杰的前世，全美五大电视网之一的nbc，就在2011年被康卡斯特成功收购，也使得康卡斯特一跃成为全美最大的有线电视供应商。
如果是收购nbc之后的康卡斯特，【量子娱乐】想要和其进行平等合作，恐怕还有些不够资格。
但现在，康卡斯特还不是后来那个顶尖的传媒巨头，仅仅只是在互联网服务和通信通讯行业有着强劲的竞争力。
考虑到未来，康卡斯特很有可能能够如前世一般，成功地并购nbc电视网，现在就与康卡斯特建立起紧密的合作关系，无疑是一笔很超值的投资。
“你和康卡斯特还有来往？”
罗杰没有立刻回答大卫-劳伦斯的问题，而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引入一个“战略合作伙伴”级别的合作者，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涉及的问题太多了，方方面面都必须要考虑周全才行。
无论如何，罗杰也不可能当场就给大卫-劳伦斯一个直接的答复。
同样的，大卫-劳伦斯也只是试探性的提议，甚至还没有和康卡斯特那边联络过，对促成此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若是罗杰真的兴致勃勃地和大卫-劳伦斯谈起如何合作，大卫-劳伦斯当场就会不知所措。
“我是他们的股东，不过只是一个小股东，持股不到百分之三。”
大卫-劳伦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让罗杰惊讶的事实：“在下一轮扩股融资当中，我有百分之五的优先投资权，如果到时候有足够资金的话，我打算增持一些股份，谋求进入董事会的机会。”
别说是成功收购nbc之后，即便是现在，康卡斯特的市值也在上千亿美元。
毕竟是一个国家的通讯通信业巨头，这样的市值绝对不夸张。
入股这样的大公司，又是互联网通讯这样敏感的行业，这可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
不过想到大卫-劳伦斯的那个姓氏，罗杰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说，走到如今这一步，大卫-劳伦斯自己的努力，还有他敏锐的商业眼光非常重要，但劳伦斯这个姓氏所带来的助力，更加的不可忽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一个好的出身，更高的.asxs.，给人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就像太平洋对岸的一句毒鸡汤：别人几代人的积累，凭什么被你十年寒窗就追上去？
“我原则上不排斥和康卡斯特进行合作，但具体的合作方案得仔细研究一下。”
罗杰考虑了片刻，比较谨慎地说道：“我这边需要几天的时间进行一下内部沟通，这样，你帮我约一下康卡斯特的人，如果他们有兴趣合作的话，约个时间谈谈，在洛杉矶或者纽约都可以。”
——康卡斯特的总部在纽约，这也是大多数传媒巨头所选择的总部位置。
洛杉矶毕竟只是北美娱乐行业的中心，而不是所有行业。
位于曼哈顿的华尔街，才是整个北美真正的“心脏”所在。
若是【量子娱乐】最后成长为一家跨越多个行业的巨头，总部也是要搬到曼哈顿去的。
到时候，估计就是【量子音乐】、【量子影业】等几个纯粹在娱乐行业发展的子公司会将总部留在洛杉矶。
当然，即便是一切都顺利，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会和那边谈谈。”
大卫-劳伦斯点了点头，紧接着，话题一转，又问道：“如果确定进行合作，为了确保合作的可靠性，康卡斯特必然要求股权置换，这一点……”
罗杰立刻开口道：“只要股权置换的比例和份额合理，【量子娱乐】这边不会有问题。”
股权交换，这是在商业合作之中，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之间，为了确保合作关系的可靠和稳定，所经常采取的方式。
和股权置换的并购不同，这种股权交换，份额往往不会太高。
当然，也不可能太低，通常在百分之几到百分之十几，最高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比如说谷歌和脸书之间，就有这样的合作，互相持有对方个位数百分比的股份。
像是康卡斯特这种级别的合作伙伴，若是真的达成合作，哪怕对方不提，罗杰也会主动要求交换一定比例的股份，来确保合作不会出现问题。
正好，现在康卡斯特的市值还没有达到顶峰，互换一部分股份，至少【量子娱乐】是不会太吃亏的。
“那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大卫-劳伦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快和康卡斯特的董事会联系，试探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和康卡斯特合作的话。”
罗杰想了想，说道：“我认为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会是最好的选择。”
康卡斯特正在与通用电气进行谈判，计划收购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这件事，在年初的时候就有风声传出来了。
这种谈判注定旷日持久，谈上几年都是正常的。
不过按照罗杰的印象，至少在前世的时候，这场谈判最终成功达成协议，通用电气将nbc卖给了康卡斯特。
也就是说，若是【量子娱乐】与康卡斯特结为“战略合作伙伴”，那么在电视网这一块，已经是有了不错的可利用资源。
这样一来，只要【量子娱乐】成功吞并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直接就可以在有线电视网、电影电视业务这两个行业中站稳脚跟。
再加上原本就达到了行业顶端的唱片业，以三个行业的巨大优势为依托，想要向其它行业扩张，难度就要低得多了。
虽然说有线电视网是康卡斯特的，但在“战略级合作伙伴”的手中，想要“借用”一下，无非是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
“如果你们想‘吃独食’，必须要给康卡斯特足够多的好处。”
大卫-劳伦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虽然说【量子娱乐】和大卫-劳伦斯无关，但他手中却是有着为数不少的【量子音乐】的股份。
若是母公司出现了问题，【量子娱乐】也必然不会太好过。
这关系到的，是大卫-劳伦斯自身的利益。
涉及自身利益，也就难怪大卫-劳伦斯要多嘴了。
“我明白，但具体怎么做，我们公司内部还是要讨论一下。”
罗杰同样清楚这个问题，合作是相对的，想要借助康卡斯特的力量吞并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量子娱乐】也必须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好处。
但具体怎么做，还是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第762章 夜长梦多
就在罗杰在北美蠢蠢欲动的时候，抵达法国巴黎的卢西恩-格兰奇也通过【量子娱乐】欧洲分公司，传回了一个好消息。
因为【窃听门】丑闻的爆发，新闻集团自顾不暇，已经自动退出了与维旺迪集团的谈判。
根据卢西恩-格兰奇打听到的情况，目前明确表示对维旺迪手中，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有兴趣，并且真正有能力买下的，只剩下了一个【量子娱乐】。
虽然说【量子娱乐】将价码压得很低，但为了尽快脱手这个“累赘”，维旺迪也不得不强忍着憋屈，捏着鼻子和【量子娱乐】坐下来谈。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
卢西恩-格兰奇微笑着说出让对面的人抓狂的条件：“【量子音乐】与【环球音乐集团】，各自从母公司下剥离出来，合并为【量子-环球音乐集团】，新公司成立后，股权结构为维旺迪持股百分之十九，【量子娱乐】持股百分之六十七，百分之十作为员工期权激励，剩余的百分之四则由其它的股东分持。”
没有给对面的人打断自己说话的机会，卢西恩-格兰奇加快语速，继续说道：“鉴于贵集团公司过去十几年里，对持股子公司的重大负面影响，新公司成立后，十年之内，维旺迪不得进入董事会，不得在股东大会上行使股东投票权，如果需要出售股份，必须优先卖给其它股东。”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很过分了。
卢西恩-格兰奇自问，若是换成自己是维旺迪集团的高层，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这和把手中的股权白送出去，没有任何的区别。
果然，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眼角抽了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当场爆发。
但很快，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就调整好了心态，面不改色地说道：“贵公司的条件缺乏诚意，如果你们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只能是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那些更有诚意的买家身上。”
“更有诚意的买家？”
卢西恩-格兰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一种憋着笑的语气，夸张地反问道：“除了【量子娱乐】，还有谁对环球的股份感兴趣，而且有能力买下它？被你们当做救命稻草的新闻集团自顾不暇，你们想要脱手环球的股份，就只能和我们谈。”
顿了顿，卢西恩-格兰奇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想要让这笔股份烂在手里，我们可以继续这么谈下去，谈上个十年八年的，看谁更耗不起。”
得到环球音乐集团，对【量子娱乐】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为了这个计划，【量子娱乐】已经付出了超过百亿美元，而且在未来几年之内，还需要向英国巴洛克银行支付巨额的利息和本金。
若是无法搞定维旺迪，【量子娱乐】倒是不至于破产，但财务方面必然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不定，就会沦落到几十年前的宝丽金、几年前的百代唱片那种境地。
但【量子娱乐】拖不起，维旺迪更加的拖不起。
【量子娱乐】只是在“无法得到环球音乐集团”这个前提成立的情况下，才会陷入财务危机。
但维旺迪现在，本身就处于严重的财务危机当中了。
再加上原本是维旺迪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的环球音乐集团，在【量子娱乐】和“叛徒”道格-莫里斯的协作之下，不但无法继续产生高额的利润，还预期会在未来数年内面临亏损。
若是无法甩脱这个包袱，本来就已经沉到水中的维旺迪，说不定会被环球音乐集团直接拖进海底。
在这种情况之下，维旺迪为了甩脱这个累赘，让自己有“上岸”的机会，已经是不惜亏本卖掉环球音乐集团了。
然而，【量子娱乐】想要的更多。
并不满足以“低价”拿下环球，而是想要将价格压低到让维旺迪几乎不可能接受的地步。
这，是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所完全无法接受的。
“子公司剥离合并的提议就不要再谈了。”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想了一会，提出一个自认为很有诚意的方案：“维旺迪将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以当前的市场价格出售给贵公司，并且可以接受期限不高于三年、批次不超过三次的分期付款。”
想了一下，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又补充道：“至于具体的价格，我们可以请双方都信任的第三方评估机构来做评估，就按照环球现在的预期市值来计算。”
按照这个方案来达成交易的话，维旺迪已经不能说是亏本了，简直是血亏。
短短一年之内，由于和【量子音乐】开战，并且“战败”的缘故，外界对于环球音乐集团的估值呈现出了断崖式的暴跌。
一年前的时候，环球还值至少三百亿美元。
到了现在，一百多亿美元这个价码，能不能找到人接手都得看运气。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调查得很清楚，【量子娱乐】绝对是拿得出这笔钱的。
考虑到对方的预期较高的缘故，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还主动“降价”，提出可以分期付款的条件。
若是以这样的数字达成协议，回到集团内，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肯定是要被竞争对手攻击的。
但若是无法达成协议，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百分之百会丢掉现在的位置。
对于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来说，现在根本没有所谓的“在几个选项中选择最好的那一个”。
只能是“在几个很糟糕的选择中，选出相对来说不那么糟糕的一个”。
原本，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将新闻集团视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窃听门】丑闻一出，让-弗朗索瓦-杜伯斯顿时明白，自己唯一的后路，只剩下【量子娱乐】。
和【量子娱乐】达成协议，尽快脱手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份，哪怕条件“丧权辱国”一些，在董事会内，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若是无法达成协议，却是百分之百会被搞下台的。
卢西恩-格兰奇想了一会，对方开出的条件确实是足够低。
估计，多半已经是到了底线，基本上没有再压价的空间了。
考虑了片刻，卢西恩-格兰奇没有说答应，也没有否决，而是问道：“你确认你能完全代表贵公司？不会在我们达成协议之后，贵公司的董事会又来推翻协议吧？？”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维旺迪是有“前科”的。
在北方暴雪脱离维旺迪的那场纠纷中，双方就不止一次地达成协议，然后维旺迪又不止一次地反悔。
来来回回，谈判了好几轮，最终，才由北方暴雪的几位高层掏钱为自己“赎身”，离开了维旺迪。
若是辛辛苦苦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谈了半天，最后维旺迪内部出了问题，直接推翻了双方的协议，那可就白折腾了。
“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一咬牙，说道：“我拿到了董事会的全权授权，我们之间签署的协议，绝对具有完整的法律效力。即使董事会要推翻协议，也必须向贵公司赔偿高额的违约金！”
以维旺迪集团现在的财务状况，若是设置一个高额的违约金，即使他们的董事会想要推翻协议，恐怕也是要慎重考虑的。
“这样。”
卢西恩-格兰奇想了片刻，很快说道：“【量子娱乐】以六十亿美元收购贵公司手中的环球股份，分期三年支付。”
卢西恩-格兰奇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对维旺迪的财务状况有着极为清晰的了解。
六十亿美元在手，不至于让维旺迪完全缓解自己的财政压力，但却也能缓上一口气。
至于说这笔钱是分期付款，那倒不存在任何问题。
只要将这份收入用于抵押，有足够多的银行愿意为维旺迪提供贷款。
在金融操作上，西方的这些商业银行，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不敢放出去的贷款。
甚至就连彩票的兑奖权都可以用作抵押，进行高额的贷款。
“六十亿美元太低了。”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直接说道：“即便是环球现在的价值有所下降，也不至于下降到这种程度。一口价，八十亿美元，或者让第三方评估机构进行估值。”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对环球的价值有着足够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量子娱乐】横插一手，使得环球和维旺迪之间爆发了巨大的矛盾，哪怕是在与【量子音乐】开战之后，环球的价值也不会降低得这么离谱。
即便是以现在的情况，按照大多数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估值标准，环球的价值也在两百亿美元左右。
这个数字，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所开出的，八十亿美元的价格是大体上差不多的。
毕竟，维旺迪握有的也就是环球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罢了。
八十亿美元，在这个数字上达成协议，卢西恩-格兰奇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罗杰说过，【量子娱乐】最多拿出三十亿美元的现金来收购环球，但这仅仅只是指“首付”的部分。
剩下的，完全可以分期付款嘛！
不过，卢西恩-格兰奇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毕竟，【量子娱乐】也是有着自己的股份的，少花一些钱，也相当于是为自己省钱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公司，都会给职业经理人分出一些股份或者股份分红权的原因。
无论年薪和奖金开得多高，给自己打工，和完全给别人打工，动力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七十亿美元。”
卢西恩-格兰奇轻轻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说道：“首次支付四分之一，剩下的分三年付清！”
“七十亿美元，可以。”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考虑了一会，说道：“首付的比例需要提高到一半，维旺迪现在迫切需要大量现金的注入，否则我们不可能以这个价格卖掉环球。”
维旺迪缺钱，这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如果不是被庞大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维旺迪也想像其它的传媒巨头那样，认认真真地经营每一家能够为自己带来利润的子公司，而不是急功近利地迅速压榨子公司的价值，然后低价抛售或者干脆破产注销。
只可惜，当维旺迪走出大肆举债收购的那一步的时候，这一天已经是注定了。
银行的钱花起来固然痛快，但还债的时候，却是让人苦不堪言。
卢西恩-格兰奇心里感叹着，忽然想起，【量子娱乐】似乎也是走上了这条路。
至少从收购百代唱片开始，每一笔钱，都是向银行借来的。
单以负债率而论，【量子娱乐】的负债率，可是一点都不低。
不计算现金的话，【量子娱乐】的债务，已经超过了资产总值，也就是说净资产为负。
当然，若是将【量子娱乐】账户上大量的现金也算进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卢西恩-格兰奇心里暗自警惕，打算在完成欧洲的工作，回到北美之后，找个时间和罗杰、胖子好好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一家公司想要发展，不负债是不可能的，但负债太重，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首付三十亿美元，剩下的分三年支付。”
卢西恩-格兰奇想了一会，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帮你们联系合适的银行，以这笔收入为抵押进行贷款，来缓解贵公司的财务压力。这是我们的最终条件了，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让律师拟定合同吧。”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卢西恩-格兰奇完全占据了主动。
但这并不是因为卢西恩-格兰奇比让-弗朗索瓦-杜伯斯高明多少，而是【量子娱乐】在对抗维旺迪的时候，完全处于了上风。
虽然后者的体量要比【量子娱乐】大好几倍，但缺钱，而且是缺“救命钱”，就是他们最致命的软肋。
这种局面上的劣势，绝不是谈判桌上的几句话就能挽回的。
因此，卢西恩-格兰奇占据了主动权，也就丝毫不让人意外了。
让-弗朗索瓦-杜伯斯纠结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让律师谈合同的细节条款。”
很显然，让-弗朗索瓦-杜伯斯也想尽快搞定这一切，以免夜长梦多，又出现什么变数。
第763章 “年轻”的董事长
尽管卢西恩-格兰奇和让-弗朗索瓦-杜伯斯迅速在底线附近达成一致，但这种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合约，单单只是拟定合同，就需要双方的法务团队逐字逐句地争执许久。
最起码，在短短几天之内，是不可能搞得定的。
卢西恩-格兰奇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北美汇报这个好消息，毕竟，维旺迪的尿性全世界人都知道。
签订好的协议都有可能反悔，何况现在合同还没有签。
要是把消息汇报回去了，又出现什么变数，那可就真是坑了个爹。
咳咳……
在卢西恩-格兰奇抓紧时间，催促让-弗朗索瓦-杜伯斯搞定合同的同时，在大西洋另一端的北美，罗杰在和胖子等人交换过意见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宾夕法尼亚州。
和北美的绝大多数大型集团公司一样，康卡斯特最主要的办事处设立在纽约的曼哈顿。
但它的总部，却是在距离纽约只有两三个小时车程的另一座城市，费城。
在与大卫-劳伦斯的见面过后，罗杰就要求公司的后勤部门尽可能地收集康卡斯特的资料，也算是做足了功课。
这家公司在和犹太人财团之间，大体上来讲保持中立，无论是董事会、股东，还是高层员工中，既有坚定的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也有信仰犹太教的信徒。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康卡斯特旗下的新闻媒体，整体来讲立场是偏右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宾州出身的企业，反而像是来自德克萨斯。
不过这对【量子娱乐】的影响不大。
【量子娱乐】只是一家娱乐行业的公司，不会，也不可能去涉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方面是风险太高，另一方面，也没什么必要。
参与到和犹太人的冲突，又或者左派和右派的冲突当中去，对【量子娱乐】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也不符合【量子娱乐】的利益。
而无论两家公司在“政|治立场”上如何，至少对于这种立场并不鲜明的企业而言，互相之间的合作，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受到任何影响的。
和动荡不断的维旺迪不同，康卡斯特的管理层十分的稳定。
自1990年，新的ceo兼总裁布莱恩-罗伯兹上任以来，就一直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任何的动摇。
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年之后，布莱恩-罗伯兹还将董事长的位置一并兼任，并得到了康卡斯特的部分股权，从一位纯粹的打工者，变成了公司的合伙人。
布莱恩-罗伯兹也是康卡斯特绝对的“嫡系”，这位沃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自毕业就进入康卡斯特工作，一路晋升之快，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职场晋升速度”。
如今的布莱恩-罗伯兹还未满五十岁，从这个年龄，就可以看出他的晋升速度有多么的恐怖。
（注：没查到这家伙多大，不过2017年的照片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就按这个设定吧。）
1990年，也就是将近二十年前，在不足三十岁的时候就坐上现在的位置，以康卡斯特的规模和体量而言，这绝对是康卡斯特董事会有史以来最为大胆的决策。
要知道，通信通讯和传媒行业，和一向以喜欢提拔年轻人著称的it业不一样。
像脸书这样的互联网公司，可以让二十多岁的人坐上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但却几乎不会有任何一家传媒巨头这么做。
康卡斯特在这件事上的大胆，也是这个行业中不多见的。
罗杰很清楚这些大集团公司的秉性，如果说布莱恩-罗伯兹单单只是靠能力折服了康卡斯特的董事会，罗杰是肯定不信的。
当然，要说布莱恩-罗伯兹是个不学无术的超级二代，凭借着深厚的背景得到了这个位置，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再深厚的背景，也不会有人拿着价值千亿美元的集团公司去让其败家。
只有背景和能力，这两者同时拥有，布莱恩-罗伯兹在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成为康卡斯特的掌舵者，这才是解释得通的事情。
——事实上，布莱恩-罗伯兹的背景确实不简单。
康卡斯特的前身，一家叫做【美国有线电视系统（ameri cable systems）】的公司，其创始人的名字叫做拉尔夫-j-罗伯兹，也就是布莱恩-罗伯兹的父亲。
一直到acs改名为康卡斯特，一路发展过来，尽管在多轮的融资和扩张当中，拉尔夫-罗伯兹的股权份额有所稀释，但毕竟是公司的创始人，无论是话语权还是资历都很重。
再加上布莱恩-罗伯兹在毕业之后，短短几年时间里，就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商业才华，最终才成功地说服董事会，子承父业，接手康卡斯特。
不过有趣的是，根据【量子娱乐】调查到的消息，布莱恩-罗伯兹手中握有的康卡斯特股份，没有哪怕一股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而是花费现金买了下来。
考虑到一些问题，在大卫-劳伦斯的提议下，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并非是正式场合的会面，而是私下里，进行一次“非正式”的谈话。
“我来介绍一下。”
大卫-劳伦斯作为中间人，为双方互相介绍：“罗杰，这位是布莱恩-罗伯兹，康卡斯特的董事长。罗比，这是罗杰，【量子娱乐】的第一大股东。”
布莱恩-罗伯兹看上去非常的年轻。
——事实上，以这种大型集团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四十多岁的布莱恩-罗伯兹，确实算是一个“年轻人”。
当然，罗杰在评价对方年龄的时候，自动忽略了自己还不到三十岁这个事实。
“克里斯蒂安先生果然是年少有为。”
布莱恩-罗伯兹和罗杰握了握手，说道：“能够白手起家，短短几年创下这么大的家业，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叫我罗杰就好。”
罗杰笑了笑，说道：“罗伯兹先生也不简单，康斯卡特能够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罗伯兹先生功不可没！听说贵公司还在策划并购nbc环球集团？预祝你们如愿以偿。”
在1990年，康卡斯特的规模还没有如今这么大，用户数量仅仅只有200多万，价值也比不过现在的【量子娱乐】。
在布莱恩-罗伯兹接手公司几年之后，康卡斯特就迅速扩张，仅仅两年，就将用户数量翻倍增长到700万，并在几年之后说服微软公司对康卡斯特进行投资，并帮助康卡斯特进入互联网通信领域。
时至今日，康卡斯特的市值已经超过千亿美元，这其中虽然借助了不少外力，但若非是布莱恩-罗伯兹出色的商业手腕和敏锐的眼光，也不可能将康卡斯特带到如今这一步。
在商业上的成就，一向是布莱恩-罗伯兹最为自豪的事情，听到罗杰在这方面吹捧自己，布莱恩-罗伯兹也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吹捧的话，到了布莱恩-罗伯兹这个层级，可以说是早就听腻歪了。
但那要看吹捧的人是谁。
一位超级富豪的吹捧，那可是不多见的。
“叫我罗比就好。”
布莱恩-罗伯兹和罗杰客套了几句，两人很快进入正题。
“对于和贵公司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量子娱乐】的董事会很有兴趣。”
罗杰首先表明了一个态度，说道：“贵公司在有线电视和互联网方面的业务非常出色，拥有广泛的渠道，如果能够成功并购nbc环球集团，在渠道方面的优势就会更加明显。”
顿了顿，罗杰又说道：“而【量子娱乐】在内容出产方面具备优势，尤其是唱片业，目前在北美地区的市场占有率已经接近百分之三十五。我认为，我们双方的合作，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强强联合之下，会具备更加强大的市场竞争力。”
撇开其它东西不谈，单单只是康卡斯特本身，对于【量子娱乐】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康卡斯特拥有非常强大的渠道资源，尤其是在有线电视和互联网通讯方面，可以以非常低的成本，将获取到的“内容”迅速变现。
而【量子娱乐】则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内容出产商”，虽然目前的优势仅仅只局限于流行音乐方面，但在影视业务方面也已经是有了不差的成绩。
若是再如愿完成对环球音乐集团的吞并，借助康卡斯特的力量，从新闻集团手中夺得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那么在内容出产方面，也就具备了足够强的竞争力。
一个专注于内容出产，一个专注于渠道变现，双方之间天然就存在强烈的合作需求。
“我们公司内也有过讨论。”
布莱恩-罗伯兹看了一眼大卫-劳伦斯，然后转向罗杰，开口道：“我们之间确实存在合作基础，但战略合作伙伴，和一般的合作者完全不一样。关于这一点，你们有什么方案或者计划吗？”
“【量子娱乐】旗下的【量子影业】，目前有三部成绩还算不错的电视剧，分别在和福克斯、abc，以及cw电视网合作。最快结束的合约在明年年初到期，最慢的在两年后到期，这几部剧的续集，我们可以以一个优惠的价格授权给康卡斯特旗下的电视网，当然，只能是首轮播放权。”
《实习医生格蕾》、《行尸走肉》，以及《邪恶力量》，前两部剧的热度一直非常的高。
而后者，虽然不算大热，但也有一批相当死忠的固定粉丝，只要控制好投入，盈利是肯定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这三部剧，对康卡斯特的有线电视业务部分来说，还是有很高价值的。
想了想，罗杰又继续说道：“至于【量子音乐】部分，我们可以保证，每年产出的所有音乐相关内容，比如说mtv，巡回演出的纪录片等等，至少有三分之一，会按照一个合适的价格授权给康卡斯特，剩余的三分之二，在同等条件下也会优先授权给贵公司旗下的电视网和网络媒体。”
顿了顿，罗杰补充了一句：“当然，合作是相互的，康卡斯特方面，也应当每年拿出固定的资源用于为【量子娱乐】旗下的作品做宣传和推广，具体的方案，可以由我们两家公司的市场部门去谈。”
这是比较常见，也比较基础的合作。
由于只是第一次见面，罗杰并没有谈得太深入。
一上来就说“我们联手搞定新闻集团吧？”这样的话，对【量子娱乐】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合作方向上没有太大问题，不过细节方面需要详细再谈，这些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布莱恩-罗伯兹想了一会，没有从这个简单的合作方案中找出什么对康卡斯特不利的漏洞来，点点头答应下来。
下一刻，布莱恩-罗伯兹话题一转，说道：“正如我前边所说的，‘战略合作伙伴’，和一般的合作者完全不同，我认为，我们应当进行适当比例的股权置换，以加深和稳固这种合作关系。”
“股权置换没问题。”
罗杰点点头，又问道：“但置换方案呢？交换比例如何确定？是扩股，还是以现有股份置换？”
股权置换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对于一家公司的股价评估。
上市公司还好，其市值都是公开的。
就算在大规模的“交易”当中有所浮动，也不会相差太大。
但若是非上市公司，确定一个估值，就很麻烦了。双方之间，往往也会比较容易出现大的分歧。
以【量子娱乐】的情况而言，估值低了，罗杰肯定不愿意，估值高了，康卡斯特又会觉得亏。
仅仅只是这一点，就注定要谈很久。
另外，在股权置换的时候，有两种比较常见的方法。
一种是以现有的股份进行交换，这种情况不会对两家公司的市值有太大的影响。
另一种，就是增发一部分股份，然后让对方的公司用自己的股份折价，将增发的股份买下来。
这就会对公司的市值、估值产生影响。
若是股权置换的比例高一些，这种影响往往还会比较大。
第764章
和欧洲那边有望速战速决的情况不同，在北美，【量子娱乐】与康卡斯特结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件事，注定是快不起来的。
康卡斯特是一家上市公司，股权结构注定是非常的复杂。
哪怕是公司创始人，拉尔夫-罗伯兹重新回来，都无法将公司辩称自己的一言堂，布莱恩-罗伯兹同样也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罗杰和布莱恩-罗伯兹的第一次会面，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非常的不错。
对于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也都持有比较乐观的态度。
从业务结构和短期规划来讲，两家公司是不存在冲突，反而能够起到很好的互补效果。
【量子娱乐】需要借助康卡斯特在有线电视、通讯通信、互联网行业的优势，将自身的内容产出迅速变现。
而康卡斯特，则需要【量子娱乐】在音乐、影视方面的“内容”，来增强自己的市场竞争力。
这就使得双方之间天然就存在强烈的合作基础。
果然，在第二天的正式会面当中，以布莱恩-罗伯兹为首，康卡斯特的代表团队在见面之初就明确提出，希望就双方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细节，进行具体的谈判。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表明事情进入了正轨。
虽然说，由于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这种谈判注定旷日持久，但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是，同样的，在谈判刚刚开始，就出现了一个坏消息：双方对于股权置换时，【量子娱乐】的估值，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量子娱乐】旗下的资产还是比较透明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一是【量子娱乐】本身，虽然【量子娱乐】本身并不经营任何具体的业务，但为了便于对旗下的子公司进行管理，在整个管理体系上，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一套高效而严谨的管理体系，本身就具备相当高的商业价值。
其二，则是【量子影业】，这家电影公司专注于内容出产，目前在进行当中的有五个项目组。
两个电影项目，分别是索菲亚-科波拉负责的《摇滚圣经》系列改编电影，以及杜克-罗森伯格与尼古拉斯-凯奇合作的项目。
三个电视剧项目，都是已经播放了至少三年以上，受众相对稳定的剧集，分别是医学剧《实习医生格蕾》、小众的现代魔幻剧《邪恶力量》，以及披着恐怖、惊悚外皮的伦理剧情片《行尸走肉》。
这五个项目价值都不低，但整个【量子影业】，除了这五个项目，就没有其它任何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一个基本的发行体系都没有，发行还要依赖好莱坞的发行公司进行合作。
这就导致，【量子影业】虽然能够很稳定的赚钱，但实际的价值却高得有限。
最后，就是整个【量子娱乐】最重要的子公司，【量子音乐】。
在取代环球音乐集团，成为唱片业的“龙头”之后，【量子音乐】的发展非常的迅速。
一个数据很能说明问题：在今年的第三个季度，【量子音乐】在北美地区的市场占有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在全球范围的市场占有率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四。
以如今全球唱片业年产值超过两千亿美元来计算，【量子音乐】的营收可能会突破五百亿美元的大关。
当然，这个算法完全是在扯淡，五百亿美元的收入，看看就行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哔。
在全球范围内，唱片业的年产值超过两千亿美元，这倒是真的。
但这是指“整个唱片业”，而不是“唱片制作和发行公司”。
连带上整个上下游渠道全部算上，才能够堪堪达到这个数字。
这么多的渠道，就算唱片业巨头要吞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在其中所占的份额也是要远远低于一半的。
确切的数字，大约是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两千亿乘以百分之三十，再乘以百分之二十四，才是【量子音乐】在“理想状况下”，一年的营收。
这个数字，大约是一百四十亿美元。
一年营收一百四十亿美元，这看上去似乎也不低了，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然而，这是收入，而不是利润。
扣除经营成本和项目成本，扣除支付给明星的分成，扣除税款，剩下的部分才是【量子娱乐】的利润。
这样七扣八扣下来，剩下的就要少很多了。
但即便是如此，【量子音乐】的收入和盈利，依然是相当有保障的。
罗杰认为，三者相加起来，【量子娱乐】不说估值千亿美元，甚至连五百亿美元都不去想，起码三四百亿美元的估值，应该是有的吧？
但康卡斯特的董事会却认为，最多只能给【量子娱乐】两百亿美元的估值，按照这一估值，来确定股权置换的方案。
原因也很简单，康卡斯特的董事会认为，【量子娱乐】的债务负担太重，负债数百亿美元，这一点对【量子娱乐】的估值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至于康卡斯特，当然是直接按照股市上的股价来计算市值，上市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估值方面不需要扯皮，股价是接受了市场检验得出的数字，除了少数特殊情况之外，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若是仅仅只是估值低，倒也就罢了。
康卡斯特的董事会提出的另一个要求，却是让罗杰有些无法接受。
那就是，股权置换的比例要达到百分之十，以康卡斯特的股权为基准。
也就是说，康卡斯特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来交换【量子娱乐】同等价值的股份。
康卡斯特的市值，现在还远远比不上并购了nbc环球之后，目前是在千亿美元上下浮动，根据股价的涨跌，大约有几十亿美元的差额。
就按照一千亿美元来计算，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就是价值一百亿美元。
而【量子娱乐】，若是按照两百亿美元的估值，价值一百亿美元的股份，就直接占到了一半。
康卡斯特用百分之十的股份，交换【量子娱乐】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种条件，罗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这根本不是在合作，而是将【量子娱乐】“卖身”给康卡斯特。
“你们缺乏诚意。”
罗杰摇了摇头，说道：“【量子娱乐】和康卡斯特的合作，是平等的、互补的合作，而不是【量子娱乐】成为康卡斯特的附庸。如果贵公司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我们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尽管如今是在“求人”，但罗杰依然摆出了一副强硬的态度，为的就是虚张声势，不让康卡斯特看出【量子娱乐】现在的窘迫。
眼看谈判刚刚开始，就朝着谈崩的方向发展，大卫-劳伦斯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别这样嘛，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劝说了康卡斯特那边几句，大卫-劳伦斯又看向罗杰，说道：“罗杰，你也是，不同意他们的方案，那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嘛。”
看了看康卡斯特的众人，见对方脸上没有反对的意思，罗杰考虑了片刻，说道：“【量子娱乐】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换康卡斯特百分之七的股份。除此之外，【量子娱乐】需要在康卡斯特的董事会内获得一个席位。”
即使是一比三的比例，罗杰仍然觉得自己亏了。
若是等到【量子娱乐】完成了对环球音乐集团，以及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吞并，【量子娱乐】的估值，至少也要翻上两三倍。
到时候，不说达到一比一，但是一比一点五，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量子娱乐】必须要借助康卡斯特的力量，才能从各个大财团的觊觎当中夺下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
在这个情况下，吃点亏，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加上，申屠记忆中，康卡斯特的未来前景非常的值得期待，股票升值的速度很快，这笔看上去吃亏的交易，实际上亏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康卡斯特的几位董事低声讨论了几句，迅速交换意见。
几分钟之后，布莱恩-罗伯兹开口道：“我们可以接受【量子娱乐】只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进入康卡斯特董事会这一点也没有问题。不过，考虑到双方在市值上存在明显差距，康卡斯特只能用百分之五的股份来交换。除此之外，【量子娱乐】的董事会中，康卡斯特需要占据百分之二十的席位。”
股权置换的比例调整到一比四，虽然只是少了百分之二的股份，但以康卡斯特的市值来说，这就是差不多二十亿美元的差距。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想了想，罗杰并没有在股份比例上继续争执，这差不多是康卡斯特能够给出的底线了。
毕竟，康卡斯特是一家上市公司，需要对众多的股东有一个交代，不可能拿出太多的股份去换一家“小公司”的股份。
“股权方面，百分之五换百分之二十，【量子娱乐】可以接受。董事会席位也没有问题，在双方完成股权置换后，董事会席位会增加到十个，康卡斯特获得其中两个席位。”
罗杰的语速不快，吐字很清晰，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但康卡斯特应该在其它方面给予【量子娱乐】补偿，二十亿美元的现金，或者其它等值的东西。”
稍稍停顿了几秒，罗杰说道：“我们可以接受分期付款，但必须在一年内付清。”
相较于其它的东西，罗杰仔细考虑了一会，认为还是直接要钱比较实在。
关键的问题在于，【量子娱乐】手中握有的现金虽然很多，但同时启动了两个大型并购计划，实在是非常的缺钱。
二十亿美元，在这种大规模的并购中不算什么大数目，但却也能让【量子娱乐】多几分底气。
考虑到分期付款、股权置换等等，这二十亿美元，完全可以当做四十亿、六十亿美元来花，这就显得很可观了。
哪怕康卡斯特不愿意付出巨额的现金，换成等价的其它资源，也能对【量子娱乐】起到巨大的帮助。
康卡斯特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和罗杰讨价还价起来。
双方争执了片刻，终于在十五亿美元这个数字上达成一致。
而且，由于康卡斯特提出的几样交换资源罗杰都表示否决，康卡斯特的几名董事讨论了一番，决定以现金来完成这笔交易。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除了股权置换方案之外，在种种合作的细节上，要谈的东西太多了。
举个栗子。
【量子音乐】的歌曲、mtv、巡回演出纪录片、明星个人传记纪录片的版权，以及“未来的产出”。
这些东西，有多少是直接独家授权给康卡斯特，授权费用如何确定，剩余的部分，康卡斯特是否能够直接得到优先权。
除了正常授权的商业运作之外，康卡斯特又要拿出多少资源，分别从哪些渠道，为【量子音乐】旗下的作品做宣传、推广。
等等。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谈判起来相当的繁琐，但却又不能省略。
不但不能省略，反而是更加要慎重小心。
这种规模的合作，越是细节的东西，越是要提前就确认在合同上，以免日后出现更大的麻烦。
罗杰亲自上阵，与康卡斯特董事会组成的“谈判团队”谈了几天，确认了几项最为主要的条款之后，就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量子娱乐】专业的谈判团队来处理。
康卡斯特那边，同样也是让谈判团队来接手剩下的工作。
和大多数的商业谈判一样，双方的高层只要确定一个大的方向，剩下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然有手下的人去处理。
若是把时间都浪费在谈判桌上，无论是ceo还是董事会主席，也就别想再有时间去干别的，“更加重要”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