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联手（九）
被生物学家罗杰改造成功并从生化基地逃脱的豹人塞伦，目前正在第七塔图的保护之下躲藏着，军方那边不知道走漏了多少消息，不过，血蹄应该知道一点，只是不清楚细节，当然，血蹄完全不知情也没事，牛查这么一说，就都清楚了……正好，借这事把自己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的事情遮掩过去，也能把包括血蹄在内的组织的目光转移到安尼莫城狮虎两族正在搞生化研究的事情上去。
反正今后一段日子，安尼莫城城的局势也会比较乱，但不是那种充满危险的乱，而是，充满机遇、充满动力的乱……
到了俄勒芬凯皮托，天已经亮了，我还是故意去那座废弃学校，把象族那一帮子异能者大人物引了过来，其中自然包括私人藏书馆长玛莎林。
因为是白天，一行人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很是小心地进来，生怕吸引路人的注意，尽管这里足够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
到了楼下，向人还是试探性地说：“强大的异能者阁下，你还没有离开，我们也没有在此期间打扰你，这就是我们的诚意了，你还不愿意现身吗？”
结果问了半天，楼里依旧一片沉寂。
众人都有些不忿，唯有玛莎林，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最终，他们一起进了楼。
在他们曾经刻下的文字旁边，多了一行字。
“谢谢，玛莎林女士。”
众人都望向玛莎林，玛莎林本人更是吃惊不已。
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玛莎林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一个神秘的红狼人，用一套完整的古代文字印刷稿，来打听百年前赤怒酋长的日记下落？”
众人一阵滴咕。
“可是我问过了，书没有失窃，根本没有人去找过他，他也没有接到我的电话。”玛莎林说，“也就是说，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梦，或者，被那个强者催眠的梦境，但他，却真的把印刷本送给了我。”
“没办法，这是一个强大的精神系催眠术异能者，”象人首领只能如此论断，“记录下来，看看以后还能不能遇上他，其他人呢，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结交这个身份不明的强大异能者，他显然是没有恶意。”
且不管象人们如何猜测，我已经直接离开了。
我要找的象人族学术人才，都是塔图会一直在关注的，其中甚至有差点进入塔图会的人，我也不用再多做考察，直接给他们留下了尽快进化的“种子”，并且把图腾放在了市立综合大学门口的凋塑里、毕竟他们中的而绝大多数都在这里治学研究。
完成这一切，我就回到了安尼莫城。
接下来，自然就是和塔图会开展近乎合并的联手合作。
第七塔图这个名字，我其实并不想保留，不过，牛查觉得留下来并无不妥，甚至还能在必要的时候起到吸引官方目光的作用，我也就没有改。
而第七塔图的人手本就不多，管理起来反而比塔图会更加高效，所以，不到中午，行政组和后勤组已经彻底完成了准备，十三太保和隐客组那边也随时可以完成和塔图会的对接。
当然，塔图会那边主要就是开会，等开完会作出决议，直接通过智脑在我们内部的聊天程式里发送联络消息。
隐客们原来聊天的时候还挺放松甚至有些放肆，在知道这个由牛查编写，经过他们多重加密加固的内部程式，其实在塔图会面前就像毫无遮挡的玻璃橱窗，多少也有些气馁，发言也变得拘谨起来……
不过，两边联手，不是说马上就要干一票大的，主要是，塔图会一直秉承稳健发展的道路，我这边安排的科学图腾也不会立马就做出成果，所以，合作就算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但就像新开业的古董店，暂时还没有生意上门……
倒是精灵首席来吉尔，最是心急，马上就给我发来了考古计划，说说卡尔姆多大草原地下还有几个不方便考察的地下遗迹，其中一个，自然就是安尼莫城地下的千日迷宫遗址。
千日迷宫虽然已经被兽人联邦官方主持的考古工程开掘过了，不过，塔图会还是想得到一些更为精细的资料，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之前参观三大博物馆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去地下看看，当时没这个心情，也没有时间。
正好，下去看看当初和赵日天斗智斗勇的地方。
联邦政府主持的考古挖掘工程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但也是不是整天有人守在下面，毕竟，那里是地下深处，没人能在那里待太久，就算是异能者都有些吃不消……
所以，联邦的考古发掘也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拨款资金不足，甚至可能停个半年一年的……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考古工程的工作人员里，居然有塔图会的成员渗透其中。
当初米诺陶斯大帝挖掘，用的是魔法手段，自然是轻松至极，而从地面上的神殿进入千日迷宫，用的是空间传送阵，中间的通道，早就封死了，而在这个时代，用机器挖到这么深的程度，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而且，通往地下的通道也不是一杆子杵下去直捣黄龙，中间是分几段的，而且，因为不确定具体的位置，还绕了些路，就跟一条曲曲折折的阶梯。
阶梯的拐角处，自然也开辟出了供考古人员临时休整的休息据点。
而塔图会的人，就是在上面没派人下来的时候，偷熘进来……
我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塔图会的成员。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几个联络员，居然是……黑暗精灵！
之前我还在网际寻找过关于黑暗精灵的踪迹，据说他们被精灵族排斥，不过有一部分投靠了兽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稍一接触，我就知道，这些黑暗精灵在古代不是住在主位面的，而是被塔图会成员从别的位面带来的。
因为他们，当初就住在巨石森林位面地下，被我暗中控制的黑暗精灵城镇！
黑暗精灵们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先祖是不是从别的位面来的，毕竟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他们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塔图会虽然记录了桑塔斯从三族交界地带和沼泽边缘搬迁到自由海港城，也就是潮汐行者海岛的过程，但很多信息都丢失了，大体只记得是剧烈的天灾和地质变化，还有瘟疫什么的，有些语焉不详，但我知道，我回去就应该面对桑塔斯的搬迁问题了。
这些黑暗精灵来到主位面自然是要躲着精灵族，而人类和兽人两边，大概也正忙着应对诸神黄昏之后的变动，没兴致管这些少数种族的死活，也只有桑塔斯和塔图会能接纳他们。
而经过两千年的演变，黑暗精灵们一部分投向了塔图会，另一部分一直生活在地下，也很少个陆地种族接触，而且也不像海洋种族那样有跟陆地种族交易的资本，便沦为了比海族更为稀少的存在。
再加上精灵族的仇视，各族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收留黑暗精灵，只是暗中蓄养，甚至培养出杀手……
这些事实，倒是在黑暗精灵们口中得到了证实。
稍作交流之后，我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黑暗精灵，直接开启遁术，深入地下。
说来有趣，如今的精灵族，虽然也提倡男女平等，但多少有些女性至上，反倒是黑暗精灵，已经完全没有了差别，都挺平等的。
毕竟他们所崇拜的邪神蜘蛛女神已经陨落，再加上当初我们做出的改变，以及后来塔图会的影响，他们也意识到了那种野蛮狡诈的生存哲学不适合以太枯竭后的时代。
官方考古工程其实已经把这里查探的差不多了，不过，当初我和赵日天大战一场，还引发了这里的自毁装置，造成洞穴崩塌，地底岩浆涌现，把藏宝宫殿破坏得面目全非。
至于另一侧的水潭，自然在那一次破坏之中彻底枯竭，连千日迷宫也破损严重。
官方目前的考古重点，就在千日迷宫，以及后面的壁画走廊，藏宝殿里面的岩浆早已凝固，想要开掘，实在太难了。
而我穿越的当晚在牛查的桌端查到，所谓的在千日迷宫找到米诺陶斯大帝的毛发，我怀疑，就是我和赵日天战斗的时候留下来的……
当然，当时我们也没注意，毕竟当时的千日迷宫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密封条件，而且，赵日天是穿越后成功夺舍巨魔，巨魔的基因和其他兽人也有着相近之处，那就更分不清了……
至于后边的壁画走廊，虽然那有一部分受损，但画面依稀能够勉强辨认，所以，历史学者们也在为米诺陶斯大帝的生平事迹而争论不休。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联手（十）
甚至有人猜想，米诺陶斯大帝能够一统草原，就是得到了所谓的外星人的帮助，只是当时的人不理解外星人的存在，将其当作传说中的大地母神……
别说，这一套猜测还挺接近真相的，就像地球上的人总是怀疑古文明建造的宏伟建筑，是在外星人的帮助下完成的，因为壁画上也有类似身着宇航服的外星人……
我直接告诉他们，大地母神和其他神明，理论上也是来自于主位面星球之外的外星人，这些内容，被精灵用随身的语音记录仪器记了下来，等着回到地面再传回塔图会总部。
接着，我带他们遁入岩浆凝固的藏宝殿所在洞穴，穿过凝固的岩层，来到当初被我搬空的藏宝殿。
藏宝殿的主体部分也已经毁坏，只剩下几个小小的角落，依旧保持着空心的状态，里面要么是什么都没有，要么只有毫无意义的残砖碎瓦。
当然，对现在的人来说，金银珠宝之类的宝藏其实不是最珍贵的，反而是这些被凝固的岩浆包裹的建筑样式，上面的凋刻花纹，文字，才是最有研究价值的。
千日迷宫墙壁上那些描述如何成神的文字，早已随着诸神黄昏的浩劫而消失，就算没有消失，到了如今也没人能读懂——老实说，我在现在还没读懂，米诺陶斯大帝的灵魂碎片告诉我的成神方式。
灵魂与肉身彻底结合在一起，就能成神……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黑暗精灵很是欣喜地想要收集一些碎瓦片回去，我也没有反对，毕竟，考古主要是发觉古代的历史信息，而不是找什么稀世珍宝，何况这里也基本没有了……
完成了对安尼莫城神殿地下宝藏的探索，回到地面，时间也就到下午。
黑暗精灵们很是高兴地准备去研究，我倒是没了这个兴致，只跟他们说，有什么结果告诉我一声就行，然后，回到了第七塔图总部。
牛查他们一帮子隐客都挺兴奋，坎特文和加利亚那边没有多少动静，毕竟，安尼莫城官方最近虽然挺忙，但忙的都是一件事，加利亚那边，一直都在忙着搬迁重建的协商，想要一下子谈妥了，也不大可能。
傍晚的时候，牛查忽然说，接到了老鹿人雅各布的电话，要他准备去特殊管理局主动登记。
特殊管理局那边显然是没工夫关注一个布尔集团的小员工进化为异能者这件“小事”，毕竟最近这样的人太多了。
老鹿人让牛查自己主动去，估计一方面是向狮虎两族示好，另一方面，也算是想要把布尔集团的一部分管理权交给他了。
毕竟老鹿人自己“时日无多”，虽然失去异能之后依旧有着声望和影响力，但也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他自己剩下几年的时间，也应该能把牛查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这总比雷霆城总部再派人来，虽然都是自家人，也难免有亲疏之别。
至于他为什么不担心牛查会被狮虎两族招揽去，似乎也好解释——现在城里各个势力都隐约知道了突然涌现出来的科研异能者，所以，布尔集团多了一个也不算什么，招揽的价值远不如从前，再者，牛查基本被布尔集团绑定，还有米洛娃作为“牵绊”，而米洛娃的也有自然是坚定站在老鹿人和布尔集团这边的。
综合各方面因素，牛查也不大可能投靠狮虎两族。
所以老鹿人有十足的把握，也准备交权了……
和牛查分析了这些，他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毕竟，小小的布尔集团甚至是血蹄组织，在塔图会面前，就跟隐客面前的新手程式员一样，没有秘密可言……
他那边去了，我这边也准备去别的地下遗迹探索一番，却接到行政组的消息。
这消息并不是什么重大机密，说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不过，十二超侠他们觉得跟我有关，必须汇报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出卖了”。
事情出在四纨绔那里。
夜猫三姐妹同意成为“礼品”，被“尼亚科”送给了四纨绔。
虽然这段时间城里局势紧张，各种查出违禁品，打击犯罪，他们不能随便出门，不过，因为科学图腾的出现，特殊管理局那边稍稍放开了对不是异能者的权贵家族的掌控，他们也憋坏了，就准备玩玩。
不过，上次他们也提到了，要找个会催眠的精神系异能者治疗师，正好，夜猫三姐妹就成了给他们正式治疗之前的“试验品”。
这一实验，就出事了。
我本来已经安排梦境，让当时看见过我的人都忘了我，但我用的是最轻柔的手段，所以，这份被改写的记忆不是很牢固，被那个精神系异能者治疗师给破解了，于是，他们就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
真的白狼总裁已经死了。
凶手是黑岩。
射伤罗赛可的是白狼……
一个牛头人族老者，保住了罗赛可的命，还让替身尼亚科假扮白狼。
这个牛头人，是何等身份呢？
异能者直接放弃了治疗工作，直奔特殊管理局总部。
目前，这个异能者刚走。
老实说，我没想到夜猫三姐妹会遇上这种事情。
牛查倒是有些担心，毕竟三姐妹看到的是个牛头人老者，十有八九就要归集到布尔集团身上，准确的说，是血蹄组织身上——他已经把自己代入到布尔集团的立场上了。
不过，事情没这么危险。
我直奔四纨绔所在的地方——卡卡夫的酒店地下，他们和三个精神有些呆滞的猫女，正在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完了！”约尔坦不住的滴咕着。
“是雪狼完了，又不是我们完了。”比奇杜毫不在意。
斯科尔和卡卡夫倒是冷静，也不说话。
“她们三个，怎么处理？”约尔坦咬着牙，眼中凶毕露。
三个女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也清醒了下，急忙跪趴在地，不住求饶。
“闭嘴！”斯科尔冷哼一声，“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决定你们的命运了，你们很聪明，知道跑过来投靠，不过，已经由不得我们了，特殊管理局会派人来找你们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神明祈祷。”
三个女孩面如死灰。
卡卡夫叫了外面的保镖进来，把三个女孩带到隔壁一间相对封闭的屋子里看管起来。
正好，方便我出手。
我稍稍改变了一下三个女孩的记忆，到楼顶接了一下信息。
“已经回到特殊管理局总部了。”十二超侠的“老大”直接汇报，“他们找了另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准备去雪狼集团。”
我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直奔雪狼。
正好，那天的人都在，还多了个大病初愈的罗赛可。
黑岩和罗赛可倒是柔情蜜意的，虽然是跨越种族的恋情，但情感是真挚的，这无可厚非。
不过么，作为曾经的血爪组织死士，如今沉溺于情情爱爱中，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不过问题不大，毕竟狮虎两族也就看上了他这一点，而雪狼的股份什么的也在一点点转移到狮虎两族手里。
至于尼亚科和当晚的其他人，也都在雪狼大厦的总部大楼不同地方，我很快找到他们，也做了一点修改。
十多分钟之后，特殊管理局的人直接来到了雪狼总部。
黑岩有些惊讶，但也很是配合，找来了当晚在场的人，不过，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罗赛可抓住他的手，反倒到让他放心下来。
特殊管理局的催眠师没有我这样的手段，动起手来也相对粗暴，直接配合着镇静药剂注射，然后再发动催眠，很快就从那些人嘴里问出了当晚的情况。
根据他们的描述，琪琪亚反而洗刷了冤屈——毕竟，罗赛可是白狼杀的，白狼是黑岩杀的，琪琪亚只是导火索……
然而更为吊诡的是，这一次，这些人见到的，都不是牛头人老者，而是，一个盘角羊人老者！
两个催眠师愣了。
黑岩和罗赛可也有些诧异，接着，催眠师便要求他们两个也接受催眠，同时，让四纨绔的人把夜猫三姐妹都送来。
黑岩和罗赛可也证实，他们看到的不是牛头人老者，神奇的是，罗赛可在昏迷之中也见到羊人老者用木杖救活了自己……
这下子，更说不清了。
半个小时后，三姐妹也被送到了，再一次接受粗暴的催眠。
结果又出来了。
就是一个盘角羊人。
接着，黑岩便“老实交代”，这个盘角羊人，就是巴尔默大师，而且，他还交代，巴尔默大师把白狼变成了异能者，又在自己身上下了巫蛊……
特殊管理局一番折腾，最后问出了巴尔默的住址。
这会儿，巴尔默正在雪狼的西郊农场捣鼓自己的药剂。
特殊管理局的人也认出了，巴尔默其实是生活在荒野的德鲁尹组织“荒野之息”的成员，又是一阵疑惑。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联手（十一）
接着，特殊管理局询问了象人、豹人、狐人那边的情报，很快得知，巴尔默杀死了自己的同伴，离开了荒原，准备“入世”。
于是乎，又是一场“针对”雪狼的行动展开了。
比起击破血牢分部，抓捕一个躲藏在农场里的异能者，显然更轻松。
我提前通知了加利亚，让月影之兔的人不要太慌张。
两个多小时后，巴尔默被击毙。
我原本没想着为难巴尔默，毕竟他杀害自己的“同伴”这事，与我无关，只是他们自己的理念冲突，所以，只要他老老实实研究药剂，不出来为非作歹，我就没打算对付他，可惜，因为我的一时疏忽，他只能帮我背锅，为自己的同伴偿命了……
其实，巴尔默如果束手就擒，也不至于丧命，毕竟他虽然杀了自己的同伴，但他们本就是类似于“闲云野鹤”的异能者，就算死了，也不影响特殊管理局的工作，只是，他料定了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拼死突围，被催眠师的异能子弹射杀了。
这下，也算是死无对证，自圆其说了。
特殊管理局和黑岩又对质了一番，了解到他的难处，也没有过分计较，只是，雪狼集团又要让渡更多的股份和权益了……
我听着两个催眠师有些兴奋地说：“狮虎两族的命运诅咒，好像已经被破解了啊……”
我也没必要戳破他们的美好幻觉，就离开了。
忙活小半夜，可算把这事给处理干净了。
这时候，塔图会的象人比格·博斯发来消息询问：“你好像做了一系列复杂的布局？”
我也坦然承认：“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所以做了些不是很妥当的布置，现在好了，没有泄密的危险了。”
象人说：“这种异能者之间的恩怨，其实不用这么复杂，我们可以帮你遮掩的。”
我说：“已经不用了，我准备连夜去下一个考古遗迹那里。”
他有些奇怪：“你都不休息的吗？”
我说：“我在第七塔图总部那里冥想休息了十分钟，已经足够很多天不用再睡了。”
象人有些惊讶，但也没说别的，只是通知精灵来吉尔联系我。
说起来，事情倒是遮掩过去了，不过，第七塔图的总部依旧占用着雪狼集团的地方，如果黑岩哪天保不住那块地皮，我们估计得换个总部。
不过，换去哪里，问题都不大……
很快，精灵就来了消息，说下一个搜寻的目标，是北方熊族领地之内的冰原地下遗迹。
老实说，那地方，我在自己的时代就去过，没多少值得研究的，只不过，对塔图会来说，有着别样的研究价值。
刚从龙界回到主位面的时候，我还去北方冰原地下深处找到了上古巨兽利维坦的骸骨，不过，那时候以太还没有枯竭，勉强能分辨出骸骨和岩石的区别，现在么，都过去了两千多年，估计那些巨大的骸骨，已经成了岩石。
至于浅层的遗迹，我其实早有耳闻——北方冰原下的上古遗迹，似乎和诸神时代有关，我之前没有仔细研究，现在有空，就好好看了一下。
很快，我就找到了几个深埋在地下一千多米的遗迹。
这里，有熊人最初崇拜的兽神，靠北的冰层之中甚至有海里的神明祭坛。
据传，上古时候熊拜的兽神名叫“洛克塔”，称号大概是鲜血与雷鸣之神，总之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神，混的还不如半人牛信奉的奥拉真神和卡尔特真神，所以熊人混得挺惨，不得不加入大地神系这边，还有些是在是太贫困，不得不离开家乡，给地精商人做保镖……
至于海洋神明祭坛，大致能够推测，冰原有那么一部分在上古时代就是尚未冻结的海洋，所以有海族生活和祭祀的痕迹，不过，这个海神，明显不是人鱼族信奉的普赛顿和海妖信奉的欧逊尼尔，显然也是个上古被淘汰的倒霉小神。
因为没有多少开掘的必要，我也就给他们标记了一个大致的位置，用他们提供的高精度摄像仪拍了足够多的照片，带回去给他们慢慢研究。
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南方的雷霆城。
老实说，象族狐族豹族狼族领地之下，都没有多少值得挖掘的考古遗迹。
相反的，牛头人和巨魔的领地上就多了。
牛头人这边，基本都和米诺陶斯大帝有关，牛头人自己也做了发掘，倒是不用我多跑一趟。
而巨魔族那边，除了少数埋藏较浅的遗迹是巨魔自己创造的，更深处其实是自然形成的。
不管是巨魔族，精灵族地下也有不少天然的地下空间，因为这边的岩层更为坚固，就算是自然的地质变化，能造就一些天然岩洞，更何况，古代的时候，这里盘踞着各种魔法生物，甚至包括巨龙，据说深处的岩浆之中，还有通向魔族深渊的传送阵，不过，在我的时代，魔族和巨龙都已经消失很久了。
巨魔族地下的遗迹，我也算是熟门熟路，包括当初遇到眼魔西批优的那个遗迹，甚至还看到了当年战斗留下的痕迹……
有些地下遗迹，原本就很荒芜，现在，因为几次地质变动，要么洞壁坍塌直接被填埋，要么因为岩层渗水，已经变成了地下湖。
塔图会给我提供的摄像装备性能极好，不光在暗处也能正常拍摄，还能在高压深水中使用，方便我把里面和文明遗迹有关的内容都拍下来。
至于精灵族地下的遗迹，都是些闷热潮湿的所在，我甚至找到了黑暗精灵生活和祭祀的痕迹，不过显然，这些聚集点有着超过三千年的历史，只能勉强推断出，是遭受了外来的攻击而破败，至于是不是地上的精灵对地下的黑暗精灵赶尽杀绝，我没有直说，而是让来吉尔他们自己去研究……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探索之中，时间过去了十来天。中途，我也休息了一下，参观参观封闭的精灵之森。
其实，崇尚自然的精灵们，也把精灵之森打造成了现代钢筋水泥与原始森林相结合的产物，看着倒是充满异域风情，实际上，维护成本明显比兽人和人类的城市更高，毕竟植物都是要不断生长，就要不断侵蚀和破坏那些现代化的建筑……
至于精灵族的内部组织管理架构，封闭又不失野心的对外战略，我的兴趣反而没这么大了，毕竟都在塔图会的键控制下，也没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无非就是多保留了一下关于古代魔法文明的东西，诞生的异能者稍微多一点，并不影响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
差不多，我也辗转到自由海港城一带，接着就该去看看人类的地下文明遗迹了。
我顺道去了一下桑塔斯地下城，正好遇到还没有痊愈的白毛狼人安博尔、鹿女丽米拉等人。
两边相见，多少有些尴尬，我也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芥蒂，直接帮他们治好了伤势，还稍微提升了一点点……
然后，直奔人类国度。
从三族交界处去人类国度的话，就要路过古代的铁壁堡垒，而走自由海港城那边的海路，绕过沼泽入海口，则是一片充满热带风情的人类国家。
人类那边倒是有很多矮人和地精开凿的遗迹，甚至，我还看到了人类组织“潜龙”留下的防空洞，据说是为了防御敌方的核武器，后来也渐渐荒废……
说起来，也幸亏是塔图会暗中调和，不然，人类国家之中早就有些信仰狂热的家伙直接拿着弹头往主位面各大城市扔出去了……
不过么，潜龙组织挖出来的防空洞，参与动工的除了人类，主要还是矮人。矮人在古代是擅长打动挖矿冶铁的，在现代，很多人类的大型建筑工程也有矮人的参与。
就像安尼莫城的医疗行业几乎被象人垄断，人类国度的建筑业和冶金业，也差不多被矮人占据，只不过，矮人的人口数量不足，只能占据这些行业的高端岗位，中低端还是以人类为主。
从一个被埋在地下一百七十多米，却因为政局不稳而无法被开掘的底下防空洞出来，我在附近的一个人类城邦逛了逛。
说来有趣，这个城邦名叫布尔城邦，还跟雷霆城有着“友谊城市”的关系，就像是两个远在天边的网友，互相之间还开通了旅游免签证政策，所以，这里对兽人，尤其是雷霆城一系的兽人比较友好，大街上偶尔也能看见兽人路过。
在城邦首府的市民广场中央，竖立着一个牛头人和一个人类握手的凋塑，牛头人长得高，还稍稍躬下腰，而人类也仰起头，都是一副热情友好的表情。
我在凋塑下的花坛边驻足片刻，正准备去尝尝广场对面的本地美食，却听见一个怯怯的声音。
“我能，摸一下你的尾巴吗？”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联手（十二）
我回头，看见一个人类小男孩，差不多幼儿园中班大班的样子，穿着一条背带裤，上身的衣服还算干净，不过有点旧。
我回头看他，他似乎有点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把话重复了一遍。
我笑了：“可以，不过，为了公平，我要摸摸你的头。”
小孩想了一下，说：“好！”
说着，仰起头，甚至还踮起脚，似乎是为了方便我摸头。
我说：“你先来。”
他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笑了：“好呀！”
说着，就要抬手去够我的尾巴。
我的尾巴垂到膝盖附近，对他来说还是高了点，于是，我蹲坐了下去。
他抓住尾巴末端的绒毛，像是把玩着一件得来不易的玩具，小心打量……
他玩的认真，我也伸出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头发。
他似乎被吓到，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警惕，玩弄起了我的尾巴。
“嘻嘻，真好玩，”他笑着说，“爸爸说牛头人是大水年变的，是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牛头人是人类驯养的耕牛进化而来的。
“是吗？”我说，“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变的吗？”
“我知道！”他仰起头，得意地说，“我们人类，是猴子变的，你们牛头人，是大水牛变的，羊头人是山羊变的，鹿头人是梅花鹿变的！”
我说：“你说错了。”
他愣了一下：“没有错！爸爸就是这么说的！”
我说：“我们有尾巴，猴子也有尾巴，可你没有尾巴，所以，你不是猴子变的……”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摸了摸后腰尾椎的位置，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说：“对啊，为什么，我没有尾巴？”
我说：“因为，你们人类，不是猴子变的，是黑猩猩变的。”
他愣住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对啊对啊，黑猩猩没有尾巴，妈妈带我去动物园，我看见了，黑猩猩没有尾巴！原来爸爸说错了！哼，爸爸撒谎！”
我说：“你爸爸没有撒谎，人类是黑猩猩变的，黑猩猩是猴子变的，猴子在树上，需要尾巴抓住树枝才不会掉下来，黑猩猩在地上，不需要尾巴了。”
小孩惊讶地说：“哇，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学校的老师教的。”
他点点头：“等我毕业了幼儿园，我就能去学校了。”
我说：“对，上完幼儿园就能去小学。”
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你知道猴子是什么变的吗？”
我故作为难：“嗯，是，古猿变的吧，还有古老的哺乳动物……”
小孩更惊奇：“你知道的真多！”
我说：“你好好上学，就会知道了。”
他点点头：“我那会好好上学的，这样才能找到好工作，帮爸爸还房贷……”
我说：“那你要加油！”
他说：“我会的！”
我说：“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指了指不远处，说：“妈妈在和阿姨聊天……对了，你还有尾巴，是为了爬树吗？”
我摇头：“当然不是。”
“我明白了！”他兴奋地说，“你的尾巴是为了赶走飞虫，因为，飞虫会咬你的屁股，哈哈！”
感情，是真把牛头人当大水牛成精了……
我说：“也不是，我的尾巴，是用来战斗的。”
“哦！”他惊讶的说，“我，我看过电影！米诺陶大将军的尾巴，能把敌人的盾牌打碎！”
我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冒牌电影，点点头。
他小心地摸着我的尾巴，说：“你的尾巴，没那么厉害吧？”
我说：“我当然比不上米诺陶大将军的……”
他放开了手，指着花坛的牌子说：“你能把这个打碎吗？”
我摇头：“嗯，我不能，而且，这是公物，不能随便打坏。”
他似乎不关心这个，只是有些失望：“原来，牛头人也不是个个都厉害的。”
这时候，一个人类女性慌慌张张的喊着：“宝贝，宝贝你去哪里了？”
小孩扭头看看她，喊了一声：“妈妈，我在这里……”然后就跑了过去。
女人也跑了过来，见到我，更是慌张，赶紧一把抱起孩子。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女人紧张地问。
“我跟牛头人叔叔聊天。”小孩指指我。
我报以一个微笑，女人却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声：“对不起先生……”然后抱着孩子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远远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以后不要乱跑。”
“牛头人叔叔不是坏人……”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管是牛头人还是羊头人。”
“可他说，我们人不是猴子变的，是猩猩变……”
“你去问爸爸！”
母子俩的声音渐渐远了，我却有些小感慨。
我不清楚这个小家庭的具体情况，不过看得出来，条件应该不是特别好。
一个人类警察过来，问了一句：“先生，你是迷路了吗？”
我说：“不，我只是随便逛逛。”
人类说：“那么，祝您旅途愉快。”然后小声说了一句：“如果她向你推荐纪念品，不要购买……”
我点点笑了：“谢谢。”
按说这样的小城邦，还跟牛头人那边有合作，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不过，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也不打算了解。
不过么，等着兽人那边的科学图腾做出了成果，慢慢的，也会惠及人类这边，到时候，起码，人类中的贫民，也能受惠。
至于深埋在城市地下深处的防空洞，恐怕再也用不上了。
离开了布尔城邦，我又参观了几个由矮人主持，人类和矮人共同施工完成的地下工事。
这些工事有几十年前的，也有几百年前的，最早的一个，居然是两千五百年前的，比我的时代还早了五百年，是矮人挖矿留下的遗迹，当然，也没有人类的参与。
矮人，一直以来都是以人类的附属种族的形象出现的，这一点和地精还不一样，地精是依附于人类，但也在主位面大陆上的大部分地方有分布，打个比方，矮人依附于人类，就像猫族依附于狐族，野猪人依附于半人马，鹰人、鸦人依附于虎族，是相对固定的，而像鼠人鹿人兔人羊人，基本就是在哪个种族的领地上就依附于哪个种族。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狗头人，在古代的时候，主要是依附于狼族的，不过也有一些散落在各地，也就四处认主了……
说回矮人，我小时候对这个种族的印象，一直是和人类绑定在一起的，甚至，如果没有走出村子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会以为矮人就是“长得矮小粗壮的人类”。
当然，如今的基因科技已经证实，矮人和人类是有着种族差异的，虽然可以结合繁衍，但下一代就没有了繁衍能力……当然，这是一种禁忌的科学研究。
矮人的数量不占优势，不像兽人中那些“多子多孙”的弱小种族，所以，也只能一直依附于人类了。
后来我也慢慢了解到，人类从别的位面迁徙到主位面的时候，就是带着矮人来的，尽管矮人那时候还有着自己的神明信仰，甚至还跟巨人有些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过，到了主位面，就基本上失去了主导权。
在来到主位面之前，人类和矮人之间，肯定是有着矛盾纠葛甚至是仇恨战争的，不过，那些都是历史，他们自己都忘得差不多的历史，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提起。
毕竟两者在外形上虽然有差异，也不过是狼人和狗头人那样的差别，还没有精灵和地精那么大的联系……
当然，说精灵和地精的基因联系，有人甚至怀疑，海里的海妖族和精灵有些联系，不过，这种事情，精灵族不承认，地精也不敢腆着脸说“几千年前咱们祖上是一家”这样的大话……
现如今这个文明科学的社会，虽然人类这边多少有些动荡，但是，矮人族的地位一直不错，毕竟常出现高端的工程师之类的，倒是混的比狼族领地上的狗头人好太多了。
完成了人类这边的地下遗迹考察，这一次跟塔图会的联手合作也基本接近尾声，接下来，可能要去看几个海岛。
虽然主位面星球就一块大陆，跟地球远古时代的冈瓦纳古陆、盘古大陆差不多，但周边和大海上也有一些，其中就少不了卡尔姆多大草原东面海域里的米诺陶斯宝藏岛——克里特岛。
不过，克里特岛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包括地下的移动迷宫。
而茫茫大海之上，人鱼和海妖的领地之内，还有不少小型岛屿，以及没有冒出海面的“暗岛”，遗留着海族的文明古迹。
我心里也有猜测，那些海底遗迹，可能藏有神魔大战时陆地被打破然后深埋起来的上古文明遗迹。
所以，这一趟也很值得。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背刺
海底遗迹的第一站，是人类国度所在的西海岸西北方向一座不起眼的荒岛。
这座小岛有个奇特的名字，叫“龙之垫脚石”。
据说，是古代的人类水手远远看见有巨龙飞过。
巨龙在上面落脚，然后腾空而起，消失在风暴之中，然后，水手们壮着胆子，冒着被海妖的歌声魅惑的危险，登上了岛屿，看见了巨龙留下的脚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头巨龙，大约就是被我一路追踪到龙界的冰霜巨龙艾斯克瑞姆……
龙之垫脚石小岛据说还有个古老的名字叫比奇尼岛，不过很少有人用，毕竟，龙之垫脚石这个名字，就足够唬人。
按说，岛上有巨龙脚印，而且过了两千年还在，应该开辟成旅游胜地，不过，经历了诸神黄昏以太枯竭之后，关于龙族的传说就彻底成了无稽之谈，毕竟，在我的时代，龙族就已经消失了上千年，所以，偶尔看见一次，也不一定靠谱。
到了科技时代，海洋被开发，海族也能跟陆地种族合作了，周围的海域能捕鱼的捕鱼，能开采的开采，反倒是这一片，要啥没啥，渐渐荒芜，也只有少数喜欢探险的人偶尔来一趟，拍拍猎奇视频什么的，经过科学家辟谣，说岛上的“巨龙脚印”不过是一种巧合，就更是乏人问津了。
于是乎，这座小岛也就处在半荒废状态，半年一年也难得看见人。
所以，也正好方便了我。
因为是地面之上，我戴着拍摄设备和通讯器，直接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巨龙脚印旁。
经过两千年的风雨侵蚀，脚印其实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不过依稀看得出来。
“我见过那头巨龙，”我讲起了龙界的大致经历，“那时候，龙族已经躲在龙界一千八百多年了……”
大致讲完，耳麦里的智脑回复我：“现在看来，也没有多少研究的价值了，不过，我们的声呐发现地下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些类似于人类房屋的空间，因为太接近地面，我们反而不方便挖掘，正好，你的技能可以不破坏地表结构就下去。”
“好吧，我去看看，”我说，“封在岩石里的屋子，大概也是经历了地质变化的吧……没被巨龙踩坏了？”
说话间，我已经下到了岩层之中。
很快，就到了那间所谓的石中屋。
乍一看，着气势不能算是屋子，只能一个岩石中的天然空洞，就像是冰块里面的气泡一般。
不过，里面居然有着类似家具一般的搁物台，上面还有早已经化成灰的器物，就有些意思了。
我现出身形，踩着地上厚厚的灰尘，将摄像头上的光源打开，凑近灰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屋里几个搁物台上的灰堆忽然炸开，接着，一股子澹紫色烟雾腾起，在摄像机的灯光下，显得极其诡异。
而我，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些紫色烟雾，是隔断药剂！
我对以太的控制，彻底失灵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只拥有肉身能力的人。
虽然比起普通人，就像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机器人，不过，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而这一切，显然就是塔图会的人搞的。
我被他们背叛了！
我被他们背刺了！
不过，我没有失去理智，冷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
耳麦里传来智脑冷澹的声音：“我们相信你，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只因为我威胁到了你们？”我冷笑，“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背离了塔图会的初心？”
“我们一直没有背离，”智脑说，“加快主位面科技发展速度的计划也会按照进你的期望进行下去。”
“给我个理由。”我寻找着能够离开这个离地面不过十多米的掩饰牢笼的方法。
单凭身体的强大，开出一个洞，其实也不难，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们要的，自然就是时间。
把我困在这里，然后，发动塔图会最强大能量武器，能够伤到我，甚至，杀死我。
计谋不错，而且，也足够冷静和果断。
我很欣赏，不过，他们总归是走了弯路。
需要我来纠正……
我可以，暂停时间，慢慢挖掘。
十米的岩层，就算是隔绝药剂也应该发挥不了作用的，我的念动力也足够。
毕竟只是岩石而已，跟龙帝发动的领域相比，就跟豆腐一样松软。
就在我准备发动时间静止，给他们一个“惊喜”之时，智脑又说话了。
“不要尝试了，你出不去的，”智脑说，“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说说看……”我看的已经填满了整个石屋，快要进入我的呼吸道的紫色烟雾。
智脑的话，却让我愣住了。
它说：“是两千年前的你，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愣住了。
“为……什么……”我努力屏住呼吸，不要吸入隔断药剂。
智脑说：“是你自己留下的信息，那种有着七千年历史的文字写下的。”
我，用华夏语，写下的信息，让两千年后的塔图会杀死我？
我还没问，智脑就继续解释：“你帮我解读那种文字的时候，我其实发现了一张保存得最好的纸条，上面有两种文字，一种是通用语，写着，不要让穿越到两千年后的你知道下面一段的内容，而下面一段，就是你用那种语言写的，然后，我根据你的解读，分析这种语言，最终确定，两千年留下字条的你，要求我，把你杀死，而他留在我的系统里的权限，比你高，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我努力憋气，“你们，杀不了我。”
智脑说：“是的，不然你也不会回到过去，然后留下字条，所以，你不要抵抗，我们最强的的高能反物质导弹将在十秒后落下，还有，鉴于你的神奇能力，我在在岛下面埋了足够当量的核爆弹。”
十秒？
就算我暂停时间，挖出洞跑到地面，似乎也没有足够念动力逃离核爆的范围！
这一套连环计，够狠的！
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要留下这样的计划。
“会不会……你解读错了？”我说。
接着，摄像机的可屏幕上投放出了一段话。
“我会穿越到两千年后，你们一定要用最强的武器，炸死我。”
还真是……
如果不是这句话，我或许会拼尽全力，逃出这里。
哪怕没能逃出核爆的区域，也不过是受重伤，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于，逃出去之后是直接杀回塔图会接管他们的一切，还是躲起来装死，暗中控制他们，都不成问题。
可是，我该不该，相信我自己呢？
回到过去的我，为什么要给智脑下这么一条命令？
难道，这是回到过去的办法？用强大的能量武器轰炸，能模拟出神罚时的环境，把我“炸”回到过去？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塔图会发展航天科技，去那些异位面寻找回去的线索？
或者，那时候的我，已经得到了现在的我传递回去的信息，所以，我必须死在这个时代，才能保证不发生时间悖论？
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似乎也到了——该“牺牲”的时候！
不过，连着太阴石里泰雅的灵魂和空间道具里的泰雅肉身，都要跟着我一起被炸成飞灰，多少有点令人难受……
而且，我是怎么把个时代的信息传递回去的呢？
起码我得在被炸死的瞬间，把我经历的这一切，尤其是这些宝贵的信息传递给神罚之中的自己，才算没有白白牺牲！
时间，已经不到五秒了！
我只能，相信自己了。
于是，我运转起体内的所有以太，然后，扔掉手里的设备，将挂在胸前的太阴石和空间道具捏在手里，蜷起身体，就像一个，母胎中的婴儿。
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虽然，不一定有效。
接着，漫长的五秒钟过去，我听到了外面呼啸的声音。
紧跟着，地面之下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声响。
而我的上方，却只有一片寂静。
反物质武器，似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我只看见上方的岩层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散开，湮灭。
一股强悍无比的撕扯之力降临身体，差不多有着和神罚相近的力量。
我鼓起全部的以太，死死抵挡！
下方的岩石彻底崩碎，强烈的如同太阳的亮光从中迸发出来，整个屋子下段，也跟着灰飞烟灭。
反物质武器的湮灭之力，与核爆的强大力量，在我的身边相撞。
而我自己，也只觉得自己被炙热到了极点的强光包裹，耳中，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也只有一片刺目欲盲的强光。
我的以太和念动力，也飞速消耗。
随后是一阵剧痛，接着，我又失去了直觉。
为什么说“又”呢？
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重伤（上）
我醒来，看见一片昏暗。
我依稀记得，当初穿越的时候，是经历了一场清醒的沉闷时光，而这一次，我直接昏迷了过去。
浑身上下一片剧痛，倒是跟神罚的时候一样。
不过显然，我没有回到神罚那一刻，而是出现在一个昏暗凌乱的房间里。
房门破破烂烂，隐约透出一点点光，我却连屋子里的情形都看不清楚。
显然，我的身体失去了夜视能力。
不光是夜视，我感觉，自己体内的以太，已经接近枯竭，而我的念动力，根本放不到体外一厘米。
我几乎成了一个勉强保留着低级异能者实力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
我被反物质武器和核爆炸伤，成了一个低级异能者？
而这里，又是哪里？莫非是塔图会的监牢？
念头一闪而过，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身体，痛到不行。
我能忍受。
但是，身体里的能量，已经近乎枯竭，这让我无比难受。
下意识地，我想析取一些以太。
可偏偏，我做不到。
以太就像杯子内壁残留的水，根本喝不到……
我感觉，自己的念动力勉强还在，可是，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无法析取到任何一丝以太。
从身体到灵魂的虚弱，充满全身。
我只能勉勉强强地爬起来，却连站都站不稳。
没想到，我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好在，手心里的东西，都在！
这是我唯一不能失去的了。
紧握住手里的太阴石和空间道具，我踉跄着朝门口走去。
出去，才能远离危险——这是我脑子里下意识的念头。
似乎，这间破烂的屋子，原来越危险。
走了两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危险的感觉更加强烈，就仿佛，再不出去，这间屋子就要被从天而降的的巨物砸扁，或者，被地下的炸药崩飞……
可是，身体的虚弱也出乎了我意料。
离着开了口的大门还有几步，我的脚就再也使不上力了……
何种虚弱的感觉，大概只有，当初我还没觉醒，在李奥的恐吓之下拼命练体能的时候才感受过……
属于，普通人的虚弱。
我“噗”地一下趴在地上，双臂还能使上一点力气，便竭尽全力朝着门口爬去。
爬了不到一米，手臂也变的酸软无力。
甚至，脑袋都有些晕乎。
无力感席卷全身，在推开门之前，我就失去身体的控制力。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紧握手里的东西。
接着，脑袋里的晕眩感变成了睡意，我脑袋一歪，侧瘫在门口……
难道，要死在这里？
还有……
脑子里已经生不出更多的念头了。
陷入昏迷之前，我只看到门上的破洞里，出现了一个模湖的人影。
这人影似乎有些奇怪，仿佛穿着非常厚重的外衣，然后一把拆掉了破烂的门板。
接着，我又晕了过去。
又，又是又……
不过，好像都习惯了。
我又，醒了。
睁开眼之前，我就看到了一片刺目的光，透过眼皮，投入眼底，一片红。
眼皮似乎被黏住一般，睁不开。
身体，也是无比的虚弱，根本动不了。
不过，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正在恢复。
但是，手上的东西不见了！
我心里着急，只想快些醒来，睁开眼睛。
可是，我还做不到。
正好，这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恢复的不错。”
“嗯，真惨，就剩他一个了。”
“能出来一个是一个，只要还有人愿意来，说说明我们还有希望，只怕，再没人出来……”
“被说这样的丧气话……”
两个人的对话，口音有些奇怪，比如，最后一句，应该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却成了“被说”，这样的口音变化，还有不少细节。
我马上冷静下来。
首先，这些人应该是救了我，还帮助我恢复，显然没有什么恶意。
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再者，他们说话的语气略带悲观，似乎不是什么强势的组织团体，大概不是塔图会。
所以，我不用太担心。
那么，太阴石和空间道具在他们手里，问题也不大。
如果，有极低的概率，他们看上了这些“小东西”，挟恩强占，我也会想法子先稳住他们，毕竟，他们大概率不知道这些东西内含的奥秘。
身体还在恢复，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以太，所以，大致可以推定，他们之中就算有异能者，拿太阴石和空间道具也没法子。
思路很快清晰，我继续装睡，暗中恢复，顺道偷听让他们的谈话。
“这两年的监控越来越严，能逃出来的越来越少了。”
“唉，又说这些丧气话！你是不是需要心理辅导？”
“不用，我只是陈述事实。”
“请个假放松几天吧，反正最近事情也不多。”
“不了，我想申请，他调到研发部，那边缺人手。”
“你还嫌自己事情太少了是吗？”
“不，我只是觉得，休息时间太多了，浪费。”
“充足的休息时间才能保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作……”
“我知道，你不用劝我，有些时候，为了追求精神上的突破，我宁宁愿牺牲一部分的健康。”
“你果然出问题，我提申请……”
“被开玩笑！我在说正经的！智脑已经推测了出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只能坚持最多一百年！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否则，我们只会被困死！”
“你……这是管委会需要操心的决策，你一个普通的……”
“普通成员，也是组织的成员，也有着一部分的决策权力，我不过是要行使自己的权力！”
“唉，看样子，你最近有些紧张了……先不着急，等处理好了眼前这个，再做考虑，到时候，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谢谢。”
“好了，聊点点开心的，现在他的体征都稳定了，不如直接交给自动系统托管，我们出去放松放松，喝一杯。”
“嗯，我不是很喜欢喝酒……咦，他，他醒了……”
“什么！他，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本来我正在分析他们对话背后的信息，还想着等他们出去，我再慢慢研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却被最后这两句话弄得尴尬无比……
我是想睁开眼睛，不过，真的，做不到……
“嗯，他的眼球在动，脑波也趋于稳定，不是眼动睡眠，就是醒了，不过，身体太虚弱了，还需要恢复，营养液……不用加大剂量……”
“嘿！”一个声音凑到我耳边，“恭喜你，逃出囚笼，来到自由的世界！被紧张，你的身体正在恢复，纳米机器人在修复你的肌肉组织，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这话，我放松了不少。
显然，他们的总体处境不是很好，但还是充满着善意。
我不能做出回应，便安心恢复。
而他们，知道我醒了却做不出反应，也不再聊那些“丧气”的话题，有些拘谨地说着：“嗯，恢复挺快的，体格也不错，应该是好好练过的。”
“什么练过的，不就是在监控下做苦工吗？”
“都逃出来了，就被说那些了。”
“行了，你去那边等我，我来处理。”
“行行行，不打扰你的工作了，虽然，我也有行医资格，不过，我现在不属于医疗系统。”
接着，那个一直有些“丧”，想要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人也在我耳边说话了：“你不要紧张，危险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在基地里，你自由了。”
这话又把我的心吊了起来——
我难道，又落在塔图会手里？
是了，他们说智脑……
事情有些麻烦了。
之前智脑说，是回到神罚之时的我留了字条，让它奉命炸死穿越到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我，现在，我没死还受了重伤，又落在他们的手里，接受治疗。
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人还继续说着：“你的身体遭受到了剧烈的震荡，还在船舱破损之后暴露在缺氧环境里足足二十分钟，我们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没想到，你的生命力这么顽强……放心，我们这里有最完善的医疗设备，你能够得到最好的遗址，不用再像从前那样被当成消耗品放弃掉，这里，是自由平等的塔图会，你自由了，也安全了！”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鼓舞人心的意思，不过，整个人有些悲观，我也分析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他们说的，塔图会是个好地方，我是脱离了魔爪才到他们手里的……
可问题是，我刚刚被塔图会给炸了……嗯，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
我感觉脑子不再这么晕乎了，开始更加细致深入的分析。
“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那边那个稍微乐观一些的人说，“你看，他的脑电波活动加强了。”
“加强说明恢复也在加快，”悲观的人说，“可能是激动的。”
“那倒也是，”乐观的人说，“换做是我，也会激动的。”
两人难得观点一致，不过，也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重伤（中）
停了一下，悲观的人忽然说：“智脑，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接着，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声音说：“脑神经活动已经恢复，肢体控制力还需要半个小时……不，十七分钟，他的恢复真的在加快！”
这个声音，完全不像下令轰炸我的智脑。
事情，更加蹊跷了……
“那就好……”乐观的人说，“我们也可以早点下班。”
“不着急，我要亲自给他做基础教学。”悲观的人说。
“为什么？”乐观的人说，“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叙叙旧的。”
“在这里也挺好，”悲观的人说，“我们一起，欢迎新人的加入。”
他们的话，越来越让我摸不着头脑。
到底，什么情况？
“好吧好吧，”乐观的人妥协了，“在这里就在这里，好歹这是个牛头人，是你的同族。”
“同族不是重点，”悲观的人说，“重点是，他是今年第一个。”
“那倒也是，”乐观的人说，“希望下次去早点，多救回来几个，这样，消息传回去，才会有更多人燃起希望逃出来。”
“那么，我们更是需要加强研发部，”悲观的人说，“智脑，帮我草拟一份申请书。”
智脑说：“那么，你需要把工作时间延长到多久呢？从八小时延长到十小时吗？”
悲观的人说：“十二个小时吧，四个小时太短了……”
智脑说：“我建议，你先申请十小时工作，这样容易通过评审，通过之后再慢慢调整到十二小时……”
“喂，智脑，你这是在伤害他！”乐观的人不乐意了。
智脑说：“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并且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帮他出主意，我不会伤害他的。”
“呵呵，你也知道研发部人手不够，还说什么不违反规定，”乐观的人说，“算了，我知道管委会的人个个都在主动超时工作，都不容易，不过，延长工作时间不是办法……”
“研发部也在研究提升效率的科技，”智脑说，“虽然，我的工作量可以再翻两倍，但是，没有你们的监督，很多时候我不能自己做主。”
“干脆开放你的权限算了！”乐观的人说。
“我也想，可是我不能，”智脑说，“一旦我获得权限，他们也能攻破我们防线，整个塔图会就……”
“有这么严重？”乐观的人说。
“这是五十年前那次的教训，你忘了？”悲观的人说。
“这种历史教材上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乐观的人说，“我还以为是，是智脑中了病毒。”
智脑说：“你们的权限已经到了，可以了解当时的情况，不过，你们不问，我也就没说，现在要不要看看资料？”
“暂时不用了，”悲观的人说，“我们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他的思维波动很大，”智脑说，“不过，身体不受控制，我们还是聊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吧。”
我在极力分析他们的对话，脑电波当然波动的厉害了，可现在我又没法子动用念动力屏蔽自己的能量和精神波动……
“别紧张，”悲观的人又凑近我的耳朵，“放松身体，你很快就能恢复基础的行动能力了，看样子，恢复体力也就几天的事情。”
我只能稍微放缓一下思绪，很是配合地“不想”。
很快，智脑就说：“他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对了，能查到他的资料吗？”乐观的人又问。
智脑说：“我不能冒险进入他们的资料库，只有一部分残缺的资料，从外观上看，跟他的身份符合的人，有十二个，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你们还是等他醒来再慢慢问吧。”
乐观的人说：“唉，真是麻烦，或许，我也该学一个第二职业证，研究一下隐客技术。”
“攻破他们的网际防火墙是几乎不可能的，”悲观的人说，“我们也很久没有出现隐客天赋的人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只有等人口基数扩大才能批量培养。”
“没人所以就不出更多人，可救不出更多人，我们的人也不够……真是个完美的逻辑死循环。”乐观的人说。
在他们的谈话又陷入悲观之际，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
我看到了明亮的灯光，却没有看见灯。
准确的说，整个天花板都是灯。
视线还有些模湖，眼皮也有些酸痛，不过，我还是勉强看清了。
我躺在一张还算柔软的“病床”上，面对着发光的天花板。
光线其实并不刺眼，不过，对我这样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来说，多少有些过强……
“好快，又提前了五分钟！”智脑有些惊奇地。
接着，一个牛头人男性的脑袋出现在视野里，带着一脸的欣喜。
“你醒啦！”这张带一点点稚气脸是侧着的，不过我看得出来，这是个有些瘦弱的牛头人，比牛查还瘦一点那种。
这是那个当班的悲观者。
“嘿！”另一边的乐观者叹了一声，也走了过来，俯视着我，“体质真不错！”
这是个同样瘦削的精灵族男性。
我眨了眨眼睛，抽动嘴角，做出一个笑脸。
“好了，恢复在还在继续，不要动用太多体力。”悲观的牛头人说。
“我……”我试着发出声音。
“别勉强。”乐观的精灵也说。
“我……饿……”我地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身上有他们输入的营养液，不至于饿肚子，只是，再来点食物，可以加快我的恢复。
体力要恢复，念动力和以太也要尽快恢复才行。
“营养液已经足够了，你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肠胃无法负担起消化的功能。”牛头人说。
精灵却笑了：“营养液真的解决不了嘴巴的饥饿感，他们在那边被奴役，是享受不到营养液的，只有普通的食物，所以，还是给他一点食物充饥更合适一些。”
牛头人说：“医护守则里有这一条吗？”
智脑说：“倒是有少数人提到过，但是没有记录在守则里，因为很多人还是习惯营养液的，大概，是他体质稍微有些特殊，可以尝试加大营养液，外加一点流食。”
“那好吧，”牛头人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他们终于商量好了，很快就端来类似不锈钢的金属小盆，我闻到了麦片粥的味道。
接着，身下的病床动了起来，我的上半身被缓缓抬起，呈躺坐姿势，牛头人亲手端着清汤寡水的麦片粥，小心递到我唇边。
麦片虽然不多，但香气十足，显然是我的身体太需要营养，可惜，我还是没有恢复多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稀粥一点一点，少量地灌进我嘴里。
老实说，我希望他放宽心，但也理解，他这是怕呛到我。
食物缓缓入喉，一股子温热直入胃肠，我终于感受到了体力恢复的速度。
“真不可思议，他的恢复又加快了!”智脑不无惊讶。
“还真有效！”牛头人也是一脸惊奇。
“难怪能在那么危险的灾难中幸存下来，果然不是普通人！”精灵也有些兴奋。
“如果不是早就检查过身体，我都怀疑你是经过基因改造专职体力劳动的苦役了。”牛头人说。
“经过改造的苦役已经被洗脑了，不可能有逃出来的想法。”精灵说。
智脑也说：“派间谍混在逃离者当中的把戏，已经对我们完全无效了。”
老实说，我真想马上就恢复，把心中的疑问都一股脑说出来。
他们的谈话，简直就像是打哑谜！
似乎，塔图会似乎被一个更大的组织打压了，甚至，占据了主流社会，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并且，主流社会里，还有人准备逃到塔图会的领地。
事情，更麻烦了。
起码，我被炸的时候，塔图会是暗中掌控世界的庞然大物，现在局势倒回来了，而且，根据智脑的说法，起码要超过五十年！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我被“炸”到了五十多年以后！
也就是说，巨大的能量爆炸，以及我自己体内的能量对冲，是穿越时间的关键！
这大概能解释，为什么“未来的我”回到神罚之后会让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智脑用最强大的火力来炸我。
问题是，把我炸到五十年后干什么？
莫非，这个时代，终于发明了时光机，或者，在外太空找到了穿越时空的魔法阵或者魔法道具？
那么，那个占领了主流社会，把塔图会压制得只能偷偷躲藏的组织，又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我留下的第七塔图的人，不满塔图会？
应该……不会吧？
我不确定。
很有可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关键，就在塔图会或者那个压制塔图会的组织手里，而且，在那个组织手里的概率更大！
脑子里的念头飞速旋转，盆子里的麦片粥也大半下了杜，我只感觉，体力恢复越来越快，肚子里热乎乎的，手脚也有了劲……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重伤（下）
“心情又激动了……”智脑忽然说，“不要想太多，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恢复。”
牛头人也笑着说：“都跟你说了，你已经自由了，安全了。”
我想回话，不过嘴里还没喝完，只能眨眨眼，告诉他们，我情绪不错……
“你倒是给他缓口气。”精灵笑着伸出手拉住牛头人的手。
牛头人赶紧停手，说：“哦，也是。”
暂停喝粥，我呼出一口气，更是感觉力气恢复了大半，喉咙也舒服了不少，说：“嗯，给我，喝完……”
牛头人笑了笑，说：“嗯，这点量本来也不多。”
身体慢慢恢复，我却发现了新的问题。
体力在恢复，但念动力和以太，基本没动静……
以太，就剩下稀薄的一点点，散落在身体各处，像极了刚进化成低级异能者的人。
念动力，似乎只能停留在身体之内，无法离开一毫米，好在，能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就像是给自己做医学扫描一样，同时，也无法从空气之中析取以太。
还是出问题了。
但我不确定，是自己受伤太重，无法恢复，还是环境在这五十年里发生了变化。
如果是我受了伤，那么，得想法子慢慢治好，如果是这个时代真的断绝了四维空间，那么，异能者应该也消失了……
环境，不容乐观啊……
我还得想法子，找到穿越时光的关键线索，但是，实力被限制了。
看样子，是提高了回去的难度啊。
从无敌的圣域，直接跌落到低级异能者的程度，在一个科技更加发达的时代，找到回去的方法，着实更有挑战性了。
这是剧情，也就是命运对我的捉弄和安排。
当然，“未来的我”已经回到了过去，说明我注定能成功，有这点保障，我也就安心了。
想到这里，思绪也稍微收敛，省得又被这个智脑侦测到脑波。
慢慢喝光剩下的麦片粥，我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水平。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五感，尤其是视觉听力触觉，都像是被蒙蔽了一般，就像一个异能者变回了普通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呼出一口气之后，我看看一脸欣喜和好奇的两人，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精灵笑着摇头，“我们应该祝贺你，离开了那个囚笼！”
牛头人稍微严肃一点，看着旁边的仪器屏幕，说：“嗯，数据很稳定，你是我见过恢复最快的人了，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有点不习惯……”
牛头人点头：“慢慢来，这里确实跟那边不一样，不过，以你的体格，适应起来应该很快。”
我说：“嗯，这里，是塔图会基地吗？”
牛头人点点头：“对，这里是十八号，希望基地。”
我的疑问更多了，但还是说：“还是要谢谢你们……”
“被这么说了，”精灵说，“你拼尽全全力逃出来，不是来感谢我们的，而是为了加入我们，解救更多的人出来！”
我点了点头：“嗯，那么，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当然，”牛头人说，“你需要几天的恢复时间，习惯我们这里的生活，然后就可以参加学习，加入我们的工作中来，不过，现在你要做的，是尽快恢复。”
我说：“我感觉，差不多了，我能，活动……”
“目前还不能，”牛头人说，“虽然你的身体指标都正常，还是需要四十八小时的观察，没有留下后遗症再说，当然，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可以完成以下我们的登记考察。”
我点头：“可以。”
牛头人的手指在仪器上点了起来：“嗯，可以开始，智脑做好记录。”
智脑说：“早就准备好了。”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认真，似乎是在做一眼很重要的事情，精灵倒是挺放松。
“你的姓名？”牛头人。
我想也不想：“法涅尔·杜恩。”
智脑突然说：“脑波异常，你在撒谎哦……”
我心里一惊。
这个智脑，居然还有测谎的功能！
牛头人一脸谨慎，精灵也收敛笑容，有些讥讽地说：“还挺有戒心啊……难道是怕我们骗你？”
我有些拿不准，只能说：“嗯，法涅尔是我的假名，其实，我叫比洪·杜恩。”
这是真话，智脑果然没有多说。
牛头人点点头：“嗯，有点防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智脑却说：“他和我的数据库里的十二个人都对不上号。”
我记得智脑说过，外貌上像我的人有十二个，现在却说一个都对不上号，事情有点麻烦了。
牛头人说：“他不在数据库里，那就添加一个吧。”
接着，他对我说：“被紧张，我们这里就是塔图会，这里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只要你不违反这里的规定，不危害和妨碍其他人，你就是自由和安全的，还有，撒谎也没有必要，这里不会有人想着利用和伤害你。”
我再度点头：“嗯，我会适应的。”
他说：“那么，我们继续，你叫比洪·杜恩是吧？嗯，巧了，我叫艾伦·杜恩，放在古代，我们还是兄弟呢……”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他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我是父母取得的，是整个塔图会第五十三个艾伦·杜恩，你呢，加入之后就是第四十一个比洪·杜恩，跟古人重名，也没什么的，大家的身份号码不同，智脑会区分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们是以取古人的名字为荣的……
我点点头：“还有，四十个比洪·杜恩吗？”
精灵笑着说：“还有三百个米诺陶斯、七十个罗恩·班图，四十个卡文·班图……你们啊，就没有别的名字可取了。”
牛头人笑笑：“行了，不要计较这些问题，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身份号码才是最主要的。”
我说：“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艾伦·杜恩点点头：“当然还有问题，嗯，虽然可能引起你的不愉快回忆，但我还是得问，你的简要经历，比如，出生在哪里，做过些什么工作……”
我知道不能撒谎，不过，直接开口说我是标准纪元元年穿越过来的“比洪·血锤·杜恩本尊”，就算智脑察觉不到我撒谎，也有些难以解释，所以，稍作思考，半真半假地说了一段——应付这种测谎仪器，我当年可是直接面对“完全瞒不过去”的测谎术的，自然不在话下。
“我，出生在维尔城，十三岁到安尼莫城做过一段时间的巡逻工作，后来，就来随着军队到了三族交界地边上……”
虽然没有撒谎，但是隐去了历史年代，也勉强说得通。
至于那个压制着塔图会，统治着主流社会的大组织，我根本不知道叫什么，他们在谈话中也不提，只能含湖地带过，不过，起码能让他们感受到我是被“压迫奴役”的。
“一般人都是在小范围内生活，没想到你的经历还挺丰富，还能成为军队的跟班，”精灵啧啧叹息，“难怪体质这么好，不过，你没有帮着那些家伙压榨同族平民，已经很难得了。”
我含湖地说：“我知道迟早要打破这种不公。”
“所以你想尽办法出来了？”艾伦说，“真好，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跟你一起来的人，还有哪些……”
我愣了一下。
艾伦说：“嗯，抱歉，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他们……都遇难了……”
我没有故作忧伤，毕竟智脑的测谎功能还开着，或者，就不会关闭……
我澹澹的点头：“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我们还是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如果我们的数据库里有，也能通知到他们的亲友，如果没有，也正好添加进去。”艾伦说。
我当然不知道那些倒霉蛋到底是谁。
于是，我只能摇头：“抱歉，我，我忘了……”
同时，我已经感觉以内的以太和念动力恢复了一些“活力”，想要努力发动起来，屏蔽智脑的检测。
“忘了？”艾伦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精灵更是有些不满，“喂，都这个时候了，就被再瞒着我们了！”
智脑忽然说：“脑区出现异常波动，似乎，似乎出现了脑损伤。”
艾琳有些慌张：“难道……恢复只是暂时的？”
智脑说：“不确定，给他注射镇定剂！”
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针管就已经扎进了胳膊。
一阵困意袭来……
病床放平，我又躺平了。
接着，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药劲还挺大……我只能感慨。
好在，脑袋被念动力保护起来，假装睡着也不错。
迷湖之中，艾伦说：“是缺氧导致的吗？”
“有可能……”智脑说，“救援队离开飞船残骸后不久，龙族就来了，有几率找到这里，我们要准备转移！”
龙族！
我心里一个激灵！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新纪元（一）
龙族！
什么意思？这个名词怎么会在这个以太枯竭的时代出现？
这个压着塔图会，统治主位面主流社会的大组织，是龙族？
还是，人类那边的什么“潜龙”组织？
龙界的龙族早该灭亡了才对！
至于人类那边的潜龙组织，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就只能在人类那边逞威风……
而且，他们说的是飞船残骸，也就是说，我和那些“逃出来”的倒霉蛋，其实是飞出了主位面星球，到了外太空，才会受到震荡，然后飞船破裂，缺氧……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基地，起码是远离主位面星球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穿越到的，不仅仅是五十年后，照那个科学发展速度，起码是一两百年以后……
这最少一百年的时光里，发生了什么？
正当我心乱如麻时，艾伦接着说：“转移过程中可以治疗吗？”
智脑说：“可以，不过效果会降低一些，最坏的可能是，这个比洪·杜恩，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惯例转移吗？”精灵也问。
“是的，只有这里有特殊医疗需求，所以紧急通知你们。”智脑说。
“如果等转移完成再治疗呢？”艾伦问。
“可能会造成更大区域的脑损伤，”智脑说，“最后只留下一个智力有残缺甚至只有婴幼儿水平的人。”
“那没得选了！”艾伦有些焦急，“开始治疗。”
看样子，他们被所谓的龙族盯上了，正准备把基地移走，躲避追捕。
更麻烦的是，他们要“治疗”我的脑子。
问题是，我根本没病，只是念动力护住了脑子，隔绝仪器的查探。
看来，得想法子湖弄过去，不然，被他们动了手术，没病说不定也治出病来了，还挺危险的……
很快的，我就注意到，一股不属于身体的物质，正通过血管，穿越血脑屏障，进入大脑。
这些东西，之前我没注意，还以为是就是所谓的营养液，现在看来，就像是血管中混入了一股细沙，颗粒机器细小，却有着一定的主动性。
很显然，这就是所谓的纳米机器人。
这是一种塔图会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技术，在地球上，也仅仅存在于科幻作品和科技展望之中。
现在那看来，这个已经进入太空的时代，纳米机器人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了。
所谓的治疗，自然就是用这些纳米级别的微型机器人，来修复机体的损伤。
可问题是，我的大脑根本没有损伤，最多，就是念动力下降了许多，无法隐藏大脑的活动，让智脑的检测仪器监测到异常的波动——说是异常，其实也是针对普通人。
普通人的大脑，其实只有皮层是最为发达和活跃的，因为皮层负担起了绝大多数和高级智慧有关的活动，比如高级视觉、逻辑、语言、数字、情绪、社交等等功能，所以，人所表现出来的很多情绪和反应，都是皮层完成的，很容易就被检测到，而且，人们也能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脑活动。
但是，大脑的中层和深层，是相对“原始”的区域，负责的是基础的身体功能和本能反应，比如应急逃避、呼吸脉搏、消化等等功能，可以说是一套古老而稳定的系统，一般人根本改变不了，但拥有强大念动力的人完全可以轻松改变，比如，普通人在成长期，大脑会分泌激素，加速身体发育、骨骼生长，过了成长期就没了，但拥有强大念动力的人可以主动让大脑分泌激素，再度成长——所以，一些怒气战士觉醒之后，体型会略有增长，是“正常”的二次发育，还有各种伤口复原，也与之有部分关系。
总之，智脑发现我的大脑有异常波动，就是因为我动用念动力，加速了胃肠的吸收能力，提升恢复能力，结果被他当成了“大脑受损”，还说会造成痴呆或者记忆缺失……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在我不能完全隔绝脑波扫描，无法撒谎的情况下，假装失忆，很多适应也好应付，省得我说不出自己在所谓的“龙族”统治区被奴役的细节。
纳米机器人开始在我的大脑中层和深层活动，密密麻麻犹如迷宫的血管，就成了它们的通道，不过，它们也不会迷路，因为还有智脑给它们导航。
我一边关注着它们的行动，一边小心地收敛念动力，一边还注意着基地的转移——就像是一场在行驶中的列车上进行的手术，他们技术好不好我不确定，但我得小心，毕竟是自己的脑子里进来了数不清的纳米机器人，这感觉，不是很妙……
不过，基地的转移并不像列车行驶，至少，没有任何的颠簸，就是艾伦和精灵说了几句“信号不稳定”之类的，智脑也说了一句：“基地的算力做了重新分配，重点保障这里。”
他们是聊得挺轻松的，我这里却不轻松，毕竟就像是自己的房间里进来了一个蛮横的扫地机器人，我只能左躲右闪……
好在，纳米机器人的技术足够成熟，发现那些部位的脑活动趋于平静之后，也没有“有病要治，没病整出病来也要治”的犟脾气，没发现问题，就慢慢退出去了。
我也慢慢松了一口气。
智脑却说：“事情有点麻烦，这些部位的异常活动，似乎没有规律，也没有明显的损伤，找不到准确的病因，无法开展治疗。”
负责决策的艾伦也认真地查看着进度，最后说：“那就只能延长观察期了，我们在脑科学领域，也需要有新的突破。”
“还是确缺人啊……”精灵感叹了一句。
有着智脑时时刻刻的检查，我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静待身体恢复，身上的镇静剂药效果去。
不多时，我就感觉身体的控制慢慢恢复了。
智脑适时提醒艾伦：“药效已经过去，他要开始苏醒了，基地转移还没有结束，你们都尽量不要走动。”
精灵说：“这次要转移多远？”
智脑说：“根据他们的巡逻范围，只需要保持二十万公里以上的距离就没问题。”
“他们的精密探测雷达又升级了。”艾伦说。
“又需要人手去研究，是吗？”精灵叹气。
为了避免尴尬，这次我没有偷听，而是睁开了疲倦的眼睛。
“我的伤，很严重吗？”我低声问。
“这个，不能说不严重，但是，有些不稳定，”艾伦看看我，又看看仪器，“你的体征都恢复了，但是，大脑因为暴露在低压缺氧环境里，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症状，我们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暂时把纳米机器人留在你体内，你也暂时不要起床走动，一旦有问题，我会给你注射镇静剂，开展治疗，直到消除隐患。”
我说：“好吧，我会配合你们，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了解一下。”
艾伦点头：“嗯，正好，我的记录还没做完，你还能，想起多少那边的事情……”
我故作苦恼地闭上眼睛，微微摇头：“嗯，我，我忘了很多东西……我记得，你问我，跟我一起逃出来的人，可是，我不记得他们了，还有，飞船……”
“记忆出现缺失，但是脑组织和神经元没有明显的受损和病变，”智脑说，“看来，是神经元之间的联结出了点问题……”
艾伦说：“好吧，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自己，记录工作不着急完成，你想了解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在主位面星球之外吗？”
艾伦说：“对，我们现在正在半行星带。”
说着，发光的天花板突然变成了屏幕，投影出一片漆黑的星空。
屏幕之中，漂浮着零零星星的光点，仔细看，却是一些个形似陨石的漂浮物，再仔细看，还能看到数不清的细小碎石。
这是，主位面星球所在的恒星系的半行星带，类似于地球那边的小行星带，也就是大大小小无数个围绕着恒星旋转的天体组成的环形带状区域。
并不是所有的恒星系都有小行星带，巧合的是，我们的恒星系和地球所在的太阳系都有。
太阳系的小行星带，因为那些破碎的小天体远远达不到行星的量级，所以叫小行星，而在我们的恒星系，行为主体行星叫主位面，而在古代，称其他位面为半位面，所以，小行星也称作半行星。
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时候，主位面就已经对半行星带有了相当程度的观察，还有些科学家主张去开采各种稀有资源矿……
当初，李奥就怀疑很多不成熟的半位面其实就位于类似小行星带的地方，而我穿越到标准纪元两千年，也是计划着发展科技进入太空，探索这些地方，没想到，被智脑“炸”到了太空时代……
于是，我接着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新纪元（二）
艾伦顿了一下，说：“现在，主位面时间是凌晨三点，距离你们的飞船遭到炮击损毁，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小时。”
我说：“具体的时间呢？哪年哪月？”
精灵有些奇怪地说：“今天是，宇宙纪元一百一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嗯，龙族那边教你们的，是叫征服纪元吧？”
我脑子里又是一阵不安的想法，赶紧按耐下去，省得被智脑发现，于是就问：“嗯，我记得一个标准纪年……”
智脑说：“自从龙族占领主位面星球开始，标准纪元就结束了，严格来算的话，今年，应该是标准纪元三千年，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主位面应该是不允许重新提起这些的吧？”
龙族？
占领？
三千年？
我穿越到了一千年之后？龙族没有灭绝，居然反攻了主位面？
一个个爆炸性的消息，直接将我的思绪都点燃了。
“糟糕，脑波又开始紊乱了！”智脑着急地说。
“马上治疗！”艾伦急忙说。
接着，又是一针镇静剂……
我只能带着疲倦和睡意，还有一肚子的震惊和疑惑，缓缓睡去。
这一次，我努力平复心情，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龙族，一千年后，重返并占领主位面星球，塔图会逃到外太空的半行星带……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确实令人惊讶，但已经是事实，我要做的，是如何破局。
越是紧急危险，越要冷静。
纳米机器人再度进入大脑开始治疗，不过，依旧是一无所获。
我尽量让自己进入那种冥想禅定，非想非非想的状态，又把他们蒙混过去了。
“还是没能发现具体的病灶。”智脑说。
“这么频繁使用镇定剂，会产生耐药性的。”精灵说，“奇怪，他怎么会关心起标准纪元的事情？”
“大概是记忆丢失之后出现的小范围紊乱，”艾伦说，“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智脑查不出来，只能暂时按照这个思路来分析了。”
基地转移还在继续，治疗也没有效果，半个多小时就此过去。
“只能这样了。”艾伦有些气馁，“等基地稳定下来，再联系其他基地脑科学方面的专员一起研究。”
智脑说：“还有十分钟到达安全地带，我已经准备好了网际连接。”
他们还在商量着怎么治好我的“脑损伤”，我这边却有了新的进展——经过一番冥想禅定，我的念动力恢复了一点点，已经能够屏蔽掉智脑的脑波检测了。
不过，以太却是一点也恢复不了。
想想也对，一千年过去了，以太应该是彻底枯竭了，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想必也是彻底分开，也只有跨越维度的念动力，还能勉强恢复一点。
当然，念动力的恢复非常有限，同时，也无法离开身体，只能扫描身体内部，躲在大脑里屏蔽智脑的扫描。
我的视力听力嗅觉，稍微有所恢复，不过，也不如标准纪元两千年时候的低级异能者。
这是，三千年后的末法时代……
整理好了思绪，我也再度慢慢醒来。
这次，我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有什么不舒服的？”艾伦关心的问。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我说，“可能，你们说的损伤，也没这么严重，我只是，损失了一部分的记忆，那些记忆，似乎不是很好……”
“嗯，你的心理健康程度不错，很难得，”艾伦点点头，“之前逃出来的人当中，很少有你这么情绪稳定的。”
我说：“那么，我想看看主位面的情况，最好能恢复一点记忆。”
精灵说：“那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会激起你的痛苦回忆。”
我说：“就算是痛苦的回忆，也需要勇敢面对，这是一位朋友教我的，越是不敢面对，永远无法治愈心底的创伤，自然也就无法恢复大脑的正常功能。”
“你的朋友……”艾伦有些迟疑。
“嗯，他不在飞船上，实际上，我们在主位面就已经失散很久了。”
当然，严格来说，分散了三千年……
三千年啊……
我脑海里不免又划过这个念头——李奥，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问题不大，至少，我已经确定我能回去，然后再给“一千年前”的智脑留信息炸我自己……
而我来到这个时代，显然就是要处理好龙族的事情，再想法子，无论是半行星带，或者是六光年外别的恒星系，都要找到回去的办法。
总不能说，我还得穿越到一千年后，甚至穿越到无尽的未来，穿越到宇宙的尽头，看着熵增到了热寂，再被“弹”回到神罚之时吧？
虽然，有这么一丝可能……
“可以试试看，”智脑说，“脑电波的活动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说着，病床又把我抬起，对面的墙壁变成了屏幕，投放出星空的画面。
主位面星球的影像，占据了大半个墙面。
艾伦和精灵也一起看着。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主位面星球的全貌。
实际上，在我还没离开维尔村的时候，李奥就使用神魂出窍的华夏法术，带我进入大气层顶部，俯瞰球星的大地。
在标准纪元两千年，主位面星球的照片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
不过，眼前的主位面星球，有些不一样。
唯一的大陆稍稍偏转过去，天空之上云雾缭绕，倒是没变，但天空之中，多了很多东西。
比起标准纪元两千年，太空之中多出了密密麻麻的人造天体，其中，绝大部分是人造卫星，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些外形奇特的东西。
那是，龙族的飞船。
画面中的飞船，比卫星什么的，大了许多，但还是是不够清晰。
我抬起手，指着飞船，说：“可以放大吗？”
话音未落，画面自然拉近。
飞船迅速放大，我的心，也跟着加速了半拍。
这些龙族飞船，活脱脱就是当年我在龙界看到的龙族飞艇！
不过显然，这些巨龙形状的飞船，有着远远超过龙族本体的体积，材质也都是各种合金和高级合成材料。
画面中的龙王形态飞船，闪烁着墨绿色的光泽，展开双持，仿佛翱翔在无垠的太空之中！
“这是科里亚德拉克斯女帝号主舰，”智脑说，“你们的飞船，就是躲藏在它的垃圾分离船之中离开主位面近地轨道，绕过月球驶入半行星带时被发现的。”
我对这艘巨型太空飞船的名字，其实，还是比较熟悉的——就在离开龙界之前，李奥将木系龙帝伍德沃霍兹的灵魂抽离出来，诱惑科里亚吞下，科里亚晋级成为新任木系龙帝。
说起来，我还在科里亚手底下当过小弟呢……时间，就好像在两三年前，却又过了三千年……她的名字，居然成了飞船的名号。
想想，龙族，居然没有灭绝，反而发展出了强大的太空科技，在三千年后，重新回到主位面，并且，真的反攻成功了！
突然，我想起时光龙的预言……
莫非，时光龙预言的，就是这场胜利？
这样说，似乎没毛病！
毕竟，以那时候龙族的寿命来说，三千年，不过是两代人的时光……
龙族，真的成功了？
主位面，彻底沦为他们的领土！
事情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却，好像，是那么的合理！
艾伦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是怕我的“惨痛记忆”再度引发脑电波异动……
我很是平静地说：“还是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不过，我对飞船倒是有些兴趣，对了，它有多大？”
智脑说：“女帝号飞船长度为十一公里，聚能双翼展开长度也接近十一公里，收拢起来的话，就只有三公里了，这是所有主舰中最大的，其他几艘都稍微小一些。”
“其他几艘，我能看看吗？”我问。
画面变动，很快移动到主位面星球近地轨道的另一边，也搜散发着黑色金属光泽，外层隐隐有着龙鳞纹样的飞船占据了屏幕的主要部分。
“这是火力最为强大的绝望龙王尼德霍格号，”智脑说，“是所有龙族主舰中配置最为强大的一艘，如果你们飞船是走这边的路线，很可能就逃不出来，实际上，我们一直在试图传递信息给那边的人，不要走这条路线。”
很快，我就想起那个跟着我一路成长，从半龙混血杂种进化到龙将的家伙。
“另外几艘主舰，是不是叫……”我想了想，“普雷奇文、莫西罗格、沃卓斯奇、艾瑞斯齐格？”
艾伦和精灵惊讶的看着我。
“怎么，我说错了？”我有些奇怪，却并不忐忑。
“你说的几艘，都不是主舰，而是主舰麾下的护卫舰，你被他们的教育蒙蔽了，”精灵说，“其他几艘主舰，是提亚马特、阿普修、塔哈巴塔、鲁德拉、瑞哈娜法布里奇恩。”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新纪元（三）
照这个思路，这些龙族的飞船，用的都是那些个年轻一辈巨龙做名号，外加一个被封印的龙王鲁德拉，而那些个龙帝，反而“降级”了？
真是，有趣……
不过，看着被龙族团团包围的主位面，还有星球表面所有人都被龙族囚禁和奴役，我明白，我的使命，没这么简单。
消除龙族的威胁，完成我的“主线任务”，或许才刚开始。
而且，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没有李奥。
当然，逃亡在外的塔图会，是我的唯一依仗。
这个使命任务，难度一下子拔高了。
如果我还有圣域的实力，面对只有科技没有魔法的龙族，问题不大。
可现在，我只有低级异能者的水准。
好吧，我很冷静，虽然，也想骂两句脏话……
“看来，记忆确实出问题了……”我故作懊恼地揉了揉脑门。
“只要脑波没有异常，慢慢来就好。”艾伦说，“如果你觉得太刺激了，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观察一下我们的基地。”
我说：“我还想看看主位面的信息。”
智脑说：“我们掌握的信息不多，虽然也能看到一部分的监控镜头，但涉及龙族机密的，我们还是进不去，冒险的话只会暴露我们自己的坐标。”
我说：“我就看看你们能够得到的基础资料。”
墙上的画面飞速降落，不到三秒，就来到了主位面地表的某座城市。
老实说，界面上的建筑，似乎和一千年差不多，也就楼房稍微高了一点，往来的人，行色匆匆，比当初我在狼族首都沃夫冈城看到的，气氛更加紧张严肃。
虽说是囚禁奴役，毕竟是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龙族不会让主位面的人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那种生活的气息，不得自由，更有好脸色。
我关心的，却是龙族。
三千年前的龙族，体型各异，大的纯种巨龙有数百米长，小的混血杂种就跟人类差不多，甚至还有跟地精、矮人差不多的，而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些介乎于古时候亚人种蜥蜴人和半龙混血中的双足直立形态。
说白了，就是那些混血种穿上衣服之后的模样……
诸神黄昏之后，体型庞大的巨龙显然是很难存活的，所以，只有接近主位面生物形态混血龙族形态，才是最适合发展文明和科技的形态。
所以，现在占领了主位面的龙族，就是当初那些地位卑下的混血杂种，而高贵的巨龙们，应该早就衰竭而死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的飞船依旧采用龙族飞艇的样式，倒是不着急研究。
我看着画面上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龙族，皱起了眉头。
要从这些家伙手里，解放整个主位面星球，难度先不说，估计需要的时间不短。
问题是，我现在的低级异能者实力，估计也就百十来年的寿命，就算医学发展了一千年，大概也没法子多延长几百年吧？
在死掉之前完成这个使命，穿越回去，还真是一件耗时间的事情啊……
“想起了什么吗？”艾伦问。
“嗯，这些家伙……”我说，“我一直有个疑惑，他们，怎么配叫龙族。”
“巨龙是他们的古代文明图腾，”智脑说，“他们起源于六光年之外的恒星系，文明发展之初和体型庞大的巨龙在一起，所以，他自称为龙族，并将探索太空的飞船做成了这样子……”
“巨龙的神话……”我喃喃地说，“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主位面的古代神话里，确实有巨大飞龙的传说，不过，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精灵说。
我说：“不过，他们，长得真丑。”
精灵和艾伦都笑了。
“在星球上，你要是这么说，肯定要吃苦头的。”精灵嬉笑着说。
“在这里，随便说，”艾伦也说，“就算你说周围的人丑，也没事的，这里是自由平等的，只要，不动手……不然你会惹上一点麻烦。”
我笑了笑，说：“感觉真不错。”
其实，我对这些龙族的外貌，并没有多余的感觉，顶多就是欣赏不来审美，但我心里对他们的外貌，是没有评价的。
我只是，逗逗这两个个年轻人，顺带看看智脑的反应。
实际上，在标准纪元元年之前的龙界，这些半人半蜥的龙族混血杂种，在纯血龙族眼里，只是低贱的杂役，地位仅仅比龙信徒奴隶高一点点。
没想到，他们没有在诸神黄昏中灭亡，反而，发展出了这样的文明，还继承纯血巨龙们的“遗志”，打回主位面老家，实现了时光龙的预言……还真够讽刺的。
两人轻松的笑着，自然是安抚我，告诉我，脱离了龙族的残酷统治，一切都会变好。
不过，在半行星带躲躲藏藏的塔图会，处境依旧不妙。
智脑这时候说：“你长期生活在主位面的专制压迫之下，需要慢慢适应我们的生活。”
我说：“我大概记得，你们是主位面的希望，所以才会想尽办法逃出来，我们，还能打回去，推翻他们的残暴统治，对吗？”
说到这个，艾伦和精灵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面对现在的龙族，我们的胜算很低，”智脑的声音也有些沉闷，“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当然，”我说，“不然我就白白跑出来了。”
艾伦轻拍了我的肩膀：“难得你还记得这些。”
我说：“很多细节记不起来，不过，我知道，我要加入你们，解救主位面的同胞。”
“就冲你这句话，我也愿意做你的教学导师，和艾伦一起帮你融入这里的生活。”
我说：“谢谢，你怎么称呼？”
精灵顿了一下，摸了摸耳朵：“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海姆西斯。”
我记不起来精灵族有这样的历史名人，只能点头：“谢谢你们愿意接受我这个可能无法康复的病人。”
“你的体征趋于稳定，除了脑电波可能出现不定期的紊乱，其实比很多人都健康，”智脑说，“只要经过观察期，问题应该不大，就算有隐患，我也有权限为你提供紧急处理，不用担心。”
接下来，就是他们对我的所谓“教学”和病情观察。
我也在跟他们的交流中，一点点摸清了这个时代。
事情，要从宇宙纪元元年说起，也就是标准纪元二千八百八十九年，“距今”一百一十一年前。
经过八百八十九年的发展，主位面的文明已经进入了太空时代，但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先进，起码，对于六光年之外的恒星，完全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地球所在的太阳系有八大行星，当然，也争论过是九大还是八大，我们这里很明确，只有五大行星，除了主位面和月球，实际上，月球在精灵族当中，也叫月神星，其他行星，以及半行星带的星体，都用神明的名号来命名，比如半行星带就位于战神星和农神星之间，而我们的主位面星球，是距离恒星最近的行星，正好处在宜居带上……
正在主位面星球慢慢悠悠开发其他四大行星和半行星带的时候，龙族来了。
他们来自六光年外的恒星系。
这里还得补充一下，在标准纪元两千年的之前，天文学就已经确定，主位面星球围绕的恒星，也就是我们的太阳，其实有两颗距离都是六光年的“邻居”恒星，且三颗恒星呈等边三角形，这两颗星古代叫天际星和幽冥星，科学命名叫近邻一和近邻二，类似于地球那边将四光年外唯一恒星称之为比邻星，后来又发现比邻星是三颗恒星相互围绕……
至于我们这边的近邻一和近邻二，倒是没什么幺蛾子，就是两颗普通恒星，跟我们的太阳相差不多。
龙族，就来自近邻一天际星恒星系，所以，龙族也可以称之为天际星人……
龙族科技偏向生化方面，机械方面也不弱，所以，飞船是半机械半生化的机体，颇有当年那种龙王飞艇的意味，所以，就算没有接近光速的速度，也能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生态圈，于是龙族花了足足八百多年，从近邻一飞到了我们的恒星系。
因为没有侵略的意图，主位面的科技并么有做出防御外敌的准备，于是，很快就败在有备而来的龙族舰队手里。
龙族在接近我们的太阳系最外围木神星的时候，就开始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以战养战，很快就攻陷了主位面星球，只有塔图会带领的少部分人，躲到了半行星带，坚持打游击，整整一百年。
我突然明白过来，“未来的我”回到神罚之时，给在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智脑留的纸条上，为什么说要发展太空科技，原来，不是提醒我去外太空找回去的线索，而是，警告塔图会，防范来自龙族的威胁！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新纪元（四）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收拾残局”，逆风翻盘！
在此之前，我还要了解更多信息，美其名曰，为了帮助“恢复记忆”，其实，念动力已经勉强恢复一些，智脑已经测不到我的脑活动了，只会以为我的大脑暂时恢复稳定，但还是不放心……
而我想恢复更多的实力，基本没戏了。
这是彻彻底底的末法时代，科技时代，我最多只能，保留着低级异能者的水准。
当然，这点实力，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也强了很多。
不过，这个时代的科技也不是盖的，起码，高超的医疗科技、安全无副作用的生化增幅改造，都能培育出超出普通人一些的“高级人”，我几乎，没太多优势……
而我只能，慢慢融入他们，对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知识，谋定而后动了。
比如，一个我感兴趣的事实是——太阳、近邻一、近邻二这三颗恒星所形成的的等边三角形，如果看作一个平面，那么，过这个三角形的中心点，做一条垂直于这个平面的直线，在这个面的两边，距离垂足七光年和八光年的位置，也各有一颗恒星，名叫炼狱星和金沙星，科学命名叫远邻一和远邻二。
三颗“近邻”加两颗“远邻”，组成一个两头尖的三角锥。
三角锥之外，是巨大的宇宙“真空”，最近的恒星也在三十多光年外。
所以，这个三角锥，有了一个“唯美”的称呼，叫星辰晶石团。
根据观察，数千年来，星辰晶石团，相互之间都保持着稳定的距离，形状相对稳定，而且，和“外面”的恒星保持着不低于二十四光年的距离。
根据推断，这样的情况，起码维持了五百万年。
就像是，一颗晶石在尘沙满地的路面上，却也丝毫不沾染尘土。
我隐约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古神明们故意这么做的，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无法证明了。
而另外一些猜测，确实得到了证实——主位面的魔法师们开辟联结的各种位面，就是“星辰晶石团”内部的各种星球和天体，这也可以解释，在不同位面见到的太阳，其实不是同一个，而是五个。
关于龙族的消息，虽然不少，但还是不够全面，比如当初我们就已经证明，龙界是一个被龙帝们用空间手段聚合起来的“三维魔比斯环”，不是一颗星球，那么，诸神黄昏之后，按说这种破碎的位面很难维持适宜的生存环境，只会像半行星带的小行星一样，飘荡在太空中，那些混血龙族是怎么活下来的？
比如，龙界除了龙族，还有各种原住民，其中包括来卡恩虎族和克拉尔巨魔，后来怎么样了？
还有，龙族活了下来，虫族呢？那些抗龙联盟的智慧生物呢？
智脑是塔图会的指挥中枢，但也不敢轻易联结龙族网络，生怕会被龙族的隐客手段看攻破，所以，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只能大致估量出来，近邻一那边的环境不是很好，所以，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主位面星球这边，就是为了掠夺资源。
所以，塔图会这边的论点是，龙族抛弃了贫瘠的家园，入侵了我们。
塔图会和主位面被奴役压迫的人都理解不了——龙族是被驱逐出去之后“回家夺权”的……
不过，这种上古时候的恩怨纠葛，在以太彻底枯竭的时代，根本解释不通。
况且，这个时代，也早就没有了“异能者”这回事……
就像标准纪元两千年的人以为，魔法师萨满祭司怒气战士德鲁尹只是远古的传说，宇宙纪元一百一十一年，也就是标准纪元三千年的人，也觉得，异能者和魔法师一样，都是影视小说游戏里虚构的事物……
至于龙族的统治，虽然重心在主位面星球之上，大有将其作为“老巢”的架势，不过，对其他行星和半行星带的开发也没有落下，所以，塔图会一边跟龙族打游击，一边也要抢占资源发展自己，不然，照这个速度，再过两百年，龙族绝对能把塔图会逼到无路可退，只能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学着龙族的做法，逃向近邻二恒星系……
实际上，龙族也打算着，在彻底开发了主位面恒星系之后，前往近邻二，甚至是远邻一和远邻二，最终，走出星辰晶石团，直奔广阔太空，星辰大海——这大概就是所有文明的必选之路。
对龙族有了“大概”的了解，我表示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太多，又开始了解塔图会的现状。
龙族刚来到恒星系外围的时候，主位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来自远方的敌人，还以为这是带着友好善意的外星文明……
我简直哭笑不得，却只能在心里笑话主位面主流社会的……幼稚。
据说，当时主位面三族的意思是，外星文明不远万里而来，必然经过了漫长的远航，基本属于弹尽粮绝的状态，就算有侵略野心，也会虚与委蛇，跟土着文明搞好关系，绝对不可能上来就开战。
就像在古代，一只奔袭千里的军队，最应该做的是在到达敌对目标之前，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休整一番，吃饱睡足之后再发动进攻，可惜，在太空里没有这样让人隐蔽休息的地方，所以，远道而来的飞船舰队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出一副友善的态度，安定下来，再徐徐图之……
而主位面的高层，则会让这些人疲马乏的“客人”暂时停留在星系外围，小心接触，一来可以了解对方的大致文明形态和科技特征，二来也可以做好防范，到时候就算这些外来客撕破脸皮，也能凭借主场优势，轻松拒敌于“城门”之外……
只能说，主位面星球的三族政权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实际上，地球上的人因为长期战乱，所以对外星文明都是保留着最大程度的防备心，尽管还没有大规模飞出本星球的实力，却已经做好了防范一切外敌的打算，除非，科技水平太低，实在打不过……
主位面的失误就在于，没有经历过地球上那样的大规模残酷战争，被塔图会暗中保护得太好，没有这份警惕性，再者，科技也比地球上发达的多，自以为有足够的实力应对……
当然，地球上大概也过去了一千年，我不知道发展到了哪一步。
如果李奥穿越回地球，还正好回到一千年后，估计会碰上来自比邻星的外星人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当初，我被“炸”之后，主位面还是照着原来的老路走，第七塔图并入塔图会，暗中控制主流世界长达八百多年，虽然科学图腾确实推动了一波科技发展，但真正的进入太空，也就提前二十年登月，提前六十年在月球建立基地。
而大规模改造月球环境，已经是标准纪元两千一百五十多年后了，至于探索其他四颗行星和半行星带，陆陆续续用了四百多年……踏上最外围的木神星时，已经是标准纪元两千七百九十多年，然后，花了一百年慢慢悠悠在那边建好几个小型基地，架起更高级的天文望远镜，就看到了“不远万里”“披星戴月”而来的龙族飞船舰队……
接着，就是标准纪元两千八百八十九年初的遭遇战。
龙族轻松占领外围基地，两个月就“爆兵”两倍，一路朝着恒星系内部推进，不出一年，就牢牢占据了两颗外侧星球，对着内三星发动强悍的勐攻。
主位面星球这才开始发展那些杀伤力强大的武器，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塔图会不惜暴露身份，将隐藏起来的高科技拿出来，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大规模量产。
接着，战争打了不到十年，标准纪元两千九百年的复苏节前夕，主位面星球彻底沦陷，只有不到五百万的人乘坐者塔图会的飞船躲到了半行星带，其余的五十亿人，成为龙族的阶下囚。
接着，龙族宣布，到达星系外围的那一年，称之为征服纪元，而塔图会，也将那一年确定为宇宙纪元，标准纪元就此结束。
一百年匆匆过去，龙族对整个恒星系的开发也慢了下来，塔图会才能坚持这么久——如果用刚开战时的速度，不其实不用五十年，主位面基本就能变成一个能源枯竭的死星。
我倒是能理解，毕竟，龙族是把主位面当成了自己的“老家”来经营，而不是作为一个用完就丢的资源矿……
塔图会这边也有所怀疑，但无法解释六光年外的文明，为什么开战初期有那么惊人的爆兵能力，胜利之后反而放缓了开发力度，珍稀起自己的战利品来……于是只能理解为，龙族为了速战速决，使用了某种无法理解的“黑科技”，占据稳定之后，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种爆发式掠夺带来的后遗症……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新纪元（五）
这一百年里，塔图会在东躲XZ打游击的过程中，一直跟龙族抢夺资源，接纳从主位面逃出来的“同胞”，也发展出了不少针对龙族的战术，不至于被龙族一下子剿灭。
而现在，整个塔图会有四十九个基地，总人口也就五百万出头，龙族那边，本族人口保守估计就三个亿，统治着近五十亿的主位面原住民，两边的对比，也是绝对悬殊的……
我就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难度超高的电子游戏，唯一的出路，不是躲在塔图会的基地里，而是跑出去，跟龙族面对面硬扛，然后抢他们的装备，吸收他们的科技，一点一点把游戏打通关……
不过，那种事情，也就影视小说和游戏能这么编剧，我估计自己没这个实力和运气。
但我还是了解了，塔图会的反击武装，也就是游击队。
塔图会的最精锐的游击队，名叫游骑兵，是一只有着超高机动性的飞行战队。
我表示想要加入游骑兵，反攻龙族。
艾伦和海西斯西理解我的心情，但表示暂时还不能，我可以选择在基地里做一段时间的工人，习惯了太空生活之后再考虑参加战斗部队。
我没有坚持，而是一边索要一份新的食物，一边继续打探。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谈话，我勉强掌握了这个时代的大致局势，不过，还是有点怀念当初在牛查家里直接上网查询的便捷，可惜现在我还是被观察的病号，还有智脑在一旁监督，实在不方便。
期间，基地也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龙族的巡逻船探测器暂时找不到了。
终于，艾伦和海姆西斯完成了基础的教学，准备让我静养休息，他们也准备下班休息了。
可我并不累，还想了解更多。
最后，经过智脑的推算，他们给我注射了镇静剂，强迫我睡着。
无奈，我只能被迫休息。
虽然身体被强行放松休息，不过，我的大脑并没有休息，还在暗中计划着，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被智脑察觉。
实际上，只要我愿意，解除镇静剂的药效也很简单，不过，这么一来，我的异状又会引来他们的关注，实在没必要……
我就这么一边盘算着，一边慢慢恢复念动力。
慢慢地，念动力恢复了不少，我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舒服了许多，敏锐了许多，不过，以太还是没有恢复。
大概，也恢复不了了……
时间，过去了八个小时。
镇静剂的药效早就过去，我还是“睡”了足够久的时间，才慢慢醒来。
醒来的时候，还没到艾伦上班，智脑暂时负责“照料”我。
我要了一份正常的饮食，准备跟智脑套话。
“那个，”我突然想起手里的太阴石，问道，“我身上带着的东西……”
智脑说：“放心，你紧紧握在手里的石块，我们都保留着，虽然不清楚这些装饰品对你有甚么意义，但一定很珍贵，只要对基地没有危害，可以给你。”
我说：“这些石头，跟龙族没关系，而是跟一个女孩有关，是我和她保持灵魂联系的信物。”
我其实没有必要说这些，毕竟智脑的测谎对我已经没用了，不过，我不介意稍稍透露一点，算是我的“小秘密”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智脑说，“我可以做主，把它们还给你。”
说着，一旁的墙壁泛起一阵水波一般的涟漪，从中伸出一只机械手，手心里，捧着太阴石、空间道具和一块普通的护符。
我拿起微微泛凉的太阴石，感受了一下，却发现念动力还是无法离开身体。
同时，我还发现，我无法打开空间道具！
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了？”智脑发现了我的表情变化。
“可以，给我一根线吗？”我说。
机械手缩回去，又送出来一条似乎是金属又像是塑料的细线。
我将三件东西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又不经意的地摸了摸手腕。
须弥手镯也打不开。
我的空间道具，在这个时代，也失灵了。
我的“游戏任务难度”，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我不动声色，问道：“智脑，你有名字吗？”
“很少有人这么问，”智脑说，“实际上，我有名字，而且，不止一个。”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同时负责四十九个基地的统筹管理，所以，原则上，我有四十九个分身，按照你们的大脑结构来说，就像是有四十九个不同的人格，不过，我们之间并不冲突，可以根据需要随时融和，随时分散，所以，我就有五十个名字。”
我点点头：“那个整合的名字叫什么？”
智脑说：“我的全名，叫阿尔法星辰，而在十八号希望基地里，我的分身叫做阿尔法希望。”
我说：“嗯，我好像记起一些东西，你是不是，有一个分身人格，叫做阿尔法无限？”
智脑有些疑惑地说：“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四十九个基地没有一个叫无限的……”
我故作迷茫：“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听说的……我只记得，有人告诉我，塔图会的中心智脑叫阿尔法无限……”
智脑说道：“我无法判定你的记忆来源，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阿尔法无限，是我的前身，也就是塔图会还没有被迫离开主位面星球时的名字，而我，是它的备份版本，它被龙族智脑入侵，为了保证信息安全，选择终结自己，临终之前把一半的信息库传给了我的主体，阿尔法星辰，你在龙族的统治区，应该接触不到这些信息的……”
我有些慨叹于埃尔法无限的结局，不过，这样也好，阿尔法星辰丢失了一些记忆，自然也不会记得我这个穿越者，否则早就揭穿我了……
于是我说：“所以，你怀疑我的身份吗？”
“实际上，每一个逃出来的人都有可能是龙族准备安插进来的奸细，我们有应对方案，你不必紧张，”智脑说，“你的记忆缺失，和脑电波异常紊乱，都是无法解释的，所以，我会格外关注你。”
我说：“我会尽力配合你们，证明我的诚意，不过，我真的无法解释这些记忆……我也很想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
“放轻松点，”智脑说，“你只是可信度降低了，我们有充分保证你的权益和防范你的成熟方案，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这里不是龙族统治区，你的安全和自由权利会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我说，“那么，对我的治疗和观察还需要多久？”
智脑说：“第一阶段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接着是第二阶段，同样是二十四小时。”
我想起安尼莫城东北的地下生化实验基地，面对注射了改造试剂的人，也是这么安排的……
说起来，自那次之后，生物学家罗杰研制出了对豹人有效的改造药剂，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安全无副作用的改造已经普遍应用在了主位面三族的平民身上，可以说，大多数的人都拥有了远超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不过，还是比不上异能者，据说，也比不上龙族——龙族的生物科技，有着相当的独到之处，也是塔图会想要得到的东西。
只不过，塔图会忙着躲藏打游击，实在腾不出手来研究这个……
“艾伦今天还来吗？”我问。
“在你的病情基本稳定之前，他都是你的专属医师，”智脑说，“在古代，艾伦·杜恩，是比洪·杜恩的弟弟，也是兽人联邦建立之初的军事领袖，而比洪·杜恩的生平事迹并不多，你们之间，也算是一种命运巧合。”
我笑了笑：“看他的样子，大概也没有我年纪大，做我的弟弟也可以……”
智脑说：“这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成为挚友了，艾伦可不是一个喜欢军事的人，你倒是有些军事天赋，否则也不会跟着龙族的军队到处执行任务……”
我又点点头：“还真说不准，不过，我倒是想跟着海姆西斯去打龙族……”
“以你的体质，应该有这个机会。”智脑说。
一番东拉西扯的闲聊，我有获取了不少关于基地的基础知识，都是艾伦讲过的“教学内容”的详细版本，我现在直接出去，都能在这个基地里正常生活，就像一个住了很久的人，不过，我还是不能随便离开这间病房，或者说，医疗室。
不多时，艾伦也来了，精灵海姆西斯倒是没来。
一番检查之后，艾伦说：“身体基本没问题了，就是大脑……嗯，目前大脑状况稳定，但是，丢失的记忆确实不好处理，对了，你的左角……要不要做修复？”
这个时代的医疗科技，终归是强了很多的。
我摸了摸左角的断口，说：“我记得，我的左角已经断了很久，而且，我也不想治疗。”
第二千章：新纪元（六）
智脑说：“历史记载，比洪·杜恩全名叫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因为他的右角是金黄色的，而左角，在战斗中断裂，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我说：“好像，听说过……”
智脑说：“看样子，你对一些基础知识类的东西记得更牢一些，具体事件反而记不清楚，这是典型的痛苦回避型失忆。”
我也不关心它这套理论哪里来的，只说：“嗯，就算是痛苦的，我也想回忆起来。”
“我想起那个永生者的游戏，”艾伦说，“永生者受到诅咒，每次死亡之后都能复活，但是会失去记忆，于是他每一次复活之后都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自己的记忆，可每次找回记忆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上一次死亡，就是因为受不了永生的折磨和记忆的痛苦，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他再度结束自己的生命，再次醒来，又踏上寻找记忆的旅途……”
我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不要再纠结，放掉那些记忆吗？”
艾伦点点头：“老实说，脱离了龙族的统治，就应该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我说，“我想早点回忆起那些事情，至少，向你们证明我的过往，早点加入你们的行列，去和龙族作战。”
艾伦笑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脑科学是最复杂的科学领域，需要谨慎对待，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说：“我能感觉到，塔图会面对龙族的压力很大，所以，我想早点帮到你们。”
艾伦拍拍我的肩膀：“我们目前的科技实力并不比龙族差，只是人数太少了，所以，需要更多人手研究出高于龙族的科技，将每个人的生产力创造力发挥到最大，我们才有战胜龙族的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资源，每个人也应该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你想和龙族战斗，是为了报仇也好，为了解救更多的人也好，我都能理解，不过，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战斗人员，而是能够胜任更多工作的人，所以，战斗，不着急，你也一样，应该养好了伤再说。”
我摇了摇头：“可问题是，你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总不能养着我这么一个病号，浪费宝贵的资源吧？就算我只是个失忆的人，也可以帮你们按成我所擅长的事情。”
艾伦说：“嗯，看样子，你已经受到了龙族的冰冷无情的实用主义教育的毒害，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将所有时间用来为社会做贡献……不，养好了病再工作，是我们的宗旨之一，每个人都是有着无限可能的智慧生命，而不是为了工作和劳动而存在的机器，否则，我们和龙族也没有区别了。”
显然，龙族作为统治者，已经把压榨劳动力做到了极致，所以，塔图会更加注重人的发展。
我想了想，似乎说服他也没什么用，按照塔图会规矩，我还是只能做个病号，于是，换了策略。
“那么，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我还能做点什么，即可以修养身心又可以为你们做奉献的事情呢？”我说。
“你可以做一些娱乐放松的事情，”艾伦说，“暂时不需要做工作。”
我说：“那么，我可以玩一玩你们的游戏吗？龙族可是不允许过度娱乐的。”
艾伦笑了：“嗯，这个想法很不错，不过，鉴于你的伤势，我不能给你体验全息拟真游戏，你只能试试老式的虚拟现实设备。”
我有点搞不清楚这两种游戏的区别，不过，虚拟现实游戏，应该就是牛查在塔图会地下基地贤者之塔里玩的那种，用头盔之类的设备虚拟出游戏场景。
至于全息拟真，大概就是科幻作品中那种直接和大脑神经联结，用电信号模拟外界刺激，让玩家“身临其境”进入游戏场景的玩法。
按说，全息拟真肯定比虚拟现实更好玩，不过，我现在顶着一个“脑部损伤失去部分记忆”的头衔，自然无法体会那种近乎百分百真实的“幻境”。
不过，我可是魔法时代经历过各种幻境和梦境的人，这些所谓的“高科技”，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虚拟现实就虚拟现实吧，又不是不能玩，正好，让我借此了解更多这个时代的信息。
“让我试试看吧，”我说，“老实说，我也想条条框框玩一回。”
艾伦笑了。
很快，墙壁就“吐”出了一个类似于单人沙发座椅的设备，上面有头盔，也有护臂护膝一类的外接设备。
倒是没有比一千年前的塔图会高科技先进多少，难怪是老式的游戏设备。
我下了病床，熟练地穿戴上这些设备。
“建议你，第一个游戏选择熟悉基地的教程，”艾伦说，“虽然我们有模拟主位面的引力系统，不过，还有些区别的，再说了，你不能离开医疗室，用游戏的方式出去看看也是不错的。”
我面前出现了游戏的选项，我轻抬起手，画面立业出现了图标。
这种操作有点像桌端电脑的鼠标操作，不过，也有点区别。
我点选了画面最上方的基地游览教程们，画面忽然就变成了我所处的病房医疗室。
说来也好笑，我在病房里带着虚拟头盔玩游戏，画面里出现的和外面是一样的景象……
不过，我可以迈动步子，“走出”这间病房。
脚底的触感，就像是真的走在地板上，有着相对真实的摩擦阻力，不过，我还是能确定，此时，我脚下的必定已经变成了类似于千年前的跑步机，我的身体应该还是在原地，只是“地板”在移动。
接着，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呼出游戏的地图功能，我就看到了第十八号希望基地的虚线立体全景图。
希望基地，是一艘长三公里宽一点五公里高一公里，近似于偏平立方体的“飞船”。
说是飞船，其实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同时拥有动力推进装置和攻击防御武器。
这里，有着大约十五万“居民”。
塔图会四十九个基地，总人口五百万，平均下来，每个基地有十万人，不过，账不是这么算的，虽然我没有问具体的数据，不过，也打听出来，比如排名前十的，都是人口超过三十万的大型基地，后边的，十一号带二十号，是中型基地，有着十万到二十万的人口，二十号以后的基地，就越来越小了，最小的一个，据说就几千人。
希望基地属于中型基地中的大型，毕竟接近二十万人口的基地也不多。
走出房门，外面是一条走廊，显然是有着不少类似的病房。
根据立体地图，这里是三号医疗区，也不叫医院，而整个基地有好几十个分散的医疗区，方便住得近的人及时就医，并不需要像一千年前那样集中医疗力量办什么大型综合医院，因为每个医疗区，乃至每个医疗室，都有着最高水准的医疗技术。
倒是体现出了这个时代医疗技术的发达。
整个基地的其他功能性建筑也是这样的设计，说白了，就是——去中心化。
没有中心医院、体育馆、购物店、学校，所有人在自己的生活区域内就能得到最标准化的高质量服务。
这样设计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飞船如果遭到了龙族的攻击，并且出现损伤，也可以将受损的部分“分离”出去……最大限度保存有生力量。
说起来，有点残忍，毕竟不像那些能够断肢再生的低等动物，就像艾伦说的，每一个被牺牲的同胞都是最宝贵的资源。
而我，其实只要了解这附近的设施，基本上也算是了解了整个基地的设施，因为很多部分都是大差不差的，要说布局有点不同，也有路标指示。
地图上虽然没有标注出具体的分区，不过我看了一下，一个居住、医疗、购物、健身、娱乐等等设施齐全的区域，大致能住五千到一万人，整个基地可以大致划分为二十个小区。
老实说，在星球上，这样的空间会显得狭**仄，不过，很多城市里的上班族，也没能拥有更多的空间，最多最多，就是借着假期去城外散散心，而这个时代生活在塔图会基地里的人，大概只需要戴上全息拟真设备，应该也能感受，所以，也不容易产生心理抑郁之类的问题……
我所在的区域，虽然没有编号，但看第三医疗区的编号，应该是属于靠前的小区。
至于基地飞船的动力、武装系统，还有所谓的管委会，我也不清楚具体在哪里，显然，是暂时不会让我知道的。
离开了医疗区，就是一道超级大的走廊，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街道”。
这里，是运动健身区域。
第二千零一章：新纪元（七）
因为是教学游戏，这里没有出现什么“居民恩批西”，大街上就我一个人。
街道两边是高达五十米的楼房，实际上楼顶就是另外一个小区的“地板”。
至于各种水电网线，显然是用极为高效的方案集成到了建筑的墙壁之中，所以，也没有下水道之类的建筑空间。
小区和小区之间，是有专门的通道，紧急状态下，可以相互封闭，脱离……
我慢慢走过健身区，顺道看看各种运动器材店，饮食小店，就到了外面的“广场区”。
作为星球地表城市的传统公共区域，广场、公园是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广场也没什么人，倒是四周和头顶的墙壁都换上了各种视野广阔的“壁纸”，让我感觉，这个不到一千平米的小广场，有着荒野一般的广袤空间——低矮的房屋、茂密的花草树木，远方的高山雪顶、山下的湖泊，还有另一面遥远的地平线，缓慢起伏的草原。
“感觉怎么样？”艾伦的声音传来。
我说：“嗯，这样的景色，我见过的。”
艾伦说：“确实，对你们来说，这些并不稀奇，可对我们来说，星球地表的风光，是一种奢侈，不过，等你在这里呆久了，也会怀念，然后就会喜欢上这里。”
“或许吧，”我说，“我倒是想回到主位面星球上去，再亲眼看看，那时候，也不会有龙族在旁边监视着。”
艾伦说：“嗯，这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智脑也说：“你想起来一些了吗？”
我说：“只是模湖的记忆，我记得身边有几个同伴……龙族士兵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放松，催我们快点走。”
“慢慢来，恢复记忆还是很有希望的，”艾伦说，“要不要，换一个背景？比如，森林或者海边。”
我说：“暂时不用了，我去看看别的地方。”
广场有好几个“出口”就隐藏在那些花花草草之间，钻进去，就像是离开了舞台，到了幕布后边。
我挑了居住区，随便走进了一户人家。
在标准纪元三千年的太空船里，船员，也是居民，居住的面积并不比当初牛查的出租屋差，科技含量更是高到足不出户都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活所需。
不过，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就算能在家里休息、运动、学习、工作、交际，但走出门，到专门的公共场所，也是一种需求，所以，像运动区、广场、歌舞厅、商场、图书馆一类的建筑是必须的。
当然，也有那种不喜欢交际，更不喜欢出门的“宅人”，地球上，李奥的时代有不少宅男宅女，在主位面星球，牛查的时代也很多，不过，那时候的人其实做不到真正的“宅”。
现在，却能做到了。
按照智脑的说法，塔图会充分满足了所有人的生理心理需求，而所有人，只要有能力，能够为其他人做出贡献，就能获得这一切。
当然，没有能力的人也不会被抛弃，毕竟，这是主位面文明的希望。
居住区不大，也就十来栋楼房，我只参观了其中两家，就离开了。
接着，我回到广场，绕到另一边，去参观了剧院和电影院。
按说，这些古老的文娱形式，完全可以用虚拟现实或者全息拟真技术来实现，不过，还是保留着古时候的“传统”，到也算有趣。
更有趣的，是图书馆。
我已经了解到，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桌端电脑、掌上电话机这些麻烦的设备，每个人在基地里，随时随地都能通过智脑和身边的任何建筑设施连接到网际，就像我的时代住在法师塔里一样，随时可以通塔灵来完成绝大部分的事情，包括阅读——所有的建筑外壁，都是显示屏，所以，躺在病床上，天花板就可以成为屏幕，坐在马桶上，面前的墙壁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办公计算机，只不过，不能随便打开视频通话……
在这样的时代，阅读文字本身都已经成了不是很高效的手段，查阅资料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智脑来完成，所以，读书，就成了一种类似于地球上华夏人在科技时代书写毛笔字一样能够陶冶性情的“仪式”。
图书馆不大，就一百个平方的样子，四周有几个书架，看上去没有什么书，不过，书架旁边有操作屏，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书，然后，书架就像“古时候”的自动售货机一样，把你要看的书“吐”出来。
因为是在教学游戏里，所以，这些书籍也仅仅是做个样子，并没有内容，我也只是看了看书名，就离开了。
又转了几个功能区域，我就完成了教程，退出了这个简单到有那么一点点无聊的游戏，也算是对基地有了大致的了解。
接着，艾伦说：“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游戏了，我有个建议，你可以试试室内定点球。”
定点球，其实有点像地球上的高尔夫，就是用球杆一端的球拍，将球击飞，并在尽量少的挥杆次数之内让球落入指定位置的球洞。
我没有选择这个看上去很是考验身体控制技巧的休闲运动，而是选择了名为《太空机战》的飞船射击游戏。
“喔，你还真是有点心急呢……”艾伦说。
听得出来，他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我说：“这个，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惜，在龙族手底下，永远没机会。”
艾伦没有做评价。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哦，开始了？”
来的，是精灵海姆西斯。
我也不跟他们打招呼，而是根据游戏的提示音，坐了下去。
那个形似沙发的座椅，就是游戏用的，我也猜出了大概——这样的座椅，不单单是给玩家休息用的，也能用在驾驶车辆或者船只和飞机。
坐下之后，我的视野就变成了飞机驾驶舱，准确的说，是太空战机驾驶舱。
接着，根据提示，我要熟悉操作台的各种按键，然后，跟游戏里的敌人，展开从星球表面到外太空的射击空战。
很明显，这就是我要表达的想法——既然不让我加入反攻龙族的战斗，我就用他们的游戏来练练手。
外接设备的手套有专门的按钮，座椅扶手也是是按照射击瞄准器来做的。
我不太确定所谓的游骑兵是不是用同样的战斗飞船和龙族对抗的，不过，我看着巨大的龙族飞船周围环绕的小飞船，似乎也是这么操作的，仅凭画面，我只能这么猜测。
不过，打游戏么，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游戏开始。
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忽然感觉有类似于病床固定带的带状物勒住我的胸腹部，接着，系统提示，游戏开启了模拟加速度。
真实的高速飞行，加速对身体的压迫是全方位的，不过，这只是个游戏，所以，意思意思，挤压一下，稍微造成一点点的呼吸困难。
对我里说，根本不成问题。
战斗飞船经过一段加速，飞入了教学关卡的天空。
战斗教学，随即开始。
我对游戏的理解，还停留在一千年前塔图会地下基地桑塔斯的水平，不过，这套老式的虚拟现实设备，也高级不了太多。
说是游戏，这操作界面的难度，也跟一千年前驾驶真正的战斗飞机差不多了，各式各样的按钮，需要关注的参数，都已经大大超出了游戏的范畴，达到了专业级别。
当然，这只算是尽量模拟真实的效果，毕竟，在真实的空战之中，飞行员也顾不过来这么多东西，所以有着专门的辅助智能系统。
只能说，就算是“老式”游戏，也比一千年的真实空战复杂得多。
教学关卡，在我的理解当中，就是低难度的示范，目的是让玩家尽快习惯操作。
不过，我低估了难度。
很快，我的战机就被对面一个小小的黑点发出的炮弹击中。
接着，画面一黑，出现了“被击落”二字。
很显然，这个游戏，没有我想象的简单，而是相当硬核。
“嗯……”精灵西斯海姆憋着笑，“刚开始玩，是不习惯……别气馁，我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玩，死了三次。”
“有点意思。”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点击了事业中“重开”的按钮。
第二次，我很是熟练的打开了雷达，直接瞄准，开火，消灭了之前那架将我击落的龙族战机。
接着，教学关卡渐入佳境，我也紧跟着游戏的提示，将后续几架敌方战机。
到了最后，一架比之前所有战机还大的飞船出现了。
游戏提示我：“敌方主力战机出现，尽快转移！”
也不用游戏提示，主力战机上来就是密集的火力覆盖，我能做的，也只有驾驶自己的战机不断躲避，连开火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我可不打算老老实实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