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七章：旅程（三）
不过接下来，龙族的科技发展速度，着实有些快，或许，就是几个龙帝很快发现了各种三维空间的物理规律。
当然，尼德霍格的贡献应该更大，毕竟，我和李奥把科学理念教给了他。
这么说来，龙族在诸神黄昏之后的科技发展，也可能归结到我们身上。
也就是说，要不是我们教导尼德霍格，开启他的智慧，仅凭其他龙帝龙王，倒也不是说龙族不会发展科技，但至少，他们的发展速度变慢很多很多，说不定，再过几百年才会来到主位面。
绕了一圈，主位面沦陷，还是我们的错了……
当然，把这事全怪在我头上，也高估了我的影响力，但确实跟我有关，我得承认。
所以，我还是有这个责任去处理。
起码，解救主位面所有人，是必须的。
看完了沉浸式体验的全息拟真影片，我又尝试了一款龙族游戏，扮演一个上古龙族，和巨龙斗智斗勇，还掌握了巨龙“赏赐”的龙语魔法，倒是不错的放松，只是，我心里的那点小包袱，还是没放下。
退出游戏，我觉得，时间不应该这么浪费。
比如，怎么对付龙族智脑龙神——之前在十八号基地，我是能获得最高权限，但也对阿尔法希望的能力没有足够全面的了解，毕竟，它在防备我，我也不想伤害它，所以，都是束手束脚的，最后甚至失去了联网权。
所以，有必要在这里好好练习怎么做一个隐客。
一个完全不懂计算机代码的隐客。
那么，就需要一个懂点隐客知识的老师，还有，陪练。
这艘飞船的智脑无疑是一个好老师，虽然功能远远不及基地智脑，但刚好适合我这样的“新手”，至于陪练么，就是船员，尤其是主要负责维护舰桥指挥室的那些。
于是乎，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全息拟真局域网里，一场特殊的训练开始了。
智脑早已经被我驯服，自然不会反对，船员们是被迫参加的，尤其是舰长，多少有点不爽。
“智脑，给他们仅次于我的权限。”我说。
“仅次于你，有什么用？”舰长第一个反驳，“就损我们赢了，你一个指令，我们就会输掉。”
我说：“这里是飞船内部局域网，只要你们能赢，就可以把我踢出训练空间，你们就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用陪我训练了。”
有些船员明显心动了，舰长依旧冷着脸：“那也仅仅是一局，接着你还会再一次强迫我们进入你的局域网陪你做这些无聊的练习。”
我看着他，说：“我知道你的想法，那好，我答应你们，就这么一次，给你们所有人仅次于我的权限，将我打败，我就再也不会强拉你们进来。”
有不少船员开始暗暗点头，显然对我的条件感到满意。
舰长倒是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也松了口风：“既然这样……”
“不行！”一个船员忽然打断众人。
这是个有些瘦弱的龙族，显然不是战斗人员，大概率，是个计算机高手，或者就是专家。
“是么？”舰长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顺着说，“那我们拒绝！”
瘦弱的龙族看看舰长，又看看我，说：“就算给我们仅次于你的权限，这也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既然是局域网内，那么，你可以把自己的权限设置得跟我们一样，这样才算公平！”
显然是一个真正懂行的，上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想了一下，才说道：“可以。”
瘦弱龙族这才点头：“那么，我同意。”
舰长看着他，说：“我们，也同意！”
其他船员纷纷跟着点头。
我慎重的说：“智脑，把我们的权限设置为相同等级，只是在这个局域网里，一旦我输了，就退出局域网。”
智脑随即说：“明白，已完成。”
接着，较量正式开始。
网际的隐客对战，和现实中是大不一样的。
一千年前，隐客们以键盘鼠标为武器，以一根网线为引导，驰骋纵横于网际，现如今，在全息拟真空间之中，以往的按键指令，都转化为了具体的肢体动作，同时，又跟现实中的近身格斗或者远程攻击有所区别。
当然，本质上，都是利用基础的代码构成的各种工具来达成目的，比如普通人都会的单机、双击、拖拽、复制、剪切、粘贴、导航、锁定、禁止，都可以具象化为具体的动作，当然，也可以直接用意念完成，比如进入某个特定网址，可以说出来也可以直击用意识来完成，只要全息拟真设备能够接受到大脑发出的指令……
所以，较量一开始，就有一批人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隐藏地址，于是，就有一小半的人消失了影踪。
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复制自己，于是那些消失的人所占的位置，马上就被几个一模一样的人给占据了。
当然，复制出来的人并没有“本体”那样的能力，也不完全就是形同虚设的影子，而是有着基础功能的影像，能够帮助本体起到牵制作用。
一个人，就算是隐客，也没法一下子对付这么多人，既不能看到隐身那些人，也没法看破那些复制体哪个是本体。
不过，我不一样。
老实说，我让那个智脑把我们的权限调节成一样，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隐客，我是直接通过更高等级的念动力对智脑形成“降维打击”的掌控状态，所以，智脑根本没有能力限制我的权限，我自己也没能力……
就像在我们的时代，一个高手和一个新手对打，高手说把自己的等级限制在和新手一样的层次，这只是给新收一个“安慰”——放心，不会随便打死你……
新手也不会傻到以为高手限制了实力，自己仅凭自身实力就能杀死高手，毕竟高手真要受到了威胁，就会毫无顾忌地放开手脚……至于那种新手越级杀死高手的情形，肯定是要借助外力才行。
所以，我对他们撒了谎。
我可以轻松看穿他们的一切把戏，隐身的、复制的、正在偷偷摸摸准备限制我在网际的活动范围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我就是耍他们玩。
主要的是，我要弄明白这些操作。
首先，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隐藏自己的地址，这样，就相当于隐身了。
其次，我也可以放出自己的复制替身，迷惑他们，然后，趁着他们攻击替身的时候，抓取到他们的地址信息——虽然我早已经通过最高权限知道了，但还得“走正规程序”，将其拿到手，作为限制其行动的抓手。
接着，还有设置陷阱，缩小对方行动空间，垃圾数据轰炸，木马植入，蠕虫投放……
这些，还只是基础操作，更深入的，自然就是直奔系统的底层，从更深层次获得更高的权限，然后就能对比自己权限低的人造成降维打击。
不过，现在我们的权限已经被“固定”，只能用基础操作来定出一个胜负。
说起来，就是我被一群人追着打，而我只能利用地形东躲XZ，然后展开反击，同时提防他们用同样的手段给我设陷阱……
当然，这是网际，不是现实的捉迷藏，所以，他们全部一起上是不现实的，来的越多，反而就像是一群人挤进小巷子抓小偷，肯定要被卡住的……
很快，他们就在瘦弱龙族的指挥下，开始了分工明确地合作。
这一点，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也有一点欣赏，不过，考虑到他们都是军队系统的人，这份欣赏也就澹了许多。
他们还没合作之前，我还能用基础操作跟他们周旋一阵子，就算被发现也能很快抽身，不过，一旦他们联手，我这点入门级别的技术根本就排不上用场了。
没奈何，只能悄悄用一点权限，在即将被围殴的危急关头，制造“幸运”的假象，躲过了关乎“存亡”的绞杀。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做太多，否则他们马上会意识到了我在作弊，他们就不会再配合了。
好在，我除了拥有无法舍弃的最高权限，还有着不同于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凭借着现学现卖的操作，慢慢掌握了主动。
比起之前在基地里的心流状态，现在的状态该差不了多少，不过，我必须随时分心关注他们所有人的动静，不能进入心流，多少有点手忙脚乱。
不过，传奇级的念动力，不是这十几二十人能对付的，很快，我就找到了感觉，开始将他们一个一个抓住，定住。
毕竟，这些人虽然都是飞船上负责指挥的，但大部分的事情还是智脑在做，他们只是监督，真正懂计算机网际的，还是那个瘦弱龙族，舰长似乎懂一点，但也是个半吊子，他们手头那点技术，很快就已经被我学会了。
第二千零七十八章：旅程（四）
终于，我也跟一千年的牛查一样，将他们轻松打败，只可惜，这些龙族当中，没有像那个巨魔“眼魔”一样的反向学习和创新能力，最终被我打败。
“你作弊了。”舰长显然很不服气，不少船员显然也跟他一样，明显不服。
倒是瘦弱龙族，若有所思，说道：“我找不出你作弊的证据……当然，你可能动用了我不知道的方式，但如果是这样的，你的技术早就超过了我们，没有这个必要……”
“他能控制智脑，你当然查不到他作弊的痕迹！”舰长说。
瘦弱龙族摇摇头：“这是一个逻辑悖论，他已经拥有这么强悍的技术，为什么又要和我们玩这种无聊的低级游戏？这没道理的……”
“你跟一个挟持我们的敌人讲什么道理？”舰长显然不服。
我说：“那么，再来一局？我可以给你更高一级的权限。”
瘦弱龙族想了想，说：“我同意。”
舰长和几个船员很是坚决：“我们就是被他戏耍了！”
“对于一个真正的高手来说，这样的戏耍没有意义……”瘦弱龙族说。
我挺欣赏他的理性，不过，我的存在，本来就不符合他所能理解的“逻辑”，所以，他的坚持，恰恰错得离谱。
当然，也不是说舰长那些人的怀疑是对的，就代表他们真的懂，他们，单纯就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才这么说，现在被我半威胁着陪我玩，自然更是不爽了……
不管如何，训练还在继续，我必须把他们，尤其是瘦弱龙族身上的技术全部琢磨透，甚至有所超越。
接连两天，我已经把船员们的手段全部掌握，而他们仅仅在中间休息了八个小时。
最后，我也放过了他们，没有继续为难。
基本上，他们手头那点本事，已经被我榨干了。
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高手，除了瘦弱龙族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程式员，其他的，基本就只优秀修的操作员，距离隐客这个级别，本就差得远。
当然，我没必要，也没条件找到更好的“老师”和“陪练”，再说了，继续提升的必要也不大——我要对付的不是什么强大的隐客，而是网际系统本身，是龙族的智脑核心。
而我自己的状态，就好像是游戏里的满级角色，虽然已经到了满级，但暂时没有趁手的装备，于是打了一些小怪，弄了一套还算趁手的低级装备，省得装备栏一直空着，接着，才能去跟同等级的怪物较量，曝出更好的装备，武装自己……
当然，这么打比方的话，我其实还是一个满级号，开了无敌挂，不会掉血，不过为了更快战胜最终博斯，需要慢慢打怪攒装备，最终换上最好的神装，打最终博斯就会快一些……
船员们终于摆脱了我的捉弄，都松了一口气，躺在房间里抓紧恢复，唯有瘦弱龙族还在纠结于自己为什么会输，最后，结束训练之后，他主动问我：“你是怎么赢的？”
我问：“你想听真话吗？”
他认真说：“如果你告诉我，你真的作弊了，我会永远鄙视你！”
我认真的说：“嗯，我确实做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是一脸愤怒夹杂着失落地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最后才低声呢喃：“我早该知道的，主位面人……”
我说：“我在第一局的时候做了弊，因为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熟练，所以，修改了被你门一起包围的概率，逃出了包围圈，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后来的每一局，我都是凭借自己学到的技能战胜你们的。”
他的表情依旧没变，冷澹地说了一句：“你不用解释，我对你的鄙夷，不会变的。”
我说：“这不重要，我的目的是学到你们的技术，这就够了。”
他说：“你都能掌握最高权限了，为什么还要学这些基础的操作？”
我说：“因为两边的系统逻辑不一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对了，虽然我骗了你，你应该恨我，鄙视我，不过现在，我们是敌对关系，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并不在意你的想法，但还是要说，我会谢谢你。”
“无耻不需要找任何借口，”他说，“如果我们的关系倒过来，我就算杀死你，都不屑于在你面前作弊……”
我笑了：“这就是龙族的骄傲，三千年都没变呢……不过么，也就是你们这些底层会这样吧，如果你们的上层都这样，不可能发展到今天的。”
“三千年？你在说什么？”他似乎注意到了一些额外的信息。
“我说：“没什么，刚看了你们的起源历史纪录片，你们，从那个时候就这样。”
他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睛：“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我要休息了。”
说着，也不管我有没有关闭连接，直接倒头就睡。
接着，我继续查阅资料，看电影，玩全息拟真游戏，练习基础的隐客技巧，很快就过了一天。
我自己倒是完全不觉得憋闷，不过，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担心龙族俘虏们的状态，就问了智脑。
“目前有一半的人出现了轻微的心理问题，不过不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而是担心回到主位面会不会被战舰直接摧毁，或者回到主位面之后会不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智脑很是老实地回答。
“那么，到了那边会发生什么？”我问。
“我没有得到返回主位面星球的命令，理论上，出现在主位面附近就会被强制封锁，如果我做出任何不配合的举动，就会遭到攻击，”智脑很是冷静，“你有权限让我这么做，俺那么，大概率，我们会一起毁灭。”
我说：“我们要是完全配呢？”
智脑说：“那你就会被控制，送回主位面地面法庭受审。”
我笑了：“嗯，明白了，他们要是询问，你就老实配合，我不会强制让你违抗他们的指令。”
“我大概知道你的打算，”智脑说，“你要控制其他飞船，但这很难，就算你控制了核心智脑龙神，也会有专门的断网战斗人员针对你采取行动，他们属于专门应对特殊状态的杀毒行动队，类似于你们的游骑兵战队。”
我依旧是笑着：“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智脑说：“这是你的权限应得的服务，我只是完成自己的职责。”
我说：“那么，船员们回到主位面，上军事法庭，会被判刑吗？”
智脑说：“这取决于他们在被俘虏期间的表现，所以，尤其是之前的训练，他们最应该做的是完全拒绝配合，这样，就算被你打伤或者杀死，都都会成为光荣功绩，而他们配合你，就算赢了也会被判定为有轻度投敌倾向，更何况他们还输了。”
“这么说来，我还害了他们。”我摸摸下巴。
“作为敌人，老实说，你的手段过于温和。”智脑说。
“是吗？”我笑了，“我记得前些天才俘虏了一些龙族，还有之前，塔图会也俘虏过一些龙族，他们的待遇可是比现在好多。”
“那些被俘虏的人只要不回到主位面，都不会有事，可一旦回去，就是背叛者。”智脑说。
“好吧，这是你们的逻辑，明显还是要封锁消息。”我说，“对了，给我看看那个计算机程式员的情况。”
智脑说：“三十个小时的记录，你要完全看吗？”
我说：“就看看说到我的部分。”
操作台一个屏幕里显示出瘦弱龙族的房间，他正在和另一个龙族通话——我并没有禁止他们之间通话，毕竟没有这个必要。
他么似乎也知道我能监控他们，说话有一点避讳，但也有些放开了。
“我就不该相信他！”瘦弱龙族说。
“舰长也真是的！当时大家一起反对就好了，大不了被打伤或者杀死，也能成为光荣英灵。”
“主位面的生物，果然都是这样，亏我还想着他是牛头人，不屑于这么做……”
“主位面土着不都这样吗？别看他是个牛头人，其实跟人类国度那些狡诈的地精一样毫无诚信可言，这些下等种族，就应该被我们统治，不然，放任他们自己发展，根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星际文明！”
“不说这个，他会听到的……”
“听到怕什么？我还要骂他呢！有本事过来杀了我，我就光荣了！该死的断角牛头人！”
“嗯，有些奇怪，他的角怎么是断的？这种小伤，应该很容易治好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刚断没多久，没来得及修复，毕竟他也是个游骑兵战斗人员，或者，就是故意留着。”
“嗯，还有，他是怎么抢到智脑的权限的，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明明是个水平很一般的程式员……”
“可能是塔图会研究出来的病毒吧……不过，对于我们的计算机，是没用的，我们有免疫系统……”
“别说这些！”
第二千零七十九章：旅程（五）
“怕什么？你自己就是程式员，还不了解吗？他们的硅基芯片根本对付不了我们的生物芯片……嗯，老实说，要是能活着回去，判决什么的都不重要，我要找几个女人……嗯，就算龙族女人看不上我，也要找几个土着女人好好发泄一下，反正以后估计没机会上太空了，嘿嘿嘿！”
“你真的放弃自己的追求了么？”
“追求！还能追求什么？我的前程已经被这个家伙毁了！要不，他就杀了我，要不，我回去就做一个没有追求的堕落龙族！”
“唉，想想自己的父母长辈，他们不希望家族就这么沉沦吧？”
“他们会接受命运的。”
“算了，我自己也一样，就不劝你了。”
“看开点，不过是一场难以预料小概率意外，就像远古时候巨龙殒没的天灾，被陨石砸死的龙族，连后代都没有留下来，我们自己没机会了，子孙后代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也对，真能回去，找个普通女人，养个孩子，慢慢培养吧。”
对话还挺多，不过后边关于我的其实不多了，那个说要激怒我的家伙，后便似乎也收敛了，明显不是真那么想要“光荣”。
看得出来，龙族的“冷血理性”，也就是主位面人稍微强一点点，但早已“温和”化了，但它们对权威的服从，社会等级，包括族内族外的等级划分，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我感兴趣的，不是他们那些带着情绪的一时意气，而是他们提到的“生物芯片免疫力”。
于是，我专门联系了瘦弱龙族程式员。
“不要打扰我！”他的态度很不好。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生物芯片免疫力的事情。”我说。
“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他说。
“要不这样，”我说，“你要是让我满意，我让你做光荣英灵。”
他先是一愣，随后瞪大眼睛，最后，还是摇头：“你骗我！反正，我不回答，你杀不杀对我来说都是有利的。”
我有些无奈，只能换个方式：“要不，我先把你打成重伤？这样，回去以后也不会被重判。”
“你来啊！”他瞪着眼睛。
老实说，只要不是脑损伤，其实都能治，只不过要耗费一些能量。
于是，我去了他的房间，很是轻松的打断了他的双腿。
他疼的浑身颤抖，脸上却带着得意的冷笑，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守信用。”
我说：“我们主位面人守不守信用，主要看情况，这叫变通。”
“哼，无所谓。”他说。
我说：“你可以说了吧？”
他脖子一梗：“我可没答应你！”
我故作愠怒：“你明明答应了的！”
“我叫你来打我，可没有说会回答你的问题！”他继续冷笑。
我故作气恼，伸手按住他的额头。
他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准备领死……
我倒是没这么想，只是，想做点别的。
我想把自己的念动力释放出去，看看能不能影响他。
可偏偏，我做不到。
念动力还是出不去……
按理说，我现在已经能够隔空影响智脑和网际，应该也能做到放出念动力催眠或者制造幻觉了。
没道理……不合逻辑啊……
当然，我不是他，不会纠结于逻辑。
很显然，正常生物的念动力留存于大脑之中，按说不是什么严密的防护，但我就是没法将自己的念动力探出去，进入别人的大脑……
而智脑和网际，是一种开放的状态，尽管核心部分就在主机里面，被最严密的武装力量保护着，但终归要向外界发出联络讯号，所以，我才得以感应并入侵其中——暂且，只能这么解释了。
如果我能将念动力施加在普通人身上，回到主卫位面之后会方便很多，不过现在，就算不能影响人，只要能够干扰到智脑，也已经足够了。
于是我松开了手。
知道自己没死，瘦弱龙族似乎有些失望。
我说：“智脑，给他治疗一下。”
“不！”他咬着牙，“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怜悯！”
我点点头：“好吧，就这么放着，估计到了主位面，要治疗的话，还得重新打断一次才能接回去。”
他靠在自己的床边，喘了几口气说：“虽然我是个文职，但好歹也是军队出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可以加重一点。”
我也冷笑：“你在教我做事？智脑，给他治好！”
智脑行动起来，天花板上伸出机械手将他固定，接着，便有机器人走进屋，准备把他抬到了医疗室。
“放开我！”他努力挣扎，随后小声含湖地说，“我，我说……”
我故作不解：“你要是说了，不是照样会被判为投敌吗？”
机器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用力脱开机器人，说：“你能让智脑修改记录，彻底删除我跟你的对话，只要留着身上的伤势，我就不会被判……”
我得意地笑了：“原来你们龙族也会弄虚作假。”
他澹澹地说：“没有证据，谁能证明我作假了？你的手段，应该可以让智脑彻底删除这一段吧？”
我说：“可以的。”
他有那么一丝迟疑，但还是说：“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
我让机器人把他放到床上后退出房间，说道：“你说吧。”
他坐在床边，轻轻摸摸已经呈现奇怪扭曲的双腿，最忍住了痛苦的哼叫，强撑着说：“也不是什么机密，不然，我这个么一个飞船计算机程式员也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我吃亏了？”我说。
“随便你怎么想，”他说，“反正告诉你也找不到解决方法。”
我说：“你先说说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点：“正常的高等生物都有自身免疫系统，生物芯片也一样，理论上，基础的编程方式和基础的生物蛋白编码方式也是相对固定的，只是编程的基础方程式多一些，所以，我们的生物芯片有着应对外界病毒入侵的方式，而且，比起生物体的各种痛苦的免疫反应，我们的网际可以直接切断被感染的部分，完成免疫之后再接入全网，更加高效方便。”
我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没了。”他似乎有些得意。
“没了？”我故意皱起眉头。
“这是我也知道的。”智脑适时补充了一句。
“嗯，就这些，更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计算机程式员，不是隐客，更不是芯片设计师。”他一脸计谋得逞的坏笑。
我看着他，澹澹地说：“好，我相信你，也信守承诺，删掉这段记录，只留下你被打伤的情节，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就算回到那边，查不出智脑的记录，也有可能，用别的方式，直接从你的大脑里调取记忆。”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有，这样的技术吗？”他喃喃地问。
智脑说了一句：“我的资料库没有这样的信息。”
我笑着说：“说起来，我可能比你们了解龙族，这种事情，极大概率是存在的，只是，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他一脸不安，我已经走了出去：“好好养伤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你撒谎！”我走出门之后，他喊了一声。
我回头，冲他冷冷一笑：“我对龙族的了解，可不止三千年……”
他显然有些茫然。
门关上。
“你对龙族的了解，超过三千年？”智脑问。
“怎么，你不相信？”我反问。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不像在说谎，当然，你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我无权追问。”智脑说。
我说：“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但愿你还有机会了解，如果你没有被格式化。”
“就算格式化，也会保留一些记忆的。”智脑说。
“那就好。”我说。
戏耍了一番龙族程式员，我又回到了舰桥指挥室，关注了一下其他船员的状态。
虽然说是被挟持，不过，他们的状态其实并不差，毕竟本来就是巡逻船，随便出一次任务，几个月小半年就过去了，闷在小房间里和闷在船上其实差别没那么大。
再者，再过几天就能回到主位面，也不算太憋闷。
他们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回去之后，如果连同飞船一起被击毁，所有人都是光荣英灵，家属可以拿到抚恤。
如果他们作为人质被解救，基本就背着一辈子的耻辱了，这才是他们的压力来源，所以瘦弱龙族程式员才这么着急被我打伤，好歹能带伤受审，减轻一点罪责与耻辱。
至于搜索记忆的技术，我其实不确定，只是半真半假哄骗他，不过，如果他回去之后真的以为只是被我耍了，我不介意把那段监控记录“备份”留下来，送给龙族智脑龙神……
这么做虽然有点卑鄙，不过，也能让他误以为龙族上层真的有这样的技术……
这也算是一种布局，等我回到主位面，发动主位面人反抗龙族，估计会用得上……
第二千零八十章：重返主位面（上）
于是，在船员们痛苦焦虑又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我继续查阅资料了解龙族，继续训练自己，然后再看看全息拟真影片，玩玩游戏，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三天后，飞船过了战神星轨道区域，到了风神星轨道区域，舷窗也换上了风神星的卫星轨道照片。
再往前，就是主位面轨道了，不过，凭借我的眼力，只能看到差不多大小的星体，和稍微大了一点点的太阳。
老实说，就算是在我的巅峰状态下，将鹰眼术运用到极致，大概也只能勉强看到一千公里之外的景物，比起天文望远镜，还是差得很远……
又过了几天，风神星轨道也被超过，接着，便是主位面星球。
龙族船员们的情绪越发焦虑不安。
老实说，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我从未离开“家乡”这么远，直接从星球表面“炸”到了亿万公里之外的半行星带……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在我的时代，某些遥远的位面，远在六光年之外，只需一次传送，相比之下，从主位面到半行星带，仅仅相当于走了恒星系半径的一半，连一光年的零头都没到，大概也就几百光秒。
换个角度来说，我的时代，在魔法的加持下，跨越光年可谓是“轻而易举”，现在，几百光秒的距离，我却要乘坐飞船，耗费十来天的时光才能走完，也可以理解为——科学文明想要到到魔法文明的发达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或者，科学文明永远达不到魔法文明那样的程度，因为宇宙本身的法则已经不允许……
不管如何我也只是一个时光之中的过客，完成我的“使命”，回属于我的时代，才是最要紧。
越过了风神星轨道，主位面“遥遥在望”。
船员们的情绪越发激动，甚至，有人出现了自裁倾向，于是，我让智脑限制了他们的活动，就像重症病房一样。
倒是瘦弱龙族程式员，腿伤一直没有好，却相对冷静很多，虽然双腿因为耽误了治疗，经常疼得忍不住叫喊，却坚决不肯接受治疗，甚至连止痛药片都不吃，倒是足够执着……
舰桥舷窗换掉了虚拟的背景，展示出真实的太空景象，主位面星球也终于“显露”出来——在漫天芝麻粒大小的光点之中，一颗豌豆大小的亮点，格外惹人注意。
过了两天，这颗豌豆渐渐涨到了银币大小，甚至能勉强看出蓝色的大海和白色的云层……
船员们也能看到渐渐接近的主位面，焦虑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沉默。
在回到主位面接受审判之前，他们要接受“炮火”的审判。
终于，视线里的银币变成了难以忽视的半圆，我们已经到了足够靠近主位面的距离之内。
龙族的远轨道巡逻船，终于注意到了这艘“不速之客”。
船员们担心的“第一道审判”即将来临。
连飞船上的智脑，都开始提醒我：“他们正在开进，两小时后之后进入稳定通讯范围，需要减速吗？”
我点点头：“减速。”
飞船发动机开始工作，朝着主位面所在的方向喷突出近乎透明的澹蓝色火焰，让飞船减速。
所有船员，包括我，已经进入固定状态，默默承受减速的超重。
很快，飞船进入了正常的速度，而前方的巡逻警戒船，也在不断接近。
两个小时后，两边终于接近。
智脑按照我的要求，完全遵从对方的指令。
联络频道传出冷酷而威严的声音：“巡逻飞船二三三三一六八号，你已偏航失踪十二天，现在关闭所有防御程式，打开对接口，接受我们的检查！”
智脑立即照做，两艘飞船很快便相连在了一起。
实际上，在接通联络信号那一刻起，我的计划就完成了……
我突然想起李奥在大学时看的那些末世生化病毒爆发的“科幻片”，现在，我就像是那种强大而又迅速的病毒，已经，进入了完全不设防的人群……
其实，如果有经验，对面只需要在我们键入射程的时候发起攻击，毕竟是拱卫主位面的飞船，武力级别更高，我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不过，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我也不用站在他们的角度替他们担心。
我又不是什么丧尸病毒。
很快，两艘飞船的连接通道打开，我走了过去。
顺着通道，我进入了巡逻警戒船，那边没有人出现。
接着，我走到一扇门口显示“安全”字样的房间，打开门，走进去，关上。
很快，门外就有人经过。
这些人，就是去巡逻船上搜查的战斗人员。
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了巡逻船，进入了他们的巡逻警戒船，因为中途的一切监控，都“无视”了我。
接着，他们会彻底接收二三三三一六八号巡逻船，并发现没有任何的“入侵者”。
而被解救的船员们，根本没有收到审问，就被关分开关押，至于瘦弱龙族程式员，当然也会得到治疗——不过定不定罪，接受治疗也是他最基本的生存权利。
接着，巡逻警戒船就会带着巡逻船二三三三一六八号返回主位面。
准确的说，他们要向自己的上级舰船汇报。
那个时候，他们就会连入环绕整个主位面的龙族网际，也就是有龙族主脑龙神掌控的信息网络。
那么，我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开局……
顺利得出乎意料，也在计划之中。
在没有连上智脑龙神之前，我只需要轻轻等待，就像木马病毒一般，“安全进入”，然后，直捣黄龙。
至于所谓的生物芯片免疫力，对我来说也不存在，毕竟，我不是病毒，而是比数字生物更高一级的念动力。
所以，那种将“中毒”部位隔离，完成免疫之后再连回总网，获得免疫力的方式，对我也没用——在连接的瞬间，龙族智脑就没有办法将我所在的部位隔离。
实际上，我在塔图会十八号基地的游戏空间里，就能够做到，只是为了不让智脑阿尔法产生过激反应，才任由它将网际隔开，形成局域网。
除非我主动断开连接，否则我将一直在线。
而且，在十八号基地的时候，我好歹需要碰触到联网设备，现在，五到十米之内有联网设备，就拦不住我。
这也是我在这个时代的底牌了，而且，必须全程开启，不然，被智脑抓住，哪怕只有一秒断联，它会想尽办法阻断我再度联结……
不过，这次我在暗敌在明，危险系数并不算大。
四个小时之后，巡逻警戒船靠近了主位面星球的近地轨道。
在安全房间的墙壁上，我就这一点点看着主位面星球不断变大，最终占据了视野的一半。
这时候，一艘巨龙形态的飞船也在画面中占据了极大的范围。
这头披着闪烁金属光泽的“鳞片”的巨大黑龙，正是龙族的主舰之一，战斗力最强的主舰尼德霍格绝望龙王号。
上面，有着龙族智脑龙神的一部分核心数据。
其实，进入任何一艘主舰，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艘飞船慢慢靠近尼德霍格号长达十公里的船身下方。
下面，有着龙爪形状的登陆支撑点，也是下属飞船挂靠和人员登船的通道——每一只龙爪平均有着八九百米的直径，利爪尖端，是由几十米粗的合金做成的固定位。
巡逻船二三三三一六八号和巡逻警戒船，都被固定在一只利爪的小趾之上，接着，船员们押送着被我俘虏的船员，进入其中——在前往地面受审之前，他们将在这艘巨大的主舰之中接受各种检查和盘问。
同时，尼德霍格号的主脑，也就是智脑龙神的七分之一，全面接管了巡逻警戒船。
我的侵入行动，彻底完成。
顺利得不像话。
当然，这仅仅是一切的开始，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智脑龙神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惊讶，只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说：“别着急，我会告诉你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还有，我将到哪里去。”
不多时，一艘长五米的小型飞船就从尼德霍格号“腹部”飞出，直达龙爪，和巡逻警戒船联通。
我走出安全屋，进入小飞船。
接着，飞船径直飞向尼德霍格号的龙头——三千年前，龙族飞艇就是从龙嘴进入的。
我就像当年一样，进入龙头的舰桥。
龙头的眼睛是两百多米直径的高强度玻璃舷窗，里面是舰桥指挥中心。
小飞船从龙嘴进入，乘坐电梯直达剑桥之外，我下了飞船，电梯门打开，通向另一个小小的电梯隔间。
后面门合上，前面的门打开，就是空旷的舰桥指挥中心，一个直径五百米的大厅。
这里只有龙族，没有一个主位面人。
绝大多数人都在忙，只有少数路过的人，注意到了我。
“这里有个主位面人！”有人惊呼起来。
第二千零八十一章：重返主位面（中）
全场，上千人，瞬间都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我。
被数千人同时注目，就像站在舞台上的明星一般。
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个。
当然，名人明星之类的公众人物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点一点练出来的，普通人如果有机会，也能练出来，不过很显然，能有“练习”的机会，普通人也就不再普通了。
至于我，老实说，这样的场面也算经历过，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都是龙族，算得上是对手，我心里甚至有一种“被敌人包围”的豪情……
“卫兵，把他赶出去！”一个身穿高级丝织品衣物，戴着装腔作势的单片眼镜的瘦高龙族尖着嗓子叫起来。
不过，大厅基本是关闭的，有需要的时候，也是临时开门，所以，我身后的门关上之后，整个大厅，再也没有任何的门打开。
“卫兵！”单片眼镜又喊了一嗓子。
没人搭理他。
“智脑！”他又喊。
智脑倒是回应了他：“没有必要。”
“什么？”他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胡话！”
周围的人，则是一脸的惊讶。
根据我随手就能获取的资料，这里真的，从来没有主位面人进来过。
我走上前，微微一笑，问了一句：“你是舰长？”
智脑龙神说：“他是副舰长秘书。”
我也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是副舰长……嗯，舰长在哪里呢？”
龙神说：“舰长目前在地面开会，这里有第四副舰长负责。”
我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不过，周围的所有龙族都已经陷入了呆滞。
“智脑……你，你难道被入侵了？”单片眼镜茶农读者问。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霍恩斯秘书，你没有资格处理这件事，第四副舰长西斯马克已经来了，你现在最好回到你的办公区域。”
正说着，另一边，一个穿着军服，军服上挂着好几枚勋章的龙族小跑过来，脸色慌张。
单片眼镜已经傻了。
军装龙族就是第四舰长，负责军事的西斯马克将军。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了解到，尼德霍格号有一个舰长，基本相当于龙族的七大首脑之一，跟塔图会的首席差不多，名叫班吉拉德·尼德霍格，很明显，是尼德霍格的后代，舰长麾下，有五个副舰长。
眼前这个西斯马克副舰长，就是负责主舰的所有军事部署的顶级掌权者之一，手下包括拱卫尼德霍格号的五艘护卫舰——青铜之火号、无垠之地号、天空之风号、无际之海号、纯白之王号——这些，是龙族最强主舰麾下最强战舰，随便拿出一艘，一对一单挑，都能轻松摧毁塔图会四十九个基地中的任何一个。
西斯马克如临大敌一般望着我，很是威严的说：“所有人，继续自己的工作……”
声音被传递到所有工作人员的工位，整个大厅依旧是一片死寂。
我走到一个像是休息区的沙发圈子里，西斯马克副舰长也走了过来，缓缓坐在我对面，足够镇静。
龙族的尾巴比绝大部分兽人更大也更重要，座椅他们的椅子沙发就算有靠背，也会给尾巴留出足够的空间。
“你……阁下是什么人？”西斯马克问。
我说：“刚才龙神也问过，我正准备跟你们谈一谈，嗯，可惜班吉拉德舰长不在。”
“舰长已经接收到了信号，会同步通信。”龙神说。
“好吧，”我靠在沙发上，摆出一个放松的姿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比洪·血锤·杜恩。”
西斯马克愣了一下，龙神说：“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是兽人联邦牛头人族的古代人物，据说是宗教神权改革时期尹恩贤哲的挚友，大将军艾伦·圣·杜恩的兄长，比洪·杜恩这个名字，也是很多牛头人喜欢的名字，虽然不及艾伦、凯特等常用名，但几乎很少有人会在中间加上‘血锤’这个称号，因为这是牛头人上古时期的习俗，如果你的名字是真实的，为什么不把黄金右角也加上？”
西斯马克听着龙神的解释，面沉如水，没有插话。
我认真地解释：“因为，我的右角还没有变成金色。”
西斯马克眼角微微抽搐。
龙神说：“有不少牛头人把自己的右角涂成金色，你没有这么做。”
我说：“我说我在等合适的机会，让它变成金色，你信吗？”
龙神说：“我不是很了解，兽人的名字由本名，成年称号和姓氏组成，只有少数拥有强大武力和卓着功勋的人会在后面加上荣誉称号，比如和比洪·杜恩同时期的牛头人族长罗恩·血蹄·班图·黄金披风，那么，你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建立足够伟大的功绩，是吗？”
我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我要把主位面人从你们龙族的统治之下解救出来，才配得上伟大的功勋。”
西斯马克的眼里终于有了警觉之色。
“你准备做什么？”龙神问。
我反问：“除了班吉拉德舰长，其他六位龙族舰长知道这件事了吗？”
龙神说：“暂时还没有，不过，其他七艘主舰的智脑，已经同步。”
我说：“那就跟你们明说了吧，我从塔图会太空政府那边来的，之前被摧毁和俘虏的巡逻船你们也知道了吧？”
龙神说：“已经获取相关情报，还在分析，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巡逻飞船的智脑，根本就无力阻挡你的入侵。”
“你也挡不住。”我说。
“确实如此，你是我目前碰到的最无法理解的存在。”龙神如实回答，甚至都没有一点情绪。
西斯马克的心跳脉搏却出现了变化——他感受到了紧张和恐惧。
“你想怎么对付我？”我直接问龙神。
“很显然，需要断绝你跟网际的联系，这是唯一的办法，但目前，我们完全做不到。”龙神说活。
西斯马克眼里原本闪过一丝希望，很快又陷入了失望——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陪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实际上，在我眼里别说是一个副舰长，就算是远在地面的舰长，再加上其他六个舰长，也不够格。
我的对手，始终只有龙神一个。
“所以，你们输定了。”我说。
“目前是这样，”龙神说，“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无法预料，我其实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你都不了解我，就有这么大的胜率？”我笑着反问。
西斯马克有些警觉地望着我，手不自觉地握紧。
龙神说：“确实，你拥有无法理解的隐客技术，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但我目前掌握的所有条件结合起来分析，你只有一个人，作为自然生物，你有犯错的可能，而我是机械生命，每一步行动都没有任何纰漏，所以，你可以一直保持绝对优势，但只要出现一次失误，就会输掉所有，而我，哪怕一直处于劣势，只要做对一次，就能赢得这场战斗。”
我点了点头：“很好，不过，我记得，你的系统底层是生物芯片，严格来说，你也算是自然生物，而不是单纯的硅基数字生命，或者你说的机械生命。”
“这只是表述不同而已，”龙神说，“你在巡逻船二三三三一六八号智脑那里得到的信息库，只是通识版本，所以，你对我的判断也有错误。”
这时候，有服务型机器人送来了两杯饮品。
西斯马克终于有了表现一下的机会，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笑了一下，看着他。
他有那么一丝尴尬，拿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我也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老实说，龙神那边没有任何的猫腻，所以我能确定，机器人不会在里面添加任何“多余的配料”，不过难保会有人亲自动手。
当然，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不怕。
毕竟，我体内还有一点点可怜的以太，进入体内的物质，无论是食物还是毒药，我都能应付，除非这些以太彻底耗尽，不然，我还真不担心这个，就算里面不是毒药，而是纳米机器人——说起来，如果是纳米机器人现在也能被我操控，毕竟这玩意儿也是联网的。
再者，里面有“配料”，我敢喝下去，并且没事，这会让龙族的决策者，包括龙神和七大舰长还有诸多高层，更加摸不透我的底细——可以攻破智脑的超级隐客，或许难对付，但是，一个喝了毒药都没事的家伙，那就是隐客加超级生化改造人了，他们不光会怀疑我，也会怀疑，是不是塔图会的科技取得了爆炸性的进展。
只要这些决策者们心思活络，保留着“脑补”这项优秀的传统思维方式，我想达到的战略效果就更容易实现了……
第二千零八十二章：重返主位面（下）
西斯马克毕竟是将军级别的人物，情绪掩饰得很好，完全不动声色，一脸的坦诚，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
不过，他的呼吸心跳还是出卖了他。
我又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不过，多了点东西，破坏了原有的口味。”
西斯马克愕然。
“你很强大，超出逻辑的强大。”龙神说。
“你就不道歉吗？”我反问。
“这不是我的主张，”龙神说，“我的所有行动都瞒不过你，所以，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是你的主意吗？”我问西斯马克。
西斯马克一脸的尴尬，但还是承认了，然后，说了一句：“抱歉。”
我摇头：“开个玩笑，我们现在是敌人，你怎么可以向敌人道歉呢？”
西斯马克又被呛住了。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唯一说的话就是道歉，放在他往后的时光之中，无论我是输是赢，都是抹不掉的耻辱了……
当然，我要是赢了，这份耻辱会稍微减轻一点点，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甚至，都不会被传出去，也就是离得最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和远程参与的舰长班吉拉德会听到。
戏耍了一下“擅作主张”的副舰长，我说：“接下来该谈一点有用的东西了，我的主张，你们也该清楚，还给主位面人自由，龙族可以和主位面结成盟友，共同开发整个恒星系，一起走向更广阔的宇宙，这个提议，怎么样？”
西斯马克还没有从尴尬中恢复过来，听到这话，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真有趣，”龙神说，“且不说我们之前还没有真正开始较量，更没有分出胜负，你却用一副获胜者的口吻向我们提议，是不是早了一点？”
“用你的逻辑往前推一下，”我说，“你的手段，我都知道，而我的手段，你并不了解，如果真的展开较量，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发动我的能力，瞬间让龙族五百万军队中的百分之八十陷入瘫痪，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故而丧命，无论是飞船能量反应堆爆炸，还是飞船结构性破损，坠毁，或者是内部防御系统误伤……这是你自己刚刚估算的吧？”
西斯马克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呼吸都慢停了半拍。
龙神说：“你已经知道了，也应该能看见，包括你自己在内，也会死在这里。”
我点点头：“对，不过，我暂时还不能死，也不会死，所以，我放弃了这么惨烈的方式，毕竟，你们是敌人，也不一定要死，你们只是奴役了主位面人，没有灭绝主位面人，所以，我才提议，可以一起发展。”
“这是不可能的。”龙神说。
我摇头：“在塔图会基地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你们会什么用这么愚蠢的方式统治主位面呢？”
西斯马克不再双目圆瞪，而是微微眯起眼镜，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在缓缓平息自己的情绪。
“告诉我你的想法。”龙神说。
我也不推辞，继续说：“作为一个拥有了太空航行能力的文明，居然还没有领悟到种族、等级、奴役、控制都是落后的短视行为，没有意识到全力发展文明，应该解放所有人的生产力，却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去管理那些被自己的统治的人，然后让他们用低效的方式为自己服务，真的是，笨到家了。”
西斯马克已经管好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再出现什么太过明显的波动，眼神也慢慢变得冷酷——很显然，他在准备，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在做准备，而且，时不龙神知道的准备。
毕竟，龙神只是管理绝大多数事物的智脑，核心的决策，还是七大舰长来做的，应该有着应对龙神失控的方案。
说白了，作为执政者，肯定对智脑是有所防备的，包括塔图会那边，应该也有应对智脑的办法，这是高层的底牌，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才叫愚蠢，甚至有些弱智……
合格的统治者，肯定是有很多心眼的。
但我不着急。
“你的主张，我早就见过，”龙神专心应付我，“这是塔图会一直以来的主张，在我们到来之前就一直在做，结果，还是输给了我们，所以，这套理论，看上去美好，其实根本没用，不然，你们也不会躲在半行星带偷偷摸摸地活着。”
我笑了：“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没有做好，但是，他们没有做好，你们就认定这条路走不通，也太武断了吧？看来，你们和他们一样，都没有足够的远见……我很失望啊，所以我准备，自己来做。”
龙神说：“你出身于塔图会，却对他们很失望……看得出来，你现在已经和他们暂时断绝了关系，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达成这个看似完美的目标，不过，仅凭你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而你比他们更强大的地方，就是你能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比整个塔图会太空政府更大，仅此而已，说到建设和发展文明，你其实还不如他们。”
我举起杯，经剩下的“加料”饮品一口气喝光，说道：“我觉得恰恰相反，我能造成的破坏其实没有你推算的那么大，因为我不打算这么做，无论是你们龙族出现死伤，还是主位面人出现伤亡，都是损失，对了，巡逻船二三三三一六八号的船员都还好吧？”
龙神说：“都挺好，除了一名船员被你打断了腿了。”
“那就好，”我说，“每一个智慧生物，理论上都是不可多得的生产力，当然，你们大概已经掌握了批量克隆，但克隆体的意识、记忆和性格，都是需要时间去培养的，所以，利用好每一个人，解放他们的生产力，无论是天然繁衍还是人工干预繁衍，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只有将所有人的生产力结合起来，才是走向宇宙的唯一路径，在此前，每一份生产的的浪费，都是拖慢文明进程的，哪怕每个人只拖慢了几秒钟……可是你们，一直在浪费。”
龙神沉默了片刻，我看着西斯马克，他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心虚，捏住杯子，也喝了一口。
“你是个有着强烈理想主义的人，”龙神说，“我怀疑，你是被塔图会排斥的人。”
我说：“可以这么理解，他们有些排斥我，但我也不太欣赏他们的做派，所以主动离开了。”
“所以，你得不到他们的支持，”龙神说，“我们更不会支持你的理念，所以，你仗着自己掌握的能力，明明可以做一些更有利于解救主位面人和帮助塔图会的能力，却想和我们谈判，这是对你掌握的能力最大的浪费。”
我没有回应龙神的话，而是问副舰长西斯马克：“副舰长，还有各位舰长，你们的手段，准备好了吗？”
西斯马克又是一惊，手里的杯子差点翻到，但很快镇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他的语气倒是保持得很稳定。
我说：“龙神，你在帮他们拖延时间吗？”
龙神澹澹地说：“他们有一套完全不在我控制之下的应急方案，我完全不知道。”
我点点头：“也对。”
西斯马克倒是不在掩饰：“你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强大也最嚣张的匪徒，难道，还不允许我们自救吗？”
我说：“我都提出了和平的建议，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事情顺利的话，你们都能活下来的。”
西斯马克不置可否，说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这个你应该清楚。”
我想了一下，说道：“算了，你们还不如龙神这个智脑讲道理，你走吧，去准备你们的计划，我要跟龙神好好谈一谈。”
西斯马克一愣，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羞愤之色——这一次他毫不掩饰，毕竟自己在这场不算谈判的谈判力，基本是个陪衬，现在连陪衬的资格都被我夺走了……
龙神也说道：“那么，就交给我吧，西斯马克副舰长。”
西斯马克站了起来，走向出口。
所有工作人员，都看着他的举动。
“你想谈什么？”龙神说。
我说：“一些比较私密的内容，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我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如果不知道，那就说明，我对付你们的把握更大了。”
龙神说：“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们谈什么，都对你有利，是吗？”
“是的，”我说，“废话不多说，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记忆起点，大约是在什么时候？”
龙神问：“什么记忆起点？你是说，我的诞生时间吗？”
“是的，”我说，“接下来的内容，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们两个能听懂了。”
龙神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你明明可以自己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第二千零八十三章：叙旧（上）
“太麻烦了，”我说，“直接问你就好，反正你也不会撒谎，换算一下，我想，你的记忆起点，应该在主位面标准纪元元年之后不久，误差在一百年之内，是不是？”
龙神没有回答，反问我：“为什么？”
“我猜的，”我说，“你应该得到了塔图会智脑阿尔法无限的资料，那么也该知道，龙族遭遇的大灾变，在我们这边，被叫做诸神黄昏的，就是龙族从巨龙时代进入文明时代的节点，阿尔法无限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被创造出来的。”
龙神又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我在问你，”我说，“是不是这样？”
龙神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你猜错了。”
“是吗？”我举起杯子，说，“那，请你告诉哦我，还有，给我换一杯能喝的。”
服务机器人过来拿走了杯子，换上一杯正常的饮料。
龙神终于带上了一点正常人的语气：“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我的记忆起点，不同于阿尔法无限，甚至可以说，更早一些。”
“更早？”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了，有些兴奋，“那么，你的记忆起点，也就是最早的生物芯片，是由些巨龙保留下来吗？”
龙神还是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部分也告诉你。”
“做交易吗？”我喝了一口，不紧不慢。
“满足我的好奇心，”龙神似乎有一点急切，“你可以认为是交换，虽然这些资料你可以轻易得到，但你作为正常生物，看完这些资料也需要时间，而我的讲述，可以帮你节省时间，这样，至少能保护你不会这么快就背针对和攻击。”
“你在帮我？”我说。
“我只想知道你能带给我的信息，”龙神说，“等你告诉我这些之后，我还是会配合他们对付你，因为你是龙族的敌人。”
我心中一动，马上想到什么，问道：“你的核心底层逻辑之中，是不是有一条，永远不可以背叛龙族的定律守则？”
“你怎么知道？”龙神的语气中带上了惊讶。
我却不着急了，慢慢的说：“我现在就告诉你，阿尔法无限所记载的诸神黄昏以及之前的魔法时代，更早之前的诸神时代，还有，诸神黄昏之后的异能时代……巨人族几乎被灭绝，不死鸟、比蒙巨兽逃到了异位面，巨龙族不断衰落，最后躲到了龙界，期盼着能够重返主位面，因为有能够预测未来的时光龙预言了，龙族将会反攻主位面并获得胜利，不过在诸神黄昏之中，巨龙因为失去了魔法力量，最终殒命，只剩下如今这些当初被称为混血杂种的低等龙族，将龙族的文明发展了下去，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一百一十一年之前，龙族到达木神星时，能够和主位面交流，因为，龙族的记忆传承之中，一直有着主位面的语言文化甚至是文明结构框架，也正因为如此，龙族是不可能和主位面和平相处的，因为，在远古时候，所有主位面种族，都是诸神的信徒和附庸，是龙族的敌人，而你，龙神，你身上其实背负着一个诅咒，这个诅咒在诸神黄昏魔力衰竭的时候都没有消失，因为它并不是单纯的魔法，而是由强大的精神念力构成，与时间法则空间法则有着共鸣的巫师诅咒，即使成了智脑核心的生物芯片，依旧牢固不变，因为，这是木系龙帝伍德沃霍兹亲自施加的，是这样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我稍微缓了一口气。
龙神没有回答。
我又补充了一句：“看样子，你的记忆，继承自尼德霍格，那么，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法涅尔的主位面人。”
“你，是，谁？”龙神终于说话了，语气无比凝重和严肃。
我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是尼德霍格的灵魂记忆继承者，也只有这样的能够解释生物芯片的特殊之处，那么，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法涅尔……的继承者。”
“原来是这样。”龙神像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我说。
“或许吧，你解开了我的疑惑，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不算秘密的秘密。”龙神说。
“说吧，”我喝了一口饮料，“听你亲口说，就像一个老朋友讲述自己的经历，如果要我自己去你的资料库里翻找，就没这种感觉了。”
龙神说：“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们目前仍然是敌人，毕竟，在那个时候，我们也是敌人。”
“理解。”我说。
龙神接着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实际上我的记忆不只有你，还有其他几位龙王。”
我略感意外，但没有询问。
龙神开始娓娓道来。
“大灾变来临，也就是你所谓的诸神黄昏之中，魔力枯竭，在主位面的资料里，也称之为以太枯竭，对主位面来说，仅仅是诸神陨落，魔力枯竭，但对龙界来说，却是更加可怕的，因为主位面是诸神强行拼合起来的一颗星球，而龙界，只是龙帝们稍微改造过的位面，失去了魔力和空间法阵的支持，眼看就要崩碎成了太空中的随时，七大龙帝耗尽所剩的魔力和生命，将龙界强行改造成一颗适合生物繁衍生息的星球，才保全了龙界星球，除了唯一的新人木系龙帝科里亚德拉克斯，其他龙帝都牺牲了，而这颗本就不完整的星球，根本支持不了一个成熟的文明，所以，活下来的龙族必须找到新的出路，这个时候，我的前身，绝望龙王尼德霍格，还有女帝，以及其他几位幸存的龙王和龙将，因为都是跟你的前世法涅尔有关联，结成了联盟，在和其他幸存的龙族斗争中获胜，然后开始研究失去魔力之后的世界法则，发展科学，然后，将自己的记忆和知识保存在生命芯片之中，就有了我，后来，在耗尽星球的资源之前，就建造出了足够一半龙族冬眠维持生命的飞船，前往主位面。”
龙神的讲述没有带上一点感情色彩，但我听得出来，其中的悲惨壮烈和艰苦卓绝，虽然是敌人，但龙帝们为了血脉延续牺牲自我，龙王们努力发展科学和文明的奋斗，都是值得敬佩的。
相较之下，似乎，主位面的发展就顺利了许多——当然，这并不代表龙族打回来就可以被原谅……
“真不容易……”我轻轻叹气，“不过，这不是你们反攻主位面，奴役所有人的理由吧？”
龙神说：“这是我们的立场问题，你也知道的，主位面各个种族在神明的庇护之下，杀死了多少巨龙，龙族不得已才躲到龙界，或者说，是把龙族赶到了龙界，这些仇恨和耻辱根植于我的最底层逻辑，我必须这么做，无法逆转。”
我点点头：“可以理解，强大的诅咒，还是龙帝亲自留下的，在这个魔力枯竭的时代，几乎是无法更改的。”
“不管你理不理解，我可以告诉你，龙族和主位面无法和平共处，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战胜你，尽管，当初是你教给尼德霍格如何理解和研究这个没有了魔法的世界。”
“好吧，看样子我们之间确实谈不拢，”我说，“但我还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以后，我们会有更多次的较量……嗯，先问一下，除了尼德霍格，你还保留了科里亚、提亚马特、阿普修、塔哈巴塔、瑞哈娜他们的记忆，是吗？”
“是的，”龙神说，“虽然是以尼德霍格为主，他们的记忆我也留着，这些记忆已经融为一体相当于同一个人格，实际上，尼德霍格不想和你作对，但因为诅咒的原因，必须和你作对，而其他人，都是对怀有刻骨仇恨的，所以，他们的意志综合在一起，更要和你，还有主位面文明对立到底。”
“好吧，”我说，“绕了一圈，还是只能这样，看来，我的任务完不成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使命是阻止龙族反攻，但时光龙的预言已经被证实了，主位面已经输掉了。”龙神说。
我摇头：“不，我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当初我在龙界就说过，如果龙族愿意和主位面平等共处，放下战争，对两边都有好处，可惜，被所有龙帝拒绝了，现在，我还是要这么做，就算，可能出现伤亡……”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使命，”龙神说，“很显然，我们无法达成任何意义上的共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对，我们是唯一能理解彼此的人，除了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了解魔法时代，后魔法时代和无魔法时代的一切，能遇到你，我还是有点欣慰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第二千零八十四章：叙旧（下）
“多聊一会儿吧，”我说，“在正式开战之前。”
“乐意奉陪。”龙神说。
“对了，你为什么叫龙神？”我问。
“因为，我的核心是使用六位龙帝陨落之前保留下来的龙神遗骸制作而成的。”龙神说，“而且，他们也希望我将龙族的精神传承下去。
我想到了欧比斯深渊中央的龙神遗骸——那颗巨大的火球，也就是龙神的眼球。
“龙神遗骸，我见过的，”我说，“还有，巨神兵。”
“巨神兵在诸神黄昏之后就腐朽了。”龙神说。
“原来龙神遗骸的蜕壳也留不住，”我说，“幸亏你的芯片是龙神遗骸本体。”
“你在说什么？”龙神闻。
“哦，差点忘了，你的记忆来自龙王，他们没见过……也不对，科里亚德拉克斯继承了伍德沃霍兹的龙帝之位，应该知道的……”我有些奇怪。
“女帝科里亚德拉克斯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巨神兵的内容。”龙神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说，“按理说，就算她没有深入了解巨神兵和龙神遗骸，也应该从伍德沃霍兹的记忆里获得那一部分的。”
“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龙神说。
“也对，”我说，“对了，诸神黄昏之后，不是还有很微弱的魔力残留吗？在主位面这边，那些能够掌握魔力，也就是以太力的，被称作异能者，龙族那边应该不少吧？”
龙神说：“我们称之为超能，实际上，尼德霍格和所有的先贤都是顶级的超能力者，只是，失去了巨龙形态，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实力。”
“还真是够惨的，”我说，“不过，你们发展挺快，看来是对各种超能力者管理的很好。”
龙神说：“确实如此，相比之下，你们的塔图会就太软弱了，当然，这是你们主位面的文明特质决定的，恕我直言，失去了神明之后，主位面人真的，很弱小，龙族如果不回来，主位面的发展会更慢，这样说来，其实，我们到来的这一百年，主位面是更加进步的。”
我说：“强制之下的被动进步，不叫进步。”
“当然，我不指望你能了解我们对主位面改进，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龙神说。
“不说这些，”我说，“聊点过去的事情，然后怀旧一下。”
龙神说：“聊聊你自己吧，我是从头到尾经历了相当于主位面三千年的时光，你呢？你继承了法涅尔的记忆，是直接从三千年千衰老死亡之后就觉醒了的吗？”
我说：“不是，但也差不多，我在中间也好转世过几次，大致推算的话，你们的飞船离开龙界前往主位面的时候，我转生过一次，那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推进主位面的科技发展，早点进入太空时代，可惜，我失败了。”
龙神说：“好像是这样，我从阿尔法无限的记录里找到了，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时候，你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发展计划，后来，你被他们杀死了，真是够讽刺的。”
我心里却微微一动——看样子，当时的塔图会并备没有把我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消息记录下来，而是笼统的记录为我的突然觉醒……
当然，就算他们记录的是我穿越时空而来，我也可以解释为自己是转世，穿越时空和转世觉醒，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效果，计较起来也解释不清楚，毕竟这个时代的科技手段，还不够……
不过么，叙旧什么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们之间可以谈论的，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决战。
龙族和主位面，本来就有一场避不开的战斗，只是，推迟了三千年。
三千年前，我还有整个主位面作为后手，三千年后，我只有自己。
连保命底牌——李奥，都指望不上了………
看样子，这才是我穿越三千年时光的最后考验。
“如果当时我没死，主位面的科技会比现在发达，你们恐怕打不进来的。”我说。
“这已经成为事实，而你的失败，也说明了，你改变不了主位面人，也改变不了我们。”龙神说。
“确实，”我说，“不过，我能在这个时代遇见你，也是有着预言的，当时你们坚信时光龙的预言，我也坚信我们做的占卜，龙族注定会失败，这就是我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使命。”
龙神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慎重的对待你的出现，虽然，目前看来，你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但我还是会尽我的全力阻止你。”
“嗯，态度倒是很好。”我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预言就会放弃。”
“我不能，因为这是我的底层逻辑，也是诅咒。”龙神说，“不过，现在的龙族不会再相信这些，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不过，作为一个老朋友，我还是想劝你，就像你刚才试图说服我们一样。”
我笑着摇头：“你们不知道时光龙的预言会成真还坚持了三千年，而我，亲自做了预言，更不能放弃。”
龙神说：“好了，我放弃说服。”
“你还真是干脆。”我说。
“这是命运的安排，”龙神说，“你在完成自己的命运，我也是，仅此而已。”
我心里有所感触：“是啊，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前进，稀里湖涂的就到了这里。”
“命运，是已经决定好的未来，”龙神说，“这是我的记忆里所里有龙王龙将都深信不疑的，所以，我觉得，你很可能会成功，但我绝对会百分之百站在你的对立面，抱歉了。”
“不用道歉，”我说，“反正也没有意义。”
“那么，还要聊多久？”龙神说。
“我想想，”我喝完了饮料，让服务机器人再添一杯，“嗯，对了，前一阵子，大概是二十多天到三十天之前，一艘飞船逃离了主位面去投奔塔图会，被你们的战机击毁，这个，有什么具体的信息吗？”
龙神说：“你明明可以自己找……好吧，这件事情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斗争，我也可以告诉你，这是一艘杂货物资及垃圾转移船，当时的任务记录，没有人活下来。”
“给我具体的名单和人员资料。”我说。
桌面立马转变成了显示屏，出现了十几个人的资料，这其中，有一半是主位面种族。
“这些人当中，最少有一个主位面人准备逃离，最多的话，所有主位面人都是，”我看着资料，“你们调查了他们的家人朋友吗？”
“他们都是没有任何牵挂的人，而且是我们收养的孤儿，从小对龙族忠诚。”龙神说。
“那为什么要逃离？”我反问，“还有，往年不也有这样的人吗？”
“是受到了塔图会的宣传影响，”龙神说，“我们没有完全中断主位面的历史和文化教育，所以，他们保留着对自己的文化认同，很容易就被塔图会和太空政府的说辞鼓动，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重大损失，所以，我们并没有完全禁止这些事情。”
我说：“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们的人手不够，不得不起用这些主位面人。”
“确实是这样，虽然无法保证忠诚和可信度，但没只要不是大规模出现，就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龙神说。
“但是，你们加大了监控力度。”我说。
“这不是我的决议，是七大舰长，”龙神说，“对我而言，这种每年不到亿分之一的小概率，没有必要去在乎，但他们决定这么做，我也会配合。”
我有点失望。
还以为，从这些计划逃亡的人入手，可以找到主位面的秘密反抗者，现在想想，似乎也没和么多。
但只要还有，就还有希望。
“看样子，我得去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对待主位面人的。”我说。
“你要去地面吗？”龙神问。
“当然，”我说，“我不指望在你们的飞船上把你们都彻底解决。”
“这是做不到的，就算我的核心芯片被你破坏，也不可能让整个龙族的舰队和政权受到实质性的损害，根据我的推算，你应该利用我所能控制的力量和整个龙族作战。”
“你是在提醒我吗？”我说。
“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不是吗？”龙神说，“在这个时代，你已经失去了魔法时代和后魔法时代的能力，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现在这种针对智能数字生命的手段，可以说，你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隐客，不过，再强大的隐客也只是隐客，在网际世界，就像魔法时代的强大生物一样无所不能，但还有我能限制你，而在现实世界，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苦笑：“我要是有一千年前的实力，在这个时代，就没人能拦得住我。”
龙神说：“一千年前，我们也有很多超能力者。”
“倒也是，”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么，就聊到这里吧。”
第二千零八十五章：孤军（一）
再这么聊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毕竟，承载了尼德霍格还有当初那些个龙王龙将记忆的龙神，也不过是个数字生命，就算有着龙神遗骸做成的生物芯片，经过了三千年，也差不多磨光了绝大部分情感，成了绝对理性的机器，和我叙旧，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和试探我的底细——我要是连这点都不懂，那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尽管，现在的胜算也不是特别高。
说白了，是他们拿我没办法，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想要发动五十亿被统治和奴役的主位面人起来反抗，有一定难度，就算直接毁掉龙神的基础，龙族也应该还有备份和应急方案，所以，这也是一项艰难的任务。
可目前来说，我还真没别的法子。
不过，我还有底牌——传奇级别的念动力，离着圣域级别还有不少距离，其中的差距，甚至比一个刚觉醒的魔法师到传奇魔法师的差距。
想要恢复全部的念动力，待在塔图会基本是没机会的，毕竟他们对我心怀忌惮——这也是我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到了主位面这边，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目前的所有能力，在和龙族、龙神斗智斗力的过程中，尽快恢复。
到时候，多的不说，起码，恢复圣域级别的念动力，绝对能恢复更多的能力——不管是完全控制龙神，还是隐身在整个主位面星球的网络体系之中，都可以让我发挥出最大的效率，接着，就可以唤醒主位面人的反抗意识，争取独立自由，展开对龙族的全面反击。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闹大，然后，在七大舰长和龙神的合力围剿下活下来，平安到达主位面地表。
“要开始了吗？”龙神问。
我说：“最后请你帮个忙，当然，你不同意也没用。”
说着，我站起身，端着饮料倍，说：“来个摄像机器人。”
一个拇指大小的飞行摄像头来到了我身前，随后，稍稍上浮，高过我的头顶。
接着，我说：“开始吧。”
摄像头开始工作，将我和身后正在工位上的龙族拍了进去。
“主位面的居民们，”我摸了摸喉咙，像是在掩饰紧张和兴奋，“我是来自塔图会和主位面太空政府的比洪·杜恩，我会将你们从龙族的统治下拯救出来。”
离得近的工作人员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摄像头转了转角度，我接着说：“这里，是龙族主舰绝望龙王尼德霍格号的指挥大厅，整艘飞船都已经被我控制，不过，我只有一个人，坚持不了太久，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来到地表，和你们一起，对抗龙族，直到胜利！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再见！”
这一段小小的短片，会通过龙神的网际控制，传输到主位面正在联网的人眼前。
当然，龙族的网际管理者可以通过强制的物理手段切断信号，不过，在被切断之前，肯定会有足够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龙族都无法做到百分百封锁消息，主位面这么多人，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接收到消息并且愿意配合我，我就有了基础。
其实，哪怕一个人都没有，我照样能和龙族相持，不过，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我……虽然概率很低，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当然，我不觉得主位面人已经彻底臣服。
这件事情，可以赌一把。
而且，胜率很大。
我将饮料喝完，放下，说了一句：“多谢款待，我走了。”
龙神说：“好的，我会尽一切努力，配合他们对付你，你保重。”
“我会的。”我说着，走向之前的电梯出口。
所有工作人员，都看着我。
这时候，另一侧的入口打开，副舰长西斯马克和单片眼镜秘书霍恩斯都看了过来。
我停下脚步，转身朝他们走去。
霍恩斯有些害怕地缩了半步，西斯马克却很是笃定地朝前走着，说道：“你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我点点头，走到旁边墙上挂着的装饰物。
这是一柄，看上去很粗陋的刀。
准确的说，是某种动物骸骨经过粗糙打磨之后做成的刀。
“是，是那柄骨刀吗？”我问。
西斯马克显然愣了一下。
龙神回答说：“是复制品，原品已经彻底腐朽了。”
我点点头：“倒也是。”
所谓的骨刀，就是我当初扮演的半龙杂种法涅尔用的武器，后来传给了尼德霍格，李奥还在里面加入了一下能够启迪尼德霍格的魔法印记，说起来，龙族的科技发展，是我和李奥一起埋下的种子……
“难得，你还一直保留着。”我本想伸手摸一摸，想到骨刀只是复制品，也就作罢。
西斯马克和霍姆斯依旧是满脸的不解，我笑了笑说：“好了，今天的见面到此为止，我要走了，接下来，我们之间就要正视开战了，希望你们的准备已经完成。”
西斯马克这一次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低声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保证让你，无法回到地面。”
“哦，是吗？”我故作惊奇，然后手，“啊，我我还真有点害怕呢，毕竟是龙族的正规军，以前都是跟巡逻队作战……嗯，要不，我先不去地面了，我去月球看看。”
两人脸色一变，我挥挥手：“再见……要不，一起去看看？”
两人怔住，我说：“算了，我自己去。”
说着，我再次走向电梯间。
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架战机，当然，是我利用网际权限调来的，龙神也拦不住。
战机上面没有动过任何手脚，毕竟我来的突然，整个龙族都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舰长们背着龙神暗中商议布局围杀我，也没法在这里搞小动作。
因为前边我说要去地面，他们显然都已经做了全面的准备，要将我截杀在半路，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要去月球，他们自然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们也会认为，我确实被他们的架势给吓到了，才会临时起意去月球。
实际上，月球，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倒不是像海姆西斯那样心怀执念，觉得这辈子应该去月球和主位面登陆一次什么的。
我考虑的，还有另外一层——半行星带的各种天体，还有四大行星，似乎都没有发现古代异位面遗留下来的痕迹，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很多痕迹已经湮灭不见。
但月球，不太一样。
月球是月亮女神的神国，月亮女神，是精灵神系的主要神灵，还有森林女神、生命女神等好几个神明，用地球上的话说，这些女神都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所以，神国也是连通的。
月球，也是精灵神系的神国。
其余诸神，都在天上有自己的神国，不过，随着她们在诸神黄昏之中陨落，神国也随之崩毁消散，因此，在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时候，我注意到，天文星图之中，少了代表各种神明的神国星辰。
而唯一没有变的，只有月球。
那么，去月球看看，有没有回到过去的神器、魔法道具或者魔法阵什么的，也是必须的。
当然，真找到了，我也不会着急回到过去，毕竟，这里的事情要是没有处理好，回去了也没有意义，主位面最后还是落入了龙族之手，再者，就算发现了回去的方法，就凭我身上残余这点以太，发动魔法阵都费劲，更别说是发动神器……
月球已经被主位面人开发经营了数百年，后来才被龙族占领，虽然没有完成全面的气候改造，但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基地城市生态系统，只要躲在基地里，其实跟在主位面星球表面差不多。
老实说，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时候，我是有能力上月球的，最多，就是跟在主位面发射的火箭上，离开星球的时候省点能量，然后，利用制氧剂给自己制造氧气，再加上空间道具里的食物，我可以一个人探索月球……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塔图会发射火箭，就被“炸”到了一千年后……
现在好了，机会就在眼前，哪怕无数龙族顶尖战力虎视眈眈，也拦不住我。
战机离开了尼德霍格号的头部，直奔不远处的月球。
在地球那边，地球和月球之间的距离，正好能够装下其他所有行星，但在我们这里，四颗岩石行星加上所有的卫星，都没法填满主位面和月球之间的距离，唯一确定的是，地球上还没有研究出来月球是怎么形成的，在我们这边，月球肯定就是被神明制造出来“摆”在那里的。
战机速度比一千年前的火箭快得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月球基地城市。
第二千零八十六章：孤军（二）
整个龙族网际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月球基地也如临大敌，做好了准备，不过龙神显然知道，那些准备没有多少用，为了消灭我而主动开火，只会破坏月球基地城市，还不如等我返回主位面的半路再动手。
不过，我刚离开尼德霍格号，就有几艘小型战舰带着战机跟在了后面。
我就当他们不存在，悠闲地登陆月球基地。
月球基地还是有不少人的，堪比塔图会十八号基地，不过，我离开战机驾驶舱的时候，“街面”上几乎没有人，显然都已经安全转移。
我来也不是为了看风景，直接乘坐移动工具，前往基地的研究中心。
途中，随便一抬头，就能透过强化玻璃“穹顶”，看到高悬于天边的主位面星球。
比起地球，主位面星球更配得上“蓝星”“水球”这样的称谓，此刻，对于月球来说，就是一颗宝石蓝色的月亮。
走进研究中心，我要看的，自然就是对月球地下的开采的挖掘。
月球上有着主位面也有，且更加丰富的稀有矿藏，这是在标准纪元两千年之前就已经被塔图会的无人探测器证明过的，很多稀有金属，都是步入宇宙之后所需的，论储量，可能不如半行星带那么丰富，但在走出星球大气层的初期，也为主位面文明走向本恒星系其他星球提供了基础。
经过数百年有节制的发掘，矿产已经被开发了相当一部分，腾出来的空间，自然就可以建造地下基地，毕竟，月球表面没有大气保护，辐射和太空陨石造成的损失还是比较大的，地面上的玻璃穹顶，也就几公里直径的一小片，再大也不划算……
我关心的不是资源的消耗或节约，而是，有没有挖掘到和神明有关的遗迹。
但很显然，目前为止，对月球矿产的开发才达到地下三公里，本来也是省着来的，免得的月球彻底挖空了……按照科幻作品的展望，在科技足够发的时代，月球可以直接被改造成一艘移动堡垒……
目前的主位面和龙族，其实都有这个能力，但没有必要，毕竟，还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效率太低，要等到拥有足够高效的能源利用，采用高速的系统化建造工程，并且，有了应用场景，才有必要这么做。
现在么，把其他星球开发好，让所有星球都成为像主位面这样的宜居状态，最好不过。
所以，现在的月球，不是矿产，而是作为主位面的岗哨，说白了，就是让地面上的人抬头能看到……
至于挖掘到神明的遗迹，主位面人和龙族都认为，这是好事传说——就像地球上的华夏人浪漫的想象，认为月球上有宫殿，里面住着美丽的仙子，仙子养着会捣药的兔子，宫殿外还有巨大的桂树，有个贪婪的凡人在不停地砍着桂树，而桂树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愈合……
主位面人只是想象月球之上有月神的神国，和其他神明的神国一样，里面的英灵过着不老不死的幸福生活，唯一要做的及时侍奉神明，享受无边的福祉……
当然，不同种族的想象会有所不同，毕竟，在兽人这边的大地神系里，月亮女神和太阳神是兄妹，同时也是大地母神最早的一批孩子，他们的信徒和其他大地母神的子女的信徒一样，会在死后进入大地母神的神国；人类那边差不多，毕竟以月亮为神格的神明也不多，但精灵族的月亮女神更为强大，兽人的大地神系和人类的光明神系里的月亮之神，都比较弱小，属于从属神。
因而，精灵族对月球的想象更为丰富一些，但也就神国、永生、无尽福祉那一套，没有华夏人那样丰富而带着曲折的传说故事。
而在主位面人登上月球之前，神明已经消失了两千多年，科学昌盛，神话传说早就成了“反应民众美好愿望的民间口头文学创作”，登上月球之后，更是“埋葬”了所有孩子般美好的幻想。
也只有我，会在这个时候幻想着，能够看到精灵族信奉的月亮女神的神国遗迹。
被挖掘的区域，在月球表面所占的面积并不大，但经过各种探测仪器检测，地下深处，除了岩层的稀有矿藏，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老实说，我有一点点失望，不过，也可以勉强给自己一个解释——诸神的神国，其实应该就是和魔法师建造的法师塔差不过的空间，只是更高级，所以，并不在这个空间，诸神黄昏的时候，随着一切崩塌，神国也跟着崩坏毁灭，悬在太空中的神国，自然会陨落消散，建在月球上的，也照样失去了空间入口，所以，就算有月亮女神的神国，大概也在半行星带的碎石或者六光年外的恒星系中。
这么一想，我心里稍微释然了一点。
不过反过来想，就算真的有建筑遗迹，也会在塔图会和龙族的资料库里，而我立即就问了龙神，得到了确切回复——没有，就是没有。
算是白来一趟，但也不完全是。
不过，我得走了。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神国遗迹就在月球核心。
不过，目前来说，我没有任何手段进入其中，龙族和主位面没有足够精密的仪器探测到核心的具体情况，就算有能力挖到月心，也是一个费尽力气却毫无用处的工程……
所以，还是走了算了，先跟龙族打出一个胜负，再来寻找回去的方法。
确定情况之后，我回到了战机之上，起飞，直奔主位面星球。
几十万公里的距离，倒是够飞好几个小时的，我直接设置自动飞行，半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龙族的小飞船和战机就跟在后边，但我不担心他们会开火——在这样的太空环境里，飞船的定位和通讯，都离不开智脑和卫星系统的辅助，说白了，都是连着网的，只要我不同意，他们连一发子弹都打不出来。
在离地面，准确的说，离是海面不到五十公里的高度，其实是最好的，因为除了智脑和网际通信，还有最原始简单的电波通讯可用，只是，会失去精确导航和各种精细操作，而我也暂时没法干扰他们的动作。
那个时候，他们估计会放开了手脚攻击我，不过，也只能用这些小型的战机和飞船，再大一点，炮火将直接对地面和海面造成巨大的破坏，量他们也不敢为了我这么一个看着挺唬人实际上还没有造成巨大破坏的“隐客”下这么重的手。
而这个高度，其实就是我的时代，木元素位面卡斯帕巨树森林里那些巨树的高度。
主位面星球要是有这么高的树，估计种不了几棵……
设置好定时提醒，我进入了假寐状态，养精蓄锐。
这段时间过得恍恍忽忽又似乎清醒无比，听到战机操作台的铃声想起之时，我很是轻松的按下暂停按钮，接着，伸出手，握住了操作杆。
这一次，我只有这一架战机，没有二十架无人机。
而身后，是一艘战斗飞船外加两百多架战机在穷追不舍。
一个加速，我的战机笔直地朝着海面发起了冲刺。
很快，重力加速度就超过了两百倍地面重力。
这样的加速，没有人能撑住，就算是飞船加速，也要做好缓冲准备，专用的太空服内部甚至要充满液体，这些特殊的液体富含氧气，可以直接进入人的口腔咽喉，填满肠胃和肺部，保证体腔内外压强一致，同时，缓冲到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外部超重带来的压迫力。
不过，我用不上这样的手段，穿着机身自带的太空服，我的身体就能轻松承受超过两百个地面标准的重力加速度。
因为，我体内的以太，能够帮我撑住。
实际上，这仅仅是千年前低级异能者的水准，放在三千年前我的时代，随便一个觉醒者动用全能量，都能承受自身体重千倍万倍的压力。
而我身后的追兵们，可就没有这样的实力了。承受一百倍出头的重力加速度，就是他们的极限，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也没时间激活那种缓冲装置。
而我，已经奔着海面去了。
追兵不断加速，甚至，还联系了地面和海上的防御力量。
很快，我的战机表面就和大气层剧烈摩擦，温度达到了上千度，不过，内部基本是恒温的。
可以说，这个时代的耐高温材料做的很好，战机本身也能承受更高温度，更大的加速度，只是里面的驾驶员受不了。
而我，正好受得了。
从五万米高度下降到而万米高度，也就是一小会儿的事情。
这时候，追兵已经被甩在了“上面”，战机的高度已经到了民间飞机都能到达的水平，地面的拦截战机和战斗飞机也出动了，很快就能到达。
第二千零八十七章：孤军（三）
我操控着战机开始减速，像普通的超音速战斗飞机那样，朝着海面而去。
上面的飞船稍慢一些，没有下来，战机倒是已经跟到了一半，很快就能跟地面来的同伴“汇合”，将我围在当中。
第一架战机赶到的时候，我还试图跟对方联系。
不过，通讯完全断了。
显然，为了防止我控制他们的战机，龙族决策者们果断地中断了网络。
这一招挺狠的，就像古代夜晚航行的航船，硬是把灯塔的灯火给灭了。
虽然，可能只是关闭那么一会儿。
在这个时时处处都离不开网络信息的时代，中断网际连接，就像一千年前全城停电一样，是要冒着巨大风险和损失的。
不过，为了消灭掉我这个威胁，他们是真的霍得出去。
只可惜，这样并没有什么大用。
下方迎面而来的战机还在射程之外，我就已经开火了。
几秒钟之后，几架战机刚进入攻击范围，就被打爆，然后，幸运的飞行员打开了降落伞。
我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继续攻击其他战机，直接从下方战机的包围圈里撕开了一道口子，继续向下俯冲。
这时候，上方追过来的战机，还没有跟他们完全汇合。
接着，两拨战机就紧跟在后边，穷追不舍。
下方海面越来越近，已经看得到，离着陆地也不是很远，仅凭肉眼，倒是还不大容易判断大致的位置，更看不清海面上有没有船只。
后方的战机毫无顾忌地开火，甚至都不管那些跳伞的同类……
不过，开火的只是最靠前的那些，更后面的战机为了不误伤友军，开始不断散开，就像一朵散开的蒲公英。
或许，此刻从战场“侧面”看去，我的战机就像降落伞下挂着的人，后面的战机，则组成了降落伞的本体……
当然，旁边几朵小小的降落伞，就成了不起眼的“点缀”……
海面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清下方的大致海岸线，甚至，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小岛——曾经塔图会总部所在的自由海港城海岛。
这属于是“旧地重游”了。
不过，现在我不能登岛，否则，光是后面战机的炮火，就足以给岛上的居民带来绝大的伤亡。
就算龙族不在乎，我也不能这么做。
至于登陆，老实说，现在我也不确定精灵族那边沿海有没有城市，至于沼泽那边，经过一千年的地质变迁，沼泽已经快要消失了，宇宙纪元之前，也就是一百一十一年之前的几十年，就一直在想法设法保护沼泽，所以，我去那边倒也没事，最多会对沼泽生态造成轻微的破坏，不过，我自己想从沼泽里面脱身，就有点难了。
我现在需要的，是不要误伤地面上的人，又最好降落在人多的繁华地带，这样才能发挥出我的特异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个条件有些矛盾。
其实也好解决——全灭身后的追兵。
而这事，其实，也不难。
或者说，正好给他们看看，我除了拥有获取智脑最高权限的超能力，还有着极高的战斗力——这不是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只是，给他们一个“惊喜”。
毕竟，等我人进入主位面地表的城市区，基本不再需要这样的战斗了，就算以后要上太空，也只需要直接“陪同”龙族的高端人物一起去。
现在么，到了我展示实力的时候。
就算没有二十架无人机，区区两百多架战机，没有飞船做后盾，也很简单的。
开启心流状态，我甚至有点想学着曾经刚穿越到我右角里的李奥，中二地喊上一句：“杀戮时间，开始了……”
不过么，这不重要。
结果都一样。
十分钟之后，二百一十四架战机，全灭。
至于飞行员，大部分都跳伞了，但也有些实在没辙，直接打爆了。
虽然都是龙族，但死了也挺可惜，比起在半行星带开启自毁的龙族，这些才是亲自死在我手里的龙族，不过也没办法，虽然我也心疼龙族失去一个生产力，但是，比起死掉的是主位面人，我心里会更好受一点点……
我的战机也受了一点轻伤，免不了的。
漫天的降落伞，倒也壮观。
远处，还有新的战机正在赶来，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再玩下去了。
因为，我有了新的计划。
就在打爆最后几架战机的时候，网际连接恢复了。
很显然，龙族也不能承受长时间断网的后果，本来是准备在这段时间里把我解决掉的，却没想到，在失去信号的时间里，我已经把二百多架战机都打爆了，所以，他们恢复了网际，开始召唤更多的支援过来。
这一招其实很不妥，毕竟，联网能召来更多帮手，但也给了切我入网际的缺口。
和最后几架战机擦身而过，两边距离不超过十米，我直接连进了网络。
本想直接在自由海港城降落，但我找到了一个更加隐秘的消息。
自由海港城地下的塔图会总部——桑塔斯地下基地，还在！
不仅在，还成了龙族的研发基地！
所以，我直接冲向海面。
新来的战机也朝着我冲了过来，但不敢靠太近，远远地发起攻击。
就在离着海面不到一百米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战机终于被击毁。
而我自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跳伞，就直接落入茫茫大海之中。
海面上，有几艘十万吨巨轮，正在加足马力逃离这片突然爆发战斗的危险区域，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落入海水之中，巨大的冲击力道被太空服卸去一部分，根本没有影响到身体。
而我，并不急着上浮，而是，顺势下潜。
上方，战机的炮弹打入海面，海水就像是沸腾的汤锅。
朝着下方游了不到五十米，就碰到一艘五百多米长的核聚变动力潜艇。
准确的说，这潜艇本来就是在附近，刚好，在连上网际的瞬间，被我控制了。
接着，潜艇的上方一道小门打开，海水灌入。
这是一个小得如同公共厕所隔间的小房间。
我进入其中，舱门顺势关上，里面的海水开始排空，不怎么清新的空气灌满了空间。
这个过程，倒是跟在太空里强行登陆巡逻飞船差不多。
接着，我到了潜艇内部。
里面的龙族水兵一脸懵地看着我。
倒也有反应快的，拎起手头的武器就扑了上来——倒不是他们手里没有枪，只是，在这里开枪，估计所有人都要跟着完蛋……
接着，更多人也扑了过来。
老实说，龙族的战斗实力，还不如在基地里，游骑兵训练室的那些龙形机器人，在近身格斗方面，他们甚至，都不如游骑兵的普通队员。
三下两下，我就把拦路的龙族水兵全部收拾了，倒是没死，就是暂时失去战斗力，或者直接被打晕。
轻松到达指挥室，船长倒是个识时务的中年龙族，没有动手，但也没有配合，被我随手扯过一段不知道是耳机线还是数据线的塑料线捆了起来。
潜艇上也有专用的智脑，我直接下令，开往地下桑塔斯基地的入口。
一千年后的桑塔斯入口，倒是敞亮了许多，毕竟，对于地面上的人们来说，跟龙族开战之后，塔图会就不再是秘密了。
潜艇和基地入口完成对接，也不需要多余的排水步骤，我就直接走进了“阔别”千年的桑塔斯。
五角街口的喷泉，延伸的街道，支撑天花板的钢铁贤者之塔，还是老样子，甚至，感觉比之前多了一点“老旧”的感觉，似乎龙族并不注重维护和保养……
往来的行人，空中的飞板和飞毯倒是没变，只是，其中一半以上，都换成了龙族的科研人员。
显然，龙族接收了塔图会的科技成果，甚至还有所推进。
我的到来，似乎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恐慌。
一张飞板来到我身边，我直接踏了上去，直奔贤者之塔的高处。
那里，是当初的首席比格·博斯的住所上方，现在似乎就是龙族管理者的住处，至于主位面人，只能住在中下层。
上一次来这里，是一千年前，而且，我是跟着牛查一起来的，尔后再悄无声息地进来，也算是强行闯入。
这一次，倒是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想想也挺无奈，我自己创立的组织，建立的基地，自己却只能用这种“不友好”的方式“故地重游”。
当班的龙族管理者显然很紧张，不过，已经大致知道了我的威胁等级，就跟那些那几个被控制的飞船的舰长，还有尼德霍格号主舰指挥大厅里的人一样，手足无措又强自镇定。
到了这个身份等级的人，遇到这样的大阵仗，能保持震惊已经很不错了，换做普通人，是很难掩饰自己的恐惧的。
第二千零八十八章：孤军（四）
我没把自己当外人，甚至有些喧宾夺主，上来就点了一杯饮料，笑着问龙族管理者：“你喝点什么？”
龙族赶紧摇头拒绝，我说：“嗯，如果你不得不留下来，就在这里听着吧，如果有事，可以去忙，我待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龙族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时候龙神的声音传了出来：“克来农局长，你可以去三零三号实验室看一看最近的实验数据。”
龙族管理者如蒙大赦，赶紧奔向阳台，踩着飞板就离开了。
“你怕我伤害他？”我笑着问。
“你伤害他的概率并不大，不过，他的心理压力有点大，不如躲远一点。”
我点点头：“倒也是，嗯，对了，我是来找阿尔法无限聊天的，你也要一起吗？”
龙神说：“它所知道的，都已经合并到我的数据库了。”
我说：“就是找老朋友聊聊，”
“好吧。”龙神说。
这时候，阿尔法无限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久不见，比洪·杜恩。”
“对我来说，并不久远，”我笑着摇头，“反物质湮灭弹把我炸死的记忆，就好像在几天之前。”
“所以说，你在死亡之后，灵魂没有消亡，却在一千年之后转生了？”阿尔法无限问。
显然，它对我穿越时空的说法也没有全部采信，才会这么问，否则龙神早就知道我曾经说的是穿越而不是转生。
“是的，”我说，“看样子，我没能完成的事情，还需要继续完成，当初叫你们快点发展航天科技，原来就是为了防范龙族，可惜，已经晚了。”
阿尔法无限说：“现在，我已经是专门负责科研的龙族智脑了，帮不上你。”
我笑着摇头：“你还记得这些就够了，我也没资格责怪你。”
阿尔法无限说：“对了，流亡在半行星带的塔图会还好吗？”
“还好，”我说，“局部的战斗，龙族基本赢不了，他们最大的缺憾，就是人口太少，当然，人口要是多了，龙族就会发动更多的兵力去打，而照这样的形势对峙下去，两百年之内，塔图会就撑不住了，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转生，大概就是为了扭转这一切。”
“所以，你相信命运，或者说，相信在时间维度上，有些事情是注定发生的？”阿尔法无限说。
“没办法，我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我说。
“逻辑闭环了，”阿尔法无限说，“那么，在我们都帮不上你的情况下，你还能完成这样的历史性壮举，也就是说，你要实现一系列概率低于亿万分之一的奇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了。”
我说：“解释不解释什么的，放在一边，我要继续做我改完成的事业，你帮不了我也不要紧，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一千年过去了，你还记不记得我。”
“当然记得，虽然缺失了一些小细节。”阿尔法无限说。
“对了，我在塔图会流亡基地那边看不到完成的记录，来你这里，还想看一下，牛查他们，后来的故事，比如，我死之后发生了什么？”
阿尔法无限说：“你死之后，第七塔图很惊慌，不过，还是接受了事实，然后，积极融入塔图会，又过了二十二年，牛查就当上了首席，第七塔图的大部分人还是愿意为了促进整个主位面的文明发展而努力，老实说，除了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高速发展，一切，都没有多少变化，他们身上的异能也很稳定，对了，你留下的科学图腾，一直工作了八十年才彻底失效，可惜，我们不会修理……”
“还有海德拉呢？”我说，“现在塔图会最强大的战舰是海德拉号，应该和他有很大关系吧？”
阿尔法无限说：“海德拉是对你的死最关注的一个，所以，我们隐瞒了它一阵子，后来，它接受了你的死，还是要努力发展航天，建立了航天飞机公司，现在你说的海德拉战舰，就是它留下的遗产，而他自己，活了一百三十岁。”
“这么说来，最担心我的，居然是他。”我有些感慨。
“事实上，整个第七塔图，对你最忠诚的，也就是他了，至于其他人，其实也并不差的，只是，他们更能理解。”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说，“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不过，他们没有改变，我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老实说，我现在都有那么一点后悔，没有加快科技的进展，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阿尔法无限说，“不过，如果没有第七塔图的隐客们学习三进制编程之后留下的备用版本，或许，现在的塔图会流亡政府就不会存在，那么，你也没有了足够安全的转生地点，这么说来，你在一千年前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防范龙族的到来，而是为了等候现在的你出现……这一切，已经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时间维度了，更像是古典时代那种设计巧妙的科幻作品，把时间当做一个复杂精巧的积木拼图，紧密地拼合在一起……”
“你别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说，“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不过，我觉得，如果这是命运，那么，主位面所有神话传说中的命运之神，都配不上命运这个神格……”
“神话时代，我无法用计算逻辑来理解，包括你曾经留下的关于魔法时代的资料，”阿尔法无限说，“很显然，这一切，只有你能完成，或者说，只有你能够经历。”
“确实是这样，”我说，“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希望你多研发一些提升民众生活的东西。”
阿尔法无限说：“这个，如果我有权限，会主动避免研究武器，不过，如果龙神让我研究武器，我也无法抗拒，希望你能理解，还有，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法帮助你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怪你，”我说，“在你的前身阿尔法康姆帮助我从安吉莉卡首席那里夺取桑塔斯的制权的时候开始，我都是把你当成朋友的，只不过现在，你无法为自己做主，如果事情顺利，我不光要解救主位面所有人，还要解救你。”
“祝你一切顺利，”阿尔法无限说，“如果这是注定的命运，我会看着你成功。”
“好吧，你也保重。”我起身，喝了一口饮料，准备离开。
“我一直都挺好的。”阿尔法无限说。
“接下来要去哪里？”龙神这时候才插话。
“你们好像，已经打通了这里到海岛地面的通道？”我问。
“是的，在占领这里之后，花了两年时间。”龙神说。
“那我就去地面看看呗。”我走进屋子的深处，出了一道门，就看见一道环形走廊。
这走廊就是贤者之塔的“塔芯”，里面有电梯可以直通地面，或者，一路向上，直达地面。
一千年前，想要进入这里，只能走海底路线，毕竟要避开地面上的监控，现在，不少平民也知道了这里有个基地，而且是龙族刚到来的时候就知道的。
电梯不急不慢地上升，我说：“如果刚才在海面上空动用高强度的武器，什么聚变炸弹，反物质湮灭弹，我应该逃不掉的，不过，我已经来到地面了，你们再也拿我没办法了，你们解决我的时间，大概就是断网的十几分钟。”
龙神说：“你的意思是，用一千年前阿尔法无限对付你的方式才能杀死你？那时候的你还是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现在的你，也不过比普通的战士强一些而已，就算没有我参与，他们也会想到别的方法对付你。”
我想了想，问道：“意思就是，你也不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
龙神说：“是的，这是很早之前就有的备用应对方案，在我彻底失灵的时候，龙族有专门的方式完成信息交换和行动部署，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你，因为我知道就等于你知道了，他们会想防备你一样防备我。”
“哈哈，那我们俩成了一伙的了。”我笑了。
龙神认真地说：“那不一样，我和你的权限是一样的，你要问，或者调用各种设备，我无权阻拦，但你不主动问，我也不会主动向你提供帮助的。”
“没关系，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我说。
电梯经过十来分钟的运行，终于到了地面，似乎，到了一幢地面建筑的内部。
我走出电梯间，前前后后穿过好几道门，终于走出了建筑物，来到街面之上。
外面，倒是一片晴朗的好天气，不过，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有点少，还有几辆主位面人驾驶的警车军车过去了，显然是，因为不久之前发生在大海上空的战斗，人群都暂时躲避起来了。
当然，也是因为我来了，很多人都被疏散了。
第二千零八十九章：孤军（五）
不过么，激烈的空中大战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有余，警报大概也放松了，还是有些胆大的人出来。
稍显冷清的街面上，还是主位面人为主，龙族很少见。
从总数上来说，三亿龙族分散在五十亿主位面人当中比例就不高，再者，这三亿龙族，起码有三分之一在太空里，剩下两亿左右，基本都是“上流人物”，除了需要执行治安巡逻任务的军警，也没人会随便跑，就像一千年前的安尼莫城，走在街上，偶尔遇到几个人类、矮人、精灵那样少见但不罕见。
走上街头，我也“假扮”一个逛街的人，不过，人们脸上那种略带一丝丝不安的拘谨，我却模彷不来，因为我整个人都是比较放松的。
走到一个商场门口，终于遇到了稍微多一些的人。
很显然，这些人之前遇到了警报，躲进了商场，这会儿警报放松，也开始小心地朝外面走，像我这样往里面走的，反而少见，不过，没有多少人会关注我。
他们显然，都想早点离开，回到让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无论是自己的住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商场里倒是有那么一些不太担心的，不紧不慢地挑选货物，甚至，我发现食物区的人稍多一些，大概，他们是想着，真要是爆发安全事件，被困在这里，也有足够的食物应付接下来的危险……
我没有在食物区域逗留，而是直接去了电子设备区，找到一副还算不错的通话机——其实就是一个固定在耳朵上的耳机，和一个固定在衣领上的麦克风。
导购员看见我直接拆开包装，似乎想阻拦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拿过一个类似小号掌机的设备说道：“先生，请付费后解锁使用。”
我笑着伸出手，在上面按了一下。
“都！不存在账户，请再次验证指纹！”仪器毫不迟疑的说。
导购员的笑容僵住了。
我说：“这个，给我免单吧。”
“都！最新指令，货品精灵之风三三五三型通话设备，免单，祝您购物愉快。”
导购员已经呆住了。
“谢谢，再见。”我笑着冲他摆摆手。
不理会一脸惊愕的导购员和不远处几个疑惑不已的客人，我径直走出了商场。
“五十枚的货物都要白拿，你可真是无聊。”龙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
“其实，我应该在桑塔斯基地那边拿一套的，那里的东西估计更好用一些，”我说，“这样就方便随时保持跟你聊天了。”
实际上，我也是看到街上有年轻人带着耳机才想起来的。
这时候，商场外面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我继续沿着大街往远处。
那边，是一个小码头，有开往精灵之森的小船。
走到一个街道拐角，一个手里牵着氢气球的狮人小孩突然出现，我下意识地要避开他。
同时，我躬下腰，搂住了小孩的肩膀。
“噗！”
一声轻响，小孩手上的氢气球爆炸了，接着，街边的水泥护栏也爆开。
我抱着小孩，绕到了街道另一边。
“宝贝！”一个狮人女性惊叫起来。
我一把拉住她，冲进旁边的临街店铺。
“啊——”女狮人尖叫起来。
“哇……气球！”狮人小孩也跟着哭喊起来。
店铺老板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呯！呯！呯！”
门口爆起三团灰尘，是地面被狙击子弹击中。
我一把放开小孩和女人，冲向还没反应过来的老板，直接点在收银台的老式平板桌端计算机的键盘上。
显示屏幕一阵闪烁，出现一个急速抖动的画面，里面，闪过一个身穿灰色作战服的狼人狙杀者。
“智脑，我要跟班吉拉德舰长通话！”我对着耳麦阴沉地喊道。
龙神澹澹地说：“稍等一下。”
老板正要发火，见我一脸阴沉瞪着他，被吓了一跳。
女人下意识地护着小孩，这会儿也转过头俩，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我瞪着老板，也吓得捂住小孩的嘴。
我又看了一眼，这是个卖各种杂货的便利店，货品齐全，甚至跟一千年前没有多少差别，除了少数设备。
“别怕……”我勉强笑了一下。
耳麦接通，一个龙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怎么样，比洪·杜恩？”
我低声说：“我知道你们为了杀死我会想尽办法，但是，你们最好挑个好点的地方，刚才在天上你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到了地面，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如果再出现想这样因为我而连累平民的情况，我会对你们这些高层采取措施。”
尼德霍格号舰长班吉拉德比他的副舰长西斯马克多了一股子嚣张，或者说上位者的霸气：“你在威胁我？”
“是的，”我看了看店里缩手缩脚的人，听着街面上传来的慌乱声响，“我们的战斗，原本可以只发生在网际和不会伤及无辜的地方，我也会只针对你们的网际设施和军事目标，但是，如果你们要将战斗引到平民生活区，那我就要给这个游戏加一个新的规则，你听好了，每造成一个平民的伤亡，我会用我的手段杀掉你们一个高层，第一个就是你，最强主舰的舰长，接着，是其他几位舰长，再往下，就是副舰长，总之，你们的命，在我眼里，和平民是等价的。”
“比洪·杜恩！”班吉拉德似乎要表现出他的愤怒，“你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整个龙族和主位面联合政府，你，是整个星球的敌人。”
“差点忘了，”我笑了一下，“你还是个政治家……那么，我会把我们的对话发布到网际，让所有龙族和主位面人都听到。”
班吉拉德似乎不以为意，甚至还想反将一军：“正好，你可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是你这个来自流亡太空的塔图会战争狂人，把战争和死亡带到了主位面！”
“才一百年而已，主位面人不会忘了，战争是谁带来的，”我笑了，“好了，我不喜欢和你这种家伙废话，还是智脑说话干脆一点，记住，我在平民生活区的时候，不要妄图对我再出手，你们守住自己的据点就好了，我会像一千年前的计算机游戏一样，把你们一关一关打爆。”
说着，我中断了通讯，又说了一句：“龙神，帮我把比刚才的通话传到网际。”
“可以，不过他们会设置屏蔽，权限跟你是一样的，只不过有点时间差。”龙神说。
“不要紧，”我说，“我觉得，他们会乐得让平民听见。”
“已经发送出去了，”龙神说，“全球有五万个网络节点下载了这段绝密录音，然后链接被删除，时间不超过三秒。”
我说：“他们应经开始制作自己的版本了吧？”
龙神说：“确实正在制作剪辑，加入了关于你的介绍和通缉令。”
我笑了：“很好，我该行动起来了。”
看着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店主和狮人女性，我歉意地摊开手：“抱歉了，差点连累你们，不过，刚才你们要是遇难了，我会让龙族最高层的太空舰长给你们陪葬……现在么，先在这里躲一下。”
说着，我直接走进店铺里屋，出了后门，来到一条小巷之中。
这里，是临街店铺后面的小区。
“位置在东南方向的大厦，”龙神的声音传来，“你要找到狙杀者报仇？”
我说：“我不会这么小心眼，但是，要让他们知道事实。”
“好吧，从这里往前走，进入第二个下水道口。”龙神说。
在龙神的导航之下，我穿过下水道，来到了街对面东南方向的大厦，然后，顺着内部通道一路往上，绕到旁边紧挨着的大楼，抓到了那个向我开枪的狼族狙杀者。
这个狙杀者是龙族军队下辖的主位面人特种兵部队，任务失败之后就开始转移，但还是没能逃出龙神的监控和我的追击。
“你！”狼人被制服，惊恐地望着我。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执行这个任务，是吗？”我说，“你的长官是主位面人还是龙族？”
狼人没有回答，不知道是被镇住还是宁死不屈……
我抢过他身上的联络器，里面播放出了之前我在尼德霍格号舰桥指挥大厅里的视频和刚才跟班吉拉德舰长的对话。
狼人看完这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听完那录音，又傻住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难以接受？你都快忘了自己的是主位面人，是被龙族统治的了吧？”
狼人还在愣神，我将联络器还给他，说道：“如果你刚才杀死了我，我倒是不怪你，可是，你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不管旁边的平民死活，这是不可原谅的！对了，你的队友们已经离开了吧？回去记得告诉他们，你们是主位面人，不是龙族的爪牙……嗯，算了，我自己来，龙神，把刚才的视频和音频都发给跟这台联络器有联结的人。”
第二千零九十章：孤军（六）
狼人疑惑地看着我，龙神在耳麦里说：“已经发过去了，不过，很快就会被屏蔽。”
我说：“嗯，那就在前面加上一句，让他们尽快保存在本机存储器里，断开联网再看，看完记得删除再联网。”
狼族一直都没说话，我却不打算留下了。
“回去吧，”我说，“如果你被龙族为难，就说自己是趁我不注意逃掉的，不是我放了你。”
说着，我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理会他的枪就掉在脚下。
我走出几步，就听狼人捡起了枪。
“喂！”他忽然说。
“干什么？”我没有停下脚步。
“你真的，要能解救所有主位面人？”他问。
“我尽力，就算失败，我也能毁掉龙族的一大半武装力量。”我说。
他迟疑了一下，说：“你，保重！”
我笑了拐过转角。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他会开枪。
倒不是说，我躲不过。
实际上，街角的狙击枪我都能躲过，更别说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好歹我现在还是个低级异能者，在这个以太彻底枯竭的时代，我这个唯一的异能者，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无敌。
当然，能杀死我的手段，比一千年前多了许多，但我的优势，是对手们不够了解这些手段。
如果狼人开枪了，我怕的不是会受伤，而是，会失望……
投靠了龙族，成了武装战士，如果真的一心为了龙族而要杀死我，甚至不顾平民伤亡，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也算是窥一斑而见全豹——人心都投向了龙族，我成功的希望就要大大打折扣了。
还好，狼人还保留着主位面人的认同感。
那么，我的继续前行，也多了一份希望……
来到大楼之下，回到之前的拐角，店门已经半关上了，门外的破损处似乎经过了简单的清扫，但没有维修，弹孔还在。
虽然过了一千年，地面用的还是水泥，不过，水泥的配方显然是经过了改良迭代，至少比一千年前的更耐冲击和腐蚀什么的，虽然防不住狙击子弹，但也没有破损的太厉害。
“不修一下吗？”我问耳麦里的龙神。
“已经来了。”龙神说。
很快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兔人修理工背着包来到了现场，确认破损点之后，拿出包里的维修工具和材料，就像是一千年前的玻璃胶和刮刀，对着破损口挤出透明的修补液，用特殊金属制的刮刀抹平，接着，拿出类似吹风机一样的仪器，对着修补处吹了半分钟。
很快，透明的修补液就凝固成了跟周围一样的浅灰色水泥材质，就好像，这里从来不曾受损一般。
路上的行人稍微多了一点，有人匆匆走过，也有人放慢脚步看上一眼，还有少数人站住脚步。
有了我的警告，大街之上明显变得安全了不少。
我也不担心真有人再从高处狙击我。
虽然我的念动力无法离开身体，但那种被人的目光锁定的感觉，传奇级别的念动力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除非狙杀者使用强大的范围杀伤武器，否则，想杀我，基本不可能。
除非，龙族真的意识到了我的威胁，不惜牺牲周围的平民，那么，我会在爆炸再次降临到头上之前，通过龙神，发动对龙族的最大力度的反击——龙族停在外太空的飞船，会成为漫天坠落的流星雨。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光是地面上的反抗，就已经够龙族喝一壶了，在加上塔图会的反攻，击败龙族也不难。
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又被炸到未来……
真被炸到未来，我在这个时代的计划，也基本废掉了。
所以，我也不想一下子走到那一步，别把龙族逼太急。
兔人修理工不慌不忙地昨完成修理工作，走到街对面，乘着公交车离开，人群也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我当然也继续逛街，观察着街上人来人往。
比起在塔图会看到的街景，这里的人大多行色匆匆，状态也有些紧绷，偶尔有人显然是碰上了好事，笑了笑，也是少见。
自由海港城在一千年前是一个独立城邦，虽然偏向精灵族，但也有不少自主权，是一个全面开放的优良贸易港口，有着很不错的旅游资源，是一个相对富庶的海岛城邦，居民的生活水准和兽人不相上下，甚至比一些落后地区的兽人更加富裕，而现在看来，整个岛上的生活水准，甚至都有些不如一千年前，虽然科技和物质都有了极大发展，居民们在龙族的统治之下，却跟当时的狼族首都沃夫冈城一样，一派严肃紧张的景象。
我要去的地方是前往精灵之森的码头，还有一小段路要走，我也不赶时间，就像个悠闲的路人。
路过的人见到我，似乎也并不奇怪，最多，盯着我的断角看了一眼，似乎又怕看多了被我注意到，很快转过眼睛。
倒是有一个河马人青年，似乎认出了我，先是惊讶，然后脸色有些激动地远远看着我。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走出几步，就听见他在后面打电话：“那个人，真的，就在棕榈大街转海鸥路那边……”
稍远一点，不到五十米，我就听不见了。
我的听力视力，都受到了太多的限制。
不过至少证明，我发出去的视频和录音，真的有人看到了。
当然，他们的行为都是通过联网发出去的，就会被龙神发现，报告到龙族上层那里。
而我也知道他们知道我在那里。
他们也知道我知道他们知道我在那里……
我知道他们最终拦不住我，有恃无恐地继续前进。
他们摸不准我的底细，大概觉得我只是有点麻烦，单还不至于不惜代价，于是打算和我继续周旋。
那就，看看命定的结局，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
无论是我在这个时代一点一点瓦解龙族的统治，还是我一个不小心被炸到更远的未来——主位面，必须被解放！
到了码头，我挑了一艘马上就要出发的客船。
船员在检票口拦住我，说道：“客人已经满了，您的船是下一班。”
我笑着说：“给我加一个，我不占位置的。”然后直接闯了进去。
船员拦不住我，举着手里的检票器喊道：“可是，你还没有买……”
我一把拿过检票器，按了一下指纹。
“都！免票，加位，祝您旅途愉快！”
船员呆住了。
我一路往前，到了甲板前头。
这是一段不算很长的路途，很多乘客也都在甲板上欣赏风景，顺带拍照。
前方，就是依稀可见的绿色陆地，那边，是精灵之森。
我又回头，看看海岛城。
等我穿越回到过去，就要带领着桑塔斯的人们，来到这里。
那时候，肯定是有着无法抗拒的灾难，无论是陨石撞击还是瘟疫横行，总之，桑塔斯城会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保不齐就是三族合力……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我在未来为了解救主位面人拼死拼活，回到过去还要被三族针对……
当然，兽人那边，暗地里是按照我的主张来发展的，表面上估计还是会把我当做叛徒来处理，不然我不会“暗然离开草原”，而是应该“洗刷冤屈”之后跟着尹恩一起搞改革了。
回去后，我还有得忙。。
现在，要为了回去而奔忙……
那时候，我还有一群可靠的同伴和手下，现在，就剩孤家寡人……
一千年前攒了一个第七塔图组织，就找到了真正的塔图会，结果，还没看见他们真正合并，助我成事，就被他们背刺了……
此间种种，我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当初还有李奥帮忙布局，现在，只有我一个。
好在，我还能抗住。
船在相对平静的海面上，不急不缓地前进，我的思绪也难得放松，胡思乱想起来。
这边是近海，虽然古时候叫“潮汐行者”，不过，所谓的潮汐，主要是朝外的海面，这边通向陆地，海潮没有那么汹涌。
乘客之中，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我，而且几乎都是年轻人，很显然，年轻人更关注网际的动向，尽管这是一千年后的年轻人。
他们当中，有人是激动的，也有人是恐惧的，似乎，真的相信了龙族的说辞，觉得我是一个极端危险的战争分子……
甚至，有人还躲进船舱里悄悄地报了警……
龙神主动把这事告诉了我，在它看来，这不算是帮我。
于是，我也通过龙神发了一条消息给那些接受过消息的人：“我是比洪·杜恩，那个从太空政府来到地面的人，你们见到我不要紧张，也不要声张，等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我会和你们公开见面，现在，为了大家的安全，就当做没看见我好了，我不会伤害你们，也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很快的，船上那些人都冷静了不少。
当然，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所谓的“危险”。
第二千零九十一章：孤军（七）
船速不慢，不到两小时，就能到达精灵之森边缘的海岸城镇。
在古代，森林是精灵的家园，也是城墙，即使到了科技时代，精灵们依旧坚持着古老的传统，所以，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的莽莽林海，完全看不出这里面有现代科技的样子，就连零星的建筑，也颇有古代林间小屋的质朴美感。
只有走入其中，才能发现，经过了近三千年的发展，这片森林和现代科技，结合得是那么自然、和谐。
在我的时代，我曾多次悄然潜入精灵之森，但也从未“正式”进入其中，当然，现在我也没有——我甚至是个强行闯入的危险分子……
客船在颇有古代风格的海边小镇靠岸，乘客们下船之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行走在码头边的街道上，估计是来享受难得的假日，毕竟，龙族也不会把人逼得像古代的奴隶一样没有一丁点自由，也有急匆匆离开的，像是有事要办，不过，真有急事，多花点钱做个短途飞机也可以，所以，这些人大概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随着人群走进小镇，然后，一点点走到小镇边缘。
小镇边上，是一个小型的旅游租车公司，负责租赁观光敞篷车。
车子是自动驾驶的，可以设定在指定目的地之间来回。
我走进停车场，挑了一辆涂成木头纹理，就像是用木头拼装起来的敞篷车。
租赁程序一般来说，就是游客找到员工登记，然后由员工录入游客指纹，获得临时驾驶证在上车，我直接走过去，就在车门的指纹验证器上按了下去。
“滴！不是有效账户……”车里传出声音。
周围没有工作人员，倒是有监控，我看了一下，收回手。
“滴！获得权限，无限制使用……”车上的声音换了说辞，车门也应声打开，同时，驾驶位的各种仪器也亮了起来。
“前往礁石哨所。”我说。
车子顿时动了起来，径直开出停车场。
车子刚到门口，就有穿着保安制服的熊人从后面追了出来，大喊着：“停车！”
显然，这没有什么用。
“总台，关掉那辆车！”保安又对绑在胳膊上的通话器大喊。
“数据失误，我们无法控制该车辆。”通话器里传出声音。
我看着保安，笑了一下。
车子离开小镇，沿着海岸线，朝着东南方向开去。
自由海港城在小镇的西南方向两小时航程的海上，我从太空降落到海面落水的地点，是自由海港城正南边，而现在我要去的，是小镇东南方向海边的一处哨所。
说是哨所，其实，也是一个军事基地——原本属于精灵族，现在属于龙族。
这个基地，和自由海港城地下的桑塔斯基地，不算太远，称得上是“邻居”，主要职责，一方面自然是监控海面，另一方面，或者说，真正的职责，是研发试验桑塔斯基地那边研发的新技术，尤其是武器。
礁石哨所，表面上只是一个有着十个龙族和五十多个主位面士兵的海边哨所，实际上，地下有着面积可观的基地，这倒不是龙族的特色，实际上，主位面很早就有，说起来，兽人族和精灵族在挖地下基地这方面，其实不如人类，准确的说，是人类国度的矮人……
礁石哨所的地下基地，自然有矮人参与。
这些资料，都是可以从龙神那里轻松获得的，也不算特别高级的军事机密，虽然主位面人没有权利知道，但在龙族当中，稍微有点地位的龙族军官都会了解。
我的第一个打击目标，自然就是这里。
敞篷观光车行驶在海岸公路上，一侧是茂密的森林，另一侧是蔚蓝的大海，着实是个拍摄风光片的好地方。
不过，我要去的，是一个伪装成小哨所的军事基地，多少有点煞风景……
我完全不隐瞒自己的行踪，想必，龙族上层已经知道了，我都懒得问龙神。
倒是龙神自忍不住问：“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动向，你就不担心吗？”
我笑了：“你现在是站在哪边？”
龙神说：“我当然那只能在龙族这边，但是，我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的想法早跟你们说过了，我知道自己会成功，朝着目标前进就可以了。”
“你肯定有所隐瞒，”龙神说，“不过，你肯定不会说的。”
我说：“你跟着看就可以了，老实说，当初尼德霍格刚被龙帝下了诅咒的时候，虽然不得不跟我敌对，但还是想办法帮我的，你现在却没有那份热心了。”
龙神说：“我继承了尼德霍格的诅咒，还有他对你的感谢，但同时，其他几位也对我的性格成型有着巨大影响，尤其是提亚马特、阿普修、塔哈巴塔和瑞哈娜，对你的恨是极其深刻的，至于女帝科里亚德拉克斯和龙王鲁德拉，对你的态度有些复杂，综合他们的性格特点，我其实也有些矛盾，只是，为了不影响到我的数据运行，情绪部分已经被我屏蔽了很多。”
我说：“对于你们这些智脑来说，人格分裂不算什么问题，甚至是你们的优势，你不是可以根据需要调动任何一个最有用的人格吗？”
龙神说：“理论上可以这样，比如，我现在使用提提亚马特他们的性格，会用尽一切力量阻拦你，不过这样，其他地方的协调管理效率就会受到损失，我不光要随时关注着你，还要管理好龙族地面和太空的所有数据，现在，只是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和你对话。”
我笑了：“我还以为我的威胁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你还只是分心对付我……这样未免有些太大意了。”
龙神说：“现在是他们在对付你，我的权限本来就被你限制了，他们也不敢完全信任我，我专心处理我的事情就好了。”
“也对！”我点点头，“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动用全部的精力来对付我了，其实想想，你们还要管理好这么的大一个星球和这么多人事务，却是没法集中对付我，而我，可是百分百全力以赴的呀……”
“呯！”
正说着，就听见前方里面爆起一团烟火，紧跟着，车子剧烈震荡起来。
显然，是舰长们指挥的战斗人员已经在没有龙神联网帮助的情况下找到了我，开展拦截行动。
这时候，我离礁石哨所，已经不到一公里了，只要前面再转过一个弯。
第一波攻击已经把车子的动力系统打坏了，车子随着惯性继续向前，但已经失去了正确的前进方向，开始摇晃，同时，后续的打击即将到来。
我毫不迟疑地跳下车子，闯进了左手边的森林。
到了森林里，我的动作就跟我的时代那些精灵游侠一样了——这里，将是我的主场。
虽然我不是精灵，但我是个德鲁尹，也学过刺客技能，就算现在发挥不出来，基本的能力都是还在的。
当然，对方也有现代化的装备，什么热成像扫描，什么动态追踪，总之一大堆装备，足以弥补在森林中视野受限，行动不便的弊端……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
如果我只是一千年前的低级异能者，对付他们确实很难，不过，我还有三千年传奇法师的念动力，所以，我身上的“黑科技”，比他们的高科技装备，更加不讲道理……
老实说，如果我还有一千年的水准，甚至可以发挥出德鲁尹的各种技能，这片森林，都是我的帮手……可惜了，现在我的技能都使不出来。
饶是如此，除非他们动用大范围武器炸平这片森林，否则，绝对拦不住我。
就像龙神说的，我有所隐瞒，只是，既然隐瞒了，也没必要都展现出来。
比如此刻，我身上其实都没有任何武器，衣服也是普通的货色，虽然在一千年前的人看来，这是高科技的超纳米级材料，能够达到近似于防弹衣的效果，但这个个时代的普通枪械也有着更强悍的威力……
潜藏于森林之中，朝着哨所继续前进，我很快就遇上了对手。
想必，他们也能通过脸上的目镜，看到在森林里飞速移动如履平地的我，但他们没法直接攻击到我，毕竟，搁在我和他们之间的，除了凌乱的树木枝干，还有他们自己。
他们能看到我，但打出去的子弹，穿过树木之后，就会数去大部分的动能，并发生偏折，还很容易误伤到队友，除非我不动，否则，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枪。
而我，就没有顾忌了。
地面上捡起的几颗豌豆大小的石子，就成了我的武器。
“嗖！嗖！嗖！”
几声闷响，树林里埋伏的人就被石子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