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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乾园主人     小市场txt下载     小市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露馅

    两个小时的时光,打磨起一颗等待的心。侯精明从车上下来,连声歉意,“车钥匙放在办公室,换了新锁,真耽误事儿。”

    侯精明着急得样子很会服人,“侯科长,侯科长受累了,去雅间,雅间!有单独的空调!”

    “不是浪费了,就咱们俩人!”启航把侯科长往里让,雅间不大,精致,正适合,两人无障碍交流。酒,烟,依旧是老样,侯精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打开烟抽,满了杯喝。启航更是一两多酒的友情表演。与上次喝酒相比,启航内心多了慌张和不安。

    “正要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来了,真是巧!”侯精明说话从不打草稿。话多是巧合,偶然类的套话。启航心里明白,世界上巧事是偶然却不是必然。

    “知道科长忙,心里急,都上火了。”启航指着嘴上的火泡。

    “谁不急,作为小市场的直接领导却帮不了兄弟,我……”侯精明轻拍着胸,却有装腔之嫌。“定了,市场改造定了!刚定!”说着,他拿展开市场改造后的效果图。像卖商业房那样的效果。

    “你看,这是水果区,这是蔬菜区,这是粮油区,这是服装区,这是鞋帽区,这是小家电,这是休闲娱乐区,这是办公区。”侯精明作了动情地介绍。启航可开了眼,看着图,他便想起未来的美好。那是美的环境,干净的小街道……

    “既不是李财这图那图的说也不清,又不是玉立那样好呀好呀的不明,只是不能印证白婷婷的话,启航五脏忐忑。”思虑着,他来了句。“这么好!应该分了吧!侯科长,抓阄呢?还是竟价?”

    侯精明摇了摇头,用手一指,“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处里的自留地。

    “自留地?”

    自留地这个流行于饥饿年代的热词,一击便中了启航的心。自留地可是贫苦农民的命根,一家人的指望。而今处里的自留地,绝对是不公平的代言,利益博弈的角逐场。

    “这,怎么都成了处里的自留地?整个市场可是我们这些商户们用血汗积累的,这自留地也太不公平?”启航说了句良心话。

    “不公平?这世上那有公平?现在这个世道,就没有公平。公平只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公平。”侯精明用酷似哲理性的官腔回了启航。

    “这些地而且都有主了。看剩下的地可有中意的。”启航表面惊呀。内心却很平静地听,因为这些都是他预先知晓的事。

    “虽然十五块地有各有主人,但其中也有用这地转个费用,贴补家用。”侯精明瞧了瞧启航。

    “能转?能往外租?”启航更想透完情况,便问。

    “能。和以前一样。”启航的心凉了。

    “有转让的,转成了的有吗?”

    “听说有,六七万吧!其实处里也给他们自建补助。大概每户三几万吧!”侯精明有意还是特意地透出消息,目的只有他知道。

    “和以前一样,就坑了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商户,要占好地,还得受他们的盘剥。”启航只道实情,他知道,实理,虚情对于他己不重要。无论怎样,好位置都轮不到。

    “商贸这块本来是社会的缩版,近水楼台,那有不先得月的理?他们多吃多占,坑的是咱小市场的商户,咱们的小商户勤劳得象小蜜蜂一样,可偏叫那些贪婪的东西吃了蜜。说句实话,我何尝不是憋屈?本来小市场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可我做得了主?直接把眼珠子的地都抢劫了,谁不生气,当个憋屈的小官真是难。”侯精明说着独自满了杯,一口干了。

    “知道你难,才不急着找你,也怪俺不懂事,没稳住,急着打通电话,让你作难。”启航表了听后感。他不敢全信他的话,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真话太少。

    “怎么没有修鞋的地?他也是咱们的商户,小市场可少不了他。”启航听他讲了市场的方方面面,却没有小房的一丁点的事,在小市场,小房可是不可缺的角色。

    侯精明没说话,一句话也没说,尴尬地沉默。

    ……

    “小房和他妹天生残疾,也只能修鞋、配钥匙、换拉链、修个伞来讨个生计。虽天生残疾,可兄妹天生乐观。八年前,他妹小格嫁了个拐子,可那想,生了个闺女后她男人得了急病,撒下母女走了。那闰女也是遗传了坏的基因,走起路也是摇晃。屋漏偏遇连阴雨,市场那能没有这一家人的地?”启航想。

    ……

    小格面对困难,男子汉般坚强,一个残疾的妈再带一个小不点,每一个知道她的人都会给她赞许的目光。

    人在追求幸福生活的路上是平等的,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才是追求幸福的正道。对于一个平凡的人,劳动是前进过程中最闪的歇点,小房、小格兄妹是歇点上的珍珠。

    空想的美好只是幻梦一场,小房、小格兄妹没有等,他们没有向命运低头,一个平凡而又坚强的期待集中在小不点身上,小不点的成长时常伴着艰辛,但她一直都很茁壮!

    兄妹俩有了个小目标,他们用乐观向上的态度培养小不点,相信有能力把她培养成才。

    小不点很开朗,上课认真听讲,参加活动很是积极,一天到头总爱歌唱,乐观奋进的精神惹得同龄的孩子很是光火。

    自卑被她无情踩踏,她从舅舅和妈妈那儿继承了不息的,自尊、自爱、自强!

    临走,侯精明一拍脑袋,“一时疏忽,处里确实有人想转手,要不?我给问问?”

    启航有点小激动。“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自己人嘛!可人家可是不愿透名姓,由我经手,要不,问问?”侯精明好似不情愿。

    启航思了片刻。“万一那户人家转得急,得个便宜,也不是不可能,死马就当活马医。”随后欣喜着:“那就让侯科长费心了!”

    “别,都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还用客气?”侯精明迈步去外面打电话。

    “约个代驾?”启航试着问了下。侯精明轻点了点头。

    ……

    俩代驾来了,站了旁边急着等,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正是珍贵,正是餐后时间,用人的当口。

    侯精明一边打电话,一边向远处走,启航也不好跟着。

    ……

    俩代驾急了,一个劲地催。

    “给你们补,耽误的生意,师傅!”启航倒也大方。

    远处的侯明把电话打成了表演,一会儿挠着脑袋,来了个,“行!行!行!”一会儿摸着脸说着:“可以!可以!”一会用手拍了拍衣角的浮沉,并对着手机说:“少点,少点!”更弯了腰晃着头,摆动着屁股说:“看我的面!……”

    启航站在远处,又经历了难熬的等待。

    ……

    侯精明走过来,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成了,五万转让费,还是看我的面!”略作停顿便说:“应人家不?”

    启航真想一下子应了,可转念一想:“若是初心有意见,可不臊了侯精明?”

    “还是回去商量商量,家里也是主!那个位置?跟家里有个交待!”启航看着侯精明。

    侯精明打开图一指:“这!”

    启航一看,心里冰凉。

    侯精明指的正是李财指的位置。

第十七章.巧顶包

    启航明白了。

    “回去和初心好好商量!”侯精明的上车临别语,贴心而亲切。

    启航上了车,躺着想:“这事?巧?”代驾把车开得飞快。

    ……

    门市里,启航把酒场上的情形分细着演,一人二角可谓详细,初心听得呆,入戏得深。

    ……

    傍晚,鹏程回了家,见爸呆呆地坐,愁索双眉,目光呆滞,面沉似水。

    “爸!爸!爸!”他连喊了三声,仍不见应。“爸爸!爸爸!爸爸!”

    “嗯!来了!”他没一丝笑容。

    “爸!给你捶捶背!给你捏捏肩!给你揉揉腰!”他放下双肩包。

    “别。我坐会儿。”他一口回了儿子。

    “去荷花池散散心!爸!”

    他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

    “爸!多喝点水,天热!”鹏程顺手搁了少许的盐。他仍是摇头,依是摆了摆手。

    饭启航更是一言不发。

    ……

    “妈?爸这是?”

    “没事了就这样。”

    鹏程心如刀扎。

    ……

    “爸!我和妈去荷花池!”

    “等会儿,儿子。拿点东西。”她直着往屋里走,神神秘秘地来兜里塞了东西。

    “盯紧店!和儿子走了!”初心紧着往外赶,像做了亏心事样的紧张。

    “妈!爸这阵子一直这样?”

    “没事了,都是这样坐着。儿子。”

    鹏程知道爸有压力,知道爸有事只自己扛,知道……

    “都是市场改造闹的,他这个人爱钻牛角尖。儿子,得想办法,这样,人会出事。”

    “爸真的明天上货?要不,明天早上跟他谈谈?”

    “妈倒希望他上货!”她有意摸了摸兜。

    “妈!兜里揣着啥,鼓鼓囊囊的,不是给我偷装的好吃的吧!”

    “儿子,猜猜,猜对了赏给你!是吃的还是小礼物。对了。归你!”

    他猛地回了头,趁势一碰。“是!礼物!对不对!妈真疼我!知道我来,还送礼物!”

    “儿了,说好了,归你了。礼物。”

    “别,等我玩会儿单杠。”说着他一跳上了单杠。

    老年活动中心前的健身器材边,散着几个孩子。

    “还不下来,跟个孩子似的!”她指了指散着的孩子。“怎么跟他们一样还闹着玩!”

    “妈!在你面前,俺永远都是孩子!是呗!”

    他从单杠上飞到她面前。“妈!礼物!”

    “给!归你了。永远归你了。”她向小公园走去。

    “还是妈!心疼我!”他打开细细的绸布。

    “妈!妈!”他紧追过去。

    ……

    初心在小公园的鹅卵石路上走倒退。鹏程慢走着问:“妈,怎么回事?爸的三山笔山怎么两半了,爸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他心里敲着小鼓,他手里的笔山可是爸的命根子,有些年头,定窑的瓷。

    “妈!你可摊上大事了。”

    她神色紧张,面出虚汗,手都攥出水来。

    “妈一天都这样?晚上肯定睡不着,只等你爸天上货,又能撑得一天,晚一天就晚一天的苦受。”

    她胆小,损个碗都怕启航说。

    “今天早上,收拾你爸练毛笔字的烂摊子,不小心碰了,怕是一顿苦。”

    “我的亲妈呀!你?”话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

    “你妈,在这儿,礼物归你了。我的事了。她转过身来,急着躲。

    “妈!亲妈!”声嘶的他紧追。脚生威风。

    “再追也不管用,这事你的了。”她转了个方向,闪了又躲。

    “别躲,这包,我顶了。亲妈呀!”

    她转过身说:“真的,好儿子,妈的好儿子!”

    “妈,顶包可以,得给真金白银的实在。”

    他伸了手。

    她狠狠地打。

    “真得不给补偿?回去告诉爸。”他严肃起来,紧绷着脸。

    她急着说:“小孩呢,说话不算话!”

    “那得给,一千吧,这东西,闭着眼也这数!妈!”他拦住了去路,动作迅速。

    “敲诈人呢?可是你亲妈。”她躲了半步。

    “谁敲诈你了?我这是有偿服务,掏不掏呀妈?”一脸梁山汉的样,他卖了个把式。

    “就是不掏。”她扭头就走。

    “妈,你真抠。又滑又抠又赖,可坑了,你亲儿子了。”他佯装气愤,一顿滑稽式表白。

    “真不给钱了?”他又准了准,笑着扭头。

    “上个月,你还要了2000块,又要钱,妈都成了你的提款机。”她表了态度,亮了底线。

    “这不是一回事,妈不说理!”他又是偷笑。

    “妈!真的不给?”他使了力气,恐吓意味很重。

    “不给。”态度坚决的她,口快手快,直追着他打。

    “那!儿子就不要了!逗你呢?”他大笑。

    “穷小子,老拿你妈开涮!”她转过脸,笑得泪流。

第十八章.遇见

    荷花池边,学生散了四周,有了背诵时的悠悠慢起,也有无拘嬉笑彼长。有时悄悄话把情,稍作断章,羞得月光里,眼色很忙。荷花闻了什么气息?只延下一波光!醉了几许微微的柔风。偷的眉目闭了,更忙,池边走失的影长!

    诗意的荷花池边,鹏程看了下。“妈!这么大的事都为你扛了,可不可以答应个小小要求?”

    “妈,应了!”说出口,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先说什么事吧!”

    “儿子还有什么大事?区区小事。不应也罢,妈可是过河拆桥!”他紧走了步,立顶拔起,来了个腾空。

    “应,妈,应!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把心一横想:“管他要啥,先应了就是,到了不从,他能把自己吃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他高兴,也许,“妈,上了当?”想后他手舞足蹈,尽是欢喜。

    “说吧!儿子!”她急着催,想:“儿子想干啥?不会有套路?听了再定?”

    “以后别再催我谈女朋友了,现在我不想,我只想创业!”说后,他凑到妈跟前急着等允。

    “应是不应?还是应了,又没人证,他也不会算计。”想后,他高兴地应:“行,妈应了,以后不再逼,行吗?”

    “妈,可是我亲妈?要不耍立个字据?”说后她一拍脑袋,没趣地说:“要知道妈能应早就备了纸笔!你可得认!”他一脸无奈,很是后悔。

    “妈是守信用的人,那能不认?儿子放心。”她心里的算盘响得如意,“先过了这场,他能拿我怎样?”她笑了。心情愉畅!

    “妈!听!”他打开手机,录音正在放。

    她笑得出泪。“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狠算计亲妈!”

    他一蹦三尺高,庆祝自己的得意之作。

    “录音又咋样?难道你和我还要对薄公堂?”她也作失态。“妈也太傻,竟上了亲儿子的当!”

    他是典型的偶像男,在月光下也能吸晴。

    “这帅哥,这是要投篮?”一句羡慕的话拍在他的脸上。

    “那要投篮?那可是快闪!真夺人眼光!”为了不相干争论?也是平常。

    “这是等人!”

    “这不是!”

    “他在等谁?”

    “等你?”

    “等你!”

    “偶像男!那个系的!”

    “都当他妈不存在?那是我儿子!”想后,她躲在一旁。

    “妈!”他追过去,“爸攒得那些百元连号钞票,还在柜子里!没挪地方吧!”他边问边想:“怎样才能把爸的压力释放!”

    “是三连号、四连号、五连号、六连号、七连号、八连号的那种?”她知道,那是宝贝,和摔得笔山一起放在柜子的左上角。

    “问这个干吗?别动。你爸的心肝、宝贝、心头肉。比妈还亲!”她没多问,她知道儿子不会胡做非为。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他门儿清。

    “妈,儿子办事你放心,明天想办法,我让爸爸发发火,把压抑的心情,释放。你什么也别管,什么也不要问,看好吧!”他很自信,打了个响指,吹了个口哨。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她看着儿子高兴,就想。

    “妈!去大操场陪我跑两圈!”他瞧了眼陶醉在歌里的她。

    “可该回去了,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你爸可忙得过来?要不,你自己跑,我回?”她转身要走,没有与她有商量的余地。

    “妈!就这么不通人情,陪儿子跑两圈。就两圈。怎么了?”他强拉着她,她一点也没有拒绝。

    “这就对了,保证明天还你个不一样的爸!”他笑着说,心里正想事。

    “但愿,你能劝得了他?”他那样,妈心都碎了。”她内心有说不出的困苦,也只能给儿子说。

    “跑吧!”他一大步,她一小步。

    “赵老师!跑步呀!”初心打起招呼,从旁跑过一个穿着朴素,酷似中年楼管阿姨的人。

    “阿姨!”鹏程喊得亲切。

    “都长这么高!这么帅!还认为他小呢?一转眼!这么大了!”赵老师很是激动。

    “儿子上学,不怎么回家,也不可能凑巧碰上!”她对赵老师解释原因。

    “是呀!孩子们大了,咱们就老了!”她对着初心感叹起岁月的无情。

    “你们跑!我回了!”赵老师下了跑道。

    “妈,赵老师还资助学生呢?”他问她。

    “一直都这样,认识他二十年了,从未间断,她从咱家拿鞋,都加个油钱,她给那些资助的孩子买鞋,从来都是拿最好的。”

    她给儿子介绍的详细。她太了解赵老师了。

    “赵阿姨现在还是老师?应该?”他不知道实情,也只有问。

    “听你爸说现在是学院里的书记。我倒没问过她,问那个干啥?叫赵老师习惯了,改了不成?”她对儿子也没啥隐瞒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学院书记!正处级!俺学校是这样,赵阿姨也应是这样。”他慢了半步,等她赶上。

    “正处级,不懂。不谈了。”她赶上来。

    “她跟妈岁数差不多吧!”他问了句又后悔,想:“问这干吗?”

    “比我大三岁,她说过。”她知道,因为她与赵老师说过年龄的事。

    “赵阿姨这个岁应该是个副校长,我们校那女校长比她年轻。”他信口说。

    “就她那人,都把心思扑在资助学生的事上,她那有时间考虑升官的事。”初心也稍微表达了下自己态度。

第十九章.连号钞

    启航依旧坐在门市里,泥塑样死板,他……

    “爸,用下笔、墨、纸、砚。练会儿毛笔字!导员布了任务,明天就要。”他轻转了转眼珠,很是小心。

    “没听你说练过,不如去文具店备一套,以后用的着。我那套东西你使着也不顺手。”他看了看,心想:“爸是怕我坏了他的心肝,果真与我想的差不多。”

    “爸!学校那边也有一套,明天的字真是作业,不交,会误了学分!要不,我骑车去拿,一点钟怎么也赶回来。买一套新的合适吗?”他看着爸,焦急的等待,闪想:“若要不成,也只能用第二套方案。”

    “跑那么远拿,那字真有那么重要?”他想:“儿子图省些钱也不值的,黑灯瞎火的出点事怎么办?耍不,借他一回?就这一回,再有下次,说破天也不会借。”

    鹏程正盘算着出第二方案。

    “儿子,小心点,那东西……”他话没说完,鹏程笑了,“爸!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小心点,都是金贵的东西。干万小心。”他边说边走着说:“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别担心了!”他走进了里屋。

    他看着儿子,没说话,想:“还没应呢,就那么急?都没听我嘱咐。”

    “爸!我拿了!”他特意拿着在爸面前晃了一圈。

    “小心点!”他没多说。

    鹏程心里明白,爸担心那砚,老坑的物件,妈摔得笔山,也是定窑。就是那笔虽不名贵,却……

    他走进自己的小屋,细细打量着。

    ……

    他背了双肩,对着爸说:“导员来了微信,字要马上交,又赶上同学有约,今晚我就打车去,放心,东西小心的很。”没等爸回,他已出了门。

    “小心呀!儿子!”他声老高,声怕儿子听不到心里。

    启航也没别的爱好,有了空,为了占功夫便练起毛笔字,学校暑、寒假闲的时间,是他研墨练字,大展身手的好时候。

    甚于收藏,以他的话说是,算不上,只是小小的爱好,一切都是随缘,不是特意去收。就那连号的百元钞,他也是卖了鞋,收了钱不是刻意的,随便多看了一眼。日积月累,他那叠连号钞有32张。对于那叠钱,他可是视为珍宝。他认为那钱与自己有缘。能够遇见便是缘。

    有时候,他会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把玩。

    ……

    经贸大学的大操场,鹏程拉开包,轻摸了一下。特别摸了下,包着32张百元连号钞的细绸小包。拉紧后,他便开始小跑。

    一个背着双肩的偶像男在操场上孤独地跑。

    一个从不缺目光的偶像男像个远途的徒行者,又像一只沙漠里被寂寞折磨的驼铃。

    “哪个系的?”

    “哪个系的?”

    同样的语句冲击了他。

    ……

    他累了,大约二个小时后,“爸是不是睡了?他是不是辗转着睡不着?他……”他想。

    夏天的大操场之夜,一个独白者在疯狂,他不能停,如果停下,旁白的蚊子会低声倾诉,甚至吻他。

    足球场足够大,和他刚上大学军训的场地差不多,他多么想,像那时的军训那样,米彩的衣装,一队队、一排排、一行行……

    一只孤独的狼,在夜间,没有迷失方向。

    鹏程从包里拿出瓶酒,拧开,从瓶里倒了一瓶盖酒,点撒在身上、涂抹在脸上、溅滴在头发上、反复着几盖酒倒,弄得满身酒气,最后狠狠地含了一大口,一切准备就绪,他只等好戏开场。

    ……

    “他爸!儿子来电话,让你去接。”一听这话,他急着起来,拿着车钥匙要走。

    “别,孩子醉了,你开着车,怎么照顾他。早给你约了车,把他扶回来就行。”初心的戏份结束,她只是个开场白,小角色。

    主角还没上场!

    坐在车上的启航,抽出点空狠梳理了一下,真是一夜难眠。一直都没睡实,竖着耳朵没有半点松懈。“儿子怎么还不回来?儿子会不会喝醉?儿子不是说,把写的毛笔书法交给什么导员么?儿子又说朋友有约?儿子为什么还带了全套……”

    “儿子一惯懂事,稳重,决不会喝点酒损了东西……”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真的睡不着。

    ……

    “这么大酒味?仗着年青,傻喝?看这衣服。”他先给儿子拍了拍土,凑近闻了闻,吐了吐舌头,手在鼻子上扇了扇。“喝多少?走,回家。?”

    “爸,不回家,咱散会步。”说着他指了指出租车司机。“回吧师傅!”醉样得向滹沱河走去。

    他紧给司机结了帐,追着喊:“儿子,慢点!”

    他在前边醉着走,边走边暗笑,偷用眼的余光扫了眼喘着粗气的爸。

    “慢点,儿子,把包给我。”他早想到爸会来这一手,佯装酒疯,死活不给。

    “爸!爸!爸!”为了更像喝醉,他不得不多喊了几声。

    “喝了多少呀!我的亲儿。”他口气里略有责备,略有心疼。

    “昨晚可没多喝,才喝五瓶,啤酒,”他话故意未完,也演排多遍,得恰到好处。

    “五瓶啤酒?就这样?”他有些怀疑,“看来真醉了,不只五瓶,儿子肯定是醉得记不清了。”

    “才喝了五瓶,啤酒又上了一堆!”他掩住暗笑,醉话也刚刚好。

    “五瓶白洒哇!”他惊奇,恨不得扇儿子一顿大巴掌,“都拿命不当回事?等酒醒了再跟你算帐。”他想后又把牙咬得很响。

    忍不得打,他不能对儿子下手。

    “爸!呀!爸!昨天俺们可是疯狂,五人五瓶白的,一堆啤的也光!”他演得入戏,戏精样的放荡。又加了动作,真人秀样的醉汉模仿。

    “恩。”他不再发言,恨得牙痒,“儿子这样?”他想。

    借着斜着眼的余光,他见时机成熟,心里不禁一喜,暗想:“好戏就要开场!”

    “爸!爸!爸爸!昨夜可是疯狂,酒后歌厅里唱得嗓子都哑了,纯粹是单身狗的狂吠!”他还有点小紧张,有一点纰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花了二千八,俺付的帐!”他偷查爸的脸色,紧着装,“莫非还不够火候?”他想。

    “恩。”他气得眼耍冒光,咽了口气,才压下怒。“儿子,等你醒了好好算帐。”他的牙吱吱的响,却压着火想。

    ……

第二十章.父子醉登台

    “爸!有点事,得跟你说一声,说了你别生气,别着急。”他拉开了双肩包,拿出了细绸包的三山笔山。

    他醉眼暗里瞟了一下,脸上堆笑,嘴角轻撇,毫不在乎地看着爸。

    “恩。”

    他又压了压火,又把气咽了咽,死死地把怒按了下去。“莫非?儿子?”

    “莫非儿不小心磕碰了那宝?莫非导员在赞叹时,激动得失了分寸?莫非他几个同学凑热闹,年少轻狂失了手?

    ”他摸了摸额头。

    “别因为小损了金贵的东西,就不顾师生的情谊,伤了同学的友情。”他略有原谅地看了看儿子。

    他打开细绸包,“爸对不起,摔了。”见他还是死死地沉着气,他不仅暗自赞叹:“爸练毛笔字都练得神化,能练的这样沉稳,实属不易。可别激怒他不成,泄不了他的压抑和委屈。”

    他点了点头,狠瞪着儿子,紧想着听个原由,“这心头肉都割了,也得有个明白。”

    他“恩。”了一声。

    怒看着儿子寻找答案。

    见爸还不冒怒,他心紧张。“可别让他看出事端,可别让自己白忙一夜。”

    “爸!我摔得,回来的路上,觉得它不顺眼!”他嬉皮笑脸,微闭醉眼。

    “能给爸一种毫不在乎的感觉吗?”他暗想。

    “真看得不顺眼就摔了?”他想给儿子找个理由,比如醉了。醉后失德失手。

    他的怒要发,火要燃,他的肝要裂,肺要炸。整个人像火山要爆发,溶浆要喷出山口。

    “看它是个赝品,摔就摔了,花个三头五十地买个就是。”他微微地对爸来了个讥笑,搏命一击。

    “赝品?”他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还觉得不解气,怒骂了句。“兔崽子,混帐羔子。”

    “东西可以摔,再金贵也可以摔,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他想了又气,又是一巴掌。

    “兔崽子,混帐羔子,败家的玩意儿。”他看着儿子,指望着他低头认错。

    他像是故意挑衅,皮笑肉不笑,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眼更蔑视地盯着爸。

    他更是火烧,飞起,踹了儿子一脚。

    “爸!还你的钱。”他声笑脸笑眉毛笑,这演技拿个金马奖没跑。“昨夜花了二千八,还剩四百,挣了再还!”

    他看了细绸,心里一下子明白“儿子昨夜花的是他的心肝连号钞。二千八,辛辛苦苦攒了多少年,才剩四张。”

    他肺炸了。

    一拳一掌一脚

    一脚一掌一拳

    轮番地打。

    吼着骂。

    “兔崽子,”

    “混帐羔子,”

    “败家子,”

    “败家的玩意儿,”

    “王八蛋。”

    一个平日里平稳的人,竟从嘴里冒出那么多脏话。

    他没有躲,默默地挨,依是表演性地笑,他内心爽得很。“爸早昏了头脑。”

    “爸!花了再挣,又不是花了没了!”他只轻轻松松地来了句,加了把火,来了个釜底抽薪。

    “打死你个王八蛋,”

    “打死你个兔崽子,”

    “打死你个败家子,”

    “打死你个混账,”

    “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

    他嫌巴掌扇得不过瘾,更是脚踢拳打,恨不得牙咬。

    ……

    打累了,他换了口气。多日积的压抑和委屈也释放的差不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鹏程拉开双肩包。

    他拿出了酒,香肠和花生米。轻瞥了下爸。

    “给你个混帐羔子省个屁!”他拧开盖,一仰脖,一口就是半瓶,直咬开肠皮,一口下去半拉。

    他边喝,边骂,边嚼。

    “你爸容易吗?市场改造迫在眉睫,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咱家又没有有本事的亲朋,你却吃粮不管酸,净弄些莽撞的事。”

    他着爸又吃又喝,也不含糊,拿了酒瓶,一仰脖,足有四两,其实,他的瓶里全是矿泉水。

    “昨夜喝了,今还喝,就是不改?还顶着劲气我?还敢跟我较劲?简直不知死活。”他气得又了一口,瓶见了底,一口吞了剩下的半拉肠。

    看着爸成了囊中之物,他才把心轻放下来。

    一个儿子,对自己狠点儿,才能更好的感恩。

    “不用再演,爸也分不清真假。”

    ……

    一斤酒下肚,他狠抓了把花生米,嘟囔着:“以后再也不省,该吃吃,该喝喝,管它市场改造不改造,不管了,愿怎么着怎么着!”

    他醉了,醉得不轻。

    他偷偷的看着爸爸,不再劝。“压抑和委屈发泄出来的差不多了。他想。”

    “爸可是起早摸黑地干,没人给添半点力,可你能的?又摔笔山,又花连号钞。再不打骂,那不上天?”他语气缓了许多。

    若大的滹沱河南岸,仅有一个痴情的醉汉独演。

    他那戏精的儿子,暗自退场,幕后是导演,台下是观众。

    惊了的鸟雀绕着枝头几圈,吵着叫停。东方肚皮白的天退了颜色,不见羞的露珠,抖了抖,被轻柔的风带走。

    他的酒劲正在发作。最后一丝压抑和委屈也将随风而去。

    “怎么也不像我,会过日子。”他把内心的一切通通发泄。

    更不倦地骂:

    “你这个兔崽子,”

    “你这个王八蛋,”

    “你这个混账,”

    “你这个败家子,”

    “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

    骂累了,他一点劲也没有,瘫坐在地上。

    嘴虽慢,却不停。

    “能认识错误不?认与不认都不能回家。再进门,我打折你的腿!”

    他嘴硬,心却软。

    多希望儿子先服个软。

    他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向小市场走去。

    鹏程要扶,他不让。

    ……

    他远远地跟着爸

    远远地……

    “妈,爸回去了,马上到,喝得不少。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就不回了。”

第二十一章.惹闺女

    初心把启航扶上床。

    一着枕头他就打起呼噜,节奏性地高低起伏。

    直到傍晚,他才爬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压抑感没了,烦恼没了……

    “功臣起来了!”初心从门市向里瞧着。

    “忙不?”冼了把脸的他紧问着她。

    “睡得跟死狗一样,喊了八百遍都不醒!还好意思问忙不忙?”她忙着收拾,玩笑着回了句。

    “那么说,是忙了。打也得把我打起来,误了多少生意?”他紧着忙擦鞋,知道初心盯了一天不容易。

    “还把你打出来卖鞋?你打儿子可是留情?”她像有怒气憋在胸口。

    “哪打了?儿子那么好,一直都好,我哪里打了?”他略有迟疑地问:“儿子给你打电话了?”

    “还用儿子打电话?你一天的梦话,什么事能说不清?”他怯了场,躲了一边,把鞋擦个不停。

    “儿子回来了?”他隔着远问。

    “家教去了!没回!”

    初心进了鹏程的小屋。

    “妈!妈!”依诺戴着耳机,在门市打了个转,见没人应,便躲进自己的小屋。

    启航忙活完了,偷着抽空躲进屋里,研究怎么修补摔成两半的笔山,“怎么才能修呢?”他正想。

    他又拿了仅剩的四张连号钞,抽出一张嘴角一亲,“呀!我的个宝!”仔细一瞧,“呀!666666呀!好连号,绝对难找!”

    “老板!”他扔下那张666666的连号钞,急着往外跑。声怕初心说他不务正业。

    “来了!”话到人到。

    他便一个劲介绍,做贼心虚样往内屋瞧,“初心去那儿?”

    “又去干啥?”初心从鹏程的屋里出来。

    “没干吗?一直忙着。”他急着给买鞋的男生介绍。

    “穿这鞋好,舒适,耐用,关键还是内增高!”那男生听了高兴。“还是你这货全,转了几家都没有,男式内增高!”

    “要是误了生意,跟你没完,还鼓捣这玩意,能当饭吃?”她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半笔山,还有散在桌角的一张连号钞。

    “说他不务正业,还不认。有点空便偷着鼓捣?”她冲着笔山笑了笑,“再不听话,把你扔掉!”

    依诺出了自己的小屋,在妈的屋转了个圈,见桌上散着笔山,暗想:“啥破玩意!不闲碍事?”她用细绸一包转身要走。

    又见桌上摆着一张百元大钞。

    “呀!知道我来了,准是妈!让我开销!”

    她穿过马路顺手把笔山扔进垃圾桶里。又忙着去超市,买自己喜欢的零食。找零后,她拿着剩的五块急买了冰糕。

    戴着耳机的她,兴致成傲娇的乖乖女。

    “不惯她还惯你们大老爷们,女子统一战线,咱家我俩可占一半的票!我就被从小,穷养着穷养着养坏了,一直到今,都做奴隶,何时翻身做主人?”

    “闺女吗?就应当富养!娇惯怎么了,咱又不给她置楼买车,老了最亲最近的还是闺女这贴身小棉袄!当爸的不该这么样?”

    “妹嘛,虽然只差六秒,六秒怎么啦!该让还得让!男孩嘛就应这样。爸妈不是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吗?”

    启航卖鞋后,往后屋回,很是欢喜。他觉得自从起来后,压抑、忧郁、烦恼……都没了,卖起鞋来还顺手。

    他悄悄地总结了一下:“有话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更好。还是儿子,打了他才有了小收获!让他明白了这样有益的理!”

    “桌子上的笔山呢?细绸包里也只有三张?莫非初心给收了,她准会再说句不务正业的话,她若说我便使劲回她一句,以后再有什么事他不能只憋在心里,他这个聪明的人早悟出了这样的理!”他放了只有三张连号钞的细绸包。

    “初心!见没见,桌上两半了得笔山?还有一张百元连号钞?”他寻找着初心。

    “我都忙得脚不着地,那有功夫管你的闲事,准是又不务正业,没事就瞎捣鼓,闲的!”她觉得忙了一天累了,吃了枪药样的来了一句。

    他刚想要开足火力猛回,略停了下。“人家都忙了一天了,下回,绝对杀她的威风。”

    “见桌子上的两半的笔山,和一张百元连号钞了吗?”他语气缓和地问。

    “没有!”

    她没功夫搭理他,拾掇去了。

    “难道,这东西飞了!”他纳闷的不得了。

    依诺戴着耳机,吃一口冰糕的功夫间还摇着头很是幸福。

    “依诺,看见桌上的两半的笔山和一张百元钞吗?”

    她依是高兴地摇着头。沉浸在歌的世界里。

    他摘下闺女的耳机,“见桌子上的两半的笔山和一张百元钞了吗?”

    “两半笔山?我扔了,扔了对过的垃圾桶里,那百元钞,花了!”她把左手拎的一大袋子的零食一举,“一百,找回五块又卖了个冰!”她把右手的半拉冰糕一举。

    “扔了?花了?”

    他怎能再忍,刚忍了初心,他得痛快地说出来。

    “不该扔的扔了,不该花的花了。”他有点小恼火,接着又说:“只知道吃,真是头猪,蠢猪。”

    哪知道他的一句话,捅了蚂蜂窝。

    依诺一听这话,娇横劲来了,委屈得要哭。

    “妈!爸凶我。”

    初心过来,站阵闺女。

    “谁凶俺闺女?跟他没完。”

    “妈,我从桌上拿了一百块钱,只认为你给我放的,买了零食,冰糕。”她左手举了零食,右手举冰糕。

    “可爸骂我是猪,蠢猪。”她委屈的隐隐地哭。

    “笔山?你知道它有多金贵!。百元钞,连号钞,666666罕见的连号。”他肝火正旺。

    “骂人就不行!”

    她气冲冲的往自己小屋里走,“砰”的一声,狠关了门。

    “你也是,花都花了,问在那儿花的,换回来不就行了,还凶她,她可是你能惹的?”

    “你先问她在那儿买的东西,我先把她扔的笔山找回来。”

    启航边说着,边往外跑。

    初心这里。低声细语地劝:“你爸是急了点,可那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叫你,你也急!”

    “骂人就是不对,得让爸赔礼道歉!”

第二十二章.6月6日

    启航的眼在垃圾桶里一阵猛闪,手麻利地上下左右地拣。

    一袋烟功夫。

    他拿着细绸包猛飞过来。

    “闺女,在哪儿门市买的零食,让你爸换回连号的钱来,再让他赔礼道歉!”她用了好言,用了好语调,对自己的闺女,他甘愿。

    “大超市。”依诺不情愿地回,很是不情愿。

    “她爸!闺女说是在大超市买得零食!”他听后直接向大超市走,快步小走。“这么大个人,可不能跑。叫别人看了笑!”

    大超市,其实也不算很大,只不过在学校附近它的规模最大。人们习惯地叫它大超市。

    经理和启航可有交情,一听他这小事,发了个话,收款员一通忙活,几分钟,换钱的交易完成。

    启航心里高兴。

    “改天请你喝酒!经理!”他看了眼经理。点了点头的经理,痛快地应。“行!”

    “换回来了?你可高兴?你惹得祸?你不了哪行?”她一连地逼问,他却怕了。

    “你和闺女好沟通,替我多说句好话,就说,我承认错误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早干嘛去了,我不管。”她躲了又躲,躲着怕他再说,叫她在闺女面前求情。

    “不是在气头上?才发了火?”他辩解时,低声下气。

    “惹不起,还惹她,你就给她赔个礼,不就行了,在自己闺女面前还要什么面子?”

    他看着她,心里想:“要是儿子,可会这样?”

    “要不,我再帮你在闺女面前求求情?”他高兴,用欢喜的眼给了她个赞。

    ……

    “闺女,你爸知道错了,我让他写检查,他都准备好笔和纸了,看着他这么诚恳的样子,我做主,我做主了,这次就原谅他了!”

    “嗯!”

    她回了一声。

    ……

    “那我准备做饭,今天你哥要回来,你不是要走了吗?给你庆祝庆祝,别闷在屋子里,出来转悠转悠!”她说后,忙着冼菜。

    “妈!我帮你洗菜吧!”她出来,满脸的笑。

    “闺女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她笑了,开心的笑。

    他看着闺女没事了,躲在一旁偷着乐。

    “这闺女以后可不敢再惹了。”他想。

    “爸!哥回来了,呀!还有人送!好车呀!那叫什么车了,哦,对了,迈巴赫!迈巴赫!”

    “妈,你看,妈,你看,一个美女明星,送我哥!”

    依诺又蹦又跳,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爸,妈!”鹏程进了门市。

    “也不让人家进来喝口水,吃顿饭!儿子!”她高兴的合不扰嘴。

    车熄了火,那美女下了车,细高条,加长腿。

    “鹏程!这是叔叔,阿姨吧!”她走进门市。

    鹏程点了点头。

    “叔叔!阿姨!”

    她嘴那个甜。

    初心笑得合不扰嘴,心里乐开了花。一下子好似年轻了十来岁。

    “坐!”她打了个愣,“应当叫人家什么?”想了下,她拿个了主意。“闺女,坐!”

    她不知道人家的姓名,儿子也没跟自己说。

    “一天到晚还说不谈女朋友,这都送你回家了,还说没有?听闺女那话荏,人家开得那车,肯定是好车,有多好,她也不知道。”她想得有点多。

    启航稍躲了躲,“这都是女人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等都明白了,他再上,免得在人家面前出了笑话。”看了看初心他硬着头皮端了水。

    依诺才是高兴,“姐!一见面咱就有缘分,等有时间,坐你的车兜兜风!”她想拉拉近乎。

    “谢谢!你把我送到家了,请回吧!”鹏程一番话,一屋子人惊。

    “啥情况呀哥,她是?”依诺吃惊得很,关键是自己蹭坐个豪车的梦碎了。

    “这是?儿子这?”她不知道该怎说。

    “行了,夏如梦!人到了,该回去了!”鹏程对着她说。

    “偶像男,钱!微信红包!等着点!”

    她冲屋里的人打了个招乎:“叔叔!阿姨!小妹!我回去了!”

    迈巴赫启动了,那声振得小市场颤抖!

    临走她给门口的鹏程来了个飞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车走了。

    “什么情况,人家坐都没坐就撵人家走?儿子,快说,别让你妈着急!”她想,一下子,明白事情的原由。

    “是呀!哥!说说呗!可别说不熟、偶遇、不认识、凑巧类的搪塞呀!”她比谁都急,比谁都想让哥早些承认,她叫了声姐的夏如梦,是哥的女朋友。

    “应该是儿子的女朋友吧!要是普通的朋友?还用车来送?”他不搭话。这当刻他确实稳重。“他怕万一说错了叫儿子拿住把柄,一早的那一顿打,他会当着初心和闺女道出实情。那他这个爸,岂不是,刚在闺女面前失了言,又当着一家人在儿子面前掉了颜面?”

    他往后躲了又躲。

    “这车能盘下咱小市场的半条街!”

    “启航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

    “看人家儿子,那叫一个会攀!”

    “叫你家儿子也攀一个试试!我看给人家擦车人家都不要!”

    “人的命天注定,好人有好命!”

    “看吧!启航俩口子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还是你睡不着觉吧!给儿子找媳妇你都疯了。”

    ……

    小市场的人纷纷论。

    “妈,爸!夏如梦是我的客户!”

    初心一愣,启航一惊,依诺似被一击。

    “陪他走了个场,扮个男友,有偿服务,管接管送,每小时一百!”

    ……

    “唉!白空欢喜一场,白日做了个梦。儿子,妈高兴的有点早。”

    “多亏没说啥,……”他看着儿子。“可别记我的仇,我……”

    “哥,是不是有意隐瞒?我可不信,要不去他屋里找找线索?”她有点不死心,她需要哥有一个夏如梦这样的女朋友。

    她偷进了哥的小屋。

    “准备吃饭了,闺女,儿子,洗手去。”她知道孩子们爱偷个小赖,不太注意卫生。

    她在哥的屋里“嗯!”了一声,翻箱倒柜地忙活。

    枕头底下,她发现了一叠百元的钞票,她高兴地想:“哥,真好!知道我出去,还给我备了现金。伦敦也应该能手机支付。”

    她激动地数了数。

    2800元。

    她高兴!

    往兜里一塞。

    今天真是好日子。6月6日。她看了看手机。

    “6月6日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她想。

    “开饭了!闺女,儿子,他爸!”她忙活着喊。

    一家人围在一起,和美温馨。

    “今天预祝闺女出国顺利!他举起了一玻璃杯啤酒。

    “祝闺女出国顺利!”她举起了饮料。

    “预祝亲妹出国顺利!”他把酒杯高高举起。

    “今天正好6月6日!大家一切顺利!”她高兴地举!

    “今天,还要特别感谢哥!哥你就别装了!给妹准备的,我都知道了!”

    他看了看妹。一脸……

    “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还特意给我准备了2800元的现金!”

    她把兜里的2800元放到桌上。

    他瞧了下儿子,又看了眼桌上那叠连号的百元钞,心里明白了。

    他放下酒杯,走出门口,站在月光下,眼湿润了,很快泪拆两行。

    “爸!爸!我……”

    他紧出了门口。

第二十三章.心路父连子

    “爸,我?”他走到爸跟前。

    “吃了饭,咱们谈谈心,先回去!”他看了下儿子,用手抹了下眼泪。

    “还是洗把脸,要不用毛巾擦一下?妹正高兴的时候,咱们不能给他添堵,她那脾气,你知道,若知道了真相,再替我打抱不平,跟你闹。”他略停下了又说:“那就饭后,荷花池边聊聊!”

    “正高兴呢!你俩干吗去了?都拆我的台!”她噘着嘴,不高兴地看了下走进屋的爸和哥。

    “正商量呢,你哥说给你备的现金有点不合适,他说还是用微信给你转五千,那样更方便,伦敦应该能手机支付。”

    他想让儿子作难。

    “竟变着法让我……你忍了那么久,挨了那么顿打,只为……臭儿子,你也太……”

    “是的,刚才想得太简单,这会儿一想,拿现金太危险,还是拿着手机,要不拿着卡。”说着,他从兜里拿出皮包,轻抽出张卡来,“里面有六千,不够再给你打!微信转也可以。妹,在伦敦别舍不得花!”

    他看着儿子满是佩服,“本想让他下不来台,好有机会让儿子来求自己,可哪知是这样?本指望儿子求自己可以心里好受些,可,儿子这么一手,他有什么理由不服儿子?”

    “哥!还是哥替我着想,我的亲哥!我的偶像男!”她高兴得眉飞色舞,欢喜倾刻冲散了一屋的尴尬。

    “这可怎么办?百元连号钞有了眉目,那笔山的事?”她瞧了瞧儿子,又瞧了瞧丈夫,内心忐忑。

    见儿子和丈夫回来,并没有争吵的事发生,又见儿子在丈夫的为难下那么从容地拿出卡,她笑着说:“还是儿子有本事,上着学还能攒那么多钱!好儿子,妈替你高兴!”她狠狠瞪了下丈夫,很是得意。

    他有些懊恼,有些不知所措。“本来这个家,他和儿子是统一战线,男子统一战线,而另一方的女子战线,天然的牢固,只要战争一起,女儿对谁,她妈绝对毫不犹豫地站队,无论对错,他和儿子还说个理,这?三人成了统一战线,那自己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他强颜欢笑:“儿子真行!”他更有点失落,更有点无助。

    “今天是小妹的主角,咱们全家碰一个,共同祝小妹出国愉快,出国平安!”他举起杯。

    “闺女出国平安!”

    “闺女出国愉快!”

    四只杯紧碰在一起,快乐随之起舞,祥和温馨随后伴唱奏乐。

    “好温馨浪漫的一家人!我要唱歌!”依诺真得唱起“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随着闺女,她唱得那么投入。

    “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他用男中音极力表白,绝不能被三人冷落。

    “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他,想做一个完美的儿子,又想做一个完美哥。他不觉得自己是偶像男,可别人都这么说。

    一屋子欢欢喜喜!

    一屋子快快乐乐!

    一屋子亲亲爰爱!

    一屋子温温馨!

    一屋子幸幸福福!

    掌声响起,四人一起鼓,鼓得手疼。

    6月6日是个温馨的日子!

    6月6日是个欢乐的日子!

    6月6日是个幸福的日子!

    6月6日是个欢喜的日子!

    6月6日是这个家值得纪念的日子!

    ……

    晚饭后,启航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我和儿子去荷花池边散散步!”他对初心笑着说。

    “我也去!”依诺嘴快,赶着往外走。

    “闺女,出国的东西,还不好好准备准备?你出去散步,我可不管你的事!”她说着把依诺硬拉回来。并嘟囔着说:“又想偷懒?什么事,都叫妈操心!”

    “妈!”她很不情愿地往自己小屋里走。

    “去吧!和你爸好好谈!那?那?”她话说到半截断了。

    “儿子有自己的主意,还是让他拿主意,笔山怎么也摔坏了。”她想。

    “放心!妈!”

    他走出了门。

    一个放心叫她心花怒放,她不由地哼起来。“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

    荷花池边,微微清风,夹杂少许淡淡的荷香。

    快到期末,人变少了,同学们正加紧备考,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走着,步子散漫,“怎么开口?当爸的按理说,错了也不能认错,连闺女下午的事,都可以摆平,可又不能带着他妈,这样一来她不就知道他打儿子的事,那事可就大了,绝对是三对一,他一定输得很惨。”

    他故意“咳”了声。

    “爸!慢点!谈心讲究,慢步深谈!”

    “恩!”他心情愉悦,“臭小子,真是给力,爸这台阶下得真体面。”想着,他嘴角散笑。

    “爸!那连号钞?是我,”他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儿子,别再提,我早就原谅你了!”

    “看我多大度,摔了我的心肝宝贝,我都轻松地原谅,应该赞我一下吧!”他轻抬头,一种自认的胜利姿势。

    “可那宝贝笔山确实摔了,我白天找了朋友,他说,能修复!”

    “真的儿子?正愁呢!我也不认得会修的朋友,明,拿了笔山,让人家修了。修好后,好好谢谢人家,别让人家说咱不通事理,小气!”

    微风中,他意气风发,微微摇摆了头。心里那个美!

    “爸!你放心,儿了知道该怎么办!”他特意压了身段,不让爸觉得自己很高。

    他点了点头,得意地想:“姜还是老的辣,你还是嫩了点!让你小小的一步,你就认为赢了?我这叫以退为进,你怎么不输?”

    “爸!你打我没错,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请你愿谅我,以后我多注意,不能再像个毛头小伙,只可惜,那么好的东西说摔就摔了。”他态度诚恳,语气带着宽心的劲,眉眼间的真诚,在若明若暗的柳隙里,健而生动。

    “我的个天!儿子的行为真让感动!原谅他,他毕竟年轻。”想着,他说了句:“事都过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

    他怒放心花,满面笑容,高兴劲像拾了两笔山样激动。

    “爸!你真好!”他边说边细细观察爸的表情。

    “看来,欲擒故纵……”

    又一波的激动袭击了他。东西南北,他有一点分不清。

    “记住,以后这事谁也不许提。”他以胜利者的口吻,再次对儿子下了最后命令。

    “记住了!记住了!”他回了两遍,算是对命令的绝对执行。

    他笑了又笑,笑了又笑。

    “以后在家里,他可再……”

第二十四章.心心映

    “爸!咱们去大操场?那地可更好放飞心情!”

    “那就去!”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愉快地答应。

    “儿子早就缴械投降了!”他想。

    稍作停顿他又想:“莫非儿子,有什么新花样?”

    “爸,挣钱干什么?为什么挣钱?”

    他暗想:“这还难得了我?爸挣了一辈子的钱会不知道挣钱干什么?”

    “儿子,这挣钱吗?挣钱是为了幸福生活,挣钱是让咱们一家过得好,挣钱是让你爷爷、奶奶过得好,挣钱可以买房,买车,买好多东西,挣钱还能给你再买套房!”说到这他看了看儿子。

    “爸,然后呢?”

    “儿子到底怎么想?莫非?”想后他接着说:“挣钱再给你买车,然后等你结了婚,挣钱给孙子、孙女压岁钱,挣钱让他们上好学校。”

    说着,他停了下来,想:“怎么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有什么梦想?”

    他轻笑了笑,“爸这个岁数还谈什么梦想,那都是年轻人的事。”

    他摇了摇头,突然羞着脸说:“儿子,你别说,爸还真有个梦想,上初中时的梦想,那就是自己的文章能变成,有着铅香的文字,那个梦想,一直陪我到现在,可现在也不想了。”

    他突然惊奇地看着儿子:“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演讲?”

    “爸,你经常练毛笔字,有感悟吗?”他用敬佩的目光,像小学生请教老师样谦诚。

    “这个练毛笔字吗?”他打量了儿子一下,想:“自己演讲怎么了?又不是面对的外人,对着是自己的儿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是心里话,本来就是谈心的。”他又停了下。

    “谈心不交心,那还谈哪门子心?”他想。

    “练书法,我得了点体会,也许对,也许不对,有不对的地方,儿子文化还高,多批评多指导!”他直视一下儿子,看其反应。

    “爸!只管说,儿子认真听呢!一会儿,我有什么不周的地方,爸你要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他听儿子这话,满意得点点头。“那就直说,不掩着盖着!”

    “爸!说!”

    “说!”。他打开了话匣子。

    “儿子呀!你别说,自从练了毛笔字,我觉得性格沉稳多了,遇什么事,有时能静下心,早上的事除外。特殊情况。”他说得早上打儿子的事。

    他看了下儿子,脸,火辣辣的。

    “练字很好,占了功夫,不生事非,少了应酬,心情好了练,心情不好了不练,自由自在,倒也轻闲!有时候,感觉练练字,也能释放释放压抑,说得对不对,瞎说吧!”他直看了下儿子,心里还是挺高兴。

    “这么多年,他与儿子也很少有这么多的交谈,掏心的交谈。”他在略冷的晚风中想。

    “爸!你对儿子有什么想法,就是意见。”他看着爸。

    他瞧了下儿子,有点惊奇。“莫非儿子还不能原谅自己?”

    “爸,放心,咱是交心,什么都可以问,什么都可以谈,早上的事,不是不再说?”他一下子说得爸心里敞亮。

    “爸!那你有生活的目标吗?小目标也行!”

    “目标吗?倒也不是没有,说起来儿子别笑。”他趁说的间歇,瞅了下儿子。

    “爸的目标是,如果有一天,能够痛痛快快地和你妈去旅游,一去半年的那种,就我们俩人,有点小浪漫!有点小激情!”说着,他的眼里闪出激动的泪花,在大操场的灯下,炫烂浪漫!

    “别见笑,儿子。爸,有点失态。”他转了下头,觉得心里很舒服。

    “爸,没了?人生的梦想也没了?”他看着爸,希望爸没一点保留。

    “有,还有,不怕儿子笑话。就是刚说得那个有品位的梦!想有一天,自己的字能印在书上的那种,你看可行?”

    “我看行,一定行!”

    “真行?”

    “真行!”

    “爸这文化?勉强算是初中文化,能写出些啥?”他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的确,他那时的初中文化,相当于现今的小学水平。最多也是现今初一水准。

    “爸!只要坚持,有恒心,你一定能成功!这事就交给我了。”他语气坚定,一股十足把握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看着儿子笑了笑。

    “儿子,爸觉得有点冷,要不咱们回去?”

    “爸!要不,跑会儿?”

    他愉快地应,“跑会儿!就跑会儿!爸,还能输给你?”就小步先跑起来。

    “爸!等等我!”他象小时候那样的喊。

    父子间的恩与感恩也许应该这样,渐浓渐融。

    ……

    “累了,歇会儿,爸跑不动了,真跑不动了。”他弯着腰,喘着粗气,感觉后背冒汗。

    “歇会儿,就歇会儿!正好接着谈!”他凑近爸,灯下眉眼间绽放起自信。

    “不是都谈完了?”他有些吃惊,“早打算跑完了步,就往回赶。”他想。

    “爸!你只是把你的……”

    他想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让它们见见月光。

    “我听!”他直起了腰,风吹来,觉得比跑步前冷。

    “爸,你挣钱的目的,我有不同的见解,你说,挣钱是为了爷爷、奶奶。他们真的需要你给她们买的东西呢?还是需要别的?”

    他惊讶地看着儿子。“难道自己说得不对?不应该那样吗?给父母们多买……”

    “爸!孝分四层,小孝、中孝、大孝、至孝。我先给你讲小孝,通俗些,就是让父母,吃得好,住得好。爸做到了,好样的。”

    “儿子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懂。

    “爸!还有你挣钱的目的很明确,为了父母生活的更好,为了家,为了儿女,更是为了孙辈。”

    “没错呀!”他看了看儿子,困惑得很。

    “爸,你拼命地赚取,难道只是为了父母,为了子女,为了亲人,你何时想过?生活本来属于你,不能只为别人活,应该为自己活,应该多想想自己?”

    他看着儿子,不知所措。

    “爸!练毛笔字,你懂得了,也受了益,毛笔字,字大稳性,却难扩心。字大扩界,释小怀,却释不了困愁压抑。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与你一起,完成你儿时的梦想。”

    他呆呆地看着儿子。没说一句话。

    “爸,从明起,我和你一起完成你儿时的梦想!今夜,暂时保密。”

    他看了看呆的爸。得意地笑。

    “行了,大道理,爸讲不过你,还是早些回。差不多十二点了。”他出门急忘了拿手机。

    “爸!还没透我的心,只透了你的心。”

    “透心?”

    “爸,再给我十分钟,我透透我的心。”他看了看手机,恰巧差十分钟十二点。

    “在我上幼儿园时,咱们一天碰不到面,当我醒的时候,你进货走了?当我睡熟时,你进了家门。那时候,对你的印象几乎没有。那可是,一个儿子对爸的印象。”

    “等上了小学,你做生意忙,把我送去私立学校,咱们半月才见一次面,一天多的时间,交流不过十分钟,而且谈的都是学习的事。”

    “等上了初中……”

    “等上了高中……”

    “等上了大学……”

    父子间的恩与感恩也许应该这样,浓融一体。

第二十五章.感恩

    6月6号,这天,小房兄妹这里很忙。

    几个学生在他这里忙活着,“应该是一个团队吧!”他想。

    “大哥!修鞋、配钥匙是你们唯一的收入来源?对吗?”

    小房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叫我叔吧!别看我才1米1的个头,但岁数应该和你们父母差不多。”

    “叔!”

    他笑得很随意。

    录像的看样子是团队的负责人,他全盘指挥着。

    “叔!干这个一天挣的钱,能养活自己吗?”一个漂亮的女生,念稿式提问,却躲了他很远。美了甲的手,半捂着嘴。

    “小美,活泼点,要有点文艺范!”录像的负责人有点不高兴。

    “行了,录吧!这么热,快点!”她有点不耐烦地回了句。

    “咱们的毕业论文可不能马虎,快,拿出十二分精神,论文过不了,你可毕不了业,没毕业证,找工作?第一关你就过不了。”他言语间透露出这次录制活动的重要性。

    那个叫小美的那个女生,看了眼该修的和己经修的鞋上,飞飞落落的绿豆蝇,突然“哇,哇。”地吐了。

    “美姐!要不,等天凉快了,再来再拍?”她好似很同情小美,自己冲锋陷阵,做了主,大有领导风范。

    录像的有点急。“都不想干,怕热,怕脏,难不成还找个人,给你们打着伞?再找个人给你们在一边打摇扇,像剧里的小主样?”他有点生气。

    “干脆,你们都过来,你们三个人录,活我干!”他随手在机子上动了下。

    “你们几个都过来,你们录,活我干!”说着他凑近小房。

    “叔,你和姨一年的收入能养活你们三人?一年这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多么不容易?说一下生活的愿望,说一下生活的感受……”

    “还是妹说吧!”他手指着小格。“我笨嘴笨舌地说不好!”

    “叔?她是你妹?我还认为……”他有些惊奇,但瞬间明白了。

    “俺跟俺哥,生活得很幸福,有活干,有饭吃,人这样活着才有意义。假如只是坐等国家补助,村里救济,那样活,我倒觉得没意义了。”她话利索,说起话来也热闹。

    录像的俩女生,那有心思录,只是作样似的应酬。

    “小美姐,真热。”她只用手在脸前扇着风,看着小美。

    “这热的天,在这儿,又脏,等晚上凉透了再录,不是更好。”她四下张望,急切地希望,来阵风。

    “买瓶矿泉水?这天,热死个人!”她看了眼小美。

    “买去?给组长打个招呼!”小美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组长。

    她没应,也没动,组长正恶狠狠地瞪她俩。

    “看看录的效果,暂停。”

    她俩相互看了看……

    “还不快去!要不收工。”

    俩人又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姨!你对生活的态度?”小美凑着小格,话语间浸着温柔。

    “生活呀!俺也没有什么高谈阔论的资本,只知道,不认真面对,就对不起生活。生活对哥、我、孩子虽不尽人情,但俺不能自暴自弃,俺得活,好好地活。生活对不起俺,俺不能对不起活。”

    小格有点小激动。

    “姨,看孩子,又活泼又可爱,大热的天,还认真学习,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她这样开朗?”小美问着。

    “给孩子,勇气,给孩子,自信,给孩子,自我表现的机会。让孩子懂得,谁比谁也不差,谁比谁也不强。让她学会独力生活,让她面对生活,等我和她舅不管她的那一天,她也能自己生活。”她的话如溪流,不间断。

    “姨,那总结下对生活的态度?”她看着小格,心想:“结束吧!这天也太热,毕业论文吗?也就那么回事?又不是清华、北大、南开那样的学校。”

    “自强、自立、自尊、自信、自爱。这是哥、俺、孩子的生活信条。”

    “好!收工!”他高兴地对着组成员说。

    ……

    关注弱者不是为了帮助他们,而是为了自己……

    时间在小房的手指间偷偷溜走。

    “哥!今早些收!”她看了眼正忙的哥。

    “你们吃了,先睡,别管我。”他说话不碍手里干活,灯下修鞋修得更加仔细。

    “老舅,八点!不收我们就一直等你。回家一起吃好吗?”小不点,语气很强硬,少有的强硬。

    “恩!”他点了点头,继续干活。

    “老舅!今天,学校里,音乐表师老扬我!兴趣班,舞蹈老师也表扬我了!”小不点站在那里等。

    “赞你一个,从盒里拿一块,买个冰糕!”他知道,只要小不点在他面前夸自己,那肯定是想买个小零食或者冰。他明白得很!

    “今天学校里,音乐老师表扬!课外兴趣班,舞蹈老师表扬!能不能买个两块的冰?”她看着老舅,只等应允。

    “行!”他很痛快地应了。

    “老舅!你真好!”她弯下腰,从袋子里拿。

    小房盛零钱的家伙什,是个自己加工的帆布袋子。己磨得油光,早晒得褪色。

    “八点!准时回呀!老舅!”拿着2块钱的她,临走还不忘叮嘱老舅。

    “准八点收。”他语气肯定。算是真正的应。

    他收摊的时间一惯是九点,多年来,早就习以为常了。今天也是例外。

    “小鸟在前面带路

    风啊吹向我们

    我们像春天一样

    来到花园里

    来到草地上

    ……”小不点背着她的,边走边唱。

    七点半,小房放下手里的活,看着面前的摊子,看着叫他头疼的修鞋机,看着配钥匙的机子,这两件加起比他都重,他有点犹豫。

    都知道他收摊的点,九点来钟谁有空谁便帮他收拾收拾摊,家属院里的尚老爷子,便是常桩,早晨踩着他出摊的点来,晚上跟着他收摊的点走,都三年了。三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从来不断。

    他不想麻烦别人,除非是别人自愿。

    五十多公分的修鞋机在他手里,机头己超过他的头顶。他使出浑身的力争,一个爆发,修鞋机被重重地摔在电动三轮上。他擦了把汗,露出难得的笑。

    “这老伙计!还真起劲,一点也不见轻,再过几年,也许再别想搬动。”他自言自语。

    配钥匙机,个头小,却是死沉,他紧吸了口气,像气运丹田的武家子,一个死抓。又一个超力爆发,配钥匙机闷声闷气地砸在三轮车上,车身紧晃了晃,却在痛苦中沉默忍受。

    剩下的便是轻多了,最重的也只是那半包的配钥匙的毛料,他努了把劲,一并拿下。其余的便是瓶瓶罐罐装得小物件。钉子、拉头、鞋饰、……

    他一口气拿下,等绑好遮阳伞后,他轻松了口气,肩左右活动了活动,汗己透了衣衫。……

    他锁好三轮车,径直向租得家属楼下改造的小平房里走。

    听到他来,写作业的小不点放下笔。

    “老舅!两块钱买了俩冰糕,给你留了一个!”

    她只能端起碗送给他,放在碗里的冰糕,早化得只剩下一根冰糕棍。

    有时候,爱是相互的,恩与感恩时时都在发生。

第二十六章.“父爱”如山

    他的眼有些湿润,端起碗,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真甜,原来,冰糕化成水更好喝!”他看了看她。

    “真得甜吗?”她眨了眨眼睛。

    “甜!都甜在你老舅的心里了!”

    他把只有在干活时才穿的衬衫,脱了下来。洗了把脸,拧了下湿毛巾,胡乱地在身上擦了擦,换了件干净的背心,坐下来。

    “老舅?今天是什么日子?”小不点严肃地问。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从早到晚,活不断,咱们挣钱了!过几天,跟你妈合计合计,买个冰箱,三开扇的那种。”

    “妈!老舅说要买冰箱!还是三开扇的!”她冲着内间喊。

    “买了冰箱可喝不了冰糕化的水了,老舅!你不是说,冰糕水最甜吗?”她逼问着他。

    “那,每天都给老舅留个冰糕,单放在碗里,让老舅天天美美地喝!”他冲着小不点笑了笑。

    小格走过来,外间的小屋瞬间显得狭窄。

    “乐阳!正事!怎么说的?不是刚说好了?”她对着女儿一通地暗示。

    “老舅,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她还小,心里不盛事,一下子把该说得都说出来。

    “乐阳,不是还不到说的时候?你一下子都说了,你老舅还会动脑子想?”她笑着对着她。

    “妈?我错了?”她眨着眼睛却看着老舅。

    “哦!我说呢!那咱就过吧!乐阳,去市场老方那里买瓶好酒,买包好烟去,舅要庆祝!”他拿出二十块钱!

    “五块钱的红石烟,十块钱的泥坑酒,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费!”他把钱递过去。

    “哥!都准备好了,”她笑着说。

    她拿着二十块钱想了想,高兴地说:“别跑腿费了,就当是出场费!”

    “出场费?”他看了看她,想笑。

    “小孩子懂啥?都出场费了,这孩子都被明星们的出场费毒化了。”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乐阳。

    “给了,二十块的出场费!”

    她笑得开心。

    “谢谢!老舅!”

    小格看了下四周,吃力地把小桌子往一边推。

    “准备好了,开始吧!妈!”她记了刚才的小差错,说话也小心多了。

    “开始吧!那就开始吧!”她应了。对着女儿巧使了个眼色。

    “老舅!祝你生日快乐!你辛苦了!”她自信地开场白,天真的唯美童声,瞬间整个小屋沸腾。

    “过个生日?还搞得这么隆重?”小房心里高兴,嘴里却不那么说。

    “哥!你为我和乐阳都操碎了心……”她说着眼圈有点红。

    “过生日呢?那就快快乐乐地过!别说别的,都是一家人!”他直冲冲地说,好像听了妹的感激他的话,很生气。

    “那就不说了,开始吧!”她看了眼女儿。

    ……

    小屋太挤,乐阳的舞蹈天地只有桌子占的那么大的地。

    人生有或大或小的舞台,乐阳的舞台很小,却很美,她的裙摆里延伸出,世界上最漫长的爱!

    乐阳的舞,是用心跳的舞,小屋里的盆盆罐罐都为之动情,在那十来平米的小屋里,血在流动时脉动起一种音符,宽广地搅海,高深地追云。

    ……

    小格用手机放了音乐,简单快乐的气氛,很有情调地自由展开。

    “干了一天的活挺累,回来如果能快快乐乐、痛痛快快地轻松,跟今天一样。那生活还不是真得和和美美、幸幸福福,这不是生活吗?”他突然想。

    当一曲完的时候,乐阳更是兴奋。

    “老舅,也不热情地鼓掌!”她对他做了个鬼脸,直白间充满了孩子的天真。

    “看。把我感动地都忘了鼓掌!”说着,他使劲地拍,双手的厚茧都拍出,打击乐器的声响。

    “乐阳,自由的朗诵吧!”小格看着女儿,一边给她加油,一边或明或暗地指挥。

    她看一眼妈妈,又瞧一眼老舅。提了提小嫩嗓,像一个主持人样的站了姿势,打了手势。眉宇间真诚流露。

    “今天,是老舅的生日,可他忘了,他为了照顾我和妈,付出的太多。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当看到别的小朋友和他们的爸爸在一起时,我有多羡慕。可羡慕归羡慕,我却不感到失落和自卑。因为我有老舅。”她略停了下,感觉整个小屋里充满了暖融融地赞叹和鼓励。

    “孩子这是想说啥?她平常可是有啥说啥,懂事的很。她……”他看着主持人般风度的乐阳。“莫非?”他心里觉得压得慌。

    “女儿,跑了剧本,本来,刚才还说得好好的,都排练得通透。可这孩子?她怎么会来这一出?”她看着女儿,心绪万千。

    小屋里弥漫起一丝丝的疑问,也随着时间慢慢地扎根,生长成,十几平米三颗心碰撞的心痕。

    “我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老舅,他勤劳、善良。他时常总爱哼着歌,也不知他唱得啥,只知道他唱歌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他抽烟,但总抽最便宜的烟,有时候因为买便宜烟,他会说很多好话,便宜烟现在越来越少,有人说便宜烟利润最少。我问他,少抽点不行呀!他说,慢慢来。他喝酒,每天中午都喝那么半杯。他喝得是五块一瓶的便宜酒。”

    “乐阳,别说了。老舅心里都明白。”他觉得心里火烧,一种炽热的火烤着他的躯体。

    “结束吧,咱们也该开饭了。”她看着女儿,“她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真是好女儿,棒女儿。”她侧了侧脸,盯着充满情怀的女儿站的小舞台,应该现在是……

    “他给予我的是老舅的爱,更是世上最高尚的“父爱”。他没文化却比有文化的人更懂得给予。他舍了一个人的幸福,但在我长大的时候,他将得到世界上最美的幸福,那就是女儿对父亲的感恩。永恒的感恩。”乐阳的声音颤抖,最后呜咽地……

    三颗心在狭窄的小屋里碰撞,一屋子里的爱向外流淌。

    眼泪在小格的眼里转了又转,却没流出来。她知道心是通的,哭并不能完美地表达一种情感。只能用心,才能表达。

    沉默的小房,沉默再沉默,他在用心读,因为只有心才能读懂一种情。

    ……

    “吃饭吧!乐阳,今天是老舅的生日,也是老舅得到最多的日子。”

第二十七章.李,寻,欢。

    6月6号这天,中午,李财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

    他没有看短信的习惯,也不知怎么了,今天却心血来潮,点开。

    “中国农业很行。……余额为15000元。”他头一晕,“天呀!谁支走了一万元?”

    他又从头到尾把短信看了一遍。

    “没错呀。卡在钱包里?”他急着打开钱包。却不见那张农行卡,“卡那儿去了,钱那儿去了?”他顾不得细想,急着喊胖嫂。“拿农行卡了没有?”

    “拿你的农行卡干啥?人家送货时都用现金结,实在钱不够就欠着。买点菜、买斤米、买桶油、买袋盐、买条鱼、买个针头线脑地还用卡?”

    她一张口便连珠炮似的回。

    “卡,咱家的农行卡,丢了。人家取了钱,都取了一万。”他急得正要打电话报警。

    “儿子今天中午来过,你午睡的时候。”她看着他。

    “他来过?”他放下电话。

    “也不叫醒我,昨天学校还打电话来,说他半月都没上课了。正赶上市场上事多,我忘了告诉你。”他从来也没拿儿子李欢欢的事当回事。

    “欢欢!中午来,从你爸那儿拿农行卡了吗?”她焦急地问,眼偷瞅了下正生气的李财。

    “妈!是我拿了卡。别跟爸说。”她一听这事简直是五雷轰顶。

    “欢欢拿了卡。”她不想多说。

    她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拿卡干啥?他取钱干啥?他不好好上学,他?”他急着给儿子打电话。

    “儿子,干啥呢?从家里拿银行卡没有?”

    “爸!我?我在学校呢,刚上完课。我哪有时间去家里拿卡。”他一听更是恼火。

    “刚才你不是跟你妈说,拿卡了吗?取了一万,干什么用?”他急着追问钱的下落。

    “爸!正事!买装备!”

    “买装备?什么装备?能干什么用?”他脸冒出汗来,一万花了,这可是他二万五的一少半。过几天,新市场定准的时候,他还指望这些钱,这可是他的本钱。

    “欢欢!赶快把装备卖了,把钱拿回来。这钱爸有急用。”

    “欢欢!欢欢!”

    ……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快把门关了,找欢欢。”他气得嘴角发抖。

    “关门?去哪儿找?”胖嫂看着他。

    他又是挠头又是摸脸。

    “去那儿找呢?去那儿找呢?去……”

    “可能在他上学的学校附近?还是在小市场附近?他取了钱到底干啥?什么装备?”

    “你在小市场附近找找欢欢,找到了,可别让他溜了。我去他上学的学校附近找。”他给胖嫂下了任务。

    “记住,主要是游戏厅、网吧。”他对胖嫂说。

    “知道了,你还不快去学校那边找?骑电动车吧。”她把钥匙递过去。

    “骑电动车太慢。打车快。”说着他住外走。

    胖嫂拿着电动车钥匙站在那里。暗里骂。“有个钱,都这么糟蹋了。骑个电动车就丢面了?什么人?”

    “你不骑?我骑。都是穷酸,装什么大尾巴狼。”她骑上电车,飞般出了市场。

    ……

    李财在儿子上学的学校旁边,下了车,直奔旁边的网吧。

    网吧的人很多,他转了一圈,打了个晃,没见儿子,直去了下一家。

    直到傍黑,他都累得要死,还没找到儿子。

    “还是来碗面?再来瓶啤酒?加个凉莱?可不能多喝,找儿子可是正事。少喝点,那就少喝点。”他定了主意。进了家面馆。

    “找到儿子了吗?”他拿起手机给胖嫂打电话。

    “没,这里没他个影。”听了胖嫂的电话,他耷拉下脑袋。“一万呀,在儿子那里到底怎么样了?买装备?买什么装备?我得看看。”他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服务员,一瓶啤酒、一盘花生米、一碗肥肠面!”他想把吃的东西一下叫齐,毕竟找儿子,是正事,更关键的还是那一万块钱,才是重中之中。

    面馆里人挺多,他看了看四周,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也许是这种气氛影响了他,他紧着吃。他想∶“比吃谁怕谁。比喝咱都不怕!”

    他夹了粒花生米,忙着喝。

    他拿起电话。

    “谁?”

    他觉得不是儿子的声。

    “莫非儿子的手机丢了?莫非……”

    他越想越烦。

    不经意地一瓶酒下了肚。

    “再来一瓶!服务员!”

    他又拿起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失望,暗骂∶“该死的小偷,还关机了。出门让你撞车。”

    想着想着,他又一喝了一瓶。“这玩意儿跟白开水差不多,要不再来瓶?”他劝着自己。

    “再来一瓶。服务员!”

    他四下里又瞧了瞧,很自信地来了个快吹。一口气一瓶。分分钟的事。

    “再来两瓶!服务员!”他觉得所有的目光都向他袭来。

    他感觉齐刷刷的目光全是羡慕,他觉得那个美。

    他来了劲,左手一瓶,右手一瓶。左手一个慢动作,一瓶干了。右手一个慢动作,一瓶又干了。

    “再来两瓶。服务员!”

    他感觉良好,在众人的期盼里,他觉得是个英雄,天下第一的那种。

    他一口吹了两瓶,他觉得有点晕。

    小包间里这时传出了两个男生的互捧。

    “哥!你喝多了,要不?咱们走?接着玩?去游戏厅再来个三天三夜?”

    “哥没喝多,就这几瓶啤酒能把我怎么样?不是说大话,再来几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李财刚刚又喝完两瓶,觉得包间里的声那么熟,那口气?

    “是欢欢!”他紧往小包间里闯。

    “李欢欢,你这个混帐东西。”话到手到,他麻利地来了一记漂亮的如来神掌。

    “给你打电话?还关机?能的你?卡呢?钱呢?”他仗着酒劲又想动武。

    “爸!买装备了。”

    李欢欢早醉得不成样子。站都站不稳。

    “在哪儿?那装备?”

    “在哪儿?在哪里。”他一步一晃地向外走。

    “谁结帐?”

    “他。”

    李欢欢指着他爸。

    “包间和外面一共五百。”服务员看着醉了的李财。

    他恨儿子恨得牙痒痒。压着火跟着儿子走。

    ……

    “来了!你们俩!还是贵宾间吧!”服务员的话很甜。

    “俩人绝对是这里的熟客,要不服务员也不会……”李财越想越气。

    “还贵宾间?”

    ……

    李欢欢打开电脑。

    ……

    “爸!儿子买的装备!还行吧!”

    他醉倒在地上。

第二十八章.套白狼

    6月6日上午,玉立在门市里来回地走。

    她有一肚子的火,却没有地方撒。

    还是昨晚的缠绵夜,惹怒了她。

    她和他……

    临了,赵副处轻轻地告诉她:“玉立,咱们都好了这么多日子,舍不得离开你,真舍不得。”

    她还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更认为他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玉立,明天我就调回老家,以后再见也就把“副”字省了,叫我赵处!”他话说得很开心,没有一点恋恋不舍的感觉。

    她愣了,呆呆地站着,犹如晴天霹雳。

    “再见?还有再见?还能有再见吗?”当时她真想扇他一巴掌,狠狠地扇。

    她没有听他解释,因为,她不需要。

    ……

    她一个人在门市里来来回回地走。

    “你昨晚亲的时候,咋不说调走?你那猴急上床的时候,咋不说调走?完了事了,你说调走,这是个男人做的事吗?真是多情女子,薄情郎。你也不配用那个“郎”字,你是只癞蛤蟆,癞蛤蟆却吃了天鹅肉。”

    她越想越气。

    “这分明是对真情的欺骗?你不配是李甲,也亏得俺可比杜十娘还强!还说,好了这么多日子?这也是你这种人该说的话?比西门庆差百倍的货色,俺可不是那潘金莲。”

    她用手在桌子上拍,使劲地拍。

    “你调走的真不是时候,还没真得定准,只是表上填的名,这不是雾里的花,云中的月。处里的补助还没分派,也就这两天的事。再晚个三两天,等处里分派了补助,你调走。那还用你说再见吗?我就直接说了。”

    这时进来俩学生,她哪有心情搭理,烦心事正多,她仍是不停的来回转。

    俩学生很有耐心,挑个卫生巾仔细的很。俩人先是把所有的卫生巾都细看了一遍,接着又逐个评论。不时掂在手里,还有意称个重。

    ……

    最后,俩人相对一笑。

    “阿姨,谢谢!”

    空着手一说一笑地往外走。

    她看了下,见俩人看过的卫生巾被扔得乱七八糟,本来就有火的她,爆发了。

    “滚!”

    俩人没应声,径直地走了。

    “什么玩意,滚!”

    见俩人没回,她更起劲。“什么东西?”

    恰巧婷婷路过,恰巧听了声,她正好说的:“什么东西?”

    她闪停了一秒钟,绝情地来了句,“狐狸精!骚什么骚?”

    玉立一脸怒火,委屈地想:“又没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压了压火,却没压住。直回了句:“有拾金拾银的,哪有拾骂的?插根葱就成大尾巴狼?你是什么好鸟?”

    婷婷看了看她,她看了看婷婷。

    “**!”她硬生生俩字,很有穿透力。

    “**怎么了,总比没人要强!”玉立一句话,戳到她的痛处。

    婷婷的小老公跟自己的服务员跑了。

    她哪能吃这种亏,怒着说:“放着自己的老公不用,专用别人的老公,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了,怎么了?总比自己的老公让别人用,而且自己不能再用的人强。”玉立还口狠。

    “找男人还有脸说,脸比城墙厚!”她直视玉立,想来个主动,占据道德至高点。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你管的着吗?”她绝地反击,游刃有余地回了句。

    “我才懒得管,**的事哪有好人管得理?”她愤愤地回。

    “你也有能力管?明星们劈腿得多了,你管得着吗?你管得过来吗?”

    她反击着,忽尔觉得有些心虚,“赵副处今儿可刚刚走,自己的靠山没了,再跟婷婷闹个这样?以后她……”她退回门市,不再言语。

    婷婷高兴了,昂头挺胸,胜利回店。

    “怎么比窦娥还冤呢?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躲回门市的玉立很憋屈。

    “招谁?惹谁了?净碰上这种事儿!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气得头晕。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对过正放。

    她怒着说∶“天爷呀!还叫人活不!总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偏放这样伤心的歌?”

    ……

    “他调走了,这时也应到了,也许是在他上任的处里,下属们正在热烈欢迎。也许,早就上了欢迎的宴席。”她想了又后悔,“本不应该再想,想这种人不值。”

    “还是趁着没走漏消息,要不?把那没到手的位置,低价转给?转给?”她叹了口气。

    “看来,处里补助,看情况,不妙,不好到手。只落个空转也是件好事。钱到了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停了步,在门市里想。

    “钱二?启航?谁能拿捏得更准些?钱二倒好说。可高芹可是猴精,若是与她发生争吵,自己也沾不了光。那女人可下得了狠手,手抓、脚踢、咬牙朵的主,再赶上有俩老太太助阵,说不定,让他们倒打一耙,再给讹上了,老人都有心脏病类的寸劲儿的病,赶寸了,自己肯定吃亏。那可就真的就是,偷鸡不成倒丢把米。”他仔细地想,觉得钱二这头风险大。

    “看来若空转给钱二那可是麻烦事。就启航吧!俩口子人老实。收了他的钱,万一位置到不了手。他再来回要?那得另说。初心能和自己撒泼?启航能和她动武?没有全退的理?”他觉得自己考虑得周全。

    她来回在启航门市前转了几圈,又去门市走了个来回,只见初心,却没见启航。

    “启航干什么去了?平常他守门市敬业的很。”她又回到自家门市。

    “亏地到过启航家谈过,本来那次只是没话搭话地闲聊,只是,没当真的胡侃。这回再去,可是有了铺垫!启航这头,有门!”她想着想着笑了,得意地笑。

    “等明天,不管用什么话,不论用什么法。把启航这头准了,自己岂不自赚了。”她感觉到,钱正在路上,正向她的钱包里跑。

    天黑了,她关了门,又去启航门市转了个圈,仍没见启航的人影。

    她想∶“若真得来个空手套白狼。恰好把启航套住,那才叫本事!”

第二十九章.夜归人

    启航和儿子回来时,也只有几盏灯,笑眯眯地迎着他们,小市场这时最安静。

    没等开灯,初心早就静候在小屋里,启航打了个颤,低声说∶“也不说话,吓我一跳!”

    “这不是担心你们,都没带手机,心里念得慌。”她在灯下眨了眨眼,眼神慵懒。

    “儿子,饿了吧!吃点?”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糕点。

    “妈!我不饿,去睡了!”他轻抬脚,向自己的小屋走。

    “都这么晚了,还说不饿?”她小声嘟囔。

    “你去喂他,看这当妈的?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都不先问我?”他声有点高,颇有与儿子争风吃醋的感觉。

    “那么大声?不怕把你闺女吵醒了?”她拉了一下他。

    “我也看透了,一家人都不心疼我!”他特意装得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样。声小了许多。

    “谁不疼你了,还跟儿子、闺女争风吃醋?这么大人了,跟小孩子一样?”她把糕点送到他嘴边。

    “还得喂吗?喂喂?”她笑着看着他,他的脸却羞羞地变红。

    “外面冷,进了屋,脸都红了!”他感觉到脸发热,找了个借口,佯装着说。

    她笑着给他倒了杯水∶“别噎着了!跟个饿狼似的!”她看他一口便吞下了半拉糕点,打趣地说。

    “就是饿狼,怎么了?”他说着,一口接着一口,一直把她准备的糕点吃得干干净净。

    她捂着嘴笑,却又不敢出声。

    他抹抹嘴,也许吃累了,长出了口气,很戏剧地轻说∶“娘子!天也不早了,给爷宽衣,伺候爷睡觉!”

    她递过他的手机。更戏班主角表演样的,小声轻∶“爷!看看今天,支付宝、微信的收入!再看看有那位姑娘鸿雁传书?”

    “娘子!”

    “相公!”

    “爸!妈!排戏呢?”鹏程从小屋里伸出头。

    俩人涨得脸通红。

    启航躺在床上,打开微信。

    他有个习惯,睡觉前要把一天的微信看一遍。

    忙时,有时候会疏忽亲朋、好友的微信内容。

    有时候,有的事亲人或朋友不愿直说,便在朋友圈里发点东西。发得讲究学问,看得需要细心。

    上个月,有同学发了个视频,是个结婚的场面,当时,他又询问了另一个同学,才知道,发视频的这个同学的儿子结婚。

    同学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很有说道,就这位同学,多少年不联系,儿子结婚了,通知你吧,怕落个要你喜礼的嫌疑。不通知你,觉得和你还有些交情。所以,同学便发了段儿子结婚的视频。

    如果你关心你这位微信里的同学,他发的视频你一定会细心看。

    微信里同学交往也需要艺术,他得懂。

    ……

    他知道,人情关系复杂的很,他得时时小心、细心、更得上心。

    他得细细地看,慢慢地品。

    ……

    天使好妈咪

    他的微信挚友。心里叫她大姐。

    微信里和平常见了面,她都称呼他,大兄弟。

    他很多时候称她赵老师。叫赵大姐的时候也是在私下内心里称呼。

    他感觉,人家称呼他大兄弟是看得起自己。

    自己称呼人家大姐有些攀上。毕竟,他与她地位悬殊,文化差异太大。

    他是八十年代的初中毕业。

    她是大学教授。

    ……

    “……杨处由于健康原因,已办理提前退休,投资需小心……”

    他心里一惊。

    小市场是否有变?

    ……

    “快睡吧!都两点了。”她揉着睡眼,劝着看微信的他。

    “睡吧!你先睡!”他没了睡意,看了一眼她,把旧毛巾被捂在自己的头上。

    “明天是6月7号。”他心想。

    “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

    ……

    鹏程在屋里,打开了灯。

    他喜欢独自一个人在小屋里坐。默默地、默默地想。

    “一个人的寂寞只有自己才懂。”

    “也许,懂得寂寞的人才懂得生活。”

    他想起了上学生活的点滴。是爸妈生意忙,没空管自己才把他送去私立学校。他知道,爸妈做得说是生意,实际上是美化的不能再美化的说法,以便让自己能在同学间抬起头。

    “爸妈实际上做得是卖鞋的小买卖,一天到晚辛苦得不得了。”他笑了笑。“其实他当时何尝不知道?”

    当看到自己的小学同学都有爸妈按时接送的时候,总想∶“爸妈如果有时间能来回接送该多好!有爸妈接送上学的日子是幸福的日子。”现在他还这么想。

    “整个小学,上学、放学,有一个人走着。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可在爸妈眼里他却不是孩子。他应该是孩子,一个有着幸福生活的孩子。”他呆呆地看着灯。

    “可妹妹却能留在爸妈身边。”这个坎他过了十几年,却没过。

    “妹上学、放学却有人接送,她坐得是蹭车,姑姑家的表妹和他们是同年,一个电动车最多能安排两个人,谁叫人家都是女生?”现在他还这么想。

    “一辆电动车接送俩女生也是很不容易。车踏板上站着的,必需弯着腰,缩着头。连同一起,把前面挤得满满当当。最主要的是,不能挡了骑电动车人的视线。有时候偷笑,你都缩成了个小猫!”他叹了口气,又想∶“生活怎么过来的,十几年却一晃。”

    “妹,总怨站车踏板累。你可知道?一个比她大六分钟的男生有多么羡慕?那种滋味有多难受?你可品尝?”

    他关了灯。

    黑黑的小屋里一颗心在诉。

    “上私立学校很好,一个寂寞的人在私立学校学会了独立。”

    “……”

第三十章.拆台

    五点来钟,初心起了床。烧了半壶水,冲了三个鸡蛋后,紧喊着启航∶“昨天晚上,传媒的学生要了二十双白鞋,去市里进货去?”

    一听有人要了货,他二话没说下了床。

    她把统计的货号、号码单子给了他。

    “看清了,别弄错了,人家都结了账了。”

    他把单子叠起来装进兜里。

    “喝了吧!进完货再回来差不多十来点钟。”

    他接过她端过来的冲鸡蛋,美美地喝。心想∶“这老婆也真够好,照顾得真周到。一上货便早早地给冲上鸡蛋,临走时总多嘱托几句,开慢点,别着急。”

    他傻笑了笑,一大碗冲鸡蛋喝得干净。

    抹了把嘴后他开门要走,“开慢点,别着急。”她冲着他说。

    他暗笑∶“都老掉牙的那一套,也不能换句别的?”

    “还愣着个啥?”她补了一句。

    “还不是看你辛苦了,想给你个拥抱?”他说着凑近她。

    “没个正形?”她佯装地退了退,又半推半就地凑进他的怀里。

    “老婆!辛苦了!”他紧抱了下脸早绯红的她。

    临出门,他忽然想起昨夜微信里,杨处退休的事。

    他退了半步,却又想∶“等进货回来,再告诉她。”回了意,他迈了大步向车走去。

    见他犹豫,她有些不解,刚想问,人却出了门口。

    “咋回事?不会还没睡醒?”她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不会,都起了这么长时间了,那肯定有事!”

    启航走后,初心紧着忙活。

    家务活看着没什么活,干起来却是累死个人,叠被、扫床、拖地、做饭这一阵活下来,她有点腰疼。

    忙完手头的活,她又洗了几件衣服,夏天衣服色浅,也不能搁在洗衣机里,怕染了色。她忙着手洗,用搓板一个劲地搓。

    完了这一阵活。

    她忙着叫儿子、闺女吃饭。

    吃了饭,人家各忙各的,各有事要做。她又得忙着冼锅碗。

    ……

    她便急着开门市。

    又是一阵忙活。

    拖地、擦鞋……

    她忙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好不容易喘口气。

    玉立踩着点来了。

    ……

    鹏程的微信响了……

    夏如梦又租了他三小时,仍是管接管送。

    “妈!有业务,出去了!”

    他准备向外走。

    “哥!有顺风车吗?我正好要回学校。”她真想坐坐豪车,想享受坐豪车的威风。

    “有!”夏如梦接话,很痛快。

    “阿姨!我们走了!”听了她叫,初心高兴的很。

    “慢点!”

    话没说完,迈巴赫跑出三米多。

    玉立凑近初心,“真够累的,看你都冒汗了!”

    的确,从起床到现在,初心没有半点轻闲,忙的很。

    “没办法,天天都这样,习惯了。”初心动了动腰,甩了甩胳膊,长出了口气。

    “这就是命,有活干,有饭吃。”她看着玉立想∶“这么早,跑过来干啥?看她急着套近乎,莫非有好事?”

    “咱们可不能认命,这不,我跑保险,接单没断过。理财!比存在银行的定期高出一倍多。卖“完美”,更是给力,一单接一单,差点累出病来!”她看着初心,一边说,一边又想∶“也只能照着上次在她家聊天时说得,再发挥。她这人,好对付。”

    “真不能跟你比,俺可没那能力。”她看着说得正欢的玉立,不由得露出羡慕的表情。

    “还守着门市干嘛?都干得那么好了!”初心说得随意。

    玉立暗笑∶“正没有借口说转门市的事,你这一提,我不就顺坡下驴,接着提?”他紧笑着说∶“可不,一个人干得挺好,也不少挣钱。干脆不开门市了,有空照顾照顾孩子。”

    她偷瞧了瞧初心,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有水平。

    “上次不是说,有意把将到手的好位置转让。转给别人?觉得那么好的地怪可惜的,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好事当然想着自己人!”

    说着她又看了眼初心。

    初心愣愣地站在那里,听得入神。

    “转给我家?”她没有考虑便脱口而出。

    “自己人占了位置心里才落忍!”她表情真挚,只有亲人般的交情才能那样说。

    “那,真心转给我家?”初心紧着问。

    “当然了,好事当然给自己人!”

    她笑着看初心。

    初心也笑着看她。

    ……

    李财急着走过来。

    因为看到了玉立,他感觉玉立和初心交谈,说不定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

    昨夜,他醒来时。儿子正对着他笑。

    “爸,喝酒你比我强,可要论挣钱,你绝对不如我。”他惊讶。

    “宝贝儿子,这么多年没来家里挣过一分钱?他,哪来的底气说这么大的话?”他想。

    “不可能。”他一口否了儿子的话。

    “那就让爸看看,儿子怎么挣钱!”李欢欢自信满满。

    “我倒想看看?”他轻扫了眼儿子,有点不相信儿子的能力。

    “看看就看看!”李欢欢说着操作起电脑。

    卖装备的信一出,他的微信忙个不停。

    “爸!你的一万。现在可成了一万三千。”他伸出手机让没酒醒的爸看。

    他瞪大了眼,微信里果然有人出一万三,买装备。

    “一天呀!多了三千?”他有点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老天爷呀!最快、最容易挣钱的方法,我找到了。照这速度,把剩下的一万五投进去,一天应该多?”

    “爸!一天多七千五!”

    他高兴,“卡在你那儿,买装备!买装备!过几天,我来拿五万!”。

    ……

    有了挣钱的好门路,他得跟启航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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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市场介绍:
生活的年月,水自流时光阴蹉跎,当回忆起光阴在岁月划痕时,总觉得该留住些美好。城市最底层的平凡生活,也许我们可以从平凡中读懂人生……小市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市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市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