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拉出来遛遛!(求推荐票)
2月13号的晚上,宁远喝大了。
不过宁远也不是喝断片,他身体似乎有一种自我保护反应,到最后,酒一进嗓子,就恶心到喷射性呕吐,再喝还是如此,根本喝不下去。
好在那时候茕他们都走了他们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讲讲话,发发红包,跟一些主创人员碰个杯,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其余剩下的,都是剧组内部人,倒也不会太丢脸。
虽然脑袋迷糊了,但意识还在,记得有人把自己架回去。
至于是谁,宁远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肯定是男人。
睡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宁远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念头涌出,如潮水般搅动不停。
结果就是:“呕~~~”
第二天,宁远被敲门声吵醒,揉了揉脑袋去开门,就看到卓杰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
“睡好了?”
宁远被他那古怪的笑容看得心里毛毛的,悚然一惊:“昨晚你把我架回来的?”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
说着,卓杰一边往里走一边好笑道:“失望了?幻想是个美女?”
宁远这才放心,悄悄把放在屁股上的手拿开。
“瞧你说得,找美女还用幻想?”宁远撇了撇嘴,进卫生间去刷牙了。
但下一秒,卓杰一句话让他肝儿都发颤:
“你知不知道,你昨儿晚上迷迷糊糊的说了些什么?”
卓杰脸上又浮起那欠揍的表情,宁远很想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吐他一脸。
但卓杰的话,又让他心都提了起来。
宁远担心自己喝大了,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回来这大半年,这还是宁远第一次喝多,包括篝火晚会那次,他虽然也喝有不少但并没醉。
家里有宁老头那个酒鬼,宁远她们几个从小锻炼,每次老家伙喝酒的时候,总爱用筷子蘸点挑他们嘴里逗他们。
主要是昨晚上,宁远根本没想过他们都会一个个过来。
喝酒有一条法则,要么喝,要么一口别沾,沾了你就没理由拒绝别人。
“跟他喝不跟我喝,看不起人啊?”
有些人虽然不会这么说,但心里肯定有芥蒂。
尽管脑海里转了无数圈,心里也有些担心,但宁远脸上还是拿捏出茫然:“我说啥了?”
嘴里都是牙膏泡沫,含糊不清的。
卓杰深沉的看着宁远,而宁远不动如山的望着他,直到最后卓杰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卓杰立刻狂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手指着宁远:“逗你的呢!”
他这个人两极分化很严重,跟熟的人可以放浪形骸,而不熟悉的人,或者不能让他认可的人,对他的感觉就是高冷。
而在宁远面前,卓杰跟个大小伙子似的。
实际上,这时候的卓杰,也不过二十八岁,没见人家四十岁还能被颁发青年企业家奖么。
卓杰笑到缺氧,喘着粗气道:“你这人真没劲,我还想着诈你一下。”
宁远无语,把嘴里的沫沫吐进水池中,抬头看向卓杰:
“你妹!”
卓杰扶着腰直起身子:“我还真有个妹,不过,我肯定不会让她认识你!”
宁远扭头,又灌了一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懒得理他。
而卓杰自顾自的道:“像你这样的,简直是个人形大花苞,走到哪儿都会吸引一堆小蜜蜂小蝴蝶,谁跟你在一起估计都得神经衰弱,太优秀了,也不容易找对象啊。”
宁远把擦了嘴的毛巾猛地朝他扔过去:“那我就找更优秀的。”
废话,我前世四十岁都没找好,用得着你说?
宁远内心吐槽,说得跟你好找对象似的,比我还大十岁,我穿越回来前,你不也没着落么。
大哥别说二哥,彼此彼此。
虽然这一篇翻过了,但也给宁远提了个醒,以后这种大规模的聚会,坚决不喝酒。
以前他是仗着自己酒量好,白酒两斤半,啤酒随便灌,但再好也架不住狂轰乱炸。
再说了,自己都不以身作则,还怎么要求宁老头。
在这个圈子里喝酒避免不了,但必须得有度,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忘乎所以,就在酒桌上把自己坑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秘密。
洗漱之后,就着卓杰从酒店自助餐厅带来的包子豆浆,宁远简单吃完后,跟卓杰下到地下车库,卓杰开车带他去华夏话剧院。
昨天宁远就跟李雪刀联系过,他正好在京城,就约着去见见。
“到底是大明星啊,这才毕业几年啊,小奔奔都开上了,羡慕……”宁远也跟着嘴碎起来。
“喜欢啊,送你了!”卓杰豪气道。
宁远似笑非笑:“你说真的?”
卓杰瞥了宁远一眼,警惕起来:“你还真不客气啊。”
宁远鄙夷道:“虚伪!”
“哈哈哈哈哈!”卓杰用笑声掩饰尴尬。
来到话剧院,卓杰轻车熟路的带宁远去了李雪刀的办公室。
“像他这样的腕,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卓杰小声道。
看到他们俩一起来的,李雪刀愣了一下,不过一想两人一个剧组,也就释然了。
给卓杰泡了杯茶,让他在这里等着,然后李雪刀带宁远去找分管演员的副院长,曹如龙。
“宁远,嗯,形象不错,既然老李对你这么推崇,想必你演技也是过关的。”
曹如龙顿了顿,道:
“不过,拍戏跟演话剧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他是连贯性的,所以强度很大,而且因为舞台的局限性,无论语言还是肢体动作,都要比拍戏夸张一些,这中间的差别,我现在不太确定你能不能扭转过来。”
宁远平静的听他说完,想了想道:
“这样吧,曹院长,不知道您下午方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给我一部分剧本,我学习一下,下午找个时间演给您看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宁远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赶紧呸呸呸:什么毛病,哪有这么比喻自己的。
他的话,让曹如龙立刻笑了起来,看了旁边的李雪刀一眼:
“你确定?这么短的时间?”
李雪刀咳嗽一声:“宁远,真要演的话,可不会给你三两分钟,而是至少一二十分钟的戏份,那样才能看出来,现在都十点了,时间是不是有点紧?”
宁远笑道:“李老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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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吃什么长大的?(求推荐票)
“什么?你疯了吧?”
得知此事,卓杰比宁远还要抓狂,怒其不争的甩着手里的剧本:
“这么多台词,你光背都不一定能背完,还要演出来,更得演好。”
“对了,你跟曹院长说下午几点来着?”
“四点。”宁远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卓杰一脸无语,咬牙切齿:“你真是疯了。”
不仅是他,旁边坐着的李雪刀,也一脸苦笑:
“宁远,你今天冲动了。”
李雪刀一脸后悔之色:“也怪我,没提前跟你交代。”
叹了口气,李雪刀对宁远道:
“其实我跟他说的就是你年后过来试镜,就像小卓说的,这么短的时间,别说演好,能背完台词就不容易。”
卓杰听到这话,赶紧伸手道:
“李老师,您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别说你,换谁估计都不会想到,这个傻子敢夸下这样的海口,这根本不是勇气,是发疯!”
卓杰依然耿耿于怀,朝宁远斜瞥了一眼,没好气道:
“我看你是这段时间被大家捧飘了,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我姓宁。”宁远立刻接腔。
卓杰一滞,恼羞成怒起来,朝宁远挥舞着拳头:“你信不信我现在揍你?”
这小暴脾气!
宁远哭笑不得,抓住他胳膊:
“行了,你先消消气,我心里有谱。”
听宁远第一句,卓杰的确稍微消气了,但下一句,再次让他炸毛:
“就这你还有谱?有鬼还差不多!”
宁远没接他这茬,而是对他和李雪刀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要是没这个底气,哪敢夸这个海口?”
见卓杰气呼呼的还想说什么,宁远拦住他,把他手里的剧本拿过来,扬了扬道:
“如果我说,我半个小时内,把剧本背熟,你信不信?”
卓杰和李雪刀都呆了呆。
这虽然不是完整剧本,但七八页加起来,至少也有四五千字。
愣过之后,卓杰嗤鼻冷笑:“不信。”
“算了,你要发疯我也不拦你,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走了。”
卓杰转身就要走,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真要爆炸了。
宁远在后面道:“走也行,你要没事的话,先去帮我买四只烤鸭。”
卓杰差点一个踉跄,转头瞪着宁远:“你要干嘛?”
“这次来京城的时候,弟弟妹妹们吵着要吃,空手回去他们不得吵翻了。”宁远解释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卓杰皱眉看向宁远:
“我说……你是真不担心还是傻大胆?”
宁远一脸无辜:“我说真话你又不相信。”
卓杰被气乐了,点了点头,扭屁股坐到一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行,那你背吧,半小时,你要背不出来,我把你打出屎来!”
一旁的李雪刀也被卓杰逗乐了,随之而来的,依然是为宁远的担心:
“宁远,之前我要说你拦着我,要不我还是去跟曹院长说,还是年后吧,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宁远道:“李老师,您先别急,我真的记性好,而且这台词也是前后连贯的,半个小时足够背完了,不信您等半个小时。”
李雪刀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也不算什么。
随后,两人出去抽烟,宁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背词。
台词,对宁远来说的确不是问题,也就是过两遍的事情,唯一耗时间的,就是揣摩人物,以及表演。
但这出话剧宁远前世看过,虽然只是一遍,但也印象深刻。
有成品参考,对宁远找感觉很有帮助。
其实就跟来京城前一样,为了让关心自己的班主任相信,宁远不得不去市里报表演班,还让他们专门给自己写了个证明。
有些人,不是因为想特立独行,而是实力不允许,不得不掩饰一下。
还没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宁远就背完了。
实际上还要更早一点,多的时间,因为李雪刀和卓杰在外面抽烟,宁远又想到了他鼻咽癌的事情。
记忆里,他大病一场后,烟酒全都戒了。
人总是不到那一步,就体会不到健康的重要性。
真病了,再后悔也晚了。
拉开门,宁远对他俩喊道:“我背完了。”
站在窗子边的两人愕然转头,直勾勾的看了宁远几秒后,收回目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他们重新回到办公室后,宁远把剧本丢给卓杰:“听好了啊。”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滔滔不绝,又不是刻板的背诵,而是戏剧的独白那样抑扬顿挫,节奏感,语气的间歇,宁远都拿捏出来了。
听着听着,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就方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神仙?
别说错误的地方,词儿一个字都没有漏。
两人茫然的抬起头,再次对视,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呆滞。
以前他们也见过记忆力好的演员,但宁远这么吓人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停停停!”
在宁远背完,或者说演完整整两页剧本的内容后,卓杰终于忍不住了。
再这么背下去,都该吃午饭了。
看着宁远那张微笑恬静的脸,卓杰伸手想去摸他脑袋,却被宁远躲过去了。
“干嘛你?”宁远斜眼警惕。
卓杰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吃什么长大的?”
“吃你!”
宁远没好气道,说完后,他笑道:
“两位老师还满意吧?”
李雪刀当然满意,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卓杰也差不多,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之前的打啊揍啊失望的,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你先练着,我去食堂打饭,你想吃什么?”卓杰狗腿子似的道。
“有什么好菜都来一份呗,比如油焖大虾,比如葱爆海参,比如……”宁远好笑。
“这个真没有!”
吃过午饭后,宁远在李雪刀的办公室里练习,而卓杰乖巧的出门去买烤鸭。
刚要出门,卓杰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为什么跟曹主任说下午四点?”
“因为我晚上七点的火车啊。”宁远一本正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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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怎么没见到你?
躺在回家的火车上,宁远依然睡的上铺。
而在行李架上,整整齐齐三大包,都是宁远的。
卓杰不仅帮宁远买了烤鸭,还有不少东西,即使这样宁远还拿下去一些。
不仅卓杰,还有李雪刀买的。
按他们的说法,“就是一些吃的玩的,你也别客气”。
对他好的人,宁远都铭记于心,卓杰的面冷心热,李雪刀的和善无私,都是这次来京城的收获。
当然,还有王莹对自己的青睐,秦莉老师对自己的教诲。
短短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多感怀于心。
至于到曹院长那里的试镜,当然没什么问题。
不仅如此还有意外之喜。
主角马路。
原本李雪刀想的只是让宁远在里面拿到一个不错的配角,比如大仙,比如黑子,或者牙刷也行。
谁曾想,因为宁远主动在试镜的时候演的马路,让曹如龙喜欢上了。
尽管他并没有说主角马路确定由宁远担任,而是表示宁远先参演排练一场,但事后李雪刀笑着说:“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曹院长要求很高的,这也是之前我担心你几个小时的准备达不到他的要求,不过既然他看好你,那就说明你是真的演的好,他从业时间比我更长,以前可是咱们剧院的台柱子。”
李雪刀笑道:“有他的看好,你的编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演几场下来,让大家见识到你的能力,到时候再确定编制,反对的声音也就小了很多,所以这方面你暂时不要急。”
即使没有李雪刀的解释,宁远也不会着急,不过知道了这些,宁远就更放心了尽管,宁远对这个户口的事情其实不那么上心。
未来几年内,买套房就能落户了,并没有以后那么麻烦。
最主要还是在这里学习、磨砺的机会难得。
虽说宁远未来的方向还是荧幕,但话剧他也不会丢,就像袁荃、晋东那样,只要有好剧本,无论舞台还是荧幕,都可以。
话剧和影视表演的确有很大的区别,影视要像正常人,而话剧,要夸大有张力,但两者并不冲突。
就像国际大导陆天明,奥运之前,谁能想到他会把开幕式做得如此惊艳,以及后来的《印象》系列舞台剧,都显示出他的才华,并不局限于电影上面。
尽管有人质疑是砸钱砸出来的,但这种格局并不能着眼当时,如果办成里约那样的奥运,还会有人愿意去投资?奥运之后,带给华夏的回报远超花费。
再说了,没那个能耐,给再多的钱也只是砸出一坨狗屎,哪怕是漂亮的狗屎。
所以,宁远并不担心演话剧会影响自己演电影、电视剧。
而女主明明,依然是吴饰演。
至于原来的男主郭滔,宁远在剧院没见到他,也不知道这时候他跑哪儿去了。
躺在卧铺上面,听着车厢里的喧闹,宁远思绪飘飞。
今天是2月14,这时候商家还没有把情人节炒起来,所以人们也并没有这个概念,现在谈论的,也大都是返乡过年的喜悦。
是啊,明天就过年了。
家,永远是最期盼的地方,哪怕回去两天又觉得没意思,但在外奔波忙碌一年,总是希望赶紧看到那些熟悉的笑脸。
车厢里也在循环播放着过年的喜庆歌曲,此时正在播放孙月的《大家恭喜》。
“打起那个鼓儿咚咚响,
敲起那个锣鼓响叮当,
新年嘛到处新气象呀……”
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再加上车厢里的暖气,让人整个身心都透着舒服的感觉,还有一丝迫不及待的躁动。
想到回去后,三小只各种吵闹,还有老头子的吆喝,宁远的脸上就下意识的浮起笑容。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回来,真好。
早上六点多,车顺利抵达信义车站。
随着人流出站,就出现全国各地车站相同的景象,一堆人举着牌子,拉着你就问:
“小伙子,去不去xx,上车就走。”
“哎,我们去xxx,车上还有一个位置了,马上发车。”
“出租车拼车去xxx,价格便宜了啊。”
……
你要是信了他们的邪,那就等着吧,说是上车就走,上车后就会发现,还有一半的空位。
所以宁远还没等他们过来,一边挥手一边道:“我就住前面,不用不用。”
穿越了人潮人海,宁远并没有直接去汽车站坐车,而是又走了一截,到一家记忆中的老店。
“老板,来碗热干面,加千张肉沫的,多加点葱和香菜哈。”
不用普通话,就是本地的方言。
信义的热干面传自鄂城,但又有自己的改良,不像鄂城那么干,滚水焯一遍后,加点汤加点料,芝麻酱一拌,香气扑鼻。
信义人得早点,大都是热干面,要么配碗豆腐脑,要么一杯豆浆,再或者一碗胡辣汤。
这里是华夏的南北分界线,素有北国江南、江南北国的美称,自然而然,生活和饮食习惯南北相融,什么都能找到。
吃过早饭后,宁远去了趟培训班。
“怎么样,宁远,考的还可以吧?”教表演的老师叫王艺,也是这家培训班的共同创办人。
这一届,他唯独对宁远最看好。
虽说他们的长虹艺术培训中心是全市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但毕竟是小地方,每年考上的艺术生,更多还是美术、音乐专业的。
而表演,这些年也只出过一个京影的,其他的也都是一些普通院校的表演专业,以后想出头很难,大部分毕业了都会转行。
所以,对宁远,王艺抱有很大的期待。
宁远笑了笑,没有再说破格录取的事情,而是道:“过了二试,年后再去参加三试。”
听到宁远这么说,王艺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对了,你过的哪个学校来着?”
“华戏。”宁远笑道。
“什么?”
王艺吃了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恨不得抱着宁远亲一口:“宁远,你果然没让老师看错,太棒了!”
随着两人的对话,其他学生也都围了过来,一片羡慕之色的崇拜,跟着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虽然今天过年,但为了艺考,他们依然在补课。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真的假的啊,宁远,我之前华戏也过初试了,二试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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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跑龙套?(求推荐票)
正常的世界里,普通人的身边不会有宁远这样的作弊者。
所以,正常人的认知中,宁远有点装哔,还装过头了。
通过几次自己说被破格录取,然后遭到质疑的经历后,宁远这次才这么说,没想到依然被怀疑。
我能怎么办?
鹤立鸡群的感觉虽然有点爽,但总被质疑,宁远也很无奈。
可关键他手里又没证据。
总不能跟王老师说:“让您失望了,我没考上。”
这样肯定不会被质疑,还会让大家同情,但到时候录取名单都会有公告,王艺就是做这方面培训的,能不关注?
说话的,是宁远来培训班前的第一名,名字好巧不巧的,就叫鹤,姓王。
尽管王鹤对宁远在培训班的表现心服口服,知道他比自己强多了,但他的确没有在二试考场见到宁远。
二试不像一试,一试人太多了,没见过不奇怪,但二试总共也就二百多人。
因为知道宁远厉害,猜想他肯定会报华戏,所以王鹤特意寻找过,这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根本没法联系。
二百多个人并不多,来回转两圈就能看完,他没找到,还以为宁远报了京影,结果现在宁远说通过二试了。
你要是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说?
王鹤看着宁远,宁远也看着他。
我该怎么回答?
宁远有点懵逼,我都这么谦虚了还能被你抓个现行?
王艺也诧异的看过来。
实际上,王鹤跟王艺是叔侄关系,正因为此,王鹤才比别的学生更早接触这些。
见宁远愣了愣,王艺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笑着看了看王鹤:“说不定你看错了呢?那么多人,也不奇怪。”
这下轮到王鹤挠头了:“是吗?”
宁远这个老家伙,看到王艺的眼神,就明白他猜歪了,还想着给自己留面子呢。
不过,既然有王艺给自己一个台阶,宁远也乐于成见。
但其他学员看宁远的眼神,就不像之前那么炙热了。
都不是傻子,这里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宁远也不在意,要不是王艺问,他连提都不会提,他又不是专门来装哔的。
从京城回来,又是经过市内,宁远于理于情都得过来表示感谢。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之前王艺借吉他给自己,还是破例帮自己开证明,都是这条路必不可少的,少了哪一个环节都不行。
当然,也是为了了结这份情。
在未来,宁远肯定会越来越忙碌,趁着现在有时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远送给王艺的礼物,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但对王艺,或者说培训班来说,又很重要。
“王老师,这是我这次在京城的收获,送给你。”
王艺接过宁远手里的文件袋,好奇道:“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宁远笑道。
王艺捏了捏,心里有了猜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沓照片。
当看到照片的内容时,王艺的眼睛都直了!
不仅是他,旁边的王鹤,以及其他学员,都惊呼出声。
“这、这是小燕子!”
“哎,这是紫薇啊!”
“你们看这是谁?”
“谁啊?”
“这……这不是宁远吗?”
这里瞬间静悄悄。
大家抬头看向宁远,包括王艺,也惊诧的道:“你去还珠跑龙套了?”
宁远笑容凝固。
我特么像是跑龙套的?
什么眼神啊你们?
有这么帅的龙套?
他拿这个本意不是显摆,但这话问的,让我怎么接?
给王艺这个,就是想帮培训班站台,也算是最好的广告了,因为宁远很清楚,自己未来的成就虽然不敢说到哪一步,但肯定会超过前世。
有了这个,培训班招生的时候,就是最佳的名片了。
可你们这……是非得给我装哔的机会啊。
不震惊不舒服斯基?
宁远嘴角抽了抽:“不是龙套,是一个叫箫剑的角色。”
王鹤这蠢货又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几句台词啊?”
宁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是小燕子的哥哥,你说呢?”
“哦,小燕子的……什么?哥哥?”王鹤瞪圆了眼睛。
一群人像看猴子似的,把宁远从头看到脚。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宁远被气乐了:“大概夏天的时候就会播吧,到时候你们不就看到了。”
听到宁远这么说,而且时间过去了片刻,他们也渐渐消化了这个消息。
只是,那么火的剧,自己认识的人竟然在里面演戏,还是小燕子的哥哥,怎么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而宁远心里却在想,这是你们逼我剧透的,死伤不负责。
到这个时候,王艺才明白,宁远拿出这些照片的用意。
都是宝贝啊!
培训班的学员参演还珠格格,还是小燕子的哥哥。
我的老天爷,我王艺也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谢谢,谢谢你宁远,老师很感动,你果然没让老师失望,太棒了你!”
王艺握着宁远的手,满眼都是小星星,怎么看怎么觉得宁远亲切要是我儿子就更好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狂轰乱炸
“是啊,宁远,你是怎么进去的?”
宁远嘴角再次歪了歪,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不顺呢?
什么叫进去?
还有人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明星,太激动了。”
宁远无力吐槽,你高兴就好。
最终,一句话统一了大家内心澎湃的表达:
“宁远,给我签个名吧!”
“对对对,签名!”
还好是现在,要是未来,恐怕无数手机都要对着宁远,离得近的,都得伸到他脸上去,毛孔都能拍清楚。
至于之前对宁远二试的怀疑,此刻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ps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大家更不会怀疑这照片是假的。
尽管,今天晚上的春晚,赵老师的小品《老将出马》,第一次让ps这项神技展示在大家面前。
在培训中心待了一会儿后,宁远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王艺还在后面喊:
“宁远,以后有空过来玩儿啊。”
“有时间一定。”宁远又说了个大话。
唉,人生在世,想做个真诚的人,还真不容易。
去汽车站,买票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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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老头子的期待(求推荐票)
中巴车欢快的行驶在312国道上,坐在车里的宁远望着路两边不断倒退的景象,看得津津有味。
草木枯黄,灰不溜秋的土壤,和偶尔遇到一只正撅着屁股刨土的土狗。
难道土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宁远好笑的想着。
还有不时飞过的留鸟。
这个冬天就下了一场雪,信义跟京城差不多时候下的,从那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但再没下过雪,毛毛雨都没有。
太阳也很少见,唯独呼啸的北风是常态。
或许,老天爷在憋一个大招?
这个时候,信义市里都没什么高楼,就更不用说农村了。
平房是大多数,只有到了集镇的时候,才会出现两层小楼,但也方方正正小小的,外立面贴着细碎的白瓷砖,用后世的眼光看,没一点美感。
但宁远却又觉得很亲切,回来后,看一切都是熟悉中带着新奇的感觉。
今天过年,路上就不断听到鞭炮声,到开进县城的区域,鞭炮声此起彼伏。
年味儿一下子就浓烈起来,当然,还有那刺鼻又怀念的味道。
车开到凌山县汽车站。
还没停稳,一群像闻着味过来的摩托三轮蜂拥而至,满满当当的把车门口堆得水泄不通。
这是小县城才能见到的景象,老家人把它们叫做港田。
有的地方也叫它三蹦子,意思是开起来坐在后面的乘客蹦蹦蹦。
在出租车很少的县城,它就是人们走远路的理想工具。
“到梅湾多少钱?”
“两块,我不乱要价。”
“走吧。”
宁远钻进一辆,刚坐稳的他还没怎么看清,这车就神走位一般的,从一堆车里面挤了出去,甚至都没碰到别的车。
神乎其神,宁远当时的眼神是这样的(⊙o⊙)
直到二十多年后,这些东西依然存在,只不过从烧油的换成了电动的,成本更低了,但价格却越来越贵了。
宁远唯一不爽的,就是他们因为没有牌,所以开起来横冲直撞,堪称马路杀手。
从大路开进逼仄的巷弄,这车的优势也显露出来,毫无阻碍。
巷弄里还是土路,夯了点碎石渣进去,也算是路面硬化了,不少人家门口都一片红色的炮纸屑,烟味弥漫。
小孩子们有的在玩擦炮,有的在玩摔炮,还有的在地上玩弹珠,或者……枪战。
有一粒塑料珠子打歪了弹在车厢上,猛地一声脆响,把宁远给吓了一跳。
“小皮球你又是皮痒了是吧?”宁远脑袋探出去吆喝道。
巷弄里的人家虽然都不富裕,但邻居间的关系却很紧密,宁家老三宁岩跟他们是小伙伴,从小玩到大。
小皮球因为从小脑袋圆,也不知道谁起的号,就成了他的小名。
看到是宁远,小皮球吓得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他们可以不怕自己父母,但却怕宁远,有一次宁岩跟他们玩,老四宁雪跟在后面,结果晚上吃饭,宁岩回来了,宁雪却不见了。
找到宁雪后,宁远把宁岩一顿狠揍,当时把围观的小皮球他们吓得不轻。
宁岩这时也看到宁远,惊喜的冲过来:“哥!”
在宁远下车后,宁岩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宁远的包,直勾勾的,就差流口水了。
其他孩子也都差不多眼神。
“德行!”宁远笑骂一句,然后对他们道:
“来,两个人抬一个,回家吃好吃的。”
“哦!!”
一片欢呼,他们手忙脚乱的争着抢着抱那三个包,都差点打起来了,然后兴冲冲的簇拥着宁远回家,像凯旋而归。
宁家在巷弄尽头,是四间的土坯房,背靠一条小河,前面有个小院子。
尽管条件不怎么样,但面积却不小。
宁远听说,当初宁大强也是个狠人,别人盖房子占两间,他就占四间,别人用砖瓦,他就砌土坯,村干部要来拆除,他挥舞着铁锨:
“我们家这么多人,又不能像别人盖楼房,不这样怎么够住?”
愣是把那群家伙震住了。
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地界的概念,最后有民政部门的斡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八十年代的土坯房,直到现在也依然扎实,除了房顶的瓦拣修过一次外,从没整过。
宁大强正在厨房里炒菜,说是厨房,也不过是在院子里砌的一间小屋。
土灶的烟囱只是排锅底的烟,而炒菜的烟根本走不了,把厨房熏得跟妖孽出世一般,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咳嗽两声。
眯着眼看到院门口,宁远被一帮小兵簇拥着进来,宁大强嘴一咧,但下一秒就变脸:
“哟,你还认得门朝哪儿开啊?”
宁远深知他的脾性,嘴上不饶人,没好气道:“我说你炒菜能不能不要叼着烟,烟灰要是掉菜里去了咋办?”
“你是翅膀硬了是吧,刚回来就管我,我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的?”宁大强瞪眼道,但还是把烟掐灭了,也没舍得丢,放灶台边上。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屋里冲出两个娇俏的身影:“哥!”
一个俏生生站在旁边,一个直接冲过来抱住宁远。
大妹宁雨,小妹宁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岁。
这样的家庭条件,很难让她们长成国色天香,但也不丑,宁雨模样清秀文静,宁雪脸上还挂着婴儿肥,有时候宁远都怀疑是不是宁老头没卖完的豆腐脑都给这丫头喝了。
为什么我们都瘦瘦的,偏偏小丫头胖乎乎的?
宁远拍了拍宁雪的脑袋,小丫头这才笑嘻嘻一笑,然后冲过去就抢包:“我的烤鸭呢!”
没错,当初吆喝最大声的,就是她。
宁远哈哈大笑。
卓杰买的烤鸭可不止四只,而是翻了倍,好在现在天冷,没真空包装也不会坏,就是味道肯定不如现烤的。
分给这些孩子们两只,宁大强收起来四只,还有两只当今天中午的硬菜。
还有糖果,金丝猴、大白兔、徐福记,以及巧克力的糖果让他们兴奋得眼睛都绿了,吃得吸溜吸溜的。
每人手里握着一把,眼神还盯着别人手里的,直到各家大人吆喝,他们才不依不舍的走了。
“啪啪啪啪啪~”
欢腾的鞭炮炸响,混合着四周的喧嚣,宁远他们举杯庆祝。
今天过年,宁大强笑嘻嘻的倒了杯酒,还偷偷瞄了宁远一眼,见他没反对这才满意的小哆一口。
“那个,小远啊,你跟他们都带了礼物,老头子的呢?”
宁大强脸上的褶子绽放,带着一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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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挨打(求推荐票)
你个糟老头子!
宁远心中腹诽不已,却明知故问:
“什么礼物?”
“你个小没良心的!”
宁大强笑容凝固,指着正吃得不亦乐乎的姐仨对宁远皱眉:“他们是你亲的,我就不是?”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什么礼物?”
说着,宁远给他夹了块烤鸭:“来来来,吃鸭。”
“吃你个头我吃,气都气饱了。”
宁大强右手在桌子下面揉搓着,在想要不要给这玩意儿一个爆炒栗子。
宁远感受到了威胁寒意,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酒没有,衣服倒有一身。”
说着,宁远起身,在宁大强愣神的目光中,从包里掏出一件呢子大衣。
这还是上次买手机的时候,宁远逛街一起买的。
男人买东西,那叫一个稳准快,包括三小只的衣服,宁远总共没用半小时就买完了。
“试试,看合不合身?”宁远笑道。
宁大强呆了呆,迟疑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反而感觉鼻子有点酸。
“哼哧~”
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喷嚏,宁大强悻悻道:“要什么衣服!”
嘴上说着,手却老实的接了过来。
三小只也都好奇的看着,只有宁雪的嘴里还没忘记咀嚼烤鸭,满嘴流油。
抖开,柔软漆黑的简单款式,让宁大强一看就喜欢上了,再摩挲着,更喜欢了。
“你说你,买衣服干什么?带两瓶二锅头不就行了,瞎花钱!”
“酒你是别想了,这辈子都不会给你买酒。”
朝宁远翻了个白眼。
这一次宁大强倒没发飙,翻来覆去的抖来抖去,还没喝两口酒呢,眼睛都有点红了。
扭头进了卧室。
在宁大强走后,宁岩赶紧叫道:“哥,我的呢?”
“还有我的!”宁雪也含糊不清的道。
即使宁雨没吭声,但眼睛也亮晶晶的。
小孩子,谁过年不期望有件新衣服,即使最大的宁雨也才十五岁。
但以前他们从来不敢提,而现在,宁远给老头子都买了,应该……也会有我们的吧?
宁远笑道:“都有,吃完了给你们,快吃。”
三人对视一眼,笑容不尽相同,但喜悦都是一样的。
“我吃完了!”
屁大一会儿工夫,宁岩就站了起来报告。
宁雪也想起来,但看了看桌上的烤鸭,还有板栗焖鸡和红烧肉,有些迟疑。
宁远朝他瞥了一眼,宁岩再次老实坐了回去,嘿嘿笑道:“那我再吃点。”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坐姿不断在调整,让宁远看了好笑。
“小雨,多吃点,看你瘦的。”宁远给宁雨夹了块鸡肉。
宁雨不爱吭声,但心思细腻敏感,有什么事都会藏在心里,即使在学校有委屈也不会回家说,还经常跟宁远抢着干活。
对这个妹妹,宁远只有心疼。
主要是宁岩和宁雪性格外向,有什么需要都会说,尤其是宁岩,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儿,根本不用宁远操心。
“嗯,我知道,你也吃。”宁雨笑了笑。
不过,宁远却知道这个妹妹很有才。
在未来,让宁远获得金龙奖的那部《风筝》,就是宁雨写的。但遗憾的是,妹妹只得了个提名,没有获奖。
过了一会儿,宁大强从里间出来。
宁岩立刻老实多了。
宁大强轻啜了一口酒,咂巴着嘴,转头问道:
“你真的演了那个还珠蝈蝈?”
宁远好笑:“还还珠蚂蚱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以为我骗你啊。”
听到宁远说起这个,三兄妹也都竖起耳朵。
看电视,他们最喜欢了,还珠一之前他们只喜欢看动画片,但看了还珠后,真好看。
尽管家里有别人捐助的电视,但这时候人们看电视都喜欢偎堆儿,挤在一块儿的感觉很得劲,讨论也热烈。
但宁家那豆腐味儿实在太浓郁,而且因为磨豆腐,屋里潮湿,没人愿意来,所以他们就去别人家蹭热闹。
除了春晚。
宁远给他们讲了拍戏的经历,让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算了,不说那么多了,到时候电视里演了,你们好好看看。”宁远笑道。
“哎呀,看来我这祖坟上也冒青烟了,家里竟然出了个明星。”
宁大强感觉很有趣,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吃完饭,宁远带宁岩和宁雪出门买东西。
宁雨不愿意出门,在家看漫画。
宁远瞥了一眼,当时眼睛就直了。
《花样男子》?
看纸张材质,明显的d版印刷,只是宁远纳闷,这么早就传过来了?
关于这个,宁远了解不多,也不清楚是重生的改变,还是自己不了解而已。
要真传过来了,那改名的电视剧,恐怕也快了吧?
这么说……偶像剧要提前了?
“你这漫画哪儿来的?”
宁雨捋了下头发,笑道:“我同学借的,她也是从东海那边带回来的。”
东海?
难怪,华夏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有d版过来也就不奇怪了。
一边想着,宁远一边跟他们俩出门。
现在不像以后,过年超市也营业,今天除了一些家庭店,超市昨天就关门了,当然街上有很多摆摊的。
卖鞭炮的、祭祀用品的、门画对联的,还有卖糖果炒货的,很多很多。
人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旧的,在老家,一般都是明早起来才会换上新衣服。
但那种热闹的氛围,让宁远挺喜欢的。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抱回来一大堆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宁大强有些恼火。
“过年嘛,高兴高兴。”宁远不以为意。
“梆!”
宁远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就听到宁大强怒声道:“你个败家子儿,钱多骚得慌啊!”
正在抢火柴炮的宁岩和宁雪,顿时就噤若寒蝉起来。
宁远回头瞥了宁大强一眼,结果宁大强就瞪眼道:“看什么看,你还不服气啊,再敢乱花钱我饶不了你!”
“大过年的,打什么人啊,我都这么大了。”宁远不爽了。
“你就算八十岁了,做得不对我照样打!”宁大强朝宁远一吼。
宁远嘴角咧了咧,这要这样就好了。
捡回宁远的时候,宁老头就三十八岁了,等宁远八十岁的时候……长命百岁啊。
“你知不知道挣钱有多难,你还这么霍霍。”
宁大强一脸心疼的看着那一堆炮竹,还有大件的冲天礼花炮。
见老头子又有忆苦思甜的征兆,宁远赶紧对两小只使了个眼色,三人全都朝屋里跑去。
“跑什么跑,宁远这当老大的也不带好头!”
“你们几个兔崽子,跑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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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回家(求推荐票)
春晚,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春晚。
一首《常回家看看》,让宁远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宁大强。
前世,当自己偶然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想回家,却已经没有家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有一次看电视,听到高亚临说出那番话: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父母在,你看不见死神,父母一没,你直面死亡。”
宁远当时哭成个傻子。
成长的经历,让宁远很坚强,甚至很多次宁大强打他的时候,他还很憋屈愤懑,包括宁大强走的那段时间,宁远还恨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但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所有关于宁大强的事情都只能靠回忆的时候,就只剩下怀念,怀念他的好。
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自己病倒,他背着自己四处求医;自己被欺负,骂没有人要的野种时,宁大强破口大骂,拉着自己打上门去……
想着想着,宁远就忍不住鼻腔发酸。
宁大强走了以后,宁远在沙城站稳脚跟,就把宁雨他们都接过去了。
跟老家的联系,只剩下清明节。
住了十来年都完好无损的土坯房,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开始破损,第三年,墙皮出现裂缝。
再一年的清明节回来时,房子塌了……
哪怕当时宁远才刚二十出头,就已经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不敢回头,只能憋着一口气往前冲。
所以在听到高亚临那番话的时候,宁远一瞬间就懂了,也哭了。
又转头看了眼身旁,正在包饺子的宁大强,宁远感到由衷的幸福。
一切都在,挺好。
宁大强似有所感的抬头,愕然看了眼宁远,而宁远已经转过头去。
犹豫了一下,宁大强吭哧道:
“那个,小远,你那个啥……爸不是真心想打你,就是、就是……”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宁远眼睛就红了。
看到宁远的神色,宁大强更手足无措了:
“哎,你怎么了这事,好好好,我以后不再打你了,你也大了,以后做事想着点,爸不需要你操心,但你以后还要结婚娶媳妇,钱得攒着点啊……爸真没别的意思……”
宁远摆手:“爸,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高兴。”
宁大强一呆。
高兴?
我打你你高兴?
糟了,不会下手重了,把这娃打出毛病了吧!
一番手忙脚乱后,宁大强才知道宁远没事,随即就变脸:“你个小考熊,酒都被你吓醒了!”
宁远无语,这老头子没上过什么学,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反倒是宁岩和宁雪,咧着嘴哈哈大笑,宁雨也捂嘴偷笑。
虽然他们五个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宁大强有时候简单粗暴,虽然宁岩宁雪状况不断,但就是这样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家,有哭有笑,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喜欢这个家。
五个人包饺子,速度很快,馅也有好几种,芹菜肉的、萝卜肉的、豆腐的、粉条的,不一会儿功夫就装了几簸箩。
要是在往年,肯定不会有这么丰盛,但现在宁远能挣钱了,当然不会再亏待家人。
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其乐融融。
任闲棋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还没唱完,宁岩就怪调子的跟着学会了,还朝宁雪挤眉弄眼。
结果任雪伸手朝宁岩脸上糊了一把,宁岩就变成了个大花脸。
宁岩也不以为意,还做着鬼脸,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在过去,宁雪这么糟蹋面粉,宁大强肯定又要教训了,但刚刚有宁远的事情,他也没再计较。
或者,眼看着要熬出头了,他的心也不用绷那么紧,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宁大强最期待的,还是两个老赵的小品。
《老将出马》的ps恶搞,第一次展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千家万户都一片笑声。
而另一个老赵的《昨天今天明天》,那一句句堪称经典的金句,让宁大强笑的合不拢嘴。
本以为他们的节目过去了,春晚也没什么好节目,结果两个新人的相声,还是带着南方方言的相声,把宁大强逗得前仰后合。
齐志、大斌的《白吃》。
“我在宾馆门口捡了一个代表证,足足让我吃了三个月。”齐志大剌剌的一脸骄傲。
大斌好奇道:“唉,什么会开那么久?”
齐志挥手:“甭管开什么会,我带着代表证往里头走,没人敢拦着!”
“哇塞!”大斌双眼放光。
齐志得意的道:“前些日子,那看门的保安把我拦住了,旁边有个服务员说话了:别拦着他,别拦着他,这人我认识,这是老代表了。”
“哈哈哈哈哈!”
大斌大笑,镜头所过之处,台下也笑成一片,而家里,宁大强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宁远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也乐不可支。
前世高中毕业,宁远去湘省的沙城卖鸡蛋灌饼,后来把宁雨他们都接过去,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
再次听到湘话,也让宁远颇感亲切。
只是可惜,他们有几个很经典的相声,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相声最好的时光到来时,他们却销声匿迹了。
这个行业,一炮而红大有人在,昙花一现也不少见,能走得长远的,终究还是寥寥无几。
春晚还在继续,饺子却已经包完了。
现在春晚的舞美和灯光、音响,以及格局,在宁远这个后来人眼里,都很简陋,但宁远又想吐槽的是,后世的舞台越来越漂亮、高科技越来越多,但那些节目……总之一言难尽。
当舞台上,《七子之歌》的音乐响起时,宁远怔了怔。
宁大强也直起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听着。
“母亲啊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音乐结束后,宁大强感叹道:“真不容易啊,总算回家了。”
宁远心里有一个声音也在响起。
回家。
是啊,前世多少次梦里回这个家。
现在,我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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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姑妈
“噼里啪啦……”
巷弄里响起了鞭炮声。
之前都是远处零星的炮声,现在也传到了他们这里。
快十二点了。
老家的传统,守夜到十二点,就会点燃鞭炮接年。
正月初一的财神在哪个方位,挂着鞭炮的竹竿就要撑着朝哪边,寓意接财。
不过总有人喜欢提前,就跟烧头柱香似的,觉得他先放炮,他就能抢更多的财运,所以往往不到十二点,甚至十一点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放。
有时候宁远就想,那些神仙如果连这个都能照顾到,那他整天该有多忙?
就像金凯瑞那部《冒牌天神》,当他成为上帝后,全世界的祷告都在耳边回响,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哪还有精力管你个锤子!
而宁大强,每年都会守着时间,零点一过准时点炮。
大概……因为他是出女座的原因?
想了想,他公历八月二十三生日,还真是!
此时还差十来分钟,宁大强不慌不忙的把鞭炮拆开,慢慢卷起来挂到竹竿上面。
在老家,这种事都是一家之主来做。
“来,小远,今年你点炮。”
宁大强把竹竿和火柴递给宁远,神色庄重,眼神里透着某种传承的希冀。
宁远接过来,就像接住了这个家。
记忆里,99年的鞭炮,也是自己第一次点燃的?
是冥冥中的感应,还是什么,让老头子把它交给自己?
宁远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前世的遗憾,今生不会再发生,他也有能力守护好他们。
“哥,十二点到了!”宁岩在屋里大喊,宁雪也跟着兴奋吆喝。
宁远抽出一根火柴。
“嚓!”
火焰亮起,宁远伸到引线处“啪啪啪啪啪”。
宁远点完就跑,惊得跟兔子似的跳出去老远。
宁岩和宁雪也蹦着跳着兴奋着,最后宁雨也被感染了,一起蹦起来欢呼。
宁大强点燃一根烟,看着火光四溅的鞭炮,看着四个孩子整整齐齐的在自己面前,他就觉得高兴,脸上的皱纹也灿烂起来。
我一个大男人,也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四个孩子拉扯这么大,老牛哔了。
院子里的炮声,外面开始沸腾起来的炮声,交相辉映,震耳欲聋,还有有钱人家的冲天花炮“砰砰”震响,漫天开出绚烂的烟花。
宁雨三姐弟也把下午买的花炮抱了出来,宁雨和宁雪不敢点,只有宁岩,兴奋得满面红光的点炮,然后笑着叫着,宁雪也在一边拍手。
宁大强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下饺子了,眼不见心不烦。
宁雨看到了,也跟着进去帮忙烧火。
宁远笑了笑,只感觉好幸福,并不是像有钱人那样可以这么挥霍的放花炮,而是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吃过饺子,他们也都洗洗睡了。
而外面,直到凌晨一两点,还不时有炮声传来,都是一些赌鬼玩牌到这个点,才慌忙回家放炮。
宁远没有睡,挨个给通讯录里的众人发了个拜年短信,因为他也不清楚他们都休息了没有,免得吵到人家,尤其是秦莉、李雪刀这些年纪稍大的。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玩会儿贪吃蛇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宁大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远手里的手机。
宁远本来也没想瞒他,只是之前想着电话里说这个不方便,回来当面解释更好。
因为白天的事情,宁大强倒没有直接发火,默默来到旁边,闷声道:“你买的?”
宁远道:“爸,你先别生气。”
说着,宁远把这次拍戏挣了四万多块钱的事情说了,还说了手机对他接下来工作的重要性。
听完后,宁大强没好气道:“用得着你说?我是不讲理的人?”
“我明白。”宁远憋着笑点头。
宁大强自己也忍不住咧起了嘴,拍了拍宁远的肩膀,欣慰道:
“你大了,也能拿主意了,这些以后我都不再管了,不过你以后一定记住,再富也不能忘了本,更不能浪费。”
宁远点了点头,从大包的夹层里拿出三扎钱:
“白天他们几个都在,我怕宁岩出去乱说,现在正好你过来了,这三万块钱给你,留着家里的花销,剩下的几千块钱我年后去京城用。”
买了手机等一些东西,宁远手里也就剩下三万多块钱了。
宁大强一怔,想了想就接了过来:“行,我先帮你存着。”
宁远赶紧道:“不用,我现在也算打开了局面,以后只会挣更多,给你不是让你存起来,而是让你花的,以后你磨豆腐别那么辛苦就行,他们几个也需要营养,该买肉就买肉吃,你看宁雨和宁岩瘦的。”
因为跟卓杰的关系,宁远听说他已经在接触一部新戏,宁远觉得自己可以试着争取也进去。
那部剧,未来也挺火,甚至也拍了好几部续集。
只要能在九月开学前拍完就行。
“嗯,我知道。”宁大强答应道。
宁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过来,是有事想跟我说吧?”
宁大强才犹豫着道:“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姑妈?”
说的时候,宁大强还偷偷观察宁远的脸色。
宁远却笑了起来:“去看看吧,给她拜个年。”
宁大强虽然没有结婚,老光棍一个,但他还是有亲人的,不过也只是一个姐姐,宁大云。
当初因为宁大强收养宁远,宁大云就颇为不满,再到后来接连收养了宁雨他们三个,宁大云就更生气了。
后来,看宁大强过得艰难,宁大云就找上门来,让把宁远他们送走,直接说要不送他们走,要不就没有自己这个姐姐。
宁大强迟疑着不敢吭声,当时还小的宁远就火了,拿着笤帚把她赶出门去。
那时候的宁远他们,恨这个姑妈。
后来,宁大强查出来肝癌晚期,他才把宁远他们几个叫到床前,说这些年虽然没有走动,但实际上姑妈一直在接济他们家。
之所以对宁远他们不满,主要也还是怕他这个弟弟过得太苦。
得病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医药费也是姑妈拿的,包括后来的丧事,也是姑妈拿钱操办。
丧礼当天,宁远拉着弟弟妹妹,恭恭敬敬的给姑妈磕了几个头。
姑妈当时也原谅了宁远他们,抱着他们失声痛哭。
宁远那时候在沙城才刚站稳脚跟,想把宁雨他们带过去上学也没什么门路,直到宁远走红,才找关系办理了转学。
而在那之前,宁雨他们仨,就住在姑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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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哟,稀客啊!(求推荐票)
第二天一大早,宁雨是第一个起来的,把灶上的两口锅都烧满水,一锅用来洗漱,一锅下饺子。
虽说他们住在县城,实际上就是城乡结合部,直到十来年后,巷弄的路才硬化。
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以前大家都烧柴的时候,那山直接秃了,这几年大家都开始烧煤球,再加上植树造林,山再次绿了起来。
而宁家,就坐拥一座山的财富,前几年那段时间宁大强做梦都会笑醒,都是我的,那么多财……嗯,好吧,是柴。
根本不用砍树,散落的枯枝干燥的树叶,还有松毛遍地都是。
随后宁远和宁大强也都起来了,宁远扫院子和门口的炮纸屑,宁大强则把家里的瓜子花生糖果装盘,还有烟拿出来。
初一早上街坊邻居都会互相拜年,男人发烟,小孩子则给糖果什么的。
女人一般都在家里,毕竟男人带着孩子出去拜年,家里得留人,接待来拜年的街坊,直到初二初三才开启走亲戚模式。
如果家里去年有人过世,初一初二这两天就会有烧新香的祭拜,初一自家近门过来,初二是亲戚好友,一般都是带着纸和炮。
所以这两天县城各处依然能听到炮声。
正忙活着,宁岩和宁雪也都起来了,穿上宁远买的新衣服,喜气洋洋的,宁雪去帮宁雨盛饺子,宁岩则去帮宁远倒垃圾。
幸好现在还没有垃圾分类,否则被地上水渍弄湿的炮纸一个个挑出来,宁岩就得崩溃。
吃过了饺子,宁岩和宁雪抢着去洗碗,而宁大强则带着宁远出门拜年了,家里就由宁雨招呼。
拜年很快,就挨家挨户去说个吉祥话,别人看到宁大强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崭新的毛呢大衣,都惊讶不已:
“老憨,终于舍得买件新衣裳了啊,不错不错。”
宁大强咧着嘴装谦虚:“哎呀,小远买的,不让他买非得买,瞎花钱。”
“这是孩子的孝心。”
“这倒是,几个孩子都挺孝顺的。”
“多好,那时候我们都说你瞎逞能,这一转眼,几个娃都长这么大了,啧啧,看看小远,一表人才的,以后都不愁说对象。”
“哈哈,这屁大一点的,说对象还早呢,倒是你家那小子,听说都考上研究生了吧,以后要发大财啊。”
宁远就跟在旁边笑着,也不吭声,由着他们互相吹捧。
大人们凑在一起,总喜欢说自己的孩子,但又不会明着自夸,都会夸别人的孩子,然后别人也会投桃报李,来夸自己的娃。
其乐融融,多好。
街坊邻居的,虽然有时候市侩,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但大过年的,都不会破坏气氛。
巷弄里转了一圈,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宁大强带着宁远、宁岩和宁雪一起出门,家里还是宁雨留守。
她不喜欢乱跑,平时就安安静静的在家看书。
他们住在县城北头,而宁大云家,住在南边,等于横穿整个县城,尽管现在规模不大,走起来也得一个多小时,所以宁大强把平时买豆腐的小三轮推出来了。
“爸,我骑吧。”
三轮自行车,蹬起来是个体力活。
宁大强见宁远这么说,也没有拒绝,跟宁岩和宁雪坐到后面的车斗里。
实际上,宁大云是嫁出去的女儿,就算拜年,按规矩也该她先到宁大强这里,即使他们的父母已经过世。
但因为当初宁远提着扫帚把她赶走后,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过了,主要是她当初放的那句狠话,有他们没我。
宁大强性格要强,宁大云也是如此。
县城的街道是柏油路,但年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的,骑车本来就费劲,再走这样的路,没一会儿宁远就把棉袄脱下来了。
要不是这大半年宁远一直没间断练武术,以他刚回来的体力,骑一半估计就累得够呛。
到了地方,宁远依然累得呼哧呼哧的,宁大强却在一边撇嘴:“活该,我说换我你不让,瞎逞能!”
宁远没理他,宁大强从兜里掏出手绢丢给宁远:“擦擦!”
“嘿嘿。”宁远咧嘴笑了起来。
宁大强翻了个白眼。
他们没有直接上门,在巷弄口的小商店停下,准备买点东西。
本来宁大强准备买一箱健力宝,一箱鸡公山啤酒,结果宁远又拿了一箱伊力牛奶和一箱红富士苹果。
宁大强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宁远:“你怎么?”
宁远笑了笑:“姑妈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人是好人。”
宁大强愣了愣,怎么回事这娃,他难道知道什么?
宁大云每次给他塞钱的时候,都是宁大强在街上卖豆腐的时候,四个孩子都去上学了,不应该啊?
不过宁大强也没多想,毕竟是好事,所以他也没阻拦。
把东西抱上三轮车后,宁远推着小车,他们跟在旁边,进了巷弄。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抱着孩子正要出门,那人看到宁大强愣了一下,才赶紧惊喜道:
“哎,他大舅,你怎么来了!”
这是宁大强的姐夫,朱志刚,怀里抱着的是他孙子。
他们家也是磨豆腐的,手艺就是宁大云从宁家带来的。
而且她结婚早,老大现在都三十多了,开车跑运输,女儿在京城上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只有一个老幺还在上学,但也快毕业了。
所以他们家条件不错,盖起了两层小楼。
看到宁大强他们过来,朱志刚喜不自禁,也不出去了,招呼着他们进去。
见宁远他们都抱着东西,不埋怨道:“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
“走走走,外面冷,赶快进屋烤火。”
听到动静,宁大云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宁大强他们进了院门,顿时就愣在那里。
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下一秒,看到宁远他们,随即脸一板:“哟,稀客啊这是!”
宁大强和朱志刚脸上都有些尴尬,不过还不等他说话,宁远就笑着道:
“姑妈,过年好啊,给你们拜年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都这么多年了,宁大云心里也早就接受了他们,听到宁远这话,也给了她一个台阶。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快进屋啊。”
说着,她又狠狠瞪了宁大强一眼:“我还以为你真铁了心不认我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朱志刚没好气道。
“要你多嘴!”
宁大云推了他一把:“你还不去钳两截碳过来,再把那肉炖上!”
“哦。”朱志刚这才笑了起来,把孙子递给宁大云,乐呵呵的转身去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晓静从里间出来,瞥了宁远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要进去。
“回来!”宁大云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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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云跟宁大强不愧是姐弟,性格脾气都如出一辙,看她跟朱志刚说话,就知道朱志刚在家刚不起来。
连当老子的都这样,就更不用说朱晓静了。
不情不愿的扭身回头,朱晓静无语道:
“干嘛啊,我还有事儿呢。”
宁大云瞪着她:“你鼻子上那两窟窿眼儿是出气的?看到你大舅来了不知道打个招呼?”
不等朱晓静吭声,宁大强就赶紧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
宁大云却没理他,继续盯着朱晓静:“小孩子?这过了年……都二十七了,还小孩子?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小明都会打酱油了!”
朱晓明是宁大云的大儿子,六四年出生,宁大云二十七的时候,他三岁,也的确可以打酱油了。
朱晓静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低头朝宁大强道:“大舅你来了啊,过年好。”
“哎哎,好,好,这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真快啊。”宁大强一脸感慨。
宁大云却没好气道:“大姑娘……马上都老姑娘了,也没带个对象回来。”
朱晓静立刻跳脚:“我再老也不要你养我,你管我找不找对象呢真是的!”
宁大云还要说什么,宁大强立刻拉住她:
“好了好了,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小静她这么好看,又在京城的大公司上班,以后肯定不愁的。”
宁大云撇嘴:“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朱晓静立刻指着宁远,怪声怪调道:
“好看当然有用了,你看你这个大侄子,听说人家就靠长得好看,还想去当明星呢!”
说到最后,朱晓静嘀咕着:“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之所以知道宁远的事情,还是因为她弟,朱晓松。
其实不仅是朱晓松,还有她,他们都跟宁远一样,在凌山一高上的高中,后来他们姐弟俩都考到京城去了。
而宁远要去考华戏的事情,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发酵,别说凌山高中,连很多老校友都听说了。
甚至凌山县城里也有一些人茶余饭后在谈这件事,当然是学生回家后随口提起,家长闲聊的时候又说了出去,反正开头总是:“你们听说了吗……”
朱晓静毕业好多年了,当然不清楚,但朱晓松毕业才三年,慢慢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别人当个笑话聊,毕竟大部分都没见过宁远,这时代也没聊天软件传照片,不知道他的帅的确可以当饭吃,但朱晓松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一个咯噔。
再打听下来历,朱晓松就确定,这不是大舅家最大的那个拖油瓶嘛?
因为以前宁大云恼怒宁远他们几个,没少在家说宁远他们是拖油瓶之类的形容,自然而然,朱晓松他们对宁远几人印象就不太好。
听到朱晓静的话,宁大云愣了愣,而宁大强则诧异的道:
“小静,你怎么也知道?”
这时朱晓松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撇嘴看着宁远:
“他们学校都传遍了,都当个笑话在传,听得我脸上都火辣辣的。”
宁大云对这些不了解,闻言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松你说的什么?什么笑话?”
朱晓松看了宁大强一眼,就当是打过招呼了,然后指着宁远对宁大云道:
“妈,你不知道,这家伙在学校成绩也不怎么样,却心比天高,想着他长得怪好看的,就异想天开去考全国最好的表演专业,还想着有一天能当明星呢。”
他们本来对宁远他们没太多恶感,但架不住宁大云姐弟俩闹崩的那一段时间,宁大云心里有气,老在说宁远他们拖累、害了弟弟,慢慢的也就看不起宁远他们了。
说到最后,朱晓松一脸嫌弃的道:
“别说你不可能考上,就算你考上了,你知道那艺术类的学费多贵吗,比我们普通本科贵一倍都不止,你有那么多钱上?”
他的话,就差说宁远不顾宁大强死活,不懂事任性了。
朱晓松的语气,还有话,顿时就惹毛了宁大强。
当年他可是敢拉着宁远骂上门的狠人,脾气那能还得了?
不过,他脾气不好,宁大云的脾气更燥,冲过去扯住朱晓松的耳朵:
“跟谁说话呢?你大舅来了你喘气了没?你这些表弟妹难得来一次,有你这么满嘴放屁的?再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一瞬间,宁远、宁岩和宁雪目瞪口呆,甚至宁岩和宁雪吓得都躲宁远身后去了。
只有宁大强和朱晓静,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包括宁大云怀里的孙子,依然毫无反应的在那儿吮手指。
宁大云前半生修理弟弟,后半生修理儿女,妥妥的人生赢家。
而宁远这才明白,当初自己得有多大的胆子,敢对这么暴脾气的人动笤帚?
看来,当初姑妈还是给老头子面子,没拿自己怎么样,否则……
后怕到瑟瑟发抖。(⊙w⊙)
“行了,大姐,孩子说的也没错。”宁大强摆了摆手,叹道。
朱晓松本来都屈服于宁大云的银威下快唱征服了,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但还没等他叫唤,宁大强又道:
“不过,我家小远还真不是一般人。”
朱晓松:“……”
你们家都这么嚣张吗?
朱晓松是不敢吭声了,朱晓静犹豫了一下,又乖乖住嘴,只是那眼神却满满不信。
宁大强道:“本来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大姐这个喜讯,小远在市里参加表演培训班的时候就被老师推荐,前段时间在京城的艺考时,已经被破格录取了,今年秋天就可以去华夏戏剧学院报道。”
苦笑一声,宁大强道:“过来一方面是想告诉这个喜讯,另一方面知道小静和小松都在京城,也想让他们关照一下,但现在……”
叹了口气,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朱晓松和朱晓静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呆。
破格录取?真的假的?
就他?
他们对艺考不清楚,一时间还真有些懵。
倒是宁大云惊喜道:“真的啊,太好了,小远你真没让姑妈看错,喜事,咱们宁家的大喜事啊!”
因为兴奋,宁大云揪着朱晓松耳朵的手也是松了。
说时迟那时快
朱晓松跟兔子似的窜出老远,心有余悸的望着老妈,还一边揉着竖起来的红耳朵。
而宁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没有这茬事那时候毕业就去卖烧饼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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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您的背影,
我感受了坚韧;
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
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
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
此时此刻,宁远心里像是有什么堵着。
都说演员感情丰富,而宁远,更是感情的泥石流。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说是他们五个相依为命也差不多,但宁大强,就用一双粗糙的手,做出最嫩的豆腐,用他那不善于表达的情感,笨拙的呵护他们成长。
父亲……我们不是你亲生的,但别的孩子该有的,我们也一点都没少。
前世宁远高中毕业不愿意再上了,宁大强第一次哭,说对不起他,让宁远有些震撼。
他真的没想到,大老粗的父亲,会有这样一面。
但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还没有挣到多少钱,还没来得及孝顺,父亲就撒手而去,留下四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好在,上天再次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
曾经的那些遗憾,终于有机会弥补。
而此时
宁大云高兴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强子,你刚说宁远还去市里学什么培训班了?那不便宜吧,而且听人家说,搞这个花销也大,你哪儿来的钱?”
宁大强欣慰的看了宁远一眼,笑道:“我可没钱给他搞这些,都是孩子自己挣的。”
说着,宁大强把宁远编造的在市里拍广告的事情说了。
宁大云一愣,上下打量宁远:“你别说,长得好看,还真能当饭吃哈。”
说完,她自己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而朱晓静,这时候却狐疑的看向宁远。
她就是学广告的,现在也在京城从事广告设计工作,她当然知道,像宁远这样的新人,就算在京城拍个广告,有几百块钱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是他们信义这种小城市。
但她也不傻,知道家里的女魔头现在正高兴着,自己去泼冷水,少不了又得吃亏,还是沉默是金吧。
只是这样一来,她对宁远就更看不上了,穷没什么,穷还撒谎,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紧接着,宁大强又道:“宁远在京城考试的时候,又去那个还珠蝈蝈那儿拍戏,也挣了点,明年的学费也没问题。”
“什么?”
别说朱晓静、朱晓松姐弟俩,就连宁大云也吃了一惊。
因为宁大云不懂,那种感觉还不太强烈,但朱晓静他们正是因为多少了解一些,才知道这种难度有多大,也就更吃惊。
这还是宁大强没有提宁远具体挣了多少,否则朱晓静绝对忍不了。
开什么玩笑,有还珠一的大火,第二部还不抢破头,哪轮得到你?
更何况,四万多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在京城都能买二十平的房子了,二环!
她毕业五年,现在升到设计部主管,工资两千多,多的时候能上三千,就这种不错的收入,一年多不吃不喝才行。
而宁远,只用了一个多月。
当然,因为宁远的交代,宁大强并没有说。
虽然没说,但透露的讯息……就算宁远真的考上了华戏,那一年的学费也得大几千了吧。
一个多月,挣了大几千?
比我都强?
跑龙套没这么多吧……
人就是这样,超出自己认知的,都是胡说八道。
但这话又是宁大强说的,朱晓静还真有些不敢确定了。
倒是宁大云来了兴致,跟宁大强一样,还珠格格她也看了好几遍,第一次为了追剧不想干活。
自己的大侄子,竟然去第二部演戏?
我的天啊!
“小远,你真的……去拍那个还珠蝈蝈了?”宁大云此时看着宁远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说完后,宁大云又自顾自的道:“也是,你比那些明星都排尚多了,他们能演,我大侄子为啥不行!”
说着,宁大云原本心里对宁远他们的芥蒂,也彻底消散了。
之前看不爽,主要还是操心弟弟带着这么几个拖油瓶,现在宁远有出息了,生活可以预见的越来越好,弟弟也会跟着沾光。
“强子,以前大姐说话不中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哈。”宁大云道。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我要往心里去今天就不会来了,你是我姐,那是能丢的?”宁大强不满道。
“哈哈,是是,那就好那就好。”宁大云合不拢嘴。
而旁边的朱晓松和朱晓静,两人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几年不来,现在来,不就是想让我们以后在京城照顾宁远?
虚伪!
知子莫若母,他俩撅什么屁股,宁大云就知道他们想放什么屁。
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宁大云脸一板:
“你们还真觉得宁远需要你们照顾?人家大学还没上,就能挣钱了,而且不说现在,以前人家寒暑假和礼拜天也都打零工,比你们可懂事多了。”
两人脸色顿时就绿了。
说宁远好,我们忍,拿宁远跟我们比,那还能忍?
两人本来就满腹的话,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朱晓静道:
“他说啥就是啥啊,他说他拍还珠格格他就拍了?还挣几千块钱,那得多大的角色才有这种收入?”
“就是,你们知不知道还珠第一部有多火,这样的戏,别说他这样的新手,人家那些明星都得抢破头往里挤呢!”朱晓松不甘示弱。
他们俩忍不住,宁岩和宁雪也早就看这俩不顺眼了。
没等宁大云修理他们,宁岩和宁雪就从兜里掏出照片:
“看看,这是我哥带回来的相片,看看是不是去拍戏了?”
这是他们找宁远要的,本来准备拿出去给小伙伴炫耀呢,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拿出来的时候,两人满脸挂着骄傲,异常神气。
接过照片,宁大云啧啧称奇:
“哎,还真是啊,看看,这个是小燕子,这是紫薇,这是……宁远,这是宁远,天哪,我大侄子也当明星了……”
这时候,她哪还顾得上朱晓静两人,眼神都被这些照片吸引住了。
而朱晓静两人对视一眼,都呆了呆。
还是真的啊?
带着好奇,两人忍不住也冲过去。
当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们才确信,宁远是真的拍了那部戏,而且看他们之间的姿势……啧啧,这么亲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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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风波,因为照片而终结,也让刚刚心里不太舒服的宁大强,再次展开了笑脸。
虽说朱晓静她们姐弟俩是自己的亲外甥,但宁远他们更是自己的心头肉。
这些年宁大强养育他们是不错,但他们四个,也给宁大强带来了太多欢乐。
爱和亲情,是相互的。
自从宁大云出嫁,然后他们父母相继去世,宁大强就孤家寡人一个,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提不起精神。
宁大云也没少托人给他说亲,但最后都因为种种原因黄了,从捡回第一个宁远开始,人家一听还有孩子,更不愿意了。
但对宁大强来说,自从有了孩子,他又觉得活过来了,充满了干劲,连豆腐都做得好吃多了。
快晌午的时候,朱晓明、谢珍两口子带着女儿从外面拜年回来了,看到宁大强,立刻惊喜的打招呼。
朱晓明不像弟弟妹妹上过大学,那时候八十年代初,宁大云他们磨豆腐也不怎么挣钱,所以朱晓明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先是跑出去进厂打工,后来又去工地学泥瓦匠,再后来跟人学开车。
八八年结婚后,朱晓明用家里的钱,又借了点,买了辆车跑运输。
开始也赔钱赚吆喝,但撑过最难的日子,他也渐渐站稳了脚跟,积累了不少客户,现在他已经有两辆车,又有一双儿女,日子越来越红火。
今年朱晓明都三十五了,当然不会像弟弟妹妹那么不懂事,而且宁大云姐弟俩闹掰的时候,他都二十好几结婚当爹了,对宁大强的印象自然有他的判断。
“叫舅爷。”朱晓明对女儿朱子璐道。
朱子璐九零年出生的,今年九岁,立刻乖巧的叫了一声:“舅爷,过年好。”
“哎哎。”
宁大强就喜欢孩子,老脸乐开了花,感叹道:
“上一次见还是喝她的满月酒,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宁大云闻言也有些感慨:“可不是,我们都是被这些孩儿撵老的,过完年,我也六十啦。”
宁大强一怔。
宁大云是四零年的,他们都喜欢说虚岁。
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吗?
“大姐,我……”宁大强心里酸酸的,有些后悔,又有些难过。
宁大云摆了摆手:“那时候我脾气坏,说话不中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一旁的朱晓松和朱晓静撇了撇嘴,嘴唇的动作,分明是在说:说得跟你现在脾气好似的。
朱晓明虽然不清楚怎么今天大舅过来了,但这是好事,他顿时打圆场笑道:
“看看你们,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应该高兴才对。”
他没说因为什么高兴,但宁大云姐弟都懂,这是说他们姐弟重归于好。
血浓于水的亲情,哪能是说断就断的?
宁远感受最深,在一旁看得眼眶热热的。
上一世,他们重归于好的时候,距离阴阳两隔也不远了。
这时朱晓明也注意到宁远他们,顿时笑道:“这是小远吧,那时候才这么高,现在比我都高半头了哈哈。”
看到朱晓明比划着身高,宁远也忍不住笑了。
打过招呼后,就听到朱志刚在厨房里吆喝:“饭快好了,他妈,还不快弄盆热水给他大舅他们洗把脸。”
吃饭的时候,听说宁远竟然考上了华戏,还去拍了还珠二,朱晓明当时眼睛就直了。
愣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道:“小……小远这是要当明星了啊?”
他老婆和女儿在旁边也听得好奇不已,朱子璐这时候已经跟宁岩和宁雪混熟了,看着宁岩递过来的照片,不断发出惊呼。
看到朱子璐的样子,他们都笑了起来。
一大家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种场景,让宁大云两口子和宁大强,都唏嘘不已又心里欢喜。
本来他们准备下午就回家的,结果宁大云他们一再挽留,宁远见老头子也有些舍不得,于是又留下来吃晚饭。
至于在家的宁雨也不用担心,她不会乱跑,自己就能做饭吃,宁远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看到宁远随手拿出的手机,原本多少还有些怀疑的朱晓静和朱晓松,彻底没脾气了。
连收入不低的朱晓静,这时候也只买了个呼机,哪舍得买这个。
而宁大云看到宁远有出息,自然更加高兴。
临走的时候,宁大云给宁远兄妹三人一人一个红包,连留守在家的宁雨也有份,虽然宁大强一再推辞,但看到大姐有发飙的迹象,也不敢再多说了。
不过,宁远也早就给朱晓明的儿女都准备有红包。
又是一番你推我让,这俩红包最后到了朱晓明老婆谢珍手中。
宁大云他们一直把宁远他们从出去老远,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再见。
“后天我们去你那儿啊”宁大云喊道。
“好!”宁大强大声回应。
直到宁远的三轮车看不到影了,宁大云他们才往回走。
就在这时,谢珍突然叫道:“小明,你快看!”
众人扭头,才看到谢珍把红包打开了。
红包里,一叠崭新的灰色百元大钞。
“这是多少?”宁大云吃惊的接了过来。
朱晓明愣愣道:“看样子,估计是一千。”
宁大云一数,果然是一千,她又打开另外一个,依然是一千。
“这孩子,怎么给这么多!”宁大云叫道。
这时候,凌山县普通家庭封红包,一百就不算少了,刚刚她给宁远他们四人每人三百,这已经是很亲近的关系才能给出来的。
加起来也有一千二了,但宁远,一个红包就快赶上总和。
饶是之前对宁远看不过眼的朱晓静和朱晓松,也愣在那里,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宁远一样。
倒不是大方,而是态度。
毕竟,之前宁大云可是无数次跑过去,态度坚决的让宁大强把他们送走,宁远也不甘示弱的拿笤帚把她扫地出门。
宁大云叹了口气:“强子养了个好儿子,其他几个也都教得好,是我当初错了。”
众人默然。
而宁远他们这边,宁大强好奇道:“早上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封红包,你究竟给他们多少?”
宁远笑了笑:“你就别管了,肯定不会让你丢人就是。”
“你这小混蛋!”
宁大强吹胡子瞪眼,片刻后又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小明又生了个儿子?”
宁远心里好笑,能不知道嘛,未来那小子还是我带入行的呢,还加入了星二代的行列。
不过嘴上他却说道:“儿女双全不都是每家的追求嘛。”
“这倒也是……”宁大强没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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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时候想休息,休息久了忽然发现,还不如不休息。
尤其是过年回家。
经过前几天跟宁大强你侬我侬的父子情深后,现在看到宁远整天在家里晃荡,宁大强就忍不住想说他点什么,甚至有时候……手也莫名的发痒。
宁远也不以为意。
当有一天,生命中最亲近的人离开后,上天给了你一个机会回到过去,哪怕他再怎么打你骂你,可能当时会不爽,但过一会儿,又会没脸没皮的缠着他。
这让宁远想起了《夏洛特烦恼》的结尾
黄粱一梦后,夏洛再次回到马冬梅身边,整天跟狗皮膏药似的挂在马冬梅身上,赶都赶不走。
估计也是相同的心理吧。
失而复得。
宁远觉得这条完全可以加进人生四大喜里,变成五喜。
家里的亲戚少得可怜,除了宁大云家基本没有了。
毕竟宁大强姐弟俩都不小了,他们的一些长辈早已故去,而那些表兄弟,随着长辈故去,也都疏远了。
但凡宁大强有点本事,再不济有点人脉,也不至于走到这步,可惜,宁大强只会磨豆腐,总不能指望每次买豆腐给便宜点?
当然,主要还是家里四个娃,谁都怕他上门借钱。
谁听到都会觉得这是正常,但也是人情的冷暖,不过宁远他们也都不在意,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好了,一切都好。
初三那天宁大云一家过来后,家里就清闲了。
初四的时候,宁远提着一些东西去看望班主任李新。
每一个真挚对待学生的老师,都值得敬重,更何况这时候的老师收入也不高,他还有一家子要养,能给宁远两百块钱太难能可贵了。
宁远把破格录取的事情告诉他了,当时就让李新差点没跳起来,有时候宁远都怀疑他是不是属蚂蚱的,要不然为什么总喜欢蹦?
后来一问,哦,属兔的。
“那你这学期是不是就不过来了?”勉强接受这个惊喜后,李新有些欣慰的看着宁远。
他们家,总算熬出头了。
点了点头,宁远道:“嗯,我这半年会在华夏话剧院演话剧,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接一部戏,就是跟演尔康的那个家伙一起。”
“尔康啊,我喜欢,回头帮我要个签名啊。”李新立刻道。
“那肯定没问题,让他拿几张照片签名。”宁远笑道:“到时候报志愿我肯定还要来一趟,到时候给您。”
“这个好这个好。”李新喜道,随后他点头道:
“也是,就算破格录取,还是要走投档的程序,否则你的档案也到不了那边,到时候我给你家打电话,你再过来。”
宁远没说自己有手机的事情,在他这里拿出来,不管他会不会多想,也难免有炫富的感觉,打家里电话也是一样。
聊了一会儿后,李新感慨的看着宁远:
“哎呀,真没想到,我竟然教出来一个明星,哈哈,以后说出去也脸上有光啊。”
“嗨,老师你就别捧我了,我现在才哪儿跟哪儿,早着呢。”
李新笑道:“事实证明,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家伙,我对你的未来可期。”
“那就借您吉言啦。”
宁远谢绝了李新挽留吃饭的邀请,因为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收拾东西,应该是要出门走亲戚。
这一次,宁远也给李新的孩子封了一个红包,因为计划生育,他是老师只能生一个。
宁远倒没有像给姑妈的孙子那么多。
不是舍不得,而是姑妈是亲戚,以后经常走动,不说心安理得,至少接受没问题,但要是给李新那么多,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撵上来退还。
初七下午,宁远提着两大包东西,离开了家。
走的时候宁大强还气呼呼的骂:
“你个小兔崽子,跟你说七不出门八不回家,你非不听!”
宁远也不是有意唱反调,但上午才接到电话,问明天能去参加排练吗,宁远只能这么决定。
“这都是谣传好吧。”宁远解释道。
“屁的谣传,这是老古话,从我小时候大人都这么教我们!”宁大强振振有词。
“人家古代一般都是男人出门,家里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代表家庭生活的事情安顿好了才能出门,这叫七不出门,不是说初七不能出门。”宁远哭笑不得。
宁大强一噎,气呼呼的挥手:“行,你能,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好了,我走了啊,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小雨、石头、小丫头,你们在家听话哈,有事给我打电话。”
“滚吧滚吧!”
刚出门,宁远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下雪也无所谓,宁远继续朝前走。
但没走多久,宁大强就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塞给他手里一把伞:
“在外面不比在家,别亏待自己。”
“嗯,你也是。”
“我不用你操心,把你自己管好就行!”
已经转头往回走的宁大强挥了挥手,像是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望着宁大强的背影,宁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哪儿不去,就在家陪着他们。
这世间,有太多不如意,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坐在到信义的大巴车上,看着窗外雪花飘飘絮絮的洒落,宁远脑海里就浮现出那首歌:“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宁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他对文艺有种天生的敏感。
普通人看到美女,会想真漂亮。
还有些人,直接叫道:卧槽真特么正点。
到了宁远这里,他可能脑海里自动播放:“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如果再听到歌,别人觉得好听可能会听一下,不好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宁远,听到了就想扭一下。
宁大强这两天还提起往事:“小远小的时候,广播里放歌,他就在那儿扭啊蹦的,然后转身的时候,左脚绊到右脚,摔了个狗吃屎,牙都磕掉半颗哈哈哈哈……”
宁远:“……”
好笑吗?
到了信义,雪又大了点,好在暂时没影响发车。
在候车室的时候,宁远又听到广播里在放那首《寂寞的季节》。
你们知道我是信义人,特意天天放吗?
武铁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不过,《寂寞的季节》比《中学时代》的确传播更广一些,任何一个季节都可以寂寞,但中学,也就那么几年。
一路咣当咣当的,第二天早上,车开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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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院长,之前说好了让我演,我都在准备着,现在突然你告诉我,又来一个,这算怎么回事?咱们也不带这么耍人的啊?”
“再说了,您要是找一个比我强的也就算了,找这么个新得不能再新的,这意思是,我不如他?”
郭滔指着不远处的宁远,没有一点掩饰,声音都提高了,像是故意说给宁远听。
初八这天上午,正式排练,宁远下了火车就直奔这里。
而听到曹如龙对宁远的介绍后,郭滔就有些炸毛了。
“我来咱院里时间也不短了,你看我平时跟谁红过脸,可今天这事儿,让我没法理解,也没法接受!”
“不能看我平时说什么就做什么,就拿我当老实人欺负吧?”
郭滔在那儿气愤难平,唾沫星子四溅,让曹如龙都脚下挪了两步,躲开这个喷壶。
郭滔今年整三十岁,毕业也将近八年了,在影视圈虽然暂时没太大名气,但也接连出演大导或者有大腕参演的电影。
李莲杰和赵文竹的《方世玉》。
冯尧刚的出女作《永失我爱》,还是男一。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陆天明的《活着》,郭滔在里面演男二号,跟孟颜和葛鱿搭戏,这部苦得心里泛酸水的片子,在国际上也拿了不少大奖。
按后来的说法,这已经算出道即巅峰了。
但让郭滔无语的是,每部戏,红的人都不是他。
“我特么自带避雷针还是怎么着?”郭滔不止一次的这么发牢骚。
不过,虽然没出名,但郭滔的演技却打磨出来了。
在京城的话剧圈里,郭滔已经有了一定的分量,更是华夏话剧院里年轻一辈的这个。
宁远在旁边没吭声,也够不着格去说什么,没见人家都不带回避的?
他们此时在剧院的大练功房里。
在场的其他演员都躲得远远的,装模作样的在那儿低头看台词,实际上每个人的耳朵都竖着,眼角的余光瞟着。
就连导演孟辉和编剧寥梅这两口子,也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实际上
郭滔朝宁远开炮,宁远不仅不生气,反而莫名想笑,真想对郭滔说:
“差不多得了啊兄弟,快演过火了。”
可能郭滔自己没察觉到,而曹如龙也身在局中感受不明显,但宁远,却洞若观火的看出来了,这货在装。
宁远以前是野路子,没正儿八经学过表演,为了演好戏,他只能去观察,现实中、电视、电影,然后自己揣摩。
因为他连体验的机会都没有
“行就上,不行别哔哔,哪儿那么多屁事儿!”
有时候,人的真实反应,和演出来的还是有细微的差距。
而这个差距,就是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其实跟打架一样,吼得越大,手挥舞的越剧烈,越代表他心里没底。
此时,郭滔就是如此。
尽管郭滔现在有了一定的分量,但在曹如龙面前,他其实也不够格叫嚣这些,但偏偏,他的肢体动作有点大,龇牙咧嘴跟要咬人似的。
回忆了一下郭滔的经历,虽然具体时间宁远不清楚,但宁远确信,自从《恋爱的犀牛》演了一些场次后,郭滔至少十年的时间没再演过话剧。
而且后来他自己也表示,演话剧不仅不挣钱,甚至还要往里贴钱,唯一的收入,就是话剧院那点死工资。
哪怕出去用半个月时间拍部电影,收入都比一年的工资高。
宁远也算看明白了,原来这货演《犀牛》前,就已经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之前都是拍电影,不出名,钱不多,要不……拍电视剧试试?
想明白了这些后,宁远不仅不担心,反而还跟看戏似的津津有味。
要是有盘瓜子就好了。
直到曹如龙朝宁远招了招手。
宁远屁颠屁颠的过去:“院长,什么事儿?”
看到宁远过来,郭滔瞥了宁远一眼。
横!(^)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曹如龙看着宁远:“刚刚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宁远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曹如龙笑眯眯道。
这个老狐狸,自己接不了招儿,把问题抛给我。
但下一秒,宁远心里一跳。
都老狐狸了,郭滔的表现我都能看出来,这家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更何况之前李雪刀老师提过,曹如龙以前可是剧院的台柱子,演技炉火纯青。
那他?
你妹啊!
宁远满心腹诽,原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是拿我给郭滔当试金石呢。
显然,院里恐怕早就知道郭滔想出去,要么是传出来的,要么是郭滔自己表示的,但他们还想确定一下,顺便给郭滔一个下马威。
而宁远,正好在这个时候被李雪刀塞进来。
开始曹如龙想着顺水推舟,顺便敲打一下郭滔,但在看过宁远的表演后,曹如龙就改变了主意。
你不是要走吗,那就走吧,离了你这郭屠夫,我难道就要吃带毛猪?
幼稚!
想通了这些,宁远再想到郭滔刚刚在曹如龙面前蹦,宁远就替他感到尴尬。
跟这种老狐狸耍心眼,别说你,我都嫩了点。
估计郭滔自己心里还在沾沾自喜的觉得表现不错,叉会儿腰。
除了他,被蒙在鼓里的,还有可怜的李老师,估计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面子起作用了。
但要是郭滔真的在意这个角色,却又被挤掉了,那他除了恨宁远,估计就是李雪刀了。
当然,也仅仅是不满一下而已,他也做不了什么。
这些念头不过很短暂,宁远想通之后,看了郭滔一眼,笑道:
“既然郭滔老师对我有些误解,我想,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现场表演给他看看。”
郭滔把责任抛给曹如龙,曹如龙现在把问题丢给宁远,那不好意思,从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
你要是想走,就得夸我。
不夸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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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被感染了?
听到宁远的话,郭滔有点懵。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这跟老鼠让猫决定它的生死有啥区别?
曹如龙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宁远,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孩是太精明了还是没长脑子?
看年龄和阅历,宁远不可能看出郭滔的动机,但把评判交给郭滔,又让曹如龙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选择。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
下一秒,曹如龙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有这样两极的评价。
或许,不是精分的人不是一个好演员?
那些旁听的其他演员,就更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后全都看向宁远,这货是从安定医院跑出来的吧?
我们平时都没那个底气让郭滔评价自己,你才几斤几两?
突然冒出来的宁远,其实他们比郭滔反应要大得多,郭滔做主演,他们服气。
宁远?
小白脸一个,听说刚拍了还珠二,连大学都没上,什么玩意儿?
就像郭滔说的,拿这家伙跟他相提并论,看不起谁呢?
郭滔指了指自己:“我评判?”
宁远点头。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宁远笑呵呵的看着郭滔,给他戴了顶帽子:
“我相信郭滔老师肯定会公正客观的。”
郭滔忽然有点想笑,随即他意识到什么,赶紧收敛开始放松的表情,继续绷着脸道: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几分钟后,吴被绑在椅子上。
看着五花大绑的吴,宁远心里嘀咕:“难怪不少人喜欢这个调调,原来是喜欢爬山啊。”
而吴,内心其实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性格让她选择了沉默。
坐在椅子上,她内心毫无波动。
按照剧本,这一场戏,马路的话可是会让自己哭到崩溃。
郭滔应该可以做到,这宁远……有那个能耐吗?
呵呵。
“宁远,你准备好了吗?”曹如龙问道。
点了点头,宁远道:“我好了。”
“那就开始吧。”郭滔不苟言笑道。
说的时候,郭滔心里在想,如果这货表演还成,那肯定要夸。
但怎么不露痕迹的夸呢?
既要夸的委婉、诚恳,又不能太明显,既要显示自己对这个角色的渴望和不甘心,又有对后辈的欣慰。
mmp,比演戏还复杂,老子不干了!
……
算了,前程重要,还不能得罪院里,那些大佬随便一句话,我还想去拍戏?跑龙套都不给你!
但如果这一关过了,不仅不得罪他们,还会让他们觉得愧对自己,没准就能给自己介绍一些好资源?
那还是夸吧。
可特么该怎么夸?
愁skr人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这货演得不忍直视,还夸吗?
郭滔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直接甩袖而走,让他们深感不安和愧疚,多潇洒。
现在倒好,脑洞清奇的玩什么欲擒故纵,没把自己纵走,反而擒住了自己的三寸,我怕不是个傻子吧?
没人知道郭滔此刻惆怅的心绪,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还以为这家伙在担心宁远表演的好。
这个角色不复杂,但从开始到最后,他的张力却很大,一般演员根本驾驭不了。
马路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工作动物园犀牛饲养员。
朋友也三两个,同样的真诚不拘小节。
正因为此,他掏心掏肺的对明明表达他的爱,一旦拥有就不想放弃。
你如果想从他身边离开,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
所以,马崩溃了。
把明明绑在椅子上,把犀牛杀了,取出他觉得最宝贵的心脏送给明明。
马路又是可怜的,在黑暗中,他对着蒙着眼睛的明明,才有胆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呐喊出了他的真挚情感。
夸张的情节,却又跟现实相符,狂躁的呐喊,又暴露了内心的孤独,黑白的印象,在这种泾渭分明中,修饰了人的**和纯真。
实际上,不过是一念之间。
“我跟犀牛有某种共同点,视力不好,但嗅觉灵敏。”
“我能从一个人散发的气味判断他的身份、职业,和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就像你,明明,你身上那种复印机的味道,让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工作。”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一开始,宁远的语气缓慢,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尽管还看不出什么功力,但第一感觉就是,台词功底不错。
郭滔双眼一亮,似乎……有点门道,应该不会差了吧?
因为都熟读剧本,所以他们清楚,接下来才是重点
随着一句沉痛的“明明”,宁远的表情有了变化,语气加深,也开始有了肢体动作。
“明明……我能怎么办?”
拍着胸口,宁远一脸哀伤:“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
“我默默忍受,饮泣而眠?”
“我高声喊叫,声嘶力竭?”
“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
“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
宁远的节奏拿捏,让众人大呼过瘾,随之而来就是压抑
宁远停顿下来。
短暂的沉默,让大家的心也提了起来,就在憋闷来临时,宁远突然开口:
“我上大学,我读博士,当一个作家?”
“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
“我走入精神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窗下自刹?”
如暴风骤雨一般噼里啪啦砸过来,每一个人都有种喘不上气的紧迫感。
内心焦灼的同时,他们吃惊的望着宁远。
这……真的是他的年龄能做到的?
哪儿冒出来的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坐在椅子上,被蒙着眼睛的吴,鼻翼在微微翕动?脸颊也有些微的轻颤?
她这是……被感染了?
实在抱歉,今天女儿高烧超过40度,又是灌肠又是推拿喂药,每一次都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也跟着难受。感谢阴阳之约、快坐我鞭上、wushuangbao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无以为报,只能好好码字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