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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回十八岁全文阅读

作者:纵马昆仑     影帝重回十八岁txt下载     影帝重回十八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拉出来遛遛!(求推荐票)

    2月13号的晚上,宁远喝大了。

    不过宁远也不是喝断片,他身体似乎有一种自我保护反应,到最后,酒一进嗓子,就恶心到喷射性呕吐,再喝还是如此,根本喝不下去。

    好在那时候茕他们都走了他们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讲讲话,发发红包,跟一些主创人员碰个杯,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其余剩下的,都是剧组内部人,倒也不会太丢脸。

    虽然脑袋迷糊了,但意识还在,记得有人把自己架回去。

    至于是谁,宁远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肯定是男人。

    睡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宁远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念头涌出,如潮水般搅动不停。

    结果就是:“呕~~~”

    第二天,宁远被敲门声吵醒,揉了揉脑袋去开门,就看到卓杰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

    “睡好了?”

    宁远被他那古怪的笑容看得心里毛毛的,悚然一惊:“昨晚你把我架回来的?”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

    说着,卓杰一边往里走一边好笑道:“失望了?幻想是个美女?”

    宁远这才放心,悄悄把放在屁股上的手拿开。

    “瞧你说得,找美女还用幻想?”宁远撇了撇嘴,进卫生间去刷牙了。

    但下一秒,卓杰一句话让他肝儿都发颤:

    “你知不知道,你昨儿晚上迷迷糊糊的说了些什么?”

    卓杰脸上又浮起那欠揍的表情,宁远很想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吐他一脸。

    但卓杰的话,又让他心都提了起来。

    宁远担心自己喝大了,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回来这大半年,这还是宁远第一次喝多,包括篝火晚会那次,他虽然也喝有不少但并没醉。

    家里有宁老头那个酒鬼,宁远她们几个从小锻炼,每次老家伙喝酒的时候,总爱用筷子蘸点挑他们嘴里逗他们。

    主要是昨晚上,宁远根本没想过他们都会一个个过来。

    喝酒有一条法则,要么喝,要么一口别沾,沾了你就没理由拒绝别人。

    “跟他喝不跟我喝,看不起人啊?”

    有些人虽然不会这么说,但心里肯定有芥蒂。

    尽管脑海里转了无数圈,心里也有些担心,但宁远脸上还是拿捏出茫然:“我说啥了?”

    嘴里都是牙膏泡沫,含糊不清的。

    卓杰深沉的看着宁远,而宁远不动如山的望着他,直到最后卓杰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卓杰立刻狂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手指着宁远:“逗你的呢!”

    他这个人两极分化很严重,跟熟的人可以放浪形骸,而不熟悉的人,或者不能让他认可的人,对他的感觉就是高冷。

    而在宁远面前,卓杰跟个大小伙子似的。

    实际上,这时候的卓杰,也不过二十八岁,没见人家四十岁还能被颁发青年企业家奖么。

    卓杰笑到缺氧,喘着粗气道:“你这人真没劲,我还想着诈你一下。”

    宁远无语,把嘴里的沫沫吐进水池中,抬头看向卓杰:

    “你妹!”

    卓杰扶着腰直起身子:“我还真有个妹,不过,我肯定不会让她认识你!”

    宁远扭头,又灌了一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懒得理他。

    而卓杰自顾自的道:“像你这样的,简直是个人形大花苞,走到哪儿都会吸引一堆小蜜蜂小蝴蝶,谁跟你在一起估计都得神经衰弱,太优秀了,也不容易找对象啊。”

    宁远把擦了嘴的毛巾猛地朝他扔过去:“那我就找更优秀的。”

    废话,我前世四十岁都没找好,用得着你说?

    宁远内心吐槽,说得跟你好找对象似的,比我还大十岁,我穿越回来前,你不也没着落么。

    大哥别说二哥,彼此彼此。

    虽然这一篇翻过了,但也给宁远提了个醒,以后这种大规模的聚会,坚决不喝酒。

    以前他是仗着自己酒量好,白酒两斤半,啤酒随便灌,但再好也架不住狂轰乱炸。

    再说了,自己都不以身作则,还怎么要求宁老头。

    在这个圈子里喝酒避免不了,但必须得有度,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忘乎所以,就在酒桌上把自己坑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秘密。

    洗漱之后,就着卓杰从酒店自助餐厅带来的包子豆浆,宁远简单吃完后,跟卓杰下到地下车库,卓杰开车带他去华夏话剧院。

    昨天宁远就跟李雪刀联系过,他正好在京城,就约着去见见。

    “到底是大明星啊,这才毕业几年啊,小奔奔都开上了,羡慕……”宁远也跟着嘴碎起来。

    “喜欢啊,送你了!”卓杰豪气道。

    宁远似笑非笑:“你说真的?”

    卓杰瞥了宁远一眼,警惕起来:“你还真不客气啊。”

    宁远鄙夷道:“虚伪!”

    “哈哈哈哈哈!”卓杰用笑声掩饰尴尬。

    来到话剧院,卓杰轻车熟路的带宁远去了李雪刀的办公室。

    “像他这样的腕,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卓杰小声道。

    看到他们俩一起来的,李雪刀愣了一下,不过一想两人一个剧组,也就释然了。

    给卓杰泡了杯茶,让他在这里等着,然后李雪刀带宁远去找分管演员的副院长,曹如龙。

    “宁远,嗯,形象不错,既然老李对你这么推崇,想必你演技也是过关的。”

    曹如龙顿了顿,道:

    “不过,拍戏跟演话剧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他是连贯性的,所以强度很大,而且因为舞台的局限性,无论语言还是肢体动作,都要比拍戏夸张一些,这中间的差别,我现在不太确定你能不能扭转过来。”

    宁远平静的听他说完,想了想道:

    “这样吧,曹院长,不知道您下午方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给我一部分剧本,我学习一下,下午找个时间演给您看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宁远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赶紧呸呸呸:什么毛病,哪有这么比喻自己的。

    他的话,让曹如龙立刻笑了起来,看了旁边的李雪刀一眼:

    “你确定?这么短的时间?”

    李雪刀咳嗽一声:“宁远,真要演的话,可不会给你三两分钟,而是至少一二十分钟的戏份,那样才能看出来,现在都十点了,时间是不是有点紧?”

    宁远笑道:“李老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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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吃什么长大的?(求推荐票)

    “什么?你疯了吧?”

    得知此事,卓杰比宁远还要抓狂,怒其不争的甩着手里的剧本:

    “这么多台词,你光背都不一定能背完,还要演出来,更得演好。”

    “对了,你跟曹院长说下午几点来着?”

    “四点。”宁远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卓杰一脸无语,咬牙切齿:“你真是疯了。”

    不仅是他,旁边坐着的李雪刀,也一脸苦笑:

    “宁远,你今天冲动了。”

    李雪刀一脸后悔之色:“也怪我,没提前跟你交代。”

    叹了口气,李雪刀对宁远道:

    “其实我跟他说的就是你年后过来试镜,就像小卓说的,这么短的时间,别说演好,能背完台词就不容易。”

    卓杰听到这话,赶紧伸手道:

    “李老师,您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别说你,换谁估计都不会想到,这个傻子敢夸下这样的海口,这根本不是勇气,是发疯!”

    卓杰依然耿耿于怀,朝宁远斜瞥了一眼,没好气道:

    “我看你是这段时间被大家捧飘了,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我姓宁。”宁远立刻接腔。

    卓杰一滞,恼羞成怒起来,朝宁远挥舞着拳头:“你信不信我现在揍你?”

    这小暴脾气!

    宁远哭笑不得,抓住他胳膊:

    “行了,你先消消气,我心里有谱。”

    听宁远第一句,卓杰的确稍微消气了,但下一句,再次让他炸毛:

    “就这你还有谱?有鬼还差不多!”

    宁远没接他这茬,而是对他和李雪刀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要是没这个底气,哪敢夸这个海口?”

    见卓杰气呼呼的还想说什么,宁远拦住他,把他手里的剧本拿过来,扬了扬道:

    “如果我说,我半个小时内,把剧本背熟,你信不信?”

    卓杰和李雪刀都呆了呆。

    这虽然不是完整剧本,但七八页加起来,至少也有四五千字。

    愣过之后,卓杰嗤鼻冷笑:“不信。”

    “算了,你要发疯我也不拦你,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走了。”

    卓杰转身就要走,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真要爆炸了。

    宁远在后面道:“走也行,你要没事的话,先去帮我买四只烤鸭。”

    卓杰差点一个踉跄,转头瞪着宁远:“你要干嘛?”

    “这次来京城的时候,弟弟妹妹们吵着要吃,空手回去他们不得吵翻了。”宁远解释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卓杰皱眉看向宁远:

    “我说……你是真不担心还是傻大胆?”

    宁远一脸无辜:“我说真话你又不相信。”

    卓杰被气乐了,点了点头,扭屁股坐到一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行,那你背吧,半小时,你要背不出来,我把你打出屎来!”

    一旁的李雪刀也被卓杰逗乐了,随之而来的,依然是为宁远的担心:

    “宁远,之前我要说你拦着我,要不我还是去跟曹院长说,还是年后吧,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宁远道:“李老师,您先别急,我真的记性好,而且这台词也是前后连贯的,半个小时足够背完了,不信您等半个小时。”

    李雪刀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也不算什么。

    随后,两人出去抽烟,宁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背词。

    台词,对宁远来说的确不是问题,也就是过两遍的事情,唯一耗时间的,就是揣摩人物,以及表演。

    但这出话剧宁远前世看过,虽然只是一遍,但也印象深刻。

    有成品参考,对宁远找感觉很有帮助。

    其实就跟来京城前一样,为了让关心自己的班主任相信,宁远不得不去市里报表演班,还让他们专门给自己写了个证明。

    有些人,不是因为想特立独行,而是实力不允许,不得不掩饰一下。

    还没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宁远就背完了。

    实际上还要更早一点,多的时间,因为李雪刀和卓杰在外面抽烟,宁远又想到了他鼻咽癌的事情。

    记忆里,他大病一场后,烟酒全都戒了。

    人总是不到那一步,就体会不到健康的重要性。

    真病了,再后悔也晚了。

    拉开门,宁远对他俩喊道:“我背完了。”

    站在窗子边的两人愕然转头,直勾勾的看了宁远几秒后,收回目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他们重新回到办公室后,宁远把剧本丢给卓杰:“听好了啊。”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滔滔不绝,又不是刻板的背诵,而是戏剧的独白那样抑扬顿挫,节奏感,语气的间歇,宁远都拿捏出来了。

    听着听着,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就方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神仙?

    别说错误的地方,词儿一个字都没有漏。

    两人茫然的抬起头,再次对视,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呆滞。

    以前他们也见过记忆力好的演员,但宁远这么吓人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停停停!”

    在宁远背完,或者说演完整整两页剧本的内容后,卓杰终于忍不住了。

    再这么背下去,都该吃午饭了。

    看着宁远那张微笑恬静的脸,卓杰伸手想去摸他脑袋,却被宁远躲过去了。

    “干嘛你?”宁远斜眼警惕。

    卓杰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吃什么长大的?”

    “吃你!”

    宁远没好气道,说完后,他笑道:

    “两位老师还满意吧?”

    李雪刀当然满意,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卓杰也差不多,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之前的打啊揍啊失望的,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你先练着,我去食堂打饭,你想吃什么?”卓杰狗腿子似的道。

    “有什么好菜都来一份呗,比如油焖大虾,比如葱爆海参,比如……”宁远好笑。

    “这个真没有!”

    吃过午饭后,宁远在李雪刀的办公室里练习,而卓杰乖巧的出门去买烤鸭。

    刚要出门,卓杰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为什么跟曹主任说下午四点?”

    “因为我晚上七点的火车啊。”宁远一本正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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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怎么没见到你?

    躺在回家的火车上,宁远依然睡的上铺。

    而在行李架上,整整齐齐三大包,都是宁远的。

    卓杰不仅帮宁远买了烤鸭,还有不少东西,即使这样宁远还拿下去一些。

    不仅卓杰,还有李雪刀买的。

    按他们的说法,“就是一些吃的玩的,你也别客气”。

    对他好的人,宁远都铭记于心,卓杰的面冷心热,李雪刀的和善无私,都是这次来京城的收获。

    当然,还有王莹对自己的青睐,秦莉老师对自己的教诲。

    短短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多感怀于心。

    至于到曹院长那里的试镜,当然没什么问题。

    不仅如此还有意外之喜。

    主角马路。

    原本李雪刀想的只是让宁远在里面拿到一个不错的配角,比如大仙,比如黑子,或者牙刷也行。

    谁曾想,因为宁远主动在试镜的时候演的马路,让曹如龙喜欢上了。

    尽管他并没有说主角马路确定由宁远担任,而是表示宁远先参演排练一场,但事后李雪刀笑着说:“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曹院长要求很高的,这也是之前我担心你几个小时的准备达不到他的要求,不过既然他看好你,那就说明你是真的演的好,他从业时间比我更长,以前可是咱们剧院的台柱子。”

    李雪刀笑道:“有他的看好,你的编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演几场下来,让大家见识到你的能力,到时候再确定编制,反对的声音也就小了很多,所以这方面你暂时不要急。”

    即使没有李雪刀的解释,宁远也不会着急,不过知道了这些,宁远就更放心了尽管,宁远对这个户口的事情其实不那么上心。

    未来几年内,买套房就能落户了,并没有以后那么麻烦。

    最主要还是在这里学习、磨砺的机会难得。

    虽说宁远未来的方向还是荧幕,但话剧他也不会丢,就像袁荃、晋东那样,只要有好剧本,无论舞台还是荧幕,都可以。

    话剧和影视表演的确有很大的区别,影视要像正常人,而话剧,要夸大有张力,但两者并不冲突。

    就像国际大导陆天明,奥运之前,谁能想到他会把开幕式做得如此惊艳,以及后来的《印象》系列舞台剧,都显示出他的才华,并不局限于电影上面。

    尽管有人质疑是砸钱砸出来的,但这种格局并不能着眼当时,如果办成里约那样的奥运,还会有人愿意去投资?奥运之后,带给华夏的回报远超花费。

    再说了,没那个能耐,给再多的钱也只是砸出一坨狗屎,哪怕是漂亮的狗屎。

    所以,宁远并不担心演话剧会影响自己演电影、电视剧。

    而女主明明,依然是吴饰演。

    至于原来的男主郭滔,宁远在剧院没见到他,也不知道这时候他跑哪儿去了。

    躺在卧铺上面,听着车厢里的喧闹,宁远思绪飘飞。

    今天是2月14,这时候商家还没有把情人节炒起来,所以人们也并没有这个概念,现在谈论的,也大都是返乡过年的喜悦。

    是啊,明天就过年了。

    家,永远是最期盼的地方,哪怕回去两天又觉得没意思,但在外奔波忙碌一年,总是希望赶紧看到那些熟悉的笑脸。

    车厢里也在循环播放着过年的喜庆歌曲,此时正在播放孙月的《大家恭喜》。

    “打起那个鼓儿咚咚响,

    敲起那个锣鼓响叮当,

    新年嘛到处新气象呀……”

    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再加上车厢里的暖气,让人整个身心都透着舒服的感觉,还有一丝迫不及待的躁动。

    想到回去后,三小只各种吵闹,还有老头子的吆喝,宁远的脸上就下意识的浮起笑容。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回来,真好。

    早上六点多,车顺利抵达信义车站。

    随着人流出站,就出现全国各地车站相同的景象,一堆人举着牌子,拉着你就问:

    “小伙子,去不去xx,上车就走。”

    “哎,我们去xxx,车上还有一个位置了,马上发车。”

    “出租车拼车去xxx,价格便宜了啊。”

    ……

    你要是信了他们的邪,那就等着吧,说是上车就走,上车后就会发现,还有一半的空位。

    所以宁远还没等他们过来,一边挥手一边道:“我就住前面,不用不用。”

    穿越了人潮人海,宁远并没有直接去汽车站坐车,而是又走了一截,到一家记忆中的老店。

    “老板,来碗热干面,加千张肉沫的,多加点葱和香菜哈。”

    不用普通话,就是本地的方言。

    信义的热干面传自鄂城,但又有自己的改良,不像鄂城那么干,滚水焯一遍后,加点汤加点料,芝麻酱一拌,香气扑鼻。

    信义人得早点,大都是热干面,要么配碗豆腐脑,要么一杯豆浆,再或者一碗胡辣汤。

    这里是华夏的南北分界线,素有北国江南、江南北国的美称,自然而然,生活和饮食习惯南北相融,什么都能找到。

    吃过早饭后,宁远去了趟培训班。

    “怎么样,宁远,考的还可以吧?”教表演的老师叫王艺,也是这家培训班的共同创办人。

    这一届,他唯独对宁远最看好。

    虽说他们的长虹艺术培训中心是全市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但毕竟是小地方,每年考上的艺术生,更多还是美术、音乐专业的。

    而表演,这些年也只出过一个京影的,其他的也都是一些普通院校的表演专业,以后想出头很难,大部分毕业了都会转行。

    所以,对宁远,王艺抱有很大的期待。

    宁远笑了笑,没有再说破格录取的事情,而是道:“过了二试,年后再去参加三试。”

    听到宁远这么说,王艺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对了,你过的哪个学校来着?”

    “华戏。”宁远笑道。

    “什么?”

    王艺吃了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恨不得抱着宁远亲一口:“宁远,你果然没让老师看错,太棒了!”

    随着两人的对话,其他学生也都围了过来,一片羡慕之色的崇拜,跟着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虽然今天过年,但为了艺考,他们依然在补课。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真的假的啊,宁远,我之前华戏也过初试了,二试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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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跑龙套?(求推荐票)

    正常的世界里,普通人的身边不会有宁远这样的作弊者。

    所以,正常人的认知中,宁远有点装哔,还装过头了。

    通过几次自己说被破格录取,然后遭到质疑的经历后,宁远这次才这么说,没想到依然被怀疑。

    我能怎么办?

    鹤立鸡群的感觉虽然有点爽,但总被质疑,宁远也很无奈。

    可关键他手里又没证据。

    总不能跟王老师说:“让您失望了,我没考上。”

    这样肯定不会被质疑,还会让大家同情,但到时候录取名单都会有公告,王艺就是做这方面培训的,能不关注?

    说话的,是宁远来培训班前的第一名,名字好巧不巧的,就叫鹤,姓王。

    尽管王鹤对宁远在培训班的表现心服口服,知道他比自己强多了,但他的确没有在二试考场见到宁远。

    二试不像一试,一试人太多了,没见过不奇怪,但二试总共也就二百多人。

    因为知道宁远厉害,猜想他肯定会报华戏,所以王鹤特意寻找过,这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根本没法联系。

    二百多个人并不多,来回转两圈就能看完,他没找到,还以为宁远报了京影,结果现在宁远说通过二试了。

    你要是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说?

    王鹤看着宁远,宁远也看着他。

    我该怎么回答?

    宁远有点懵逼,我都这么谦虚了还能被你抓个现行?

    王艺也诧异的看过来。

    实际上,王鹤跟王艺是叔侄关系,正因为此,王鹤才比别的学生更早接触这些。

    见宁远愣了愣,王艺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笑着看了看王鹤:“说不定你看错了呢?那么多人,也不奇怪。”

    这下轮到王鹤挠头了:“是吗?”

    宁远这个老家伙,看到王艺的眼神,就明白他猜歪了,还想着给自己留面子呢。

    不过,既然有王艺给自己一个台阶,宁远也乐于成见。

    但其他学员看宁远的眼神,就不像之前那么炙热了。

    都不是傻子,这里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宁远也不在意,要不是王艺问,他连提都不会提,他又不是专门来装哔的。

    从京城回来,又是经过市内,宁远于理于情都得过来表示感谢。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之前王艺借吉他给自己,还是破例帮自己开证明,都是这条路必不可少的,少了哪一个环节都不行。

    当然,也是为了了结这份情。

    在未来,宁远肯定会越来越忙碌,趁着现在有时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远送给王艺的礼物,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但对王艺,或者说培训班来说,又很重要。

    “王老师,这是我这次在京城的收获,送给你。”

    王艺接过宁远手里的文件袋,好奇道:“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宁远笑道。

    王艺捏了捏,心里有了猜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沓照片。

    当看到照片的内容时,王艺的眼睛都直了!

    不仅是他,旁边的王鹤,以及其他学员,都惊呼出声。

    “这、这是小燕子!”

    “哎,这是紫薇啊!”

    “你们看这是谁?”

    “谁啊?”

    “这……这不是宁远吗?”

    这里瞬间静悄悄。

    大家抬头看向宁远,包括王艺,也惊诧的道:“你去还珠跑龙套了?”

    宁远笑容凝固。

    我特么像是跑龙套的?

    什么眼神啊你们?

    有这么帅的龙套?

    他拿这个本意不是显摆,但这话问的,让我怎么接?

    给王艺这个,就是想帮培训班站台,也算是最好的广告了,因为宁远很清楚,自己未来的成就虽然不敢说到哪一步,但肯定会超过前世。

    有了这个,培训班招生的时候,就是最佳的名片了。

    可你们这……是非得给我装哔的机会啊。

    不震惊不舒服斯基?

    宁远嘴角抽了抽:“不是龙套,是一个叫箫剑的角色。”

    王鹤这蠢货又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几句台词啊?”

    宁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是小燕子的哥哥,你说呢?”

    “哦,小燕子的……什么?哥哥?”王鹤瞪圆了眼睛。

    一群人像看猴子似的,把宁远从头看到脚。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宁远被气乐了:“大概夏天的时候就会播吧,到时候你们不就看到了。”

    听到宁远这么说,而且时间过去了片刻,他们也渐渐消化了这个消息。

    只是,那么火的剧,自己认识的人竟然在里面演戏,还是小燕子的哥哥,怎么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而宁远心里却在想,这是你们逼我剧透的,死伤不负责。

    到这个时候,王艺才明白,宁远拿出这些照片的用意。

    都是宝贝啊!

    培训班的学员参演还珠格格,还是小燕子的哥哥。

    我的老天爷,我王艺也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谢谢,谢谢你宁远,老师很感动,你果然没让老师失望,太棒了你!”

    王艺握着宁远的手,满眼都是小星星,怎么看怎么觉得宁远亲切要是我儿子就更好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狂轰乱炸

    “是啊,宁远,你是怎么进去的?”

    宁远嘴角再次歪了歪,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不顺呢?

    什么叫进去?

    还有人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明星,太激动了。”

    宁远无力吐槽,你高兴就好。

    最终,一句话统一了大家内心澎湃的表达:

    “宁远,给我签个名吧!”

    “对对对,签名!”

    还好是现在,要是未来,恐怕无数手机都要对着宁远,离得近的,都得伸到他脸上去,毛孔都能拍清楚。

    至于之前对宁远二试的怀疑,此刻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ps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大家更不会怀疑这照片是假的。

    尽管,今天晚上的春晚,赵老师的小品《老将出马》,第一次让ps这项神技展示在大家面前。

    在培训中心待了一会儿后,宁远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王艺还在后面喊:

    “宁远,以后有空过来玩儿啊。”

    “有时间一定。”宁远又说了个大话。

    唉,人生在世,想做个真诚的人,还真不容易。

    去汽车站,买票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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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老头子的期待(求推荐票)

    中巴车欢快的行驶在312国道上,坐在车里的宁远望着路两边不断倒退的景象,看得津津有味。

    草木枯黄,灰不溜秋的土壤,和偶尔遇到一只正撅着屁股刨土的土狗。

    难道土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宁远好笑的想着。

    还有不时飞过的留鸟。

    这个冬天就下了一场雪,信义跟京城差不多时候下的,从那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但再没下过雪,毛毛雨都没有。

    太阳也很少见,唯独呼啸的北风是常态。

    或许,老天爷在憋一个大招?

    这个时候,信义市里都没什么高楼,就更不用说农村了。

    平房是大多数,只有到了集镇的时候,才会出现两层小楼,但也方方正正小小的,外立面贴着细碎的白瓷砖,用后世的眼光看,没一点美感。

    但宁远却又觉得很亲切,回来后,看一切都是熟悉中带着新奇的感觉。

    今天过年,路上就不断听到鞭炮声,到开进县城的区域,鞭炮声此起彼伏。

    年味儿一下子就浓烈起来,当然,还有那刺鼻又怀念的味道。

    车开到凌山县汽车站。

    还没停稳,一群像闻着味过来的摩托三轮蜂拥而至,满满当当的把车门口堆得水泄不通。

    这是小县城才能见到的景象,老家人把它们叫做港田。

    有的地方也叫它三蹦子,意思是开起来坐在后面的乘客蹦蹦蹦。

    在出租车很少的县城,它就是人们走远路的理想工具。

    “到梅湾多少钱?”

    “两块,我不乱要价。”

    “走吧。”

    宁远钻进一辆,刚坐稳的他还没怎么看清,这车就神走位一般的,从一堆车里面挤了出去,甚至都没碰到别的车。

    神乎其神,宁远当时的眼神是这样的(⊙o⊙)

    直到二十多年后,这些东西依然存在,只不过从烧油的换成了电动的,成本更低了,但价格却越来越贵了。

    宁远唯一不爽的,就是他们因为没有牌,所以开起来横冲直撞,堪称马路杀手。

    从大路开进逼仄的巷弄,这车的优势也显露出来,毫无阻碍。

    巷弄里还是土路,夯了点碎石渣进去,也算是路面硬化了,不少人家门口都一片红色的炮纸屑,烟味弥漫。

    小孩子们有的在玩擦炮,有的在玩摔炮,还有的在地上玩弹珠,或者……枪战。

    有一粒塑料珠子打歪了弹在车厢上,猛地一声脆响,把宁远给吓了一跳。

    “小皮球你又是皮痒了是吧?”宁远脑袋探出去吆喝道。

    巷弄里的人家虽然都不富裕,但邻居间的关系却很紧密,宁家老三宁岩跟他们是小伙伴,从小玩到大。

    小皮球因为从小脑袋圆,也不知道谁起的号,就成了他的小名。

    看到是宁远,小皮球吓得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他们可以不怕自己父母,但却怕宁远,有一次宁岩跟他们玩,老四宁雪跟在后面,结果晚上吃饭,宁岩回来了,宁雪却不见了。

    找到宁雪后,宁远把宁岩一顿狠揍,当时把围观的小皮球他们吓得不轻。

    宁岩这时也看到宁远,惊喜的冲过来:“哥!”

    在宁远下车后,宁岩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宁远的包,直勾勾的,就差流口水了。

    其他孩子也都差不多眼神。

    “德行!”宁远笑骂一句,然后对他们道:

    “来,两个人抬一个,回家吃好吃的。”

    “哦!!”

    一片欢呼,他们手忙脚乱的争着抢着抱那三个包,都差点打起来了,然后兴冲冲的簇拥着宁远回家,像凯旋而归。

    宁家在巷弄尽头,是四间的土坯房,背靠一条小河,前面有个小院子。

    尽管条件不怎么样,但面积却不小。

    宁远听说,当初宁大强也是个狠人,别人盖房子占两间,他就占四间,别人用砖瓦,他就砌土坯,村干部要来拆除,他挥舞着铁锨:

    “我们家这么多人,又不能像别人盖楼房,不这样怎么够住?”

    愣是把那群家伙震住了。

    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地界的概念,最后有民政部门的斡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八十年代的土坯房,直到现在也依然扎实,除了房顶的瓦拣修过一次外,从没整过。

    宁大强正在厨房里炒菜,说是厨房,也不过是在院子里砌的一间小屋。

    土灶的烟囱只是排锅底的烟,而炒菜的烟根本走不了,把厨房熏得跟妖孽出世一般,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咳嗽两声。

    眯着眼看到院门口,宁远被一帮小兵簇拥着进来,宁大强嘴一咧,但下一秒就变脸:

    “哟,你还认得门朝哪儿开啊?”

    宁远深知他的脾性,嘴上不饶人,没好气道:“我说你炒菜能不能不要叼着烟,烟灰要是掉菜里去了咋办?”

    “你是翅膀硬了是吧,刚回来就管我,我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的?”宁大强瞪眼道,但还是把烟掐灭了,也没舍得丢,放灶台边上。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屋里冲出两个娇俏的身影:“哥!”

    一个俏生生站在旁边,一个直接冲过来抱住宁远。

    大妹宁雨,小妹宁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岁。

    这样的家庭条件,很难让她们长成国色天香,但也不丑,宁雨模样清秀文静,宁雪脸上还挂着婴儿肥,有时候宁远都怀疑是不是宁老头没卖完的豆腐脑都给这丫头喝了。

    为什么我们都瘦瘦的,偏偏小丫头胖乎乎的?

    宁远拍了拍宁雪的脑袋,小丫头这才笑嘻嘻一笑,然后冲过去就抢包:“我的烤鸭呢!”

    没错,当初吆喝最大声的,就是她。

    宁远哈哈大笑。

    卓杰买的烤鸭可不止四只,而是翻了倍,好在现在天冷,没真空包装也不会坏,就是味道肯定不如现烤的。

    分给这些孩子们两只,宁大强收起来四只,还有两只当今天中午的硬菜。

    还有糖果,金丝猴、大白兔、徐福记,以及巧克力的糖果让他们兴奋得眼睛都绿了,吃得吸溜吸溜的。

    每人手里握着一把,眼神还盯着别人手里的,直到各家大人吆喝,他们才不依不舍的走了。

    “啪啪啪啪啪~”

    欢腾的鞭炮炸响,混合着四周的喧嚣,宁远他们举杯庆祝。

    今天过年,宁大强笑嘻嘻的倒了杯酒,还偷偷瞄了宁远一眼,见他没反对这才满意的小哆一口。

    “那个,小远啊,你跟他们都带了礼物,老头子的呢?”

    宁大强脸上的褶子绽放,带着一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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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挨打(求推荐票)

    你个糟老头子!

    宁远心中腹诽不已,却明知故问:

    “什么礼物?”

    “你个小没良心的!”

    宁大强笑容凝固,指着正吃得不亦乐乎的姐仨对宁远皱眉:“他们是你亲的,我就不是?”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什么礼物?”

    说着,宁远给他夹了块烤鸭:“来来来,吃鸭。”

    “吃你个头我吃,气都气饱了。”

    宁大强右手在桌子下面揉搓着,在想要不要给这玩意儿一个爆炒栗子。

    宁远感受到了威胁寒意,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酒没有,衣服倒有一身。”

    说着,宁远起身,在宁大强愣神的目光中,从包里掏出一件呢子大衣。

    这还是上次买手机的时候,宁远逛街一起买的。

    男人买东西,那叫一个稳准快,包括三小只的衣服,宁远总共没用半小时就买完了。

    “试试,看合不合身?”宁远笑道。

    宁大强呆了呆,迟疑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反而感觉鼻子有点酸。

    “哼哧~”

    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喷嚏,宁大强悻悻道:“要什么衣服!”

    嘴上说着,手却老实的接了过来。

    三小只也都好奇的看着,只有宁雪的嘴里还没忘记咀嚼烤鸭,满嘴流油。

    抖开,柔软漆黑的简单款式,让宁大强一看就喜欢上了,再摩挲着,更喜欢了。

    “你说你,买衣服干什么?带两瓶二锅头不就行了,瞎花钱!”

    “酒你是别想了,这辈子都不会给你买酒。”

    朝宁远翻了个白眼。

    这一次宁大强倒没发飙,翻来覆去的抖来抖去,还没喝两口酒呢,眼睛都有点红了。

    扭头进了卧室。

    在宁大强走后,宁岩赶紧叫道:“哥,我的呢?”

    “还有我的!”宁雪也含糊不清的道。

    即使宁雨没吭声,但眼睛也亮晶晶的。

    小孩子,谁过年不期望有件新衣服,即使最大的宁雨也才十五岁。

    但以前他们从来不敢提,而现在,宁远给老头子都买了,应该……也会有我们的吧?

    宁远笑道:“都有,吃完了给你们,快吃。”

    三人对视一眼,笑容不尽相同,但喜悦都是一样的。

    “我吃完了!”

    屁大一会儿工夫,宁岩就站了起来报告。

    宁雪也想起来,但看了看桌上的烤鸭,还有板栗焖鸡和红烧肉,有些迟疑。

    宁远朝他瞥了一眼,宁岩再次老实坐了回去,嘿嘿笑道:“那我再吃点。”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坐姿不断在调整,让宁远看了好笑。

    “小雨,多吃点,看你瘦的。”宁远给宁雨夹了块鸡肉。

    宁雨不爱吭声,但心思细腻敏感,有什么事都会藏在心里,即使在学校有委屈也不会回家说,还经常跟宁远抢着干活。

    对这个妹妹,宁远只有心疼。

    主要是宁岩和宁雪性格外向,有什么需要都会说,尤其是宁岩,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儿,根本不用宁远操心。

    “嗯,我知道,你也吃。”宁雨笑了笑。

    不过,宁远却知道这个妹妹很有才。

    在未来,让宁远获得金龙奖的那部《风筝》,就是宁雨写的。但遗憾的是,妹妹只得了个提名,没有获奖。

    过了一会儿,宁大强从里间出来。

    宁岩立刻老实多了。

    宁大强轻啜了一口酒,咂巴着嘴,转头问道:

    “你真的演了那个还珠蝈蝈?”

    宁远好笑:“还还珠蚂蚱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以为我骗你啊。”

    听到宁远说起这个,三兄妹也都竖起耳朵。

    看电视,他们最喜欢了,还珠一之前他们只喜欢看动画片,但看了还珠后,真好看。

    尽管家里有别人捐助的电视,但这时候人们看电视都喜欢偎堆儿,挤在一块儿的感觉很得劲,讨论也热烈。

    但宁家那豆腐味儿实在太浓郁,而且因为磨豆腐,屋里潮湿,没人愿意来,所以他们就去别人家蹭热闹。

    除了春晚。

    宁远给他们讲了拍戏的经历,让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算了,不说那么多了,到时候电视里演了,你们好好看看。”宁远笑道。

    “哎呀,看来我这祖坟上也冒青烟了,家里竟然出了个明星。”

    宁大强感觉很有趣,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吃完饭,宁远带宁岩和宁雪出门买东西。

    宁雨不愿意出门,在家看漫画。

    宁远瞥了一眼,当时眼睛就直了。

    《花样男子》?

    看纸张材质,明显的d版印刷,只是宁远纳闷,这么早就传过来了?

    关于这个,宁远了解不多,也不清楚是重生的改变,还是自己不了解而已。

    要真传过来了,那改名的电视剧,恐怕也快了吧?

    这么说……偶像剧要提前了?

    “你这漫画哪儿来的?”

    宁雨捋了下头发,笑道:“我同学借的,她也是从东海那边带回来的。”

    东海?

    难怪,华夏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有d版过来也就不奇怪了。

    一边想着,宁远一边跟他们俩出门。

    现在不像以后,过年超市也营业,今天除了一些家庭店,超市昨天就关门了,当然街上有很多摆摊的。

    卖鞭炮的、祭祀用品的、门画对联的,还有卖糖果炒货的,很多很多。

    人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旧的,在老家,一般都是明早起来才会换上新衣服。

    但那种热闹的氛围,让宁远挺喜欢的。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抱回来一大堆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宁大强有些恼火。

    “过年嘛,高兴高兴。”宁远不以为意。

    “梆!”

    宁远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就听到宁大强怒声道:“你个败家子儿,钱多骚得慌啊!”

    正在抢火柴炮的宁岩和宁雪,顿时就噤若寒蝉起来。

    宁远回头瞥了宁大强一眼,结果宁大强就瞪眼道:“看什么看,你还不服气啊,再敢乱花钱我饶不了你!”

    “大过年的,打什么人啊,我都这么大了。”宁远不爽了。

    “你就算八十岁了,做得不对我照样打!”宁大强朝宁远一吼。

    宁远嘴角咧了咧,这要这样就好了。

    捡回宁远的时候,宁老头就三十八岁了,等宁远八十岁的时候……长命百岁啊。

    “你知不知道挣钱有多难,你还这么霍霍。”

    宁大强一脸心疼的看着那一堆炮竹,还有大件的冲天礼花炮。

    见老头子又有忆苦思甜的征兆,宁远赶紧对两小只使了个眼色,三人全都朝屋里跑去。

    “跑什么跑,宁远这当老大的也不带好头!”

    “你们几个兔崽子,跑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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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回家(求推荐票)

    春晚,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春晚。

    一首《常回家看看》,让宁远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宁大强。

    前世,当自己偶然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想回家,却已经没有家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有一次看电视,听到高亚临说出那番话: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父母在,你看不见死神,父母一没,你直面死亡。”

    宁远当时哭成个傻子。

    成长的经历,让宁远很坚强,甚至很多次宁大强打他的时候,他还很憋屈愤懑,包括宁大强走的那段时间,宁远还恨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但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所有关于宁大强的事情都只能靠回忆的时候,就只剩下怀念,怀念他的好。

    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自己病倒,他背着自己四处求医;自己被欺负,骂没有人要的野种时,宁大强破口大骂,拉着自己打上门去……

    想着想着,宁远就忍不住鼻腔发酸。

    宁大强走了以后,宁远在沙城站稳脚跟,就把宁雨他们都接过去了。

    跟老家的联系,只剩下清明节。

    住了十来年都完好无损的土坯房,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开始破损,第三年,墙皮出现裂缝。

    再一年的清明节回来时,房子塌了……

    哪怕当时宁远才刚二十出头,就已经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不敢回头,只能憋着一口气往前冲。

    所以在听到高亚临那番话的时候,宁远一瞬间就懂了,也哭了。

    又转头看了眼身旁,正在包饺子的宁大强,宁远感到由衷的幸福。

    一切都在,挺好。

    宁大强似有所感的抬头,愕然看了眼宁远,而宁远已经转过头去。

    犹豫了一下,宁大强吭哧道:

    “那个,小远,你那个啥……爸不是真心想打你,就是、就是……”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宁远眼睛就红了。

    看到宁远的神色,宁大强更手足无措了:

    “哎,你怎么了这事,好好好,我以后不再打你了,你也大了,以后做事想着点,爸不需要你操心,但你以后还要结婚娶媳妇,钱得攒着点啊……爸真没别的意思……”

    宁远摆手:“爸,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高兴。”

    宁大强一呆。

    高兴?

    我打你你高兴?

    糟了,不会下手重了,把这娃打出毛病了吧!

    一番手忙脚乱后,宁大强才知道宁远没事,随即就变脸:“你个小考熊,酒都被你吓醒了!”

    宁远无语,这老头子没上过什么学,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反倒是宁岩和宁雪,咧着嘴哈哈大笑,宁雨也捂嘴偷笑。

    虽然他们五个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宁大强有时候简单粗暴,虽然宁岩宁雪状况不断,但就是这样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家,有哭有笑,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喜欢这个家。

    五个人包饺子,速度很快,馅也有好几种,芹菜肉的、萝卜肉的、豆腐的、粉条的,不一会儿功夫就装了几簸箩。

    要是在往年,肯定不会有这么丰盛,但现在宁远能挣钱了,当然不会再亏待家人。

    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其乐融融。

    任闲棋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还没唱完,宁岩就怪调子的跟着学会了,还朝宁雪挤眉弄眼。

    结果任雪伸手朝宁岩脸上糊了一把,宁岩就变成了个大花脸。

    宁岩也不以为意,还做着鬼脸,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在过去,宁雪这么糟蹋面粉,宁大强肯定又要教训了,但刚刚有宁远的事情,他也没再计较。

    或者,眼看着要熬出头了,他的心也不用绷那么紧,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宁大强最期待的,还是两个老赵的小品。

    《老将出马》的ps恶搞,第一次展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千家万户都一片笑声。

    而另一个老赵的《昨天今天明天》,那一句句堪称经典的金句,让宁大强笑的合不拢嘴。

    本以为他们的节目过去了,春晚也没什么好节目,结果两个新人的相声,还是带着南方方言的相声,把宁大强逗得前仰后合。

    齐志、大斌的《白吃》。

    “我在宾馆门口捡了一个代表证,足足让我吃了三个月。”齐志大剌剌的一脸骄傲。

    大斌好奇道:“唉,什么会开那么久?”

    齐志挥手:“甭管开什么会,我带着代表证往里头走,没人敢拦着!”

    “哇塞!”大斌双眼放光。

    齐志得意的道:“前些日子,那看门的保安把我拦住了,旁边有个服务员说话了:别拦着他,别拦着他,这人我认识,这是老代表了。”

    “哈哈哈哈哈!”

    大斌大笑,镜头所过之处,台下也笑成一片,而家里,宁大强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宁远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也乐不可支。

    前世高中毕业,宁远去湘省的沙城卖鸡蛋灌饼,后来把宁雨他们都接过去,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

    再次听到湘话,也让宁远颇感亲切。

    只是可惜,他们有几个很经典的相声,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相声最好的时光到来时,他们却销声匿迹了。

    这个行业,一炮而红大有人在,昙花一现也不少见,能走得长远的,终究还是寥寥无几。

    春晚还在继续,饺子却已经包完了。

    现在春晚的舞美和灯光、音响,以及格局,在宁远这个后来人眼里,都很简陋,但宁远又想吐槽的是,后世的舞台越来越漂亮、高科技越来越多,但那些节目……总之一言难尽。

    当舞台上,《七子之歌》的音乐响起时,宁远怔了怔。

    宁大强也直起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听着。

    “母亲啊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音乐结束后,宁大强感叹道:“真不容易啊,总算回家了。”

    宁远心里有一个声音也在响起。

    回家。

    是啊,前世多少次梦里回这个家。

    现在,我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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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姑妈

    “噼里啪啦……”

    巷弄里响起了鞭炮声。

    之前都是远处零星的炮声,现在也传到了他们这里。

    快十二点了。

    老家的传统,守夜到十二点,就会点燃鞭炮接年。

    正月初一的财神在哪个方位,挂着鞭炮的竹竿就要撑着朝哪边,寓意接财。

    不过总有人喜欢提前,就跟烧头柱香似的,觉得他先放炮,他就能抢更多的财运,所以往往不到十二点,甚至十一点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放。

    有时候宁远就想,那些神仙如果连这个都能照顾到,那他整天该有多忙?

    就像金凯瑞那部《冒牌天神》,当他成为上帝后,全世界的祷告都在耳边回响,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哪还有精力管你个锤子!

    而宁大强,每年都会守着时间,零点一过准时点炮。

    大概……因为他是出女座的原因?

    想了想,他公历八月二十三生日,还真是!

    此时还差十来分钟,宁大强不慌不忙的把鞭炮拆开,慢慢卷起来挂到竹竿上面。

    在老家,这种事都是一家之主来做。

    “来,小远,今年你点炮。”

    宁大强把竹竿和火柴递给宁远,神色庄重,眼神里透着某种传承的希冀。

    宁远接过来,就像接住了这个家。

    记忆里,99年的鞭炮,也是自己第一次点燃的?

    是冥冥中的感应,还是什么,让老头子把它交给自己?

    宁远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前世的遗憾,今生不会再发生,他也有能力守护好他们。

    “哥,十二点到了!”宁岩在屋里大喊,宁雪也跟着兴奋吆喝。

    宁远抽出一根火柴。

    “嚓!”

    火焰亮起,宁远伸到引线处“啪啪啪啪啪”。

    宁远点完就跑,惊得跟兔子似的跳出去老远。

    宁岩和宁雪也蹦着跳着兴奋着,最后宁雨也被感染了,一起蹦起来欢呼。

    宁大强点燃一根烟,看着火光四溅的鞭炮,看着四个孩子整整齐齐的在自己面前,他就觉得高兴,脸上的皱纹也灿烂起来。

    我一个大男人,也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四个孩子拉扯这么大,老牛哔了。

    院子里的炮声,外面开始沸腾起来的炮声,交相辉映,震耳欲聋,还有有钱人家的冲天花炮“砰砰”震响,漫天开出绚烂的烟花。

    宁雨三姐弟也把下午买的花炮抱了出来,宁雨和宁雪不敢点,只有宁岩,兴奋得满面红光的点炮,然后笑着叫着,宁雪也在一边拍手。

    宁大强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下饺子了,眼不见心不烦。

    宁雨看到了,也跟着进去帮忙烧火。

    宁远笑了笑,只感觉好幸福,并不是像有钱人那样可以这么挥霍的放花炮,而是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吃过饺子,他们也都洗洗睡了。

    而外面,直到凌晨一两点,还不时有炮声传来,都是一些赌鬼玩牌到这个点,才慌忙回家放炮。

    宁远没有睡,挨个给通讯录里的众人发了个拜年短信,因为他也不清楚他们都休息了没有,免得吵到人家,尤其是秦莉、李雪刀这些年纪稍大的。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玩会儿贪吃蛇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宁大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远手里的手机。

    宁远本来也没想瞒他,只是之前想着电话里说这个不方便,回来当面解释更好。

    因为白天的事情,宁大强倒没有直接发火,默默来到旁边,闷声道:“你买的?”

    宁远道:“爸,你先别生气。”

    说着,宁远把这次拍戏挣了四万多块钱的事情说了,还说了手机对他接下来工作的重要性。

    听完后,宁大强没好气道:“用得着你说?我是不讲理的人?”

    “我明白。”宁远憋着笑点头。

    宁大强自己也忍不住咧起了嘴,拍了拍宁远的肩膀,欣慰道:

    “你大了,也能拿主意了,这些以后我都不再管了,不过你以后一定记住,再富也不能忘了本,更不能浪费。”

    宁远点了点头,从大包的夹层里拿出三扎钱:

    “白天他们几个都在,我怕宁岩出去乱说,现在正好你过来了,这三万块钱给你,留着家里的花销,剩下的几千块钱我年后去京城用。”

    买了手机等一些东西,宁远手里也就剩下三万多块钱了。

    宁大强一怔,想了想就接了过来:“行,我先帮你存着。”

    宁远赶紧道:“不用,我现在也算打开了局面,以后只会挣更多,给你不是让你存起来,而是让你花的,以后你磨豆腐别那么辛苦就行,他们几个也需要营养,该买肉就买肉吃,你看宁雨和宁岩瘦的。”

    因为跟卓杰的关系,宁远听说他已经在接触一部新戏,宁远觉得自己可以试着争取也进去。

    那部剧,未来也挺火,甚至也拍了好几部续集。

    只要能在九月开学前拍完就行。

    “嗯,我知道。”宁大强答应道。

    宁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过来,是有事想跟我说吧?”

    宁大强才犹豫着道:“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姑妈?”

    说的时候,宁大强还偷偷观察宁远的脸色。

    宁远却笑了起来:“去看看吧,给她拜个年。”

    宁大强虽然没有结婚,老光棍一个,但他还是有亲人的,不过也只是一个姐姐,宁大云。

    当初因为宁大强收养宁远,宁大云就颇为不满,再到后来接连收养了宁雨他们三个,宁大云就更生气了。

    后来,看宁大强过得艰难,宁大云就找上门来,让把宁远他们送走,直接说要不送他们走,要不就没有自己这个姐姐。

    宁大强迟疑着不敢吭声,当时还小的宁远就火了,拿着笤帚把她赶出门去。

    那时候的宁远他们,恨这个姑妈。

    后来,宁大强查出来肝癌晚期,他才把宁远他们几个叫到床前,说这些年虽然没有走动,但实际上姑妈一直在接济他们家。

    之所以对宁远他们不满,主要也还是怕他这个弟弟过得太苦。

    得病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医药费也是姑妈拿的,包括后来的丧事,也是姑妈拿钱操办。

    丧礼当天,宁远拉着弟弟妹妹,恭恭敬敬的给姑妈磕了几个头。

    姑妈当时也原谅了宁远他们,抱着他们失声痛哭。

    宁远那时候在沙城才刚站稳脚跟,想把宁雨他们带过去上学也没什么门路,直到宁远走红,才找关系办理了转学。

    而在那之前,宁雨他们仨,就住在姑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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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哟,稀客啊!(求推荐票)

    第二天一大早,宁雨是第一个起来的,把灶上的两口锅都烧满水,一锅用来洗漱,一锅下饺子。

    虽说他们住在县城,实际上就是城乡结合部,直到十来年后,巷弄的路才硬化。

    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以前大家都烧柴的时候,那山直接秃了,这几年大家都开始烧煤球,再加上植树造林,山再次绿了起来。

    而宁家,就坐拥一座山的财富,前几年那段时间宁大强做梦都会笑醒,都是我的,那么多财……嗯,好吧,是柴。

    根本不用砍树,散落的枯枝干燥的树叶,还有松毛遍地都是。

    随后宁远和宁大强也都起来了,宁远扫院子和门口的炮纸屑,宁大强则把家里的瓜子花生糖果装盘,还有烟拿出来。

    初一早上街坊邻居都会互相拜年,男人发烟,小孩子则给糖果什么的。

    女人一般都在家里,毕竟男人带着孩子出去拜年,家里得留人,接待来拜年的街坊,直到初二初三才开启走亲戚模式。

    如果家里去年有人过世,初一初二这两天就会有烧新香的祭拜,初一自家近门过来,初二是亲戚好友,一般都是带着纸和炮。

    所以这两天县城各处依然能听到炮声。

    正忙活着,宁岩和宁雪也都起来了,穿上宁远买的新衣服,喜气洋洋的,宁雪去帮宁雨盛饺子,宁岩则去帮宁远倒垃圾。

    幸好现在还没有垃圾分类,否则被地上水渍弄湿的炮纸一个个挑出来,宁岩就得崩溃。

    吃过了饺子,宁岩和宁雪抢着去洗碗,而宁大强则带着宁远出门拜年了,家里就由宁雨招呼。

    拜年很快,就挨家挨户去说个吉祥话,别人看到宁大强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崭新的毛呢大衣,都惊讶不已:

    “老憨,终于舍得买件新衣裳了啊,不错不错。”

    宁大强咧着嘴装谦虚:“哎呀,小远买的,不让他买非得买,瞎花钱。”

    “这是孩子的孝心。”

    “这倒是,几个孩子都挺孝顺的。”

    “多好,那时候我们都说你瞎逞能,这一转眼,几个娃都长这么大了,啧啧,看看小远,一表人才的,以后都不愁说对象。”

    “哈哈,这屁大一点的,说对象还早呢,倒是你家那小子,听说都考上研究生了吧,以后要发大财啊。”

    宁远就跟在旁边笑着,也不吭声,由着他们互相吹捧。

    大人们凑在一起,总喜欢说自己的孩子,但又不会明着自夸,都会夸别人的孩子,然后别人也会投桃报李,来夸自己的娃。

    其乐融融,多好。

    街坊邻居的,虽然有时候市侩,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但大过年的,都不会破坏气氛。

    巷弄里转了一圈,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宁大强带着宁远、宁岩和宁雪一起出门,家里还是宁雨留守。

    她不喜欢乱跑,平时就安安静静的在家看书。

    他们住在县城北头,而宁大云家,住在南边,等于横穿整个县城,尽管现在规模不大,走起来也得一个多小时,所以宁大强把平时买豆腐的小三轮推出来了。

    “爸,我骑吧。”

    三轮自行车,蹬起来是个体力活。

    宁大强见宁远这么说,也没有拒绝,跟宁岩和宁雪坐到后面的车斗里。

    实际上,宁大云是嫁出去的女儿,就算拜年,按规矩也该她先到宁大强这里,即使他们的父母已经过世。

    但因为当初宁远提着扫帚把她赶走后,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过了,主要是她当初放的那句狠话,有他们没我。

    宁大强性格要强,宁大云也是如此。

    县城的街道是柏油路,但年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的,骑车本来就费劲,再走这样的路,没一会儿宁远就把棉袄脱下来了。

    要不是这大半年宁远一直没间断练武术,以他刚回来的体力,骑一半估计就累得够呛。

    到了地方,宁远依然累得呼哧呼哧的,宁大强却在一边撇嘴:“活该,我说换我你不让,瞎逞能!”

    宁远没理他,宁大强从兜里掏出手绢丢给宁远:“擦擦!”

    “嘿嘿。”宁远咧嘴笑了起来。

    宁大强翻了个白眼。

    他们没有直接上门,在巷弄口的小商店停下,准备买点东西。

    本来宁大强准备买一箱健力宝,一箱鸡公山啤酒,结果宁远又拿了一箱伊力牛奶和一箱红富士苹果。

    宁大强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宁远:“你怎么?”

    宁远笑了笑:“姑妈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人是好人。”

    宁大强愣了愣,怎么回事这娃,他难道知道什么?

    宁大云每次给他塞钱的时候,都是宁大强在街上卖豆腐的时候,四个孩子都去上学了,不应该啊?

    不过宁大强也没多想,毕竟是好事,所以他也没阻拦。

    把东西抱上三轮车后,宁远推着小车,他们跟在旁边,进了巷弄。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抱着孩子正要出门,那人看到宁大强愣了一下,才赶紧惊喜道:

    “哎,他大舅,你怎么来了!”

    这是宁大强的姐夫,朱志刚,怀里抱着的是他孙子。

    他们家也是磨豆腐的,手艺就是宁大云从宁家带来的。

    而且她结婚早,老大现在都三十多了,开车跑运输,女儿在京城上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只有一个老幺还在上学,但也快毕业了。

    所以他们家条件不错,盖起了两层小楼。

    看到宁大强他们过来,朱志刚喜不自禁,也不出去了,招呼着他们进去。

    见宁远他们都抱着东西,不埋怨道:“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

    “走走走,外面冷,赶快进屋烤火。”

    听到动静,宁大云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宁大强他们进了院门,顿时就愣在那里。

    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下一秒,看到宁远他们,随即脸一板:“哟,稀客啊这是!”

    宁大强和朱志刚脸上都有些尴尬,不过还不等他说话,宁远就笑着道:

    “姑妈,过年好啊,给你们拜年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都这么多年了,宁大云心里也早就接受了他们,听到宁远这话,也给了她一个台阶。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快进屋啊。”

    说着,她又狠狠瞪了宁大强一眼:“我还以为你真铁了心不认我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朱志刚没好气道。

    “要你多嘴!”

    宁大云推了他一把:“你还不去钳两截碳过来,再把那肉炖上!”

    “哦。”朱志刚这才笑了起来,把孙子递给宁大云,乐呵呵的转身去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晓静从里间出来,瞥了宁远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要进去。

    “回来!”宁大云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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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们家都这么嚣张吗?(求推荐票)

    宁大云跟宁大强不愧是姐弟,性格脾气都如出一辙,看她跟朱志刚说话,就知道朱志刚在家刚不起来。

    连当老子的都这样,就更不用说朱晓静了。

    不情不愿的扭身回头,朱晓静无语道:

    “干嘛啊,我还有事儿呢。”

    宁大云瞪着她:“你鼻子上那两窟窿眼儿是出气的?看到你大舅来了不知道打个招呼?”

    不等朱晓静吭声,宁大强就赶紧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

    宁大云却没理他,继续盯着朱晓静:“小孩子?这过了年……都二十七了,还小孩子?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小明都会打酱油了!”

    朱晓明是宁大云的大儿子,六四年出生,宁大云二十七的时候,他三岁,也的确可以打酱油了。

    朱晓静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低头朝宁大强道:“大舅你来了啊,过年好。”

    “哎哎,好,好,这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真快啊。”宁大强一脸感慨。

    宁大云却没好气道:“大姑娘……马上都老姑娘了,也没带个对象回来。”

    朱晓静立刻跳脚:“我再老也不要你养我,你管我找不找对象呢真是的!”

    宁大云还要说什么,宁大强立刻拉住她:

    “好了好了,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小静她这么好看,又在京城的大公司上班,以后肯定不愁的。”

    宁大云撇嘴:“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朱晓静立刻指着宁远,怪声怪调道:

    “好看当然有用了,你看你这个大侄子,听说人家就靠长得好看,还想去当明星呢!”

    说到最后,朱晓静嘀咕着:“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之所以知道宁远的事情,还是因为她弟,朱晓松。

    其实不仅是朱晓松,还有她,他们都跟宁远一样,在凌山一高上的高中,后来他们姐弟俩都考到京城去了。

    而宁远要去考华戏的事情,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发酵,别说凌山高中,连很多老校友都听说了。

    甚至凌山县城里也有一些人茶余饭后在谈这件事,当然是学生回家后随口提起,家长闲聊的时候又说了出去,反正开头总是:“你们听说了吗……”

    朱晓静毕业好多年了,当然不清楚,但朱晓松毕业才三年,慢慢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别人当个笑话聊,毕竟大部分都没见过宁远,这时代也没聊天软件传照片,不知道他的帅的确可以当饭吃,但朱晓松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一个咯噔。

    再打听下来历,朱晓松就确定,这不是大舅家最大的那个拖油瓶嘛?

    因为以前宁大云恼怒宁远他们几个,没少在家说宁远他们是拖油瓶之类的形容,自然而然,朱晓松他们对宁远几人印象就不太好。

    听到朱晓静的话,宁大云愣了愣,而宁大强则诧异的道:

    “小静,你怎么也知道?”

    这时朱晓松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撇嘴看着宁远:

    “他们学校都传遍了,都当个笑话在传,听得我脸上都火辣辣的。”

    宁大云对这些不了解,闻言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松你说的什么?什么笑话?”

    朱晓松看了宁大强一眼,就当是打过招呼了,然后指着宁远对宁大云道:

    “妈,你不知道,这家伙在学校成绩也不怎么样,却心比天高,想着他长得怪好看的,就异想天开去考全国最好的表演专业,还想着有一天能当明星呢。”

    他们本来对宁远他们没太多恶感,但架不住宁大云姐弟俩闹崩的那一段时间,宁大云心里有气,老在说宁远他们拖累、害了弟弟,慢慢的也就看不起宁远他们了。

    说到最后,朱晓松一脸嫌弃的道:

    “别说你不可能考上,就算你考上了,你知道那艺术类的学费多贵吗,比我们普通本科贵一倍都不止,你有那么多钱上?”

    他的话,就差说宁远不顾宁大强死活,不懂事任性了。

    朱晓松的语气,还有话,顿时就惹毛了宁大强。

    当年他可是敢拉着宁远骂上门的狠人,脾气那能还得了?

    不过,他脾气不好,宁大云的脾气更燥,冲过去扯住朱晓松的耳朵:

    “跟谁说话呢?你大舅来了你喘气了没?你这些表弟妹难得来一次,有你这么满嘴放屁的?再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一瞬间,宁远、宁岩和宁雪目瞪口呆,甚至宁岩和宁雪吓得都躲宁远身后去了。

    只有宁大强和朱晓静,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包括宁大云怀里的孙子,依然毫无反应的在那儿吮手指。

    宁大云前半生修理弟弟,后半生修理儿女,妥妥的人生赢家。

    而宁远这才明白,当初自己得有多大的胆子,敢对这么暴脾气的人动笤帚?

    看来,当初姑妈还是给老头子面子,没拿自己怎么样,否则……

    后怕到瑟瑟发抖。(⊙w⊙)

    “行了,大姐,孩子说的也没错。”宁大强摆了摆手,叹道。

    朱晓松本来都屈服于宁大云的银威下快唱征服了,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但还没等他叫唤,宁大强又道:

    “不过,我家小远还真不是一般人。”

    朱晓松:“……”

    你们家都这么嚣张吗?

    朱晓松是不敢吭声了,朱晓静犹豫了一下,又乖乖住嘴,只是那眼神却满满不信。

    宁大强道:“本来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大姐这个喜讯,小远在市里参加表演培训班的时候就被老师推荐,前段时间在京城的艺考时,已经被破格录取了,今年秋天就可以去华夏戏剧学院报道。”

    苦笑一声,宁大强道:“过来一方面是想告诉这个喜讯,另一方面知道小静和小松都在京城,也想让他们关照一下,但现在……”

    叹了口气,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朱晓松和朱晓静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呆。

    破格录取?真的假的?

    就他?

    他们对艺考不清楚,一时间还真有些懵。

    倒是宁大云惊喜道:“真的啊,太好了,小远你真没让姑妈看错,喜事,咱们宁家的大喜事啊!”

    因为兴奋,宁大云揪着朱晓松耳朵的手也是松了。

    说时迟那时快

    朱晓松跟兔子似的窜出老远,心有余悸的望着老妈,还一边揉着竖起来的红耳朵。

    而宁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没有这茬事那时候毕业就去卖烧饼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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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这么亲密的吗?(求推荐票)

    想想您的背影,

    我感受了坚韧;

    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

    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

    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

    此时此刻,宁远心里像是有什么堵着。

    都说演员感情丰富,而宁远,更是感情的泥石流。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说是他们五个相依为命也差不多,但宁大强,就用一双粗糙的手,做出最嫩的豆腐,用他那不善于表达的情感,笨拙的呵护他们成长。

    父亲……我们不是你亲生的,但别的孩子该有的,我们也一点都没少。

    前世宁远高中毕业不愿意再上了,宁大强第一次哭,说对不起他,让宁远有些震撼。

    他真的没想到,大老粗的父亲,会有这样一面。

    但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还没有挣到多少钱,还没来得及孝顺,父亲就撒手而去,留下四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好在,上天再次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

    曾经的那些遗憾,终于有机会弥补。

    而此时

    宁大云高兴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强子,你刚说宁远还去市里学什么培训班了?那不便宜吧,而且听人家说,搞这个花销也大,你哪儿来的钱?”

    宁大强欣慰的看了宁远一眼,笑道:“我可没钱给他搞这些,都是孩子自己挣的。”

    说着,宁大强把宁远编造的在市里拍广告的事情说了。

    宁大云一愣,上下打量宁远:“你别说,长得好看,还真能当饭吃哈。”

    说完,她自己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而朱晓静,这时候却狐疑的看向宁远。

    她就是学广告的,现在也在京城从事广告设计工作,她当然知道,像宁远这样的新人,就算在京城拍个广告,有几百块钱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是他们信义这种小城市。

    但她也不傻,知道家里的女魔头现在正高兴着,自己去泼冷水,少不了又得吃亏,还是沉默是金吧。

    只是这样一来,她对宁远就更看不上了,穷没什么,穷还撒谎,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紧接着,宁大强又道:“宁远在京城考试的时候,又去那个还珠蝈蝈那儿拍戏,也挣了点,明年的学费也没问题。”

    “什么?”

    别说朱晓静、朱晓松姐弟俩,就连宁大云也吃了一惊。

    因为宁大云不懂,那种感觉还不太强烈,但朱晓静他们正是因为多少了解一些,才知道这种难度有多大,也就更吃惊。

    这还是宁大强没有提宁远具体挣了多少,否则朱晓静绝对忍不了。

    开什么玩笑,有还珠一的大火,第二部还不抢破头,哪轮得到你?

    更何况,四万多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在京城都能买二十平的房子了,二环!

    她毕业五年,现在升到设计部主管,工资两千多,多的时候能上三千,就这种不错的收入,一年多不吃不喝才行。

    而宁远,只用了一个多月。

    当然,因为宁远的交代,宁大强并没有说。

    虽然没说,但透露的讯息……就算宁远真的考上了华戏,那一年的学费也得大几千了吧。

    一个多月,挣了大几千?

    比我都强?

    跑龙套没这么多吧……

    人就是这样,超出自己认知的,都是胡说八道。

    但这话又是宁大强说的,朱晓静还真有些不敢确定了。

    倒是宁大云来了兴致,跟宁大强一样,还珠格格她也看了好几遍,第一次为了追剧不想干活。

    自己的大侄子,竟然去第二部演戏?

    我的天啊!

    “小远,你真的……去拍那个还珠蝈蝈了?”宁大云此时看着宁远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说完后,宁大云又自顾自的道:“也是,你比那些明星都排尚多了,他们能演,我大侄子为啥不行!”

    说着,宁大云原本心里对宁远他们的芥蒂,也彻底消散了。

    之前看不爽,主要还是操心弟弟带着这么几个拖油瓶,现在宁远有出息了,生活可以预见的越来越好,弟弟也会跟着沾光。

    “强子,以前大姐说话不中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哈。”宁大云道。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我要往心里去今天就不会来了,你是我姐,那是能丢的?”宁大强不满道。

    “哈哈,是是,那就好那就好。”宁大云合不拢嘴。

    而旁边的朱晓松和朱晓静,两人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几年不来,现在来,不就是想让我们以后在京城照顾宁远?

    虚伪!

    知子莫若母,他俩撅什么屁股,宁大云就知道他们想放什么屁。

    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宁大云脸一板:

    “你们还真觉得宁远需要你们照顾?人家大学还没上,就能挣钱了,而且不说现在,以前人家寒暑假和礼拜天也都打零工,比你们可懂事多了。”

    两人脸色顿时就绿了。

    说宁远好,我们忍,拿宁远跟我们比,那还能忍?

    两人本来就满腹的话,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朱晓静道:

    “他说啥就是啥啊,他说他拍还珠格格他就拍了?还挣几千块钱,那得多大的角色才有这种收入?”

    “就是,你们知不知道还珠第一部有多火,这样的戏,别说他这样的新手,人家那些明星都得抢破头往里挤呢!”朱晓松不甘示弱。

    他们俩忍不住,宁岩和宁雪也早就看这俩不顺眼了。

    没等宁大云修理他们,宁岩和宁雪就从兜里掏出照片:

    “看看,这是我哥带回来的相片,看看是不是去拍戏了?”

    这是他们找宁远要的,本来准备拿出去给小伙伴炫耀呢,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拿出来的时候,两人满脸挂着骄傲,异常神气。

    接过照片,宁大云啧啧称奇:

    “哎,还真是啊,看看,这个是小燕子,这是紫薇,这是……宁远,这是宁远,天哪,我大侄子也当明星了……”

    这时候,她哪还顾得上朱晓静两人,眼神都被这些照片吸引住了。

    而朱晓静两人对视一眼,都呆了呆。

    还是真的啊?

    带着好奇,两人忍不住也冲过去。

    当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们才确信,宁远是真的拍了那部戏,而且看他们之间的姿势……啧啧,这么亲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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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红包!(求票冲榜啦)

    一场小风波,因为照片而终结,也让刚刚心里不太舒服的宁大强,再次展开了笑脸。

    虽说朱晓静她们姐弟俩是自己的亲外甥,但宁远他们更是自己的心头肉。

    这些年宁大强养育他们是不错,但他们四个,也给宁大强带来了太多欢乐。

    爱和亲情,是相互的。

    自从宁大云出嫁,然后他们父母相继去世,宁大强就孤家寡人一个,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提不起精神。

    宁大云也没少托人给他说亲,但最后都因为种种原因黄了,从捡回第一个宁远开始,人家一听还有孩子,更不愿意了。

    但对宁大强来说,自从有了孩子,他又觉得活过来了,充满了干劲,连豆腐都做得好吃多了。

    快晌午的时候,朱晓明、谢珍两口子带着女儿从外面拜年回来了,看到宁大强,立刻惊喜的打招呼。

    朱晓明不像弟弟妹妹上过大学,那时候八十年代初,宁大云他们磨豆腐也不怎么挣钱,所以朱晓明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先是跑出去进厂打工,后来又去工地学泥瓦匠,再后来跟人学开车。

    八八年结婚后,朱晓明用家里的钱,又借了点,买了辆车跑运输。

    开始也赔钱赚吆喝,但撑过最难的日子,他也渐渐站稳了脚跟,积累了不少客户,现在他已经有两辆车,又有一双儿女,日子越来越红火。

    今年朱晓明都三十五了,当然不会像弟弟妹妹那么不懂事,而且宁大云姐弟俩闹掰的时候,他都二十好几结婚当爹了,对宁大强的印象自然有他的判断。

    “叫舅爷。”朱晓明对女儿朱子璐道。

    朱子璐九零年出生的,今年九岁,立刻乖巧的叫了一声:“舅爷,过年好。”

    “哎哎。”

    宁大强就喜欢孩子,老脸乐开了花,感叹道:

    “上一次见还是喝她的满月酒,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宁大云闻言也有些感慨:“可不是,我们都是被这些孩儿撵老的,过完年,我也六十啦。”

    宁大强一怔。

    宁大云是四零年的,他们都喜欢说虚岁。

    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吗?

    “大姐,我……”宁大强心里酸酸的,有些后悔,又有些难过。

    宁大云摆了摆手:“那时候我脾气坏,说话不中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一旁的朱晓松和朱晓静撇了撇嘴,嘴唇的动作,分明是在说:说得跟你现在脾气好似的。

    朱晓明虽然不清楚怎么今天大舅过来了,但这是好事,他顿时打圆场笑道:

    “看看你们,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应该高兴才对。”

    他没说因为什么高兴,但宁大云姐弟都懂,这是说他们姐弟重归于好。

    血浓于水的亲情,哪能是说断就断的?

    宁远感受最深,在一旁看得眼眶热热的。

    上一世,他们重归于好的时候,距离阴阳两隔也不远了。

    这时朱晓明也注意到宁远他们,顿时笑道:“这是小远吧,那时候才这么高,现在比我都高半头了哈哈。”

    看到朱晓明比划着身高,宁远也忍不住笑了。

    打过招呼后,就听到朱志刚在厨房里吆喝:“饭快好了,他妈,还不快弄盆热水给他大舅他们洗把脸。”

    吃饭的时候,听说宁远竟然考上了华戏,还去拍了还珠二,朱晓明当时眼睛就直了。

    愣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道:“小……小远这是要当明星了啊?”

    他老婆和女儿在旁边也听得好奇不已,朱子璐这时候已经跟宁岩和宁雪混熟了,看着宁岩递过来的照片,不断发出惊呼。

    看到朱子璐的样子,他们都笑了起来。

    一大家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种场景,让宁大云两口子和宁大强,都唏嘘不已又心里欢喜。

    本来他们准备下午就回家的,结果宁大云他们一再挽留,宁远见老头子也有些舍不得,于是又留下来吃晚饭。

    至于在家的宁雨也不用担心,她不会乱跑,自己就能做饭吃,宁远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看到宁远随手拿出的手机,原本多少还有些怀疑的朱晓静和朱晓松,彻底没脾气了。

    连收入不低的朱晓静,这时候也只买了个呼机,哪舍得买这个。

    而宁大云看到宁远有出息,自然更加高兴。

    临走的时候,宁大云给宁远兄妹三人一人一个红包,连留守在家的宁雨也有份,虽然宁大强一再推辞,但看到大姐有发飙的迹象,也不敢再多说了。

    不过,宁远也早就给朱晓明的儿女都准备有红包。

    又是一番你推我让,这俩红包最后到了朱晓明老婆谢珍手中。

    宁大云他们一直把宁远他们从出去老远,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再见。

    “后天我们去你那儿啊”宁大云喊道。

    “好!”宁大强大声回应。

    直到宁远的三轮车看不到影了,宁大云他们才往回走。

    就在这时,谢珍突然叫道:“小明,你快看!”

    众人扭头,才看到谢珍把红包打开了。

    红包里,一叠崭新的灰色百元大钞。

    “这是多少?”宁大云吃惊的接了过来。

    朱晓明愣愣道:“看样子,估计是一千。”

    宁大云一数,果然是一千,她又打开另外一个,依然是一千。

    “这孩子,怎么给这么多!”宁大云叫道。

    这时候,凌山县普通家庭封红包,一百就不算少了,刚刚她给宁远他们四人每人三百,这已经是很亲近的关系才能给出来的。

    加起来也有一千二了,但宁远,一个红包就快赶上总和。

    饶是之前对宁远看不过眼的朱晓静和朱晓松,也愣在那里,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宁远一样。

    倒不是大方,而是态度。

    毕竟,之前宁大云可是无数次跑过去,态度坚决的让宁大强把他们送走,宁远也不甘示弱的拿笤帚把她扫地出门。

    宁大云叹了口气:“强子养了个好儿子,其他几个也都教得好,是我当初错了。”

    众人默然。

    而宁远他们这边,宁大强好奇道:“早上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封红包,你究竟给他们多少?”

    宁远笑了笑:“你就别管了,肯定不会让你丢人就是。”

    “你这小混蛋!”

    宁大强吹胡子瞪眼,片刻后又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小明又生了个儿子?”

    宁远心里好笑,能不知道嘛,未来那小子还是我带入行的呢,还加入了星二代的行列。

    不过嘴上他却说道:“儿女双全不都是每家的追求嘛。”

    “这倒也是……”宁大强没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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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回京(求推荐票)

    工作的时候想休息,休息久了忽然发现,还不如不休息。

    尤其是过年回家。

    经过前几天跟宁大强你侬我侬的父子情深后,现在看到宁远整天在家里晃荡,宁大强就忍不住想说他点什么,甚至有时候……手也莫名的发痒。

    宁远也不以为意。

    当有一天,生命中最亲近的人离开后,上天给了你一个机会回到过去,哪怕他再怎么打你骂你,可能当时会不爽,但过一会儿,又会没脸没皮的缠着他。

    这让宁远想起了《夏洛特烦恼》的结尾

    黄粱一梦后,夏洛再次回到马冬梅身边,整天跟狗皮膏药似的挂在马冬梅身上,赶都赶不走。

    估计也是相同的心理吧。

    失而复得。

    宁远觉得这条完全可以加进人生四大喜里,变成五喜。

    家里的亲戚少得可怜,除了宁大云家基本没有了。

    毕竟宁大强姐弟俩都不小了,他们的一些长辈早已故去,而那些表兄弟,随着长辈故去,也都疏远了。

    但凡宁大强有点本事,再不济有点人脉,也不至于走到这步,可惜,宁大强只会磨豆腐,总不能指望每次买豆腐给便宜点?

    当然,主要还是家里四个娃,谁都怕他上门借钱。

    谁听到都会觉得这是正常,但也是人情的冷暖,不过宁远他们也都不在意,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好了,一切都好。

    初三那天宁大云一家过来后,家里就清闲了。

    初四的时候,宁远提着一些东西去看望班主任李新。

    每一个真挚对待学生的老师,都值得敬重,更何况这时候的老师收入也不高,他还有一家子要养,能给宁远两百块钱太难能可贵了。

    宁远把破格录取的事情告诉他了,当时就让李新差点没跳起来,有时候宁远都怀疑他是不是属蚂蚱的,要不然为什么总喜欢蹦?

    后来一问,哦,属兔的。

    “那你这学期是不是就不过来了?”勉强接受这个惊喜后,李新有些欣慰的看着宁远。

    他们家,总算熬出头了。

    点了点头,宁远道:“嗯,我这半年会在华夏话剧院演话剧,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接一部戏,就是跟演尔康的那个家伙一起。”

    “尔康啊,我喜欢,回头帮我要个签名啊。”李新立刻道。

    “那肯定没问题,让他拿几张照片签名。”宁远笑道:“到时候报志愿我肯定还要来一趟,到时候给您。”

    “这个好这个好。”李新喜道,随后他点头道:

    “也是,就算破格录取,还是要走投档的程序,否则你的档案也到不了那边,到时候我给你家打电话,你再过来。”

    宁远没说自己有手机的事情,在他这里拿出来,不管他会不会多想,也难免有炫富的感觉,打家里电话也是一样。

    聊了一会儿后,李新感慨的看着宁远:

    “哎呀,真没想到,我竟然教出来一个明星,哈哈,以后说出去也脸上有光啊。”

    “嗨,老师你就别捧我了,我现在才哪儿跟哪儿,早着呢。”

    李新笑道:“事实证明,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家伙,我对你的未来可期。”

    “那就借您吉言啦。”

    宁远谢绝了李新挽留吃饭的邀请,因为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收拾东西,应该是要出门走亲戚。

    这一次,宁远也给李新的孩子封了一个红包,因为计划生育,他是老师只能生一个。

    宁远倒没有像给姑妈的孙子那么多。

    不是舍不得,而是姑妈是亲戚,以后经常走动,不说心安理得,至少接受没问题,但要是给李新那么多,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撵上来退还。

    初七下午,宁远提着两大包东西,离开了家。

    走的时候宁大强还气呼呼的骂:

    “你个小兔崽子,跟你说七不出门八不回家,你非不听!”

    宁远也不是有意唱反调,但上午才接到电话,问明天能去参加排练吗,宁远只能这么决定。

    “这都是谣传好吧。”宁远解释道。

    “屁的谣传,这是老古话,从我小时候大人都这么教我们!”宁大强振振有词。

    “人家古代一般都是男人出门,家里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代表家庭生活的事情安顿好了才能出门,这叫七不出门,不是说初七不能出门。”宁远哭笑不得。

    宁大强一噎,气呼呼的挥手:“行,你能,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好了,我走了啊,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小雨、石头、小丫头,你们在家听话哈,有事给我打电话。”

    “滚吧滚吧!”

    刚出门,宁远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下雪也无所谓,宁远继续朝前走。

    但没走多久,宁大强就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塞给他手里一把伞:

    “在外面不比在家,别亏待自己。”

    “嗯,你也是。”

    “我不用你操心,把你自己管好就行!”

    已经转头往回走的宁大强挥了挥手,像是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望着宁大强的背影,宁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哪儿不去,就在家陪着他们。

    这世间,有太多不如意,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坐在到信义的大巴车上,看着窗外雪花飘飘絮絮的洒落,宁远脑海里就浮现出那首歌:“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宁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他对文艺有种天生的敏感。

    普通人看到美女,会想真漂亮。

    还有些人,直接叫道:卧槽真特么正点。

    到了宁远这里,他可能脑海里自动播放:“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如果再听到歌,别人觉得好听可能会听一下,不好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宁远,听到了就想扭一下。

    宁大强这两天还提起往事:“小远小的时候,广播里放歌,他就在那儿扭啊蹦的,然后转身的时候,左脚绊到右脚,摔了个狗吃屎,牙都磕掉半颗哈哈哈哈……”

    宁远:“……”

    好笑吗?

    到了信义,雪又大了点,好在暂时没影响发车。

    在候车室的时候,宁远又听到广播里在放那首《寂寞的季节》。

    你们知道我是信义人,特意天天放吗?

    武铁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不过,《寂寞的季节》比《中学时代》的确传播更广一些,任何一个季节都可以寂寞,但中学,也就那么几年。

    一路咣当咣当的,第二天早上,车开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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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快夸我!(求推荐票)

    “曹院长,之前说好了让我演,我都在准备着,现在突然你告诉我,又来一个,这算怎么回事?咱们也不带这么耍人的啊?”

    “再说了,您要是找一个比我强的也就算了,找这么个新得不能再新的,这意思是,我不如他?”

    郭滔指着不远处的宁远,没有一点掩饰,声音都提高了,像是故意说给宁远听。

    初八这天上午,正式排练,宁远下了火车就直奔这里。

    而听到曹如龙对宁远的介绍后,郭滔就有些炸毛了。

    “我来咱院里时间也不短了,你看我平时跟谁红过脸,可今天这事儿,让我没法理解,也没法接受!”

    “不能看我平时说什么就做什么,就拿我当老实人欺负吧?”

    郭滔在那儿气愤难平,唾沫星子四溅,让曹如龙都脚下挪了两步,躲开这个喷壶。

    郭滔今年整三十岁,毕业也将近八年了,在影视圈虽然暂时没太大名气,但也接连出演大导或者有大腕参演的电影。

    李莲杰和赵文竹的《方世玉》。

    冯尧刚的出女作《永失我爱》,还是男一。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陆天明的《活着》,郭滔在里面演男二号,跟孟颜和葛鱿搭戏,这部苦得心里泛酸水的片子,在国际上也拿了不少大奖。

    按后来的说法,这已经算出道即巅峰了。

    但让郭滔无语的是,每部戏,红的人都不是他。

    “我特么自带避雷针还是怎么着?”郭滔不止一次的这么发牢骚。

    不过,虽然没出名,但郭滔的演技却打磨出来了。

    在京城的话剧圈里,郭滔已经有了一定的分量,更是华夏话剧院里年轻一辈的这个。

    宁远在旁边没吭声,也够不着格去说什么,没见人家都不带回避的?

    他们此时在剧院的大练功房里。

    在场的其他演员都躲得远远的,装模作样的在那儿低头看台词,实际上每个人的耳朵都竖着,眼角的余光瞟着。

    就连导演孟辉和编剧寥梅这两口子,也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实际上

    郭滔朝宁远开炮,宁远不仅不生气,反而莫名想笑,真想对郭滔说:

    “差不多得了啊兄弟,快演过火了。”

    可能郭滔自己没察觉到,而曹如龙也身在局中感受不明显,但宁远,却洞若观火的看出来了,这货在装。

    宁远以前是野路子,没正儿八经学过表演,为了演好戏,他只能去观察,现实中、电视、电影,然后自己揣摩。

    因为他连体验的机会都没有

    “行就上,不行别哔哔,哪儿那么多屁事儿!”

    有时候,人的真实反应,和演出来的还是有细微的差距。

    而这个差距,就是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其实跟打架一样,吼得越大,手挥舞的越剧烈,越代表他心里没底。

    此时,郭滔就是如此。

    尽管郭滔现在有了一定的分量,但在曹如龙面前,他其实也不够格叫嚣这些,但偏偏,他的肢体动作有点大,龇牙咧嘴跟要咬人似的。

    回忆了一下郭滔的经历,虽然具体时间宁远不清楚,但宁远确信,自从《恋爱的犀牛》演了一些场次后,郭滔至少十年的时间没再演过话剧。

    而且后来他自己也表示,演话剧不仅不挣钱,甚至还要往里贴钱,唯一的收入,就是话剧院那点死工资。

    哪怕出去用半个月时间拍部电影,收入都比一年的工资高。

    宁远也算看明白了,原来这货演《犀牛》前,就已经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之前都是拍电影,不出名,钱不多,要不……拍电视剧试试?

    想明白了这些后,宁远不仅不担心,反而还跟看戏似的津津有味。

    要是有盘瓜子就好了。

    直到曹如龙朝宁远招了招手。

    宁远屁颠屁颠的过去:“院长,什么事儿?”

    看到宁远过来,郭滔瞥了宁远一眼。

    横!(^)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曹如龙看着宁远:“刚刚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宁远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曹如龙笑眯眯道。

    这个老狐狸,自己接不了招儿,把问题抛给我。

    但下一秒,宁远心里一跳。

    都老狐狸了,郭滔的表现我都能看出来,这家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更何况之前李雪刀老师提过,曹如龙以前可是剧院的台柱子,演技炉火纯青。

    那他?

    你妹啊!

    宁远满心腹诽,原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是拿我给郭滔当试金石呢。

    显然,院里恐怕早就知道郭滔想出去,要么是传出来的,要么是郭滔自己表示的,但他们还想确定一下,顺便给郭滔一个下马威。

    而宁远,正好在这个时候被李雪刀塞进来。

    开始曹如龙想着顺水推舟,顺便敲打一下郭滔,但在看过宁远的表演后,曹如龙就改变了主意。

    你不是要走吗,那就走吧,离了你这郭屠夫,我难道就要吃带毛猪?

    幼稚!

    想通了这些,宁远再想到郭滔刚刚在曹如龙面前蹦,宁远就替他感到尴尬。

    跟这种老狐狸耍心眼,别说你,我都嫩了点。

    估计郭滔自己心里还在沾沾自喜的觉得表现不错,叉会儿腰。

    除了他,被蒙在鼓里的,还有可怜的李老师,估计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面子起作用了。

    但要是郭滔真的在意这个角色,却又被挤掉了,那他除了恨宁远,估计就是李雪刀了。

    当然,也仅仅是不满一下而已,他也做不了什么。

    这些念头不过很短暂,宁远想通之后,看了郭滔一眼,笑道:

    “既然郭滔老师对我有些误解,我想,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现场表演给他看看。”

    郭滔把责任抛给曹如龙,曹如龙现在把问题丢给宁远,那不好意思,从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

    你要是想走,就得夸我。

    不夸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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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被感染了?

    听到宁远的话,郭滔有点懵。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这跟老鼠让猫决定它的生死有啥区别?

    曹如龙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宁远,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孩是太精明了还是没长脑子?

    看年龄和阅历,宁远不可能看出郭滔的动机,但把评判交给郭滔,又让曹如龙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选择。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

    下一秒,曹如龙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有这样两极的评价。

    或许,不是精分的人不是一个好演员?

    那些旁听的其他演员,就更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后全都看向宁远,这货是从安定医院跑出来的吧?

    我们平时都没那个底气让郭滔评价自己,你才几斤几两?

    突然冒出来的宁远,其实他们比郭滔反应要大得多,郭滔做主演,他们服气。

    宁远?

    小白脸一个,听说刚拍了还珠二,连大学都没上,什么玩意儿?

    就像郭滔说的,拿这家伙跟他相提并论,看不起谁呢?

    郭滔指了指自己:“我评判?”

    宁远点头。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宁远笑呵呵的看着郭滔,给他戴了顶帽子:

    “我相信郭滔老师肯定会公正客观的。”

    郭滔忽然有点想笑,随即他意识到什么,赶紧收敛开始放松的表情,继续绷着脸道: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几分钟后,吴被绑在椅子上。

    看着五花大绑的吴,宁远心里嘀咕:“难怪不少人喜欢这个调调,原来是喜欢爬山啊。”

    而吴,内心其实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性格让她选择了沉默。

    坐在椅子上,她内心毫无波动。

    按照剧本,这一场戏,马路的话可是会让自己哭到崩溃。

    郭滔应该可以做到,这宁远……有那个能耐吗?

    呵呵。

    “宁远,你准备好了吗?”曹如龙问道。

    点了点头,宁远道:“我好了。”

    “那就开始吧。”郭滔不苟言笑道。

    说的时候,郭滔心里在想,如果这货表演还成,那肯定要夸。

    但怎么不露痕迹的夸呢?

    既要夸的委婉、诚恳,又不能太明显,既要显示自己对这个角色的渴望和不甘心,又有对后辈的欣慰。

    mmp,比演戏还复杂,老子不干了!

    ……

    算了,前程重要,还不能得罪院里,那些大佬随便一句话,我还想去拍戏?跑龙套都不给你!

    但如果这一关过了,不仅不得罪他们,还会让他们觉得愧对自己,没准就能给自己介绍一些好资源?

    那还是夸吧。

    可特么该怎么夸?

    愁skr人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这货演得不忍直视,还夸吗?

    郭滔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直接甩袖而走,让他们深感不安和愧疚,多潇洒。

    现在倒好,脑洞清奇的玩什么欲擒故纵,没把自己纵走,反而擒住了自己的三寸,我怕不是个傻子吧?

    没人知道郭滔此刻惆怅的心绪,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还以为这家伙在担心宁远表演的好。

    这个角色不复杂,但从开始到最后,他的张力却很大,一般演员根本驾驭不了。

    马路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工作动物园犀牛饲养员。

    朋友也三两个,同样的真诚不拘小节。

    正因为此,他掏心掏肺的对明明表达他的爱,一旦拥有就不想放弃。

    你如果想从他身边离开,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

    所以,马崩溃了。

    把明明绑在椅子上,把犀牛杀了,取出他觉得最宝贵的心脏送给明明。

    马路又是可怜的,在黑暗中,他对着蒙着眼睛的明明,才有胆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呐喊出了他的真挚情感。

    夸张的情节,却又跟现实相符,狂躁的呐喊,又暴露了内心的孤独,黑白的印象,在这种泾渭分明中,修饰了人的**和纯真。

    实际上,不过是一念之间。

    “我跟犀牛有某种共同点,视力不好,但嗅觉灵敏。”

    “我能从一个人散发的气味判断他的身份、职业,和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就像你,明明,你身上那种复印机的味道,让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工作。”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一开始,宁远的语气缓慢,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尽管还看不出什么功力,但第一感觉就是,台词功底不错。

    郭滔双眼一亮,似乎……有点门道,应该不会差了吧?

    因为都熟读剧本,所以他们清楚,接下来才是重点

    随着一句沉痛的“明明”,宁远的表情有了变化,语气加深,也开始有了肢体动作。

    “明明……我能怎么办?”

    拍着胸口,宁远一脸哀伤:“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

    “我默默忍受,饮泣而眠?”

    “我高声喊叫,声嘶力竭?”

    “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

    “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

    宁远的节奏拿捏,让众人大呼过瘾,随之而来就是压抑

    宁远停顿下来。

    短暂的沉默,让大家的心也提了起来,就在憋闷来临时,宁远突然开口:

    “我上大学,我读博士,当一个作家?”

    “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

    “我走入精神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窗下自刹?”

    如暴风骤雨一般噼里啪啦砸过来,每一个人都有种喘不上气的紧迫感。

    内心焦灼的同时,他们吃惊的望着宁远。

    这……真的是他的年龄能做到的?

    哪儿冒出来的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坐在椅子上,被蒙着眼睛的吴,鼻翼在微微翕动?脸颊也有些微的轻颤?

    她这是……被感染了?

    实在抱歉,今天女儿高烧超过40度,又是灌肠又是推拿喂药,每一次都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也跟着难受。感谢阴阳之约、快坐我鞭上、wushuangbao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无以为报,只能好好码字回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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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回十八岁介绍:
曾经的那些遗憾,终于有机会弥补。未来的很多精彩,拼尽全力去追逐!我是宁远,缔造传奇。——————已完本万订《从笑星走向巨星》等八百多万字作品。影帝重回十八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影帝重回十八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影帝重回十八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