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别院
绿玉环是中品法器，价值不菲！
经过老麦的估价，最后卖了三千灵石。
齐治刚花出一千灵石，又得了三千灵石，腰囊总算鼓起来。
老麦在平安集多年，人脉错综复杂，甚至和山上别院也有关系。
“山上的别院，隶属于观莲派，乃是四大别院的西别院之一。”
“别院主事是筑基境界，平时高高在上，地位尊宠。”
“我通过七拐八拐的关系，倒也能和别院主事搭上关系。”
齐治朝老麦拱拱手，“那就拜托店主了。”
老麦诚实道，“客人给我带来的生意，已经让我赚足一大笔，大家公平交易，各有赚头。”
过了几天，齐治收到消息，别院有消息了。
“客人，你运气不错，一千灵石递上去，别院主事爽快答应了，你即刻就能上山。”
老麦掏出一块玉牌，“这是你的身份牌，拿着就能进入别院。”
齐治真心感谢，“多谢店主！”
齐治临走前，老麦提醒他，“客人，记住，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舍不得灵石。”
“店主的提醒，我记在心里。”
齐治将烈鬃驹和小鹤儿，寄放在山下，孤身一人上山。
山上的别院，虽然名为“院”，却建造得气势恢宏，乃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建筑群。
齐治走到别院前，掏出身份玉牌，顺利进入别院。
别院中，齐治被带到一个木塔内。
“你是齐治？”
一个长着山羊须的中年人，坐在木桌前，手中抓着纸笔。
齐治听他语气不善，想起临行前店主吩咐，态度很是恭敬。
“在下是齐治本人！”
中年人也有练气五六层境界，但因为是别院中人，属于观莲派的门人，面对境界比他更高的齐治，也是倨傲无比。
“你可真是富裕，一千灵石的入门费都掏的出来！”中年人语带嘲讽说道。
齐治不卑不亢回道，“只要能加入观莲派，这些花费完全值得。”
“凭你也配？”中年人骂了句，随即冷着脸说，“过来，检查境界。”
齐治好奇问道，“是阁下亲自检查？”
中年人最多练气六层，还没资格检查齐治的境界。
“门派有法器在，你伸手过来！”
中年人取出一块圆盘，上面一根铁针静止不动。
齐治注意到，圆盘分为十二块，分别写着从一到十二的数字。
“输入法力！”
齐治轻缓输入法力，铁针疯狂旋转，最终停下十一那块，接近十二数字。
“练气十一层，不错，可惜你年过二十，资质有限。”
中年人摇头叹息，正要落笔。
突然，齐治取出一个木盒，放在中年人面前。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阁下拿去润笔吧！”
中年人动作飞快，打开木盒，见到里面躺着整整齐齐一百灵石。
下一刻，中年人表情变了，脸上泛着微笑。
“不错，不错！”
“我看你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我就给你登记十九岁吧！”
齐治不明所以，一百灵石就换来这个？
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催促，“登记过资质了，快去第二层集合。”
齐治到了第二层，见到许多人早已到了。
第二层木塔上，共有二十多个修仙者，身穿服侍各异，岁数也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不等。
这些修仙者们，各自低声交谈，见到齐治从楼梯走上二层，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在他身上。
“是个年轻人！”
“什么来头？”
“看样子也是散修。”
齐治被众多目光看得不自在，默默找个角落站住。
没过多久，一个三旬的文士走过来，“这位道友，有礼了！”
齐治看着文士，他先前和西边靠窗的几人站在一起，此次过来应该是试探。
“在下甄文风，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齐治，一介散修。”
文士甄文风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散修来着，否则也不能被别院选中。”
接下来，甄文风为齐治解释来龙去脉。
观莲派、萍谊宗和神景门，虽然身为二三流的门派，但对比散修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
门派资源丰厚、人数众多，为了维持高高在上的地位，对散修极尽打压之势。
平日里，门派招收弟子，来源有三种。
其一，门派成员外出寻找天资出众的孩童，带回门派重点培养。
其二，门派成立多年，也有附属的家族势力，可以推荐族人加入。
其三，便是选拔散修中的杰出之辈，为门派效力。
最后一条，也是选拔最严苛的，世间散修无数，能被破例选拔入门的，每年只有百十来人。
三种途径入门人数占据的比例，大概是3：6：1。
但眼前别院的木塔上，二十多人全是散修。
甄文风交谈几句，突然发问，“别院选拔的资格，起码要一千灵石，道友如何能筹措到？”
齐治猛地发现，木塔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祖上有些产业，将法器等变卖一空，总算凑到这笔灵石。”
甄文风目光扫过齐治全身，心中估算，肯定齐治所说不假。
既然确定齐治籍籍无名，也没有什么较大的来历，甄文风没了兴致，敷衍几句便告辞。
齐治站在二层木塔，仔细观察四周的修仙者。
这些修仙者之间，彼此间都有交情，虽然三五抱团，却都有甄文风般的人物往来拜访。
齐治仔细观察众人，看出几个出众的人物。
靠着西边窗户的人群中，被众星拱月的一个大汉，头戴紫金冠，大概有练气十一层境界。
楼梯旁的木柱旁，一个青衣人抱着剑鞘闭目养神，也是练气十一层境界。
西南角落的人群中，某个少年神情倨傲，竟有练气十二层境界，乃是木塔内境界最高的。
齐治多看了少年几眼，散修能有此境界，必定不是普通人物。
没想到，就是这多看了几眼，齐治招惹了对方。
少年似乎察觉到，猛地回头，正和齐治目光对上。
“你在看什么？”
少年推开身边人群，冲到齐治面前。
齐治摇头，“没看什么？”
“我分明看到，你在盯着我！”
少年瞪着齐治，“信不信，我把你两只眼睛挖下来。”
齐治开口就要反击，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钟响。
“主事到了，大家安静。”
少年愤愤看了齐治一眼，转身回到东南角。
第四章 选拔
木塔的楼梯上，响起一声声沉稳脚步声。
齐治注意到，身旁众人纷纷屏气凝神，望着来人方向。
很快，几人从楼梯走上二层。
齐治注意到，先前在楼下登记的中年人，赫然在列。
但是，更多的注意，被吸引到最前头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身穿金丝绣花的锦袍，脚步沉稳，剩下的人跟在他后前，都是点头哈腰的随从。
负责登记的八字胡，神情非常谄媚，在前头为他带路。
齐治猜出中年人是谁了，正是这座别院的管事人，主事。
主事身上散发的压迫气势，对齐治来说并不陌生，正是货真价实的筑基境界。
二楼的众多散修，早已等待多时，眼见求见的对象就在眼前，显得有些激动，纷纷朝主事的方向聚拢过来。
齐治站在原地没动，而且他也注意到，其他几个练气十一二层的散修，也没有迎上去。
别院主事走到二楼站好，其他几个随从分散四周，拦住上前的散修。
“都安静，听主事训话！”
主事开口了，“这次我观莲派大开山门，招贤纳士，各位都是散修中的杰出人才，我会对各位做些小小考核，然后决定是否纳入门墙？”
一人在人群中大叫，“主事大人，请说吧，什么考核内容？”
主事没有回答，而是朝着众人说道，“去演法场！”
别院的演法场规模很大，占地之广足以堪比一座城池。
甚至于演法场内部，还有各种地形存在，一座座高大山峰，起伏不定的丘陵，湖泊河流围绕。
别院主事带着众人，站在某块平地上，仅仅占据演法场万分之一的面积。
“看到那堆岩石吗？”别院主事指着前方。
那是一堆零散堆放的石块，个头有大有小，大的如同房屋，小的也有车**，呈现尽数光泽。
“这是试法石，你们各自挑一块，用最强的法术攻击。”
主事话音刚落，一道青色人影窜出，冲向最大一块试法石。
铮一声，利剑出鞘，窜出十来丈青色气芒，朝试法石劈落。
划拉，房屋大的石块，从中间整齐裂开，断口处夹杂星星点点的金属碎片。
“好强的威力！”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显然为这招惊叹不已。
齐治听到耳边，有人在谈论试法石。
原来，试法石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修仙者特别炼制的一种石块。
这种岩石掺杂了灵金，质地坚硬难伤，纵然是法器攻击，也仅能磕掉少许碎屑，至少筑基级别的攻击，才能将岩石击碎或者斩断。
齐治注意到，出手之人，俨然是先前他注意到的青衣人。
此人神色冷漠，始终抱着一把长剑，但出手快若迅雷，将最大的试法石一招两断。
别院主事拍拍双手，“不错，不错，过关了。”
接下来，又有人上前。
这人是无名小卒，挑了块一人高的岩石，手持长刀朝下劈落。
刀锋切开石皮，还没全部切入其中，当一声戛然而止。
出手之人满脸涨红，再三用力，长刀牢牢嵌住，斩又斩不下去，拔也拔不出来，神情非常难看。
“失败！”
紧接着，又有七八个人上前试验，只有两人过关。
齐治在旁边观看，摇了摇头，散修良莠不齐，既有青衣人这般高手，也有不堪一击的弱者。
这场筛选下来，起码有一大半人淘汰。
先前挑衅齐治的少年，此刻也上场了。
少年走上前，先是朝别院主事恭敬行礼，然后才转向试法石。
他同样挑选最大的石块，仅比青衣人略小一圈。
“金光掌！”
少年掌心开始汇聚金光，顷刻间形成巨大掌影。
掌影脱手而出，正中选中的试法石中央。
巨大岩石来回摇晃两下，然后轰然碎裂，变成一地拳头大的碎块。
“不错，你也过关了。”
然后是头戴紫金冠的大汉，此人走到试法石前，双臂抱住一块岩石，吸气用力挤压。
咯吱咯吱碎裂声中，试法石裂纹浮现，最终被捏碎。
齐治正看得起劲，突然发现身边的散修寥寥无几。
原来，刚才他看得入迷，浑然没有发现，散修们都已经试过一轮，只剩下他和其他几人。
“我来吧！”
齐治迈步上前，看了看石堆，先前青衣人、少年和大汉都挑选较大的试法石，剩下的石堆中，最大的仅有两人高。
“就选这块吧！”
齐治本来就想着低调，纵然以他的实力，先前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但现在可不是炫耀的时候。
人群当中，少年盯着齐治的背影。
“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如果你手头没点真本事，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齐治抬起右掌，电光在指尖跳动，一道雷电汇聚的刀光顷刻间成型，然后朝试法石斩落。
电光汇聚的锋芒，切割岩石的时候，石屑四处飞溅。
齐治能清晰感受到，混在岩石中的灵金，又硬又韧，抵抗雷骨电光刀的切割。
“不过如此！”
齐治打了个哈欠，手腕稍微用力，面前岩石裂成两半，倾倒在地上。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过了不知多久，别院主事的声音响起，“过关！”
齐治走到过关的人群中，数了数身边人数，只有八人过关。
二十多个散修者掺参加，仅选拔出八人，几乎是三分之一的概率。
少年看着齐治的目光，凶狠中带着忌惮，刚才齐治的雷骨电光刀，给他一种威胁感。
别院主事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朝着落选的十几个散修。
“你们没能过关，现在请离开别院！”
这些散修们，全都表情难看，甚至有人脸色煞白。
毕竟，凡是能进入别院的散修，都交出一千灵石的资格费，若是被选上还好，如今落选了，等同于打了水漂。
一千灵石的财富，对散修来说，等同于天价。
齐治手头的七八件下品法器，也才卖出一千两百灵石。
寻常散修耗尽一生，也仅能积攒一件法器，足见灵石难得。
别院主事下了逐客令，要落选散修们离开。
有些人不死心，“主事，是否再试试，我们还有其他本事？”
主事摇摇头，“不用废话，赶快滚出去！”
“主事，先前我们交的一千灵石，可否退还一部分？”
主事笑了笑，随即冷酷下令，“给我赶出去！”
第五章 预备弟子
十几个落选的散修，不甘心一千灵石打水漂，想要争辩几句。
但很快，散修们就见识到，何谓门派的铁腕！
主事一声令下，便冲出七八个修士，他们各自使出法术、法器，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将抗议的散修打倒。
有些散修反应激烈，吃的苦头最多，被打断臂骨和腿骨，倒在地上挣扎呼通。
然后，果真如主事所说，门派修士们出手，将落选散修一个个拉着，扔出别院之外。
齐治透过大门看到，门派修士下手毫不手软，在陡峭的山坡上，掉垃圾般随手一扔，身体滚滚落下去。
别院主事视若无睹，对入选的八位散修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别院中的预备弟子。”
“自我介绍下，这里是观莲派西别院，我是门派委任的别院主事，名叫亢知返，别院中的同门，都叫我亢主事。”
“拜见亢主事！”
八位散修们陆陆续续开口，向亢知返行礼。
亢知返点了点头，“你们以后，都是别院的预备弟子，需度过为期一年的考察期，然后才能转正，成为正式弟子。”
“这段时间，你们可以选择住在别院，或是在山下租房子，但每天清晨，必须及时到别院学习。”
听到学习二字，散修们骚动起来，心中充满期待。
“别多想了，你们只是预备弟子，门派规定，不得传授功法和法术。”
“你们现在要学习的，是门派的规矩，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学习的成绩，将直接决定，你们是否有资格转正，成为我观莲派的正式弟子。”
别院主事说到这里，瞥了众人一眼。
“你们不要以为，成为预备弟子，就是观莲派的人了。”
“若是在考察期间，你们犯了什么过错，即刻驱逐出别院，下场就和先前那些人一样。”
山羊胡中年上前，登记众人的意向，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愿意住在别院内。
等到了齐治时，他果断拒绝，“我自己在山下租房子。”
山羊胡中年奇怪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齐治转身下了山，回忆今天的经过。
别院主事提到过，预备弟子身份特殊，不会委派任务，而相应的，门派不会养你，一切衣食住行都要自己花费。
齐治身上秘密众多，不敢住在别院内，选择自己住在山下，也方便安置小鹤儿和烈鬃驹。
“最近，门派处于多事之秋，你们平时可以在平安集活动，但是切记，绝不能和其他两个宗门的弟子发生冲突。”
“一经触犯，即刻赶出别院。”
别院主事给出最严厉的禁令，便是上面这句话。
齐治下了山后，先是去了老麦那里，答谢他引荐的恩情。
然后，齐治便四处寻找房子居住。
观莲派在此设立别院，最大的原因，便是此地有一处稳定灵穴。
山脚下也得到福泽波及，灵气浓度比外界更高，所以才有众多修仙者聚集于此，成立平安集这个小镇。
镇上地方广阔，但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还属镇中央的客栈。
这座客栈的老板，乃是别院主事亢知返的小舅子，每年利润的七成最终落到他手上。
因此，齐治选择住在客栈，反而是给亢知返送钱。
客栈地方大，干净熟悉，唯一缺点就是价格太贵。
但，齐治身怀三千灵石，住上一年不成问题。
客栈不仅有客房，还有下棋、打牌、饮茶、斗兽的地方，可谓是娱乐一体化的休闲会所。
齐治入住客栈后，便开始安心修炼起来。
自从当日拜别老道士后，齐治心中一丝执念斩断，心境空明无比，竟捕捉到断离式的一点精髓。
从那以后，齐治的符剑当中，便开始酝酿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意，能斩断一切过往。
当断则断、当离则离，这就是断离式！
这一招始终处于酝酿阶段，齐治有预感，唯有练成筑基境界，才能真正练成此招精髓。
因此，齐治日日夜夜，体会断离式的精义。
这招飞剑式不出则已，一出就要石破天惊。
除此以外，齐治的境界水涨船高，也看着即将突破练气十二层。
但是，为了将来筑基考虑，齐治刻意压制境界，选择稳打稳扎，逐步巩固境界，慢慢梳理体内每条经络。
过了不知多久，齐治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嘈杂。
“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齐治出门，叫住路过的店小二。
店小二抱歉道，“客官，有些客官在下斗仙棋，所以动静太大。”
片刻过后，齐治来到客栈后方。
客栈后方，分成好几个大广场，四周以高墙隔开。
齐治尚未进入广场，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潮。
“斗，斗，斗！”
“败者为凡俗，胜者为仙神！”
“斗仙棋，开始！”
齐治走入广场，左转走入旁观席上。
两边旁观席上，坐着大概几十个修仙者，稀稀落落分布四方。
这些修仙者们，有的带着面具，有的脸上笼罩云雾，显然故意施法挡住本来面目。
广场当中，两个修仙者隔空相对，正在下斗仙棋。
斗仙棋，乃是修仙者独有的娱乐活动。
这项娱乐游戏，所用的棋子不是死物，而是能活物。
参展双方，各自出四十八个棋子，以排兵布阵的方法交战，可以携带法器相互攻击，也能使用法术。
至于棋子，可以是自愿出战的修仙者，也可以是灵兽为主的道兵。
此刻，广场内的双方人马，成员发构类似，都是修仙者带着灵兽，满足四十八员的上限。
齐治到来时，斗仙棋已经开始了。
只见操纵棋子的两位修仙者，各自手举战旗，对麾下棋子发号施令。
只见，凶猛的灵兽在半空扑击，在地面翻滚撕咬，杀得灰尘滚滚。
作为棋子的修仙者们，则是隔空施展法术。
一道道法器碰撞分开，火花四处飞溅。
齐治看得颇有兴致，斗仙棋看似是蛮力对撞，实则包含法术的生克、阵法的排布，以及计谋调度的考虑。
过了片刻，一方抵挡不住，阵亡了几头灵兽，甚至还有修仙者重伤倒地，终告全线溃败。
这方操纵棋子的修仙者，将战旗丢到地上，表示认输。
另一方获胜的修仙者，兴高采烈上前。
齐治注意到，获胜者走到一旁高台上，举起上面的铜鼎，哗啦啦倒落流水般的灵石，
这些灵石，竟有数千块。
第六章 斗仙棋
过了片刻，第二场斗仙棋开始了。
两个入局的修仙者走上前，各自手持战旗，走到高台前彼此见面。
然后，二人取出身上携带的灵石，一股脑倒入铜鼎内。
“这两个是穷鬼，没什么可看的！”
齐治猛地抬头，看到坐在旁边十步之外的一人，带着黑纱面罩，看不出长相，但声音颇为苍老。
可是，齐治刚才清楚看到，参战二人投入的灵石，加起来足足有两三千颗灵石，比得上他目前的所有身家。
但是，在对方口中，竟成了穷鬼。
“这位道友，你在观察我！”
对方发话了，“不如坐过来，大家一起看。”
齐治远远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道友，我第一次来看斗仙棋，不知里面玄奥，还请你多包含。”
齐治坐下后，朝对方打个招呼。
“不必客气，你叫我马道友即可！”
马道友指着场上解释道，“我叫他们穷鬼，不是因为赌注太少，而是他们的棋子，训练不足，一看就是东拼西凑而来。”
齐治在马道友指点下，看向广场中的两支棋子。
上一场的斗法二人，四十八棋子搭配得当，既有皮糙肉厚的灵兽负责冲锋陷阵，修仙者的法术也远近得宜，组织起来形成覆盖面极广的攻击范围，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杀伤。
可是，现在广场上，一支全是修仙者组成，另一支则是灵兽，远没有刚才的搭配得当，看起来如同儿戏。
果不其然，双方交起手来，简直是一塌糊涂。
灵兽们埋头猛冲，浑然不顾生死，修仙者们遥远施法法术，还能打翻几头，等冲到面前，就被灵兽撞得七零八落。
“竟然给灵兽喂了疯药，简直是下作！”马道友骂道。
齐治注意到，观众席上嘘声一片，显然不满意这场。
片刻过后，灵兽一方获胜，修仙者取走所有灵石。
这时，从观众席占其一人，身穿紫袍、白发苍苍。
“从今往后，你不许参加任何一场斗仙棋！”
获胜的修仙者正心中高兴，听到后怒了，“凭什么？你算老几。”
这一战，他下的本钱翻了一番，大赚特赚，正想着继续参加，好赚取更多的灵石。
“就凭老夫是紫髯公，这里的斗仙棋，老夫才是唯一的裁断人。”
修仙者听到紫髯公三字，如同被打断脊椎，丧气道，“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
等双方散去后，紫髯公朝观众席鞠一躬，“各位，不好意思，让这些蠢货污了各位眼睛。”
马道友大声叫道，“紫髯公，以后审查得严格些，别让这些下贱货色混进来，玷污了斗仙棋。”
齐治又看了几场斗仙棋，听马道友在旁边解释，总算得知其中的大致规则。
斗仙棋的胜负，不在于参与者的境界高低，而是在于棋子本身。
棋子平时的训练，以及交战时的操纵策略，都是直接影响胜负的关键。
因此，凡是精通斗仙棋的高手，都是修仙者中的战略大家。
观众席中的修仙者们，都是斗仙棋的爱好者，甚至还有此道高手隐藏在内。
对众人来说，斗仙棋已经超出娱乐的范畴，而是一种道。
先前给灵兽喂疯药的修仙者，无疑给斗仙棋蒙羞，所以才被紫髯公驱逐出战场，永远不许他参加。
齐治听得马道友解释，心中好奇问道，“马道友，你也懂斗仙棋？”
“参加过一两场！”
马道友声音中带着自得，“也算是略知一二。”
原来，最主流的棋子配置方法，便是修仙者搭配灵兽，灵兽皮糙肉厚、**强大，用作攻坚、肉盾等。
而修仙者，法术灵活多变，可以远攻、近战，搭配起来千变万化，再配合阵型，更是威力变化无穷。
但，也有些人手握秘术，棋子更加厉害。
比方说，有人掌握某种炼体秘法，能将修仙者炼制成力大无穷的道兵，配合起来威猛无比。
或者，门派秘炼的道兵，更是具备超出想象的奇异能力。
“我看了这么多场斗仙棋，其中有一场令人难忘。”
“那个神秘人，擅长撒石成兵的法术，每颗棋子就是一块圆石，丢在地上形成四十八个战兵，配合起来默契无间，威力巨大。”
齐治心中一动，大约有了某个想法。
“近些年，斗仙棋越发不景气了，越来越多人，只想着进来捞一把，按捺不住心思训练棋子，研究阵型，钻研策略。”
马道友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气。
最后一场斗仙棋结束，广场的人陆续走光了。
齐治起身就要离开，马道友问道，“齐道友，明天还来吗？”
“白天没时间，我要到晚上才有空。”
马道友笑了，“巧得很，斗仙棋到了晚上，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到了第二天，齐治梳洗完毕，开始动身上山。
出发前，齐治早已计算好时间，提前启程，确保不会迟到。
别院主事当时说得清楚，一年考察期内，如果表现不好，预备弟子无法转正，就要被逐出别院。
齐治可不敢以身试险，早早准备好上山。
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齐治脚步轻快，准备一鼓作气，尽快赶到别院。
突然，半路上，三两个人影挡住去路。
齐治停下脚步，此处正处半山腰，离山脚很远，但还看不到别院的踪迹，四下无人，僻静得很。
“劳驾，把路让一让！”齐治客气开口。
“你不认得我们啦？”
拦路的三人，俨然是昨天被淘汰的几位散修。
齐治摆摆头，“没见过，请让路！”
“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成了别院的预备弟子，就忘了同为散修的我们。”
三个散修脸上带着嫉妒和仇恨，挡在山上的路上。
时间一分分流逝，齐治耐心即将耗尽。
“如果你们还不让路，大家都会很麻烦。”齐治解释道。
一个散修摆摆手，“不对，麻烦的是你，赶不上别院的早课，你会被赶出别院，和我们一样。”
齐治神色变冷，“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三个散修相对而笑，“没人指使，我们只是看不惯你。”
……
别院中，少年坐在早课堂上，嘴角绽放一丝冷笑。
“我虽然不能正面和你冲突，但略施小计，让你失去转正的资格，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让你得罪我，活该如此下场。”
第七章 小挫
早课堂上，七人坐在蒲团上。
前来讲课的人还没来，但一众预备弟子们，早已聚集于此。
今天是首次学习，必须给主事留下好印象，所以千万不能迟到。
少年早已略施手段，请了几个落选的散修，中途阻扰齐治前来。
昨天演法场上，齐治出手非凡，少年同样看在眼中。
因此，少年心中早有谋划。
若齐治是心慈手软之人，不忍杀拦路的散修，必然会被对方百般阻扰，最终误了早课。
可齐治若杀伐果断，以他当日表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轻松斩杀三人，顺利上山感到别院。
这样一来，少年的计划同样能得逞。
到时候，少年就能控诉齐治，在别院附近杀人，公然玷污门派地盘。
至于那几个散修的性命，谁在乎？
少年越想越是高兴，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那几个散修又贪又蠢，早已得了少年的好处，答应只要不死，就始终缠着齐治的步伐，不让他上山半步。
可少年心中真正所想，就是要以他们几条性命，彻底断送齐治的前程。
“别院附近杀人，你一个小小预备弟子，真能承受这般罪过？”
少年笑了笑，“我真希望你能迟到。”
日光逐渐偏移，照进早课堂内，一阵脚步声响起，来讲课的人到了。
这位讲师生的如同老学究般，也有筑基境界，是当初跟着主事的随从之一。
“人都到齐了？”讲师胳膊夹着一本书。
少年当即回答，“齐治还没到。”
讲师想了想，“齐治？是住在山下的那个吧！”
“没错！”少年点点头。
剩下的预备弟子们，一眼就能看出，少年和齐治不对付，此刻倒出都在针对齐治。
讲师还在思索，少年出声劝道，“何必再等，他肯定来不了。”
讲师看了看庭院的日晷，“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等等。”
少年没料到，讲师竟如此古板，不敢多说什么。
日头在不知不觉中偏移，很快日晷上的刻度，就到了早课的时刻。
“讲师，该开始了！”少年急切提醒、
突然，一阵风吹入堂内。
齐治在某个蒲团落座，“抱歉，来的迟了。”
讲师认真回答，“正好，若晚片刻，就是真正迟到，本讲师少不得要上报主事，作为你们转正的参照之一。”
“慢着，讲师，我严重怀疑，这位齐治刚杀过人。”少年猛然举手。
讲师转向齐治，“他说的是真的吗？”
齐治点点头，“没错，上山的路上，我碰到几个拦路的毛贼，好言相劝没用，还是死缠烂打，没办法，我只好出手杀人。”
少年听得愤慨不已，“讲师，您听听，他公然在别院的附近杀人，这像话吗？”
“太不像话！”
讲师古板的脸上，浮现不忿的神情。
少年心中大喜，附和道，“讲师你也这么觉得？”
“区区毛贼，竟敢拦住别院弟子的路，太不像话。”
讲师看向齐治，目光带着赞许，“你做得很好，此等狂徒，就该果断打杀，你此举维护了别院的尊严，本讲师为你加分，事后呈报给主事。”
少年表情呆滞，“那个，讲师，他杀人还不严重吗？”
“迂腐，只要不是同门相残，为了维护门派的尊严和利益杀人，那就是我观莲派的功臣。”
讲师见人来全了，开始正式讲课。
“各位预备弟子，今天早课，我为你们讲解观莲派的历史，以及每个门派弟子，不论正式预备，对门派的忠诚和责任。”
讲师看似古板迂腐，但一开口便滔滔不绝。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些内容枯燥无味，但齐治却听得非常入神，毕竟这是他接触修仙界的入口。
不同其他预备弟子，他们虽然是散修，却是当地土著，对几大门派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有所了解。
齐治初来乍到，急切需要补充这些常识。
观莲派成立至今，虽然处于二流门派层次，却能稳稳压制萍谊宗、神景门两大三流门派。
但万事万物，都有盛极而衰的转变。
观莲派发展至今，已经开始露出衰败之势。
前段时间，观莲派为求发展，往南方扩展地盘，和同为二流门派的众盈门做过一场。
结果，观莲派大败亏输，损失大批精干得力的门人。
至此以后，观莲派无力拓展，反而被众盈门占据大片地盘。
屋漏偏遭连夜雨，观莲派实力大损之下，连萍谊宗、神景门都赶来凑热闹，开始蚕食边境的地盘。
以往，观莲派山门每年大开一次，招收弟子标准非常严格。
但今年，为了快速补充人员，连四大别院都开始扩招，为求早日补充缺失的人手，支撑起观莲派的偌大场面。
齐治等人作为散修，成为特招弟子，需要为期一年的考察期。
根据齐治听讲的内容，考察期间，更多是看预备弟子对门派的忠诚，已经对长辈的服从，至于品德等方面，都是小细节。
从先前那件事，齐治就能看出真相。
讲师如此古板之人，听到齐治杀了拦路的人，不仅没有呵斥他滥杀无辜，反而赞赏他维护别院的尊严。
由此可见，在门派之人眼中，忠诚敢战是大节，只要无损大节，纵然有各种小毛病，也在容忍的范围内。
就这样，头三个月期间，讲师都在讲解门派的各种清规戒律，以及遵守门派命令的重要性，更是列举不少违背门规，被处以严厉酷刑的例子，用来震慑众人。
齐治每天按时上山，少年受挫后，也偃旗息鼓，没有对他下暗手。
齐治白天上山学习，晚上就在客栈里，和马道友观看斗仙棋。
不得不说，斗仙棋博大精深，总有各种人才出现。
旗手们各有绝技，或者擅长训练，或者擅长布阵，虽然仅有四十八个棋子，但组合起来，便有无穷可能。
齐治看了许久，手头开始痒起来，也想要参与其中。
虽然齐治手中无人、无灵兽，但他有一手神奇的符文，结合纸符的技能，炼制四十八个棋子小意思。
目前，最大困难在于，制造纸符兵所需的灵纸和灵墨。
第八章 灵墨
齐治想要制作纸符兵，灵纸灵墨必不可少。
先前在庆国时，齐治小打小闹，用黄符纸和朱砂画符，也算有些威力。
自从进入修仙界后，齐治的眼界飞速扩张，关于修仙的知识也随之扩充起来。
灵纸和灵墨，作为灵符的载体，品质至关重要。
先前齐治炼制的符纸，虽然符文画得像模像样，但真正斗法中，实用性并不大。
打个比方，灵纸必须防水、抗火，否则遇到对方的法术攻击，就会当场毁灭，失去效果。
灵墨也必须在任何恶劣条件下，都能保持符文的稳定和清晰，否则遇到对方的攻击，符文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齐治着手开始制作纸符兵，头一桩事情，便是打听灵纸和灵墨购买渠道。
“灵纸，这个好办，市集上的笔墨店就有。”
马道友听齐治发问，当即爽快回答。
“至于灵墨吗，种类太多，必须根据自身要求调配，现成的灵墨店里也有卖，但我建议你自己摸索配方。”
齐治拱拱手答谢道，“多谢马道友指路。”
第二天，齐治下了别院，就前往市集寻找店铺。
对修仙者来说，灵纸消耗颇大，除了制作灵符外，也用来书写笔记、记录功法等，可以抵挡水火侵袭，甚至留存千年不坏。
灵纸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最极品的灵纸，轻飘飘一张就价值一千灵石。
齐治打听到这个行情时，惊得连连咂舌，他身上只有三千多灵石，算下来只够买三张纸。
同时，齐治也打听到，这种极品灵纸，一般人用不起，都是门派用来记载功法所用。
一路边走边观察，齐治终于走进一家笔墨店。
“客人，想要些什么？”
掌柜见齐治进门，热情上门招呼。
“老板，我想要买些灵纸？”
掌柜问道，“客人想要哪种灵纸？”
“灵纸也有好几种？”齐治奇怪问道。
“那当然，我来给客人介绍下。”
掌柜显然精通这一行，深入浅出为齐治介绍起来。
灵纸的材质各异，分成两大类，素纸和荤纸。
素纸是以植物的纤维制成，优点在于轻便灵巧，但对水火的抵挡力很差，需要用各种涂料增强性能。
荤纸则是以灵兽皮肤鞣制而成，比前一种更沉重厚实，但能防水放火，价格也更加昂贵。
齐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两种灵纸价格如何？”
掌柜笑道，“根据种类不同，价格也千差万别，但同等档次下，荤纸比素纸更贵，大概在七八倍左右。”
齐治听了，眼皮子跳了两下。
“老板，给我看些样品。”
掌柜去来一本大册子，上面贴着各种裁成小块的灵纸。
“客人慢慢看，有什么合心意的，向我说一声即可。”
掌柜离开后，齐治仔细翻看册子，伸手抚摸一种种灵纸，感受不同灵纸的质地。
素纸以植物纤维制作，纵然技艺很高，但始终有些粗糙。
但荤纸则不同，表面光滑如镜，触手细腻无比。
齐治甚至点了一滴水，落在荤纸上，发现丝毫渗不进去。
素纸则不同，一沾水就容易变软，然后变形易损。
齐治终于决定，他要购买荤纸。
估算下四十八颗棋子的用量，再加上预备的灵纸，最终得出一个数字。
“掌柜的，我要这种灵纸！”
齐治的手指，停留在一种荤纸上。
掌柜估算片刻，“客人，一共十刀荤纸，要一千三百灵石。”
这个价格，让齐治有些吃惊。
“老板，可否便宜些，我今后还要多买。”齐治不得不讨价还价。
“已经很便宜了，客人可以出去打听，我这里的价格公道，许多人都来这里买。”掌柜态度坚决，不肯让价。
齐治咬咬牙，“多少便宜些吧！”
“好吧，一千两百灵石，不能再少了，我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能吃亏。”
于是，这笔生意就此成交。
齐治抱着十刀荤纸出门，吸了好几口凉气。
三千灵石一下子花去小半，剩下的还要筹备灵墨，等到纸符兵练成后，想要参加斗仙棋都没有足够筹码。
前些日子，齐治观看斗仙棋，发现赌注都不小，至少也要一两千灵石。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灵纸到手，接下来是灵墨。
齐治听从马道友建议，决定自己调配灵墨。
但是，灵墨的配方非常重要，集市流传的都是大路货。
齐治突然脑光一闪，可以从别院寻求帮助。
他联想到每天早课，讲师带来的书册，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麝香气息，显然用来书写的不是普通墨汁，而是灵墨。
等到了第二天，齐治耐心听完早课，见讲师收拾东西离开。
“讲师，我有一事要问！”
齐治一路小跑，跟着讲师走到课堂外，四下无人的小径上停下。
讲师看着齐治，客气问道，“可有什么不懂的想问？”
齐治问道，“讲师，我注意到您书上的墨色别致，而且香气怡人，是否是独家炼制的灵墨？”
“你也懂灵墨？”讲师来了兴致。
“略有涉及，最近正在钻研灵墨。”
讲师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当即和齐治解释起来。
“说到灵墨，你可要听好了，纵然我观莲派最普通的配方，都比外面打大路货好千倍万倍。”
“我这种香麝墨，是从最基础的灵墨秘方，加上一味独特的灵兽麝香，写出来芬香扑鼻，可保持几十年不散。”
“课堂上的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有你最有眼光，不错，不错！”
齐治见讲师说的高兴，趁机问道，“讲师，可否将这门秘方教给我。”
生怕讲师不答应，齐治添加道，“我可以高价购买。”
讲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香麝墨是我多年心血，非弟子不传，你出再多灵石也没用。再说了，你也没多少灵石。”
齐治心中失落，盘算着找其他门路。
“……但是，那门最基础的灵墨配方，我可以传给你。”
眼前柳暗花明，齐治欢喜问道，“讲师真能教给我？”
“骗你做什么，这门秘方本就在门派广为流传，不算珍贵。”
齐治重重下拜，“讲师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
“白天我要讲课，只有晚上有时间，你过来，我传授给你。”
无题
接下来几天，齐治特地向马道友告罪，暂且不去观看斗仙棋。
每天晚上的时间，齐治留在别院内，听讲师传授灵墨配方。
灵墨的调配手法，有些炼丹术的影子。
两者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各种材料的添加调和，最终形成浑浑然一体的产物。
但区别在于，炼丹要用火，灵墨调配则不用。
讲师大方传授灵墨，除了看好齐治外，也是手头技痒，想要在后辈弟子面前露一手。
至于调配灵墨所需的材料，讲师虽然没提，但齐治很知趣，主动承担所有材料的花费。
五六天后，讲师看着齐治，口中啧啧称奇。
“在灵墨调配方面，你可以算得上天才，这才几天时间，就已将这门配方学会了。”
“虽然，这门配方只是最基础的，但难度实在不小，门派的许多高级灵墨，都是由此衍生而来。”
讲师对齐治赞不绝口，随即神情暗淡道，“奉劝你一句，灵墨调配只是小道，切不可太过沉迷，否则耽搁了修炼进度，会抱憾终生。”
齐治心知，这句话绝对是对方有感而发，衷心答谢道，“讲师的金玉良言，弟子铭记在心。”
讲师摆摆手，“去吧！”
齐治转身离开别院，朝集市赶去。
这门秘法虽然普通，却包含所有基础的知识。
可以说，齐治学会这门秘法，想要进阶其他高级灵墨，只需要针对性做出强化即可。
五六天的学习中，耗费的材料加起来，共计三百灵石，处在齐治能接受的范围内。
齐治进入集市后，将炼制灵墨所需的材料购买齐全，然后回到客栈开始调配。
桌面上，齐治手持药杵，在拳头大的瓷罐内缓缓研磨。
在齐治两手旁，分别摆放十几个瓷碟，里面盛装粉末、片状、告状、胶体等各种形状的材料。
齐治一手拿着药杵研磨，另一手抓起材料，添加进入瓷罐内。
这一刻，齐治心境平和，耳边听着瓷罐动静，清楚能听到晶粒碎裂、粉末混合的声音。
对于精通炼丹术的齐治来说，调配灵墨小菜一碟，不存在任何技术难题。
先前在别院中，若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齐治特地压制自己学习的进度，五六天的进度，可以压缩在两天内完成。
眼看着瓷罐内，各种材料混合均匀，即将加入调和用的灵液。
但是，齐治没有准备灵液，他要更改配方。
先前说道，这门灵墨配方，本就是基础版本，可以进行增减，提升为高级灵墨，但难度很大。
讲师身为筑基修士，也仅仅能加入一味灵兽麝香，增添奇特香气。
如果讲师知道，齐治刚学会灵墨，就妄想改进配方，肯定会怒不可遏，呵斥他不知天高地厚。
灵墨配方哪有这么好改进的？
观莲派门人无数，杰出之辈层出不穷，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也才拥有二十多种灵墨配方。
齐治认真看着瓷罐内，突然伸出手指，体内血元力发动，挤出一颗宝石般的血滴，坠落瓷罐中，溅起星星点点粉末。
药杵飞快搅动，各种材料混合，在精血的粘合下，开始形成一种独特的液体，闪烁着异样光芒。
齐治感受到，药杵搅动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黏力产生。
这种灵墨成了！
齐治用精血代替灵墨，乃是因为他的血独特，有血元力的加成，炼制出的灵墨画符，操纵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齐治配制足够的灵墨后，便开始着手制作纸符兵。
十刀灵纸被摊开，整齐放置桌面上。
齐治望着铺满的桌面，深吸口气，“这可是个大工程。”
……
半个月后，斗仙棋的观众席上。
马道友望着场中双方交战，突然身边走来一人坐下。
“原来是你，这么多天没见，忙什么去了？”马道友好奇问道。
齐治回答，“我最近忙着炼制符兵！”
“符兵，你也想参加斗仙棋？”马道友转身。
齐治点点头，“没错，可惜手头的灵石，大多花在符兵上，如今只剩下一千灵石不到，也不知能否参加？”
马道友想了想，“这样吧，我出一份，给你凑足两千。”
齐治推辞道，“马道友，无需如此！”
“你先听我说，一千灵石的赌注，很难找到匹配的对手，再差劲的棋手，也起码要两千灵石。”
“我出的这笔灵石，权当做投资，如果你赢了，可要分我一杯羹。”
齐治点点头，担忧道，“第一次上场，还不知道输赢如何？”
马道友笑道，“斗仙棋若稳赢不输，那可太没意思了！”
齐治带着两千灵石，从观众席走下，寻找紫髯公报名。
在斗仙棋的场地上，紫髯公是组织者，也是裁决人，地位超然，说话很有分量。单看他一言驱逐犯规的旗手，对方还不敢反驳，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地位。
紫髯公记录几笔，看着齐治笑了，“第一次参加？”
齐治诚实回答，“没错，看了几场比试，一时技痒。”
紫髯公叮嘱道，“头次上场，注意安全！”
过了片刻，紫髯公找到匹配的敌人，“你排在第五场，对手参加过三四场斗仙棋，虽不算强者，但经验足够。”
齐治没有回到观众席，而是站在广场后方，开始准备出战。
在齐治面前，四十八棋子整齐站立，个个如同普通人身高，皮肤材质和荤纸相同，面目栩栩如生，和活人无异。
四十八个棋子中，十六人手持弓箭，十六人手持盾牌短剑，剩下的十六人手持长枪。
符兵的配置如此，盾剑兵第一排，弓箭兵第二排，长枪兵第三排。
齐治望着一个个符兵，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感觉，制作符兵的过程中，所用的灵墨混入他的精血，操纵起来如同身体一部分。
“第五场，开始了！”
齐治神深吸口气，缓缓走入战场，四十八个符兵整齐往前迈步，脚步声齐刷刷。
走入战场后，齐治感到眼前光芒耀眼，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以前，齐治坐在观众席上，是以观众身份观战，但现在，他是战场中的旗手，处境大为不同。
这时候，对方棋手也带着棋子们，缓缓走过来。
第十章 初战告捷
齐治的对手，乃是一名四旬中年修仙者。
此人带着的棋子配置，属于最普遍的搭配，修仙者和灵兽。
这些修仙者，普遍在练气五六层境界，有三两个出众的，已经到了练气七八层，手中的法器，有远程攻击的弓弩，也有刀剑等物。
至于那些灵兽，既有皮糙肉厚的壮牛，也有迅捷残忍的饿狼，前者作为肉盾，后者充当袭击者。
齐治一看，就知道对方在前几场，已经积累丰富经验。
对方的棋子搭配，中规中矩，待会儿是一场恶战。
齐治走到高台旁，将两千灵石丢入铜鼎，中年修仙者同样取出两千灵石，倒入铜鼎内。
下一刻，齐治举着战旗，站在四十八个棋子身后，缓缓挥动战旗。
斗仙棋正式开始。
对面的棋手一声令下，五头壮牛并肩而行，如同一面厚重的城墙推进，恶狼们从间隙窜出，朝齐治的阵营杀出。
可想而知，等到皮糙肉厚的壮牛撞开正营，恶狼便会趁虚而入，大肆屠杀齐治的棋子。
齐治甚至能看到，一道道光线从后方升起，越过壮牛和恶狼的阵营，率先落入纸符兵的阵营中。
盾剑兵果断抬起盾牌，表面浮现一道道符文，以灵墨画成的符文，俨然是防御至上的金刚符。
几道法术的光芒落下，被加持金刚符的盾牌挡住，连半点水花都没溅起，顿时烟消云散。
壮牛已经狂奔到前方十丈，几个呼吸就要冲入阵营。
齐治摆动战旗，第三排的长枪兵举起枪，从头排的盾剑兵身旁伸出，组成一道锋利的森寒丛林。
刷刷，弓箭兵弯弓射箭，一道道加持神锋符的箭矢，如同雨点密集坠落。
几头恶狼发出惨叫声，身上溅起大片血花，在狂奔过程中倒地翻滚，最终仰倒地上毙命。
壮牛被箭矢射中，厚重皮肤被撕开，甚至连骨骼都被撞碎，但肉厚血足，仍旧往前狂奔。
下一刻，高大笨重的壮牛群，来不及刹步，冲入长枪兵组成的枪林中，咯嚓声中，七八根长枪断开。
盾剑兵举步上前，形成一道坚固防线，挡住壮牛的冲击。
壮牛狂奔的速度开始减缓，被众多盾牌拦着，一根根长枪拼命乱戳，血液流淌一地。
“差不多了！”齐治口中念叨。
盾牌兵抽出盾剑，朝壮牛身上猛刺，再加上长枪的乱捅。
片刻过后，五头壮牛全部倒地身亡。
齐治能清楚看到，对面的修士眉头皱起，但仍然挥动战旗，驱使剩下的修仙者上前。
剩下的修仙者，还有三十人多人，但见到灵兽惨死，士气大受影响。
齐治挥动战旗，盾牌兵、弓箭兵和长枪兵，一排排整齐前进。
虽然盾牌有残破、长枪也有断折，但四十八棋子齐刷刷前进，声势非常浩大。
对面的法术汹涌飞来，落到战阵当中，盾剑兵举起盾牌抵挡。
齐治甚至注意到，法术中夹杂几团火球，心瞬间悬起来。
火球落到盾牌上，被金刚符的光芒挡住，失去法力支持，最终熄灭，结果盾牌毫发无伤。
齐治放下心来，荤纸炼制的符兵果然不同，可以抵挡火法攻击。
修仙者毕竟不同灵兽，懂得相互配合，法器能攻破金刚符的防御，法术的杀伤也非常厉害。
于是，纸符兵和修仙者交战后，首次产生伤亡。
啪嗒，一面盾牌被削断，盾剑兵抵挡不住，被法术淹没，瞬间还原成一张残破的符纸。
弓箭兵、长枪兵，更是损失惨重，一个个被杀灭。
但是，对面的修仙者伤亡，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命。
而齐治，充其量就是没了几张符纸。
对面的棋手，看得眼皮子狂跳。
他请来的修仙者，都是要花钱的，受伤要治疗，死了也要花钱抚恤。
三十几个修仙者，伤亡了七八人后，便开始连连后退。
“不打了，和这些纸人拼命不值得。”
“这钱不赚了。”
棋手眼见大势已去，只得将战旗丢落尘埃。
齐治见对方认输，长长舒了口气，“赢了！”
再看手下的纸符兵，仅剩下二十四个，正好是一半。
这场胜利来的侥幸，若是对方的修仙者不顾生死，拼到最后，齐治手头的纸符兵耗光了，必输无疑。
说到底，还是纸符兵不知畏惧，吓退对方的修仙者。
齐治获胜了，尽得铜鼎内所有灵石，共计四千灵石。
这些灵石中，要扣掉马道友入股的部分，剩下的一千八百灵石才是齐治的。
战后，齐治还要补充折损的纸符兵，同样要花费大量灵石。
而且，经此一战，齐治发现纸符兵需要强化。
盾剑兵有盾牌防护，但是长枪兵和弓箭兵没有，所以损失最多。
齐治打算，接下来给每个符兵增添一套铠甲。
这样，又是一笔不菲花费。
但是，首战获胜，这是非常好的开端。
齐治回到观众席，走向马道友。
隔得远远的，马道友鼓掌道，“精彩！”
齐治谦虚道，“还有许多不足需要改进，马道友，这是你赢的灵石。”
马道友取出一部分灵石，不多不少，恰好是他出资的部分，除此以外，一个灵石也没多要。
“马道友，你这是何意？”
马道友笑着说道，“先前开个玩笑而已，齐道友，你自制符兵，消耗甚大，急切需要灵石，留着自己用吧！”
齐治感激道，“多谢马道友援手。”
齐治以纸符为士兵，虽然可以源源不断补充，但所需资源太多，是吃灵石的大户。
再加上，齐治还想增加铠甲，需要更多材料。
这笔灵石，正好解了齐治的燃眉之急。
而且，齐治也看出来，马道友手头宽裕，一千灵石不看在眼里，显然出身不凡，不是普通散修。
齐治心中认定，认识这个朋友，以后肯定有收获。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补充损耗的纸符兵，并增加防御的铠甲。
齐治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轮廓，剩下的全是手工活。
这次斗仙棋的经验，齐治的收获很大。
战阵的进退交战，和生死搏斗无异，一兵一卒的调动，都关系到最终的成败。
齐治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斗仙棋的兵力调动，是否能用在法术和符剑上？
第十一章 修身养性
几天后，齐治带着全新的纸符兵，再度参加斗仙棋。
上次的斗仙棋，齐治获得一场干净利落的大胜，打响名头。
毕竟，齐治以纸符为兵，和其他旗手不同，算是别出心裁的战略。
这次，齐治参加斗仙棋，和他配对的棋手，早已做足功课，甚至提前准备应对的策略。
齐治走入广场，见到对方棋手的棋子，全是凶猛的灵兽。
“小聪明而已！”
对方显然吸取教训，知道修仙者惧怕伤亡，面对悍不畏死的纸符兵时，肯定处于劣势。
所以，对方棋手特地用灵兽，灵兽毕竟具备野性，受伤吃痛时，会兽性大发，反而会更加凶猛残暴。
齐治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铜鼎内，齐治倒入两千五百灵石，对方也倒入同样数字。
然后，斗仙棋正式开始。
对方的灵兽群发动，几头红毛鬣狗狂奔而至，口吐火舌交织成网，密集覆盖第一排的盾剑兵。
此刻的盾剑兵们，除了手持盾牌外，身上也多了件背甲，面对覆盖的火网，脚步不停，举着盾牌一步步上前。
金刚符的光芒闪烁，将火光挡在外面。
火光虽被挡住，但高温时刻烘烤，使得纸符兵开始升温。
这一刻，齐治猜出对方意图，看穿符兵的弱点，想用热火毁去纸符的本体。
可惜，齐治用的是上好荤纸，能抵挡高温烘烤，只要不是烈焰长期接触燃烧，都能保持本体不坏。
高温烘烤许久，纸符兵始终站立不倒，过了片刻，红毛鬣狗闭上血盆大口，火舌就此断绝。
紧接着，又有几头体型娇小的灵兽，趁机钻入阵中，张开锐利獠牙撕咬，企图将阵型打乱。
可是，纸符兵今非昔比。
即便是最不擅长近战的弓箭兵，此刻也背着一副铠甲，身上包裹金刚符的光芒，用长弓猛击灵兽。
一时间，双方斗得不可开交。
齐治望着混乱战场，手中战旗挥动，发号施令。
战场上，四十八个棋子，被调动得井井有条，甚至能局部发力，将一小股灵兽击溃灭杀。
观众席上，马道友看得看场淋漓，连连拍手交好。
“先前怎么没注意，这小子的精神力如此强大？”
“四十八个棋子，被他操纵得如同臂使，这可不是刚参加一两场的新手表现。”
“妙，这下子真是恰到好处。”
另一边，紫髯公看得兴起，轻抚胡须。
“斗仙棋许久没有新血，如今却来了这么一个后起之秀。”
“先前见他和老马走得近，莫非是老马带出来的？”
“不对，太不对了，这可不是老马的风格。”
广场中央，随着战局进行，齐治越发得心应手。
四十八个棋子，仿佛一个整体，每个动作的频率，都开始相互呼应起来。
齐治能清晰感受到，每个棋子都像是一根手指，四十八个棋子加起来，如同一只手掌，能紧握成拳、并指成刀、卷为利爪，做出许多精细复杂的操作。
“战阵之道，竟如此博大精深？”
齐治惊叹不已，手中战旗挥落。
对方的灵兽棋子，早已被杀得连连后退，面对纸符兵排山倒海般攻击，瞬间溃不成军。
“这一方获胜！”
紫髯公宣读结果，齐治获得斗仙棋的胜利。
铜鼎内五千灵石，尽数归于齐治所有。
齐治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竟顾不上这些灵石。
刚才交手中，齐治如同超频运转，战场上任何细微的环节，都事无巨细显示在视线中。
与此同时，齐治内心运算速度超快，针对敌人每个攻击步骤，都能迅速做出因对，甚至能快速反馈到纸符兵的指挥上。
这种如同艺术般的指挥能力，简直出乎齐治的预料。
齐治回味当时情况，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
而且他也知道，若非有庞大精神力支撑，恐怕不足完成如此复杂细微的操作。
斗仙棋果然不同凡响，与其说是斗棋子，倒不如说是棋手之间隔空相斗，是智慧、计谋、精神力、运转等全方面的考核。
甚至于，齐治略微猜出，四十八个棋子的调度进攻，其原理甚至能用在斗法之上，提升自身的实力。
第二场获胜后，由于齐治的超神状态，再加上新增加的铠甲，纸符兵只折损了三四个。
这场斗仙棋，齐治净赚五千灵石，大获全胜。
直到第二天，别院的早课时，齐治仍沉浸在喜悦中。
讲师按时到来，仍旧夹着那本书册。
“先前，我给你们讲解门派历史和规矩，从今天开始，则是教你们修身养性的本事。”
听到这句话，齐治几乎能感受到，身旁七个预备弟子的失落。
一年考察期内，已经过了三个月，每天翻来覆去，讲的都是些没用的门规历史。
少年、紫金冠大汉和青衣人，身为出众的人物，急切想要接触到观莲派的厉害法术和功法，可惜讲师绝口不提。
好不容易等门规历史讲完，又开始说什么修身养性！
他们这些人，都是散修中杰出人物，能凑足一千灵石的资格费用，肯定不是双手干净的人物。
对散修来说，利益至上，道德原则都是狗屁，至于修身养性，这算什么鬼，修成一头与世无争的大乌龟？
讲师不管众人失落神情，开始一字一句讲解。
齐治仔细听了片刻，觉得颇有意思。
对方传授的修身养性诀窍，乃是通过诵读一段经文，结合呼吸节奏、心跳频率，再加上大脑的冥想，使得全身心平静，进入空灵状态。
“你们各自想象某种自然之物，不要强求，只要能让内心平和，不管是树木、岩石，还是鸟雀、走兽，都可以！”
齐治心中一动，闭上双眼，眼前浮现一颗古朴的松树。
“呼吸放轻松，……”
随着讲师的引导，齐治渐入佳境，仿佛睡着般。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齐治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屋外夕阳西斜，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
讲师收拾东西，就此离开。
其余的预备弟子，纷纷站起身，揉揉酸疼的腰背，显然坐了一整天，身体有些吃不消。
齐治却不同，格外神清气爽，连四肢都舒畅无比，仿佛刚打完一套松鹤养身拳。
第十二章 意外收获
接下来一段日子，讲师每天功课固定，传授众人修身养性。
齐治最先得了好处，每天都沉浸其中，从清晨入定，到傍晚醒来。
每次入定，齐治都能感觉到精神力缓缓上升。
这套修身养性的诀窍，竟和松鹤养身拳有异曲同工之妙，对精神力有促进作用。
讲师每日固定传授，不管预备弟子们是否听得进去，清晨来上课，傍晚转身离开。
一开始，只有齐治参入其中。
但其他预备弟子，也都不是庸才，逐渐发觉其中奥妙。
少年紧跟其后，也开始似模似样，开始尝试入定。
接下来是紫金冠大汉，还有青衣人，都开始从修身养性着手，虽然远远不到入定境界，但进步飞快。
但这三人充其量就是入门，齐治却早已登堂入室，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讲师每天讲课，目光扫过齐治身上，都会浮现欣赏目光。
一天晚上，齐治正在客房内静坐，突然心血来潮。
于是，他当即起身，一套松鹤养身拳摆弄起来。
这套拳法不同以往，齐治心中冥想松树之韵，打拳的过程中，开始按照讲师的传授，调节呼吸、心跳的节奏频率。
慢慢的，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齐治的动作越来越慢，四周空气翻滚，结成鳞状树皮、团簇的松针，以及虬龙般的树枝，最终形成一棵栩栩如生的松树。
“叮！”
一声熟悉的提示音响起，沉寂许久的扫描软件，再度有了动静。
界面上，一个全新的文件成型，“松鹤养身法”。
这门功法，集合松鹤养身拳和讲师传授的修身养性，最终成就这门专门炼神的功法。
此功法，有一动一静两种状态，可以在早课堂上盘坐入定，也能在清晨时分，耍一套松鹤养身。
接下来几天，齐治白天在别院，跟随讲师修身养性。
到了晚上，齐治或者在观众席上观战，偶尔也参加一两场斗仙棋。
精神力缓慢提升，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齐治操纵四十八棋子，越发纯熟干练，一场场胜利下来，手头的灵石早已累积到一万有余。
而且，齐治触类旁通，从调遣兵卒的手法中，提炼出法力运转的诀窍，反哺自身的修行中。
这天晚上，齐治没有去看斗仙棋，自己留在客栈闭目养神，消化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
广场内，马道友坐在观众席上，望着场中双方交战。
齐治虽然不在，马道友仍有朋友在侧。
紫髯公坐在马道友身旁，好奇问道，“你的那位小朋友呢？”
“今天没来！”马道友淡淡说道。
紫髯公点点头，“也难怪，他是别院的预备弟子，一年考察期过了大半，最近肯定埋头苦修。”
说到这里，紫髯公轻笑道，“这个齐治，若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什么反应？”
马道友说道，“千万别说，现在情况挺好，至少有许多乐趣。”
看了半晌，马道友摇摇头，“索然无味，没意思。”
紫髯公笑道，“斗仙棋本就小众，爱好者虽多，高手却寥寥无几。老马你若不亲自下场，干看着也没什么意思！”
马道友摇摇头，“齐治的纸符兵，就很有意思，算是近年来少有的天才之作。”
“你看重的这位小朋友，的确是后起之秀，但想要成为高手，稍微欠缺火候。”
顿了片刻，紫髯公说道，“老马，侯莫绝回来了。”
马道友听到这里，猛地回头，“他回来干什么？”
“肯定有公事要办，他前几日拜会我，说是要参加斗仙棋，过把手瘾！”
马道友摇头，“侯莫绝若参加，简直是欺负人！”
紫髯公笑道，“谁不知道，斗仙棋的高手中，唯有你能与之匹敌，他这次过来，完全冲你来。”
老马摇摇头，“我早已封棋多年，绝不参加。”
“倒是可惜了，侯莫绝横扫四方，怕是无人能挡了。”
过了片刻，广场走出四十八个棋子，全体光头，上身赤精，皮肤呈现古铜色，身材魁梧，面无表情。
“金身道兵，这可奇怪了，平安集上，很久没见到这般高手了。”
紫髯公见猎心喜，盯着那支金身道兵。
道兵是门派独有的练兵手法，乃是选拔有资质的修仙者，传授炼体功法，并辅以大量灵药，炼制成性情凶狠、悍不畏死的战斗机器。
可以说，道兵既有人类的智慧，更兼具野兽的战斗本能，威力非常大。
以往的斗仙棋中，道兵一出，胜负根本没有悬念。
马道友也皱起眉头，“金身道兵，这是神景门那边的路数！”
过了片刻，另一支棋子出场，四十八个棋子半人半兽，仿佛是人立而起的猛虎。
“猛虎道兵！”
这支道兵，和金身道兵不同，乃是以灵兽猛虎炼制而成。
猛虎道兵的本质，几乎可以称作妖怪。
“龙争虎斗啊！”紫髯公赞道。
马道友冷哼，“先看看吧！”
两方的棋手，各自走到铜鼎前，一方随手丢入上万颗灵石，另一方则是扔下木质棋盘。
“好大手笔！”
紫髯公看着木质棋盘，“养兵棋盘，能容纳无生命的道兵入内！”
这块养兵棋盘，上有纵横交错刻线，划分一百零八空格，也就是说，可以容纳练气级别道兵一百零八个。
但是，这件法器缺点也大，只能容纳死物。
不管是金身道兵，还是猛虎道兵，虽然被炼制过，归根结底还是活物。
马道友开口了，“齐治若是在场，看到这块棋盘，必定非常欢喜。”
紫髯公拍掌叫道，“妙啊，他的纸符兵，正好能用养兵棋盘。”
双方丢下赌注，各自从高台分开，举着战旗，隔空开始交战。
紫髯公看得心旷神怡，两方都是精锐道兵，斗起来声势非同凡响。
广场中，烟尘滚滚，光影交错，剧烈碰撞声、咆哮声交错。
“马道友，你看刚才那一下，还算有些本事！”
紫髯公转头，看到马道友目光朝左后方看去。
顺着目光看去，紫髯公身躯一震，“侯莫绝！”
原来，马道友看向的左后方，一人坐在席位上，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侍立，态度恭敬。
身处众星拱月的那人，就是马道友的旧相识，侯莫绝。
第十三章 强敌
“侯莫绝在神景门中，很受重用，这次来平安集，来者不善呐！”
紫髯公望着侯莫绝，叹气说道。
观莲派呈衰败之势，四处别院处于边角之地，最容易受到波及。
侯莫绝身为神景门的筑基修士，带着一帮练气高层的弟子，来到平安集中，肯定是对西别院有目的。
马道友沉默片刻，说道，“我身为观莲派门人，守护本土有责，侯莫绝若是想来邪的，也得先问过我。”
突然，被一帮练气弟子侍奉的侯莫绝，突然感应到什么，偏头看向紫髯公和马道友。
“糟了，被他发现！”
侯莫绝站起身，朝二人方向走来，几位练气弟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巧得很，紫髯公、马道友，你们两位都在。”
紫髯公迎上去，笑道，“侯道友，你大驾光临，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侯莫绝摆摆手，“过来看看，何必大张旗鼓！”
说着，侯莫绝看向老马，指向广场交战的两方，“马道友，你看看，这二人如何？”
马道友知道，交战的两位旗手，都是神景门的弟子，很显然对方在给自己下马威。
“两只道兵都不错！”
马道友言下之意，二人的道兵厉害，但斗仙棋的本事就不怎么样了。
侯莫绝笑了笑，“我路过平安集，突然想到附近有斗仙棋的局，所以才抽空来此。”
“身边这些孩子，都是门内的晚辈，也亏他们有孝心，知道我喜欢看斗仙棋，不惜亲自下场操演。”
说到这里，侯莫绝似乎无意道，“我神景门内，最近刚有一条规定，弟子必须学习斗仙棋，每半年决胜一次，胜者重赏！”
紫髯公听了，惊叹道，“贵门真是大手笔，如此一来，斗仙棋必将发扬光大。”
马道友听了，则是忧心忡忡。
从这条门规后，足见神景门野心之大。
斗仙棋所考验的素质，乃是全方面的特征，可以说，凡是能在斗仙棋上有成就的弟子，将来必定是门派的人才。
对方通过这种方法，选拔甚至培养弟子，长此以往，神景门必定兴盛繁荣，人才辈出。
“来来，我为两位解说解说！”
侯莫绝走到二人身前，伸手指向广场。
“左手边旗手名为韩天志，精通炼体功法，他带的金身道兵，属于冲锋陷阵的死士。”
“右边的旗手名为吴光照，擅长御兽之术，配合猛虎道兵，简直是相得益彰。”
“这两人虽然有些能耐，但我神景门人才济济，他们只能位列三流。”
广场之上，金身道兵一步步往前，身上古铜色皮肤闪闪发光，肌肉开始膨胀隆起。
与此同时，猛虎道兵也人立而起，举着锋利的爪子，血盆大口半张，一团团金色气团在酝酿中。
“我钻研斗仙棋也有数十年，算是小有心得。”
“棋手和棋子之间，乃是血脉相连的关系。”
“想要发挥四十八棋子最强的力量，棋手必须选用最契合的棋子。”
金身道兵脚步越来越快，在广场上拉出一道道金色光流，朝猛虎道兵闪去。
猛虎道兵咆哮着，大口张开，一团团金色气团喷出，在半空旋转着，如同无数刀片乱卷。
轰隆，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道道人影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地。
与此同时，无数细碎的金色气流狂卷，落到地上，刮出一条条沟壑，落到四周广场的石墙上，如同锋利的锄头，挖出一块块碎石粉末。
观众席上，观战的众多修仙者惊叹不已。
这些道兵出手的破坏力，和先前的斗仙棋根本不是同一层次。
如果换做以前的棋子，怕是连第一波攻击都承受不住，当场全军覆没。
但是，金身道兵防御强大，猛虎道兵攻击狂猛，二人打得不相上下，广场烟尘滚滚，不时发出剧烈震动。
侯莫绝转身，神情自得看向马道友，“你看看，我调教出来的晚辈如何？”
马道友淡然道，“不错，若没有道兵为棋子，勉强能在此地的旗手中，名列前一百名。”
“你？”侯莫绝愠怒不已。
本想着向对方炫耀，但马道友不是吃素，当场就反击回来。
侯莫绝转念一想，笑道，“马道友，不用拿话激我，棋子的培养和训练，也是斗仙棋的决胜条件之一。”
“我这次在平安集待足九天，带这帮孩子练练手，欢迎各位棋手起来挑战。”
“也顺便看看，是不是真如马道友所说，他们连前一百名都排不进去。”
说罢，侯莫绝拱拱手，带着其他练气弟子离开。
广场中，相斗的两位旗手，本就是同门师兄弟，上场纯属表演，没有决一胜负的想法。
过了片刻，一方果断认输，双方就此退出广场。
紫髯公望着侯莫绝离去背影，心中忐忑道，“风雨欲来啊！”
马道友冷哼道，“这里是观莲派的地方，还轮不到他撒野。”
“马道友，你知道自家事，观莲派自顾不暇，这西别院也快维持不住。”
“神景门这此地垂涎已久，侯莫绝此来，说不定是来打前站的。”
紫髯公说道，“我是孤家寡人，你却不同，还要为门派考虑。”
马道友想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别的暂且不说，斗仙棋这一点，决不能让侯莫绝嚣张。”
紫髯公想到一人，“马道友，那位齐治小朋友，最近许久没来，你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吗？”
马道友摇摇头，“不太清楚，但前些日子，听说他偶有感悟，正酝酿一种石破天惊的阵型。”
听到这里，紫髯公来了兴趣，“果真这么厉害，那我可要见识见识！”
“年轻人心高气傲，多有夸大之词，他虽然悟性很高，但毕竟是散修出身，一来底蕴有限，二来接触斗仙棋没多久。”
“纵然有什么感悟，也不会多夸张，最多是让人眼前一亮而已。”
马道友如此说着，显然不看好齐治的研究。
紫髯公却道，“我却以为，说不定到最后，还要靠他挫败侯莫绝的那帮晚辈们。”
“凭他？”马道友笑了，继而连连摇头，“不能比，人家有门派的精锐道兵，他的纸符兵远远不够看。”
紫髯公坚持道，“不如我们打赌！”
“赌什么？”
“咱们商量商量……”
无题
近几天，齐治晚上回到客栈，没有去看斗仙棋，而是闭门钻研。
正因如此，齐治错过那场精彩的好戏，也不知道侯莫绝来到。
但是，这段时间钻研，齐治大有收获。
起因在于，齐治在某场斗仙棋后，突然心生感悟。
四十八个棋子符兵，乃是齐治运用变化、神锋、镇神、泰山、摄踪、金刚和驱物七道符文制作而成。
因此，符兵们在远攻、近战、防御等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短板。
一场场战斗下来，符兵之间配合越发纯熟，伤亡也越来越小。
突然有一天，齐治猛地想到，符剑是七符合一而成，眼前的四十八棋子符兵，同样集齐七种符文的力量。
问题来了，四十八棋子能否发挥出堪比符剑的威力？
这个问题产生后，让齐治日夜苦思，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于是，齐治开始闭门不出，躲在房内钻研。
这一番钻研，齐治果真看出些门道。
符兵分成三种，分别是盾剑兵、弓箭兵和长枪兵。
三种符兵的核心，都是变化符，以神锋符进攻、金刚符防守，其他符文的力量做辅助。
可以说，七种符文的力量，落到每个符兵身上，呈现分散的状态。
如果有办法，将所有符兵的力量汇合起来，说不定真有可能，重现符剑的威力。
齐治从功法的储备中，翻出一门残破的阵法，品字阵。
这门阵法，乃是欧阳三兄弟的绝活，三人之力汇聚，瞬间提升到练气十层。
可惜，最终阵法被齐治从内部攻破，三兄弟接连饮恨。
但这门品字阵，却是当前最好的残照物，齐治想要聚合符兵的力量，必须求助阵法。
齐治抱着这门阵法，对着油灯彻夜啃书，借助扫描软件的力量，探索阵法奥秘。
最终，齐治总算吃透阵法的基础内容，开始排布四十八符兵的位置。
这个过程中，符兵经过优化，衍生出一种重锤兵的兵种，弥补近战的攻击不足。
于是，符兵的结构确定下来，盾剑兵、重锤兵、长枪兵和弓箭兵，每种符兵各十二个。
齐治甚至花钱租用空闲场地，通宵排练阵型，熟悉全新的符兵体系。
某天，齐治猛然发现，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看斗仙棋了。
眼看着符兵操练的差不多，齐治决定休闲片刻，今晚不操练，改为看斗仙棋。
当天晚上，齐治到了观众席，感觉气势不对。
四周观众席上，原本气氛轻松，不少人相互谈论，点评场中局势。
但是，今天在场的观众们，身躯僵硬，看着交战的双方，甚至有些神情愤慨。
齐治扫视四周，找到马道友所在。
“马道友，今天怎么了？”
马道友一指广场中央，“看！”
齐治举目望去，“左边是岚山道的崔道友，他最擅长骑士冲锋，以修仙者骑乘灵兽，二者相加发挥威力。”
等他看向右手边，疑惑摇头，“这个好像是新来的，我没见过。”
“人家是过江猛虎，你当然没见过。”
右边的旗手，赫然是当日操纵猛虎道兵的神景门弟子。
只见他手挥战旗，猛虎道兵们穿梭如风，和崔道友麾下骑士对撞，当头一口金色气团，就把五六人打翻落地。
崔道友在斗仙棋圈子里，虽然不算高手，但胜在经验丰富，应变速度极快。
战旗挥舞，灵兽们一跃而起，从半空飞落，上方的修仙者各自施展法术，雨点般覆盖猛虎道兵。
“雕虫小技，认输吧！”
神景门弟子一挥战旗，猛虎道兵们齐刷刷张口，金色气流在空中汇聚，最终形成一道金色浪潮。
浪潮横推上前，通体金光闪烁，将雨点般法术弹飞，甚至去势不止，将灵兽和修仙者们打落在地。
片刻过后，紫髯公上前，宣布神景门弟子呼声。
那弟子走上高台，不屑看向铜鼎，“区区几千灵石，也值得让我使用道兵？”
“你们这些散修，志大才疏，能力有限。”
“斗仙棋，胜者为仙，败者为凡，你们都是庸碌的凡俗之流。”
一番冷嘲热讽后，神景门弟子走出广场。
齐治终于明白，为何现场气氛如此压抑了。
“马道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马道友无奈耸肩，“公平对决，能怎么办？”
齐治猜到什么，低声问道，“过江龙不止一条？”
“嗯，来了一窝。”
“果然如此，难道就没人出面，治治他们的嚣张气焰？”齐治愤愤问道。
“怎么没有？”马道友一指广场，“刚才就是。”
齐治问道，“这帮过江龙什么来头？”
“神景门，参战的都是练气弟子，还有个筑基修士带头。”
齐治听马道友语气淡然，心里越发肯定，这位马道友，肯定也是位筑基修士。
“神景门，这可巧了，我正要会会他们。”
齐治拍拍袖子，往广场方向迈去。
马道友在背后挽留，“别冲动，他们用的是门派精选的道兵，不是你能对敌的。”
齐治轻蔑一笑，“棋子再强，最终还要看棋手的本事。”
刚才猛虎道兵口吐金风，最终汇聚成一道浪潮，将敌人瞬间摧毁。
这个场面虽然浩大精彩，但落在齐治眼中，却有了几分熟悉。
集合众多棋子的力量，最终发挥出超越个体的威能，这正是齐治近段时间钻研的方向。
千军万马的大阵中，必有绝杀气势，名曰军气。
所谓军气，便是汇聚众人之力，最终形成一股超越人体极限的伟力。
方才那神景门弟子的军气，虽然能击败普通棋手，但落在齐治眼中，还远远不够看。
齐治找到紫髯公时，这位老者正唉声叹气。
“紫髯公，替我报名！”
紫髯公见到齐治，摇头道，“齐道友，你不成的。对方是门派弟子，训练有素，更有精锐道兵相助，你们这些散修旗手，根本不是对手。”
齐治洒脱笑道，“试试而已，我如今也是别院预备弟子，神景门的弟子是弟子，我观莲派的弟子，难道就不算门派弟子啦？”
紫髯公摇摇头，“拗不过你，你出多少赌注？”
“一万灵石，毕竟都是门派弟子，出手不能太寒酸了。”
紫髯公的笔悬在半空，“这可是你所有积蓄了，真要一把全押下？”
“不错！”
第十五章 扬眉吐气
过了片刻，紫髯公为齐治选配好对手。
一万灵石的赌注，根本就是齐治的计划，筛选掉普通散修。
毕竟这是一笔丰厚财富，寻常散修拿不出来，但对门派弟子来说，小菜一碟。
“斗仙棋，开始！”
齐治手持战旗，带着四十八符兵，走入广场中。
与此同时，对方旗手韩天志从对面走来，身后带着一帮金光灿灿的光头。
“神景门弟子，金身道兵！”
出发前，紫髯公简短介绍对方的情况。
如今齐治一看，果然如此。
金身道兵的成员，都是炼体修仙者，全身如纯铜浇铸，刀枪不入只是小意思，甚至能抵挡法术攻击。
对面的神景门弟子，虽然和上一个长相不同，但脸上倨傲、不屑的神情，如同一个模子刻出。
“你这些纸人，只配糊弄凡夫俗子，识相的早点投降，不让我打得你哭着出去。”
齐治摇摇头说道，“我为人厚道，肯定不会打哭你。”心道，“到时候，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二人走到高台前，齐治将一万灵石倒入铜鼎，对方一挥袖口，同样一万灵石落下。
铜鼎中，此刻有了两万灵石，这是最近赌注最大的一场斗仙棋。
观众席上，无数目光汇聚到观众席上。
马道友听到耳边脚步响起，知道那个厌恶的人又出现了。
“马道友，不好意思，我的后辈年轻气盛，不懂得礼让，短短数日横扫四方旗手，小小平安集中，已经没有了敌手。”
侯莫绝呵呵笑道，“马道友，你也是此道高手，莫非不想下场比试一两场？”
“谢了，我早已封棋多年，只看不下场。”马道友硬邦邦道。
侯莫绝瞥了眼广场，淡笑道，“一群纸符兵，外强中干的货色，面对我神景门的道兵，岂不是一击即溃。”
“那倒未必！”马道友反驳。
说来也怪，马道友明明不看好齐治，甚至先前和紫髯公打赌，还押注齐治的突破失败。
但在侯莫绝面前，马道友反而要维护齐治，坚持道，“我认识这位小友，他此战必胜。”
侯莫绝笑了，“敢不敢和我打赌？”
“有何不敢？”
“那好，你我都是长辈，小打小闹拿不出手，十万灵石如何？”
马道友沉默片刻，十万灵石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笔大钱，若真是输了，足以伤筋动骨。
“马道友，怎么不说话，是你拿不出钱，还是认为输定了？”
马道友被他一说，当即抬头，“和你赌定了！”
侯莫绝露出计策得逞的奸笑，“马道友，你输定了。”
“未必！”马道友坚持道。
“我这个晚辈，早已练成军气，能将四十八棋子的力量拧成一股，此等威力之下，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马道友内心一个咯噔，如真如此，齐治必输无疑。
二人交谈间，广场上的两支人马，已经开始接战。
金身道兵果然厉害，弓箭兵射出的箭矢，纵然附加神锋符威力，落到身上被反弹折断。
长枪兵的枪林，面对一排排金身道兵，被压得弯成弓形，整个阵势被推得一步步后退。
这时，盾牌兵和重锤兵发挥威力。
盾牌兵用盾牌结成一大片墙壁，挡住金身道兵的紧逼，从缝隙中伸出利剑，在道兵身上刺得火花乱溅。
如果说盾牌兵仅能防御，那么重锤兵的攻击，对金身道兵造成极大威胁。
一枚枚重锤之上，施加泰山符的力量，落下时势若全军，砸得金身道兵闷响如钟，脚步踉跄直往后退。
马道友见状，拍手叫好，“金身道兵防御强，便用重兵克制，果然好计策。”
侯莫绝在旁边冷笑道，“小聪明而已，岂能扭转大势？”
两方棋子混在一处，颤抖了半天，不时有金身道兵被砸断双腿手臂，倒在地上无力再战，也有符兵遭受重创，最终还原成残破符纸。
双方都损失了十来个棋子后，终于产生了变化。
对方的旗手挥动战旗，对空中摇晃两下。
金身道兵们站成一道阵型，身上金光升腾，在空中形成山峰大的拳头。
齐治眯着双眼，“这是要出绝招了。”
观众席上，侯莫绝充满自信，“马道友，此招一出，胜负已分。”
金光凝聚的拳头，朝众多符兵砸落，几乎能覆盖所有仅剩棋子。
受到拳风压迫，烟尘为之消散，散落灰尘贴在地面上，地面随即轻微颤抖。
齐治挥动战旗，“军气，我也有！”
众多符兵身上，浮现各种符文，最终化作长虹，在头顶汇聚，形成一股前尖后宽的气流。
这股气流仔细看来，倒有些像利剑的前半截。
“去！”
剑形气流命中金光拳头，没有丝毫滞碍，也没有半点旗鼓相当的趋势，而是毫不费力穿心而过，将拳头撞得粉碎。
下一刻，剑形气流落到对方阵中，如潮水般冲刷众多金身道兵。
等到风尘散尽，众人才看到场中情景。
金身道兵的古铜色皮肤上，渗出数不清的血珠，如同骨牌般一列列倒下。
最终，四十八个金身道兵，没有一人能站立。
“哈哈哈！”
马道友从席位站起，开怀大笑，伸手拍拍侯莫绝肩膀。
“侯道友，侥幸侥幸，让你损失了十万灵石。”
侯莫绝嘴角牵动，勉强笑道，“十万灵石而已，老夫输得起。”
等交割了灵石，侯莫绝回过味，“好你个马道友，原来你给我设套，这少年是否是你培养的杀手锏？”
马道友实话实说，“绝对不是。”
“骗我！这少年能炼成军气，普通散修可做不到，除非有高人指点。”
马道友见他不信，摇头道，“你爱信不信。”
“马道友，可敢继续和我赌下去！”
马道友道，“有何不敢？”
第二天，马道友找到紫髯公，满面红光，笑着将打赌输掉的灵石，一分不少交给紫髯公。
紫髯公奇怪看他，“老马，你怎么了，输了还怎么高兴？”
马道友笑着摇头，“我虽然在你这边输了，却在侯莫绝那边大赢一笔，两边算下，竟然还赢了八万多灵石。”
紫髯公埋怨道，“你去宰大户，怎么不叫上我？亏了亏了，这下亏大了。”
马道友正色了，“这次纯属侥幸，齐治能击败神景门弟子，全因他领悟了军气。”
“军气，你我都是三十岁之后才领悟，这小友不简单。”
第十六章 车轮战
齐治赢了一场，铜鼎内两万灵石到手，
这可是一笔大财富，齐治放在哪里都不安心，索性堆在房内床底下。
“储物袋、芥子环、纳物戒，不管是什么，给我一个也好！”
齐治心中无比渴望储物法宝，但令他失望了，至少根据他打听观察，身边接触的几位筑基修士，都没有传说中能储物的宝贝。
于是，齐治只能将就将就，选出最珍贵的宝物贴身收藏，其他打包好放在行李中。
这场斗仙棋，齐治收获颇丰，除了赢了许多灵石外，更是对军气的使用更上层楼。
刚才战场当中，齐治汇聚军气成剑形气流，甚至有一股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下，齐治如同绝世剑客，四十八颗棋子各自形成剑锋、剑锷、剑柄，最终挥出强大一剑，将敌人彻底摧毁。
“符剑的力量运用，竟然能化入斗仙棋的道理中。”
齐治以军气的方式，让符兵发挥出符剑的威力，可算是触类旁通。
接下来几天，齐治本想着消化所得，暂且不参加斗仙棋。
可有些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天清晨，齐治推开房门，正要走出客栈，上山去别院听早课。
突然，两大人影挡在面前，俨然是先前上场的两位神景门弟子。
“你叫齐治？”猛虎道兵的主人问道。
齐治点点头，“正是在下，有何贵干？”
站在旁边的弟子，正是使用金身道兵的韩天志，他先前败在齐治手下，此刻眼神充满愤恨。
“先前你侥幸胜了我，侯师叔有令，叫你今晚继续出战。”
齐治连忙拒绝，“不好意思，今晚我要休息，不参加斗仙棋。”
两位神景门弟子冷笑，韩天志傲然说道，“侯师叔的命令你敢不听？”
齐治疑惑道，“什么侯师叔？我认识他吗？”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晚上敢不来，这辈子都不用休息了。”
“别想溜，也别想找靠山，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你只是西别院的预备弟子。”
“别说你了，就是观莲派本土的弟子，也不放在我们眼里。”
“今晚必须来，否则让你好看。”
二人留下一番狠话，然后扬长而去。
齐治眨了眨眼睛，转身出门上山。
到了晚上，齐治回到客栈，转身走向斗仙棋的广场。
“齐小友，你可算来了。”
紫髯公迎上前，低声问，“神景门的人威胁你了？”
齐治点点头。
“侯莫绝本就不是个讲究的人，他带出的一帮晚辈，怎么可能讲规矩？”
“你放心，至少在广场上，没人敢耍阴招！”
“斗仙棋，以实力定胜负。”
紫髯公问道，“你出多少？”
“两万灵石！”
齐治将赢来的灵石，一股脑甩出来。
“好大手笔，你这是逼对方拼命。”
纵然对门派弟子来说，两万灵石也不是谈笑间能拿出来的。
过了许久，紫髯公才来找齐治，“你的对手出现了，我刚才看见，他们师兄弟几个一起凑钱，方才凑足两万灵石。”
齐治点了点了，带着符兵往广场走去。
“齐小友，赢光他们所有的灵石！”
齐治的对手不出意外，正是操纵猛虎道兵的神景门弟子，名唤吴光照。
如果齐治先前见二人交手，就会知道吴光照此人，比使用金身道兵的韩天志还厉害几分。
吴光照排兵布阵，猛虎道兵或者人立，或者虎踞，在广场四散分布。
粗看时，只觉得猛虎道兵凌乱不堪，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分布地点大有玄妙。
四十八头猛虎道兵，仅凭分布的位置，就勾勒出一幅猛虎下山的阵型。
纵然齐治和对方脚踩大地，但对方阵势一成，便带上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仿佛随时有恶虎下山吃人。
“嗯，是个劲敌！”
观众席上，侯莫绝和马道友在此打赌，这次的赌注是五万灵石。
马道友嫌少，但侯莫绝坚决不肯多加。
没办法，马道友只得答应下来。
眼下广场中大战一触即发，二人紧张看着局势。
齐治一挥战旗，四种符兵开始散开，组成一个楔形阵，重锤兵形成尖头，盾剑兵护在两侧，长枪兵和弓箭兵处于阵中。
“战！”
战旗挥动，对方的猛虎下山大阵动了，一头头猛虎道兵猛冲而出。
猛虎道兵单体实力强大，能口吐金风，双爪也足以撕裂钢铁，行走起来快如狂风。
轰，一头猛虎道兵撞在楔形阵左侧，被盾牌挡住，反弹往后退去。
但那面盾牌，因此被撞凹下去，上面金刚符的光芒，变得暗淡模糊起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猛虎道兵，避开重锤兵的锋芒，专挑盾牌冲撞。
这时候，弓箭兵开始发射箭雨，阻碍猛虎道兵的进攻。
猛虎道兵急窜如风，箭矢很难射中，一两个倒霉的被命中，当场撕裂皮毛骨骼，动作大受影响。
剩下的则是冲到楔形阵两侧，想要如法炮制，撕开盾剑兵防御。
刷刷，一根根长枪猛地抬起，盾牌两侧瞬间变成刺猬。
好几头猛虎道兵刹不住脚，猛地撞上枪阵中，锋利的枪尖带上急速的冲撞，瞬间将他们穿成肉串。
吴光照脸色变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用军气。
只见战旗挥动，一头头猛虎道兵人立而起，口中喷出金风，最终在半空交织。
金风形成的滔滔浪流，如同无数铁砂流动碾磨，任何血肉之躯被卷起，最终将变成一滩血泥。
哗啦啦，金光如同长河，朝齐治方向席卷起来。
前些日子，齐治亲眼见到，猛虎道兵击败崔道友，那些落败的修仙者和灵兽，最多受了些轻伤。
此刻亲身经历，齐治才知道，当日吴光照肯定留手了，抱着戏谑玩弄的心思，没有发挥最强的杀伤力。
眼前这道金光长河，威力大了上百倍，若还是当日的那些修仙者和灵兽，恐怕坚持不了三个呼吸，就将死无全尸。
金光长河蜿蜒不定，如同一条巨大的黄金巨蟒，在半空舒展身躯，慵懒的外表下，藏着狰狞凶恶的面孔。
突然间，金光长河一端伸得太长，擦中广场东南角落。
十丈高的石墙，当场被碾压粉碎，最终掉落一地拇指大碎石。
第十七章 四师兄
齐治脸色变了，对方此举有些出格，这条金光长河若是落下，不光符兵们灰飞烟灭，连他本人都要受到波及。
“好狠的心，这是要借机报复吗？”
齐治看向对面，吴光照目光阴森，带着不掩饰的杀气。
“好你个门派弟子，真是肆无忌惮！”
广场旁边，紫髯公看出不好，转身走上观众席。
“侯道友，你的弟子太出格了，千万不能伤到齐小友。”
侯莫绝淡笑道，“斗仙棋，难能没有死伤，棋子如此，棋手亦然？”
马道友怒道，“侯莫绝，你心胸狭窄，连一个晚辈都不放过吗？”
“马道友，你言重了，斗仙棋各凭本事，我身为长辈，也不好干涉晚辈行事。”
侯莫绝看向广场，“如果你们的人，不幸重伤或身亡，我只能说一声节哀。”
马道友看着他，“好好，侯莫绝，你一再咄咄逼人，我逼不得已，只能破了封棋的誓言。”
“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侯莫绝拍手叫好。
紫髯公突然出声，“快看！”
广场上，齐治和一众符兵，原本已经被逼到角落，眼看着被金光长河淹没。
但是，局势却在一瞬间倒转过来。
齐治挥动战旗，麾下符兵重整阵型，身上符文闪烁，开始凝聚军气。
军气形成一道剑形气流，对比上次更加凝聚，竟带有几分金属光泽。
原来，齐治上次大胜后，领悟到符剑和军气的想通，将符剑的运转窍门，运用在符兵的布阵上。
这段日子，齐治手中符剑蛰伏，许久没有出鞘杀人，但威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升。
断离式这招飞剑式，经过齐治不断感悟，已经被掌握小半核心精髓，达到入门的境界。
众多符兵排列成阵，头顶军气形成的剑形气流，隐约间带有几分断离式的精髓。
观众席上，众多修仙者或眨眼，或揉眼睛，拼命看着齐治方向。
在众人视线中，符兵阵型的上空，浮现一道整齐裂缝，云层裂成两半，甚至连蓝天都有分裂的趋势。
“这是……”
剑形气流灵活如鱼，窜入空中，一闪让开金光长河，朝着侧面切落。
刷刷，剑形气流快如闪电，围绕金光长河来回穿梭，不做丝毫停留，一沾即走。
虽然神景门弟子，拼命操纵金光长河，无奈移动缓慢，远不及剑形气流快速。
一刻钟过后，剑形气流停下，悬浮半空。
金光长河凝固不动，然后在一瞬间，浮现无数伤痕，最终崩溃成万千碎光。
齐治举起战旗，对猛虎道兵的方向指去。
剑形气流猛冲而去，空气响起令人心悸的尖啸。
“你想赶尽杀绝，好大的胆子！”
神景门弟子拼命挥动战旗，汇聚仅剩的微薄军气抵挡。
“第一，我最讨厌神景门的人，尤其是你这样自命不凡的家伙。”
“第二，你刚才想杀我，我如今原样奉还，绝不多加。”
剑形气流刷刷落下，瞬间笼罩所有猛虎道兵，甚至将神景门弟子笼罩在内。
突然，从观众席上，传来马道友的声音，“齐道友，杀光道兵即可，留此人一命。”
齐治没有回答，而是点点头，战旗轻轻挥动。
最终，剑形气流散开，地上七横八竖，躺满猛虎道兵的尸体。
吴光照完好无损，站在地面上，但双目无神，显然刚才经受心神的重创。
齐治再度获胜，走上观众席时，众多修仙者迎来，不管熟悉还是陌生，都向他恭贺。
这两场战斗，齐治战胜外来的神景门弟子，为当地的斗仙棋爱好者扬眉吐气。
侯莫绝再输一场，五万灵石没了，脸色略有不悦，早已离开观众席。
“马道友，怎么我赢了，你比我还高兴？”
齐治观察到，虽然马道友带着面具，但笑得双肩颤抖，心中好奇。
“我赢得比你更多，当然比你高兴。”
马道友拍拍齐治肩膀，“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如今彻底得罪了神景门，以后怎么打算？”
“我如今还是别院的预备弟子，等一年之期满，好歹也能转正，以观莲派的名头，怎会怕神景门？”
马道友听了，感叹道，“今非昔比，西别院自保不暇。你最好想办法，调去观莲派本派。”
齐治摊开双手，“可惜我没有门路，马道友你有吗？”
“门路好说，有灵石就有门路。”
齐治一拍双掌，“这个好办，等我再赢几场，也能凑够五万灵石，足够买条门路了。”
马道友点点头，“你若真能凑足五万灵石，我给你想办法找门路。”
齐治迫不及待答应，“一言为定。”
说实在话，齐治真不怕马道友卷走灵石，这段时间相处，大概了解对方为人。
这位筑基修士，年纪大辈分高，自重身份，对齐治这个小辈颇为欣赏，没什么坏心思。
甚至听他口气，还能和观莲派拉上关系，齐治自然要借助对方的人脉关系。
至于灵石，五万虽多，也不是赚不到。
……
侯莫绝走出广场，见到落败而归的弟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废物，我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尽了。”
猛虎、金身两种道兵的主人，两位神景门弟子，耷拉着脑袋，“弟子无能。”
侯莫绝发了一通火，随即冷静下来，眼前二人在练气弟子中，算是难得的高手，可惜都输给齐治。
“马西度，你胜不过我，千方百计调教个徒弟出来，想要压过我的风头，休想。”
侯莫绝想起一人，询问身旁弟子，“你们四师兄何时到？”
几位弟子面面相觑，最终一人说道，“四师兄晚了几天出发，前天发信过来，说是三四天后，就会来到平安集。”
其他弟子猜出侯莫绝的想法，鼓吹道，“侯师叔英明，以四师兄的本事，伸出根小拇指，就能将那个散修戳死。”
“你们还有脸说？”侯莫绝冷脸道，“连区区散修都斗不过，回去门派后，自己进山洞闭关苦修，不满一年不许出来。”
几位练气弟子心头发苦，却不敢露在脸上。
侯莫绝性情乖戾，刻薄寡恩，对弟子们呼来喝去如同奴仆，是以积威甚重，但积怨同样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