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七零年代女教授（5）
就在乔木沉默的梳理刚刚得来的那部分记忆的同时，村长也有些若有所思的低头沉思着，他是因为乔木刚刚说先免费后收费这句话陷入沉思的，因为他知道老医头的确在私底下卖药，但具体卖什么药，为什么有人要买药，他却毫不知情。
如今乔木这句先免费后收费。
仿佛指路明灯一般。
解开了他许久以来的疑惑。
这时候老医头更慌了，他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乔木到底有没有失忆，但是乔木知道他有鸦片是肯定的，而且还知道他在私底下卖鸦片烟，这些无疑都让他感觉很恐慌。
因为贩卖鸦片是有罪的。
而且还是吃枪子的罪。
恐慌惊惧之下，老医头脑子转的却越来越快，此时的他很清楚乔老太只是个病人，根本不足为虑。
唯一需要担心的。
反倒是跟他一起过来的村长。
他今年四十三，村长今年才三十多岁，而且身体一直很不错，如果他真的跟村长打的话，应该不会是村长对手，所以绝对不能硬拼。
因此，也只能智取了。
想到这，老医头反倒不那么着急了，也不急着逃走了，而是先转身把门给关了起来，反锁了起来。
搓了搓手，笑着说道：“村长！
鸦片的事怪我没提前说，不过我种罂粟主要也是想为村里人做点事，很多病根本没法治，而且痛苦难耐，抽点鸦片缓解下痛苦，不也是为村里人好，让大家少受点罪。
而且，村长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我种罂粟的事要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到时候不仅仅我一个人有罪，咱们整个村恐怕都得受上面的惩罚，到时候您这村长的位置。
我看她病这么重了，胡言乱语也有可能，病死也应该，你说呢？”
不得不说，这老医头也不算太笨，此时既避重就轻的只讲鸦片的好处，根本不提坏处，同时还用村里的名声和村长的位子来威胁一下村长，希望能够得到村长的帮助。
乔木一听就明白不妙，赶忙翻手从企鹅农场仓库当中取出了一把银针，一旦他们有所动作，那乔木手里的那把银针立刻就会撒出去。
不一定能把他们弄死。
但绝对让他们遭上一番罪。
就在老医头笑意盈盈的觉得村长一定会站在他那边，甚至都已经从身上取出一把小刀，想要置乔木于死地的时候，林大河却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般帮忙或者视之不见。
而是突然悍然出手。
一把夺下老医头手里的那把小刀，并且掐住他的胳膊，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同时赶忙朝乔木招呼道：“有没有绳子，拿绳子过来。”
乔木先是一愣，但转瞬脸色便是一喜，也不顾身边没有绳子的事了，赶忙从农场仓库中取了一根十分结实的牛筋绳出来，递了过去。
当然，是从身后偷偷取的。
村长林大河顺手接过，之后便十分熟练的，用平常杀猪的时候捆猪的手法迅速将老医头捆了起来。
然后猛的扇了老医头几巴掌：
“你个黑了心肝，断子绝孙的家伙，竟然还有胆子威胁老子，你他妈是不知道老子家是怎么破败的。
要不是老子爷爷抽上了那什么鸦片烟，老子家原先的万贯家财能就这么被他给破败光了吗？你当老子没见过鸦片烟吸到最后是什么德性吗，为了点鸦片烟，让他杀人吃屎都行，让他当街喊爷爷的都行。
我呸，还为村民好！”
如果今天要是换个人，换个对鸦片不怎么了解的人，或者说换个没有被鸦片毒害过的人，那说不定还真能被这老医头给说动了，可奈何他是真的选错了人，林大河家原本也是那镇上有名的大户人家，说富可敌国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可是当年也绝对属于当地的豪门士绅。
结果他家老爷子抽上了大烟。
三年不到，把家产败的那是一干二净，田产也基本卖光了，最后整个人瘦的跟什么似的，跟个鬼似的，痛苦挣扎，无奈哀嚎的死了。
也正因如此，他们家那是彻底的破败了，最后就连县城里的房子都卖了，只能回老家，也就是太和村这边，他们在老家这本来就没什么田，总共五亩地，后来还因为他们家人都不怎么会种田，陆陆续续的又卖了四亩，并且把家里剩下的那点好东西，全都卖的干干净净。
后来划分成分的时候。
他们家愣是成了贫农。
虽然说这一切可能得感谢他家那个当年抽大烟的爷爷，可是，这也不意味着林大河他得感谢鸦片烟呀，他对鸦片烟还是深痛恶绝的。
“村长别打了，万一把他打死就不好了，还是把他送交给公安吧。
你把他送上去也是立功表现。
对了，还要加个杀人未遂。
我先前撞到脑子，一时间没想起来当时我是怎么跌落山崖的，刚刚看到他才想起来，我是因为看到了他种在山上的那一片罂粟，这才被他推下山的，要不是有人在山底下看到老医头叫了一声，恐怕当时我就被老医头他给下狠心掐死了。”
乔木看情况翻转，内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此时赶忙说起想法。
虽说这种人绝对该死。
可是也不能私下处决。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宗族超过国法的时候了，如今是国法彻底下乡下村的时代，自然得移交给公安。
“他还做了这等事。
妈了个蛋的，老子还真以为他发好心给别人治病了呢，还他妈分文不收，感情他这是抱着害人的心思给人治病的啊，鸦片这东西果然害人不浅，吸了鸦片的人跟疯了似的，制作鸦片的人也是这么狠毒。
行，的确是该送到公安那。
最差也应该能功过相抵吧。
对了，乔大娘再拿块抹布给我吧，或者告诉我在哪也行，这老家伙嘴太脏了，还是堵起来比较好。”
就在林大河和乔木说话的这一会功夫，老医头已经骂骂咧咧许久了，说着各种难听的话骂林大河。
林大河顺手又抽了他两巴掌。
然后就跟乔木要抹布。
第六百一十九章：七零年代女教授（6）
“光有抹布还不行，光有抹布是没有办法彻底堵住他嘴的，只要舌头灵活，很轻松就能把抹布推出来。
村长，你把他往我这拽拽。
我来让他闭嘴。”
乔木微笑着对林大河说道。
林大河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伸手把老医头往前拎，将老医头拎到了乔木面前，使得乔木伸手就能碰到老医头，而乔木也在下一瞬间伸手摸上了老医头的下巴，一个巧劲，把他的下巴给卸掉了，这下巴一卸掉，他自然就没办法骂人了。
只会嗷呜嗷呜的流口水。
之后，乔木才随便从身边找了个布团子，把老医头的嘴给塞住。
一些个电影电视剧里所谓的用毛巾把人嘴一塞住，人就没办法说话，或者说用胶带把人嘴封，人就没有办法说话，那都是相当不靠谱的，卸下巴可比这两样靠谱的多。
当然，技术难点也更高。
一般人很难做到。
“乔大娘，你这招卸人下巴的手艺可真是绝了，等一下，你有这般手艺的话，那先前你说你会医术的话岂不是也是真的，你真会医术？”
林大河先是惊讶，惊讶之后便是欣喜，原本他还在担忧着把老医头抓了，他们村里村民以后就不好看病了，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这乔大娘的医术不算太差的话，那么应该也能勉强凑合用。
况且这乔大娘好歹是文化人。
看那个什么赤脚大夫手册应该完全不成问题，只要能把那个手册看完学会，那技术绝对不比现在的这个老医头差，只会更好，因为这老医头就连现在学会的这个赤脚大夫手册都是靠没事骚扰那些知青。
好不容易囫囵学了点。
“感情你先前一直没信啊。
医术我当然是会的，虽然不算特别的精通，但治点小毛病还是完全没问题，什么骨折难产之类的都能治，感冒发烧那就更不用说了。”
乔木虽然也想说自己是绝世神医啥的，可是说也得有人信啊，还不如谦虚点，就说自己会点基础。
“那什么，不是上面的说你是学那个叫什么经济，还是金融，还是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是跟钱有关的知识的嘛，我哪知道你还学了其他知识，你们这脑子真是不得了。
精的不要不要的。
既然你会医术，回头给大伙展示一下，要是大家都觉得你的医术不错的话，那我就给你分个轻松点的，给你工分再提一点，不过补贴就没有了，毕竟你身份在这呢，我不好跟上面申请，但是回头秋收结束分粮食的时候，可以给你稍微多分点杂粮，算咱村里给你的补助。
事情就这样了，你先养伤吧。
展示医术的事。
等你回头伤好了再说。
对了，你能顺带着再告诉我一下老医头那些罂粟种在哪里吗，等会我也带公安们去看看，把那些罂粟给铲除了，免得再来祸害我们。”
林大河说了一通，并且给了乔木一个许诺之后，这才开始询问乔木那些罂粟到底种在哪了，虽然回头也能通过审问老医头了解，不过审问不费事吗？还不如直接问呢。
“种在，这个方位我也不太好形容，就是，我不是从那个山上掉下来的吗？就是我掉下来的那个地方往上面爬，爬到一个能够站立的平地上，然后再往前面走走就到了。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附近这个山上可以种植的地方可不多，就那么几处，而且还得是相对隐蔽点的地方，只要你们去山里到处找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因为罂粟花蛮漂亮的。
大片大片的很好看。”
乔木，甚至于原身，对她先前爬的那座山，那真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因为她既不是本地人，平常也基本不怎么去山里，从到这边一直到死亡，总共只去过两次，对山里的具体方位和名称一点都不了解。
如此又怎会知道那些罂粟到底长在那，只能描绘出个大体方位。
“哦，我知道了。
大片大片的花，很漂亮，妈了个巴子的，我他妈见过那些花，还摘了两朵送给我老婆了，对了，乔大娘，那两朵花一直都放在我老婆的房间里，该不有出什么事吧？”
听到漂亮和大片大片的这两个形容词之后，林大河顿时就知道乔木说的是哪了，他虽然知道鸦片也是坏东西，但他还真不知道鸦片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只知道那玩意看着乌漆麻黑，而且味道又很难闻。
所以前段时间在山上看到那片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往鸦片的方向思考，或者说直到乔木说鸦片的原材料罂粟花很漂亮，这才恍然。
同时，很是紧张的问道。
“花没有问题，制造鸦片的主要材料是罂粟花的果实，同时就连罂粟花的种子其实都没问题，甚至还能适当的当做调味品，罂粟真正有毒的地方是在于果实汁液和果壳。
你摘的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罂粟，只要毁了就行，没有必要太担心，不过我怀疑老医头家里应该还会有不少成品鸦片，甚至村里可能还有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吸鸦片了，这点一定要记得跟公安那说。”
乔木先是安慰了一下村长。
随后又赶紧叮嘱了点其他事。
“这个，这个恐怕有点难，那些村民也不是故意要吸的，我要是把事情透露出去，恐怕村里那些村民就要恨我了，罢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来。”
林大河这么说还真不是说为了一个人独占功劳，因为这功劳本来就不算太大，而且也不可能说让他升迁什么的，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惹得那些已经在吸食鸦片的村民对他怨恨不已，所以根本没有必要。
他是担心乔木安危。
乔木现在处境本来就不好，要是再一不小心因为这事惹恼了部分村民，那以后生活肯定会更艰难。
关于这点，乔木自然也不会听不明白，因此，当即笑着回复道：
“那就多谢村长了，不过村长也不用太担心，那些村民鸦片中毒的程度应该不算太深，我还是有办法帮他们抑制甚至克服的，毕竟我自己现在也吸过鸦片，若是没有办法治疗的话，我又怎会如此镇定呢？”
第六百二十章：七零年代女教授（7）
“鸦片毒这东西竟然还有解药？
算了，不管有没有解药，这件事还是暂且先这样吧，我得趁着天色还早，赶紧把他送到公安那去。
具体解药不解药的事。
等回头事情完结了再说。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如果有公安过来，你如实说就是了，没必要隐瞒，也不能隐瞒。”
林大河虽然对乔木所谓的鸦片毒能解感觉有点好奇，但是因为他们家并没有人上瘾，所以对这件事自然不会太过上心，随意略过此事之后，就拖着老医头告辞离开了。
准备回家用他们村里唯一的一辆拖拉机把老医头送到县公安局。
让他好好把事情给交代了。
乔木没有再继续回复。
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
随后就继续沉默着低头给自己把脉，同时在内心斟酌过去学会的一些医书和各种药材配伍，想着到底该如何解决自己身上的鸦片毒。
自古以来，神经性毒素就是最难以治疗的毒素之一，具有致瘾性的神经性毒素更是如此，而鸦片比普通神经性毒素更加难以对付，因为鸦片准确来讲甚至都不能算是一种毒药，准确来讲，它只是一种复合性的生物碱，能对人体的中枢神经起作用，并且具有一定成瘾性。
人一旦上瘾，那是很可怕的。
有些人可能觉得难以理解，如果觉得难以理解的话，可以想一想烟酒和赌瘾这三种瘾是有多么的可怕，这世上有人能戒烟，有人能戒酒，也有人能戒赌，可是，事实证明，能戒烟戒酒戒赌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根本戒不了，嘴头上说的好，说今天喝完酒明天就不喝了，这次赌完下次就不赌了，可实际上，下次之后又下次，大多数上瘾者根本就没有不赌不喝的时候。
有些人即便是到了妻离子散和家破人亡的地步，依旧还是戒不了这些，其他还好说，烟酒还能说是他们有身瘾，可是赌呢，赌这绝对就是心瘾，单一的身瘾或者心瘾都已经这么可怕了，又更何况身瘾心瘾俱全的鸦片烟，想戒鸦片毒，那不仅需要服用药物配合戒除毒瘾。
同时还需要克服自己的心瘾。
后者才是最难的地方。
想靠自己去戒更是难上加难。
估计百万中都难有成功的。
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边服药，一边强制性的去戒除。
乔木这时候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信心，所以在把完自己的脉搏并且又分析了许久之后，便赶紧开始给自己制作相应的戒除鸦片药物。
是以清体丹为核心制作的一种排毒丹，效果相对一般，但因为乔木只吃过一次鸦片，要不是量有点大，甚至可能都不需要特别戒除。
所以倒也勉强够用了。
这边乔木刚把排毒丹做好，并且给自己喂了两颗，准备等过一会儿去茅厕排下毒的时候，肖安总算背着一大捆木材，有些疲惫且摇晃的从山脚那边往回走，乔木这时正强撑着身子准备出去上个厕所，离得远远的便看到了他，虽然她很心疼想帮忙，可惜她现在无能为力。
因此也只能在边上大声提醒他小心点，可以慢慢来，然后便转过身挪去茅厕，好不容易出了下恭。
这里所谓的不容易。
那是真不容易。
先不说乔木腿上的伤本来就十分不利于行，这边的茅厕本身还不是坐便器，而是蹲的那种，这些无疑又加大了乔木的难度，因为乔木她根本就蹲不下来，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蹲下来，如果强行蹲下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跌到后面的茅坑里，然后包裹的伤口再次感染。
所以，当乔木拄着拐棍强撑着身子来到茅厕里的时候，那真是愣了好一会儿，并且还尝试性的下蹲了好几次，最终全都以失败告终。
这一刻让她更加深刻意识到。
身体健康有多么珍贵。
最后没办法，乔木也只能用企鹅农场空间里面的加工坊，临时给自己加工了一个十分简便的，比正常的坐便器稍微高一点的木制坐便器，然后将那东西放到蹲坑上面。
这才好不容易完成了出恭。
那真真是劳心劳力还劳神。
等乔木从茅厕出来，肖安已经在灶台边上整理柴火了，他一看到乔木出来，便赶紧离开灶台，过来搀扶乔木，事实上，他在乔木进厕所前就已经看到乔木拄着拐杖了。
只是因为当时他离乔木实在太远，想过来帮忙也帮不上，再加上男女有别啥的，他也不可能去厕所里帮乔木干什么事，所以，只能先去灶台那收拾柴火，然后等乔木出来的时候再过来帮忙扶一下乔木。
不过乔木哪敢让他扶。
原身就算再轻，那也有一百斤左右，而她这个孙子如今不过才堪堪十岁，算周岁才九岁，身高更是不足一米二，体重不到五十斤，这么点大的孩子，乔木稍微松松手倒下去，就能把孩子给压出骨折来。
所以，何必呢。
还不如自己强撑着来呢。
所以乔木当然是赶紧拒绝，并且表示自己可以，不用他担心什么的，让他去准备中午午饭就行了。
肖安也很听话，看乔木的确靠着手里那般不伦不类的拐杖走的还算稳当，也就不像先前那么担心她了，又叮嘱了两句，便立刻转身回灶台那边，准备开始点火烧中饭。
放在过去，他肯定不会烧饭。
可是人都是逼出来的。
当有很多事情你不会，很多东西你买不到，也无能为力的时候。
你只能自己去干。
只能自己去制作。
毕竟，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现在，他如果不去烧火做饭的话，那就没有东西吃，或者说只能生啃红薯什么的，可是生啃红薯和喝生水很有可能会生病，生病了又没有药治，最后日子必然更艰难。
为了预防这些意外出现。
他当然得从小事做起。
从点火做饭做起。
都是生活所迫啊。
而乔木在拄着拐杖努力回屋之后，也是不敢再做什么其他事了。
因为就刚刚那一会不到一百米的行走，她膝盖上刚刚包扎好的纱布已经开始隐约往出渗出血水了。
这那还能再做其他事。
再这么搞下去这双腿就得废。
所以只能休息。
只能让她那孙子干活。
第六百二十一章：七零年代女教授（8）
再说林大河那，他在抓着老医头路过村里晒谷场的时候，立刻就被晒谷场周围田地里正在劳作的村民看到了，刚开始离得远的时候，那些村民还真没怎么注意林大河抓着的那个人是谁，可是等他稍微走近了些，老医头的样子就很明显了。
因为村里就老医头最秃。
其他人，大多数只是头发看着稀疏一点，离的远不仔细看，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可是老医头就不一样了，他那真的是铮光瓦亮的亮。
徐峥的那种亮。
即使远点，也很显眼。
“哎，大柱子，村长手里抓着的那个人是不是老医头啊，他们两怎么打，不是，怎么还闹成这样了？”
一时间，看到的人也不确定村长和老医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
只是有些惊讶的互相嘀咕着。
被叫到的林大柱也赶紧抬头眯着眼往前方打量了一下：“还真是。
我怎么看着老医头好像还被村长给捆起来了，是犯了什么事吗？
要不我们过去问看看？”
“哎，好，是得去问看看。
老医头好歹是咱们村唯一的一个大夫，也不知道村长在干啥，怎么还对他动手了呢，也没听说村长过去脾气不好，对村民下手啥的。
有人跟我一起去吗？”
相比较于还相对委婉，想找几个人一起跟着的这些个男人而言。
附近看到晒谷场那边情况的大妈大婶们可就不客气多了，她们根本就不用相互招呼，一看到那边的情况，好奇心就直接驱使她们纷纷撂下手里面的活，不约而同，三五成群的，往晒谷场那边八卦去了。
林大河还没走到晒谷场的中央呢，就已经被一群好奇的大娘大婶们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大河，你这是干啥呀？”
“是呀，你咋这么对老医头？”
“老医头得罪你了啊！”
“有气你也不能这么撒呀。”
“这咋捆的跟杀猪似的。”
“嘴咋还给塞住了，你这是把他当什么犯罪嫌疑人还是啥的抓呀！”
……
一群大娘大婶七嘴八舌的围在他的身边问问题，那完全就是个四面环绕音啊，这一瞬间，林大河甚至都没听明白她们在问什么，只感觉脑袋嗡嗡的，仿佛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次声波武器的威力，难受……
勉强忍受了半分钟后，林大河便赶忙大声说道：“都给我停下来。
你们一个个不下田上工，在这边干什么啊，是嫌工分太多了吗？
有什么问题一个个说。”
“你不也没上工吗？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老医头，你看看你把他捆成什么样了？
这要是让他媳妇看到。
他媳妇还不得闹翻了天。”
蔡大娘看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赶忙扯着嗓子问道。
老医头的媳妇可是他们这边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泼妇，战斗力更是不用说，几乎横扫附近的村子，没有哪家婆娘是她的对手，骂也骂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还能怎样？
“她要闹也得去公安闹。
你们别挡着了，我还要把他送到公安去，这老家伙偷偷摸摸的做起了鸦片烟，还当成药给人吃，说是能镇痛，能够让身体舒服一些。
那玩意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几十年前，咱县城不少大户可都是被那玩意弄破产的。
那东西可是会吃死人的。
把人吃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具体的，等回头公安那边有了调查结果我再回来跟你们说，你们现在就别挡路了，快点让开，我要开村里的拖拉机，快点把他送县公安去，省得回头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大河也不是很想面对老医头的那个媳妇，所以，自然不愿意在这边多耽搁时间，他担心回头他媳妇知道消息过来闹，因此必须赶紧抓紧时间先把他送到公安那再说。
“不少大户，不就你们家吗？
咱们县城哪有几个大户，就你们家最出名啊，不对，把鸦片做成药给人吃，我家老头子也吃过他的药，说能治风湿，吃点就不痛了。
那玩意该不会就是鸦片吧？”
蔡大娘刚想嘲讽质疑两句，但是转瞬就想到了她家老头子最近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不由有些慌了。
对于很多年纪大的人，特别是消息相对灵通，年轻的时候也比较喜欢听八卦消息的那些年纪比较大的人而言，他们对鸦片都是有很深的印象的，也曾见识过一些吸了鸦片的人变成了什么德行，因此鸦片对他们而言，跟魔鬼几乎差不多。
也就年轻的有些茫然。
特别是那些二三十岁的，他们基本没见过当年大烟盛行时候一些人的惨状，或者说就算见识过，那也因为年纪小，基本没什么印象。
“可能是吧，不太好说。
如果没吃完的话，就先不要吃了，等我把他送到公安那，然后公安过来的时候，让公安的人看看再说，没有问题再继续吃，要是有问题的话，到时得配合着戒除毒瘾。
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说。
别挡路了。”
林大河说着也有些急了，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再继续跟她们解释一些详情，当即将围在他身边的大娘大婶们推开，然后继续拖拽着老医头往晒谷场边上的一个仓库而去。
那边既是仓库也是车库。
拖拉机就放在那。
这时候，蔡大娘以及一些曾经从老医头那边拿过药的人都有些慌张，有些担心自家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因此也顾不上去阻拦林大河问问题了，赶忙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迅速回家翻起家里药粉去了。
林大河也趁着这个机会顺利脱身，并且毫不耽搁的把拖拉机开了出来，将老医头捆到拖拉机后面原先装货的那块区域，然后便着急忙火的把拖拉机开出了村子，开往县城，且毫不耽搁地直往公安而去。
到了地方，把车停好。
他这才将老医头再次从车上拽下来，拖拉着他往公安局里走，里面的公安人员看林大河捆着一个人就往他们这拖，一个个都有些慌。
还以为他是坏人呢。
赶忙全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大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第六百二十二章：七零年代女教授（9）
“啊，警官，我是来报案的。”
林大河好歹也代表他们村参加过好几次县政府开的大会，就连县长都曾经远远的看见过一次，因此在面对警察的时候，自然不会太过慌张，毕竟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手都没松，沉着冷静的说道。
“报案？报案你带着……”
警察话还没说完，林大河就已经抢先回答道：“这是犯罪分子。
这个犯罪分子是我们村的人。
我是我们村的村长。
他有偷偷制作贩卖鸦片。”
虽然林大河只说了四句话，但事情的大概已经交代的蛮清楚了。
“什么？制作鸦片？
那不是毒品吗，局长，局长快来啊，有大案子，是贩毒大案啊！”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先是一惊，但转瞬就十分欣喜地朝着警局里面喊着，喊他们局长过来接案。
虽然说所有警察都没事可干才是太平天下，可警察也是要吃饭和升职的啊，没案子他们总不能变出案子来吧，没有功劳又怎么升职。
他们县这边只要不是发生什么人命案，基本都不会有人想到过来报警啥的，他们许久没有碰到过大案子了，此时有点欣喜也很正常。
随着那个警察的招呼，警局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公安全部都走了出来，或是帮忙押人，或是问问题。
直到局长出来才算罢休。
再然后就是询问情况和立案。
“你是说是你们村一位下放的教授发现的，那你有没有什么物证？”
做了好一会笔录后。
张局长又继续问道。
“物证？
他家里应该还有药。
还有就是，山上应该还有一大片罂粟花呢，前两天我还见到过。
那什么，警官不要误会啊，我前两天虽然见过，但是我以前也没有看过罂粟花长什么样子，是听那个教授说，我才知道那玩意儿是罂粟花，对了，那教授还说她能在老医头的身上闻到有隐约的鸦片味。
说不定老医头身上就有。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说了，老医头的下巴被那个教授给卸了，那个教授好像跟我说得尽快复位，不然会有后遗症啥的。”
林大河解释了一会儿，这才突然想起乔木先前卸老医头下巴的时候跟他的叮嘱，赶忙提醒了一下。
“教授卸的，还是个女的？
你们村那个下放的教授不太寻常啊，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就看出他下巴脱臼了，现在那边应该已经帮忙复位了，你先在这别动，我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鸦片。
等会我们跟你一起回去。”
张局长虽然对乔木能卸别人下巴感觉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深究。
毕竟读书人会点手艺很正常。
有些读书人啥书都看，难免会知道点稀奇古怪的手法，以前他还碰到过教语言的，结果靠着家里菜刀硬生生砍死十几个人的教授呢。
卸个下巴又算什么？
说完话后，张局长立刻就转身出去，往另一个房间而去，想看看另一边的审问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结果，刚走到门口。
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呢。
那房门就咣当一下撞到他脸上了，幸好他的鼻子不挺，额头又够大，所以房门仅仅只是撞到了他的额头和鼻尖，除了额头有点痛，鼻尖有点麻之外，其余地方都还好。
要是换个鼻子挺的。
估计那一下子就能把鼻子给撞骨折了，不毁容也得算是半毁容。
“啊，局长，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门后面，你的额头没事吧？”
直接开门和开门撞到人的手感还是有区别的，外面的那个公安在门撞到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撞到人了，然后再一看前面只有林大河一个人，也不用看后面了，后面铁定是他们局长呗，不然还能多出个人来不成，因此，赶忙就开始道歉。
“我没事，你这么急干什么？
不知道先敲门吗？。”
张局长翻着白眼按了按自己被撞的好像已经有点鼓起来的额头。
黑着脸从门后走出来问道。
“局长，我们抓到了条大鱼。
我跟你说，刚刚那个老头……”
那公安看他们局长好像真的没事的样子，这才赶忙兴奋的说道。
“等等，出去再说。
办案程序忘了吗。”
张局长立刻训斥了一句，随后便拉着刚刚开门的那个公安出去。
走到了另一个封闭房间里，才问道：“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局长，我跟你讲，这次我们真的是抓到了一条大鱼，我们在那个老头身上找到了一点这个，你看。”
那个公安依旧还是很满脸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当着张局长的面打开了纸包，随后，纸包里就露出了一小团淡黄色的粉末。
“这不是鸦片，你竟然还说抓到了一条大鱼，难道这是提取物，毒性比鸦片更大的那种马啡还是啥？”
张局长又不傻，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同时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鸦片的危害和鸦片提取物的危害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后者明显远比前者的危害要大得多，前者只要行为不算太恶劣，那说不定只要做几十年牢，后者那是妥妥的枪毙。
两者差距可想而知。
“呃，倒也不能算。
但是纯度绝对比原始鸦片的纯度高很多，应该是用土方法提纯过的，不过手艺和技术有问题，所以才弄出这种不上不下的东西出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那个老头为了不被枪毙，说那些罂粟花的种子都是别人给他提供的，怎么制作鸦片也是别人提供的，他只是负责种植并且顺带着用制作鸦片剩下来的一点残渣，弄点镇痛的药帮村民治病。
大部分鸦片都被他背后的人弄走了，而现在这个粉末的制作方法也是他背后的人告诉他的，让他以后把鸦片全部都制作成这种粉末交给他背后的那个犯罪分子，这件事背后绝对有一条大规模的利益链。
局长，我们要不要查下去？”
贺成，也就是那个公安，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光顾着想立功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件事背后隐藏了些什么？又有多危险。
第六百二十三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0）
张局长沉默了一会，便很是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我们查不下去。
这件事不是小事，而且背后那些人手里说不定会有热武器，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你先赶紧便装跟着村长去他们村里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从那老头家搜些资料或者证据出来，顺带着再去他们村后面那山上面看看到底有没有许多罂粟。
得到结果立刻回来。
回来我带你去武警部队那边申请支援，同时还得通知缉毒队，这件事你不要管太多，找到一些证据就赶紧回来，我们不是专业的，各方面都比不上缉毒队的人，而且这件事实在太危险了，听明白了吗？”
这件事，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村民在山后面偷偷种了些罂粟，偷偷制作了一点点鸦片的话，那么他们警局这边肯定是能把事情办了的。
可一旦涉及到隐藏黑恶势力。
如果他们冲动去办就是找死。
专业的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些民警本身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办一些普通的民事案件，帮忙查查劝劝家长里短，偷窃之类的小事没问题，可是应对黑恶势力还得靠专业人员。
“局长，可是……”
贺成还想再挣扎一下。
不过立刻就被张队长给打断：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功劳要紧还是性命要紧。
你别忘了你妈就你一个儿子。
当年也是因为你妈一直不愿意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你才加入我们公安队伍的，不然你说不定就去当兵了，现在就不要让你妈再操心了，我可不想回头出事面对你妈。
快听我的，去村里搜集一下证据，对了，把枪带着，注意安全。”
他们局里总共就七个人，谁家什么情况，张局长那是一清二楚。
贺成他妈也是难缠的很。
但同时的确是拳拳爱子之意。
所以张局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避免让她儿子参与一些危险情况，此时他也是觉得去收集证据没什么危险，所以才会让他去的。
贺成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知道他必须服从命令，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然后将手里那一纸包毒品交给张局长，转身就离开屋子去另一个房间找林大河，骑着自行车跟着林大河的拖拉机回村去了。
为了保密。
也为了不打草惊蛇。
贺成是在林大河回村之后，偷偷摸摸地从另一个小路进去的，进去之后，先是在林大河的带领下去山上那片种植罂粟的地方查看了一番，确定那一大片美丽花海的确都是罂粟，这才摘了两朵样本下山。
之后也不急着回去。
而是又在村长的带领下，去老医头家里搜查了一番，搜到了一些鸦片烟和秘密信件，同时叮嘱了一下村长一定要保密，然后才带着罂粟花和鸦片烟以及信件迅速回去。
回去向张局长禀报。
林大河也没办法，只能留在村子里一边镇压老医头的媳妇，一边封锁消息，让大家全都注意保密。
繁忙下，他都快把乔木忘了。
……
乔木因为住的地方实在太过偏僻，与村里所有人家都不接近，再加上村里人基本都不愿意跟他们这种下放到农村的人接触，所以乔木获知消息的速度自然得滞后许多。
直到第五天。
一群缉毒队的人从她这个茅草屋经过，并且没一会就从山上传来枪击的声音，乔木才知道事情可能远比她预料的大得多，因为如果事情只关乎老医头一个人的话，根本没必要出动缉毒队那么多人，甚至于还在山上发生枪战，所以，她可能真的捅了个黑恶势力的马蜂窝。
这下子，乔木就算心再大，也不敢再让自家孙子上山捡柴火或者做其他事了，赶忙把他约束在家里面，叮嘱他最近几天不要出门，柴火的事情她会想办法解决，然后就赶忙强撑着身体，依靠着拐杖勉强走到村长家，想要打听一下情况。
然后就看到村长家都是人。
门里门外都是人。
很多人都没上工，就这么围在村长家，不知道的还以为造反呢！
村长林大河最近这几天真的是累的很，不仅仅是身体累，心也很累，因为他这几天就没有一天睡过安生觉，不是老医头的媳妇带着她儿子和儿媳过来闹，就是村里其他那些吃过老医头药，不知道会不会出事的村民过来想找他拿个主意。
可是公安那边为了确保事情的保密性，根本就没有给林大河透露多少消息，只是让他注意案件的保密，所以别说他不知道一些具体情况了，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啊。
因此，这时候他也只能不断套用一些官方的套话去敷衍村民们。
但是村民又不傻。
而且他们也知道鸦片毒的可怕之处，经历了好几天的担忧和害怕之后，他们全都再也忍不下去了。
直接旷工，不要当天的工分。
也要把村长围住。
得到那么一两句真话安安心。
乔木过来的时间节点正好就赶上了这时候，所以她一时间也只能站在人群外面，根本就挤不进去。
开玩笑，她一个病人怎么跟一群身体健硕的大爷大妈们挤，所以又能怎么办，只能在外面等着呗。
林大河正在里面有些焦头烂额的应对些辈分比他大的长辈呢，此时一转头就看到正了站在他家门外挺远地方的乔木，脑海中顿时有了主意，赶忙对边上几个长辈说道：
“老医头的事没任何回旋余地。
不过关于大家以后能不能看病的事，我这边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正好大家都在，我让她试试。
也免得你们不信任人家。
顺带着也能让她给村里那些吃了老医头药的村民们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中鸦片毒，能不能解决。
你们先等一下，我叫下人。”
说完，林大河耳根子总算稍微安静了一点，然后，他便赶紧起身打开窗户，把手拱成喇叭的形象朝着乔木所在的那个方向大声喊道：
“乔大娘，我有事找你，你快进来，大家稍微让一让，让乔大娘先进来，等她进来我就给你们一个交代，到时候大家情况肯定能解决。”
第六百二十四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1）
屋子里的林大河叫着乔大娘的时候，屋外的那群大娘大婶愣是愣了一下，也没想明白她们当中有哪个姓乔，直到乔木拄着拐杖开始往前面走，那群大娘大婶才算恍然。
恍然想起下放的那个姓乔。
虽然不少人心里感觉有些奇怪并且嘀咕着，但还是听村长的话让开了一条小路，让乔木好走进去。
因为乔木最近几天一直没少吃好东西，也没少在自己那双腿上用好药，所以，此时腿上的伤口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比先前已经好很多了，伤口也基本结疤，只要不剧烈运动，那么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此时她又不着急咯。
自然是不慌不忙的慢慢走。
还是自己身体要紧。
短短几十米路，乔木楞是走了两分多钟，这才慢慢挪到屋口，而这时屋里的那些长辈也开始问林大河具体情况了，就是诸如把下放的那个教授叫进来有什么用，她能干什么之类的，别再给村里惹麻烦。
林大河并没急着解释，只是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表示等乔大娘进来，他会当着众人的面一起解释。
即使乔木走的再慢，那路途终究也有限，所以没两分钟乔木就进了屋，并且在林大河的帮助下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直到这时，林大河这才解释道：“乔大娘会医术。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但是乔大娘身上的伤是她自己治的。
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待会如果哪个觉得自己身上有哪边不舒服的，可以让乔大娘先帮你们看一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真假了，老医头他是犯了法，而且犯的罪很大，可能得吃枪子，所以你们就别指望他了，至于中没中鸦片毒的事，这点乔大娘也很清楚，她自己本身也有中毒，正在解着毒。
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
乔木在边上默然点了点头。
表示认可。
“那先让她给我看看吧，你们别说我有什么病，让她来给我看看。
如果没错的话。
那医术应该还行。”
这时候，村里那些老人也知道老医头肯定是救不回来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试试乔木的手艺。
他们也没指望太好。
只要别比老医头差太多就行。
乔木笑了笑：“我不良于行。
还请您老过来一下，我也好帮你把下脉，顺带着望闻问切一番。”
乔木腿上有伤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林业谷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故意针对，当即站起来拖着自己的凳子走到了乔木边上，然后就自己撸起袖子，把手递到了乔木面前。
乔木没有急着把脉，而是先让他把手放平，尽量与心脏平齐，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这才开始细心的把起脉了，约摸过了一分多钟，乔木把他的手放下，然后又伸手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膝盖。
直到病情都确定了，才说道：
“你身上大病小病太多，我都不知道到底该从何说起了，比如说你的腿，再比如说你的肝，平常你有酗酒的习惯吧，你的肝很麻烦，应该是酒精性肝硬化，也叫酒精肝。
腿的话，风湿很严重，甚至你的膝盖骨已经有点变形了，现在天气不错，你走路还好，一旦天气不好或者天阴大雨，你应该痛的连路都不太走得动，或者说就算能走。
那也是忍着痛在走。
还有你的眼睛，最近看东西应该越来越模糊吧，你这是典型的青光眼中期，靠药物很难治疗，这边条件材料不足，最多帮你控制住。
现在对你而言。
最先要治的必须是肝，你的肝如果再不治疗，撑死了再活三年。
而且还会极其痛苦的死亡。
至于风湿，就算不治，那应该还能再熬个七八年，只是会越来越疼痛，越来越严重，那是不少人宁愿自杀，都不太愿意忍受的疼痛。
至于其他的小毛病，大多数老年人都有，特别是年轻时候吃过很多苦的老年人，身上都有你那些小毛病，好好调养就行，如果不能好好调养，还得每天下田干活的话。
那我也没办法。
你如果要治，可以到我那边先拿点药，控制一下你的酒精肝，顺带着再给你做个艾灸，控制一下风湿痛，虽然治不好，不过也能让你少受些疼痛，天阴的时候舒服点。”
实际上，有些病乔木就连把脉都用不着把，比如说风湿，乔木完全是靠刚刚他走路的模样判断出来的，后来捏捏他的膝盖，也只是确定下他的风湿严重程度，青光眼也是，一看他眼睛就知道青光眼了。
酒精肝的话，看脸也知道。
只是看脸最多只能看得出他肝有毛病，还很严重，至于具体什么毛病，严重到什么程度还得把脉。
那脸黄的那么不正常。
肝没毛病才怪。
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不是酒精肝还能是什么？
“肝，肝病真的那么严重吗？”
林业谷对自己的病情显然是知情的，只是他一直戒不了酒，再加上想着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早点死就早点死呗，所以根本就没遵从医嘱去戒酒吃药。
当然，最关键的是当他戒酒的时候会狂躁不安，整个人也会很难受，甚至会打老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所以，他在戒了一段时间酒之后就不敢再戒了。
“当然严重，你这酒精肝已经从最开始的酒精肝炎转变成为肝硬化了，不严重才怪，幸好现在还不是晚期，要是晚期的话，只能等死。
现在中晚期还能控制下。
当然，你要是不戒酒的话。
神仙难救。”
乔木对他的感官并不好，因为既然他知道自己有肝病，并且还不戒酒，那么显然他根本没有把医生的医嘱当回事，这一类病人所有医生都不喜欢，没有哪个医生会喜欢一个不听从医嘱的病人，这种不听从医嘱的病人很容易就把自己作死了，然后家属责怪到医生头上了。
这样的病人谁会喜欢？
“乔大夫，给我也看看吧。
我的情况比他好多了，就是感觉最近胃口有点不好，上厕所也不太方便，整个人眼看着瘦了，所以想请您看看，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乔木已经展示了些自己的技术，所以第二个想让她看病的那个人就连称呼都变了，直接叫起大夫来了，同时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第六百二十五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2）
“可以，过来我给你诊诊脉吧！”
乔木本来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医术不错，顺带着给自己换个稍微轻松点的活，同时和村里人处好关系，因此自然不会拒绝。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也是赶紧跟先前的林业谷一样，直接端着自己屁股下的凳子走到乔木边，然后再次坐下来，把手放平了递给乔木。
乔木顺势开始搭脉。
搭着搭着，手不由一顿。
然后就让他张开嘴，表示自己要看舌苔，同时乔木还顺带着闻了闻他嘴里的味道，全都看完后，心情不免有点沉重：“你这是胃癌啊。
以前胃经常不舒服吧，过去应该饿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暴饮暴食过一段时间，还常吃腌制食物吧。”
“你这话说的，咱们村里哪个没饿过很长一段时间，哪个又没暴饮暴食过一段时间，以前四二年的时候，还有六零年六一年的时候，谁家没勒紧裤腰带饿过一段时间，五八年的时候谁家没暴饮暴食的吃撑过几个月，别人也没像我这样啊。
还有腌制食物，就是腌萝卜腌白菜呗，是吧，这谁没吃过，哪家的冬天不是靠这些咸菜熬下来的。
对了，乔大夫，那我这胃癌到底会不会有事啊？跟老林的那个肝硬化有没有的比，比他那严重吗？”
林付俊显然并不认可乔木说的一些话，同时他对癌症的认知也是十分不足，根本不明白危害程度。
此时甚至还是轻笑着问着。
周围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附和着诸如我们都这样吃过，那我们岂不是都有癌症，都有胃癌啥的。
乔木对此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解释着：“不一样的。
所有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吃几年咸菜就能出事，有的人吃一辈子咸菜也能好好活到一百多岁。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不过长期饥饿和暴饮暴食都会对人的胃部造成严重伤害，你们胃部应该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待会我可以给你们全都检查一下，不过有的人应该会轻点，可能只是浅表性胃炎或其他小病，但如果有和他相似症状的，那就要注意胃癌了。”
朝着众人解释完，乔木这才继续面向刚刚被他诊断出胃癌的那个病人说道：“你的这个病十分严重。
不比他那个肝硬化好到哪去。
在目前的病理学上来讲，你们两个的病几乎都能算是绝症，我暂时也只能先给你们控制住，同时你们必须得严格遵循我的医嘱，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都得听我的，千万不能给我自作主张。
癌是一种很严重的疾病。
它不是一种病，是很多病的一种总称，它又被称为恶性肿瘤，是人体的一种恶性病变，很难治疗。
……”
“不是，村长，你看她，这也不能治，那也不能治的，到底靠不靠谱，总共看了两人，两人都是严重的病，都是要死的病，只能控制。
这不会是在忽悠咱吧？”
就在乔木正在给病人解释一下癌症的相关情况的时候，边上另一个人脸色有些不好的质疑了起来。
他们对这些癌不癌，硬化不硬化的病根本就不知情，多严重，多危险之类的同样不知情，他们只知道乔木刚刚说了一大通，也没说她能治好病，只说她能勉强控制住。
这不是忽悠是啥？
“这个……”
林大河也有些迟疑，他同样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可是他却知道以前的老医头不论碰到什么病都是拍着胸脯说能治，虽然最后不一定能治得好，可是他拍着胸脯说自己能治的形象还是给了很多人信心。
可到了乔木这。
这也不能治，那也不能治。
这个只能控制，那个也只能控制，实在是让人感觉她不咋样啊。
“你们都静一静，我相信乔大夫的话，你们也知道，大半年前我曾经去医院检查过，检查的时候，医生就跟我讲过一些肝硬化的情况。
当时我有路过癌症科那。
看那边好多人都垂头丧气，一脸等死的样子，于是就好奇地跟医生打听了一下，结果人家医生就告诉我了，说这个叫什么癌症的病绝大多数都是不治之症，只有少数几种能够治疗，可是治疗费用也极其高昂，说是得用到外国的什么药和什么仪器，反正咱们铁定看不起。
说是绝症也无妨。
人乔医生要是真的能帮我们把病控制住，那已经算是医术不错的了，甚至可能比县城大医院的医生医术还好，更何况，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好吗？你们就非得听老医头在那边瞎吹牛，这也能治，那也能治的，结果还治死了那么多人。
他那立竿见影的效果。
靠的不是鸦片镇痛吗？
最后该死的还是得死。”
林业谷到底是亲自去大医院看过病，亲身经历过一些事的，此时听到众人的质疑，赶忙开始帮乔木说话，毕竟他还得靠乔木续命呢。
在他看来，乔木的诊断结果基本跟他在医院那边得到的结果差不多，只是因为医院那边各种药和住院费之类的价格太贵，他根本承担不起，所以这才只能回来，如今对方既然能把他的病诊出来，那么他也相信对方说的那些话应该都是真的，就算治不好也能帮他控制住。
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也是啊，老医头虽然说什么都能治，可是也没治好几个啊，三娃子家那个二姑娘当年肚子鼓得跟什么似的，又不是怀孕，也不知道是怀了个啥，结果他说能治，吃了他两个月药，不还是鼓着肚子去了。”
有人起了个头，屋内一些老人家不由就开始互相追忆起那些年老医头没治好的人，结果这一回忆一整合的，大家愕然发觉，老医头在他们村这几十年里基本没治好过什么大病，也就治好过几个感冒发烧和骨折啥的，其他的病人都死了。
一个个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好像他们的确不应该那么相信老医头那种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
再加上乔木在边上顺带着宣传着早看早治疗，病情发现的越早越好治疗，越晚越难治疗，甚至无法治疗，大多数人顿时也顾不上质疑她医术了，赶忙一个个排队到她这诊治，很快，就连屋外的那些大妈大婶们也都争着抢着要进来看病。
第六百二十六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3）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乔木一直都被耗在了这，一直都被耗在这，给村里所有过来的人看病。
怎么形容呢？
基本没一个身体完全健康的。
大家身体或多或少都点毛病。
年纪大的老人，其中有将近一半身体有或轻或严重的风湿病，还有一些有胃病，有肝病，比较轻的可能就是普通胃炎，胃溃疡，严重的那就是胃癌和肝癌，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肺癌，都是积年的老烟枪。
还有两个隐约有点腹水。
年纪轻的要好些，绝大多数大妈大娘最多就是有些妇科病，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太严重，只有几个一辈子生了十几个孩子的大娘疾病有点严重，子宫有点脱垂，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有癌症，都是妇科方面的癌症，不算很严重，能治。
至于年轻人和小孩子。
情况自然就更好了。
实际上，绝大多数疾病都是中年病或者说老年病，用中医学的理论来讲，少年孩童以及青年只要本身没有受到一些外在的侵染，那么是不太容易生一些绝症的，而且青少年自身自愈能力也比中老年人要好很多，身体比老人更容易康复。
至于那些三五岁得白血病的。
那绝对是环境问题，或者说日常的居住地和接触的东西有问题。
孩子自愈能力强。
并不代表抵抗能力强。
该预防避免的还是得尽量的预防避免，大人受得了，孩子不行。
太和村里的这些孩子身上基本没啥大毛病，最多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而且主要表现在女孩身上，其中还有一部分孩子肚子里可能有点蛔虫，这点也无关紧要，毕竟也就是几颗打虫药的事，根本不麻烦。
青少年的话。
病倒是没有什么大病。
主要情况就是绝大多数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以及年纪轻轻就开始下田做活之类的原因，身体发育方面受到了一定的抑制，而且骨骼和器官也有一定的暗伤，特别是几家喝了酒会打孩子打媳妇的人家，那几家孩子的身体真的是很差，有一个孩子小腿骨甚至隐约有点骨裂。
关于这些情况，包括这些身体损伤的来源，乔木一点都没给他们遮掩啥的，全都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希望能引起村里人重视，也希望村里人的重视能够让那些人家以后少打些孩子和媳妇，或者不打。
虽然成功可能性不大。
不过乔木这时候也只能如此。
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就算她会医术，甚至于医术不错，那她也只是太和村里的外人。
跟村里的大姓终究不一样。
傍晚时分，村里那些经过乔木诊断没什么大病的人基本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些，都是重病的人。
他们出于担心自己的身体，以及乔木还没有明确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所以这才留在这边继续等着。
“你们的病，我要么能治，要么也能够勉强控制住，但我就算想要帮你们治，或者帮你们控制住，也得有药不是，有些药，我还能勉强在山上找到，可是有些药，我那是真的无能为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想来你们应该不会不懂。
你如果你们想治的话。
必须得先让人出去买药，我现在最多只能用艾灸之类不怎么借助药物的治疗方法，帮你们稍微缓解一下情况，具体的治疗必须有药。
这一点希望你们能明白。”
乔木当然是有药的，就是让她现在把所有人都治好，那她也能拿得出足够的药出来，可是她那些药都放在她的企鹅农场仓库里呢，而且原身又几乎是孤身一人带着孙子过来，怎么都没有理由有多少药？
所以，买药是必须的。
无论中药还是西药都得买。
再高明的医生，那也不可能光靠针灸就把所有疾病都治好，除非会治疗术，或者会修仙魔法啥的。
可是这样的世界显然不行。
“村长，你可不能看着我们就这么病死啊，咱们村买药的钱应该还有吧，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出钱。
对了，乔大夫，药贵吗？”
林业谷过去可能会觉得死不死根本无所谓，反正他活得够久了。
可是他在听完乔木描述的肝硬化晚期会如何如何痛苦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多活几年比较好。
况且，他孙媳妇刚怀孕。
怎么都得看重孙出生了再说。
当然，虽然林业谷他现在想活下去了，可是还是有些担心药钱。
担心药钱会不会太贵。
贵到难以承担。
其他人这时候其实也有比较相类似的担忧，所以在听完林业谷问题之后，全都把目光注视向乔木。
等待着她的回答。
乔木这时立刻开始回忆这些人到底需要多少药，以及目前市面上的药价到底是高昂还是低廉，可是等她回忆完，并且计算完价格后。
她就知道她还是太想当然了。
大多数村民应该看不起病。
即便她给他们使用最廉价的替代药材，那他们也是看不起病的。
因为这时候药价很高。
也因为这时候大家很穷。
乔木这边一沉默，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凉了，他们都知道，如果事情好解决或者好办的话，乔木怎么着也不可能突然沉默这么长时间。
并且面带难色的。
如此，一个个都慌了起来。
有几个甚至大声骂了出来。
“早知如此，早知道看不起病。
还不如不知道有病呢。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生，糊里糊涂的死多好，哪用得着临死之前还得知道自己大概能活多久，得受什么样的痛苦，这不更让人难熬吗？”
“是啊，还不如不知道呢。”
有人在抱怨，但也有些家底稍微殷实一点的，只是皱着眉考虑如果价格比较高，到底要不要治疗？
乔木在听到一些人的咒骂之后并没有太生气，因为她知道这算人之常情，不能太过责怪，所以此时依旧在低头沉思，同时又想了想一些药材的种植环境以及生长周期等方面的问题，总算勉强想出了一个应该可以，勉以为之的解决方法。
第六百二十七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4）
“大家先静一静，药的价格的确比较高，最关键的是大家不是只需要吃一两次药，而是需要长期服药。
所以，就算药的单价低，长年累月下来的价格也是很高昂的，大多数人家应该吃不起，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取一个折中一点的方法。
那就是大家一边买药吃。
一边自己种药。
能种的药尽量自己种，不能种的药再买，这样，大家在药材方面的消耗就少了许多，大家也不会因为吃药而导致家里变得拮据起来。
如果种的药比较多的话。
甚至还能拿出去卖。
稍微补贴一下药费或者家用。”
乔木她最开始思考问题解决方法的时候，就有考虑到赚钱的事。
毕竟买不起药的关键还是在于村民没有钱，如果有钱的话，自然是缺多少药买多少药，可现在关键的是没钱，所以，如果想解决买药问题，首先要解决的是贫穷问题。
但是这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村民们也没太多时间去做，只有种田最安全，也最合适，再加上他们赚钱的结果就是买药，乔木自然不可避免地想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索性直接开始动员村民种药。
根据乔木观察，他们这边环境相对温热潮湿，还是适合很大一部分普通药材的种植的，只要大家愿意听从她的指挥下力气去照顾，那么药材种植成功绝对不会成问题。
“种药？这可以吗？
我们都没种过啊！
乔医生，你是不是会啊！”
大家刚开始听乔木说药价的确很贵，大多数人家应该吃不起的时候，的确感觉有些沮丧和难过，不过乔木后面提出的建议无疑又给了大家希望，当即就有人赶忙问了。
乔木也没有故意拿乔，直接回答道：“我的确知道该怎么去种药。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村长跟上面的人协调一下，不然我们就算把药种出来也不好卖给收购站，而且种药这种事显然是不能耽误农时的。
所以大家以后必然会辛苦些。”
乔木终究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干就能干的，所以此时也只能如实的将一些必要流程和欠缺事宜讲出来，让村长去想办法解决，并且让所有村民心里有点数。
无论什么事，都是提前把一些可能性说开了好，要是等事情开始进行了再说的话，别人还以为你是前期故意隐瞒，或者后期突然坐地起价什么的，总之影响肯定不好。
说开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后面怎么着都不好说不行。
“辛苦点无所谓，咱们什么苦没吃过，吃得消的，村长，这件事你可一定得想办法帮我们，咱们这病要是真的没法治，或者没钱治，那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有可能治。
也有办法治。
甚至可能还能给村里村民们带来一些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村长，都拜托给你了！”
“是啊，村长你可一定得跟上面说清楚了，帮我们把事情给办成。
我可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我还没见重孙子呢，我也想再多活几年，好歹撑到我重孙出世。”
大家听完乔木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就再次转移了方向，全部都转移到了林大河那边，七嘴八舌的让林大河一定要帮他们把事情办妥。
林大河刚开始的确有点为难。
毕竟他实在是不太想跟上面的那些个领导打交道，挺麻烦的事。
不过村里这么多长辈都在他边上说，他家里也有人有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的确是慢性病，所以口头上自然松动了点，不过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能把事情办成。
所以，只能有些为难的说道：
“大家都安静点，大爷二大爷你们也都安静点，这件事我只能尽量去跟上面说说，具体能不能成功。
这还得看上面的安排。
这样，大家就先保守治疗吧。
明天早上我就早早的去县城那边问问情况，一有消息我就赶紧回来，没有消息，我也尽量多磨磨。
怎么样？”
“那感情好，对了，我听人说上面好像是允许我们在私底下办集体公社的，反正只要是集体的就行。
你可以跟上面领导说，我们想办个集体种药公社，说不定能成。”
林业谷有些担心林大头口头能力不行，办不成事，赶忙又把自己从一些小渠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
希望能够增加成功率。
林大河也是连连点头，不断的表示自己会努力去办的，然后便赶紧把大家伙给打发走，并且把乔木留下来，跟乔木又聊了好一会儿相关情况，并且再三的向乔木确认了乔木是不是懂种药等方面的知识。
直到乔木讲了一通林大河也听不懂的药材常识，他才算是真正放心的放乔木回去，并且还送了乔木两斤玉米面，让乔木带回去好好补补身体，要是事成，她得去指导。
回家的乔木总算有理由给自家孙子吃顿好的了，半路上就赶忙往那袋玉米面里面掺了点精面，然后带回家告诉她那小孙子东西是村长给的，让他自己和面下点面条吃。
中途自然又是一番推让。
乔木更是费了不少口舌，这才好不容易让她那个小孙子自己吃。
第二天早上
林大河还没起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一些觉比较少的，他大爷他大娘啥的过来催他快点去县城了，要不是他们腿脚不好，估计他们恨不得直接一人抬他一条腿。
把他给抬到县城那去。
赶紧把事儿给办了。
因为林大河只是向上面申请一下种植草药，又不是说要办什么集体工厂啥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手续，上面人也没怎么为难，只是提醒了一下，让他们不能耽误了农田里面的活，不能耽误了回头交公粮啥的，然后就给他开了个条子，表示同意，让他带着条子回家种药。
等药种出来。
他也能拿着条子去收购站卖。
总之，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当天中午他都顾不上在县城吃个饭再回去，而是顶着个大太阳，怀里揣着张纸条，便兴匆匆地跑回村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5）
上面既然已经允许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大家凑点钱，赶紧让村长开个条子，先去县药店买点药材回来临时用用。
顺带着再把这边能种植的一些药材种子买回来，开始准备种植。
买药材的钱是根据各家病人的具体情况来的，谁家想要买多少药材，那就给多少钱，这点谁都不好说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公平。
毕竟，总不能大家平摊。
有的人病重，要的药材多且珍贵，有的人病轻，只要几种药材。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至于种药材，那也是严格遵循自主自愿原则，村民想种就种，不想种就不种，不想种的人家既不用花钱买种子，也不用去伺候药材。
但回头药材种出来分钱，或者说分药材，那也是轮不到他们的。
关于这点，林大河在最开始开村民大会的时候就提前说过了，也让大家举手表决过了，大家普遍没什么意见，即使个别人稍微有那么点异议，那也挡不过群众的意愿。
因此事情很快就顺利定下了。
前期还好，也不用乔木多费多少事，无非就是乔木通过口述将需要买的药材列出来，顺带着将一些山上可能有的药材画出来，然后让村长派人去县城药店买药，同时再让那些上山的人将她绘制出来的药材图片全部都记清楚了，让他们上山的时候见到就采下来，带回来。
比较麻烦的是买药材种子。
以及后面的药材种植。
他们这边终究不是什么大型一线城市，也不是什么以种植药材出名的地区，所以他们这边想买菜种稻种倒是容易，可是想买药材种子就很难了，村长派出去买药材种子的人愣是把整个县城都走遍了，也没买到几种药材，后来还是打听了许久情况，从一个老中医那边获知到了一些与药材种子相关的信息。
最后，愣是花了不老少钱，这才好不容易请运输公司的几个人帮忙，从相隔好几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以种植药材出名的县城买回了乔木需要的药种，而这时候，乔木腿上的伤已经基本好了，但绝大多数药材却已经错过了最佳种植时节。
这种天时问题乔木也没办法。
虽说能通过盖玻璃房等相应能够调节温度的建筑种植药材，可是这些村民就连药材种子的钱都是好不容易掏空家底买来的，哪有钱盖玻璃房之类的能调节温度的建筑。
所以乔木也只能暂时先放弃大部分药材的种植，带着村民赶紧抓紧时间将现在还能种下去的那些药材，全部都在山上各处比较适宜的地区种了下去，并且一家一户的教会他们某种药材的具体种植方法。
希望一家照顾一种药材。
或者一家照顾一片药材。
也免得大家太累。
要在山上到处跑。
一家只照顾一种药材，或者一片药材的话，那么他们只需要每天固定前往山上的某一片区域照顾一段时间就行了，可是如果让他们轮换，或者说多教会他们几种药材的照顾方法的话，恐怕不仅他们会忙的很累，说不定还能把一些模样比较相近的药材给弄混了，更麻烦。
就跟流水线工作一样。
一人掌握一部分更有利于加快工速，也更有利于大家熟练起来。
……
傍晚，牛棚边的茅草屋里。
乔木正在教肖安基础数学。
虽然这段时间乔木在村里的名声和地位有了一定的提升，大家也不像先前那么排斥她了，但是乔木还是不太放心把她孙子给送到太和村的村小学里，让那边的老师教。
觉得村小学老师水平低是一回事，担心自家孙子被欺负也是一回事，反正她现在也不忙，平常只要上山采采药，炮制炮制药材，顺带着帮村里村民看看病就行，所以乔木还是能挤出不少时间亲自教孙子的，因此自然还是自己教更放心。
而肖安也有点基础，而且天赋还算不错，教起来还是蛮轻松的。
所以乔木教的也不着急。
每天就教两三个小时。
确保每天能学点新东西就行。
至于高考恢复考大学。
她那孙子今年才九岁，过了年也不过才十岁，就算回头高考恢复了，那她孙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
距离考大学早着呢。
何必着急呢？
这边屋里正教着呢，屋外突然就传来了敲门声和村长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乔大娘，我有事找你！”
“有事就进来吧，别敲了。
别再给我把门敲坏了。”
乔木赶忙应了一声，随后便从边上那一叠习题当中抽了一本数学习题出来，递到了她孙子的面前：
“村长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你先做做习题吧，待会我过来检查。”
说完，乔木就起身出了卧室。
而这时，林大河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朝乔木家客厅里唯二的两个凳子当中的一个坐了下去，说道：“乔大娘，搬家吧。
我给你找了个新房子，就在我家附近没多远，那边原来是我三大爷住的，不过我三大爷二十多年前就牺牲了，几十年没修缮房子，稍微有些破败，还塌了一小半屋子。
不过那房子好歹是砖房，远比你这边的茅草屋要好，而且你也别担心塌了的那小半屋子，前段时间我已经和几个亲戚一起帮忙把那边塌了的屋子修缮了一下，现在住人绝对没问题，只要不遇到洪水，泥石流啥的，是绝对不会再塌了的。
本来是想过段时间村里秋收结束，等大家闲下来的时候帮你一起搬过去的，不过最近情况有变，上面又下放了四个人过来，总不能让你跟他们四个挤在一起，而且，回头等他们来了你再搬家也不太好。
说不定就有心眼坏的举报。
所以，就提前搬吧。
明天我找几个人过来帮你。”
“这……那真是多谢你了。
这样吧，我记得你家小女儿不是很想学医吗，等明天搬好家你就让你姑娘到我这边帮忙吧，我收她当个学徒，到时一定会倾囊相授。”
乔木早就不想住这茅草屋了。
现在天气不算太冷还行，等回头天冷一下雪，这边还不得冻死。
如今听到林大河给她找了个砖屋，心情自然不错，当即就很开心的投桃报李要收他女儿为弟子。
第六百二十九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6）
“哎呀，那感情好啊！
到时候我家那闺女就全交给您了，不听话就打，我们保证不会拦着，不过您也别担心，我家那闺女还是蛮爱学习的，也还蛮听话的。
那这件事，咱就定下来了。”
林大河一听也是脸色一喜，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村里很多人的小毛病已经治好了，风湿之类的大毛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乔木的医术那是真的好，可能比大医院的医生还好。
现在她愿意教授，就算只学个皮毛，那也足够在他们村里混了。
到时候，他闺女不论是嫁到别的村，还是就嫁在太和村，她好歹都有个手艺伴身，不会被人欺负。
不比什么都好。
“就定下来吧，我会好好教的。
对了，你说上面要新下放四个人到你们村这，新下放的是什么人啊，是跟我一样的臭老九还是说？”
乔木再次表示自己会好好教之后，便开始打听下放人员的身份。
也好提前做点准备。
“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那都是有一些人胡说八道，您那不是教授和大夫吗？咋能叫那啥臭老九呢？
以前都是村里一些人不懂事。
您别介意啊。
那些下放的吧。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上面要下放好几十个到不同村子里呢，只知道会有四个到我们村，但具体是哪四个我还真不清楚，得看上面的。
不过等明天人一到。
我一了解到，就来告诉你。”
林大河先是赶紧否认了乔木自嘲的臭老九称呼，同时对前段时间村里人叫她臭老九表示了番歉意。
之后才说起下放人员的事。
“哦，也对。
那就这样吧，等晚上我再在这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定早早的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对了，这件事回头你也得通知一下村民，让他们看病的时候换个地方，别再给找错了。”
乔木也就是单纯的好奇，并不是说一定要跟下放的几个人认识一下，或者说交个朋友什么的，现在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反正回头他们都得来这，到时候再认识也一样。
“会的，咱们村里哪有秘密，明天你一搬家，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事情先这样。
我就先回去了，回见啊。”
林大河过来主要就是为了交代乔木搬家的事，如今还得到了个自家女儿被收为弟子的好消息，心里哪有什么不乐意的，再思及现在天色已晚，所以说完就转身告辞了。
免得打扰了乔木休息。
等林大河离开，乔木便赶紧把门反锁起来，然后进屋继续辅导自家那个孙子的数学功课，并且一直辅导到了晚上八点左右，这才开始洗漱，打算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为明天搬家做准备。
……
第二天一大早，乔木就早早的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本来她这屋里是没什么东西的，至少几个月前她这屋里的确是没什么东西，随便一卷就能搬家，根本不用费多少事。
可是现在不行了。
几个月下来，她这屋里不但多了不少家居用品，同时还多了大量的药材，这些药材的摆放必须得是规规整整的，其中有一些是病人寄放在她这边的药材，还有一些是村民上山采摘经过她炮制后的药材。
这些都涉及到不同人的账单。
千万不能弄混了。
搬的时候也得小心。
所以，乔木搬家的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药材那部分。
其他部分，就是比如说那些普通的家居用品，那完全可以让林大河找来的那些亲戚帮忙搬，可是那些药材是千万不能弄混了的，乔木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只能自己搬。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
直到将近中午，乔木才把那茅草屋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
而就在她搬好后没多久。
村长也开着拖拉机回来了。
不过只有村长一个人坐在拖拉机上，另外四个人都背着自己的包裹，缓慢的跟着拖拉机慢慢的走。
这不能怪村长。
所有下放人员都是这待遇，当初乔木来的时候也是这待遇，其他村子更是如此，等会开头几天，下放的那四个人也肯定是要做些苦活累活的，因为过几天上面会派人下来视察，所以这点千万不能放松。
必须得按规矩来。
至于后面会不会给他们安排轻松的活，那就得看他们未来的表现和他们能不能给村民带来好处了。
乔木如果不是表现出自己的医术高超，帮村民治病，那她现在也得挑大粪，沤肥和扫牛棚什么的。
林大河回村之后并没有直接把他们领到茅草屋那边，而是先问了一下他的亲戚，知道乔木已经搬好家之后，这才带着那四个人去茅草屋，并且顺带着给他们提点要求。
让他们老实点。
别给村里找麻烦。
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总体而言就是敲打敲打他们。
不过林大河这么做完全就是平白浪费口舌，因为能下放的基本都是已经明确认知到自己处境，知道自己得老实听话的人，那些刺头子和不知道的人还在接受教育呢，或者说不定已经送到开垦兵团去了。
哪能轮到他们来普通农村？
所以就算林大河不说。
他们也会安安稳稳的。
毕竟相比较于他们太和村怕麻烦，其实是他们四人更怕有麻烦。
这边，林大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把他们四个人安排妥当之后，就立刻去了乔木新家，准备跟乔木说下那四人的情况，也顺带着抓紧时间把他女儿拜师的事办了。
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新屋子里，乔木正在忙着对屋子重新布置，将屋子布置的比较适合自己的习惯和审美，然后林大河就过来了，乔木知道他的来意，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跟他一起坐了下来，并且各自倒了一杯浓茶问道：
“他们是什么情况？”
“问到了，他们没什么情况，就是一个资本家和三个大学教授，其中还有两个大学教授是夫妻，他们现在看着都还挺安分的，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对了，那啥，我女儿的事……”
林大河三两句的随意说了一下那四个人的情况后，立刻就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提了一下他女儿。
第六百三十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7）
“我明白，我明白，是你女儿拜师的事吧，这件事当然得抓紧，只是我这屋里现在有点乱，实在是不太方便，今天晚上肯定是赶不上了。
要不明天吧。
也不用弄什么正式仪式，就让你女儿过来跟着我一起学就行了。
呃……
如果村里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想要学的话，也可以到我这来，不过其他孩子我就得看资质了，得是真的在这方面有点天赋，本身也喜爱且愿意学的，不过关的我不收。”
乔木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窝在这个小村子里，四五年后高考恢复她不一定能顺利离开，但是七八年后她肯定能离开，反正这七八年她也没什么事，索性多教几个呗。
一只羊也是放。
一群羊也是赶。
没差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乔木想找几个免费的学徒，帮她整理草药，炮制草药啥的，现在山上草药刚开始种植，所以需要炮制的量不多，等回头开始大规模种植的时候，那需要炮制的量就有点吓人了，就是累死乔木，也炮制不了那么多草药。
所以自然得提前准备。
教点学徒出来帮忙。
“这个………
哎呀，还是您想的周到。
到底是读书人。
这脑子就是灵活。
等会我回去就跟村里那些村民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们把孩子都送到您这来，您随便挑，挑谁是谁。”
林大河在刚听到乔木说要让村里其他人家的孩子也过来当学徒的时候，内心是有一丝不喜的，因为他觉得他帮了乔木这么多忙，又是找房子，又是安排轻松工作的，结果其他村民凭什么也能得到好处？
但转瞬他也想到了这么做的好处，如果乔大夫就收他家一个闺女当学徒的话，难免会让大家觉得他们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虽然的确有，可确实不好放到明面上。
回头万一有人心怀嫉妒举报。
或者乱传些流言蜚语啥的。
那都会对他名声不利。
对他女儿的名声也不好。
让大家一起来，随后从当中挑几个，那他闺女也不显眼，大家就算有意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从众人当中挑选的，不是指定的。
况且人乔大夫意思也很明确。
明确表示他们家的闺女那是一定会收的，至于其他人家的，得看资质，看有没有兴趣，看学的好不好什么的，这不就相当于内定嘛。
还有啥不知足的？
况且他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说不定还能再多弄两个拜师。
到时候岂不是更美。
正是因为林大河瞬间想到了这些可能，所以这才会在迟疑了几秒钟之后，迅速同意，并且夸赞了一番乔木脑子灵活，到底是读书人。
反倒是乔木被夸的有点莫名。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村长的确同意了：“那就好，明早一起吧。
先让他们跟着我学学，就算资质不好，没什么天赋，那让他们跟我学学我们明年要种的那些药材长什么样子，以及药材的具体习性也好，毕竟他们以后说不定也要种。
多学点总没坏处，是不是。”
“是，那当然是了。
您家大件东西也不少，搬起来还挺麻烦的吧，这样，我来帮您。
早点把家里东西归置好。
您也好早点睡觉蓄养精神。”
林大河自觉自己已经明白了乔木的深意，此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反驳的话，同时还四下环视了下周围，并且当即表示自己要来帮忙。
免费劳动力谁不喜欢？
乔木当即也不客气，赶紧表示哪样东西要搬到哪边去，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停下来，没有说主家不干活，专门指使人家过来帮忙的人干活的，又不是雇佣，所以乔木是自己搬些轻便些的东西，并且顺带着说哪些东西麻烦他搬到哪边去。
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要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动，那人家就算明面不说，背地里也一定会觉得不满意，觉得这个人不可交。
有一个正处壮年的中年人一起帮忙，乔木原先进行的相对缓慢的房屋布置速度瞬间提升了许多倍。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她就把屋里大致布置妥当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是譬如床上的被子呀，锅碗瓢盆的摆放之类的，这些都是小活计，乔木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林大河。
本来乔木是想留他吃个晚饭再走的，毕竟人家的确帮了不少忙。
不过林大河还是拒绝了，因为他觉得乔木不宽裕，而且还有个小孩要养，没必要吃他们家的伙食。
所以便以他还要召集村民开村民大会，说一下明天过来当学徒的事，实在没空为理由拒绝了，随后他便匆匆离开，找村民开会去了。
对于所有村民而言，学个手艺怎么着都不算坏事，况且还不需要交学徒费啥的，所以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大家很踊跃的报名，有好几个甚至把自家才两三岁，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也抱了过来，想要一起报名，好像觉得要是这次不报名就吃亏似的。
这种人家当然是被所有村民一起唾弃，不允许他参与，大家又不傻，那么点大的孩子能学个什么。
回头送过去铁定会引起人家乔大夫反感，说不定还会让人乔大夫对他们家孩子感官也变差，所以他们自然是极力阻止那些想胡闹的。
最后经过一番商议。
村民统一决定，就让家里六七岁以上，同时又不满十四岁的孩子去乔木那边当学徒，至于超过十四岁的孩子，男孩子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帮家里面干活了，虽然不是满工分，但工分也不少，女孩子差不多也能收拾收拾准备说婆家嫁人了。
因此自然没必要再去学医。
最后，也就只有一些家里没有适龄孩童的村民觉得有点不乐意。
觉得自家吃了亏。
不过这也没办法，你家孩子都二十几岁了，儿子都生了几个了。
怎么……
难不成还能让他去当学徒？
不下田不要工分了？
不要工分，吃什么喝什么。
还有家里孩子刚满月，或者才那么一两岁的，这么点大的孩子。
送过去才是麻烦人。
第六百三十一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8）
第二天一大早，早霞未出之际。
所有要把自家孩子送到乔木那边学习的人家都早早的起床，给家里人囫囵的弄了顿早饭吃完，然后就开始拾掇自家孩子，把自家孩子拾掇干净点，免得回头去那丢脸。
好歹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去呢。
要是最后就自家孩子穿的衣服最旧，或者弄的最脏，那多难看。
除此之外，大家或多或少也都带了点家里有的东西，比如说三五个鸡蛋，小半斤腊肉啥的，准备当礼物送给乔木，既是不想被人说自己家占便宜，也是希望乔木收了礼后，能对他们家孩子多照顾照顾。
等这些都准备好了，家里做父母的，这才三五成群的带着自家的孩子，到乔木刚搬的新家那边去。
乔木还没醒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同时还听到了林大河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当即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懒散，匆忙穿了身衣服，抹了把脸之后就出去开门了。
门一开，乔木就看到她家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做父母的和做子女的加起来估摸着有将近一百个人，当然，实际孩子没那么多，大概也就三十个左右，很多都是一家两三个大人，甚至三四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来。
自古以来，大多数正常家庭都是愿意为子女计的，也是愿意在子女身上多付出点，希望子女有个好前程的，会点医术在众人看来最差也能做个赤脚医生，混饭吃不成问题，怎么都比他们土里刨食轻松。
因此各家自然十分重视。
乔木一开门，他们就已经七嘴八舌的说起好话来了，有些甚至忙不跌的往前挤，想先把自家送的东西递到乔木手上，争取个印象分。
“不用，不用。
大家快把东西全都收回去。
我是不会收的。
你们做个登记把孩子留下来就行，到时我会定个课程，还在上学的尽量不占他们本身上学的时间。
村长，你能不能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我先看看有多少人再说。”
乔木肯定是不愿意收这些礼物的，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厚此薄彼什么的，收了礼物反倒不好说了。
不收礼物更能避嫌。
而且她也不缺这点东西。
没必要为了那几个鸡蛋，半斤不到的腊肉损害了自己的好名声。
所以乔木一边不断的轻轻推拒那些礼物，避免把人推倒，一边赶紧招呼村长，让村长过来帮下忙。
林大河知道乔木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不收，那肯定是真不愿意收，而不是不好意思什么的，所以立刻挤到乔木前面说道：
“大家不要为难乔大夫了。
你送点东西，他送点东西的像什么话，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贿赂呢，乔大夫高风亮节的要收你们家孩子当学徒，你们送礼那不是在侮辱乔大夫吗？还不快给我拿回去。
还有，大人就都先回去吧。
田里面的活不要人干了。
孩子都留下来，有我在这看着呢，没事，具体情况，回头等你们孩子中午回家问孩子，别都给我堵在门口了，全都给我下田干活去。”
林大河本人的威望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也的确算是比较为他们村村民着想的村长，因此大家对他也比较信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一个个表示了番歉意，然后就赶紧开始叮嘱自家孩子，就是比如说叮嘱孩子要听话，乔大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之类的，然后才告辞离开。
回家把东西放回去再去上工。
等那些孩子的家长都走了，乔木这才开始问那些孩子问题，就是诸如今年多大了，有没有上过学。
会多少字之类的。
没办法，这些孩子年纪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六岁，最大的已经十四岁了，六岁和十四岁的孩子显然不可能放在一起教授，而且有的孩子从来没念过书，就勉强会写几个字，有的孩子已经初中毕业了。
这显然也不能放在一起教。
所以乔木在逐一询问过他们的年龄和学历之后，只能将他们分成三个班，一个小班，一个中班，还有一个大班，小班需要从头开始的教识字，中班的孩子基本都有小学文化，而且都是小学三年级以上的文化水准，这些孩子乔木就可以直接教他们背一些医书，顺带着教他们看本草纲目之类的医学基础了。
至于大班，初中学历的。
因为孩子年龄比较大，本身知识量也还可以，所以乔木会着重教大班的学生，不但要让他们学会医学基础书籍，同时还会更加升华的教会他们诊脉之类的治疗手段。
当然，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乔木也只能暂时先这么给他们定下来，以后如果有哪个孩子的医学天分的确不错，那乔木说不定也会把他转到大班去进行精心教授。
总体来讲，大班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乔木本身看重，想真正收为弟子的孩子，至于中班小班，那最后剩下的一定都是天分比较差的。
这一类孩子乔木肯定是不愿意让他们学医去败坏自己名声的，所以，乔木大概会多教他们一些药材种植和炮制方面的技巧，宁愿把他们培养成药材种植炮制商，也比把他们培养成不上不下的庸医要好。
分完班之后。
乔木就正式开始进行自己的第一次教学，教材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所以乔木只能先教他们背汤头歌诀，然后给大班仅有的四个孩子每人分了一本缩简版的本草纲目。
让他们自己先看着背着。
至于为啥是缩减版的？
本草纲目里本身也有很多错误和没有实际价值的药材记录，乔木早在好几个世界之前就对本草纲目进行了新一轮的修订，当中的错误理论全部删除，并且提取出当中比较重要的，能够治疗一些基础疾病的药材，编了本基础版本草纲目。
以基础版的本草纲目用作医学启蒙还是相当不错的，至于更进一步的深入学习，那完全可以等先入了门再说，如果乔木一开始这就直接把那么厚一大本，堪比新华字典的一本草纲目让他们背，说不定会有不少人当场退缩，后悔不学了。
为了避免学徒流失。
乔木当然得尽量谨慎一点。
慢慢来，不着急。
第六百三十二章：七零年代女教授（19）
牛棚边上的茅草屋外
季幕有些心疼的从怀里掏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面前的孩子，把那孩子给打发走了，然后匆匆回屋问道：“喂，你们三个是学啥的？
会不会什么村里村民需要，或者说在村里有些用处的技术，比如修拖拉机，医术，做土化肥啥的？”
没错，他就是下放下来的那四个人当中的资本家，刚刚他顺利的用几个大白兔奶糖把一个女孩子骗了过来，并且套出了不少情况，也套出了乔木最近做的事情，所以这才会赶紧回屋问另外三个人会啥。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利用可能。
“我是学天文的，我媳妇是学天体物理学的，你说的我们都不会。”
魏迪正在喝着红薯粥，颇有些疑惑不解的抬头望向季幕，说道。
“唉，真是废物，啥也不是。
你呢？老秦你呢，你会啥？”
季幕原本还对那两个看着就很有文化的教授夫妻抱有很大期望。
结果现在只能指望另一个了。
所以，当即就望向跟他们一起下放下来的，另一个男性教授，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回应，并且不断在内心祈祷能得到一个好回应。
“土化肥我倒是会，修拖拉机我也会，可是医术我是真不会，你问这些干什么，村里拖拉机坏了吗？”
另一个教授秦海也有些不解。
拖拉机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季幕一拍大腿，赶忙往秦海边上挪了挪，坐到了他附近，笑道：
“拖拉机没坏，不过如果你会的技能比较多，同时又是村民急需的技能，那你说不定能轻松点，甚至于换一个好一点的砖房都有可能。
我刚刚打听过了，在我们来之前，还有一个老太太也被下放到了这，那老太太还带了个孙子，不过那个老太太很厉害，听说她医术相当不错，帮村里不少人治好了病。
原来她也住在这，可是展现出高明医术后就搬走了，搬到村长家附近一处空着的砖房里去了，而且她现在既不用下田干活，也不用做什么其他事，就帮村里村民看病。
顺带着上山采药材，炮制药材什么的，你说这日子过的多轻松。
你要是也能让村民离不开你。
那你日子至少能过的舒服些。
不用跟我们一样，每天挑大粪沤肥，做村子里最苦最累的活，还住村子里最差的地方，累死累活干一天的工分只能勉强饿不死罢了。”
“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海还是有些迷茫，不论是那个已经搬出去的老太太，还是勉强有一技之长的自己，好像都跟这个资本家没什么关系吧，就算自己能得到村民的认可，帮村民做事，那他这个资本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季幕差点没被气着，当场悄悄摸摸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道：
“这事好歹也是我告诉你的，回头你跟村民们把关系处好了，帮我说两句好话总没问题吧，平常有空出去的时候，帮我偷摸带点东西或者换点东西回来，也没有问题吧。”
季幕是真的不太乐意跟一些搞学术的聊天或者做生意，因为这些个搞学术的很多脑子僵的很，一点点变通都不知道，什么事都得跟他捋清了说清楚，不然就办不成事。
本来是好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彼此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说开了，互相对个眼就知道彼此意思的谈话，结果现在非得说开了。
“你们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拖拉机坏了的话，他们可以去县城报修，这点根本就不麻烦，小问题不贵，就几毛钱，大问题必须要换零件的话，你们也没法解决。
至于土化肥。
我们待会去沤肥，不就是在做土化肥吗，如果想做些效果更好的土化肥的话，好像必须买其他材料吧，少量购买成本降不下来，说不定制作土化肥的成本比去化肥厂买还高，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
魏迪先前还因为季幕说他是个废物有些生气，可是此时他就不是生气了，而是想笑，笑他们天真。
农村是贫穷，
可有些事并不是必要的。
就比如说修拖拉机，一个县城所有村落加起来也就那么十几辆拖拉机，县城里唯一的一个修理站已经足够用了，根本用不着别人修。
哪个村子能奢侈到专门给自家村子里的那一辆拖拉机，置办养着一个专业的修拖拉机的维修人员。
土化肥也差不多，效果相对较差的大家都会，效果好的要成本。
村民谁也不傻好吧。
“啊？”
季幕当场被说愣了。
同时脑子也在不断思考，思考魏迪说的话是真是假，良久，就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魏迪说的可能才是事实，而他设想的只是设想而已。
再然后，他又赶紧满怀希望的将头转向秦海问道：“你还会啥？
对了，你是啥专业的？”
“呵……他是历史研究专业的。
你要是把他送到几十年前，送到几百年前，他会的那些东西倒是相当有用，甭管是改良珍妮机还是水磨坊之类的他都会，甚至就连蒸汽机他都懂制作原理，可有用吗？”
魏迪继续嗤笑了一声。
他跟那个秦海就是同一个学校的，谁还不知道谁，别人都是在研究新技术新科技，只有他专门研究更古老的技术，更落后的技术，这件事早就成了他们学校的笑谈了。
“他说的对，我会的都是些落后的技术，什么造纸术，印刷术，黑火药之类的，我都会，可有用吗？
算了，我去沤肥了！”
秦海原本因为季幕生出的一点希望，被魏迪两三句话彻底掐灭。
此时不免也有些沮丧。
放下手里的碗就出门了。
季幕又何尝不沮丧，他原本以为跟着他一起来的这三个教授能会点不错的技术，能有效的帮村民做些事，得到村民好感啥的，然后顺带着让他的生活待遇也稍微好点。
可现在看来。
他太高估了这三个教授。
临出门前还不由吐槽了几句：
“你们也真是的，学什么有用的学科不好，医术不好吗，化学不好吗？非得学什么天文历史，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