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殷商子受帝太后（9）
“还有点，我让人去给你煮些。”
乔木对于这种事还是相当乐于见成的，毕竟这不正说明了她原先的美食亲近计划的确蛮有用的吗。
所以当即招呼了下边上女官。
让她们将剩下饺子都煮了。
同时还让她通知膳食间那边明天多准备些其他食材，她还要包几种其他口味的饺子出来试试味道。
子受和帝乙两人都离乔木不是很远，所以很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吩咐，帝乙到底是大人，还是一国帝君，不怎么好意思直接说想吃，子受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忙说道：
“母后，明天我能帮您尝吗？”
“可以，不过得学习完再说。
还有就是，你说的那两样东西也不能放松，必须抓紧时间，只有你那两样东西弄好了，我们以后才能随时随地吃到饺子，不然总一直让宫人这么累也不好，所以以后能不能经常吃到，还得看受儿你啊！”
对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教育方法，向子受这种本身就还算努力聪慧的，当然还是以适当鼓励为主。
表明其重要性也是鼓励方法。
“嗯，好的，父君，我们快点去匠作那边吧，可别再耽搁时间了。
诶，不行，我还没吃呢……”
经乔木这么一说，子受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把那两样东西弄出来。
想要赶紧过去的话脱嘴而出。
但转瞬又想到自己饺子还没有吃，所以立刻又质疑了下，转身问道：“母后，饺子能送到匠作那吗？
我想边做事边吃饺子。”
“可以，不过饺子还是现煮的比较好吃，我让人带上工具，跟你一起去那边，现场煮给你吃，去吧。”
这点小要求，乔木当然不吝啬满足，当即就很爽快的更进一步答应了，同时低头，继续吩咐下去。
然后，子受就很开心的拉着帝乙，并且用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杰作，匆匆往匠作那个方向而去，临了，帝乙他还又憋了一句话出来：
“虹儿，明天别忘了给我也准备点新口味的饺子，我也想要尝尝。”
说完这句话。
他才跟着子受一起离开。
当天晚上，子受在匠作那边拉着匠人叮嘱了一个多时辰，并且将那两样机械的详细零件全部都画了出来，尺寸都告诉他们，这才放心离开，并且表示明天他会按时来查看结果，让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而帝乙虽然早早走了，但他走的时候也叮嘱了那些匠人要听子受的话，并且可以先把其他事放到一边，着重优先完成子受要的东西。
反正最近又没有战争，匠作那边主要都是在制作祭祀用的小鼎。
祭祀这种事。
帝乙其实并不算太信，况且祭祀用的小鼎又不是没有，旧的还能用，换不换也无所谓，慢点无妨。
第二天大早上。
昨天气了一天的比干，大早上特地早早过来，想要看看帝乙有没有训斥帝后和子受的劳民伤财，然后刚进了紫色的宫殿，就看到帝乙正跟子受坐在一起，呼哧呼哧，很开心的吃着乔木送过去的素饺子和用鱼羊肉配合调制出的鱼羊饺子。
当场就差没气的心脏病突发。
脑血栓发作。
脸色憋得那叫一个通红，站在大厅门口就死死地瞪着帝乙，张了张嘴，悲呼起来，正在宫殿里跟帝乙他们一起吃饺子，只不过是背着身子的乔木，听到一声悲鸣，这才转过身，看到比干那精彩的表演。
怎么形容呢，忽略脸还不错。
这时候吧，商人比较开放，然后本身祭祀又多，祭祀时候专门跳的舞种也比较多，所以，比干为了让自己的指责斥骂显得正统一点。
不会被责怪。
所以他是跳着祭祀祖先的舞蹈训斥帝乙忘记先祖恩德，不思德政善政，劳民伤财，不听劝阻啥的。
大体跟跳大神附体差不多。
不过没那么严重。
没到附体的程度。
只是跳着骂着而已。
说实话，乔木昨天晚上特地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身记忆中的比干。
然后就发现他跟历史传说中的那个无暇圣贤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她有理由相信，他可能就是看不惯帝乙能当帝君，所以无时无刻不在以圣贤身份要求帝乙，似乎这样能表现帝乙这个帝君做的不是很优秀，顺带着还能彰显他的贤名。
至于乔木为啥会这么想？
因为当年比干跟帝乙也是斗过和争过帝位的，只是奈何他次子的身份，先天就决定了帝乙不死，他就始终没可能当上帝君，即便名声再好，再怎么贤名在外也没有用。
人挑皇帝就不挑贤明的。
嫡长优先，没有例外。
至少后期绝对没有例外，前期倒是也有兄死弟继的情况出现过。
不过都说是前期了吗。
那时候四处征战在外，偶尔还有些意外啥的，断子绝孙很正常。
在比干跳着骂的时候，跪坐在那边吃饺子的帝乙已经气的想要站起来了，只不过因为跪久了，下肢血液不太循环，所以一时之间没起得来，重新又跌坐了回去，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红着脸指着比干。
虽然一句话都还没说。
但估计内心已经酝酿了千万句反驳和跟他对骂的的句子逻辑了。
乔木一看这情况，当即就抬了抬手，让帝乙暂且先稍安勿躁，然后她自己起身，走到了比干边上：
“太师这舞跳得很欢快啊。
怎么，这是想跟本宫抢祭祀大权，还是想辞官去神殿做个祭舞。
吃个饺子你都能搞这么多事。
你是不是太闲了。
本宫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本宫会想办法解决磨面费事的事了吗？”
虽然乔木已经走到了比干边上说这些话，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
看他这么不配合，乔木本来就因为包个饺子都缺这缺那，不是很愉快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暴躁，抬手找准位子，直接一掌拍在了他腰上，打破他平衡，让他跌倒在地：
“一个太师抢什么祭舞的活。
有事就说。
你以为演印度戏呢？
自己在家没事吃鱼脍，偶尔还捣点稻米煮粥煮饭吃，也没看你说自己劳民伤神，你有本事跟普通平民一样带着壳吃，或者自己捣啊。”
第九百零四章：殷商子受帝太后（10）
躺在地上的比干根本就没注意到乔木后面在说什么，因为他正震惊于乔木竟然敢把他推倒这件事上。
他可是太师啊。
按血脉，那也是帝乙之弟。
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推倒在地。
就算是他嫂嫂又如何？
帝乙这时候总算把腿部的麻木缓解好，同样匆匆走了过来，而子受也紧随其后，三个人将比干给团团围住，站着俯视躺在地上的他。
“太师，你太过分了，我吃几个饺子你都要追着我骂是什么意思？
我等贵族享受些食物算什么？
若是担忧劳民伤财，那我等都跟普通平民吃一样的东西，岂不是更简朴，跟奴隶吃一样的东西更加简朴，你若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那过两日大朝会上，我就跟众贵族说说你的建议，看看他们觉得怎么样，觉得你说的事正确与否！”
帝乙其实也早就对自己这个弟弟有些厌烦了，只是因为他弟弟太师的位子是他父亲当年册封的，再加上他弟弟这些年名声一直不错。
贸然处置。
说不定会让别人说他昏庸。
所以这些年来才对他一直一忍再忍，他的一些建议，虽然没有照做，可也都能敷衍过去，从来没有视之不见，或者直接反驳什么的。
可是这次的饺子实在是太好吃了，而且又是家务事，吃饭的事。
关键的是老婆都站出来了。
他再认怂默认。
未免也太怯懦了点。
以后还怎么在老婆孩子面前做人，还怎么树立伟岸丈夫的形象。
所以当即直接反驳起来。
然后，感觉浑身酥爽。
有种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的畅快感，这下他就更觉得自己做对了。
比干他显然还没怎么适应这种变化，所以一时之间躺在地上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让这样的人教受儿，我都担心把受儿给教傻了，教成了榆木，帝君还是帮忙给子受他换个先生吧。
太尹卿事都行，少师也行。
少师年轻些，说不定思想也会开放一点，不会压抑孩子的天性。”
乔木根本就没理会还躺在地上反应不过来的比干，径直又说道。
想把比干从教学名单划掉。
免得他自认为帝师。
以后再继续指手画脚。
虽然他指手画脚不一定有用。
但是烦人啊！
谁喜欢一直听人劝解辱骂。
魏征死后还被太宗鞭坟呢。
“你……帝君，你莫忘了父君当年是怎么叮嘱我们的，是父君让我督促于你，以人皇品德要求你的。
你莫不是要违背祖令。”
经过乔木说话时间的缓冲，比干总算反应了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并且放大声音指着帝乙道。
也是直到这时，乔木才总算恍然明白帝乙为什么对他这个弟弟这么放纵，原来是他老父亲的要求。
不过，帝乙放纵归放纵。
乔木可不会忍气吞声惯着他：
“我看是你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人皇都餐风饮露不吃饭吗？
还是说人皇就该吃糠咽菜？
要是天天吃糠咽菜，就能让天下百姓安康，衣食充足，那还要你们这些大臣干什么，督促人皇吃糠咽菜吗，真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人皇是要让百姓吃饱无忧。
只要能做到这点，人皇就是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没百姓有闲话。
帝君，你可别听他瞎胡说。
天皇之所以为天皇，那是因为天皇改进了捕猎手段，创造了渔网捕鱼，让天下的百姓生活的更好。
所以才能为天皇。
地皇之所以为地皇，那是因为地皇总结出来的五谷种植方法，能够让日益增多的百姓不饿死，吃饱饭，尝百草让百姓疾病减少，延长了百姓生命，所以才能成为地皇。
只要能做到这些。
不用征战。
百姓也会奉为共主。
若是做不到，才需要像人皇一样通过兵戈征伐天下，统率诸部。”
乔木的感想简直振聋发聩。
愣是把帝乙说愣在那边，比干也是一样如此，两个人都仿佛雕塑一般的站着，思着者，只有子受因为对上古圣皇的事迹了解的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没开始学帝王心术。
所以有些迷糊的挠着后脑勺。
不知所措。
“是啊，上古天皇地皇之所以能够成为共主，靠的无非就是农耕匠作之事，故天下咸服，是为圣德。
如今我等只学其圣德，却不深究根源，实在是丢了圣皇之根本。
受儿……”
良久，帝乙才回过神来，感慨了一番之后，双目炯炯有神的盯向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很了解自己在匠作农耕上没天赋，现在学和研究也晚了。
但是，他儿子很不错。
如果他儿子设计的那两个机械图纸都没有问题，作用也都如他所说那般好的话，那么他儿子只要继续研究制作下去，日后未尝不能成为如同天皇地皇一般的上古圣皇。
想到这，帝乙的心绪都有些澎湃，虽然自己不可能成为圣皇那般的人物，但如果自己能成为圣皇的父亲，那也相当不错，有荣与焉。
“可是，磨麦为粉也是吗？”
比干虽然也理解了乔木的话。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为何不是，事实上除了天地自然万物之外，又有哪件东西不是我们人为创造的，你身上的衣服，吃饭祭祀用的青铜，酒和各种美食。
哪样不是从无到有造出来的。
哪样不是从粗犷到精致。
逐渐改变出来的。
上古种植天种地收，亩产只有区区几十斤，难以果腹，如今虽是粗种粗收，可是也能亩产过百斤。
这难道不是改进来的吗？
若是没有先人冶炼青铜，并且不断改进，哪有我大商如今天下？
帝君，您说是不是？”
乔木这时候已经对能不能说服比干不怎么感兴趣了，她做这些主要是希望帝乙日后能够无条件支持子受做一些事，也方便攀科技树。
有帝王支持。
很多事总归会简单方便些。
她也能少操点心。
免得再有这种因为包个饺子就有大臣进宫劝诫斥骂的事情发生。
这种事要是天天发生。
她还怎么搞美食创作？
没法搞美食创作还怎么用美食吊住儿子的胃，跟儿子母慈子孝。
第九百零五章：殷商子受帝太后（11）
乔木的这番话可谓是高屋建瓴的直析圣皇根本和大商强大的根本。
所以，比干最终也没说什么。
只是有些沮丧的行了个礼。
随后就离开了。
不过在临离开大殿之前，比干还是转头又说了句，就是如果子受的机械不怎么样的话，他还会说。
对于他说的话，乔木和子受都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俩对系统足够信任，只有帝乙又反复的问了子受好几遍有没有信心啥的，最后还特地放下其他事，跟子受一起去匠作那看了下情况，并且督促了下。
虽然商朝工匠的工艺水平相对落后一点，但毕竟他们已经能够制作出十分精巧的青铜器了，所以制作点相对粗犷的零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稍微多费点时间罢了。
近半个月后，在近百位大匠的协作之下，子受提供的那两张图纸总算顺利变成了实物，水力磨坊在帝宫里不太好实现，因为地宫里面没有足够的水力去支持磨坊运行。
但是脱壳机就没问题了。
牛之类的畜力也有。
因此，在脱壳机组装好了的下一个时辰，帝乙就派人带了不少没去壳的小麦来到匠作那实验起来。
最终结果不用说，在乔木看来效率肯定是不高的，远远比不上后现代化的工业水平，但对于目前只能靠人力以及石头慢慢碾，费一天功夫也碾不了几十斤的工作效率。
这脱壳机的效率简直要上天。
不到半刻钟，就把一整袋小麦基本都去壳去干净了，虽然有个别遗漏的，但其实也无伤大雅，随便挑一挑，重新来一遍就是了，即便不来也无所谓，毕竟一袋有几十个带壳小麦也不怎么影响面的口感。
看到这东西效果这么好，帝乙对能够用水利运行的水利磨坊就更加感兴趣了，同时为了气气比干。
打打比干那张老脸，立刻道：
“此物如此之妙，若是不令众臣过来看看，怕是不知此物之妙和我儿聪慧，正好那个水利磨坊需要去河边进行，来人，传旨通知大臣去蠡湖河边，把这脱壳机也搬过去。
子受，虹儿，可要一起？”
“当然要一起，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受儿也能帮忙修复不是。”
乔木都好久没出宫了，如今难得有放风机会，自然不愿意错过。
子受也是连连附和。
他跟他那两个哥哥不一样，他两个哥哥早就成年结婚出去住了。
他现在却还在帝宫当中住着。
平时也难得有机会出去。
因此此时想法跟乔木差不多。
都是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帝乙此时正开心，对他们俩的要求都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就开始吩咐这些匠人把东西零件赶紧都搬到蠡湖河边，并且迅速组装好。
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
帝乙一家和众大臣们全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蠡湖河边，这些匠人则是分成两批，主要人手都在河边组装水力磨坊的相关零件，次要人手，也就两三个演示人员，在另一边给众大臣们演示着脱壳机的使用方法和效率，顺带着吹捧设计师。
也就是拿出图纸的子受。
但是直到这时，有些大臣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这么干有什么好处，只是在边上随声附和着。
上次乔木不是说要给所有大臣每人都准备点饺子让他们尝尝味道嘛，可是后来因为工作效率太低以及需要的面粉太多，乔木也不想宫里的那些宫人太累，所以乔木就把给所有大臣提供饺子的计划撤了。
因此现在很多大臣还不知道把麦子磨成面粉，更不知道把麦子磨成面粉之后能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此时有些迷糊也很正常。
最多也就是比较兴奋的询问这机器是不是也能给其他谷物去壳。
在得到肯定回复后更加开心。
就在帝乙跟那些大臣贵族们聊着天，同时吹嘘展示着自己那个聪慧儿子的时候，匠人那边水力磨坊总算组装好，并且能正式运行了。
不过出于尊重帝君，他们也没敢自己自作主张启动水车，而是赶忙派人跑到帝乙边上回禀了一下。
一听那东西弄好了。
帝乙当然是赶紧停下自己的吹嘘，立刻拽着子受，带领众大臣一起匆匆往河边而去，看着那庞大的水车，众人就已然惊叹不已，等帝乙在子受的指导下启动水车，让这水车自行运转之后，大家的惊讶就更不用说了，而当水车驱动的水力开始转动磨盘，边上的匠人们也开始磨麦粉时，众人都已经麻木了。
不过还是有些聪明人在看到水车以及磨坊后，立刻想到了水车以及这个水力的其他用途，忙问道：
“帝子，这水车能否灌溉，这水车的力量能否做一些其他事情，比如捣米，或者其他一些重力气活？”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需要适当的改变下，灌溉的话得加一些其他东西，最好能再挖点沟渠什么的。
捣米之类的自然也都无妨。
只要在终端位置改变下就行。”
过去那小半个月里，子受也没有光闲着，他依旧还在不断的摸索系统并且学习系统里的一些知识。
因此这些很容易脱口而出。
“帝君，此物大妙！
有此物在，各地亩产必大增。
……”
“是啊，这绝对是圣贤造物！”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这些大臣贵族还是相对朴实的，他们根本不怎么讲礼义仁智信之类虚的东西。
只有实实在在的有用。
在他们看来才是真的有用。
实用性永远排在第一位。
因此，即便他们还没尝过用麦粉制作出来的东西有多么好吃，此时他们依旧对这两样东西很赞叹。
就在大家都很开心的歌颂帝乙和子受的时候，站在子受边上不远处的一个宫人趁机偷偷摸近，并且在大家精神都很放松的情况下，犹如一个小炮弹一般径直冲向子受。
边上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在场的大臣都不是武将。
而且年纪还都比较大了。
他们一时之间更反应不过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宫人冲向子受，有眼尖的甚至还看到了那宫人手里正握着一把翠绿色的匕首。
第九百零六章：殷商子受帝太后（12）
“小心，帝子快往后退。”
“快，有人袭君！”
“侍卫快快上前啊！”
随着大家的疾呼，子受总算也反应了过来，赶忙往边上一躺就地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那个匕首。
虽然此举有损形象。
不过这时当然还是保命要紧。
下一秒，那个刺客不再扑将上来，而是直接把他手里的那个匕首当成飞镖，朝着子受射去，人跑过去刺和飞镖飞射而过的速度显然是不一样的，飞镖的速度并不比箭的速度慢，更何况还是近距离飞射。
这时候子寿估计就算打滚也避不过去，好在乔木反应还算灵敏。
紧急时刻，赶紧一脚踹在了子受的屁股上，加快了他打滚速度。
这才勉强避过飞射的匕首。
仅仅只划破了点衣裳。
再然后，边上那些侍卫就赶紧围了上来，而那个刺客也很适时的绝望咬舌自尽，鲜血喷射了很远。
“大胆，真是大胆至极。
竟敢在朝歌当中刺杀帝子。
还是买通了宫人。
司狱，司刑，尔等给我彻查。
虹儿，回宫之后你也得彻查帝宫，一定要把相关人手都查出来。”
帝乙虽然没受伤，但愤怒之意却是丝毫不减，在他的地盘上，用他的人刺杀他的儿子，这是何等嚣张的一件事，又是何等有辱他颜面的一件事，要是不把幕后凶手查出来严办，他还有甚颜面面对孩子？
“诺！谨遵帝谕！”
“帝君恕罪！”
前一声，是刚刚接受到帝乙吩咐的，司狱和司刑两个人的回应。
后一声则是众侍卫跪地所言。
虽然宫人是帝乙带过来的，但他们反应却也的确缓慢，如果不是子受手脚灵活来了一个就地打滚。
那说不定就已经出事了。
“你等反应速度太慢了。
回去受惩罚吧
诸位，这两样东西的具体作用你们也都看过了，不过麦粉制作出来的食物滋味你们还没尝过，晚上举行大宴，到时候你们都尝一尝。
好了，都散了，我们也回吧。”
帝乙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打算牵扯太多人，只是训斥了一番，随后便拂袖离开了，乔木和子受紧随其后，带着剩下的宫人一起回去。
而众大臣则是又在原地嘀咕了一会儿，这才逐渐散去，最后原地也就只剩下那些匠人和司狱司刑。
匠人还得继续磨面啥的。
不然晚上食材都没法准备。
司刑司狱则是得等派回去的人手过来，把尸体运回去彻查此案。
案子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不过晚上的大宴倒是如期顺利召开了。
这次乔木准备的很充分，回宫之后，乔木都没有急着先去细查宫人底细，而是先把饺子，面条，煎饼，馒头之类的面食制作方法统一教了出去，让他们开始自行发挥。
等这些事安排妥了，乔木才开始彻查帝宫里的那些宫人，而且查的时候还特地略过了膳食间，避免彻查的人手耽误了那边制作食物。
一直折腾到晚上。
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食物倒是都做好了。
在经过一番短暂的例常祭祀和祭武之后，各种新式美食就在宫人的搬运之下，逐渐来到众臣面前。
包括了十三种口味的饺子，六种口味的馒头，三种口味的平摊煎饼，八种口味的包馅煎饼，鱼羊为鲜的鲜汤面条和顺手做的肉夹馍。
那么一大堆东西搬上去，每人分了点，那香味和享受，不用说。
反正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有些边吃还边打听这些东西真的是麦粉做的吗？以及怎么做的？
整个大商位置都偏北。
相比较于水稻，也是小麦更加容易种植，产量同样也更高一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适合种植小麦的地方养出来的人，口味自然也更偏向小麦食物。
更何况乔木制作的这些食物不但味道好吃，而且用的盐和各种调料，也都是乔木引导子受用系统制作出来的，过滤精粹之后的精盐。
去除了苦涩味的精盐，使得原本就很美味的食物味道更上一层。
就是已经吃惯了饺子的帝乙。
都觉得今天的比过去更美味。
吃过这么一番美食后，帝乙再去提推广种植小麦以及推广水力磨坊和脱壳机的事，自然再无反对。
大家除了纷纷表示这么做为国为民，的确应该推广之外，一个个还都赶紧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帝乙能不能透露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
这些事，乔木早有准备。
也已经提前跟帝乙说过了。
所以帝乙立刻就开始按乔木所说的，要求他们提供一笔学习金。
然后让他们派人去膳食间学。
按乔木的说法就是，知识就是金钱，不能让他们白学了过去。
这时候的大臣贵族还没有未来某些时候那么无耻，还是很能理解等价交换的原则的，而且这时候的知识也的确珍贵，所以纷纷同意。
准备回去就把人和东西送来。
同时还得把脱壳机和水力磨坊的技术机械给带回家，不然就算学会了做菜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经历此事之后，帝乙更加支持子受的一些听着有些天方夜谭的想法，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而乔木则是一直很稳定的输出新食物。
把他们父子的胃抓得牢牢的。
顺带着还抓住了全朝歌，未来可能还能抓住大商上下百姓的胃。
可谓是成果斐然。
在他们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子启开始变得越来越急，原本不太愿意与周部落的人接触合作的想法也越来越动摇，最后更是直接崩塌。
正式开始跟周部落合作。
不过因为帝乙还在追查先前宫人的事情，所以子启暂时也不敢再有所动作，甚至还得赶紧将宫里的一些人手撤掉，断了彼此的联系。
但是吧，凡事最怕深究。
现在子受在帝乙的心目中，那就是未来的圣皇，就是能带领大商变得越来越辉煌的未来圣君人皇。
所以，帝乙对子受受刺的事格外关心，不但一直督促着那两个人加紧找出凶手，他本身也亲自调遣私密人手去调查这件事情，同时还跟乔木借了不少祭司去占卜啥的。
一个多月后。
线索便都聚焦到了子启身上。
第九百零七章：殷商子受帝太后（13）
事情查出来的当天，帝乙一个人大半夜喝的醉醺醺的闯进了乔木的宫殿，抱着乔木就低声呜咽起来。
说着些乔木都不太明白的话。
不是言语问题，主要是他说的太含糊了，乔木实在听不懂，只大概听出了他怎么能这样之类的话。
因此，乔木只能先把他扭放到床边，然后问跟着他的那个司御：
“帝君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启禀帝后，帝君似乎查到了子受殿下受刺的幕后凶手了，一时之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才会如此。
可能是子启陛下在背后指使。”
司御是专门负责辅佐管理帝宫内部事务的官员，其地位大体类似于后来的大内总管，只是不需要净身，属于很正统的大商帝宫官员。
位列十二司之一。
地位仅次于三公八老。
三公就是太宰他们，八老则是以太师为首的官员，一般都姓子。
也就是说八老基本都是由帝君叔伯之类，有血脉关系的人担任。
“原来如此，那你先退下吧。
我来劝劝他。”
乔木其实在子受遇刺的当天就已经猜到动手的人大概是哪个了。
那时候去刺杀子受，那吩咐显然是在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的。
而之前。
子受除了是帝乙已经确定的继承人之外，并没有其他身份，也没有太高的名望，因为那时候，水力磨坊之类的东西还没有弄出来呢。
根据最大获利者有罪来推断。
始作俑者除了子启也没人了。
虽然根据最大获利者理论来推断准确率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九十五六以上的准确率还是能保证的，再加上乔木后来又顺带着查了一下相关人员，具体的始作俑者很早就已经被她彻底掌握了。
只是，毕竟都是她的孩子。
不是同父异母的孩子，而是同父同母的孩子，就是老大和老三。
乔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所以只提前跟子受说了一声。
然后就暂且按下没提。
没想到帝乙折腾了一个多月。
竟然也查到了相关证据。
最后还把自己喝成了这样。
“水玉，煮点醒酒汤过来吧。
就不应该弄什么蒸馏酒，过去那种浑浊的米酒，喝到撑也不见得会醉，现在这蒸馏后的酒，一小樽就差不多半醉了，真真是害人啊！”
随着乔木吩咐下达，不远处乔木新建好的那个小厨房里的人手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没一会便将乔木要的醒酒汤用陶瓷碗端了过来。
过去乔木他们这些贵族用的都是青铜器，不过前段时间子受通过系统知道有些青铜器有毒，长期利用青铜器吃东西和煮东西容易造成人体中毒，所以就将他们日常使用的器皿都换成了陶器，只有在祭祀和较正规的宴会上才会用青铜器。
这点乔木当然会支持。
所以她宫殿里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率先替换掉了大部分青铜器。
改成了陶器。
醒酒汤到了后，乔木便赶紧强行给帝乙灌了一碗，然后就把他搬到自己床榻的另一边，先行睡觉。
至于安慰什么的。
醉醺醺的怎么安慰。
等明天再说呗。
帝乙因为昨天晚上喝过了醒酒汤，所以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脑还算清醒，并没有宿醉之后的那种不舒服感，只是因为还记得子启的事，他的心情依旧不怎么好。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落。
乔木又没有喝酒，所以早上起的比他还早些，正在外面浇花呢。
听女官说他醒了，先是吩咐女官准备早膳，然后这才转身进屋。
进屋后，乔木先是笑着说道：
“别发愁了，先吃早膳吧。”
“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帝乙还以为乔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有些无奈的说道。
乔木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掌心：
“你不就是想说子启吗？
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会感觉很奇怪呢，甚至我都觉得你调查的速度太慢了，难道当年你跟比干他们之间就从来没有过任何争斗吗？
过去几年里，子启一直都很受你的照顾，并且你也给了他继承帝位的希望不是吗？要说他有野心的话，那不也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
所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说实话，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你明明已经给了他们两个封地，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封地，却让他们依旧在朝堂上担任位置，你不觉得这样是在给他们，尤其是子启希望吗？”
“难道，这还成了我的错？
可当初我也不知道你还能再生个子受啊，我和你年纪都不小了。
至于他们不去封地。
不是一直如此吗？
我弟弟比干也没去封地啊？”
帝乙立刻眉头一皱，觉得自己不该担那么大罪过，怎能怪自己？
“那你觉得比干在朝堂上。
你开心吗？
你不开心就别给你儿子留什么祸端了，兄弟关系没有那么牢靠。
还有，子受出生不是你的错还能是我的不成，我想生就能生吗？
这件事宣扬出去也不好。
听我的，让他们俩去封地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也不想对他们两个动手吧。
毕竟都是我们的孩子。”
乔木白了帝乙一眼。
同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她没记错，最后帝辛国破家亡，就有他那个哥哥微子启一份功劳，虽然兄弟相争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但像他这种因为兄弟相争之类的原因直接做国奸，开门迎敌的行为，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齿。
继续留在朝歌这。
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个祸害。
终于还不如早早打发走。
也免得最后闹得太难看。
比如玄武门之变啥的，就算最后他做皇帝做的不错又如何，这终究是他的污点，无法抹灭的污点。
乔木可不想发生这种事。
要真出了这种事，谁脸上都没光，做父亲的是养不教，父之过。
做母亲的又何尝没有过错呢？
帝乙没有直接说可不可以，只是沉默着，直到两碗混沌和两根油条端上来，他才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声音和情绪都有些低落的说道：
“就按你说的来吧。
如果没有受儿，启儿继承我的位子倒也不错，可如今受儿有圣皇之资，又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有理由不把帝君之位让受儿继承。
回头你有空去劝劝他吧。
让他别再折腾幺蛾子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第九百零八章：殷商子受帝太后（14）
当天说定后，帝乙就下旨让微子启和微子衍两个人前往微地封侯。
放在千八百年后。
这叫皇子就藩。
至于具体的封地，乔木和帝乙两个人在比较草率的地图上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了块无主之地。
而且面积还不大。
拢共就五六十平方公里。
两个人平均一分。
每人就几个大村子的势力。
也是直到这时，乔木才知道为什么原身的公公不让比干去封地。
以及帝乙不让子启去封地了。
还真不是舍不得他们。
主要是大商几乎无地可封了。
要知道，大商已经分封大几百年下来了，这些年领土虽然有所扩张，但扩张的显然没有分封出去的多，这就造成大商境内能够分封的土地越来越少，几乎难以再分封。
商朝把它的统治地区分为畿内和畿外两大部分，其中畿内是商王室直接统治的部分，称为王畿，畿外是众多方国、部族分布的地区。
帝乙想分封自己的孩子。
那就只能从王畿里找地方。
可是王畿这些个地方，不是已经被他太祖爷爷分封了出去，就是已经被他太爷爷分封了出去，剩下的土地少之又少，而那些已有土地上的贵族，都是他家的旁支亲戚。
搞谁都不好。
所以，才会造成最近几十年很多帝君之子，只有爵位和封地的名号，但是却没有封地的现象出现。
不是帝君抠。
实在是无地可封。
要是分封到外畿的话，那周围其他诸侯方国都会不满，毕竟那边都是他们的地盘，虽然他们名义上奉商朝为主，但如果真的跟他们抢地盘的话，很多部落马上就反了。
帝乙暂时还hold不住。
这种情况，后来的周朝其实也发生过，到西周末年的时候，周王室其实就已经封无可封了，再这么封下去，除了个王都就没其他地方归周王室所有了，如果不是当时大部分大诸侯都是姬氏，同时也没哪家有鲸吞天下的能力，估计怎么也不会容许周王室苟延残喘几百年。
“帝君，大商势力在变弱啊！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大商部落的人手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可实际上大商的自主力量在变得越来越弱小，越来越要依靠其他部落。
有些诸侯的实际统治范围，都已经超过了大商的实际统治范围。
再这样下去，虎无吞人意。
人有杀虎心啊！
姬周的统治范围已经超过了大商的实际统治范围，而且姬昌的妻子太姒可是前夏，夏后氏，同时她们家本身就是祭司家族，在祭司团体当中的话语权比我还要高许多。
我们必须得改变。
否则大商恐撑不了多久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前人有了功绩能够列土封侯，而今人有了功劳，只能得一个空头侯位呢？
没有土地分封的大商。
基础就出现了问题。
未来外部不出事。
内部也会出事。”
看完那十分潦草的地图，乔木这才深刻体会到如今的局势之差。
难怪史记都记在帝乙继位后。
大商变得愈加衰弱。
这是真的。
帝辛后来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征战蛮夷，扩张大商领土，恐怕也是因为他深知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
可惜，拖后腿的太多了。
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知道，实际上我太祖父他们就已经发觉这一问题了，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土地分封，以及过去帝都的铜矿变得越来越稀少，我的那些先祖们也没必要那么频繁的迁都。
可是，迁都也撑不了多久。
我父亲都不敢生太多孩子。
生怕没有地方分封给他们。
可最后还是没地方分给他们。
这也是我忍着比干的原因，如果要把他撵走的话，怎么着也得给一份符合他身份的封地，可现在我从哪去给他找一块大点的封地啊？
大商禁不住折腾了。
可是我却无可奈何。”
帝乙听完乔木的话，也是一边伸手摸着粗糙地图，一边叹息着。
有些事，他又何尝不清楚。
就算他不清楚。
他父亲祖父也会教他。
可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变得太坏太坏了，坏到他不知从何下手。
倒是有横扫四合的心。
可是没那实力又能奈何。
如今这局面，早在当年他远祖汤分封天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大刀阔斧改革，那么必然会有诸侯造反，如果他不改，那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可以说是两难。
而他年纪大了，不想冒风险。
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儿子。
“所以，你想让子受来？
现在这局面太难了，稍有不慎就是天翻地覆，不过，我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子受的身上。
那样他太难了。
如今想破局，要么灭掉一些诸侯，要么全面废除所有诸侯，不论哪种都必将面临很多诸侯的反叛。
我们就算不能帮子受彻底扫除这些困境，那也不能太过拖后腿。
至少也得给他做些准备不是？
目前王畿周围应该还能聚集三十万到五十万左右的奴隶吧，你把那些奴隶的掌控权都给我，我要用他们做工顺带着再训练一支军队。
他们恐怕才是破局的关键。
目前大商境内的奴隶数量应该不逊色于平民，甚至可能比平民还多，这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如果能够彻底掌控他们，天下既定。”
乔木原本是没想到商朝的局面已经崩坏到这种情况的，现在她就是有些担心子受能力不太够，或者说在时间上可能不是特别的充裕。
因此，打算稍微帮帮忙。
帮他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程。
同时包括一部分思想教育。
在让那些奴隶做工的同时，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思想教育，并且与他们约定好解除他们身份的要求。
“奴隶？给你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些奴隶真的有用吗？
很多奴隶都是不开化的野人。
或者是抓来的蛮夷。
他们有些连话都不会说。
用起来应该会很麻烦吧。
还有就是，我不管你用那些奴隶做什么，我能帮受儿做些什么？”
帝乙听完乔木的话，也觉得自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自己却啥也不干。
好像的确有点过分。
所以赶忙又问道。
第九百零九章：殷商子受帝太后（完）
“你的话，就尽量给受儿提供他要的东西就好了，必要的时候帮受儿遮掩遮掩，别让他太过引人注目。”
乔木对帝乙真不抱啥希望。
因为他的确是个相对中庸的存在，文德武德都一般，这样的存在做些安稳的活也就罢了，要真让他搞些高难度的事，真不一定能成。
所以，替儿子搞后勤蛮好的。
他好歹也是大商帝君。
太难的搞不定，可以大商帝室数百年的积累来看，资金财务方面的支持绝对没问题，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过去几百年里，周围部落可没少上贡各地特产，那些东西虽然因为征战消耗了许多，但是每年总归还是会有些留存的，这么多年积累下来，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这些东西足以支撑子受去完成一些自己的想法，更何况乔木不也正准备利用子受的一些创造建造大型工厂呢吗，等大型工厂建好并且开始产出，就更不愁财务问题了。
“那不跟现在也没啥区别？
算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奴隶的事我明天就去调遣，你也得提前准备人手接收，他们可是很难管的，如果还不够，我可以从其他贵族那边再去调遣一些给你。”
“不用了，慢慢来吧。”
经过一番商议后，乔木和帝乙很快就确定了接下来的具体安排。
以及明天奴隶的接收过程。
然后便各自分散做事去了。
帝乙是去准备奴隶的事。
乔木则是去了趟子启府，一来是通知他们具体封地，二来也是顺带着敲打敲打他，表示很多事情他们已经知情了，让他安分守己点。
子启那边在收到乔木的通知和敲打之后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但是他手里又没有兵权，跟周部落的合作也才刚开始，周部落不可能为了他跟商部落开战，把他推上帝位。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并且跟他弟弟一起前往微地。
他弟弟没啥不满，可能因为当老二不受重视惯了，根本无所谓。
但也正因如此，乔木在他们临走的时候，特地给自己二儿子微子启不少补偿，比如说子受最新研究出来的一些机器啊，帝宫里面珍藏的一些珠宝金银之类的值钱玩意。
膳食间的大厨都送了个给他。
想让他在微地生活的好些。
在将两个儿子安排妥当后，乔木他们一家三口就开始正式发奋努力了，子受是不断的将系统里面的一些知识拿出来，小部分传授出去增加殷商贵族的凝聚力，大部分则是隐藏起来，在乔木的指挥下，偷偷摸摸地传到收服后的奴隶手中。
增加殷商帝室的真实实力。
同时开办各种轻工业工厂，制作精美陶器瓷器，精盐丝绸等精致产物，往其他部落方国当中售卖。
借以笼络资金和各种资源。
乔木除了帮儿子忙之外，更重要的则是在对手下的奴隶做思想教育，以及训练出奴隶大军，同时给予那些奴隶保证，保证只要功成就彻底免除他们奴隶身份，让他们做平民，甚至让有功劳的人做贵族。
至于帝乙。
一家三口就他最轻松了。
平常只做两件事，一个是负责搞后勤以及一些资源方面的收集。
还有一个就是稳定朝政。
给乔木和子受一些事做遮掩。
总体来讲并不麻烦，很轻松。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年。
五年后，帝乙崩。
诸侯朝丧，新帝临位。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无论是乔木还是子受，甚至临死之前的帝乙都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所以，即使这么做，可能会引发后世一些议论，甚至于可能会被别人斥骂不孝什么的，乔木依旧还是跟自己儿子子受共同策划了在丧礼上将所有诸侯一网打尽的计划。
当然，为了维护儿子的名声。
乔木决定亲自出面做这事。
于是，当东南西北四大诸侯领袖，也就是四大伯侯，外带着东南西北各八百诸侯以及七十二方国领袖，全部都前来祭奠帝乙的时候。
乔木直接率领奴隶大军在丧礼之上发难，将过来的都一网打尽。
在这种事上，乔木可不像过去的商帝那样优柔寡断，更不会像帝辛那样把人抓住不杀，最后还放虎归山，乔木做事情就简单多了，她根本就没顾及谁是谁，在场所有诸侯和方国领袖全部都被屠杀殆尽。
同时他们带来的护卫大军也被乔木派另一支人马或绞杀或俘虏。
等这些事都做完了。
乔木这才让子受登基，并且借着屠杀了所有诸侯的威势，在子受登基的同时，宣布了三件事，那就是废除奴隶制度，废除诸侯制度。
以及废除人殉和祭祀制度。
宣布前两件事的时候，大臣和贵族虽然想反对，但是因为那么多诸侯都被乔木他们杀了，他们怕自己反对也会被杀，再加上他们觉得乔木他们杀了那么多诸侯，那些诸侯的子嗣绝对会迅速继位叛乱，大商撑不了多久，所以都沉默不言。
准备等着看笑话。
宣布第三件事，也就是宣布废除人殉和祭祀，彻底打压神权这件事，遭受了祭司团体的极力反对。
最终迫于无奈，乔木只能对整个朝歌附近所有祭司进行大清洗。
将神权彻底掐灭。
当然，只是朝歌附近。
其他地方的神权依旧。
紧接着便是乔木以及早就已经培养好的一队将领，率领已经废除了奴隶身份的殷商大军征讨天下。
为了激发大家的积极性。
乔木特地制定了套近似于秦朝的军事晋级制度，军功换爵换田。
有了积极性，再加上更加先进的作战方法和兵器，殷商大军横扫天下，纵横四合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那些诸侯势力内部的诸侯子嗣发现自己的父亲在朝歌被杀，纷纷继位起兵反叛的时候，殷商大军已经横扫了一部分小诸侯，并且兵分四路的直击四大伯侯们的势力。
过程怎么形容呢？
完全是科技等级的碾压。
拜托，一边是相对原始的拿着青铜器的军队，还有一边是拿着钢制兵器，并且已经有了青铜火炮的军队，两边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乔木用了两年便横扫天下。
彻底剿灭所有诸侯方国。
顺带着还将附近蛮夷也灭了。
将殷商势力扩张到已知极限。
之后才搬兵回朝，分封士兵。
而她自己，放下兵权回宫做帝太后养老之后，还又被她儿子加封了镇国大将军，安国武神的封号。
第九百一十章：殷商子受帝太后（番外）
黎华帝国，白鹿书院史部讲会上
史学大家子维正在主讲席上接受众人的询问，并且适当的解答。
“子大家，殷商帝国真的有一千一百年历史吗，这个数字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自殷商帝国分崩离析之后，不论是前朝辉巨帝国，还是再前面的赢秦帝国，那可都没有超过三百年，就是殷商帝国之前创立的姒夏帝国，那也不过四百余年。
殷商帝国的存在时间都快超过历朝以来所有朝代的总和了，我想问，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如何让我朝能够延续殷商帝国的繁荣？
如何让我朝延续千年不亡！”
黎辛此言一出，周围其他人都很诧异的望向他，因为大家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么个敏感的问题。
如今黎华帝国已经建立两百二十多年了，各地疆域都不太稳定。
早就有人怀疑黎华帝国能否撑过三百年，但这种怀疑大家只敢在肚子里，在私底下互相嘀咕嘀咕。
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
在明面上跟众人交流。
不过，周围那些认识黎辛的人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因为他是如今帝国的帝子，这种事其他人不好说，不好问，但他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说和问当然没有问题。
“原来是威化帝子。
殷商帝国的确存在了一千一百二十六年，这是史册明确记载在册的，其中五百二十三年是部落主奴隶时代，六百零三年是帝国时代。
实际上，如果算上最前面没有成为部落主，只是单纯的部落时代的话，那可能还能再加五百余年。
因为当年殷商部落与姒夏部落一直并存着，只是没有姒夏部落强大，所以一直接受姒夏部落统治。
前几百年，因为文字匮乏的原因，某些方面的记载不是很清晰。
但是，自帝辛登基，帝辛之母安国女战神横扫天下，收缴天下诸侯土地于一身之后，纸墨笔砚这四件文道圣器，就开始全面推广了。
文字也开始摆脱祭祀团体的掌握，在民间普及，简化和发展着。
从那之后，原本只记载国朝大事的史册开始记载每一年的大小事务，这些都能在殷商古史里看到。
帝子如若感兴趣，我家还有保存尚好的殷商古史原本，内容比出版刊行的删减版要多上十倍不止。
所以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如何延续殷商繁荣……”
说到这，子维不由停顿下来。
开始面露为难。
“大家可是有为难之处，那这样吧，本帝子在此下令，今日当畅所欲言，无论说什么，都赦其无罪。
还望子大家不吝赐教！”
黎辛过来请教是假，刷名望是真，所以自然也不怕口气大，反正是他父君让他来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有有他父君帮他兜着，怕什么？
因此当即很恭敬地继续请教。
表现下自己的勤学好问。
以及对众多思想的包容性。
借以消除他父君二十多年前文字狱造成的恶劣影响和惨痛后果。
二十多年来。
黎华帝国的统治是方便了点。
可其他方面却在不断弱化，创造性，积极性等各方面都是如此。
如今朝堂都没人敢说实话了。
再这么下去又如何得了？
所以，他们必须得变。
这次他向前前前朝的帝室后裔子维询问，就是解放思想的开端。
“既然如此，我便畅快直说了。
安国太后您应该知道，当年安国太后留了一本书在殷商帝室，那本书的名字叫做《皇极惊世录》。
不过，这是外人的叫法。
我们子家一般都称呼那本书叫做《帝朝续命**》，里面有很多延续帝朝的方法，这也是殷商帝朝能够维系那么长时间的重要原因。
只是到后来，末帝因为本身能力不行，再加上有些怯懦和慈惠太后乱政，他没有按照帝朝续命**里面的描绘去做，反倒心存侥幸。
所以这才导致了亡国之灾。”
子维此话一出，不论是黎辛还是周围其他听客，精神全都不由一振，耳朵都放尖了许多，想要更加仔细的听听到底是个怎么续命法！
“子大家，何不快说说？”
黎辛兴奋之下，完全忘了让众人离开，只是催促子维快点继续。
子维本来就有将祖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传播出去的想法，此时自然也不会客气，赶忙开始说起来：
“安国太后留下了三种续命法。
第一种是百年清洗法，这种方法的关键在于，帝室必须一直掌控军权，每二十年一场小清洗，每一百年一场大清洗，清洗帝朝内部所有地主豪商，勋贵世家，尽量避免让这些个家族兴盛时间超过百年。
既能清洗掉部分有罪之人，收缴大量金钱和土地，也能顺带着通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认可帝室。
同时再将收缴来的土地适当的分发出去，或者低价租赁给一些无地贫农，让他们能够平安活下去。
借以避免土地兼并的恶果。
这种方法如果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只要没有太大的灾害，理论上来讲，能够让帝国一直兴盛。
不过前提是不能有昏君暴君。
第二种方法是，另立靶子。
设立帝国首辅执掌政权，帝室牢牢握住军权，但凡出事，便由首辅顶罪去职，如此帝室自然清白。
天下百姓依旧信任帝室。
第三种则是无奈之法。
帝室彻底放权，军权政权全部下放下去，以舆论维系帝室权威。
只要百姓认可，帝室便不倒。
只可惜，末帝在丧失了大部分军权的情况下，却还不愿意行最后的无奈之法，只落了个尸骨无存。”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开始悄悄退去了，因为，他们生怕现在再不赶紧退下逃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而黎辛在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之后，也赶紧吩咐自己手下将书院团团围住，并且下了禁言之令。
然后，这才匆匆回去。
等熹微帝知晓此事，同时想要对知情人手灭口的时候，相关消息已然传遍天下，一些世家和本来就很有权势的诸侯出于担心黎华帝室听信了此言，纷纷开始私下谋划。
原本就有些乱的黎华帝国瞬间变得更乱，熹微帝只能一边派人抓捕子家后裔，说其妖言惑众，一边不断地想办法安抚国内世家诸侯。
可是他的抓捕行为。
无疑让众人更慌。
西南大旱后，黎家的名望变得越来越差，世家和诸侯也纷纷开始反叛，带着农民起义，一起举兵。
天下再次陷入烽火。
而子家则是乘机开始从各地宣传新思想，准备以君主立宪重立。
至于成功与否？
胜败与否，天下不都那样。
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第九百一十一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1）
建安三街，张家家常菜馆二楼。
乔木刚醒，就听到外面传来很清晰的争吵声，好像还和她有关。
“你小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刚回来就把你奶奶给气晕了过去，你是想上天啊，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折翼的天使。
什么叫做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还不快给我进去认错！”
张喜军穿着厨师服，单手叉腰伸手指着他儿子，大声的怒斥着。
要不是看他妈没什么大碍。
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这死小子一天天的正事不干。
就知道气人。
家里祖传的中餐手艺，他却要改成西餐厅，这不是背祖忘宗吗？
老爷子知道都能被他气活了。
“爸，我哪里错了。
咱们家店生意这么差，每个月赚的钱还没有把店面租出去的房租多呢，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么下去。
我在厨师学院学的就是西餐。
把家里店改成西餐厅不蛮好的吗，肯定比你们现在的生意要好。
就现在这生意流量，要不是有我妈的婚庆公司收入撑着，咱们这一大家子早就已经喝西北风去了。”
刚毕业没多久，想回来创业的**宇对他爸的话就不服了，自家这家常菜馆的生意都快差上天了。
让他改成西餐厅又怎么了？
反正就这半死不活的生意。
让他试试又何妨。
何必抱着规矩死守着不放。
人家祖传中医还让孩子学西医呢，他们家只传了两代，手艺还不怎么好的的中餐厨师又算个什么？
“你个臭小子，老子让你上厨师学院学的是西餐吗，谁让你自己改的，我给你报的不是中餐红案吗？
你这是瞒了我多长时间？
四年时间就是让你去学煮意大利面和煎牛排吗？那玩意还要学？”
张喜军并没怎么理会他儿子的反驳，依旧固执己见的大声反问。
在他眼里，西餐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不是意大利面就是煎牛排，再不然就沙拉汉堡，那些个玩意儿，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算食物。
这是在玷污美食这两个字。
虽然他自己厨艺也不咋样。
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我虽然不行，但你们绝对是渣渣，张喜军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爸，你不要有偏见好不好？
什么叫做学煮意大利面和煎牛排，西餐就这么两个菜吗，西餐菜肴多着呢，不比中餐差，咱们这边就没什么像样的西餐店，现在在美食街开个西餐店，生意肯定不差。
你就让我试试呗。
反正这店就是咱们家的。
现在开着亏钱也是亏钱。
让我试试怎么了？”
**宇先是反驳了一下他爸的话，然后又把声音放软了些，希望能让吃软不吃硬的他爸同意这事。
“好，那你打算卖什么？”
深吸了口气，并且翻了个白眼后，张喜军继续双手叉着腰问道。
**宇想了想，开始掰手指：
“海鲜意大利面，黑椒海盐煎西冷，土豆泥，沙拉，炭烤三文……”
“好了，你闭嘴吧，不还是吗？
意大利面前面加上海鲜两个字就不是意大利面了，西冷就不是牛排了吗，还有什么土豆泥沙拉，我听着都觉得撑得慌，这些个玩意谁吃得下去，烤牛肉串都比它好吃。
我跟你说，你奶奶不同意。
我肯定也不同意。
这店现在是我的，我说了算。
你要有本事自己去租门面。
我管你开什么餐厅，你就算是开寿司店，卖寿喜锅我都不管你。
但在我的店，你得听我的。
不愿意就帮你妈公司相亲去。
正好你妈婚庆公司缺人。
好了，别说废话了，还不快进去看看你奶奶，给你奶奶道个歉。
我去煮海鲜虾仁粥……”
张喜军都有点想笑了，他这个儿子说了一大通，最后开的西餐厅不还是得卖意大利面跟牛排，这两样都快成现在国内一些个乱七八糟西餐厅的标配了，也不嫌腻的慌。
是牛肉面不香？
还是雪菜面不好吃？
中餐里，光面条长短粗细就能分大几十种出来，还没意面好吃？
说完张喜军就要转身要走。
打算去厨房给他妈煮点粥。
“爸，我才刚毕业，哪有钱租房啊，现在外面房租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让我试试能怎么样啊！”
不得不说，小张还蛮顽强的。
都这时候了，还想再试一下。
“他想试就让他试试吧。
不过不能在我们店里试。
给点钱给他，让他出去租个门面，就给他半年的租金，你要是半年还赚不到下半年的租金，那就趁早回来，回来跟我学中餐的手艺。”
这时候，躺在床上休息的乔木已经接收了原身记忆，并且了解到了原身的愿望，所以，当即说道。
虽然原身的愿望是希望自家餐厅能够做大做强，希望自家孙子能够继承家业，但就她孙子现在这样子，强逼他继承家业估计也会心怀不满，所以还不如先让他吃吃亏。
有了教训才能冷静下来。
才能知道听取别人的建议。
况且，就现在他们这张家家常菜馆的菜肴水平，乔木也没啥脸面强逼着她这孙子留下来跟他爸学。
想让她这孙子心服口服。
除了得让他吃亏之外。
还得自身本事硬。
而乔木给他的半年期限既是让他吃教训的期限，也是用来改变自家张家家常菜馆菜品需要的时间。
“啊，奶奶，真的可以吗？
爸，奶奶她同意了。
你快掏钱吧！”
兴奋之下，**宇根本就没注意乔木所说的跟她学中餐这句话有什么毛病，在他们张家人的共同印象里，他们就没见过原身啥时候做过菜，家里做菜的一直都是男人。
这也是乔木准备利用的漏洞。
想要把餐馆做大做强，手艺必不可少，靠原身儿子那三脚猫的功夫，原身愿望完全是在做白日梦。
所以乔木必须得展示手艺。
而正好原身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菜，在外面也从来没有做过菜。
这就给了乔木浑水摸鱼，给原身增添一个厨艺大佬标签的机会。
因此，跟她学做菜这句话是她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测试一下张喜军父子俩个的反应，如果他们问的话，她也能顺带着解释一下。
给自己加上祖传御厨标签。
第九百一十二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2）
可是吧，他们两个现在一个兴奋的不得了，还有一个正因为他妈突然改变态度有些发懵，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乔木话语当中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估计也只会以为那是乔木不小心说错了。
把跟张喜军学说成了跟她。
所以乔木期待的询问并未来。
来的是，张喜军的再次追问：
“妈，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你不是一直都说咱们家是祖传的厨艺世家，不能学旁门左道吗？
您要是气糊涂了。
我打他一顿？”
“爸，奶奶清醒着呢，奶奶，你肯定是不忍心看着我苦苦哀求吧。
您放心，我四年西餐也不是白学的，只要开店，绝对生意爆棚。”
**宇在边上则是赶紧反驳。
生怕他奶奶再改口。
乔木躺在床上偷偷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这才坐起来，穿上拖鞋：
“你们两个都别想那么多。
我不是在说气话，也不是看你可怜，租半年门面的钱，咱们家还是出得起的，这小子，过去一直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给钱让他折腾下也好。
省得他真以为自己有多聪明。
随便开个店就能赚钱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最后会亏成什么样，底裤最后还能不能剩下来。
就这样吧，先让你试半年。
要是半年没成功就回来。
回来跟我学中餐红案白案。”
“诶，妈，你没说错吧？
跟你学，你会做菜吗？”
张喜军这下子总算反应过来。
颇有些诧异的望着乔木。
在他印象中，他老娘从来就没有做过饭啊，别说做啥大菜了，就是平常炒饭啥的，都从来没做过。
家里饭菜一直都是他爸做的。
他学会之后才改成他做。
“我会做啊，只是不想做罢了。
这天天烟烧火燎的，人再好看用不了多久也变成黄脸婆了，你也不看你爸过去那头发油成啥样了。
身上还有一身的职业病。
过去天天在家上吊吊颈椎。
我家祖上可是御厨，你爸做的比较好的那两道菜，还是你姥爷指点的，不然他手艺估计跟你也差不多，可惜他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把手艺教给你就去了，我是想着反正咱们家不缺钱，所以懒得教你。
没想到你还蛮热爱这职业的。
做的不好也能坚持这么多年。
现在你舅舅家不干这行了，这小子又不争气，我只能重新出山。
不然咱们两家手艺都得失传。”
乔木编的这些瞎话当然也是结合了原身真实情况编的，比如说原身家里的确是御厨出身，原身父亲也的确教导过原身丈夫一些技术。
不过，原身是真不会做菜。
因为他们家厨艺传男不传女。
原身没资格学。
至于这么编会不会被戳穿？
原生老爹早死了，老娘也已经去世多年了，继承他们家厨艺的弟弟去年刚去世，而弟媳则被她儿子接出国定居去了，所以就算乔木现在是在编瞎话，也没人会戳穿她。
“妈，你真的没骗我？”
张喜军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什么，你舅舅当年开的私房菜馆你忘了，当初那生意多好，吃饭都得看他有没有心情做。
当初我爸在的时候，我怎么教你们，我教你们那叫背祖忘宗，还不得被老爷子打死，你舅舅在的时候我也不好教你们，毕竟我会的这些都是你姥爷家不外传的，也就现在你姥爷和你舅舅都不在了，你舅妈跟她儿子出国去了，我才好教。
你小子手艺也是差的很，这半年时间里，你没事就跟我多学学。
怎么，看你这眼神还不信啊？”
乔木的瞎话早在先前接收记忆之后的几分钟内就已经编好了，所以，现在说起来那是一点都不憱。
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过，她怎么看都觉得她这个大儿子好像还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妈，不是我不信你，俗话都说熟能生巧，您都好几十年没进过厨房了，就算以前会点手艺，现在又还能记得多少，要不您别折腾了。
或者您直接把菜谱给我。
我自己去琢磨也行。”
张喜军回忆了一下自己了解的舅家，对他妈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只是他不信他老娘的手艺啊。
几十年没下过厨的人，就算过去厨艺很不错又如何，生疏了这么多年，现在还不知道能记得多少。
而且几十年来，厨房里用具都变了许多，别再把他厨房给炸了。
“看来你小子是真不信。
老娘今天得给你露一手啊！
走，去厨房，我给你炒个蛋炒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蛋炒饭。
这么些年吃你炒的蛋炒饭。
我都快吃吐了。
人家手艺是越来越好，你蛋炒饭炒了十年，就没见你有啥长进！
还有，林宇，你也跟过来。
别以为你爸厨艺差，所有中餐厨师厨艺都差，你爸只是个例外。
他这方面的天分就不咋样。
都跟过来。”
乔木的厨艺要是认真起来，那真的是不得了，绝对的大宗师级。
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失手。
站起来就往厨房那边走。
张喜军和他儿子**宇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都有些不太确定的跟了上去，一个是担心他老娘把他厨房给弄炸了，还有一个是想跟过去看看可能出现的笑话。
反正他俩都不信乔木厨艺高。
觉得乔木自信到自负。
就算过去可能厨艺不错。
现在也指不定烂成啥样了。
进得厨房，乔木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就从厨房里的那堆鸡蛋里精挑细选了四个鸡蛋出来，并且有些不满意的挖了点隔夜饭到碗里：
“咱家的食材是真的差啊。
这蛋炒饭，最好是得用母鸡的初生蛋，而且蛋的存放时间也不能太久，隔天甚至当天现下的最好。
这些蛋至少都放了半拉月了。
还有，隔夜饭也不好。
现在只能将就将就了。
明天有空给你们炒份好的。”
一边说着，乔木就已经顺手将蛋磕进碗里，开始搅打起鸡蛋液。
“不对啊，妈，什么叫隔夜饭不好，不都公认隔夜饭炒饭最好吗？
您确定您真的会做饭吗？
你不会就会个蛋炒饭吧？”
张喜军这下子更疑惑了。
现在不都是用隔夜饭炒饭吗？
现煮的才不好吧。
第九百一十三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3）
“说隔夜饭炒饭好的都是懒人。
也都是厨艺不好的人。
他们为什么用隔夜饭炒，那是因为隔夜饭相对较干，炒起来比较容易分开，显得米饭能粒粒分开。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不会煮饭。
你这饭煮的就不好，水明显放多了一点，隔夜了饭还不怎么干。”
乔木一边解说着一边吐槽。
吐槽她儿子饭煮的不好。
“妈，这有什么好讲究的，还有新鲜热饭炒起来不是容易粘团吗？
我这做了几十年厨师了。
到您嘴里连饭都不会做了。”
张喜军简直无奈，怎么看都觉得，他老娘好像只会耍口头功夫。
以贬低他为乐。
乔木转头撇了他一眼，问道：
“既然你会煮饭，那你跟我说说米分多少种，不要谈米的品种，就谈米的大分类，以及不同的米有什么特性，还有如何煮那些分类米。”
“啊，米还有分类吗？
不就是圆米和长条米吗？
还有糯米？”
在边上一直围观的**宇有些迷糊了，这米能有什么大分类，除了长的圆的和糯米外，没其他了。
“说你不学无术还真是啊。
什么长的圆的。
那叫籼米和粳米，妈，这可难不住我，米分三种，籼米粳米和糯米，不过糯米本身还可以分为糯籼米和糯粳米，所以说有四种也行。
粳米偏圆，口感更粘乎，比较适合煮粥，煮饭口感也相对软糯。
适合中老年人正常食用。
籼米是长条米，口感偏硬，煮粥口感一般，比较适合家常炒饭。
糯米不用说，更粘。
几乎不适合炒饭，煮粥适当添加一点，可以让粥变得更加黏糊。
不过不同地方习惯不一样，我们这边本土长的基本都是粳米，所以我煮饭用的也都是粳米，也就是现在物流比较顺畅，换在十几二十年前，咱们这有些人可能根本没见过籼米，就知道粳米和糯米两种。
我说的没错吧，这有啥。
我个厨子还能连米都不懂吗？”
张喜军先是白了一眼他儿子。
然后才很自信，外带振着振有词的看着乔木，说起自己的理解。
“你别说你儿子不学无术了，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吗？大分类来讲的确是就那么三四种，可是你不能分得再细一点吗？粳米难道就粳米一种，籼米也就籼米一种吗？”
说话间的功夫，乔木就已经将碗里的蛋液打发好，放到了一边。
张喜军却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妈，你不要为难人好不好，再分下去怎么分，难道分长粳一号长粳二号，你不说不按品种分的吗？”
“我也没说要你按品种来分啊！
籼米粳米就种一季吗？
有的地方，籼米粳米种夏秋两季，有的地方能种三季，夏季收的米跟秋季收的米就一样了吗？跟冬季收的米就一样了吗？不同季节收获的同一种米，那口感都很不同。
虽然现在种三季的少了。
但那也有两季之分啊。
早稻和晚稻区别大着呢，夏天收的米跟秋天收的米能比吗，那当然是秋天的米更符合时节，本身的成熟度和成长时间也更高和更长。
而且，早稻和晚稻就算同样分量，同样品种，你放水也得有所区别，就算都是一样干，早稻内部本身蕴含的水分也比晚稻要少一点。
所以煮的时候要多放一点水。
比晚稻稍微多放一点水。
你看看你煮饭的这个米，这就是明显的晚稻米，然后你水还放多了，炒饭，想要炒的好吃，最好既不要用早稻米，也不要用晚稻米。
最好选用单季米，就是一年只种一季的米，还不能是杂交品种。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菜场买菜。
顺带着买米，我教你怎么挑。
现在暂时都闭嘴，看我炒饭。”
乔木手上一直没停的又说了一大通，很快就把需要提前准备的一些步骤都准备好，并且正式点火。
然后倒油，放葱花。
等了几秒，等油热了，把鸡蛋先倒进去翻炒了一下，然后在鸡蛋半生不熟的时候，把饭倒了下去。
开始颠锅分米，翻炒放盐。
三分钟后，蛋炒饭就好了。
米饭粒粒分开，稀碎的蛋花点缀其中，跟一些餐厅追求的蛋花将米饭包裹住分开有着很大的区别。
那种饭看起来虽然好看。
但乔木并不喜欢。
因为在舌头味觉十分灵敏的人吃起来，先放饭后放蛋的操作步骤会让一部分极其细微的蛋腥味裹入米饭当中，当然了，这部分蛋腥味一般人也吃不出来，吃出来也不会感觉不好吃，毕竟味道太过细微。
放过这部分细微味道，让炒饭看起来更漂亮，显然也是值得的。
不过，乔木还是不喜欢。
自己吃，当然得追求味道的完美，况且蛋花点缀米饭也不见得不好看，只是不同方向的摆盘罢了。
“妈，我可以尝尝吗？”
张喜军看乔木已经把蛋炒饭盛了出来，赶忙就想第一个尝试下。
就刚刚的操作步骤来看，他老娘手艺应该是不错的，过程也没放什么黑暗调料，只放了一点点盐。
所以，这饭应该不会难吃。
“尝吧，看看跟你有什么区别？
然后，给我说一下感想！”
乔木一边脱围裙一边说着。
虽然只是个炒饭，但是她也不想自己的身上沾上太多的油烟味。
而另一边，得到许可的张喜军立刻就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新鲜出炉的蛋炒饭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边上他儿子，同样如此。
炒饭入口，蛋花和米饭交融而又相对疏离的口感迸发出的那股弹牙和淡香，吃起来格外的舒坦，仿佛本该如此，淡淡的盐味激发出了米饭和蛋花前所未有的天然本味。
直到这时，张喜军才知道盐为百味之首的真实含义，他们餐饮行业的路都走错了，在他们现在的餐饮行业当中，味精才是百味之首。
盐只配当个辅料。
无论改了什么名字，改成鸡精什么精，味精谷酸安纳终究是那些调料的主要成分，只是换个名字。
“的确好吃，爸，比你炒的好吃十倍不止，你炒饭我愿意出五块。
奶奶这炒饭。
我怎么着都愿意出十五。”
**宇虽然主学西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舌头有问题，东西好不好吃，口感咋样还是尝得出来的。
第九百一十四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4）
“感情好吃十倍你就涨十块钱！”
乔木白了眼她孙子，不满道。
“奶奶，我这不是穷吗？况且这蛋炒饭就两种原料，一个是蛋，一个是饭，您老要是卖五十块，那也得卖得出去啊，虽然说有的厨神炒的蛋炒饭能卖到五千，可是人家不仅食材好，本身还有名气加成呢。
您在美食街这都没啥名气。
再广的名气那就更不用说了。”
**宇摊手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赶紧把快被他爸吃了一半的那碗蛋炒饭夺了过来，迅速大口开吃。
这么好吃的蛋炒饭。
可不能都让他爸一个人吃了。
“妈，你这是怎么炒出来的？
明明你用的饭和蛋都是我正常用的，最多我挑的没你那么仔细？
可是这点差异应该不大吧。
毕竟都是同一篮鸡蛋。
也都是同一锅饭。
刚刚您炒饭我也看了，感觉跟我平常炒饭好像也没多大区别啊。
怎么口感差别这么大？”
尝了大半碗饭后，张喜军还是没有弄明白，他妈炒的饭怎么就比他炒的好那么多，明明都是基本一样的食材和基本一样的步骤，这味道和口感，简直霸道的没有道理。
“味道差异就是来自细微差异。
有些地方你觉得不重要，可实际却恰恰是重要的地方，就比如说这鸡蛋，你打鸡蛋的时候是不是很随意的打打，然后随意的炒一下。
你再仔细看看碗里面的蛋花。”
这本来就是一场教学，前面该讽刺的地方也已经讽刺过了，所以乔木现在自然得耐心来讲解差异。
“蛋花？蛋花很碎？
每一个蛋花，咦，对了，蛋花里面没有黄白相间的，都是淡黄。
是因为蛋液搅得很均匀？”
思索一会儿，张喜军迟疑道。
“光是搅的均匀吗？
你刚刚还是没看仔细啊，你没看到我在把蛋液搅均匀后，还用很细的过滤漏勺过滤了一下吗，而且在打鸡蛋的时候，我也用过滤漏勺漏了一下，把鸡蛋中比较散蛋白都漏去不用，只用相对凝固的部分。
白煮鸡蛋的时候你应该有发现吧，鸡蛋打进锅里时，大部分都是整的，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很散，相对较稀的蛋白会在水里扩散开来。
这部分蛋白不算优质蛋白，可以弃之不用，白煮蛋的时候也可以先用漏勺轻轻的过滤一下，不要把整蛋弄坏了，就是把里面比较稀的蛋白滤掉，那样煮出来的蛋更好。
也不会出现散的蛋白。
还有蛋液过滤这点，虽然用手搅打，基本就能把蛋液搅拌均匀。
但是，蛋液当中还是有一部分相对顽固的，完整的蛋白液，这部分蛋白液看着散，可是本身并没有和蛋黄液彻底的融合，这时候如果直接用，还是会造成蛋花当中带有白的部分，所以过滤下最为方便。”
将蛋液搅拌的部分做完后，乔木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说道：
“再然后就是炒鸡蛋火候问题。
有没有看到我调的是中火，而且还时不时把锅掂起来，稍微降低一下锅体的温度，炒鸡蛋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火大了容易在鸡蛋外形成一小层硬壳，火小了鸡蛋炒起来会太碎，蛋花不能大，但也不能太碎，你好歹不能比米粒小。
比米粒小还算什么蛋炒饭？
这个得看经验，得自己多练。
没办法跟你直接说要多大火。
不同的锅，不同的灶，不同的蛋和不同的油，都会有一些差异。
得你自己慢慢去体会。”
“这也太繁琐了吧，就一碗蛋炒饭而已，总共也卖不出去几块钱。
奶奶，照您这么干，要是选料上稍微再复杂一点，那一碗蛋炒饭费的功夫都快赶上做份佛跳墙了。”
就乔木讲解的这会功夫，**宇已经将剩下半碗饭吃完，并且有些无语的吐槽起乔木太过于讲究。
蛋炒饭而已，何必这么累。
这年头去小餐馆吃饭都没什么人好意思点蛋炒饭，最差最差，也得点个扬州炒饭，况且都已经吃蛋炒饭了，谁还在意这饭有多好吃。
多数人吃蛋炒饭是填肚子。
不是享受美味。
享受美味都吃其他好东西。
“你懂什么，这叫精益求精。
喜军，你要是能把这碗蛋炒饭彻底的掌握，彻底的学会，达到我这个层次，那你以后炒什么菜，就都能很快上手，我教你蛋炒饭，不是单纯的教你这个，我教的是炒。
蛋炒饭的精髓在炒。
而不在于蛋和饭。
好蛋和饭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练蛋炒饭，咱们店也改一下，就暂时先卖蛋炒饭，便宜点卖，就按成本价卖，反正你现在练习肯定不可能一两天就练会，说不定得炒出多少半成品出来，总不能都扔了喂猪。”
乔木继续白了一眼啥也不知道的孙子，然后直接开始定下计划。
“那行吧，反正这店也没什么生意，就当做单纯的蛋炒饭活动了。
对了，妈，那炒饭定什么价。”
张喜军现在虽然还不清楚乔木的说法到底正确与否，但是他老娘的炒饭味道，的确比他好很多倍。
所以试一试也无妨。
更何况这可是他老娘，用本来就不怎么赚钱的生意让他老娘开心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反正都是亏。
怎么亏不是亏呢？
“爸，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奶奶要干什么你就直接同意了，我要干什么，你就差没把我打死，低价卖炒饭难道比我开西餐的主意要好？
这叫啥？这叫双标……”
**宇话没说完，就被他爸一巴掌呼了下后脑勺：“标你个头！
我听你奶奶话，那叫孝顺，你跟我抢门面，你叫不孝，叫啃老。
再废话房租钱跟你妈要去。
还治不了你小子。
兜里没钱就别跟你老子我犟。”
“好了，炒饭就订三块一份吧。
不算太低，也不算太高。
反正我们也不用交房租。
只要考虑一下成本就行。
对了，回头你炒饭的时候可不能跟我一样，一下子放四个蛋，那是炒给你们两吃的，正常放两个就行了，现在蛋价上涨得也蛮高的。”
乔木本来就没指望靠蛋炒饭赚钱，所以，价格自然不会定太高。
手艺嘛，没天赋就得多练。
她这儿子天赋显然不咋样。
所以就得多多练习。
要是直接教他炒肉丝，那成本太高了，炒饭比较便宜，如果不是担心油盐炒饭卖不出去，乔木都不太想让他直接从蛋炒饭开始练习。
第九百一十五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5）
第二天一大早，**宇就拿着他爸给的银行卡出去找门面了，而乔木则是带着她儿子张喜军去菜场。
既是买菜。
也是顺带着教他如何挑菜。
挑菜这种事，大部分厨师其实都会，而且如果想挑的话，挑出来的菜肯定也会比普通人买的菜好。
但是，大部分也就仅仅如此。
也就只能看出哪家的菜更加新鲜一点，哪家的菜味道更足，以及哪家的牛肉更好，哪家牛肉不好。
能做到差中挑好。
做不到好中挑精。
因为好中挑精，难度更大。
而且有时菜场可能就没精品。
自然挑不到精品。
“今天就不买其他菜了，我只教你挑两种蔬菜，一个是葱，还有个是鸡蛋，怎么挑葱你应该知道吧？”
进了菜场，乔木边走边说着。
“知道，得挑小的，细的。”
这点常识张喜军还是懂的。
“没错，得挑小的和细的，葱一般分三种体型，如果算上东北大葱的话，那大概能分四种，有两种统称为小葱，还有两种统称为大葱。
你看，那边大概赶上一个人小臂带手掌长的，只有铅笔粗细的。
就是小葱当中偏大的那种。
也是我们这边卖的比较多的。
这种小葱过去一直都不怎么流行，但是现在因为这种葱产量比较高，所以市面上大多数卖的都是这种，反倒是过去常见的那种很少。
就是那种又短又细，比数据线都粗不了多少的那种小葱，那种葱香味最浓，当然，也只能说相对而言比较浓，在香味上终究还是会比野葱稍微差一点，但现在野葱很难找到，所以这种小葱也能凑合用。”
乔木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然后很快就看到了一家卖最小的那种小葱的店，直接上手抓了把递过去。
对面菜摊老板把葱往秤上面一放，抬头道：“三两，收你三块钱。
还要不要来点别的，买这么多葱，要不要配点生姜大蒜回去用？”
“不用了，我只要葱！”
乔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扫了三块给他，然后把葱接了过来。
继续边走，边跟张喜军说道：
“刚刚跟你说过了两种小葱，除了那两种小葱之外还有两种大葱。
一种，呃……你看到了吗？
就是那边那个，比人手指头都要粗不少，都快赶上一百多克的那种大型火腿肠的粗细了，那种葱一般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那么长，平常片皮烤鸭里用的葱丝就是那种。
葱爆羊肉用的也是那种葱，那种葱的味道比较大，普通清淡和腥味不重的菜，用不到那种葱，要是用那种葱的话，反倒会有损口感。
还有一种真正的大葱。
我们这边没得卖。
主要是山东那边比较多，高的有一米多，比小孩子都要高不少。
粗，也都快赶上婴儿手臂了。
那种葱味道就更重了，除了喜欢的，大部分配菜都用不到那种。
接下来我们去买鸡蛋。
这次从菜场买，下次买的话得专门找个养殖场，跟他们定好了。”
两个人边说边走，速度也快的很，很快就走到了菜场卖鸡蛋的那片，那一片都是卖蛋的，鸡蛋，鸭蛋，鹅蛋，鸽子蛋，鹌鹑蛋都有。
其中鸽子蛋和鹅蛋最贵，鹅蛋贵那是因为大，因为本身数量就不多，鸽子蛋虽然小，但数量稀少。
而且据说营养价值很高。
所以价格也很贵。
“野鸡的青壳蛋最好，但我们这边没得卖，而且价格也太贵了，用那些蛋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所以我们这一次就挑比较普通的饲料蛋。
别挑太大的，也别挑太小的。
个头要相对适中，重量也要相对适中，重量在一两左右算标准。
壳不能太光滑，一定要挑那种蛋壳稍微糙一点的，因为正常鸡蛋下下来就是糙的，光滑的那种品质会差一点，还有拿的时候手稍微动一动，晃一晃，轻微晃一晃，别用劲晃，没有流动感最好，有流动感的话，就是我昨天说的那种散蛋白比较多，不太新鲜，你来挑看看。”
乔木低声叮嘱了几句后，就让她儿子自己挑鸡蛋，至于最后挑的好不好，等回去，她再慢慢检查。
要是就在这边一个个检查。
不说浪费时间。
乔木自己也不好意思。
鸡蛋好坏的一些小技巧，张喜军他还是知道的，只是过去，他根本不会在这方面费什么心思，都是批发一箱两箱的鸡蛋回来慢慢用。
如今他老娘吩咐了，他自然是赶紧蹲下来，开始聚精会神地一个个挑，尽量挑他感觉还不错的蛋。
这么挑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才挑了一百二十个他感觉还算不错的蛋出来，然后称重付钱。
一百二十个蛋总共十三斤。
一斤四块八，抹零六十二块。
付完钱张喜军就跟乔木一人拎一袋，小心翼翼的走回去了，菜场离他们店本来就不远，所以自然没啥必要专门开车去菜场买点鸡蛋。
回到家，乔木依旧还是带着张喜军到厨房，给他再次一个个筛选鸡蛋，最后乔木从那一百二十个鸡蛋当中筛选出了六十七个不是很新鲜的，就是略微带一点流动性的：
“看到了吗，左边这五十三个应该都是生下来不超过三天的，剩下六十七个，都是生下来超过一个星期的，但是应该远不足半个月的。
你两只手各拿一个掂量看看。
多试几次应该就能体验出当中的区别了，这种感觉没办法跟你直接讲解，只能靠自己熟能生巧练。
先前菜场说的那些方法只能让你挑不散黄，并且相对新鲜的蛋。
还想挑更好的。
就得自己多练，多掂量掂量。”
“妈，有这么玄乎吗？
差个三五天的能有多大差别？
咱能不能别那么讲究，我也没指望成国宴大厨，用不着这么挑。”
张喜军听乔木的话仔细的掂量完左右两个不同鸡蛋之后，实在是感觉不出两边有什么区别，只能颇为无奈的想要放弃这么精细的活。
这玩意对他来说太难了。
两个鸡蛋能有啥区别？
明明感觉都差不多啊，两者重量上估计相差都不会超过两三克。
第九百一十六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6）
“你五感太差了，两个鸡蛋这么明显的区别都掂量不出来，这个鸡蛋明显比这个鸡蛋多一点流动性啊。
来，我把鸡蛋打开给你看看。
对了，家里不是有电子秤吗？
把电子秤也拿过来。”
乔木叹了口气，接过她儿子手里的两个鸡蛋，然后便吩咐她儿子去把电子秤拿过来，一分钟后电子秤到了，乔木这才把两个鸡蛋分别放到电子秤上面，称量具体重量。
一个52g，一个53g。
看到这，乔木又挑了一下，最后从两边挑了两个一样重的出来。
然后又称了一下一个标准碗。
用那个标准碗盛通过细网漏勺漏下来的散蛋清，放到电子秤上面去皮称重，称出两个鸡蛋通过漏网漏下来的游散蛋清分别是多少克。
最终结果很鲜明，比较新鲜的鸡蛋漏下来的蛋清只有三克，而不太新鲜的鸡蛋漏下来蛋清有六克。
两边的差异相当的明显。
“怎么样？现在很清楚了吧！
这游散蛋清的重量，就代表了一个鸡蛋的新鲜程度，越少说明蛋越新鲜，也说明这个蛋质量越好。
如果是青壳鸡蛋，游散蛋清重量应该会更少，而且鸡蛋的整体蛋黄和蛋清也会更加凝固紧实一点。
你再仔细掂量掂量。
两边分别掂量，多练练。
这是熟能生巧的事，你别指望掂量两三下就学会，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才多长时间，你才掂了几下子就想放弃了，要坚持下去。
你就先在家里练。
我去买米，待会回来讲米。”
解说完，乔木又给他留了个任务，便揣着手机出门了，出门开车去不远处的一家粮油大卖场买米。
准备把各类型米都买点回来。
……
另一边比乔木他们还早出门的**宇，在中介的帮助之下，陆陆续续的看了好几家门面，最后还是看中了一家原本开牛排店的店面。
因为那家是牛排店嘛，所以里面的各种布置都比较偏向于西式。
这无疑能给**宇省下不少时间，也能省些装潢钱，店里面的具体模样**宇已经亲自去看过了。
只需要改装下就能直接开业。
比其他几家需要重新装修，甚至里外都需要翻新的店面好很多。
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相当简单，无非就是跟原房东和转租的店家协商下具体的转租费用等等。
除此之外，店面原先的一些充值活动也得理清，并且签下合约。
这些都是相当有必要的。
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了，那么回头开业后指不定得出多少乱子。
比如说这家牛排店原先有充值两千送两千块钱的活动，虽然傻子不一定很多，但是有这个活动，肯定是有可能有人去充值的，有的人坚就只认店不认人，或者说为了减少损失，就死皮赖脸赖着新店家。
这种事最后虽然都能讲得清。
报警也不怕。
可终究是麻烦。
会给店面带来些不好的影响。
**宇以前就听过他们学校毕业的学长发生过类似事情，最后店面硬是被闹黄了，亏了一百多万。
相关消息都上过他们学校论坛的热搜，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得提前提防一下。
在**宇的步步紧逼下，果然逼问出了一些隐患，随后双方就那些隐患进行了相当激烈的辩论，彼此都做出了一些妥协，并且转租金额也稍微下降了一些，将原本十八万半年的租金，降低到了十五万。
张喜军为了他儿子手头不至于太紧，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里是有三十万的，这也是他根据附近百来平方门面的半年房租定下来的数字。
房租押金都有包含在内。
所以这个数字可谓皆大欢喜。
两人很快就在中介以及原房东的见证之下，签了转租合同，并且做好了相应过渡措施，完成交付。
等乔木开车带着三十多种不同品种的米回来的时候，**宇也带着转租合同，兴奋不已地回了家。
还拿给他爸炫耀了下。
乔木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他们父子俩在厨房里又争论了起来。
“不是，你就不想想那边的转租价格为什么这么低，以及那家牛排店为什么会倒吗，你开西餐厅跟牛排店能有多大区别？这家牛排店里面难道不卖沙拉意大利面之类的东西吗，就是海鲜奶油甜汤都有吧。
你以为你手艺能有多好？
能把人流量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店面轻轻松松的经营成红火店面？”
张喜军本来还觉得他老娘说花钱让他儿子长个教训只是气话，可看完这转租合同，他顿时就觉得他老娘说的恐怕不是气话，会成真。
因为这店面太差了。
这店都已经远离美食街了。
店面所在的那一整条街，整体人流量都不怎么样，左边是一个药房，右边是一家母婴店，再往边上走走拐个弯，到处都是转租信息。
想也知道这边生意不好啊。
生意好怎么会有那么多转租。
可别说那些店都不会做生意。
“为什么不能，我的手艺可是拿过国际比赛银奖的，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比赛，可是也证明了我的手艺要比我们班里其他同学高很多。
而且我有仔细看过，美食街这边实在是太脏太乱了，人来人往。
味道也太重太杂。
走两步是烧烤味，再走两步是臭豆腐味，再走两步又能闻到浓郁的榴莲味，这跟西餐厅太不搭了。
那边人流量虽然少，但是看着也清静，而且周围环境很不错，对面就是一个大花坛，整体格调可比美食街这边高多了，我要做就得做好的，绝对不会降低格调和价格。
餐厅环境必须得安静美好。
要是在店里面闻着臭豆腐味吃着牛排，那是个什么感觉，简直不敢想，谁又还能吃得下去东西呢？”
**宇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他可不觉得店得追人流量开。
店吸引人流量才算是成功。
而且，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他有信心在他们这边开一个高档西餐厅，而不是像那些卖二三十块钱一份，最多卖五六十块一份的那种低档牛排套餐的店。
那些店里的牛排都不算牛排。
连普通原切牛排都算不上。
更别说品质好些的牛排了。
估计都是些合成牛肉碎牛肉。
他要做就做真的高档牛排和真正的西餐，比如原价都得三五百块钱一片的牛排，再比如鱼子酱海鲜沙拉，松茸奶油菌菇汤之类的菜。
总之一顿没个千八百块。
怎么能好意思叫西餐厅？
不过，这些计划他并没有跟他爸说，因为担心被他爸打，他打算等回头成功了再跟他爸好好聊聊。
第九百一十七章：濒临倒闭的家常菜馆（7）
“你就作吧，回头有你哭的时候。
我跟你讲，那三十万就是我给你的唯一一笔投资，要是亏了，别指望我再投资，而且，那三十万里有十万是你妈给的，算借给你的。
你要是亏的太过厉害。
真的如你奶奶所说的兜裆布都不剩的话，那我恐怕就得就把你卖给你妈当奴隶，出卖色相还债了。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张喜军现在已经不对他这儿子抱有什么成功希望了，所以特地很好心的叮嘱并且提醒了下他小子。
他的钱可以算投资。
亏了也无所谓。
可他老婆的钱要是亏了。
那这小子接下来就等着吧。
“啊，有十万是我妈的？
算了，你们也真是的，真真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店还没开就诅咒我失败亏本，真是受不了你们。
我还得去联系装修队，不跟你聊了，等回头我的店成为咱们县最出名的西餐厅，你可不要羡慕啊！”
**宇虽然也有些不满，但终究考虑到这是他的大金主，回头装修和购买食材结束，他手里说不定就没什么钱，甚至可能还得跟他爸再借点，或者说再要点，所以并没有撂什么狠话，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希望，然后就匆匆转身离开。
出厨房门时差点撞到乔木。
跟乔木打了个招呼才走。
“啊，妈，你回来了？
呃……刚刚……”
在厨房里的张喜军当然不可能听不到外面他儿子跟他妈之间的对话，所以，他也是赶忙走了出来。
“回来了，刚刚你们的对话我基本都听到了，随他去吧，你出来帮我拎一下大米，对了，顺带着跟我说说，过去的那几个小时里，你掂鸡蛋掂的怎么样了，有感觉了吗？”
乔木一边问着，一边带着她儿子往外面走，虽然她每种米买的数量不多，但是总不能一斤一斤的去买，一袋五斤，三十多种加起来还是蛮多的，乔木一个人也拎不动。
“妈，我可能是真不怎么样。
那种细微流动感我根本听不出来，妈，也许我就是真的没这方面天赋，要不您还是把我放弃了吧。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再不然，等林宇开的那西餐厅倒闭了让他跟你学怎么样，他的天赋应该比我好一点，而且还年轻。
我真的折腾不动了。
掂量了好几个小时鸡蛋，我现在感觉两个手都有些陌生，感觉都快不认识鸡蛋了，这实在太难了。”
张喜军在乔木走后不到一个小时就下定决心不练了，不学了，这玩意太复杂了，他实在是不想搞。
反正他们家又不缺钱。
为什么要把厨艺练这么复杂。
他根本没有成为大厨的想法。
他只想混口饭吃。
饿不死就行。
听到这话，乔木匆匆的脚步顿时停了：“你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厨艺为什么一点都没进步了，天赋是一回事，你根本没有任何上进心也是一回事，你爸当年靠着这个家常菜馆赚钱买了好几套房，可你现在连这家常菜馆的房租都赚不到。
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就不想留点东西给你儿子？
你就想着看着这菜馆倒闭？”
张喜军早就停了下来，此时听完乔木的话也是一咬牙，狠心道：
“妈，我实话跟你说吧。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当厨子。
当初学做菜是我爸逼的，可实际上我根本不喜欢，我喜欢画画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我一天都没学过，我只能自己自学。
现在画的很不错，甚至也能接活，虽然每次赚的不多，但那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画一张画赚一千块钱，比我在这边炒菜赚一万块钱还让我开心。
妈，我真的累了。
如果不是您一直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手艺不能丢，如果不是**宇他不能继承家业，我说不定很早之前就把这些话说出来去画画了。”
话音一落，氛围顿时沉默了。
乔木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叹息道：“罢了，不愿意那就算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把这个店租出去，然后回家安心画画？”
“妈，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真的真的不热爱厨艺。
算了，那我再撑一段时间吧。
等半年后，林宇那边的情况不怎么好，让他继承这个店怎么样？
让他和您学！”
张喜军迟疑了一会儿才回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你就回去吧，这个店我来撑着，我还就不信没了你，这个店就倒了不成？
临走前给我把米搬进屋。
我要上楼静一静，休息一下。”
乔木根本没纠结什么，很爽快地撂下两句话和车钥匙，就转身上楼去了，既然情况有变，那么原先的计划自然不能继续执行下去，教学计划，显然也根本不可能继续。
所以她得想其他辙。
得重新设立计划了。
回屋后，乔木又思索了许久原身的愿望，总算从原身愿望当中找到了点破局点，那就是原身愿望只是希望店能够继续开下去，只是希望孙子能够继承家业，并没有表示这个家常菜馆一定要他儿子或者他孙子当大厨，当老板其实也可以。
这么一来的话。
只要让店的菜肴变好。
厨师不跑路就行。
她儿子和孙子的厨艺如何。
好像关系不是很大。
想明白这点的乔木，很快从金手指库里，挑了一个微小型厨艺原始非智能机器人生产流水线出来。
这是乔木能找到的最贴近于这方世界科技水平，仅仅比这方世界科技水平稍微先进了五十年的，能够达成她的想法以及目的的东西。
挖厨师终究不怎么靠谱。
但如果是机器人的话，那就完全不用担心跑路的问题了，虽然机器人做菜可能会缺少一定的创造性和灵活性，但是只要提前将一些数据以及程序设定为标准模式，那么很容易就能让机器人照着她自己做菜的方式，仿造出饭菜的味道来。
虽然味道不一定100%一样。
但有个**成应该没问题。
而**成已经够横扫市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