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八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
见王重阳坐立不安的模样,林朝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太过清冷寒峻,令人闻之心寒。
王重阳却早已习惯她的冰冷,闻言顿住脚步,凝眉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心绪不宁,我觉得义父好像有危险。”
林朝英心下一沉,目光微闪,道:“你跟他没有血缘之亲,又怎会心灵相通?不要胡思乱想。”
王重阳叹道:“希望是我胡思乱想了,他老人家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一身武功尽复,想要伤他却也不易,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林朝英听闻此言,不知为何,竟似有些心虚,微微垂下了头,口中冷冷道:“你和常生,是不是比亲父子还亲?”
王重阳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要不是有他,我早就死了,在我心目中,义父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林朝英轻叹一声,道:“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就算你义父真有什么事,也是毫无办法。”
一说起这个,王重阳就是满脸郁闷,再度烦躁的走来走去,“我们已经将这石室的每一寸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存在,那石门究竟是怎么自己关上的?”
林朝英道:“与其纠结于这个,还不如好好练练闭气功,这水潭中的水是活的,说不定通过地下河流,咱们能潜出去。”
王重阳知道林朝英说的不错,但那地下河究竟有多长,他们也不知道,若是贸然潜入,说不定反而会万劫不复,绝了生机,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但若是最后实在没办法,也只能下去试试了。
“咚咚咚”
便在此时,那紧闭的石门上竟忽然传来了敲击声,王重阳与林朝英齐齐浑身一震。
林朝英霍然站起身,走到石门前,将耳朵贴到石门上,王重阳也赶紧走了过去。
下一刻,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这石门大概有一尺多厚……”
听到人声,王重阳不由大喜过望,忙大声叫道:“不知外面是哪位朋友?”
回应立马传来,“里面的可是王重阳王兄?是周伯通请我们来救你的,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王重阳闻言心下大定,喜不自禁的道:“我没事,还请朋友在外面找找,看看有没有打开这石门的机关。”
外面那道声音道:“区区尺余厚的石门,何须机关?独孤兄,看你的了。”
另一道沉厚的声音响起,“交给我吧!王兄弟且先退开,莫要站在石门前。”
王重阳与林朝英闻言大讶,一尺多厚的石门,听外面之人的意思,竟是要强行轰开?那他们的功力该有多么深厚?
两人忙退到一旁,王重阳道:“我们已退开,朋友请放手施为。”
王重阳此话一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石门竟自当中碎裂,化作块块百斤大石飞开。
门外伸进来一把通体漆黑,无刃无尖,顶上呈圆弧状的长剑,外面那人,便是用这把长剑,将那千斤石门给劈开。
王重阳与林朝英瞪大了眼睛,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咽了口唾沫。
罗长风与收回玄铁重剑的独孤求败端着蜡烛走了进来,王重阳忙迎上前去,林朝英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
“重阳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王重阳对两人抱拳深深一揖,满含感激的道。
罗长风伸手虚扶,道:“在下罗长风,这位老兄……复姓独孤,王兄不必客气,对王兄的义举,在下也是佩服万分,能适逢其会救了王兄,倒是在下的荣幸。”
独孤求败不愿对无名小辈说出姓名,是以罗长风便只说了他的姓,这一点,让独孤求败十分满意。
王重阳直起身来,听了罗长风的话,不由叹道:“可惜在下自跟随霍大侠起事以来,不仅毫无作为,反而损兵折将,重阳实在惭愧。”
罗长风正色道:“有些事,只要肯尽心去做即可,无论成败,但求问心无愧。”
王重阳听闻此言,不由自主的缓缓点了点头,看向罗长风的目光,大起认同之感。
罗长风与王重阳说完,转头看向他身后的林朝英,若无其事的道:“王兄,不知这位是令妹,还是尊夫人?”
独孤求败听了罗长风这句话,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这林朝英是什么人,在上面的时候周伯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这么问是怎么意思?
“啊?”王重阳也是满脸懵逼,正要开口解释,却听林朝英先冷喝道:“你胡说什么?”
王重阳也哭笑不得的道:“王兄,林姑娘是在下好友。”
罗长风故作恍然的模样,道:“哦!我是看王兄你向我们道谢,这位林姑娘却没什么表示,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亲密,你足以代表她呢!”
“呃……”王重阳不说话了,这话没法接。
林朝英见状,随意对罗长风抱了抱拳,没好气的道:“多谢了。”
罗长风也随意抱抱拳,面无表情的道:“不客气。”
说完转身往石室外行去,口中道:“走吧!先上去,免得周伯通那小子等急了。”
不得不说,经过几次轮回后,与阿青、李寻欢、阿飞等人的相处,让罗长风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之中,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尤其是与白玉京的结交,与神雕和独孤求败的相处,让这种改变更加深化。
要是搁以前,他是决计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如今他脸上虽然仍旧大部分时候没什么表情,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
当一个人,经历过为了让非人类能听懂人言,整天喋喋不休之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沉默寡言。
独孤求败看看王重阳,又看看林朝英,似乎明白了什么,嘿然一笑,也转身跟罗长风走了出去。
王重阳扭头看向林朝英,刚好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之意,等到他转过头来,她脸上立刻恢复了平静。
但她脸颊上那一层淡淡的嫣红,却表明她心中并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王重阳心下莫名的一跳,不动声色的转回头,道:“我们也走吧!”
“嗯。”
两人出了石室,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只不过林朝英那故作平静的模样,却在王重阳心下留下了一些东西。
第五卷 第十九章 不搞事的轮回者,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很快,一行四人便回到了那个天坑处,王重阳在山壁上找了找,没发现预想中的绳子,诧异的对罗长风问道:“罗兄,我们要怎么上去?”
罗长风理所当然的道:“施展轻功啊!还能怎么上去?”
“呃……”王重阳尴尬的挠挠脸颊,讪讪道:“罗兄,这天坑实在太高,在下武功低微,这……”
“……”
罗长风这才意识到,如今的王重阳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能有几分功力?他可还不是日后那个天下第一的“中神通”呢!
“这个也好办。”罗长风略一思忖,便开口道。
说完走到王重阳身后,双手抓住他腰带两侧,大喝一声“走你”,同时双臂运劲,内力爆发,向上一提,王重阳顿时一个旱地拔葱,冲天而起。
“哇……”王重阳一声惊叫,整个人已经向上升去,好在他本就胆识过人,瞬间就镇定下来。
看着自己离山壁越来越近,忙提一口气,双腿在山壁上连踏,借着那股上冲之力,顺利上了天坑。
上面立马传来周伯通惊喜的声音,“重阳,你果然没死,我找遍整个终南山都找不到你,连你的尸首也找不到,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
王重阳笑道:“差一点就死了,幸亏林姑娘救了我,要不然我就变成干尸了。”
周伯通咋呼道:“是吗?算她还有点良心,要不是你和大师伯一直在医治她,她也老早就变成干尸了。”
“咦?这是……”
“这是长风大哥和独孤前辈带来的神雕,它们是母子,能听懂人言。”
“哦?你们好。”
“哇哇”
天坑底下的林朝英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忽然掠过一抹惶然之色,便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罗长风才懒得去管她在想些什么,若无其事的往她身后走去。
林朝英发现了罗长风的动作,往一旁跨出一步,转身道:“你干什么?”
罗长风理所当然的道:“送你上去啊!要不然你自己飞上去?”
林朝英嘴角抽了抽,冷冷道:“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换种方式?”
罗长风瞥了她一眼,扭头看向独孤求败,道:“独孤兄,你来搞定她吧!我先上去了。”
说完自顾自的纵身而起,直窜起四五丈高,脚掌在两边山壁来回蹬踏借力,几次后便上了天坑。
独孤求败失笑的摇了摇头,反手拔出玄铁重剑,拉开马步,将剑身平伸在身前,道:“姑娘,来吧!我送你上去。”
林朝英一看就明白独孤求败打算怎么做,如寒霜般的俏脸上稍稍好看了几分,诚心诚意的对独孤求败道:“多谢前辈。”
说完身子一纵,跳起半丈来高,双脚准确的落到玄铁重剑上。
剑身微微向下一压,林朝英也顺势微蹲,待独孤求败发力,猛然向上反弹之时,她也顺势向上纵起。
便如此,独孤求败以玄铁重剑为跳板,将林朝英给送了上去,随即自己也跟罗长风用相同的方法上了天坑。
而林朝英刚刚跃上天坑,周伯通便迎到她面前,质问道:“对了,没出事之前,大师伯不是正在替你疗伤吗?你怎么会跟重阳在一起,大师伯哪去了?”
林朝英脸色微变,正准备开口说话,一旁的王重阳率先开口道:“当时我被玄生找上,她为了救我,跟我一起抵挡玄生,最后一起被玄生打下了天坑,她并不知道义父在哪,义父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块吗?”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冷眼旁观,他们都从林朝英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问题,但王重阳似乎十分信任林朝英,并没有怀疑过林朝英会谋害常生道人。
罗长风从王重阳与周伯通的话中,也逐渐弄清了他们的关系,原来王重阳与周伯通并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常生道人是王重阳的义父,而周伯通是莲生道人的徒弟,常生与莲生是师兄弟,所以他们也是师兄弟。
但这种师兄弟关系,就像是亲属关系间的堂兄弟一样,比亲兄弟要稍稍隔了一层,不过周伯通与王重阳关系很好就是了。
而且,王重阳虽然是常生道人的义子,但他本人目前还并不是道士。
那么许多事将前后串联起来,天龙之后射雕之前的这段空白,罗长风基本上能推算个**不离十了。
看林朝英的模样,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重阳的事,比如,周伯通口中透露出来的,她最开始出现在终南山,就是来杀常生道人的。
那么不难想象,她多半是伤害了常生道人,而这件事,日后肯定会为王重阳所知,原本关系要好的两个好朋友,虽不至反目成仇,但肯定会出现隔阂。
然后两人就因此事而分道扬镳,王重阳在终南山修建了活死人墓,随即起事抗金,最终自然是兵败了。
然后他就躲进活死人墓,做了个活死人。
再之后就是通过丘处机口中说出来的剧情了,林朝英知道了此事,就跑到活死人墓外,骂了他七天七夜,最终把他骂了出来。
出墓后的王重阳也回过味来,林朝英这是可惜他一副大好身手埋没在坟墓之中,故意激他出墓。
二人经此一场变故,冰释前嫌,化敌为友,携手同闯江湖。
而林朝英对王重阳的感情,如今就已能看出一些端倪,只不过她心高气傲,始终不愿先行吐露情意。
后来王重阳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情意,但他于邦国之仇总是难以忘怀,抱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心思,对林朝英的深情厚意,装傻充愣,只作不知。
林朝英只道王重阳瞧她不起,心生怨愤,本已化敌为友的两人,最终却又因爱成仇,这才有了全真教与古墓派的存在。
至于林朝英究竟为何要杀常生道人,恐怕还有许多内情,目前还不明了,但罗长风相信,他很快就能弄明白。
只有弄明白这些事,他才能有针对性的插手其中。
他才不会管之后全真教与古墓派还会不会再出现,射雕神雕的剧情还能不能延续下去,他既然来到这个时间段,那自然只需要管眼前之事。
且不说剧情改变度的问题,这样去做能让自己心里舒坦,这一个理由就已经足够。
说白了,这俩货就是两个死傲娇,其实他们都对对方有情,可因为性格缺陷,却最终导致一段美好姻缘破灭。
所以罗长风决定,搅和,狠狠的搅和,一定要把这俩货搅和到一块去。
只有疯狂搞事,才能增加剧情改变度,只有疯狂搞事,才能让自己心里舒坦,念头通达。
不搞事的轮回者,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五卷 第二十章 会放剑气的女人
“糟了。”周伯通听了王重阳的话,顿时脸色大变,来回转了起来,口中不住道:“糟了糟了糟了,这下可糟了。”
“你们以为大师伯和我们在一块,我们以为大师伯和你们在一块,可事实是都不在。”
“这下惨了,大师伯一定是被玄生给抓走了,完了完了完了……”
听到这,罗长风不动声色的与独孤求败对视一眼,忽然开口道:“你们知不知道玄生在哪?”
王重阳看向罗长风,凝重的道:“在长安城金国王爷完颜圭的府邸,玄生是金国国师,就是完颜圭专门请来对付抗金义士的。”
罗长风颔首道:“很好,你们带我们去王府,由我们去救常生道长,顺便,我们帮你们灭了玄生与完颜圭这一脉。”
“……”
王重阳与周伯通目瞪口呆的看着罗长风,林朝英目光微微闪烁,她想起了独孤求败劈开石门那一剑,对罗长风的话,倒是并没有觉得多么夸张。
“咳咳……”王重阳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别人似乎有些失礼,忙整了整神色,清咳一声,对罗长风讪笑道:“罗兄,此事……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罗长风似笑非笑的看向王重阳,道:“王兄是对我们的武功没信心?”
王重阳忙摆手道:“罗兄误会了,对罗兄与独孤前辈的武功,在下是十分佩服的,绝无丝毫轻视之意。”
“但王府之中人多势众,玄冥教高手如云,还有完颜圭的一千亲卫队驻扎在侧。”
“若贸然杀上门去,事有不谐,惊动亲卫队,这……”
罗长风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我只能说,你对真正的武林高手一无所知。”
“呃……”
独孤求败微笑道:“小兄弟,当一个人的武功高到一定程度,人数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长风便是自古以来人们所说,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那种人,你不必为我们担心,只需带我们去王府即可。”
“这……”王重阳见连独孤求败都这样说,也不由微微意动,不过他还是有些迟疑。
因为一个武林高手或许不惧人数多寡,但王府亲卫队手中,可是有强弓劲弩的,武功再高,在弓弩的攒射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王重阳道:“罗兄,独孤前辈,你们看这样如何?我们先去与霍大侠他们汇合,究竟如何行事,咱们再作商议。”
“若你们真有把握,正好咱们可以召集众抗金义士,在你们攻入王府,杀了金人的首脑,金**队群龙无首时,顺势发起全面进攻,一举将金**队赶出长安城。”
听了王重阳的话,罗长风看向独孤求败,道:“这个提议倒也不错,你觉得呢?”
独孤求败颔首道:“去见见故人也好,当年一别,已是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王重阳闻言,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好奇,“独孤前辈与霍大侠是旧识?”
独孤求败道:“十几年前打过一番交道,算是有些交情。”
王重阳笑道:“那再好不过,咱们这就走吧!”
有地道那间石室已被从里面关闭,从外面是打不开的,除非独孤求败又一剑将之劈开,可这样一来,这条抗金义士的生命通道也就废了。
所以一行四人二雕,皆走山道下山。
行至山腰中一片树林中时,一个异常情况让众人停下了脚步。
只见道旁林中空地上,有一堆篝火的灰烬,篝火旁扔着许多野兔骨头,应该是昨晚有人在这烤兔子吃。
而让他们奇怪的就是,除了一只野兔的遗骨外,还有三只野兔尸体倒卧在篝火旁。
周伯通看见这般景象,不由怒声道:“这个人真是残忍,只吃一只,为什么要杀四只?如果是要留作备用,那为何又不带走?”
罗长风耳朵微微动了动,顿时了然,面无表情的道:“那是因为此人并未离开,阁下是要自己下来,还是要我请你下来?”
“啊?下来?”周伯通还愣愣的没明白罗长风什么意思,王重阳与林朝英却都反应过来了。
两人抬起头,转头四顾,视线转到左前方时,只觉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不由脸色齐齐一变。
王重阳变色,是因为他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正对着自己隔空挥下。
林朝英变色,是因为她认识那个从树上跃下来,攻击王重阳的人。
让罗长风与独孤求败不解的是,来袭之人身在半空,明明离王重阳还有两三丈距离,如此挥剑,又有什么用?
下一刻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两人齐齐一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唰”
只见王重阳脚下一转,展开身法,与周伯通一左一右避开,而他们刚刚所站的地上,却凭空冒出一道深深的破口。
便似那地面,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划过一般。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就在两人身后,自是直观的感受到了那无形利刃的锋锐。
罗长风看着地上的痕迹,低声道:“剑气?”
独孤求败凝重的点点头,道:“不错,是剑气。”
罗长风凝眉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看年纪也不比你大,功力居然会比你深厚那么多?你说……她能不能赠你一败?”
独孤求败眉头紧皱,又看了两息,沉声道:“她能不能赠我一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我们再不插手,王重阳这小子就要身首分离了。”
来人的确是个女人,一个头发已全白,身穿米白色长裙的女人,但看她的脸,分明只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
她杏眼桃腮,容貌极美,从她脸上,竟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些林朝英的影子。
罗长风不动声色的看向林朝英,却见她正自焦虑万分,神色变幻不休,一副张口欲言,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
果然有问题。
罗长风心下了然,道:“放心吧!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不会有事,不过……你来还是我来?”
独孤求败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来吧!如果她能赠我一败,我出来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说完探手拔出了背后的玄铁重剑,他早已能做到举重若轻或举轻若重,用利剑还是重剑,都没什么区别。
玄铁重剑面对剑气或许还可抵挡一二,青锋剑他就没把握能不被剑气损坏了。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林灵素
那妇人落地之后,丝毫不理会周伯通,手腕一转,便对着王重阳隔空削了过去。
王重阳以前应该见过她出手,对她的剑气似乎十分熟悉,当然,也十分忌惮。
所以在看到她隔空削出那一剑后,王重阳身子一个侧空翻纵向一旁,那道剑气掠过王重阳,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斩断。
但这妇人的身法竟也出奇的诡异,移动之间身子前倾,行走轨迹如蛇行,腾挪之时如狸子翻身,灵动无比。
她迅速向王重阳逼了过去,独孤求败见状,也不再迟疑,大喝道:“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我来会会你。”
此时那妇人原本背对着他,他之所以出手前先大喝一声,是提醒对方,免得别人认为他是个背后偷袭的小人。
而独孤求败也看出了几分这妇人的虚实,她功力深厚得可怕,身法步法也十分诡异灵动,但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剑法不甚高明,完全就是靠着身法与剑气欺负人。
就好像她这半生,就只在修炼内功与身法,只要避开她的剑气,独孤求败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击败她。
那妇人原本就要将王重阳斩于剑下,那边林朝英也已准备冲过去阻拦,独孤求败这一声大喝,让她们的身形同时顿了顿。
那妇人霍然转身,怒视着独孤求败,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的闲事?”
独孤求败玄铁重剑一摆,沉声道:“我不想管闲事,我只想要你打败我,或者……被我打败。”
“败”字一出口,独孤求败身形陡然前冲,化为一道虚影,以王重阳几人无法理解的速度,挟着无比刚猛狂暴的气势爆冲而前。
那妇人大惊失色,“唰唰唰”一连挥出三剑,三道剑气首尾相连,扑向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在疾奔中纵身而起,避过了三道剑气,而他的身后,是罗长风与两只神雕。
罗长风感应到三股锐风袭来,不敢等闲视之,轻喝道:“闪。”
神雕母子也感受到了危险,听得罗长风提醒,当即双翅一拍,冲天而起,飞上了半空,罗长风则是身形一闪,掠至半丈之外,林朝英身旁。
因为他知道,此刻待在她身边,定然不会受到剑气的关照。
他施施然仰头对神雕母子道:“雕儿,你们先不要下来。”
“哇哇”
老神雕与小神雕清鸣两声,再度上升了些许,在这片树林上空来回盘旋。
独孤求败身在半空,手中玄铁重剑上泛起蒙蒙幽光,那是剑气的前置技能,剑芒的作用。
“喝啊”
独孤求败一声爆喝,玄铁重剑挟着泰山压顶之势,身子倾斜,头下脚上,一招“落剑式”对着那妇人头顶击落。
妇人感受到那股风雨大至,沛莫能御的霸道劲气,脸色微变,不敢硬接这一剑,身子一晃间,已向一旁掠开数尺。
然而让独孤求败深感诡异的是,原地竟然还留下了一道妇人的身影。
独孤求败此时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变招,攻击掠开那道身影,还是继续攻击面前这道身影。
以独孤求败的决断力,自不会被这一点变故弄得手足无措,既然不知道该攻击哪个目标,那就全都攻击好了。
“荡剑式。”
独孤求败再度一声大喝,身形在半空一扭,整个身子旋转开来,那玄铁重剑化成一片黑色漩涡,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掠过了妇人留下的身影。
那身影果然是幻影,但是没关系,在独孤求败掠过那道幻影后,玄铁重剑又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绞向妇人本体所在。
妇人应变虽快,然独孤求败变招更快,她连挥出剑气的时间都没有,玄铁重剑已追着她挪移的轨迹杀了过来。
她虽然功力深厚,却也绝不敢让独孤求败的剑碰到一下,那黑剑的威势,让她深刻的明白,这根本不是可以抵挡的东西。
妇人身形连闪,道道幻影不断出现,又被独孤求败打散,独孤求败注意到,这妇人最多的一次,竟化出了九道幻影,在他周身围成一圈,根本无法分辨真身在哪。
好在他一招“平剑式”将之破去,一招之间,九道幻影齐齐破灭,破灭九道幻影后,他刚好看到处于幻影身后的妇人真身隔空对着自己挥出一剑。
这次他想要闪避已来不及,只得运足内力,将剑芒凝聚到极致,与之硬拼了一记。
他功力虽不如对方,玄铁重剑却够硬,他硬生生挡下了这一道剑气,只是身子被击退数尺,双脚在地面滑出两道痕迹。
罗长风旁观两人这场交手,越看越不对味,怎么感觉这女人施展的武功,莫名的熟悉呢?
那身化幻影的功效,分明便是九阴真经中的上乘轻功,集身法步法于一体的“螺旋九影”。
还有她之前施展的小范围腾挪之术,不是“蛇行狸翻”又是什么?
罗长风目光疾速闪烁一阵后,忽然拍手道:“我知道了。”
原本正紧张万分的观战,都几乎快忘了呼吸的王重阳三人,骤闻罗长风这一声叫唤,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知道什么了?”王重阳无奈的翻着白眼问道。
罗长风道:“我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了。”
林朝英霍然扭头,死死盯着罗长风,眼中充满了惊惶之意。
却听罗长风凝重的沉声道:“这个女人是林灵素,她施展的,是九阴真经上半部的武功。”
“九阴真经上半部,是内功心法总纲,其中还包含一些神妙的轻功及秘术,都是对内功的特殊应用,可就是没有武功招式。”
“所以她的内功修为与轻功身法都如此高强,偏偏一手剑法却烂得不行,若非她内力深厚,轻功身法厉害,早就败在独孤兄剑下。”
“……”
王重阳与周伯通满脸古怪的看着罗长风,林朝英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她现在只盼着对方杀不了王重阳,自行退去,如此,她就不用……
罗长风没听到两人的惊呼或惊叹声,不由诧异的看向两人,见他们神色古怪,不由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了?”
王重阳嘎声道:“所以,你看了这么久,就只是看出了她是林灵素?”
罗长风眉毛一挑,道:“什么意思?”
周伯通扶着额头道:“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这次就是她与玄生联手打进凌虚观,整个凌虚观中,也只有清醒过来的大师伯能跟她交手一二。”
“咳咳……”罗长风转回头,手握成拳头放到唇边清咳一声后,若无其事的看向场中,道:“嗯,林灵素不出十招,就要败在独孤兄手上了,可惜啊!他终究还是没能求得一败。”
“啊?”
求败?什么鬼?
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摄心术
罗长风说的没错,林灵素修炼九阴真经二十年,一身功力固然深厚,但那是体现在真气质量上,数量的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无论是独孤求败还是罗长风,若修习九阴真经,哪怕在压缩凝炼真气的过程中,会导致内力大降,那也绝对比林灵素要深厚。
施放剑气对真气的损耗本就颇大,再加上林灵素剑法太次,与独孤求败根本没有可比性,速度还没人家快,只能以螺旋九影来与独孤求败周旋,那消耗就更大了。
要知道,螺旋九影幻化出的幻影,每一个都是以真气凝聚而成,两相叠加,那功力简直如同流水般消耗。
经过几分钟的剧斗,她已有了后力不济的现象,落败就在顷刻之间。
“离剑式。”
独孤求败的身形忽然再快了几分,这一刻,林灵素周身便似被一道灰中带黑的虚影所笼罩。
灰色是独孤求败的身影,黑色是玄铁重剑的剑影。
这一刻的独孤求败,莫名让罗长风想到了东方不败。
离剑式是总决式版独孤九剑中,速度最快,出剑角度最为刁钻的一式,与葵花宝典或辟邪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场中林灵素的幻影几乎是一出现就消散,这一刻,她在独孤求败面前,其实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浪剑式。”
忽然,独孤求败的身形顿在林灵素面前,在林灵素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玄铁重剑已经对着她身前劈来。
林灵素瞳孔猛缩,此刻她做任何反应都已来不及,银牙一咬,体内剩余的真气疯狂涌入手中长剑之中,横剑在胸。
剑芒大盛,她手中的长剑,几乎变成了一根荧光棒。
“轰”
玄铁重剑与林灵素的长剑撞在一起,一声轰鸣,狂暴的气劲形成一道圆形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独孤求败向后倒翻而回,卸去了碰撞之后的反震之力。
而林灵素却是脸色一白,双脚踏在地面向后滑出近丈距离,然而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挡住这一剑时,剑上又一股劲力涌来,推着她再度滑退一段距离。
她剑上的剑芒越来越淡,她只感觉到,剑上传来的劲力层层叠叠,便如那海中浪潮一般,一波一波,一浪又一浪,一浪更一比一浪强。
如此五次后,她手中长剑“乓”的一声碎裂,而林灵素本人,则是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跌飞而起,重重摔落在地。
这还是因为独孤求败尚未将“浪剑式”练至大成,否则,他发出的劲气将是九重浪。
那边的林朝英脸色大变,身形一动,便向着林灵素落地之处奔去,口中悲呼道:“娘……”
见此一幕,王重阳与周伯通齐齐浑身一震,罗长风眼中却浮起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三人也跟了过去。
“娘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林朝英跪坐在地,将林灵素抱在怀中,惊慌失措的哭喊道。
独孤求败将玄铁重剑插回了背后,走上前来道:“林姑娘放心,以令堂的功力,这点内伤还要不了她的命。”
走到近前的周伯通来回指了指着林灵素与林朝英,最后指着林朝英咋呼道:“原来你们是母女俩,我明白了,你跟在我们身边是做内应的,所以金兵才会找到我们。”
王重阳脸色阴沉的看着林朝英,沉声问道:“林姑娘,这是不是真的?”
林朝英眼中含泪,望向王重阳的目光充满了痛苦,“我是被逼的。”
罗长风淡淡道:“那么,逼你的人是谁?”
林朝英垂下了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垂泪,此刻她的脸上,再无冰冷寒峻之色,只剩下无尽的凄苦。
林朝英虽然不答,但所有人都已知道答案,罗长风转而看向林灵素,问道:“林灵素,你究竟为什么要杀常生道长?”
林灵素呼吸急促,面色苍白,闻言厉声道:“成王败寇,我落在你们手中,有本事就杀了我。”
罗长风莫名其妙的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林灵素恨恨的看向王重阳,道:“你不杀我,我早晚会杀了你们父子。”
王重阳怒道:“你跟我义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林灵素扶着林朝英,挣扎着站起身,道:“你不杀我,我就要走了,你不要后悔,朝英我们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能不能走,现在可不是王兄说了算。”罗长风忽然漫不经心的道。
林朝英脸色一寒,对罗长风冷喝道:“你要杀我娘,就先杀了我。”
罗长风叹了口气,道:“我何曾说过要杀你娘?我只要一样东西,林灵素,交出九阴真经上半部,我放你离开,否则,你就走不了。”
无论是王重阳与周伯通,还是林灵素与林朝英,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林灵素两眼微眯,冷笑道:“你想要九阴真经?那也好办,只要你杀了王重阳,我马上就把九阴真经的下落告诉你。”
听闻此言王重阳还没什么反应,周伯通却是弱弱的对罗长风道:“长风大哥,你不会这样做吧?”
罗长风反问道:“你说呢?”
“嘿嘿,嘿嘿,我相信你不会的,你跟重阳志同道合,又怎么可能为了武功秘笈而自相残杀?”周伯通谄笑道。
罗长风横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径自往林灵素走去,林朝英扶着林灵素一步步后退,声音颤抖的喝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王重阳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他的立场,让他无法为林灵素求情。
罗长风脸上露出一个看不出丝毫恶意的微笑,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娘,我只是想问她一些事。”
白玉京是对的,笑也是一种武器,看到罗长风的微笑,林朝英果然不再后退,防备之心也松懈了几分。
林灵素瞪着罗长风的眼睛,冷哼道:“你不必多费唇舌,我什么都不会……”
话未说完,林灵素忽然一愣,目光竟变得呆滞了几分,她刚才看着罗长风眼睛之时,忽然发现罗长风的双眼,竟似化为了两个深邃的漩涡,随即她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是来自《怜花宝鉴》上的摄心术,原本林灵素所修九阴真经上半部内,也有一门类似的秘术移魂**,不至于如此轻易中招。
但她此刻功力几乎耗尽,身受重伤,无论气息还是精神都萎靡到了极点,对罗长风的摄心术,自然失去了抵抗能力。
“林灵素,你究竟为何要杀常生道长?”罗长风声音平静舒缓的问出了这句话。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 王兄,做什么都好,千万别做道士
原本林朝英见事情有异,正准备开口喝问,但听了罗长风的问题后,又强自忍住了。
王重阳此时也死死盯着林灵素,他同样对这个问题好奇已久。
林灵素此刻目光涣散,就像变成了没有思维的牵线木偶,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道:“二十年前,我深爱常生,他是道士,为了能时常见到他,我不惜做了道姑。”
“可是在他心中只有他的道,对我却是薄情寡义,丝毫未将我放在眼里。”
“常生是除了老观主外,武功最高之人,玄生心怀鬼胎,为了利用我牵制住常生,撺掇我给常生下媚药。”
“我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此事,与常生生米煮成熟饭,等到他清醒时,玄生已经勾结金人,攻破凌虚观。”
“事后常生深恨于我,我自知理亏,任打任骂,只求他能跟我在一起,不要抛弃我,可他反而骂我不知廉耻,让我滚出终南山。”
“我恨他,我要报复,后来我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我就想出一条毒计。”
“我生下了这个孩子,从小悉心教导,并不断告诉她,常生是害死她亲爹的人,让她去杀常生,让他们违背伦常,父女相残,这样,才能补偿我多年的屈辱……”
虽然林灵素此刻的声音,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她语气中也没露出任何怨毒之意,却依然让王重阳与周伯通不寒而栗。
可以想见,无论是林朝英杀了常生,还是常生杀了林朝英,活下来的那个知道真相后,都会痛苦一生。
这个女人太可怕,也太可恶,却又很可怜,但正如那句老话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独孤求败叹息着摇了摇头,情之一字,最是害人,还是孤身一人最好,他此刻觉得自己无比英明。
众人看向林朝英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摊上这么一个母亲,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本来爱上一个道士,就已经是个错误,再加上没脑子,性格又极端,那就注定只能是一个悲哀。
而林朝英本人,此时却是已经满脸麻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大颗大颗流着眼泪。
这世上她最亲的人,反而是对她恶意最深的人,她的出生,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罗长风也暗暗叹息不已,他已猜到其中内情定然十分狗血,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狗血,连后世的网络作家都不敢这么写。
在他印象中,最丧心病狂的邀月,也不过是让别人兄弟相残,那对兄弟还跟她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个女人,比邀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如此说来,王重阳跟林朝英,居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为什么忽然感觉好刺激。
罗长风突然扭头看向王重阳,道:“王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王重阳诧异的看向罗长风,道:“请说。”
罗长风叹道:“以后做什么都好,千万别做道士。”
“呃……罗兄多虑了。”王重阳无语的看了罗长风一眼,我这好端端的,做什么道士?王家一脉单传,我做了道士岂不就绝后了?
原本已有生无可恋之感的林朝英,听到罗长风与王重阳的对话后,一片死灰的眼中,却莫名的重新焕发一丝生机。
罗长风满意的点点头,重新看向林灵素,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九阴真经上半部在哪?”
林灵素道:“在终南山西面山腰一间破庙中的神龛下。”
“很好。”
“啪”
罗长风精神一振,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个响指,林灵素两眼一翻,就此昏迷过去。
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罗长风看向抱着林灵素的林朝英,道:“林姑娘,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林朝英茫然的看向罗长风,道:“我不知道。”
罗长风头也不回的道:“王兄,你觉得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是你妹妹呢!”
林朝英闻言垂下了头,看上去无助又可怜,王重阳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朝英是被逼的,兄弟们的死不关她的事。”
说完又对林朝英道:“朝英,你跟我们回去吧!等安顿好你娘,咱们一起去救你爹。”
知道了林朝英是他义父的女儿后,王重阳对她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正如罗长风所说,他们名义上可是兄妹,这关系自然不一样了。
“爹?我有爹……”林朝英愣愣的看着王重阳,口中低声呢喃道。
罗长风暂时没再去管他们,他相信,事情既然已经说开,王重阳与林朝英之间,定能少走许多弯路。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再解决根本性问题,这一对就没跑了。
至于什么是根本性问题,自然就是抗金,匈奴未灭不言家,那匈奴灭了呢?
罗长风走到独孤求败身侧,仰头叫道:“雕儿。”
“唳”
神雕母子俩很快就飞了下来,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各自跃上雕背,罗长风对三人道:“各位且先在此休息片刻,待我们去取来真经,再一同下山。”
说完招呼神雕升空,往西边飞去。
王重阳与周伯通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这神雕竟能驮人飞行?若用在作战上……
王重阳瞬间就想到了好几种有效的用法,特别是在传递消息方面,那比什么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可强得多。
还有刺探敌方大营位置与布置情况等等,简直无往而不利,甚至在双方开战时,若统兵大将能飞在半空,对战场全局的把控更是无与伦比。
可惜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神雕通灵,除了不会说人言外,与人没有任何区别。
看罗长风与独孤求败的态度,分明是把它们当成伙伴,而不是单纯的坐骑或宠兽,他们不可能会让神雕去为军队服务。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刚离开不到两分钟,林灵素就幽幽醒来,她竟似对自己中摄心术的事丝毫不记得,只以为自己伤势过重,忽然昏迷了过去。
她醒来后,见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已不在现场,立马叫嚣着让林朝英杀了王重阳。
已经知道真相的林朝英,如何还愿意听从林灵素摆布?当下表明态度,以后再也不会听她的话。
林灵素气急,强撑着伤体独自跑掉,谁都没去追,林朝英知道母亲身怀九阴疗伤篇,那伤势不消半个月就能痊愈。
况且林灵素所做的事,令她受伤很深,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没有留她之心。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略知一二
“长风,你刚刚对付林灵素那招,是波斯摄心术,还是道家旁门**术?”
终南山西面山腰那间破庙外,两人并肩往破庙内行去,独孤求败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
罗长风道:“好见识,是波斯摄心术。”
独孤求败眉毛一挑,道:“你杂七杂八的旁门左道懂得还不少。”
罗长风笑了笑,道:“什么都懂一点,生活才更有乐趣嘛!”
“呵呵……”独孤求败摇头轻笑,不过他心底对罗长风也更加佩服。
年纪轻轻,剑道修为已与他不相上下,就这一点,便已比他强了不止一筹。
然而他自己是一心一意专心剑道,没有丝毫杂念,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罗长风在修炼剑道的同时,竟还兼修了许多其他旁门左道,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能形容的,简直就是旷世奇才。
独孤求败发现,越是了解罗长风,就越能体会到他的不凡,他简直不像个人,像个妖孽。
心下暗叹着,与罗长风一起踏入了破庙之中,一眼就看见了正中央那个神龛。
神龛上供着老子的神位,后面还有一张破旧得已经看不清的画像。
“诶独孤兄,你说终南山这么大,废弃的破庙道观也不少,为什么林灵素非把秘笈藏在这?”
罗长风绕到神龛后,蹲下身子,略作查探,就发现了一块四周有缝隙,松动的土砖。
罗长风一边将那块砖抽出来,一边随口对独孤求败问道。
独孤求败道:“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罗长风探手将藏在石砖后的册子取了出来,站起身道:“我倒是能猜到一点,我想,这个破庙多半就是二十年前,常生跟林灵素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太有纪念意义,所以林灵素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
独孤求败哑然失笑,见罗长风已经在翻看九阴真经,便不再多言。
谁知罗长风刚翻开第三页,便是一愣,独孤求败奇怪的道:“怎么了?”
罗长风扭头看向独孤求败,道:“独孤兄,你认识梵文吗?”
“梵文?略知一二,怎么了?”独孤求败诧异的道:“莫非九阴真经是用梵文写的?”
“你自己看吧!”罗长风把九阴真经递给独孤求败,道:“略知一二可不行,必须得精通,一个字都不能翻译错,否则我怕咱们会练得走火入魔。”
独孤求败从第一页开始看,一眼就看出,这是九阴真经的总纲,而在翻到第三页时,却发现九阴真经总纲的最后一段,全部是用梵文写就。
但是他一看到经上的内容,就随口念了出来:“斯里星,昂里纳德,斯热确虚,哈虎文钵英,叉加喳剥巴,哇哇噜噜,毕力哥多尔,胡二金戈罗……”
一段总纲中的梵文经文,独孤求败以阿三的口音,洋洋洒洒的一口气读了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和含糊,更没有停顿。
读完之后,他还对罗长风解释道:“这段梵文的意思是:人之本为精,人受精养体,服气炼形,则万神自守其真,不然者,则荣卫枯悴,万神自逝……”
待得独孤求败眉飞色舞的说完,罗长风已一字不漏的暗暗将之记下。
听到独孤求败感叹,九阴真经果然不愧是绝世秘笈,其阐述的乃是天地自然之理,博大精深时,罗长风才面无表情的道:“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略知一二?莫非我们俩理解的略知一二,不是同样的四个字?”
“……”
独孤求败无语的瞥了罗长风一眼,没好气的道:“自谦,自谦懂不懂?”
罗长风转身往庙外行去,头也不回的道:“跟别人这样叫自谦,在我面前来这个那叫虚头巴脑,咱们之间,有必要吗?”
“呃……”
独孤求败一怔,一息后,他咧嘴笑了起来,这小子说话,中听。
……
王重阳几人等了不到两刻钟,便见神雕母子呼扇着翅膀,缓缓降落在地,罗长风与独孤求败从雕背上跳了下来,神雕母子又自飞上高空。
因为他们马上要下山前往城镇之中,神雕母子太过显眼,在决定动手前,不适合让它们招摇过市。
三人忙从靠坐的树旁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罗兄,独孤前辈,拿到了吗?”
罗长风点了点头,他拍拍王重阳的肩膀,道:“拿到了,你放心,我知道九阴真经是黄裳真人送给凌虚观的,等我与独孤兄参详过后,会还给你义父。”
王重阳闻言心下暗暗松了口气,抱拳道:“如此就多谢罗兄了,那咱们这就走吧!”
“好。”
……
终南山东麓,距离长安城十数里外的山脚下,坐落着一座废弃已久的庄院。
庄院内一片破败景象,门框廊柱上都是斑驳的痕迹,枯掉的蔓藤爬满院墙,残破的白色布幔随风轻舞,给庄院内带来几分阴森之感。
这庄院的环境在罗长风眼中,就跟兰若寺或英叔电影中的义庄似的,加上此地人迹罕至,正是抗金义士们设立据点的绝佳地点。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跟着王重阳几人走进庄园大门,却没有任何人出现,但罗长风那颤动的双耳,却已将庄园中的数十道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他们走过一进院子后,才有人从假山后、枯井中、拐角处跑出来,一见王重阳与周伯通,顿时大喜过望。
“王兄弟,周兄弟,你们没事太好了。”一名劲装打扮,提一把单刀的大汉欢喜的迎了上来。
罗长风打量了一番,放哨的基本都是些江湖中人,凌虚观的道士却一个也无,看来凌虚观的人在抗金队伍中,地位相对较高。
也可以理解,抗金义士队伍中,大部分都是当年跟随霍景山隐伏起来的宋兵,还有一些他们收拢的,被金人压迫的百姓青壮。
只有少部分头目身怀武功,是自愿投入抗金队伍的江湖志士。
而凌虚观当年为天下道门魁首,地位便如数十年后的全真教一样。
不仅道家经典是最多的,最重要的是拥有极为正宗的道门武学传承,观中弟子个个习武,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所以他们的地位自然要比普通军士高。
王重阳对那为首之人点了点头,道:“张大哥,霍大侠跟我师叔他们可在?”
张大哥道:“他们都在后院,这两位是?”
林朝英他自然是认识的,所以他目光看向的是罗长风与独孤求败。
王重阳身子微侧,道:“这位前辈是霍大侠十几年前的故人,他跟这位兄弟都是来帮我们对付金狗与玄冥教的。”
张大哥闻言,看向两人的目光不由亲近了不少,对两人抱拳一礼。
待罗长风还礼后,这才让开道路,道:“你们先进去吧!二位请。”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丧心病狂
一行五人行至后院,王重阳当先而行,推开后院大厅的门,率先走了进去,周伯通紧随其后,罗长风三人却在门外驻足,屋中立马传来两道惊喜的声音。
“重阳你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重阳道:“师叔,霍大侠,这次我回来,还带来了两位愿助我们一臂之力的朋友。”
周伯通也咋呼道:“这两位可厉害了,连林灵素都被他们其中一位打得吐血昏迷。”
一道略显厚重的声音道:“哦?不知是什么人?可不可靠?”
独孤求败听到这,主动开口道:“霍将军,一别十多年,别来无恙否?”
那道厚重声音诧异的道:“不知是哪位故人?还请进来一叙。”
独孤求败对罗长风点点头,这才抬步走了进去,林朝英也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进屋后,便见十数名身穿蓝色道袍的道士,七名劲装短打,气势雄浑的汉子站在厅内,好在大厅足够宽敞,也不嫌拥挤。
大厅当中站着四人,除了王重阳与周伯通外,一个是拄着一根拐杖,颌下留着一缕胡须的中年道人。
另一人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方面大耳,面目威严,身穿青色长衫,系一领墨色披风,腰悬一把四尺长剑。
只是他左臂的衣袖中空空荡荡,竟是已断了一臂。
独孤求败看到这一幕,不由叹道:“看来我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你不仅有恙,还是大大的有恙。”
霍景山愣愣的看着独孤求败,声音发颤的道:“你……你是……剑魔?”
听了霍景山的话,莲生道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你是说,这位就是那剑挑天下各门各派,未逢敌手,因求一败而不可得,自号独孤求败的剑魔?”
霍景山死死盯着独孤求败,重重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虽然已经过去十五年,但我清楚记得他的样子,记得他背上那把剑。”
罗长风见此,瞥了独孤求败一眼,调侃道:“独孤兄,想不到你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还有你的传说,你当年究竟是有多丧心病狂啊?”
丧心病狂?
独孤求败嘴角抽了抽,这个词用的好,这句话也很妙,是这小子的风格,“若我当年不是这么丧心病狂,又怎能臻入如今这般境界?”
罗长风双臂环抱,施施然道:“我一个高手都没挑战过,却依然达到了如今这般境界。”
“……”
如果独孤求败知道后世有一句mmp,他此刻一定会想说出来。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妖孽?
原本罗长风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霍景山与莲生道人只把他当成独孤求败的晚辈,可罗长风那一声“独孤兄”,让他们悚然动容。
罗长风看上去还没有王重阳大,独孤求败至少大他二十六七岁,正常情况,若无亲属关系,怎么都该叫一声前辈的。
可他竟然称独孤求败为“兄”,若无其事的与他调侃打趣,而独孤求败自己还丝毫不介意,反而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就有问题了,大有问题。
霍景山小心翼翼的对独孤求败问道:“独孤兄弟,这位是?”
独孤求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忘年之交,罗长风,你们唤他长风便是,别看他年纪小,一身武功颇为不俗,我胜不了他。”
“什么?”霍景山与莲生道人骇然失色,难以置信的看着罗长风。
罗长风见此,微微一笑,道:“二位不必这么看着我,独孤兄胜不了我,我也胜不了他,咱们半斤八两。”
“……”
两人哑然无语,哪怕是这样,那也很恐怖了啊!年纪轻轻,竟已能与剑魔打成平手,若再过二十年,等剑魔老去,你却正值春秋鼎盛,这天下谁还是你对手?
霍景山忽然激动起来,他欣喜若狂的道:“有了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真是天佑我大宋啊!”
独孤求败摆摆手,道:“霍将军言重了,咱们还是说说救援常生道长的事吧!”
“我跟长风的意见是,你们尽快安排好人手,由我与长风直接杀进王府,将玄生与完颜圭一家尽数诛灭。”
“等到救出常生道长,金人群龙无首,你们趁机突袭王府亲卫营,我们与你们里应外合,歼灭亲卫营。”
“彻底控制住王府后,再由我与长风打头,直取城中金兵大营,一举将金人赶出长安,你们看如何?”
“这……”
霍景山与莲生道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激动与迟疑之色。
独孤求败的提议实在太疯狂,几乎是让抗金义士的队伍,将所有希望完全押在罗长风与独孤求败的身上。
他们下意识的觉得此议不妥,但剑魔的强大霍景山十五年前就已经见过,那时他就能凭一己之力,强冲金国高官府邸,杀了金国高官后,再从容离开。
如今十五年过去,他的剑法定然更加可怕,一个王府他相信对独孤求败来说,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他们这次,是把目标放在了整个长安城的金军身上啊!长安城中,共有两万金军,加上王府与各官员府邸的护卫力量,加起来有两万五千多人。
而他们哪怕将方圆百里所有抗金队伍集结起来,也不过万余人,况且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兵器,一旦计划出现纰漏,很可能造成抗金队伍就此覆灭。
罗长风在琢磨了一番独孤求败说出的计划后,忽然开口道:“独孤兄,霍将军,依在下看,这个计划可以分几步进行。”
“第一步,先由在下与独孤兄强攻王府,除掉完颜圭一家与玄生的玄冥教势力,救出常生道长,而你们立刻联系人手。”
“第二步,完颜圭一家即死,城中势必大乱,你们集结人手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与独孤兄便四处出击,击杀金国官员。”
“第三步,等你们人手集结得差不多时,估计长安城内的金人,连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都没有了。”
“到时候我与独孤兄,一人打开一座城门,接你们入城,对长安城的金人发起最后一击。”
“你们看这样如何?”
听完罗长风的话,大厅中顿时一阵嗡嗡作响,无论是霍景山与莲生道人,还是其他头目与道士,皆是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认同罗长风的安排。
计划这样进行,他们可以直观的看到罗长风与独孤求败的实力,进一步确认计划的可行性,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安全。
若他们真能做到他们所说,那么对长安城发动总攻之事,成功的把握就会大了不少。
霍景山没有考虑多久,便大声道:“好,我们照长风小兄弟的计划进行,还请两位先歇息片刻,等吃过饭,我就让重阳从密道带你们进城。”
地道?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相视一笑,咱们可不需要那玩意,相比于遁地,他们更喜欢飞天。
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 把握更大了
霍景山让人带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去休息了,林朝英看了王重阳一眼,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王重阳这才向霍景山问道:“霍大侠,这位独孤前辈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从来未逢敌手吗?”
霍景山缓缓点了点头,道:“从来没有,从他的名字便能看出一二,求败,求败,这世上习武之人,人人都在求胜,惟有他在求败。”
“当今武林,原本有五大绝顶高手,分别是丐帮钱帮主,大理皇帝段正兴,岳家军第一高手‘问天剑’萧别离,你义父常生道长,还有玄生那个狗贼。”
“自林灵素重出江湖,凭着一手杀人于无形的剑气,也跻身绝顶高手之列。”
“但这六大高手中,却有四个都败在了他手中,分别是钱帮主,段皇爷,萧别离,还有今日的林灵素。”
“你义父浑浑噩噩二十年,自是没与他交过手的,玄生之前一直盘踞在金都上京,也没与他交过手。”
“但玄生的武功,比之钱帮主与段皇爷还略有不如,不必交手也知道结果。”
说到这,霍景山总结道:“所以,独孤求败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无疑。”
周伯通惊呼道:“长风大哥能与他打成平手,那岂不是说他与独孤前辈并列第一?若他们两个联手,这世上谁可抵挡?”
霍景山两眼放光的道:“无人可挡,所以我们这次的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大家做好准备,只要他们真的能除掉完颜圭,灭了玄冥教与玄生,立刻各自出发,联络其他兄弟,咱们这一次,干一把大的。”
“是。”
……
虽嫌破败,但还算干净的客房之中,林朝英对独孤求败道:“前辈,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救我爹。”
“这……”独孤求败看向罗长风,显然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林朝英见此,也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乞求之色。
原本林朝英从见面开始,就有些不待见他,但在树林中发生的事,让她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尤其是他劝王重阳不要做道士的事。
罗长风上下打量了林朝英一番,问道:“你有多重?”
“九十六到一百斤之间。”林朝英紧张的看着罗长风,她知道罗长风是想计算神雕能驮动的重量。
罗长风点头道:“嗯,身材不错。”
林朝英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六的样子,这个体重,身材的确不错。
林朝英闻言俏脸一红,眼中浮起一丝怒意,然而在她怒火还没发出来时,就听罗长风接着道:“可以,到时候你跟独孤兄一起。”
“……”
林朝英一句怒喝生生被堵了回去,没好气的瞪了罗长风一眼,“哼,登徒子。”
说完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罗长风无辜的看向独孤求败,道:“怎么夸人身材好也是登徒子吗?”
独孤求败嘴角扯了扯,若无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九阴真经翻看,口中淡淡道:“别问我,这方面我不了解。”
罗长风撇了撇嘴,跟你这注孤生的家伙没法聊,百无聊奈的仰身靠到板壁上,看向恢复了满脸冰冷的林朝英,忽然问道:“对了林姑娘,你修炼过九阴真经吗?”
林朝英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练过。”
罗长风来了兴趣,“那你会不会放剑气?”
林朝英道:“我若能施展出剑气,一定先将你舌头割掉。”
罗长风不屑的道:“你还没那本事,你娘剑法烂成那样,估计你也强不到哪去。”
“我可不是独孤兄,我力道没他强,可速度比他更快,专克你们这种武功不行,就靠身法混饭吃的人。”
“无论你身法多快,反正没我快,武功再不行,那就只能被我压着打。”
听完罗长风的话,林朝英却难得的没有反驳,反而正色道:“你年纪跟我一般大,究竟是怎么练得这么一身武功的?”
罗长风眨眨眼,道:“很简单,因为我有奇遇,千年难遇,百年难逢的天材地宝被我给遇上了,别人苦修一辈子的功力,我吃点宝贝就拥有了。”
“有没有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不要羡慕,你羡慕不来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
林朝英是真有些无语了,跟这家伙说话能被他气死,但她意外的并不反感这种感觉,这种……跟朋友胡吹瞎侃的感觉。
她从小到大,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别说朋友伙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
从她出山以来,到现在为止,也就一个王重阳能称得上朋友,但王重阳太过板正,没什么意思,有点意思的周伯通又一直敌视她。
罗长风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跟她差不多,清冷淡漠的模样,但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虽然这种有趣,用不正经来形容更加合适。
其实连罗长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许是因为陈玉楼?或者是因为李寻欢?亦或许是因为白玉京?
也许都有一点吧!
跟这些人的相处,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进入轮回以来,他拥有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来自朋友的关心,来自身边人的信赖。
陈玉楼的看似稳重,实则不成熟,阿青的天真烂漫,阿飞的赤子之心,李寻欢的肝胆相照,孙小红对生活的热情,白玉京的微笑,独孤求败的豪迈爽朗……
这些人,对罗长风的影响都非常大。
或许,如果他小时候没有遭遇过那些事,他本身就该是个阳光开朗,惹人喜爱的男孩儿。
如今的他,虽然与阳光再也扯不上关系,但随着他生命中缺失的东西逐渐被补全,他终将变成一个可靠又可爱的人。
只是终究还是有几分遗憾,如果昆仑、阿青、阿飞他们,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去经历这无尽轮回,那他的人生,就真的完美了。
……
过不多时,王重阳带着几个兄弟送来了饭食,吃过饭后,该是出发前往长安城的时候了。
后院之中,霍景山嘱咐着王重阳全力配合罗长风与独孤求败,一切以保证自身安全为上。
随即,他们就见到了罗长风召唤神雕母子的震撼一幕,当看到两只神雕驮着四个人飞上高空,霍景山与莲生道人久久无法言语。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把握更大了。
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王府大牢
长安城,王府大牢。
一名披头散发,身上道袍已破破烂烂,头发花白的道人,双手高举,被铁镣锁住。
他双脚无法踩实,只有一点脚尖能落地,无须体验,旁人光是看着,就替他难受无比。
他腹部有伤,苍老的面孔因折磨与伤势憔悴万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此人正是凌虚观辈分最高,年纪最大,武功最强的常生道人。
原本以他的武功,就算玄生与林灵素联手,也未必能拿下他,就算打不过,要走的话他们也绝拦不住。
然而他在对上玄生时,本就已身受重伤,功力大损,这才被拿下。
而他的伤势,正是林朝英的手笔。
林朝英奉林灵素之命,去杀常生道人,但在路上时,因玄冥教的妖道看上了她的美色,对她调戏纠缠,她一怒之下杀了一人,导致被玄冥教追杀。
她武功虽然不弱,但终究只是初出茅庐,在年轻一代中可称高手,一旦遇到老一辈的高手,就力有不逮了。
在玄生亲传弟子的追杀中,她身受重伤,被王重阳救下,后又机缘巧合,见到了常生道人。
王重阳治好了林朝英的外伤,但他功力不足,对她的内伤束手无策,便去求义父救治林朝英。
此时常生道人已经清醒过来,功力深厚,出于善心,答应为她治疗内伤。
常生道人损耗功力,为她治好了内伤,谁知她竟趁常生道人不备,刺了他一剑。
但终究因感念他为自己疗伤,加上王重阳的缘故,没下死手。
偏偏这时候,正是玄生与林灵素率领大批金兵,攻打凌虚观之时,常生道人便如此落入了林灵素手中。
林朝英在刺伤常生道人后,惊慌失措的跑出疗伤之地,正好看到王重阳被玄生追杀,便与王重阳共同抵挡玄生,边打边逃,最终在天坑那被玄生打下了古墓。
若非林灵素一定要留着常生道人的性命,让林朝英来杀,常生道人的尸骨恐怕都已经寒了。
而林灵素之所以会留在终南山,自然便是为了找到林朝英。
玄生想从林灵素手中拿到上半部九阴真经,也只得满足林灵素的要求,不得对常生道人下杀手,但百般折磨自是少不了的。
况且,玄生知道当年黄裳将真经交给老观主后,常生是得了传授的,所以他也有想要从常生这问出真经口诀的念头。
林灵素虽然是玄生的亲妹妹,但他们俩并不是一条心,二十年前的事,她最恨的自然是常生,但对这个用心险恶,利用自己的亲哥哥,她同样恨之入骨。
她认为,她的悲惨人生,就是常生与玄生两个人造成的,暂时与玄生合作,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靠她一个人,是绝对杀不了常生的。
“把门打开。”
阴森静谧的大牢之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国师。”
牢门被狱卒打开,一身黑色道袍的玄生踏入监牢,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精神萎靡的常生,道:“宁肯受尽百般折磨,也不肯开口求我,不愧是英雄好汉。”
“不过英雄好汉要是变成英魂,那可就什么都迟了。”
常生缓缓睁开眼睛,瞥了玄生一眼,随即又重新闭上,声音嘶哑的道:“我以肉身上的痛苦,换得心灵上的安宁,是值得的。”
“哼哼。”玄生闻言冷笑一声,心灵上的安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安宁。
“林灵素不许我放你,我怕你在狱中苦闷,所以带了莲生两个徒弟来陪你,带进来。”
“是。”
几个金兵将两名在终南山之战中被抓,已被封住内力的青年道人带进了牢房。
常生猛然睁开双眼,看了那两名道人一眼,对玄生厉声道:“玄生,你不要祸及无辜,把他们放了。”
两名道人扑倒在常生脚下,其中一人悲声道:“师伯,我们能伺候你左右,聆听师伯教诲,是我们的福分。”
另一人也道:“师伯放心,我们什么都不怕,绝不会屈服的。”
常生闻言眼中含泪,连连点头,“好,好,你们不愧凌虚观门下,没有给师门抹黑。”
玄生见此,语带讥诮的道:“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几分道行,很好,很不错,我就赏你们点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助你们早日得道。”
玄生说完,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狱卒立马将两名道人按住,捏开他们的嘴。
玄生倒出两颗黑乎乎的丹药,弹进两人口中,这才阴狠的道:“这‘万蚁噬心丹’的药效,只要能撑过去,你们的道心必然更进一步,你们要怎么感谢我这个师伯啊?”
两名道人一服下丹药,很快就感觉到,阵阵麻痒刺痛之感,宛若从骨髓与五脏六腑中冒出一般,当真如同被万蚁噬咬,那种感觉,令人发疯。
“啊啊啊……”
两名道人脸上一片赤红,面色狰狞,眼珠突出,一边疯狂的在地上翻滚,一边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嚎,连一旁的狱卒都看得暗暗心寒。
常生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拳紧握,怒喝道:“玄生,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师侄,你竟然下此毒手。”
“师侄?哼……”玄生冷哼一声,看向地上的两人,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你们叫我。”
此时两人的意志就体现了出来,那个说“什么都不怕,绝不屈服”的人,立马跪倒在玄生面前,连连磕头,惨嚎道:“玄生师伯,我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哈哈哈哈……”玄生闻言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
然而之前说“能伺候常生左右,是他们的福分”那人,却是咬牙叫道:“啊啊……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啊……你不配做我师伯……啊啊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玄生笑声顿止,寒声道:“好,骨头够硬,我倒想看看,你能硬到几时,想死?没那么容易。”
常生道人泪流满面,悲愤的厉喝道:“玄生,你不得好死。”
玄生狞笑着看向常生,道:“怎么?不忍心了?那也简单,把九阴真经上半部的口诀背出来。”
常生听闻此言,愧疚的看了两名师侄一眼,断然喝道:“把真经教给你,只会害死更多的宋人,我宁愿死,也不会说出真经口诀,你死了这条心吧!”
玄生脸皮颤了颤,死死盯着常生,目光一狠,喝道:“来人。”
“在。”
“把整瓶万蚁噬心丹喂给他吃。”
“是。”
便在狱卒接过瓷瓶,准备给常生灌下去的时候,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壮年道士踉踉跄跄,惊慌失措的冲进大牢,以变了调的声音叫道:“师父,大事不好了,有人冲进王府大开杀戒,王爷跟世子都已经被杀了。”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遭受冲击的世界观
玄生脸色大变,一把揪住来人的衣襟,怒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惶然道:“就在方才,忽然有两只大鸟从天而降,降落在王府大厅之外,从鸟背上跳下来三男一女四个人。”
“这四个人出现后,一言不发,见人就杀,当时王爷跟世子正好在大厅之中与诸位大人议事,王府侍卫与师兄弟们,根本就没有他们一合之敌。”
“他们很快就冲进大厅之中大开杀戒,王爷跟世子,还有二十六位金国大人,尽数被杀,师兄弟们连阻拦片刻,掩护他们离开都做不到。”
玄生脸色一白,他知道,玄冥教完了,完颜圭父子与长安城稍微够级别的官员全部死在王府,他根本没法向金帝交代。
想到此,玄生心底升起了无边怒火,他怒声喝道:“来的是什么人?亲卫营的人在干什么?”
那人道:“其中一个是常生的义子,那个叫王重阳的,还有我们之前追杀的那个白衣女子,其他两人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都没见过。”
“他们是乘着两只大鸟忽然从天而降,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亲卫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呵呵呵呵……”那边的常生忽然笑了起来,“玄生,报应,你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
玄生一把推开那个亲传弟子,陡然双手呈爪,直直对着地上两名道人头顶插去。
“咔”
“唔”
原本还在疯狂挣扎嚎叫的两人,身体一僵,就此没了声息。
随手杀掉两人后,玄生表情狰狞的看着常生道:“笑吧!你就笑吧!我现在就去杀了你的义子,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义子毁我前途,我要你们家破人亡,把门锁上,给我看好了,要是放跑了他,我要你们的命。”
“是。”
玄生吩咐完,身法展开,向着大牢之外冲了出去,常生止住笑声,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
王府大厅,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各持纯钧青锋,傲然立于大厅中央,王重阳与林朝英同样各持长剑,站在他们身后。
看着满地衣着华贵的金人,与身穿黑色道袍的道人,罗长风对独孤求败笑道:“运气真不错,竟然捞了一网大鱼。”
独孤求败也欣然道:“长安城能够发号施令的官员被一网打尽,玄冥教的人也死得差不多,只逃掉小部分,接下来这段时间,基本没咱们什么事,可以好好参详一番九阴真经了。”
“快,反贼在里面,为王爷报仇。”
“杀……”
罗长风纯钧剑一摆,道:“怎么样?有没有把握灭了这一千亲卫?”
王重阳与林朝英暗暗咋舌,听他意思,是打算以二敌千?而且除了亲卫营外,王府中还有上百身怀武功的侍卫呢!
独孤求败凝重的摇头道:“没把握。”
“嗯?”罗长风瞪眼看向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摊手道:“因为他们会跑,我可没闲心去追杀他们。”
“嗯……”罗长风满意的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就能灭多少是多少吧!”
独孤求败缓缓举起了手中青锋剑,慵懒的道:“当心点,可别阴沟里翻船,注意着点玄生。”
罗长风两眼微眯,看着已经冲到门外的金兵,道:“放心吧!我这可不是普通的船,而是战舰,稳得很,别说阴沟,在海里都翻不了。”
罗长风话音一落,瞬间化为一道虚影冲向大门,在接近大门那一刻,漫天光雨出现,对付这些小兵,覆雨剑法绰绰有余,他们还不配周天星斗剑法出手。
“噗噗噗……”
“啊……”
“噗通噗通……”
独孤求败落后半步,口中叫道:“臭小子,动作这么快,看我滑剑式。”
独孤求败身子向前一倾,身形与地面形成的角度不足四十五度,速度骤然提升了一大截。
他双腿不动,脚尖上蕴着一层内力,贴地疾速向前滑动,手中青锋剑化为一道青影,在身前闪烁不休。
已经冲到门口的金兵成片倒下,下一刻,王重阳与林朝英只听得人体倒地声不绝,几乎连成一片。
便似有勾魂使者在外盘旋,所过之处,人都被勾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具具没了魂魄的尸体栽倒在地。
方才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杀戮金国官员,结束得太快,两人甚至根本没用全力。
直到此刻,两人全力出手,王重阳与林朝英才算是直观的见识了他们的武功,人数对他们来说,果然没有丝毫意义。
“别发呆了,快跟上。”王重阳一把拉住林朝英的手,拖着她往外冲去。
林朝英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抓住自己小手的那只温热大手,林朝英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此时的她,艳若桃李。
两人冲出门后,便只看到两道灰白虚影,夹杂着一青一紫两道光芒,在数以百计的金兵之间往来旋转。
他们耳中只能听到响成一片的,利刃割过血肉之躯的声音,然后就是金兵如同镰刀下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地。
转眼之间,王府大厅外这处宽敞的院子,就躺满了金兵尸体,金兵是从左侧走廊与左前方一道拱门后涌出来的。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杀光院内的金兵后,一个上了走廊,一个冲进拱门,在走廊这种狭窄的地形,金兵便如变成了多米诺骨牌一般,顺着走廊依次倒过去。
王重阳与林朝英的世界观,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击。
以前他们始终认为,哪怕武功再高的武林中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是绝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千军万马的。
能以一当百的,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顶尖高手,可一旦人数超过三百,那么任何武林高手都只有退避一途,绝不可能正面抗衡。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个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只是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本身就是超出规格的人物。
罗长风如今的武功,已经超越当年的阿青多矣,可即便以当年阿青的武功,两千横扫天下,当世无敌的越甲也拦她不住。
金兵与越甲相比如何?
两千越甲拦不住阿青,区区一千金兵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罗长风?更别说还要加一个独孤求败。
那两千越甲,还是阿青没下杀手,只是打落他们的兵器而已,若她痛下杀手,范蠡听到的就不会是连成一线,宛若长蛇的兵器落地声。
他听到的声音,将会和现在王重阳与林朝英听到的一样。
金兵很快就溃散了,不到一分钟,已经死了两百多人,几乎每秒钟都要被杀掉四五个,这样的敌人怎么对付?
那些或上了屋顶,或爬上围墙的弓弩手,也崩溃的扔掉手中弓弩跑掉了。
他们根本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只看到袍泽兄弟们的脖子在一个接一个的飙血,他们面对的真的是人?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可怜的娃
王府花园之中,罗长风与独孤求败隔着一片花圃而立,他们手中之剑依旧光洁如新,没有染上一丝血迹,这是真正的杀人不沾血。
看着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金兵,罗长风忍不住吐槽道:“才折损三成不到的兵力就溃散,这真的是金兵中最精锐的王府亲卫?”
独孤求败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道:“这就不错了,宋军折损不到一成就该溃散了。”
罗长风摇了摇头,道:“我不信,岳家军就算死得只剩一个人,也绝不会逃跑,而是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
罗长风想到了杨再兴与三百背嵬军,小商河之战,杨再兴率三百背嵬军遭遇金国十万大军,一步不退,反而直冲中军。
在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杀伤金军两千余人后,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投降,更没有一个逃跑,宋军来收敛杨再兴遗体时,火化后共得箭簇两升之多。
杨再兴几乎被射成了刺猬,若金兀术跟曹操一样爱惜人才,不准放箭,杨再兴与三百背嵬军未必不能与赵子龙一样,杀个七进七出。
这不仅仅是说明了岳家军的强悍,能以一换七,更说明了岳家军的战斗意志,绝不能用一般的军队来评判。
撼山易,憾岳家军难。
不是说说而已。
“……”
独孤求败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岳家军不算宋军?还是说岳家军不是普通宋军?
王重阳与林朝英赶了上来,看着遍地的金兵尸体,相顾无言。
便在此时,罗长风神色一动,耳朵颤了颤后,目光看向了花园右侧拱门。
两息后,独孤求败也若有所觉,转头看向那边,很快,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冲了出来,看到花园中的满地金兵尸体,不由脸色微变。
不过他并未对花园中站着的四个人生出忌惮之心,花园中不过四五十具尸体,对方有四个人,这算不了什么,他自己一个人,照样能杀掉这么多金兵。
可惜,他并不知道除了花园中,走廊上与王府大厅前也还躺着两百来具尸体,他更不知道这些人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被两个人杀的。
所以他注定要悲剧。
王重阳一见此人,立刻大喝出声:“玄生,你死期到了。”
这一声实则是提醒罗长风与独孤求败,眼前之人就是玄生。
玄生看到王重阳,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道:“就凭你?你们竟敢杀了完颜圭一家,害我二十年心血毁于一旦,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罗长风看着走到两丈外,双手呈爪的玄生,冷哼道:“你就是玄生?等你很久了,受死吧!”
“唰”
“什么?”
玄生瞳孔猛缩,他只看到,那少年话一说完,身形立马变得模糊,一点寒芒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向着自己飞来。
本能的双脚蹬地,整个人向后飞退的同时,右爪猛然挥出。
“锵”
让罗长风惊奇的是,玄生的右手与纯钧剑剑身相撞后,竟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这九阴白骨爪可以把手练到这么硬的程度吗?难怪可以插穿头骨。
玄生的武功果然不差,他的身法与功力虽然比林灵素弱了一筹,但他的武功却强了不止三筹,拳掌指爪,可谓是信手拈来。
“大伏魔拳”之刚猛,“手挥五弦”之阴柔,“摧心掌”之狠辣,“九阴白骨爪”之凌厉,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再配合上一双如金似铁的手,倒也不愧绝顶高手之称。
林灵素与玄生,无论谁能得到完整的九阴真经,或许都可跻身绝世高手的行列。
可惜,他们都没有这等气运,而且玄生这家伙,脑子跟梅超风一样不好使。
九阴神爪又名“摧坚神爪”,本是一门内家爪法,出招前需先凝神运气,覆盖指掌,攻击时以十指撕抓拉击,实则是真气在发挥威力。
施展这门爪法时,飘忽灵动,变幻无方,威力奇大,但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态拟神仙。
可玄生与梅超风一样,因为没有上半部心法总纲练出的真气配合,又理解错了“摧敌首脑,如穿腐土”这一句口诀,最终将一门神妙无方的内家爪法摧坚神爪,练成了一门邪气凛然的外门爪法九阴白骨爪。
“摧敌首脑,如穿腐土”这一句,本是指攻敌要害之意,玄生与梅超风,都将之理解成了插对方脑袋,如穿烂泥。
但玄生的综合实力,是梅超风远远不如的,他身为凌虚观二弟子,二十年前武功便已颇具火候,虽未得传九阴真经,但凌虚观本身的传承也不差。
内功虽然不如林灵素深厚,却也比一般的武林高手强得多,且经过二十年时间研习九阴真经上的诸多武功,他武学见识之广,几乎能与独孤求败相提并论。
无论对方使出任何武功,他就算不是全部认识,却也能知道该如何应对拆解。
可罗长风的剑法不仅精妙绝伦,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破解,关键是还快得无与伦比,快得丧心病狂。
他集中全部注意力,也只能勉强捕捉到那一点寒芒。
抵挡闪避那一点寒芒,已经用尽他全部的精力。
所以当那一点寒芒,化为十数道寒芒,而且那十数道寒芒还蕴含着十数种不同劲气时,玄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抵挡。
因此,玄生悲剧了。
他只挡下五剑,那五种不同劲气的撞击,令他招式大乱,再无抵挡之力,故而其他十一剑,全部刺中了他的身体。
但是罗长风刺他这十一剑,全都避开了要害,只是让他受了些皮肉伤。
可那侵入其体内的十一道不同劲气,却让他体内顷刻间便五痨七伤,内力暴乱,再无法凝聚一丝一毫。
玄生立马陷入了极度虚弱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施展摄心术,自然是一摄一个准。
罗长风云淡风轻的问道:“九阴真经在哪?”
玄生愣愣道:“在我房中书架上的暗格中。”
“带我去。”
玄生如木偶般僵硬的转身,踉踉跄跄的往自己房间行去,罗长风对王重阳道:“找得到大牢在哪吗?”
王重阳点点头,自嘲的道:“找得到,我还进去住过呢!”
罗长风同情的看了王重阳一眼,道:“可怜的娃,你们还是赶紧去救你义父吧!我们去取九阴真经,之后到大厅外汇合,如今的王府,应该再无能威胁到你们之人。”
王重阳看了看玄生的背影,道:“那他……”
罗长风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取完经就随手杀了,这种卖国贼,难道还留着过年?”
“呃……”王重阳哭笑不得,却放下了心来,“那好,我们先过去了。”
第五卷 第三十章 莫非成精了
玄生的房间内,玄生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下半部九阴真经,交给了罗长风。
罗长风接过下半部九阴真经,目光一直凝注在书上,看也不看玄生一眼,脚步径直往房门外行去,随口道:“行了,你自尽吧!”
独孤求败见罗长风没有出手的意思,还以为他等着自己出手杀玄生,手都已经放到剑柄上,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
只见玄生听了罗长风的话后,没有丝毫迟疑,抬起右爪,就向自己头顶插落。
“咔”
一声脆响,玄生就这么保持着五指插入脑袋的造型,歪倒在地,气绝身亡。
独孤求败见状,一边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着,一边往房门外行去,“唉,真惨,摄心术太可怕了,啧啧……”
独孤求败虽是装模作样,但玄生的死法的确太过诡异,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就算包青天在世,狄仁杰重生也会满脸懵逼,脑海中冒出同一个念头……
呀呀呀呀呀……这是什么造型啊?莫非是传说中的“你会看到自己的脑浆?”
……
两人回到大厅处,罗长风召来了神雕母子,等了没一会儿,王重阳跟林朝英就一左一右扶着遍体鳞伤的常生,从玄生之前出来的那道拱门出来了。
常生看着一路走过,地上躺满的金兵尸体,心下暗暗吃惊。
刚才玄生出来时,因为有强敌在前,是以没那个闲心仔细观察,可此时常生稍一注意,立马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死亡的金兵全身上下都只有一道伤口。
咽喉。
不是咽喉上一个血洞,就是颈侧一道破口。
好快的剑,好可怕的剑法。
走过花园,大厅前的空地上是一片片金兵尸体,走廊上也是一串串几乎头脚相接的金兵尸体,常生不由更加骇然。
他在脑海中想象着杀这些金兵之人出手的景象,最后他发现,哪怕是在脑海中模拟当时的情景,他脑海中也只有一道闪耀的剑光,根本没有人影。
如果要强行幻想出那道人影,就等于是将时间流速放慢了数十倍,那么他脑海中那些金兵的动作,就变得很慢,慢到几乎与没有动作没什么区别,就好像是站在那让人家杀。
这就是境界了,常生仅仅是通过那些尸体,就能在脑海中模拟出当时的场景。
而他脑海中所模拟的,却是分毫不差,事实上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出手时,在他们眼中的金兵,的确就像是慢镜头的画面。
前面两个金兵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后面两个金兵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他们简直是想刺哪就刺哪,想怎么刺就怎么刺。
到得大厅前,常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雕母子,这就是那所谓的大鸟了吗?原来是两只金雕,只是这金雕……也太大了吧?
随后他才看向独孤求败与罗长风,而罗长风两人此时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主动迎了上来。
王重阳对常生道:“义父,这二位就是杀入王府,灭了完颜圭与玄生,救你一命的朋友,这位是剑魔独孤求败前辈,这位是罗长风罗兄。”
说完又指了指两人身后的神雕,道:“这二位是他们的伙伴。”
独孤求败纵横天下,闯出“剑魔”之名这十年,常生处于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精神病,并不了解独孤求败的事迹。
只是对“求败”这个名字,却是心下凛然,敢叫这个名字,本身就已说明了许多事。
常生挣开王重阳与林朝英的手,踉跄了一步后,强撑着自己站稳,这才对两人抱拳一礼,道:“常生代天下被金人欺压的大宋百姓,感谢二位义举,也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常生没齿难忘。”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暗暗点头,他先感谢他们的义举,再才感谢救命之恩,表示他将国家民族放在前面,个人放在后面,的确是难得的忠义之士。
他以自己的言行,给王重阳做了一个最好的榜样。
罗长风伸手虚扶,口中道:“常生道长快快请起,在下也是汉人,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常生闻言怔了怔,微微垂下了眼睑,再度对独孤求败抱拳一揖,“独孤大侠高义。”
他听明白了罗长风的潜台词,他自己是汉人,所以做这些天经地义,可独孤这个姓氏,源于北魏时代北鲜卑部落,也就是说,独孤求败乃是鲜卑人,所以此事原本与他无关。
独孤求败摆摆手,道:“常生道长不必客气,我与长风相交相知,朋友有事,我自不能坐视不理。”
罗长风道:“好了,先别聊了,常生道长一身是伤,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雕儿,你带常生道长与林姑娘,小雕儿带王兄,你们先送他们回去,再来接应我与独孤兄。”
老神雕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张开翅膀扇了扇,做昂首挺胸状,随即“哇哇”叫了两声。
罗长风见状脸上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轻轻抚了抚老神雕的翅膀,笑道:“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就算带上三个人也没问题,我们也并非是因为这个。”
说完他转身看向城北方向,既是给老神雕解释,也是给王重阳几人解释,“不出意外,城北驻扎的两万金军已经集结得差不多,很快就会杀过来。”
“我跟独孤兄要趁这个机会,大量杀伤金兵的有生力量,解决他们的将领,消磨他们的斗志,让他们以后一看到雕儿就胆寒,如此一来,之后霍大侠他们攻打长安,将会轻松不少。”
说完转身再度拍拍神雕的翅膀,笑道:“你放心,我跟独孤兄都有分寸,会量力而行,所以我们需要你们来接应,只要有你们在,我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谁也留不下我们。”
这是罗长风刚才与独孤求败商量好的,既然要做,就多做些事,这样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少做些事,可以安心闭关修炼九阴真经。
老神雕歪着头想了想,最终对罗长风点了点头,“哇哇哇”连叫三声,用翅膀拍拍罗长风肩膀,似是在叮嘱他当心。
罗长风颔首道:“我会小心的,你们去吧!”
看着罗长风与神雕毫无障碍的交流,王重阳与林朝英早已见识过,常生却是惊奇不已。
这雕居然懂得人言?且观其动作神态,无不与人无异,莫非成精了?
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 长安城乱
长安城乱了。
完颜圭父子与长安城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尽殁,消息被溃散的亲卫营士兵迅速传开,也让恐慌蔓延开来。
其他金国官员人人自危,收到消息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北大营,寻求庇护。
普通金国百姓反而比官员们表现要好,金国全民皆兵,除了老弱妇孺外,男子在战时随时都要拿起武器,进入作战序列。
而汉民们则是心下暗喜,但他们也怕受到殃及,故所有人都回到家中,闭门不出,暗暗观察着局势。
金国大营中同样也是一片混乱,因为兼任兵马都总管的完颜圭,节度使完颜峰,都指挥使完颜跋全都已经死在王府。
如今金国大营中官职最大的就是“猛安(等同千夫长)”,猛安们并非一条心,他们各有想法。
有的主张立马集结大军,杀向王府,剿灭反贼,为王爷报仇。
有的主张加强城防,防止反贼趁机攻打长安城,王爷被杀,那是王府侍卫与亲卫营的责任,跟他们又没关系,但若丢了城池,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还有的主张撤离长安,退守咸阳,因为既然连王府都被人给抄了,那说明反贼必已做好万全准备,长安恐怕危矣。
这三方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决定各行其事,主战的有八名猛安,当下点齐各自麾下兵马,将近九千人,向着王府浩浩荡荡的杀去。
主守的有七人,他们只留下两千人镇守大营,其他人包括那些刚刚来投的金国百姓,全部被派上城墙,准备好一应守城器具,做好了战斗准备。
主退的只有五人,他们带着自己麾下兵马,从西门出城,往咸阳城赶去。
百姓全都躲了起来,街上空空荡荡,九千金兵步骑分为几路向王府进发,因为街道就那么宽,兵合一处的话根本施展不开。
然而金兵没注意到的是,在前往王府的街道两旁屋顶上,两个神秘人抱臂而立,冷眼看着下方的金兵。
之所以用“神秘人”来形容,那是因为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此时,头上都戴着一顶斗笠,将自己上半张脸遮在了帽檐下。
刚才他们出了王府,走到大街上时,发现街上已经变得空荡荡,许多摊贩自己跑走了,摊子却还摆在路旁。
他们经过一个卖斗笠的摊子时,罗长风对这种斗笠起了兴趣,便取了一个戴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从正面,几乎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这斗笠一戴上,那神秘感立马就出来了,逼格顿升。
忽然,有眼尖的金兵看到了房顶上的罗长风,立马大叫道:“大家小心,房顶上有人。”
众金兵齐齐仰头看去,罗长风那副模样,不是杀手就是反贼,领军的猛安哪里会惯着他?
这路人马有三个猛安带队,全都骑在马上,其中一人喝道:“放箭,杀了……”
“噗”
“他”字尚未出口,众人只听得一道利刃入肉声传来,那名猛安身形一僵,喉中发出“咯咯”声。
他身旁两名猛安凝目一看,不由大惊失色,他咽喉上此时竟插着一把没入大半的飞刀。
下一刻,那猛安栽落下马,抽搐几下,气绝身亡。
没有人知道那飞刀从哪来,他们都没看到罗长风有动作,那飞刀就像是凭空而来一般。
金兵队伍顿时一片大乱,那两名猛安急忙将兵器护在咽喉前,疯狂叫道:“放箭,快放箭。”
然而当他们重新看向屋顶时,却发现屋顶上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两人傻眼的转头四顾,“人呢?”
“在这。”
便在此时,他们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两人下意识的抬头,他们眼中,都只看见一道绚烂无比的紫芒,下一瞬,因仰头而朝上露出来的脖子一凉。
“滋滋滋……”
他们都看到了对方那如喷泉般飙血的脖子,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与愕然。
随即他们就感觉到,浑身力气正在离他们而去,再也无法于马背上坐稳,两人相继落马。
如此一来,这三千多人中,最高长官变成了“谋克(等同百夫长)”。
方才罗长风射出飞刀后,立刻纵身而起,跃至剩下两名猛安头顶上空,头下脚上,施展了学自独孤求败的“落剑式”。
顷刻间干掉三名将领,罗长风身子在半空一扭,凌空旋转两周,身形已经转正,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向着那些同样骑着马的谋克射去。
罗长风此刻又使出了“离剑式”,本就迅若奔雷的速度,再以离剑式的运劲法门运转内力,他的速度更加迅疾。
众金兵刚刚看到罗长风的身形出现在马背上,弓弩手正要调转弩弓,瞄向罗长风,他却又消失在他们眼中。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谋克与骑兵们一个接一个开始咽喉喷血,像下饺子一样栽落下马。
“鬼啊……”
“撤,快撤,对方不是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金兵们与剩下的什长伍长惊恐的大叫,原本有序的阵列瞬间散开,队伍一片混乱,全都向着来时的路亡命奔逃。
他们逃跑的方向不是大营,而是北门,金兵们已经彻底胆寒,他们无比后悔,为什么不跟那些撤离长安的袍泽一起走,此时他们深觉那些决定退守咸阳的猛安英明无比。
罗长风这次出手,杀死金军猛安三人,谋克二十一人,骑兵五十余人。
看到金军溃逃后,他也不追击,捡回那把飞刀,重新跃上房顶,越过两道屋脊,看向另一条街道的情景。
独孤求败的动作丝毫不比他慢,他负责的这一路金军,同样已经开始溃散。
“唳”
便在此时,天上传来了神雕的锐鸣,罗长风心下一动,他与独孤求败在第三路金军所行街道的房顶汇合。
看着下方大约两千之数的金军,罗长风沉声道:“独孤兄,要不要干一把大的?把这一路金军全部留下?”
独孤求败仰头看了看在他们头顶数十丈盘旋的神雕,缓缓点头道:“可以试试,让雕儿配合。”
罗长风道:“正有此意,那就上吧!”
两人没有丝毫迟疑,身形一动,化作两道虚影向着下方的金军阵列扑去。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九阴不阴
这一路金军只有两名猛安带队,共两千二百来人,在行至一处集市时,忽然听到与他们相隔几条街区的另外两路人马一阵喧哗。
“停”
为首的猛安惊疑不定的抬手止住大军,侧耳倾听,片刻之后,他大声下令道:“来人,去查明喧哗原因,速速来报。”
“是。”两名哨骑正准备勒马出列,那下令的猛安与他身边另一名猛安,忽然栽落下马。
下一刻,一阵腥风血雨在金军阵列之中掀起,有眼尖的骑兵隐隐看到,似乎有两道灰影在阵列中回旋。
灰影掠过之处,他们的袍泽兄弟便纷纷咽喉喷着鲜血倒了下去。
毫无疑问,这路金军也很快就乱了,他们此刻终于明白,另外两路人马遭遇了什么。
这次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没有专门去找将领杀,而是从队首一路向后杀去,等到金兵前队变后队,开始溃散逃跑时,两人已杀了两百来人。
便在禁军开始溃散时,一声大喝响彻这条街区,“雕儿,拦住他们。”
“唳……唳……”
两道激越高亢的锐鸣自天际传来,战马们顿时一片骚动,他们感受到了天敌的威胁。
有的忽然前蹄上抬,将猝不及防的骑兵甩下马背,有的在疾奔中陡然止步,马背上的骑兵顿时因惯性被向前抛出,跌在地上,摔得筋断骨折。
下一刻,神雕母子从天而降,刚好一左一右拦在了金兵的去路上。
“放箭,放箭,射死它们……”
看着面前拦住去路的两只庞然大物,有人疯狂嚎叫。
弓弩手们纷纷张弓搭箭,一阵箭雨向着神雕母子笼罩而去。
“哇哇”
神雕母子齐齐张开那门板似的翅膀迅速扇动,带起一阵剧烈的狂风,地上的灰尘被扬起,街道上顿时一片天昏地暗。
飞射而来的箭矢倒卷而回,没有一支能进入神雕母子面前一丈以内,金兵阵列人仰马翻。
战马全部发狂,拼了命的调头往远离神雕母子的方向狂奔而去,数百匹发狂的战马在金兵群中横冲直撞,金兵死伤惨重,惨叫声不绝于耳。
神雕母子见逼退了金兵,立刻左右一分,奔到街道两边,翅膀连扇,将街道旁的摊档、板车等物扫向金兵群,又砸死金兵一片。
这一路金兵彻底绝望了,所谓困兽犹斗,可他们这些困兽连想要拼命都无从下手。
身前那两只庞大的怪鸟,一身怪力,双翅扇出的狂风,让他们连站都站不稳,身后的敌人更是看都看不清,又要如何对付?
“投降,我们投降了,不要再杀啦……”
终于,有金兵想明白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若想活命,就只有投降一途。
短短时间内,他们已经折了七八百人,再不投降,难道要等到全军覆没吗?
事实上,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才杀了不到五百人而已,其他伤亡的金兵,一部分折在发狂的战马蹄下,一部分因自相踩踏而亡,当然,神雕母子也杀了几十人。
队尾那些看到那“死亡旋风”即将蔓延到自己面前的金兵,果断扔掉手中兵器,跪地高举双手投降。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自然知道此时该怎么做,那些跪地投降的金兵果然没事,而他们身后还握着兵器的人,咽喉开始喷血。
其他金兵吓得如同扔掉烫手山芋般扔掉了兵器,纷纷跪地投降,很快,在残余金兵只剩下一千三百多人时,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因为许多后方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所以罗长风与独孤求败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杀上一批人,那么被杀这些金兵身后那些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当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后面无须两人再杀,就能达到效果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前面已经有那么多袍泽投降,他们就算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也纷纷跟着跪地投降。
罗长风与独孤求败见所有人都已经跪在地上,十分默契的左右一分,各自跃上了街道两边的屋顶。
很快,一道浩浩荡荡的声音在街区传开,“金国士兵都给我听着,把消息带给你们其他袍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撤离长安城。”
“三天后,我们会重新对长安城进行血洗,每天杀掉一部分金兵,直到杀光为止,你们好自为之。”
“雕儿,我们走。”
“唳”
神雕母子听到罗长风的话,锐鸣一声,双翅一扇便冲天而起,而在它们飞起时,罗长风与独孤求败已齐齐纵身跃起。
人雕之间默契十足,待两人跃起五丈来高,上升之势力尽,开始向下掉落时,两只神雕刚好各自飞到两人脚下。
两人准确无比的落在神雕背上,须臾间就去得远了。
看到这一幕的金兵们目瞪口呆,这两个人,真的是凡人吗?
……
十几里路对神雕来说,也就是扇几下翅膀的事,很快就回到了东郊据点。
两人跳下雕背,罗长风轻抚小神雕的翅膀,道:“你们也辛苦大半天了,都还没吃饭,去山上找些吃食吧!”
“哇哇”
小神雕也用翅膀拍拍罗长风肩膀,母子俩一起飞向了终南山。
霍景山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打开房门迎了出来,此刻的他对罗长风的态度大不相同。
王重阳回来后,将在王府的所见所闻跟霍景山他们说了,尤其是罗长风片刻之间就打败玄生,并以摄心术将他控制之事,震撼了所有人。
“独孤大侠,罗少侠,二位辛苦了,快里面请。”霍景山眼中带着感激与崇敬,侧身对二人道。
罗长风微笑道:“霍大侠客气了,常生道长没事了吧?”
霍景山身侧的王重阳道:“罗兄放心,义父也懂得九阴疗伤篇,现在已经到静室之中闭关疗伤。”
罗长风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霍大侠,联系兄弟部队的事……”
霍景山笑道:“罗少侠放心,在重阳他们回来时,我就已将人手派出去,快则两日,慢则三日,长安城外就能聚集上万的抗金义士。”
罗长风欣然点头,跟他估计的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罗长风给金人三天时间的原因。
之前他已经了解到,附近抗金义士的队伍,基本上集中在京兆府下辖的十二个县城。
最近的咸宁县距此仅五十里,最远的蓝田县也不过相距百里,所以当时罗长风给了金兵三天时间。
而这三天时间,足够他与独孤求败练成九阴真经心法总纲,将一身内力全部凝炼转化成九阴真气。
不过,说是“九阴”,其实九阴真经修炼出来的真气,并非至阴,当然,若无法翻译出那段梵文总纲,修炼出来的真气的确是“九阴极盛”,对修炼之人有害无益。
那段梵文总纲,其核心就是为了纠正这一毛病,使得至阴真气变得刚柔并济,阴极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