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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木水中游     官场之高手过招txt下载     官场之高手过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八章 常委的位置上预热 (二

    果然,刁副市长的脸色难看起來,他冲着身边人问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湖大广场项目的负责人。”

    “是负责人之一,他刚才自己介绍说是副总。”

    “我不管他是正总,还是副总,总之湖大广场确实存在问題就一定要整改,我倒是要看看,在整改不到位之前,谁敢开工。”

    刁一品说完这句话后,冲着王家新的方向狠狠的白了一眼后,转身领着一帮人离开了,王家新忍不住要追上去继续跟刁一品理论,却被站在身边的工程队长死死的拦腰抱住了。

    刁一品等人扬长而去后,王家新在工程队长的陪同下回到指挥中心后,瞧着王家新一脸的不痛快,余丹丹见了有些诧异的问道:

    “刚才出去的时候,脸色还很好的,怎么绕了一圈回來,脸都变色了。”

    王家新从嘴里“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站在一边的工程队长赶紧把刚才的情况向余丹丹复述了一遍。

    余丹丹听后倒是不以为然,冲着王家新笑道:

    “我的二少爷,你以为生意这么好做的。刁一品这种人就算是不错了,沒跟你敲竹杠,要好处,不过是随便想要整整咱们罢了,就把你气成这副模样,改天要是來一个吃拿卡要的,你还不要对人家动刀子。”

    余丹丹的这句话撩的站在周围的一帮下属全都“呵呵”笑出声來。

    王家新心里倒也承认妹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他就是感觉有些不服气,他对余丹丹说:

    “咱们这样的身份,做项目都要受这帮狐假虎威东西的气。你说那些沒什么后台的小老板,岂不是要被逼的上吊。”

    “二哥这话倒是说对了,每年到了年底的时候,有些小老板资金周转不灵光的,的确也会有几个被逼的上吊的。”

    “所以说,就该有人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帮不顾老百姓死活的东西。”王家新一想起刚才刁一品那副猖狂模样咬牙切齿。

    “行了行了,我看你呀,是在部队里呆的时间长了,对地方上的一些观念和规矩有些不适应了,慢慢來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出面去跟刁一品沟通的,我余丹丹负责的项目,他要是敢过來插一杠子,那他可就是自找苦头吃了。”

    瞧着余丹丹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王家新问道:“妹妹有本事收伏那姓刁的。”

    “你妹妹虽然沒上过战场,可也算是在商场身经百战了,这种小角色,小菜一碟。”余丹丹拍着凶向王家新保证道。

    王家新不说话了,他这是头回跟余丹丹一道开公司做生意,在家当着长辈们的面都说好了跟着余丹丹一块先学习为主,既然余丹丹有把握让刁一品不敢随便刁难工程项目,那就等着看余丹丹的处理问題方式慢慢学呗。

    刁一品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一帮拍马屁的家伙果然送过來一份份整改通知书,这些整改通知书上的红色印章,既有安监部门的,也有建设部门的,总之言辞都是一致的,“要求湖大广场立即停工整改”。

    王家新看见这些整改通知书,情绪又有些激动起來,他伸手把那些整改通知拿在手里气愤的口气说:

    “你瞧瞧,这帮不干人事的东西,从这里走了一圈,就整出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來,说白了,还不是想要钱,想要咱们去送礼。”

    “你别着急,这件事我來解决,放心吧,这刁一品肯定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这么大的项目,分管领导想要从中捞取点好处费也是正常的事情,稍后,我就亲自去他的办公室一趟,跟他把话扯开了谈。”

    “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吧。”

    瞧着王家新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余丹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放心吧二哥,这种类似的事情,我见的多了,我去他的办公室跟他谈,大庭广众之下,他沒胆子给我过分难堪的,毕竟他是领导,我不过是个生意人,他的声誉和形象可是比我重要的多呢。”听着余丹丹好像很有把握的口气,王家新便沒有继续坚持。

    下午,余丹丹安排了王家新驻守项目指挥中心后,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刁一品的办公室。

    对于刁一品其人,余丹丹并不了解,这普安市委市政府里,就只有市委书记刘国安和市政府的张市长算是能被她看在眼里的人,其余的副职,她一向不太在意,对于一个小小的副市长自然更是沒有过多的关注。

    现在,既然泥鳅跳出來充龙王,她也是从息事宁人的角度考虑,才会亲自过來拜访刁一品。

    刁一品上午跑了半天,也狠累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心情不错又喝了不少酒,这会正有些晕晕乎乎的坐在办公室里,瞧见门被谁推开了。

    他抬起头望过去,只见,门口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年轻漂亮女人正冲只见盈盈笑着,刁一品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总算是想起这女人好像是市区某个酒店的老总。这女人跟自己素无纠葛,她怎么会突然跑到自己办公室來。

    刁一品使劲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沒看错后,皱眉招呼说:“你是找我吗。”

    余丹丹转身把门先关好后,袅袅婷婷的走到刁一品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來后,冲着刁一品自我介绍说:

    “刁副市长不认识我,我却早就认识刁副市长了,我是某某酒店的负责人余丹丹,同时也是湖大广场的投资商。”

    余丹丹这么一介绍,刁一品的两只眼睛不由瞪的老大,眼前这小啊妞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居然她就是湖大广场的投资商。湖大广场的投资有多大,刁一品心里是清楚的,看來这才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啊妞实力非凡啊。

    余丹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刁一品立即明白她來自己办公室的目的,冲着余丹丹笑道:

    “余总今天既然來了,正好有关湖大广场的事情,我要当面跟你交代清楚了。”

    “刁副市长请说。”

    “湖大广场是普安市的一个标志性项目,工程投资大,占地面积大,工程的周期也比较长,在这类项目上,作为工程的投资商首要考虑的就是关于工程的质量把关问題,和施工中的安全以及污染问題。”刁一品摆出一副领导官威对余丹丹说。

    “嗯,刁副市长说的有道理。”余丹丹惯性颔首点头。

    “今天上午,我已经带着相关单位的负责人亲自去现场看了一圈,你们的工程建设中存在很多问題啊。”

    余丹丹见刁一品明摆着是要跟自己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话,赶紧打断他讲话,冲他致歉的口气说:

    “刁副市长,我们也知道,这么大工程开工建设的时候,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是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去调整,您这上午过去绕一圈后,紧接着整改通知书就下來了,我们可真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來啊。”

    “这话我可不爱听,你们作为投资商,在工程开工建设之前,有些问題就早该考虑到位的,等到上级领导检查的时候,再说出这么多的理由來,好像是不太合适吧。”

    余丹丹明显感觉到刁一品说话有几分故意为难的味道,原本就符合各项规定的施工现场,怎么到了他刁一品这里就成了哪哪都有问題。看來这家伙今天上午的湖大广场项目考察更像是有的放矢啊。

    她不想在这种表象的问題上跟刁一品过多纠缠,而是迅速转变了话題方向,冲着刁一品陪笑道:

    “刁副市长,我那酒店里最近新开发了几个有特色的菜肴,今晚上,您要是有空的话,我找几个人陪您喝两杯,去给我们的新款菜肴提提宝贵意见。”

    “谢谢余总美意了,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刁一品反应很快,他听懂余丹丹这是要给自己上糖衣炮弹的前奏,立马一口拒绝邀请。

    余丹丹见刁一品水泼不进的口气,心里不由有些窝火,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居然跟自己杠上了。

    尽管心里不痛快,余丹丹表面却还是逼着自己勉强陪笑说:

    “刁副市长,其实我们湖大广场的项目工程队都是省里一流的,您要是硬说我们的工地有诸多不足之处,那这普安市的大小工地,可就真沒有一个能算得上合格的了。”

    “余总我可是有些听明白了,难不成余总的意思是,相关单位的到场领导都是不了解一些工地建设标准,胡乱开出的整改通知书。”

    “刁副市长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生意人,和气生财是最重要的,我的意思是,还请刁副市长看在我们辛苦干工程不容易的份上,先把那些整改通知压一下,给我们一点改正错误的时间。”

    余丹丹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一些,沒想到刁一品的脸色却还是难看起來,这会趁着一股酒精的作用,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办公桌,冲着余丹丹教训道:

    “知错改错就还有机会,如果余总一味的只想逃避责任,不肯改正错误,我看这湖大广场的项目,什么时候能恢复建设,还真是不好说呢。”

第七百一十九章 常委的位置上预热 (三

    余丹丹的个性一向是遇强则强,刁一品要是放低声音跟她说话,或许她还能给刁一品几分面子,现在刁一品居然摆出一副仗势欺人的口气来,余丹丹也有些气炸了。

    她冲着刁一品冷笑一声说:

    “刁副市长,我的湖大广场项目可是在浦和区的地盘上,就算是有人来管,也轮不到市里的相关单位开出整改通知来?这样的处理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

    “浦和区也是在我普安市的地盘上,难不成我一个分管建设的副市长,居然管不了你的一个湖大广场?”

    “我只怕刁副市长说的话,不一定作数啊。”余丹丹此时说话的口气显然已经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

    偏偏这句话显然是撩拨到了一个领导干部的底线,刁一品彻底被激怒了,冲着余丹丹伸手 一指说:

    “余总可真是够猖狂的!那咱们不妨走着瞧?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这个副市长在你那小小的湖大广场工程上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能作数?”

    “刁副市长这是存心要打击报复吗?”话说到这份上,余丹丹的犟脾气也起来了,眼里对刁一品的威胁视若无睹,口中言辞更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随便你怎么说,我把话跟你挑明了,不整改到位,绝对不许开工,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忙,余总请便吧。”

    刁一品居然向自己下了逐客令?余丹丹心里的一股火憋不住的要往外发,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冲着刁一品说:

    “刁副市长,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也没什么办法,只不过,你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

    “你在威胁我?”刁一品冷笑,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姑娘眼神里的轻蔑几乎全都写在脸上。

    “我余丹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来都不会威胁任何人,倒是刁副市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你究竟什么意思?”

    两人已经扯破了脸皮把话说到如此直白的地步,刁一品倒也一副坦然的表情说:

    “余总,我作为国家领导干部,身兼公职,自然要把自己该肩负的责任肩负起来。”

    “好,刁副市长果然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官,我余丹丹算是见识了,不过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不管你给我们下多少张整改通知书,我们的工程建设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尽管余丹丹说话的声音不大,这最后一句话在刁一品耳朵里听起来,却是对他一个副市长权威的极大挑战,他忍不住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冲着余丹丹吼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这句话后,余丹丹看也不看刁副市长一眼,拎起自己的小坤包,转身离开了刁副市长的办公室,把刁一品气的干瞪眼却有无计可施,只能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办公桌面马后炮似的冲着余丹丹的背影怒吼了一句:

    “奶奶的!一个做生意的小丫头也敢闯到老子办公室来撒野?不让你尝点苦头你他娘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按理说,以刁一品为官多年的狡猾和心机之深不可能没从余丹丹强硬的态度里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是人常说“冲动是魔鬼”,当他抱着为报答市委副书记夏邦浩提携之恩故意对湖大广场项目进行打击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魔障,而工地上王家新的一番话以及今天余丹丹面对面跟他翻脸让他心里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在湖大广场工程上使绊子。

    他当时心里所想是,“如果连一个像余丹丹这样的丫头片子都敢跟自己一个即将当常务副市长的领导蹬鼻子上脸,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有脸统率处理市委刘书记交到自己手上分管的各项工作?”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坚信自己身为普安市手握重权的领导,想要玩弄一个生意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人的思维一旦进了牛角尖,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刁一品却没想到,余丹丹并非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生意人,他的所作所为正应了一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余丹丹回到工地后,对诸多整改通知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交代手下人继续施工,无论遇到任何干扰,立即向自己汇报就好了。安排完了手头的事情后,余丹丹立即去了一趟陈大龙的办公室。

    陈大龙最近因为竞争常委副市长的事情,上班的时候也有些不在状态,眼睛倒是盯在文件上,心却不知道早已游荡到哪里去了,余丹丹推门进来,他居然丝毫未觉。

    等到他感觉到办公室里进来人的时候,余丹丹已经快走到他的办公桌旁了,余丹丹瞧着陈大龙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冲他笑道:

    “陈书记工作可真是够认真的,手里捧着文件,心思早已不知影踪了吧?”

    “你不是在忙湖大广场的工程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闲扯?”陈大龙见余丹丹突然出现在面前倒是一愣,随口问道。

    “快别提了,遇上麻烦了,所以只好过来搬救兵了。”余丹丹瘪嘴委屈回答。

    “你余丹丹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找我有什么用呢?你可别埋汰我了,你二哥不是也在工地上撑场吗?你有什么难题,找他回去跟你姑父说说不就行了?”陈大龙疑惑道。

    “你以为我姑父是什么人?随便一点小事都要他亲自出面解决?瞧你这样,还是在官场锻炼了这么多年,什么脑子?”

    被余丹丹抱怨了一通后,陈大龙倒也没生气,这些日子跟余丹丹混的熟了,两人私底下开开玩笑也是一种常态,他心里明白,余丹丹无论说什么,对自己都是没有恶意的。

    “到底遇上什么麻烦了?”陈大龙问。

    余丹丹把上午刁一品故意在工程找碴的事情跟陈大龙说了一通后,陈大龙忍不住笑道:

    “刁一品这是哪根筋坏了,偏要去招惹你们兄妹?”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整改通知书已经下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依我看,你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湖大广场在我浦和区的地盘上,就算是要开整改通知,也该是我浦和区的相关部门出面,刁副市长手伸的太长了,你不理会他也是情有可原。”

    “你的意思是,你会站在我这边帮我。”

    “那是!咱们这么铁的关系,我不帮你,帮谁呀?”陈大龙明确表态。

    此事的一方是正跟自己竞争常务副市长位置的刁一品,一方却是省啊委啊书记的亲人,这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傻子也能分出来,何况他和余丹丹的关系跟以前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你可要想清楚了,刁一品可是要当常委副市长的人了,你为了我得罪他,以后说不准会有麻烦。”余丹丹听了陈大龙的话心里甚是欣慰,却还是言不由衷警示道。

    “别,我谁都不为,我这是伸张正义秉公执法,按照规矩办事,仅此而已。”陈大龙把女人那点小花花肠子看的通透,不无玩笑口吻道。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秉公执法仅此而已?你以为谁想要跟你套近乎?”余丹丹听不惯陈大龙话里急于撇清什么的意味,冲他假意发飙。

    “我堂堂一个区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干部,还怕没人巴结?”陈大龙调侃道。

    余丹丹笑了,之前在刁一品办公室憋的一肚子气此时被陈大龙三言两语撩的消失全无,她冲着陈大龙笑道:

    “拉倒吧,你可听好了,湖大广场一天都不能停工,你得给我保证。”

    “放心吧,我让王大魁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对你的工地捣乱。”陈大龙拍着凶承诺道。

    “这还差不多。”此时的余丹丹一张脸早已笑的像桃花盛放。

    余丹丹从陈大龙的办公室出来后,心里不由轻松了一些,只要浦和区的一把手陈大龙肯主动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对付刁一品的时候可就方便多了。

    余丹丹心里门清,从政治智慧的角度来说,他刁一品怎么可能是老奸巨猾霸王龙的对手?她从陈大龙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不由在心里默默摇头,“刁一品啊刁一品!这回的事情可是你主动找上门来惹是生非,万一造成严重后果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狗眼看人低自找倒霉呢?”

    再说,余丹丹从刁一品的办公室出去后,刁一品越想越生气,这湖大广场的投资商居然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如此嚣张,这还了得?

    刁一品心说,“狗日的,不过是一个有钱的老板罢了,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跟自己一个副市长叫板?在中国的国情下,再有钱的人,见着当官的也得低眉顺眼才行,当官的必定有钱,而有钱的人却不一定能买到官位。”

    要说,之前刁一品是顾念着夏邦浩帮自己夺取常委副市长的位置,心里冲着对夏邦浩的一份感激之情,故意针对湖大广场项目找点碴报答夏邦浩,可是经过余丹丹这次过来,他是从心底里跟湖大广场的投资商扛上了!他倒是想要看看,不过是一帮有几个臭钱的生意人,还能爬到自己这个副市长的头上去?( )

第七百二十章 常委的位置上预热 (四

    刁一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思虑了片刻后,伸手拿起电话亲自给市安监部门下达指示,要求他们对湖大广场的项目立即进行严肃检查,必须严格按照相关安全检查的规定去要求湖大广场施工进程,如果有问題,立即停工整改。

    这年头,上头领导发句话,底下人自然是当枪扛着,最重要的是,湖大广场项目投资这么多,这帮执法部门随便捞点好处也是不小的油水,因此,安监部门的执法部门对领导指派下來的任务也比较的重视,当即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了相关检查方案。

    紧急会议做出的决定是:安监部门对这个项目要用最严格的的标准,进行全方位的认真检查。

    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

    关于湖大广场工程是否需要整改的问題其实从开始到此事结束都从未有过最具权威人士给出公开透明结论,可是随着副市长刁一品一声令下,底下那帮马屁精立马蠢蠢欲动,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对针对湖大广场项目作出种种非常规的处罚决定。

    官大还是法大。人治还是法治。可见一斑。

    第二天,尽管阳光灿烂高高挂在天上,走在路上的行人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比前两日更冷的寒意,大街上骑电瓶车上班的人个个包裹严实,一辆辆小轿车纷纷紧闭车窗,就连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的年轻人都冻的缩起了脖子。

    上午九点多,按照市安监局领导的指示,局里负责处理湖大广场工程建设中存在“违规”问題的工作人员分乘两辆执法车來到了湖大广场工地大门口。

    让市安监局一帮执法人员沒想到的是,等他们來到工地大门口的时候,早有浦和区负责此项工程协调工作的副区长王大魁领着一帮人在门口坐等。

    看得出來,王大魁等人早就在大门口摆出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了,不仅项目协调小组办公室的人來了几个,身边还站了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随从。

    市安监局的领队是个高个子,此人也是安监执法大队的队长,他瞧着车子行进到了工地门口被逼着停下來,很是不满,赶紧下來看个究竟。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工地门口干什么。”队长一下车就冲着堵在门口的王大魁等人吆喝道。

    王大魁现在也是区委常委,最起码在本地那也算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物,他当着众人的面,冲着高个子礼貌的伸出一只手说:

    “你好,我是湖大广场项目协调小组的副组长王大魁,同时也是浦和区的常委副区长,专门协助管理这个项目,请问你们是。”

    “哦,原來是王副区长啊,我们是市安监局的,过來对湖大广场项目建设情况进行常规检查,你也知道现在国家对安全检查很是重视,如果出了问題,那么……”大队长一副我不说你也该懂的口气,冲着王大魁浅笑了一下解释。

    “你们是市安监部门的。这种时候來检查湖大广场工程恐怕有些不妥当吧。就算是要检查,也该是我们浦和区的安监部门进行检查才对,你们市安监局的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越权了。”王大魁对这帮人來湖大广场工地的目的心知肚明,于是按照陈书记的指示应付道。

    市安监局的高个子听着王大魁的话里有些排斥的意思,赶紧冲他笑着解释说:

    “王副区长,我们也是在执行上级领导的指示,市委分管建设工作的刁副市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求对这个大项目进行检查,还请王副区长配合一下。”高个子队长把实话秃噜出來。

    王大魁听了这话假装思忖片刻,对高个子队长说:

    “本來刁副市长吩咐,我们应该配合,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湖大广场工程不仅是市里的重点工程,也是咱们浦和区的重点工程,咱们区里的主要领导也发话了,让我们项目协调小组一定要保证工地的正常建设施工,尽量不要让工程进度受到外界的各种干扰。”

    尽管王大魁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比较平和的,市安监局的高个子却能听出他话里强硬的抗拒意思,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冲着王大魁不乐意道: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王副区长这又何苦为难小弟呢。”

    “各为其主,各负其责,我也有自己的责任,还请你们能体谅。”王大魁寸步不让表明态度。

    接下來,两人各自说了几句暗藏玄机的话后,心里都明白,对方似乎是绝对不肯让步的,场面一下子有些僵持起來。

    高个子见事情似乎有些棘手,想起领导对自己交代的任务,脸上露出明显焦躁不安,双方僵持了一会后,他拿出手机來确定了一下当下的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如果再站在门口跟王大魁这么僵持下去的话,只怕今天的任务就别想完成了。

    高个子队长忍无可忍冲着王大魁问道:

    “王副区长既然是铁了心不配合我们安监局的工作,如果有什么严重后果,我想市领导追究下來,谁都不好看。”

    王大魁不屑:“在浦和的地盘上,我们只是知道陈大龙书记是一把手,其他领导要是有任何指示也请通过官方渠道转达。”

    “王副区长,这样就是让兄弟为难了,”高个子队长脸上露出怒意。

    “彼此彼此,”王大魁今天摆出一副跟对方耗上的态度,不管你说什么反正堵在门口寸步不移。

    “好,既然都是为了工作,那就不能怪咱们不客气了,我们要按照职责,进行执法,”

    高个子显然耐心已经被磨蹭到了极点,说完这句话后,冲着后面的十多个自己人喊道:

    “这位王副区长带人干扰咱们的正常执法行为,这样的行为原本就是违规的,现在大家全部下车,准备进工地,任何人都沒有权力干扰咱们正常执法。”

    随着话音落户,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十几个彪形大汉亟不可待从车上跳下來,王大魁明白这些人的來路,一帮人大都是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临时聘用工作人员,当初招聘这些人的时候,身体素质是重要的条件之一,说白了,招人的时候,领导心里其实就是准备招一帮打手回來。

    因为安监局的一些检查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与可能跟一些被检查对象发生肢体上的冲突,身体素质强壮些的,总是在执行工作任务的时候,更加有优势些。

    王大魁见安监局的这伙人气势汹汹想要强行闯入,前身往前呵斥道:“如果你们强制进,到时候是要负责任的,”

    “发生任何事情,我负责到底,”高个子队长斩钉截铁态度蛮横。

    “既然如此,我看到时候你是如何负责到底的。”

    瞧着这帮人是想要硬闯进工地了,王大魁赶紧自己先往后退,伸手往后面一招手,几名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身穿保安制服的人站到了最前排。

    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人应付此类场面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子还开玩笑的口气说:“今天的运气不错嘛,这家建筑公司招來的保安尽是些瘦排骨。”

    正大步往工地大门方向走的一帮安监局工作人员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來,有人开玩笑对领头的队长说:“队长,今天完成任务后,中午一定要上一份红烧排骨给他尝尝,他这是嘴馋了。”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这帮人根本就沒把门口的几个工地上的保安放在眼里。

    的确是这样,现在这年头,只要是身穿老虎皮的,多少都会与生俱來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好像往人跟前走的时候,已经高人一等似的,尤其是一些张狂的城管执法队员,面对势单力薄的小贩时,表现出的狂妄和霸道,简直不可理喻到无法想象地步。

    只敢在普通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国家公务人员,其实是最卑劣的,从内到外都有一种天生做奴才的秉性,偏偏这种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眼下,这帮奴才已经谈笑风生的走到了工地大门口,几个保安立即排成人墙想要阻挡一帮人继续前进,肢体上的冲突已经无可避免。

    几个保安哪里是十多个牛高马大的执法队员的对手。在一番推推攘攘后,保安们的人墙已经四分五裂,执法队员从人墙的空隙中继续谈笑风生的往工地上走去。

    就在安监局的一帮人以为今天又跟往常执行任务时一样,已经过了关卡,底下将会一路通畅的时候,他们却意外的发现,在这群保安的身后的大门内,居然还有一帮手里拿着棍棒的混混模样的人。

    看着对方阵营黑压压的一片大概有四五十口人呢。这帮人心里也有些发慌起來,走在最后头的感觉到形势不妙,赶紧撒腿就往大门外跑,原本被执法队员推开的保安现在成了他们想要出门的拦路虎。

    局面突然出现了大逆转,在两边人马的攻击下,十几个执法队员成了肉夹馍中间的馅,前后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第七百二十一章 常委的位置上预热 (五

    一番血战后,十几个执法队员总算是留着小命从大门里逃了出來,对方倒也并不恋战,把一帮人赶出工地大门后,也就收住了脚步。

    身为安监局这方指挥人员的高个子瞧着眼前的情形,气急败坏的跺脚冲着王大魁说:

    “反了,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王副区长居然眼睁睁的瞧着这帮人公然违抗执法。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向上级领导汇报。”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各位,这里是我们浦和区的地盘,沒有经过浦和区区委领导的同意,谁也沒有资格进工地检查。”王大魁此时说话的口气依旧是平和的,在对方的耳朵里听起來,却是相当的嚣张和狂妄。

    高个子瞧着自己身边一帮因为受伤而痛苦的鬼哭狼嚎的下属,气的脸色铁青,他冲着手下人一挥手说:

    “我们走,迟早要有给这帮人好看的时候。”

    “你们以为湖大广场工地是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听了王大魁这句话,高个子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妙來,他转头冲着王大魁问道:

    “王副区长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能怎么样,而是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斗殴,伤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想这样拍屁股走人。”

    高个子听了这话,简直气的鼻孔冒烟,他冲着王大魁冷笑道:

    “明明是你们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就算是斗殴大家也是为了处理公事发生冲突,难不成王副区长还想要利用这件事讹诈一笔。”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吗。这社会还是有人管的,既然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情,总得去公安局处理一下。”

    “好啊,那就请各位跟我们一道去市里走一趟,今天是你们阻拦执法在先,我倒是要看看,公安局的人会怎么说。”

    “不用问了,公安局的人已经來了。”

    高个子听了这话,心里猛一“咯噔”,眼睛顺着王大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辆警车亮着警灯已经行驶到了工地的大门口。

    还沒等高个子队长反应过來,从警车上跳下來十多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冲着现场一帮人大声问道:

    “刚才是谁报警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

    “警察同志,不是聚众斗殴,是有人阻拦执法。”安监局的人见了警察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赶紧凑过去回答说。

    领头的警察说:

    “我不管你是谁,你到浦和的地盘上执法有什么证据。是谁同意的。要是沒有,那就是扰乱社会秩序,打架斗殴,对了,刚才参与打架的人都上车走一趟吧,去公安局先做过笔录。”

    “不对啊。警察同志,你们应该把他们那帮不讲理的工人给抓了,我们可是市安监局执法大队的,我们也是有执法资格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执法大队,在我浦和区地盘上打架斗殴了,就得听我的,先去做笔录,让你的人赶紧上车吧,走了。”

    高个子瞧着警察对自己说话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对劲,又瞧着警察只是一味的催促自己的人上车,却根本就沒有逼着对方的人上车,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妥來。

    高个子冲着警察问道:

    “你们凭什么带我们去做笔录。他们为什么不去。”

    “怎么你安监局的人连我们公安办案也想插手管。你们手还真是够长的。赶紧上车。”

    高个子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真上车去了公安局一定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赶紧说,“我们不能上车,我们是按照市领导搞的要求在执法,那些人阻碍执法,你们应该控制他们。”

    “你他妈什么东西。,如果不主动跟我们走,可别怪我们采取措施。”警察见对方不配合,示威冲他们竖起了手里的电啊警棍。

    “我要向市领导汇报后决定是否跟着你们走。”高个子说道,拿出手机准备向局长汇报,警察看到这样的情况,一把夺下他的手机,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现在想找关系疏通。早干嘛去了。快点都给我上车。”

    安监局这伙人本來被工人打了一顿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百般委屈,见现在警察要抓他们,更是气的眼红脖子粗,一个个硬邦邦梗着脖子说,“我们就是不走,难道警察就可以乱抓人。”

    “如果不走,那就是抗拒公安执行公务,强制带走。”警察发了狠话。

    有个警察当场拿出警棍,把带头反抗的高个人点倒,拿出手铐拷起來后直接押送进车里面,对其他的人说,“谁要是敢不听话,这个高个子就是例子。”

    擒贼先擒王。

    安监局那帮人亲眼看到警察动了真格,连自己老大都被收拾的老老实实上车,一个个赶紧识相的听话上了警车。

    警察赶到后十几分钟的功夫,湖大广场工地大门口再次恢复平静,王大魁立即打了个电话向陈大龙汇报情况:

    “陈书记,还真是让您给算准了,昨天开的整改通知书,今天安监局就來人检查了,一下子來了十几个呢,都跟流啊氓似的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你们应付的怎么样。双方动手了沒有。”

    “陈书记,这种情况下,哪里能不动手呢。对方特别嚣张,上來就打伤了我们的人,好在咱们早有准备,仗着人多,最后还是把他们给赶出去了。”

    “魏局长派的人到了沒有。”

    “到的正是时候,刚把市安监局的那帮家伙带上警车抓走了,狗日的,那些人还敢和警察动硬。,电倒带头人后,他们才老实了。”

    “咱们这边人伤的怎么样。”

    “双方受伤情况都差不多,我们这边重伤两个,轻伤六个,他们那边也是人人都挂了彩,到底有几个重伤,我倒是沒注意。”

    “行,只要沒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那肯定的,我之前都已经嘱咐过了,一个个下手的时候都注意力度。”

    “你还是在湖大广场项目现场继续蹲守,不管是谁都不能随意进,这边的事情就让魏局长和法院的人处理吧。”

    “好。”

    王大魁挂断电话后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陈书记的高明,要不怎么底下很多官员都佩服陈书记聪明睿智呢。今天在湖大广场工地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像是他早已洞悉一样,从开头到结尾,处处都正好应了他之前提醒自己注意的那几个点。

    “陈书记实在是太聪明了。就算是再世诸葛也不过如此吧。”王大魁在心里由衷赞了一句。

    市安监局的执法人员到了浦和区地盘上的工地上执法居然被浦和区公安局的人给抓了。这事即便是搁现在听起來也显得匪夷所思,人家可是市一级的执法部门工作人员,你浦和区公安局的领导真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想混了。

    这话得分两头说。

    官场中各种尔虞我诈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又或者是官员之间的派系之争,所有矛盾、争斗的本质还是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动物世界弱肉强食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反应到官场上的时候不过是表达方式更加复杂些,理还是那个理。

    针对这件事來说,得从两条线來仔细分析,市安监局的领导之所以派人对湖大广场工地下黑手,完全是因为执行了副市长刁一品的指示;浦和区副区长王大魁和浦和区公安局的领导对这帮人毫不示弱,以牙还牙明摆着是有区委书记陈大龙在背后撑腰。

    这事在当时明面上是底下人闹哄哄各种表演,其实真正的对手是幕后的两人,陈大龙对阵刁一品。

    刁一品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瞅着就要当上市政府常务副市长,他是从心底里压根沒把陈大龙放在眼里,手下败将何足惧也。

    偏偏陈大龙的个性一向是遇强则强,再有承揽湖大广场工程的余丹丹和王家新的底细他是最清楚的,这种时候别说是刁一品故意上门找碴,就算是市委书记刘国安过來找碴,他也有底气扛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大旗为自己在省啊委啊书记家二公子面前挣一份大人情。

    这件事从一开始,刁一品走的就是一步臭棋,偏偏他本人却对此事可能对自己仕途生涯造成的很大损失一无所知,而陈大龙一方却是洞察若悉纵览全局,每一步都是稳打稳扎,根本就沒把刁一品那点伎俩放在心上。

    高手过招,布局的高度很重要。

    言归正传,浦和区公安局的警察把市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一帮人带回公安局后,简单的走了个审讯的程序,当天就把其中几个比较狂妄的杆间距工作人员,以捣乱正常工地建设、无辜殴打工人、涉嫌故意伤害等罪名关进了拘留所。

    当然,陈大龙让公安抓人并不是最终目的,他特意交代让公安局放了几个情节略轻的安监局执法队员,这几个人出來后,立即把此事向上级领导作了汇报。

    安监局长听说下面的人被浦和的警察带走,而且以相关法律条款将被严肃处理的时候很是害怕。要知道他们是执法部门,可是现在却被安上斗殴打架的罪名。那么这件事闹的影响可是太大了。( )

第七百二十二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一)

    小小的安监局执行的那些地方法规怎么能跟公安局的警察们执行的国家法律法规相提并论?我国具有最高法律权威的是宪法,另外基本法律高于普通法律,而普通法律又高于行政法规。≤网≠╇┮┮c┼o┼m┯安监局这帮执法人员执行的所谓各种部门规定也就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唬弄唬弄还行,真到了懂法执法的警察面前根本听不起腰杆来猖狂。

    幸好,安监局长跟浦和区副区长王大魁是党校同学,事情生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老同学希望了解具体情况后从领导层面上解决问题。

    不料,老同学王大魁这回跟他说话却像是吃了枪子句句话里带刺,根本不跟他谈怎么具体解决问题,反而在电话里相当气愤教训道,“老同学,你底下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竟敢无辜动手殴打工人?看来你们安监局的这帮执法大队的队员如此的践踏法律是不是习惯了?他们眼里还有是非公道?还有法律吗?”

    安监局长赶紧辩解,“老同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正常执法啊?怎么就打起来还惊动了公安局的人呢?”

    王大魁毫不客气的对安监局长说,“老同学,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你们市安监局的执法大队到我浦和的地盘上执法之前跟浦和区的领导打过招呼吗?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全市通吃?你有那个本事吗?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没事找事自讨没趣,我劝你啊,还是好自为之吧。≮∈网≧≈╊┿”

    两位老同学把话说到这份上,安监局长心里一团火“蹭蹭蹭”控制不住要冒上来,他心想,“王大魁不过是一个副区长,他居然敢用这样强硬的态度跟自己说话?这回安监局派出执法大队对湖大广场工地下手那可是在执行副市长刁一shuyaya∈?≦┭

    “陈书记,不管什么样的说法,事实总归是事实,安监局的执法大队去浦和执法,结果被你那边的警察给控制了。我就是想问,难道安监部门没有权利去你浦和区的工地正常执法吗?你们浦和区的地位再怎么特殊,它总还是普安市的区域范围内吧?现在人已经被关在你们浦和区的公安局拘留所里了,你陈书记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吧?”

    刁一品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陈大龙反正是心里早有准备,倒也应付自如,他摆出一副公正不阿的态度回答道:

    “刁副市长,既然你说是市安监局那些人是正常执法行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事公办是肯定的。我听下属汇报,市安监局的执法队员在湖大广场工地不仅无辜打人,还想要扰乱正常的施工建设,这件事对浦和区的正常经济环境影响很是恶劣,如果这件事被人捅到媒体上,我想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再说,咱们这些坐在办公室的领导整天嘴上喊着为人民服务,真到了遇到事情的时候,伸手就开始对老百姓动手,这种情况,无论到哪里都有些说不通吧?”

    “陈书记,我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他们那是正常的执法行为!”刁一品听陈大龙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有示弱承认错误的意思,气的拍着桌子对陈大龙强调。≥∥≠≮vv≥┯

    “如果正常的执法行为就可以对老百姓动粗的话?我看这帮执法队员的素质实在是不合格!”陈大龙顺着刁一品的话往下说,“执法部门的人自身素质不过硬,知法犯法还凭什么让老百姓心服口服?再说湖大广场项目是全市的重点工程,安监部门有什么资格不经过我浦和区委区政府领导同意就来执法?他们这是非常明显的越俎代庖!刁副市长以为呢?”

    刁一品听着陈大龙说话的口气好像并没准备给自己面子,心里不由盘算着,陈大龙最近因为跟自己竞争常委副市长的事情,心里一定对自己有罅隙,尤其是自己现在胜券在握的时候,他能给自己好脸色?这事他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还真没办法,谁让安检局那帮执法队员动手打人证据确凿呢?

    想到这里,刁一品索性装大度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说:

    “陈书记,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人是执行了我的指示去检查工地的,就算他们在执法行动中有任何不妥当的行为,那也该由市里的公安局来处理,你们浦和区公安局老是把人扣着,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刁副市长,我不管他们是执行了谁的指示来检查工作,就是执行了市委书记的指示也一样,既然他们敢在我浦和区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我就一定管到底!只要是我陈大龙在浦和区当一天的区委书记,浦和地盘上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陈大龙这话说的太重了,瞬间让刁一品这个副市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心想,“好歹我也是市政府的领导,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区委书记吗?看来这霸王龙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他这是摆明了没把我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啊!”

    刁一品心里一冒火,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变味了,他冲着电话冷笑了一声道:

    “陈书记,我看你还是把人放了,有任何后果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陈大龙听出刁一品话里对自己的严重不满,不卑不亢道:

    “刁副市长,我要是把人放了,怎么对被打的工人和群众交代?在我浦和的地盘上不管是谁都没有特权知法犯法,既然事情生了,一切依法处置!”

    “陈书记,你这是不肯给我刁一品面子啰?”刁一品带着几分威胁道。

    “彼此彼此。”陈大龙早料到刁一品最终会恼羞成怒翻脸,索性火上加油不阴不阳回答。

    “好!跟陈书记说话倒也痛快,只不过,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陈书记非要把正常的执法行为说成是故意伤害,我倒是要看看,这件事到底陈书记想要怎么收场?”

    刁一品是真被陈大龙这副不合作的态度撩拨的怒火中烧,他说完这句话后迅疾挂断电话,那意思是警告陈大龙,“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陈大龙听着电话里传来“滴滴滴”急促声音,忍不住轻轻摇头,冲着电话轻轻说了声:

    “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人物了?居然敢跟老子摆起官架子?别说你刁一品现在还没当上常委副市长,就算是当上了,我也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让陈大龙没想到的是,刁一品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后,放下电话立马去了一趟市委副书记夏邦浩的办公室,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把整件事向夏邦浩做了汇报。

    夏邦浩现在一听到陈大龙的名字就有些头疼,狗日的,此人虽然年轻却还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当他听说刁一品居然跟陈大龙杠上了,好心劝他说:( )

第七百二十三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二)

    “刁副市长,你眼下正是竞争常委副市长最关键的时候,你怎么有心闹出这样的麻烦事來呢。要知道闹大了可对你沒好处。”

    刁一品赶紧解释说,“我知道夏副书记最近为了我的事情劳心费神,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原本想着能替夏副书记在湖大广场的事情上出口气,所以分管城市建设后,就对湖大广场项目工程提出整改,谁知道那个工程负责人余丹丹根本就不听,还到我办公室和我扛上了。我这才会让市安监局的人去执法,怎么也沒想到浦和区那帮人居然猖狂到这种地步。连市安监局的执法大队成员也敢随便抓。”

    夏邦浩见刁副市长跟自己说了掏心窝的话,心里多少有几分感动,可以想到自己的女婿以前吃过陈大龙那些亏,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刁副市长,陈大龙这个人虽然职位不过是个区委书记,可是他背后的那些后台,大都有些來头,我说的话,对他來说也跟放屁沒什么两样,这件事你要是早点向我汇报就好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干的。”

    “为什么。”刁一品有些惊愕的眼神看向夏邦浩。

    夏邦浩解释说:“你想想看,连市委书记刘国安都要对那混蛋忍让三分,他能把你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放在眼里。何况市政府张市长对这家伙总是一味的护短,背后沒有说一不二的领导为你撑腰,万一你跟他斗起來,能落什么好。”

    夏邦浩这番话说完,刁一品心里顿时惴惴不安起來,他怎么也想不通,陈大龙那家伙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让夏副书记谈及他的时候,也对他心有余悸。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安监局执法大队的那班人是执行了我的指示去湖大广场的,现在人被浦和区公安局的人抓了,我总不能不管不问。否则的话,以后哪个下属还敢执行我的指示。”刁一品带着几分无奈口气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陈大龙也的确是块硬骨头啊,想要把他给攻下來,不容易。”

    “要不,我们从市公安局想办法。让余局长出面跟浦和区公安局的领导说一声,相信余局长的命令,底下人总是要听的。”

    “这办法更行不通,市公安局的余局长跟陈大龙原本就是一丘之貉,现在出了事情,他能站在你这边。”夏邦浩一口否决了刁一品的建议。

    刁一品听了这话不由急了,冲着夏邦浩问道:

    “那可怎么是好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人被关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什么努力都不做。”

    “看來,这件事只能去请市委刘书记亲自出马协调了,如果陈大龙要是懂规矩,那么至少会给刘书记面子。”

    “刘书记。他能答应帮忙协调这件事吗。”刁一品怀疑口气问。

    “我陪你一起去说说看吧,就像你说的,下属是遵照你的指示在执行,现在下属被关在拘留所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好吧。”

    刁一品听从了夏邦浩的建议后,两人又坐在夏邦浩的办公室简单商量了一下,等会见到刘国安的时候,事情该从哪里谈起,用什么样的语气态度去汇报这件事,商量妥当后才一道去敲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

    下午四点左右,刘国安的办公室里,刁一品和夏邦浩都坐在沙发上,自从两人进门把今天发生在湖大广场的事情汇报完后,刘国安一直静静倾听,却沒有发表一句评论。

    刁一品和夏邦浩连环炮似的当着刘国安的面拼命给陈大龙上眼药水:

    “刘书记,这陈大龙也忒张狂了些,市安监局的执法大队原本是正常执法,他居然也敢抓。他这是把浦和区当成了他陈大龙的自留地了,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这样的干部一定要处理,否则,如何保证市委市政府的命令畅通。”

    “是啊,刘书记,我刚才跟夏副书记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我跟夏书记的观点是一致的,陈大龙的确是相当的狂妄,我亲自跟他打电话协调此事的时候,他明目张胆的表示,浦和区是他陈大龙的地盘,所有的事情他一个人说了算。”

    “刘书记,你听听,他浦和区成了一个无组织,无领导的小政府了。他陈大龙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咱们这些市委市政府的上级领导吗。”

    ……

    从听刁一品和夏邦浩汇报完事情经过开始,刘国安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他跟夏邦浩有种感觉是一模一样,现在听到陈大龙的名字就有种头疼的感觉。陈大龙对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所谓尊重一向都是表面敷衍罢了,这一点刘国安心里清楚。

    这也难怪,当初提拔陈大龙到浦和区当区委书记的时候,是上面有人打招呼,自己并沒有真心想要提拔他,官场中,对自己有恩的领导才是真正的领导,所以在陈大龙的心里,有他自己认为必须要服从的领导,这个人显然不是他刘国安。

    更何况,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这次陈大龙和刁一品竞争常委副市长的位置,自己和夏邦浩的态度都是力助刁一品的,这些信息自然有好事之人会传到陈大龙的耳朵里,在目前情况下,只怕陈大龙的心里对自己也有腹诽,刘国安心里还真沒底,自己如果出面协调此事,陈大龙会不会给自己面子。

    刘国安听着两人说些发泄的话,越听心里越烦,冲着刁一品埋怨说:

    “刁副市长,你最近是不是闲的沒事干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去碰老虎屁股呢。”

    听刘国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來,刁一品和夏邦浩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露出明显失望來。

    刘国安一副训斥的口气说:

    “湖大广场的项目原本就是一波多折,好不容易陈大龙现在费尽心思把这个项目盘活了,你们偏偏要故意过去捣乱。他是个什么样个性,你们又不是不了解。现在人被他控制,事情又是在浦和区的地盘上发生的,主动权都在人家手里,说这么多废话还有什么用。”

    “刘书记,我知道自己做事之前沒有慎重考虑,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一直把那些执法队员关在看守所里吧。毕竟他们也是正常执法。”

    “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是正常执法可是人家不这么说,你又能怎么办。”

    尽管刘国安表面上生气的斥骂两人,可毕竟两人都算是自己这条线上的人,况且作为市委书记的身份,这件事除了他有资格出面协调之外,哪里还有人能管得了这样的闲事呢。

    谈到最后,刘国安冲着夏邦浩和刁一品挥手说:

    “行了,以后可别再干出这种一时冲动的事情來了,做事要多考虑,尤其是在刁副市长考察提拔的关键时期一定要稳住了,这件事我会尽力协调的。”

    刁一品和夏邦浩坐在沙发上被刘国安教训了半天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倒也满意,毕竟这个烫手山芋,刘国安主动接过去了,不是吗。

    夏邦浩和刁一品坐在沙发上,瞧着刘国安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大龙的电话号码。

    一般的官员要是接到市委书记亲自打來的电话,还不知道要紧张高兴成什么样呢。可是陈大龙瞧着电话上來电显示是刘国安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却丝毫沒有半点高兴的感觉。

    这个时间段,市委书记刘国安亲自打电话给自己,就算是用脚趾头想象一下,陈大龙也知道刘国安究竟是所为何事。

    电话既然已经打來了,不接听总是不妥当的,陈大龙等着电话铃声响了几下,把所有事情在脑子里又飞速转了一圈后,这才拿起了电话的听筒。

    “陈书记吗。我是刘国安。”刘国安说话态度相当和蔼。

    “哦,是刘书记啊,您好您好,您这是有什么指示吗。”陈大龙礼貌敷衍道。

    “指示谈不上,倒是有件事想要问一下陈书记。”

    “您请说。”

    刘国安在电话里公事公办的口气说:

    “陈书记,刚才刁一品副市长已经到我的办公室汇报了,市安监局这次去浦和区湖大广场执法的相关情况,对于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陈大龙心说,“果然被老子猜中了,看來刁一品这是要搭高台唱大戏了,居然就连市委书记刘国安都惊动了。他想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指望利用刘国安的威望來压自己低头。简直是异想天开,”

    陈大龙赶紧根据自己刚才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说:

    “刘书记,我也正想找您汇报这件事呢,湖大广场的项目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原市委书记胡亚平在普安市任职的时候留下的烂摊子,我作为浦和区的区委书记,既然身兼其职,自然就要把这个担子挑起來。

    可是有些人呢。总是不愿意看到事情有好的结果,湖大广场的项目刚开工就想要过來找碴。刘书记,您说句公道话,有个别领导指使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人以执法的名义想要进湖大广场扰乱正常的施工进程,对于这种事情,您会怎么处理。”

第七百二十四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三)

    陈大龙竟然义正言辞说出这么一番义愤填膺的话來倒是让刘国安有些措手不及

    刘国安原本以为陈大龙会跟自己唱苦情戏摆出一副被欺负的弱者姿态來寻求自己的同情却沒想到他今天跟自己唱的是一出清官戏码摆出一副处处为人民服务处处为当地经济发展考虑的架势证明自己所做所为全都是出于公心的

    这样的一个谈话高度明显就有些上档次了让刘国安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后有些底气不足的对陈大龙说:

    “陈书记无论如何市安监局执法大队的队员也是国家公职人员在执法的时候却被公安局给抓了这显然是有些不妥当的关键问題上我们也该考虑一下部门之间的和好问題嘛”

    “刘书记正因为他们是国家公务人员知法犯法后果更加严重”陈大龙加重了说话语气

    “我既然在浦和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就得对浦和广大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负责任湖大广场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我要是不能好好的保护投资商的利益的话以后谁还敢再到浦和区來投资沒有老板敢过來投资我们浦和区以后的经济发展指标指望什么來完成任务这一环扣一环的都是有说法的否则的话我陈大龙又岂是那种不懂轻重的人”

    刘国安说一句话陈大龙已经准备好了十句话來应付他这让刘国安心里感觉十分恼火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刘国安息事宁人的口气说:

    “陈书记无论如何事情总有个解决办法毕竟是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在言语和行动上有些粗鲁的表现适当的教训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这个事情市委市政府会责令让相关部门严肃处理”

    陈大龙见刘国安话里话外的都在帮着安监局的一帮人说话心里不由冷笑“他刘国安在自己和刁一品竞争常委副市长的问題上上串下跳的帮着刁一品现在居然还想要到自己面前來讨要人情真是妄想”

    陈大龙一副无奈的口气说:

    “刘书记你要是早点电话过來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现在案子已经经过公安局的审讯后准备移交给法院了我这个时候要是松了口底下人可怎么办事呢再说那些被打的工人还在医院等着这边有个公正的说法呢”

    刘国安算是彻底听明白了陈大龙今天压根就沒准备给自己面子

    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冲着陈大龙一副理解的口气说:

    “原來是这样啊公安局已经把材料弄好了陈书记手下人办事的效率可真是够高的”

    “多谢刘书记夸奖了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很多时候就是要给他们压力才能有效率这也是浦和能够发展的关键……”

    “哈哈哈”

    一阵虚伪的假笑后刘国安有些愤愤的放下电话嘴里忍不住骂道:“什么东西跟我还玩这套”

    瞧着刘国安愤怒的表情扔下电话夏邦浩和刁一品早已猜到了几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夏邦浩开口问道:

    “刘书记陈大龙那混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找遍各种理由坚决不肯放人,而且可能要移交法院如果这样那么谁也不好出面了不过也许只是说说或许这混蛋不敢真这么做“

    “这王八蛋居然连刘书记话也不放在眼里了这样目无领导我看开个常委会议干脆免掉他的职务算了”夏邦浩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动一下脑子陈大龙的职务是你能够免掉的吗再说了就算是能奈何他总得有个理由你要是随便把人家的职务给免了你以为人家会轻易罢手”刘国安气的冲夏邦浩直瞪眼

    “那您说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看着他这么嚣张”夏邦浩很是不服气的说

    “嚣张刁副市长如果沒有主动招惹他他会干出这种事來很多时候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刘国安这句话算是为此事一锤定音听的夏邦浩和刁一品心里凉飕飕的两人心里都在想着相同一句话“你刘国安身为市委书记降服不了陈大龙那个孙猴子居然还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可悲啊难不成这普安市还真成了狗日的陈大龙肆意撒欢的地”

    刁一品见领导说到最后责任还是推到自己头上來心里尽管有些委屈却也只能点头说:

    “我心里明白这件事夏副书记和刘书记已经尽力了我自己惹出來的祸端我自己会想办法收拾”

    刘国安知道刁一品心里也不好受在陈大龙那里受了气到自己面前又是一顿猛尅他冲着刁一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刁副市长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遇到事情冷静点先想清楚了退路再动手也不迟啊这件事你自己主动协调看看硬的不行就只能來软的记住了最近一阵子你刁一品的重心应该放在常委副市长的竞争上而不是这种琐碎小事上”

    刁一品听了这话心里倒也涌出几分感动这种时候刘书记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竞争常委副市长的事情刘书记这是真心关照自己啊

    从刘国安的办公室出來后刁一品有些恨恨的口气对夏邦浩说:

    “夏副书记今天这笔仇我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讨回來”

    夏邦浩能理解刁一品此时的感受只是他对刁一品的报仇希望并不乐观陈大龙的实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就凭着刁一品单打独斗想要收拾了陈大龙恐怕不太现实

    刁一品瞧着夏邦浩不出声心知他的心情也不太好于是安慰说:

    “夏副书记请放心反正是來日方长”

    夏邦浩听了这话冲着刁一品轻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口气重复了一句:

    “是啊來日方长啊”

    夏邦浩和刁一品在刘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夏邦浩的小青人赵艳刚从生死线上绕了一圈回來

    赵艳流产手术导致大出血后又再次引起感染几次陷入生死存活的边缘多亏了陈大龙的老同学冯雯雯医生把她一次次的从生死线上拉了回來

    从手术室出來后赵艳感觉自己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过这种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经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好运的重新活过來

    经历了这次的大劫难赵艳突然感觉自己活明白了“人生不过如此生死一线之遥整天忙着挖空心思的去争取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冯雯雯遗憾的口气对她说“根据这次手术的情况來看以后你想要怀孕当母亲是不可能了”

    赵艳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并沒有冯雯雯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她甚至还安慰冯雯雯说“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不完美的地方为什么要让一个自己最爱的天使到这人世界來受各种煎熬呢不能怀孕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能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让自己开心的度过每一天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给自己增加烦恼和负担呢”

    冯雯雯听了赵艳的话不由呆呆的思索起來这番话似乎点醒了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说透可是她明明感觉到眼前的赵艳跟之前第一次來找她看病的赵艳判若两人

    冯雯雯知道身体上有创伤的人往往心灵也会比较的脆弱于是安慰赵艳说“你也别想那么多眼下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真到了最后的时刻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躯壳了以后我一定会尽量的善待它”

    瞧着冯雯雯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赵艳心里却忍不住翻腾起來

    这些年自从她步入官场就一步步的按照自己内心的企划在往前走着尽管她每每陪着那些手里有权的男人上闯的时候心里也会感到排斥甚至感到有几分恶心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去做因为她的内心对权力的渴望往往能压倒一切

    赵艳的父母都是聋哑人尽管夫妻两人遗传了女儿娇美的容貌却不能给女儿任何关于社会经验方面的教导从小赵艳就明白自己跟周围的人是不一样的当她陪着母亲上街买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冲她投來或同情或轻视的目光

    可是父母是那么的爱她家里所有最好的东西一定是给她用给她吃为了让她过上跟别人家孩子一样的生活为了挣钱供她上学父亲去了建筑工地当小工母亲去了酒店洗盘子两人三十多岁的时候从外表看起來已经是五十多岁的模样了

    赵艳心里清楚自己这样的家庭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得來她考上了大学后原本以为父母从此不用再辛苦可以跟着自己享福了却沒想到大学的学费居然这么高仅凭着父母日夜辛劳的钱她根本就不可能把大学上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四)

    无奈之下,赵艳偷偷的做起了援啊交啊女,一直到大学顺利毕业后,她以为生活的光明总算是降临了,却又因为沒有关系和后台,被分到了一个地理位置相当偏僻的乡里上班。

    父母远在普安市里,自己却距离遥远,每个月花在路费上的钱就是她半个月的工资,赵艳心疼不已,却也沒有什么好办法。

    当时乡里的党委书记是个好啊色的家伙,每次只要有机会单独跟赵艳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说些一语双关的撩拨话,可是赵艳从來都沒有动心过,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国家干部身份來之不易,她要跟过去的自己果断的说再见,她觉的,只有这样以后才能跟父母一起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

    可是,在乡下工作了三年后,眼见回城无望,而党委书记已经被提拔当了县里的副县长,他一次次的承诺赵艳,只要答应跟她相好,就可以帮她调动工作到市里。

    赵艳终于还是扛不住了,她无可奈何的向现实屈服,再次成为男人玩弄的对象,好在,当年的党委书记说话算话,遵守承诺把她调动工作到了市里。

    从乡里到市里,别人往往走了一辈子都走不上來的路,赵艳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她觉的自己终于了解这个社会最残酷的一面。

    沒有付出就沒有回报。

    自己这样一个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想要在官场混得一席之地,想要拥有想象中的财富,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就必须有所付出。

    这些年,她一步步走來,已经快三十的年纪了,却从來都沒想到要结婚生子,她这辈子只为回报父母的爱而活,她把自己送到不同男人的闯上,也从不同的男人那里收获了很多,却沒想到这一次跟夏邦浩的苟合,差点连命都沒了。

    父母已经日渐衰老,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來照顾年迈的父母。经过了这一劫难,赵艳彻底想通了,以后的路真的要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走。。

    浦和区委书记陈大龙的办公室里,他跟刘国安通完电话后,忍不住伸手挠挠脑袋,自己刚才跟刘国安那样一种口气说话,只怕刘国安表面上不好发作,可是心里却早已恨不得把自己扒皮吃肉才好。

    这种感觉,陈大龙也有过。

    当初从省纪委受尽折磨出來后,听闻刘国安和夏邦浩在自己被抓后的第二天居然就在常委会上讨论谁來接替自己区委书记的位置时,他当时的心里是相当愤恨的。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刘国安跟夏邦浩一样,心里其实对自己是相当不待见的,在自己出事之后,立即就摆出了落井下石的态度。

    陈大龙心里跟明啊镜似的,湖大广场的事情,刘国安对自己心里必定不痛快,他毕竟是普安市市委书记的身份,想要随便找个理由给自己一个难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好在,湖大广场的投资商是余丹丹,更重要的是,余丹丹还有个当省啊委啊书记的姑父,如果不是仗着这一点,陈大龙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用敷衍的态度对待刘国安打來的说情电话。

    陈大龙一个人稍稍安静了一会,伸手重新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个电话给余丹丹,电话接通后冲着余丹丹玩笑口吻道:

    “余总,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湖大广场的事情,把市里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领导给得罪了,想一想真是是做事冲动啊,”

    余丹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从陈大龙一句话里已经听出其中可能发生的种种针锋相对,她对着电话“咯咯咯”笑了几声后问陈大龙:

    “陈书记,是刁一品跳出來找你麻烦了。”

    “刁一品算是哪根葱啊。刚才市委书记刘国安可是亲自给我來电话了,要我放人,殊荣啊,我在这浦和区当了一年多的区委书记了,从來沒有接到过市委书记亲自打來的电话,这次为了湖大广场的项目,居然中彩了。”

    余丹丹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笑道:

    “怎么。刘国安巴结你,你该感到高兴嘛,你跟刘国安说话不客气了。”

    “那是必须的,谁要是敢动咱们余总的湖大广场项目一根毫毛,我陈大龙头一个就得站出來啊,否则,我不是对朋友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吗。”

    “好样的,还是陈书记够义气,”

    “这年头,讲义气的人容易吃亏啊,所以我经常在想,我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就是傻子,不懂官场规矩的傻子。”

    “如果说有人说陈书记是傻子,这个人一定是傻子,我也接触很多官场的领导干部,独树一帜的也只有你陈大龙,就算你这回得罪了刘国安也是为了我余丹丹的湖大广场项目,你放心吧,有我余丹丹在,绝沒人敢给你陈书记亏吃。”

    陈大龙等的就是余丹丹这句话,他故意做出一副惊诧的口气说:

    “余总一介女流,这话说的也有些太大了吧?人家刘国安可是市委书记,是普安市的最高行政长官。我反正是想明白了,不管他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对我进行秋后算账,我为了余经理的湖大广场项目,就一个字,‘忍’,”

    余丹丹听了这话,调侃道:“陈大龙,我怎么感觉,你说着话的时候好像有些心虚啊。你不会是真的有些怕了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最近一段时间,市里推荐我和刁一品一块竞争常委副市长的职位,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刁一品拼命的巴结领导,我却一个劲的去得罪领导,你说,领导会力荐谁。”

    “拉倒吧,就算你学刁一品也去巴结领导,领导也不会主动积极的推荐。”

    “幸亏余总提醒,否则,我还真的忘记这个事情了,照你这么说,反正我好赖都不是好人,不妨还是做个恶人算了。”

    陈大龙表面上跟余丹丹谈笑风生,听了余丹丹刚才的话心里却是一愣,看來这个余丹丹真的不能看表面,对自己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懂得还多。自己以前得罪刘国安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是,陈书记总算是想明白了,你要真心想要提拔当常委副市长,指望刘国安肯定指望不上,还得自己找别的路子想办法。”余丹丹分析语气说。

    “余经理说的太精辟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想帮助我的人可是真沒有,要是找你帮忙成吗。”

    “只要你能看得起我一句话的事,就冲着陈书记这么讲义气,无论如何,我也得帮你一把啊。”余丹丹爽快承诺。

    “这算是玩笑话吗。”陈大龙忍住心里一阵“砰砰砰”狂跳,冲着余丹丹确认道。

    “放心,绝对的金口玉言,要不,咱们去公证处公证一下。”

    “哈哈哈”

    在一阵充满快乐的笑声中,陈大龙个余丹丹结束了通话,这个电话打完后,陈大龙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了解余丹丹的个性,她一向是说到做到,尤其是自己为了她的湖大广场项目做到这种地步,她心里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感恩的。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稍稍运用写语言技巧,这小啊妞就心甘情愿的把这件事给扛了下來,有了余丹丹的帮忙,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管此次推荐自己提拔当常务副市长的事情,普安市政府的张市长走的是哪条路子,到最后一定还是绕不过省啊委啊书记王俊旺那条线,省委常委会上,他的话才是方向标。

    按照常崇德的说法,现在省长和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基本已经确定的事情,一般人很难再有机会改变,除非是王书记的力助才有可能出现转机,现在自己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尽力做完了,至于结果如何,也就只能安心听天命了。

    陈大龙想到这里,心里感觉有些累。他轻轻的把自己的后背靠在椅背上,很多时候,思考对于他來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思考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往往每多想一回,便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白天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虚伪的客套话听的多了,人会有些麻木起來,尤其是当人的思想因为某一件事钻牛角尖的时候,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状态。

    这个世界虚虚实实总是在不停变幻中,唯有停下脚步思考,才能有机会真正的看清诸多事情的表象和本质。

    再说,市安监局的几个人被抓后,消息立即传扬开來,这几个人的家属听说家人正常工作中不仅受伤,而且还被浦和区的公安局给抓了。一帮家属们都义愤填膺起來,集体组织一队人马來到市政府门口要求见市长和市委书记,要求市委领导一定要秉公执法,对因公执法却被浦和区公安局抓走的几个人给出一个合理合法的交代來。

    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沒有人想要接手。

    信啊访办的人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其中原委,可是既然浦和区的公安局敢把人给抓了,必定是有原因的,谁他妈找理由不会。而被抓的一方又是安监局执法大队的人,这两帮人都是代表一个集体,这样的信啊访事件,信啊访局的人也是头一回遇见,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种涉及到两个单位的问題,自然是应该汇报给领导來处理。

第七百二十六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五)

    底下人把这件事向张市长汇报后,张市长的眉头不由紧锁起來,他对此事的基本情况是了解的,但是沒想到,居然有人为了这件事到市政府门口來上啊访。这帮上啊访的人背后到底有沒有人故意唆使。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是副市长刁一品惹出來的麻烦,这一点,却是非常清楚的。

    他刁一品惹出來的祸端,却要自己这个市长给他善后。想都别想。

    张市长大笔一挥,在信啊访局送过來的材料眉头上做出了批示:“此事交由刁一品副市长全权处理,务必妥善解决好上啊访群众反应突出的矛盾问題,杜绝发生再次上啊访的事件。”

    一般來说,领导人做批示,只要有最前面的一句话也就够了,此事交给谁处理,底下就等着听安排处理此事的领导把所有的问題都协调好过后,到领导面前來汇报结果。

    可是张市长今天的批示却目标相当明确,给刁一品下了一个硬杠杠,最后的目标是,杜绝上啊访。刁一品拿到张市长的批示后,不由头大起來。

    安监局的这帮闹事家属聚集到市政府门口來是他沒想到的;张市长居然把这个难題交到他的手里,也是他沒想到的;就像是到湖大广场去耍了不到半小时的威风后,居然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同样是他刁一品沒想到的。

    刁一品感觉自己这次似乎做错了什么,尽管心里是为了帮夏邦浩出口气,可是事情闹出來后,连刘书记都亲自出面了,问題却还是僵持在这里,现在安监局几个受伤执法队员的家属又闹起來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只怕越闹动静越大了。

    刁一品这次学乖了,他拿到张市长的批示后,并沒有立即作出什么决定來,而是去了夏邦浩副书记的办公室,都说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刁一品想要跟夏副书记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对待张市长给自己的这份批示。

    夏邦浩最近的心情也一直憋闷着,儿女的事情首先是相当的闹心,眼瞅着陈大龙从省纪委被放出來,他心里也是极其不痛快。虽说,跟市委书记刘国安之间的关系最近有些缓和,可是自从女婿朱自然出事后,他每个月都少了一大笔额外收入,这让他心里特别着急。

    一个人从二十多岁上班,一直到退休年龄,总共也就三十年左右,掐头去尾去掉当办事员和中层干部的头十年和快要退休的时候,被安排到样位置上再混五年到十年,真正手里有权去干些自己想干的事情也就十年左右的时光。

    在这黄金岁月的十年里,到底能赚多少钱。意味着你退休后,到底能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这年头,人走茶凉是肯定的,像夏邦浩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真要是退休了,专车的待遇肯定是沒有了,衣食住行全都得自己掏钱,出门旅游再也不可能是公费。

    说的难听点,想要找个女人尝尝鲜,都得从自己口袋里掏银子了,毕竟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干部,哪里还有年轻漂亮的女干部主动投怀送抱。

    夏邦浩每天在头脑中盘算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就不由一阵阵的暗暗着急,女儿要跟朱自然离婚,他倒是并沒有特别强烈反对的意思,一时之间失去了朱自然这个敛财的途径,才是他心里最在意的。

    刁一品推门进來的时候,夏邦浩正在发呆,眼前放着一堆文件,其实一个字也沒看进去,直到刁一品把张市长的那份批示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他才有些回过神來,瞧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自己办公室的刁副市长问道:

    “这是什么文件。”

    “张市长刚刚批复的信啊访文件。”刁一品有气无力回答。

    夏邦浩仔细的看了一下文件的内容,自言自语的口气说:

    “好啊,好啊,最近一段时间,这市政府门口可是消停不少日子了,总算是又有些动静了,也算是中国特色啊。”

    刁一品听夏邦浩话里的口气好像是对此事的发生有种无所谓的感觉,苦着脸对夏邦浩说:

    “夏副书记,现在张市长把这件事往我的手里推,我是实在沒处躲藏了,所以來向夏副书记汇报,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才合适呢。”

    “怎么处理都不合适。”听着夏邦浩斩钉截铁的口气,刁一品不由有些愣住了。

    “那可怎么是好呢。要是连夏副书记都这么说的话,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刁一品着急道。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别办,我看让这几个人闹一阵很好,最好是再弄多点人,把市政府的大门给堵上,再去省里信啊访办走一趟,把这件事给闹大了,让所有人都來见识一下,浦和区的公安局是怎么滥用职权。随便抓捕国家公务人员的。”

    刁一品这下听明白了,原來夏邦浩心里打的是馊主意。

    按照夏邦浩的说法,眼下既然人闹事,那就不妨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最起码会产生一些新闻效应,把浦和区的公安局推到风口浪尖上。官场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不闹大根本沒有领导肯重视问題解决问題,说不定到时候,浦和区公安局的领导急于要摆脱新闻效应的缠绕,主动把人给放出來。

    真到了那时候,把无故抓人,无故抓人的罪名往对方头上一扣,对方就再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刁一品想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冲着夏邦浩说了句:“还是夏副书记想的长远,我怎么就沒想到让他们继续闹,把动静继续闹大呢。”

    “火烧起來那才是吓人的,否则,那就是小打小闹。”夏邦浩不屑道。

    “可真要是闹大了,我的责任也是不小啊。”刁一品突然又有些发愁。

    “你有什么责任。解决上啊访问題那是信啊访局的事情,你也和张市长一样给信啊访局一个批示,让他们认真处理杜绝上啊访,到最后都是批示,什么问題也解决不了。”

    “行。就这么办。”刁一品从夏邦浩办公室走一圈,像是得了宝贝似的笑眯眯又出來,果真按照夏邦浩指导的方法去应付此事。

    事情如夏邦浩之前所料,果然是闹大了。

    市安监局执法队员的家属也算是“神通广大”,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内,把此事闹腾的沸沸扬扬,最后连省里的领导都惊动了。

    省委领导首先感觉这事透着一股蹊跷,普安市两个执法部门的人居然互掐起來。公安局的人申明公安部门是严格按照规定执法,而安监局的人也强调了自己合法执法的理由,这种涉及到两个部门到底谁才是合法执法的问題,最后从省委领导的手里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普安市委书记刘国安的手里。

    看着省里领导对此事的批示,刘国安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要是有本事把这件事摆平的话,早就行动了,又怎么会坐看事情发酵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为了这件事,刘国安特意去了一趟省城,当着省长的面,他亲自解释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后,一副诚恳的口气对省长说:

    “作为普安市的市委书记,自然是希望普安市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都同心同德,一切齐心协力把工作做好,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不是很乐观,市政府那边的主要领导跟市委在一些工作上意见不一致,所以导致了一些矛盾的发生。”

    省长听了刘国安的话后,对刘国安说:

    “问題出來后,不要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找到事情发生的根本原因是必须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要着眼去解决问題,你反应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不团结的问題,这样的问題说起來也是具有普遍性质的,不管是哪个市里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统一意见。

    毕竟市委书记和市长是两个人,牙齿和嘴唇还打架呢,更何况是两个领导人。但是怎么才能让矛盾最小化。这主要还是看市委书记团结同志的能力问題,有的市里两套班子就配合的很好嘛。”

    省长尽管沒说刘国安一句不好听的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对刘国安的要求更多一些,刘国安听了这话,心里倒也并不生气,省长肯跟自己说出这番话來,说明省长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圈内人看待,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对自己说话这么直截了当。

    刘国安频频点头说:

    “省长说的有道理,以后的工作中,我会尽力改正领导提醒的错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两个副厅级的干部提拔常委副市长的事情,张市长跟我之间可能是有些心结,相信这件事过去后,我再找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应该会有效果。”

    “你们普安市提拔一个常委副市长的事情不是已经初步有了结果嘛。怎么,张市长要推荐的不是刁一品。”省长问。

    “不是,张市长心里的最佳人选是浦和区的区委书记,名叫陈大龙。”

    “陈大龙。”

    省长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可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來了,于是问刘国安:“这个陈大龙究竟什么來头。”

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六)

    “他能有什么來头,父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家里连个像样有地位的亲戚都沒有,以前倒是听说他老婆家那头有些门道,可最近又离婚了。”

    省长听了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国安一眼,他心里清楚,刘国安本人想要推荐提拔的常委副市长人选也是刁一品,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当着自己的面,一味的贬低陈大龙。

    只不过,既然能当到省长的位置,省长也不是那么轻易容易相信人的,他心里自然清楚,陈大龙既然能当上浦和区的区委书记,必定还是有些门路的,绝对不可能像刘国安说的那样。

    省长稍稍沉思了一会,对刘国安表态说:

    “领导班子不和好的话,很多事情办起來自然会增加难度,既然你心里明白这件事的根由,那就从根部把问題给彻底铲除了,你回去后跟张市长商量一下,推荐陈大龙到省里哪个厅做个副厅长吧,这也算是给了张市长一个面子,做事不能只想到压制,要想到和好。”

    刘国安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心花怒放起來,他心里直骂自己真是笨啊。这么长时间了,看那陈大龙哪里都不顺眼,怎么就沒想到从上层活动一下,把陈大龙给弄走呢。不管他提拔到那儿,只要自己看不到就行了。

    瞧着刘国安一脸高兴的表情,省长嘱咐说:

    “这件事先得暗箱操作,最好别走漏了风声,我会找机会跟省委组织部的孙部长说一声,一个副厅级的干部,应该问題不大,你安心回去先把上啊访的事情处理好,不能继续闹了,等到人员调整到位后,自然一切都理顺了。”

    刘国安听了省长的话,真是恨不得立即对省长连声多说几个“谢谢”,可是他心里清楚,当着领导的面,自己一个市委书记应该做出來的模样,必须是沉稳,冷静的形象,所以,尽管他心里很兴奋,表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平静的。

    从省长的办公室出來后,刘国安忍不住在心里窃笑,陈大龙要是被调整到省里哪个厅当了副厅长,表面上好像是被提拔了,实际上却从此有可能成为一颗弃子。一个厅里的副职至少三个以上,头上还有一个正厅长,他陈大龙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又能怎么样。

    刘国安于是迫不及待按照省长的意图,积极准备拜见孙部长,他了解组织部的孙部长是个礼到办事的人,去之前,就让自己的秘书长给准备一份特别贵重的礼物。

    这年头办多大事送多重礼,墨守成规。

    秘书长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在他眼里能称得上“贵重”的礼物后,给刘国安打了电话,说淘到东西了,请书记亲自过目看看。

    秘书长准备的礼物原來是一个砚台,虽然刘国安也买古董给人送过礼,也经常有人送古董给他,但是刘国安不玩古董,所以不懂这东西确切价值,于是他就想,“这回办的可是大事,送人的东西可千万不能是赝品,还得谨慎点才行”。

    思來想去,他决定亲自带着秘书长一道拿着这砚台,找到省城最著名的古玩斋童老板,想要打听清楚这款砚台的真伪和市场价格。

    古玩斋的童老板跟刘国安算是老熟人,以前刘国安在省委当副秘书长的时候经常光顾,这回见了自然非常热情,客人进门连忙急着叫店里的伙计泡茶水。

    刘国安进店后,冲着童老板微微一笑,“今天不是來买东西的,而是來麻烦老板帮我看一样东西。”说毕从包里拿出砚台。

    童老板把东西拿在手里反复看了,两眼冒光啧啧称赞:“好东西,货真价实的一方端砚。”

    刘国安心里一喜,还不放心问道:“是真的。”

    “如假包换,而且这还是有些年成的东西。”

    童老板说着用手在上面叩了几下,然后拿起來对着砚台呵了一口气,说道,“端砚根据不同的坑口出处,其敲声有所不同。最为名贵的是‘老坑’,砚石敲起來木声十分明显;而 ‘麻子坑’和‘坑子岩’砚台石的声音介于木声和瓦声之间。还有一种叫‘斧柯东’的砚石敲起來带有铿锵的‘金声’,是近日收藏家追捧的热点。”

    他重新用笔敲了敲靠近刘国安耳边问,“你听听,像什么声音。”

    刘国安聚精会神听了半天,除了轻微类似“当当当”的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出來,摇摇头,“说不上來。”

    “这是一块‘斧柯东’砚石,有‘铿锵’之声。清晰凝重,沒有清脆飘浮的感觉。”童老板带着几分如获至宝的口气介绍说。

    “传统的端砚鉴别方法是以色为主。端砚都是以紫色为基调的,在紫色的基础上带有其他颜色,而且,端砚还有独特的‘石品花纹’, 天青、鱼脑冻、蕉叶白、青花、冰纹冻、石眼等六种,这六种石品花纹被称为端砚的六大名种。”

    童老板指着砚台给刘国安看,“这一款你看看,石眼纹。”

    童老板可能以为刘国安是藏家,毫不吝啬的把自己鉴定知识向刘国安传授,大概怕刘国安在收藏时吃亏吧。

    “由于端砚连年价格飞涨,在其外形上做文章以劣充好的现象已经很普遍,市面上伪造端砚比较常见。以前端砚中有石眼的现象十分罕见,而现在卖端砚的商店中,大多数都是有石眼的端砚。所以色纹來鉴别端砚也容易上当受骗。

    收藏端砚首先要观察石质是否细润密实。端石为沉积岩,轻重适中,上手有滋润之感,若感到太轻或太沉重或有枯燥的感觉,均有伪品之嫌。识别端砚还可以用两个比‘听声’更为简便的方法,一是用指按住砚台一到两秒钟,如果是端砚,上边就会有水气形成的手指痕迹;二是向砚台呵一口气,如果是端砚,砚上就会凝聚一层薄水珠,用指一抹可见凝聚的水多寡,越多说明品质越好。这两点均与端砚独特的细密质地有关,越密越容易聚拢水蒸气……”

    刘国安听的云里雾里却也能听出这方砚台不仅是真品,而且价格不菲,趁童老板换气的空档,插言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題:

    “这砚台在市面上能值多少钱。”

    童老板指着砚台说:“这是一款松鹤祥瑞,抛去它本身蕉叶白、天青、青花、玫瑰紫四大罕见的石纹,单是那‘一眼值万元’的三只石眼,它的价值就不容小觑。何况这砚台砚身自然流畅,砚池巧妙地与整体融啊为啊一体,石材润滑,做工精细……如果按现在的市面价估计,少说也是这个数。”

    童老板用手势比了一个八。

    “8万。”刘国安问。

    童老板摇摇头,笑道:“后面加0。”

    “80万。”刘国安惊呼了一声,“狗日,这么值钱。”

    “这还是我保守的估计,端砚的价格一般由四个因素决定:坑种、材质、形状、做工。前三个因素都具备,后面一个想必也不会是一般人做的,近些年,随着端砚矿材越來越少,技术高超的工匠后继乏人,其价值一路飙升,有行内专家预计,未來两年内,端砚的价格可能要翻十倍,以克计量,身价直逼鸡血石、田黄等名石。”

    刘国安听了这话有些震惊喃喃道:“不过就一块石头而已,怎么炒这样厉害。”

    童老板笑着说道:

    “盛世藏古玩,乱世藏黄金。现在政通人和,国强民富,正是艺术品显示自己价值的时候。国外拍卖我国国宝时,一件藏品动辄上亿。

    端砚生产历史悠久,而且一直是文人墨客的珍爱之物,端砚的实用价值和欣赏价值二者并重,文人墨客除用于研墨,还喜爱端砚的鉴赏、馈赠、收藏和研究,如欧阳修的《砚谱》、米芾的《砚史》、苏轼的《东坡志林》等都是关于端砚的著述和赞美的砚铭、诗文。到了清初,端砚的制砚工艺十分雅致,刻工纤巧,加上附以名人題识,砚铭等作为装饰,端砚身价倍增。已从实用价值演变为文玩之物,成为欣赏品和珍藏品。”

    童老板滔滔不绝,对这些古玩收藏如数家珍,各地的价格也非常清楚。

    “80年代,日本及东南亚地区收藏者对端砚突然感兴趣,使其收藏价值和投资价飙升,1993年4月在香港举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一对清代长方带眼松树端砚(长1厘米)就被人以8万港元高价买走;在端砚文化节上,一方‘中华九龙宝砚’则以200万元天价成交。 古端砚价值很高,现在是一掷千金而求一砚都很难得。”

    “这么说,这黑魆魆泛着紫色的石头当真还是珍宝了。”刘国安冲着童老板再次确认。

    “那是肯定的。”童老板铁板钉钉。

    刘国安赶紧谢了童老板后,信心满满准备带着东西去拜访孙部长,他现在心里盘算的是,“只要能把陈大龙那个眼中钉从普安市撵滚蛋,别说是花八十万送礼,就算是再加十万他都乐意。”

    刘国安此事办的相当漂亮,孙部长看了礼物后当场几乎控制不住露出极其满意的神情,对刘国安提出要调整小小的浦和区区委书记陈大龙的问題自然是顺水推舟应承下來。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七)

    调整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对于整天盘弄干部工作的孙部长來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孙部长对刘国安说,“文化厅确实少一个副厅长,就让那个姓陈的区委书记到那边去吧,那是个整天和一帮文化人打交道的领导岗位,既然这位区委书记张狂,让他到那清闲位置上最合适不过了。”

    孙部长收礼后当晚立刻去了一趟自己的老相好住处,当着老相好的面带着几分炫耀把刘国安送给他的那方砚台拿出來,端端正正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细细鉴赏。

    老相好见他看向砚台的眼神两眼放光,很是疑惑问道:

    “这劳什子是什么。值钱啊。”

    “什么劳什子。这是文化。文化你懂不懂。中国的几千年文明都凝结在这些劳什子里面。”孙部长斜了老相好一眼沒好气道。

    “底下人孝敬你的。”老相好问。

    孙部长点点头,“一个市委书记找我办点事。”

    “拿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到底那市委书记求你办多大的事啊。”女人好奇。

    “不是送,是交换。”孙部长强调。

    “交换什么。”

    “调整普安市一个区委书记。”

    老相好听了孙部长的话,身子软绵绵依偎过來,冲着男人假模假样发嗲道:“老孙,既然你跟普安市委书记那么熟,你就把我放到普安市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吧,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有机会把我弄到底下市里当组织部长。”

    孙部长听了老相好的话稍稍思忖了片刻后,冲着老相好道:“普安市委组织部长又沒犯错,突然把人家的位置扛下來算是怎么回事。你还是挑别的位置吧。”

    “人家就看好普安市委组织部长的位置嘛。”老相好摇晃着孙部长的身体撒娇,“我不管嘛,反正你答应我的,要找机会让我下去当市委组织部长,现在正好刘国安找你帮忙,你顺道把我的职务调整到位多好呀。”

    孙部长被老相好纠缠的实在是沒办法,只能点头应承道:“行行行,这种事操作起來总得有个程序。你让我先考虑考虑吧。”

    世事难料。祸福难测。

    可怜的普安市委组织部方部长做梦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沒招谁惹谁,居然位置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这就是各人的命吧,有些时候,真是不信运气这东西都不行。

    刘国安从省城回到普安市后,头一件事就是把刁一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來,吩咐他,赶紧把上啊访的事情处理妥当。

    刁一品瞧着刘国安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纳闷,怎么刘书记去了一趟省城回來之后,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嘛。

    刁一品皱眉对刘国安诉苦道:

    “刘书记,您是最清楚的,安监局的那几个人实在是冤枉的很,当初他们也是执行了领导的指示才会去湖大广场检查工作,现在居然被关起來,他们的家属心里能服气吗。只怕这个问題当真是不太好解决啊,我也沒有办法,那个陈大龙不好协调啊。”

    “就算是难度再大也必须尽快解决好,你自己捅出來的篓子,自己想办法,总之,必须要尽快让事态控制下來,不要再继续扩散了。”

    “刘书记,我。”

    刘国安瞧着刁一品一副为难的表情,冲着刁一品耳语道:

    “这帮人就算是再怎么闹,只要陈大龙还在浦和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这些人一样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可是等到陈大龙一走,底下事情究竟怎么处理,还不是你刁副市长说了算。”

    “什么。陈大龙要走。这消息可靠吗。”

    刁一品显然被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有些冲昏了头脑,对于市委书记刘国安说出來的话,居然也敢用这种质疑的口气反问。

    好在,刘国安此时的心情不错,又比较理解刁一品此刻的狂喜心情,并沒有责怪他,而是冲他用力点点头说:

    “我在省里的时候,向领导汇报了普安的情况,也汇报了你和陈大龙竞争副市长导致现在陈大龙不配合工作的事情,省里领导的意思是,让陈大龙去省里哪个厅里当副厅长,他在普安市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挪挪窝了。”

    听着刘国安一副如释重负的口气,刁一品赶紧笑着对刘国安说:

    “刘书记,如果是这样,您放心吧,我稍后就亲自去找安监局的那几个参与上啊访的人谈谈,相信他们会通情达理,主动退一步的,只要陈大龙走出浦和区,那么不管是谁做书记,都会听我们的话,到时候问題就好解决了。”

    刘国安冲着刁一品点头说:

    “行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该说,自己心里有个分寸就行了,赶紧去安慰好那些家属,不要再上啊访了,更不能闹事。”

    刁一品小鸡啄米似的冲着刘国安连连点头,此刻的他,当真是喜形于色,如果不是当着领导的面,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呼朋唤友去好好的痛快喝一场。

    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遇上了这么高兴的事情,刁一品怎么能不痛快的放松一下呢。

    刁一品回到办公室,就把安监局的贾局长叫了过來,要求他回去好好的做好那些人的家属工作,不能再闹事情了,如果再闹,那么局长也不要做了。

    安监局长很是无奈的说,“刁副市长,现在那些家属们的要求也很是正常,正常执法却被警察控制了,你说谁能接受。”

    刁一品点头说,“我理解,但是要想那些人出來,就必须等到陈大龙离开浦和,所以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难道这一点都不能做到。”

    这么一说,安检局长很是吃惊,一听说陈大龙要走了,心里自然也感觉痛快。于是立即表态说,“刁副市长请放心,让家属们等一两个月应该还是沒问題的。”

    刁一品说,“那就好,赶紧落实吧。”

    想到陈大龙要滚蛋了。刁一品很是高兴,当晚是跟朋友一道胡吃海喝了一通,痛痛快快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人常说,酒后吐真言,刁一品就吐了,不仅吐了真言,还趁兴把陈大龙狠狠的骂了一顿,真是好不痛快。

    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官场更是一个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地方。

    第二天,诸多小道消息传扬开了,陈大龙要到省里某厅当副厅长的事情似乎变成了板上钉子的事情,在市委市政府以及各机关部委办局传开了。

    晴朗的早晨,陈大龙一大早正坐在办公室里办公,瞧见程浩文推门进來了,程浩文一进门就冲着陈大龙笑道:

    “陈书记,您忙着呢。”

    “程主席來了,忙不忙的就要看程主席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了。”

    陈大龙跟程浩文一副调侃的口气回答,看起來似乎情绪还不错。这让程浩文心里不由有些犯难,在程浩文的心里,陈书记一向是能力很强,做事也很有干劲的人,难不成已经流传开來的消息,他真的毫不知情。

    瞧着程浩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陈大龙笑眯眯问道:

    “当着我的面,程主席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这话说的已经相当亲近了,陈大龙这是在表明,你程浩文是我一手提携起來的,我对你的信任,你心里该心知肚明才对,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我坦诚说出來。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程浩文换了一副相当严肃的口气对陈大龙说:

    “陈书记,听说您很快要去省里当副厅长了。”

    陈大龙不由愣住了,这个消息对他來说,來的太突然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沒有,再说,他也从沒想到过去什么厅做副厅长。

    “你是从哪里听來的消息。”陈大龙问。

    瞧着陈书记的眉头立即皱紧,程浩文心里当即断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怕陈书记对此事当真是毫不知情的。

    程浩文解释说:

    “陈书记,我也是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刘书记最近去了一趟省城,省里的领导已经决定了,对普安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刁一品是常委副市长,而您要被调动去省里当副厅长。”

    “消息可靠吗。”

    “夏邦浩的秘书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夏邦浩的秘书。”

    “夏邦浩的秘书是我的老同学,他昨晚上跟市里安监局的局长一道陪刁一品吃饭來着,酒桌上刁一品让安监局长做好上次被抓几个执法队员家属的安抚工作,说是等这次的市里领导班子调整过后,自然会给那些人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夏邦浩的秘书还说了什么。”

    “其他倒也沒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陈书记要走了,让我赶紧也想想自己的退路。”

    “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程浩文瞧着陈大龙脸上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心里愈加认定了自己听來的消息果然是真的,一想到陈大龙对自己有恩,现在却遭到这样的待遇,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一副想要安慰的口气说:

第七百二十九章 釜底抽薪(一)

    “陈书记,不管你到哪里,都是我程浩文的领导。”

    陈大龙听了这话,冲着程浩文浅笑道:“在任命文件沒下來之前,一切都还仅仅是消息不是吗。你先出去吧,我心里有数。”

    程浩文出去了,陈大龙的心里却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如果这个消息果真是像程浩文说的那样,是从刁一shuyaya自然就淡了,你现在还年轻,正是积极往上进步的时候,到了那儿只能是浪费时间。”

    身为老官场的王长安也是从心底里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够仕途顺利平步青云,掏心掏肺说对他出心里话。

    “我明白。”陈大龙应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求人不如求己。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陈大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慢慢升腾起來。官场如战场,当对手号角吹响人喊马嘶的时候,他这边却像是一汪塘水波澜不惊,历史上反败为胜的战役比比皆是,他偏偏不信邪,那帮小人在背地里玩的伎俩真就无懈可击。哪怕是为了心里头憋的那一口恶气,他决定全力以赴拼一把。

    那几日里,普安市官场四处盛传陈大龙要走的消息,消息传开后,有人不高兴,却也有人像是中彩一样雀跃起來。

    江浩洋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余丹丹的追求者,可是余丹丹根本就不理他却跟陈大龙一向走的亲近,他心里把陈大龙当成了头号青敌。

    当他得知陈大龙要被调到省城工作的消息后,迫不及待跑到余丹丹的办公室耀武扬威起來。

    江浩洋说:“余丹丹,听说你的老相好可是很快就要到省里去弄个闲职了,难不成你还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其实,我这人还是不错的,你看看我长的也还可以,家产也很丰厚,我老爸的位置在本地也算高官,只要你愿意,我保证对你跟那混蛋的过去既往不咎。”

    余丹丹听着江浩洋的话,心里倒是有些意外,她知道江浩洋嘴里说的什么老相好指的是陈大龙,可是她怎么沒听陈大龙说起过,他要调动工作的事情呢。

    余丹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沒好气的冲着江浩洋训斥道:

    “江浩洋,你要是实在无聊,杀人放火的随便挑一样干干,那也像是男人干的事情,你沒事到我这里來啰嗦什么呢。你信不信,一会我叫人把你从我办公室扔出去。”

    “余丹丹,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凶,你的湖大广场项目一直以來都是陈大龙在罩着你,现在他要走了,我倒是要看看,底下还有谁能帮你撑门脸。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你那当公安局长的三哥,你对我态度好些,说不准我会让我爸帮你把这摊子事情扛起來。”

    江浩洋边说边露出得意洋洋神情,好像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來,余丹丹不得不弯下啊身段求他帮忙的情景。

    “江浩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陈大龙要走了。他不是好端端的在浦和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呆着吗。”余丹丹根本不信江浩洋信口雌黄。

    江浩洋见余丹丹不信,伸出一根手指边上下左右晃动,边带着几分亢奋情绪对她板上钉钉口气说: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沒得到消息,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凶,我实话告诉你吧,陈大龙很快要到省里当文化厅的副厅长了,他跟刁一品竞争常委副市长宣告失败,市委领导出于各种角度出发,准备打发他走人,而且连省长都已经点头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你吹什么牛啊。省长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多高级别的领导干部了。其实你也就是一个小混混,要不是有个当官的老爸罩着,你连一个混混都当不好。”余丹丹对江浩洋的猖狂不屑一顾。

    面对余丹丹的冷嘲热讽,江浩洋并沒有流露出不愉快的神情,而是装出一副潇洒的表情冲着余丹丹说道:

    “行了,既然你不肯接受事实,我也沒法子,等你以后遇上难处的时候,记得來找我,你的老相好不在了,还有我江浩洋罩着你,你放心,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苍天可表。”

    江浩洋说完这番话后,转身想要离开,余丹丹瞧着这家伙说的跟真话似的,倒也不像是演戏,心里一动忍不住开口叫停他,问:“江浩洋,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江浩洋见余丹丹总算是对自己的话感兴趣起來,赶紧回转身笑眯眯的走回來回答道:

    “余丹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过些日子你不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答案自然揭晓,到时候你的湖大广场项目要是沒人出面找麻烦,我这个江字倒过來写。”

    “倒过來不也还是江,”余丹丹鄙夷眼神看向他。

    “还是我小老婆聪明,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谁要是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江浩洋过不去。”江浩洋嘴里说着话,手上冲着余丹丹的脸上伸过來,那脸蛋超级水嫩,他已经日思夜想了很长时间了。

    伸出去的手被余丹丹拿起一个文件袋狠狠的打了一下,江浩洋虚张声势叫起來:

    “余丹丹,你想要谋杀亲夫啊。你也太狠了吧。”

    “滚。现在就给我出去。”

    “你什么意思啊,刚才不是还叫我留下來,”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让你立即马上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我要是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喊保安把你给拖出去。”

    江浩洋瞧着余丹丹不像是开玩笑的口气,只能恨恨的说了句:

    “行,余丹丹,你有种,我倒是要看看,等陈大龙走了,你还怎么嚣张,”

    江浩洋扭头走了,余丹丹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的瘫倒在自己的真皮沙发座椅上。从赶走江浩洋的那一刻开始,余丹丹的头脑在飞速的运转着,江浩洋是市政协主席江建锋的儿子,从他刚才的表现來看,只怕他说的消息是真的,像他这样一个官少爷原本就沒有过深的心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他绝对不会有刚才那种张狂的表现。

    现在问題的关键是,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连江浩洋都知道了消息,陈大龙本人必定也是知情的,他为什么沒來主动跟自己说呢,

第七百三十章 釜底抽薪(二)

    陈大龙不仅了解王家新是省委王书记家的二公子,还曾经对王家新有恩,在省城开酒店的事情,沒有陈大龙从中帮忙周旋,绝不会开的那么顺利。

    就算他不想利用王家新这条线,自己跟他相处这段日子他应该了解自己的个性,只要他开口,自己必定会去找姑父帮忙。何况在湖大广场的项目上,他的确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更别提他应该对自己心里那份特殊情愫心知肚明。

    余丹丹那天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思來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作为一个男人,陈大龙不想放下面子和自尊來求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帮忙,而他跟二哥王家新之间又远沒有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他不想欠下二哥这么大的人情,所以他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想有损自尊的去求人。

    余丹丹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家伙真是好傻,”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官场中的一些领导干部,为了升官做出多少苟且不堪的事情來。他不过是弯一下腰罢了,居然就抹不开面子。

    想到湖大广场的项目现在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一旦陈大龙走了,这个项目必将失去最安稳的后方保障,这倒是余丹丹很看重的一点,无论从哪个方面來说,陈大龙现在离开了浦和区对于余丹丹來说,都是一个损失。

    余丹丹暗想,“不行,这件事必须要阻止,总不能让陈大龙为了自己的湖大广场项目得罪了市委书记后,又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

    想到这里,余丹丹伸手拨通了陈大龙的电话。

    “陈书记最近沒有请我吃饭的打算吗。”余丹丹言语中颇有意味问。

    “哈哈,余经理自己开着这么大的饭店,却要让我这个两袖清风的干部來请你吃饭。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余丹丹以为陈大龙真是沒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冲着电话笑道:“陈书记难道沒听说过,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陈书记要是请我吃顿饭,真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能好意思拒绝。”

    余丹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陈大龙要是再装糊涂就有些沒意思了,他有些尴尬的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说:

    “连余经理都听说了。”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消息居然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而是别人告诉我。”

    “有什么好说的,谁告诉都是一样,因为湖大广场的项目,我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只怕这普安市我是待不下去了。”

    余丹丹无所谓的口气说:

    “正是因为湖大广场的项目还沒有完工,这种时候,你可不能撂挑子,男子汉做事情,总要首尾兼顾,对手里的事情负责到底才好。”

    “呵呵,只怕这次真是要对余经理说声对不起了,我也是有心无力啊。”陈大龙颇有遗憾的声音在电话里传出。

    “陈大龙,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请我和我二哥吃顿饭,你是知道的,省城的那家酒店如果沒有你帮忙协调,我二哥的酒店不会开的那么顺利,我跟二哥都欠你陈书记的恩情呢。”

    电话那头的陈大龙沉默了下來,面对余丹丹的积极主动态度,他心里是感激的,但是让自己低头求一个女人去帮忙,而且是余丹丹这样一个女人,他心里总是感觉有些过不了那个坎。

    “余丹丹,现在省里对我调整位置已经基本确定了,听说是省文化厅的副厅长,虽说,我对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沒有,可是现在众望所归的希望我离开,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吧,到哪儿都是混日子,”

    听着陈大龙那无奈的口气,余丹丹已经明白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虽然陈大龙直到现在都沒有开口提出求她帮忙从中周旋此事,她却不能不插手此事。

    “陈大龙,这事情因我余丹丹而起,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毕竟不是官场中人,其实”一向爽快的陈大龙欲言又止。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余丹丹说完这句话“啪嗒”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陈大龙听着里面传來急促的“滴滴”声,心里说不出滋味。

    “他娘的,自己什么时候混到要一个女人出面來为自己讨还公道。陈大龙啊陈大龙,万一这事要是有了转机,欠下余丹丹这么大的人情,你以后怎么还。”陈大龙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会神色黯然放下电话。

    余丹丹跟陈大龙通话结束后,急匆匆的來到了普安市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余局长正跟一帮下属开会呢,被余丹丹硬让办公室秘书给叫了出來。

    余局长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冲着堂妹余丹丹斜了一眼说:

    “到底什么急事。居然连半小时的会议结束都等不及。”

    “三哥,要出大事了,你还开什么会议。”

    余局长两只眼睛瞪大看着余丹丹,那意思,什么大事,你赶紧说啊。

    余丹丹亟不可待口气对余局长说:

    “三哥我问你,湖大广场的项目是不是属于家族性的投资,大家是不是都把压箱底的钱都投上去了。”

    “是啊,这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陈大龙要调动到省文化厅当副厅长了!”

    余局长瞧着余丹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着急神情,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是牛省长亲自做出的决定,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大龙是陈大龙,和我们的投资沒有任何关系。”

    余丹丹瞧着余局长那副木讷的表情,忍不住上前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沒好气问道:

    “三哥,湖大广场的项目是谁操作给咱们做的。”

    “陈大龙。”

    “省城的酒店是谁帮忙协调开起來的。”

    “陈大龙。”

    “市政府的刁一品想要对湖大广场项目下手的时候,是谁帮咱们扛住了压力。保证了项目不受干扰的继续施工。”

    “陈大龙。”

    “陈大龙跟咱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磨合的相当默契,因为他心里清楚咱们的背景,如果陈大龙走了,现在浦和区再新來一个书记,又得要多长时间的磨合期,而湖大广场项目一天都耽误不得,这些你都想过沒有。”

    听了余丹丹这番话,余局长总算是反应过來,他有些懊恼的挠了挠脑袋说:“我还真沒想这么多。”

    余局长此时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湖大广场的项目,他本人也投了不少钱进去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说怎么办。”余局长有些疑惑的神情盯着自己的妹妹。

    “还能怎么办。咱们遇上困难的时候,人家陈大龙可是二话沒说全力以赴的帮咱们,现在他遇上了难处,咱们就能袖手旁观,”

    “你要帮陈大龙,”余局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神情,身为官场中人,他对此事难度之大多少有点底。

    “我已经问过他本人了,他并不想去省里做什么副厅长,可是现在省长定下來,也无法改变,除非有人能改变省长做出的决定。”余丹丹简单分析道。

    余局长轻轻点头:“那就赶紧跟姑父说一声,牛省长决定的事情,除非是姑父出面,否则的话,谁敢说出不同意见來,”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关键是,现在谁去跟姑父谈,而且谈之前总得有个让姑父信服的理由,让姑父认为的确应该阻止这次的干部调整。”

    余局长听到这,立马听出几分味來,他冲着余丹丹摆手说:

    “妹妹,你可别指望我,姑父一直都不看好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骂我沒出息,现在就你和家新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还是你们两人一块去吧。”

    余丹丹听着余局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冲他一挥手说:“行了行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这样你赶紧忙你的吧,我现在就去找二哥。”

    余丹丹着急上火找王家新的空,省里,省啊委啊书记的办公室,省委组织部孙部长正向省啊委啊书记王俊旺汇报近期干部调整情况,尤其是对于普安市的一些副厅级干部调整问題,向王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听孙部长汇报到,原浦和区的区委书记陈大龙调整到省文化厅出任副厅长,普水县委书记贾达成提拔为副市长的时候,王书记轻轻点头说,“这些方案你已经征求过牛省长的意见吗,“

    孙部长赶紧满脸堆笑说:“这个方案牛省长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來,他对此方案并沒有提出太大的异议。”

    “既然这样,那就等明天开常委会的时候,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吧。”孙部长瞧着王书记说话淡淡的口气,心里并沒有多想什么。

    现在这年头,一些主要领导的财路无非是工程和提拔干部,而身为省委组织部的部长,靠山吃山,最大的财路莫过于干部提拔,尤其是一些高级干部的提拔,往往意味着一次相当数额的进账。

第七百三十一章 釜底抽薪(三)

    孙部长手里的这份干部调整名单,都是牛省长亲自拍板的,现在又经王书记点头,在孙部长的心里认为,基本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是需要从省委常委会上走个程序罢了。

    令孙部长万万沒想到的是,这次的常委会上对干部调整方案的讨论,跟他之前想到的情形,完全不同。

    网络上曾经流传一条名为“官运亨通”的谚语,其中有几句这样写道:你给领导送点钱,摇身一变成科员;上级领导感觉爽,半年提拔当科长;请客送礼努努力,再过一年转处级;若再动脑又动心,就有机会进省厅;走上钱财美色路,可望打动组织部;腐拜贪污真入行,地方提调进中央。

    官场中混的人想要升官提拔出人头地,先得拍着自己的心窝子问一句,你“入行”了吗。很多人可能第一反应是,“拉倒吧。这年头打完苍蝇打老虎,三严三实抓的严,谁有那雄心豹子胆。”

    是啊。历朝历代政府对于惩处官员腐拜往往无所不用其极,比方说,武则天当年鼓励告密、雍正皇帝痛下杀手、特别是明朝的朱元璋,由于他本人草根出身,从小亲眼目睹数个至亲骨肉被活活饿死,所以他对自己治下的官僚涉嫌**处理手段可谓是心狠手黑,甚至达到了变啊态的程度。

    你只要读读当年明月的《明朝的那些事儿》的第一部足矣,当时的县令,贪污二百兩银子,待遇是剥皮萱草挂在堂上,以儆效尤。这位皇帝非常善于“草菅人命”,一直杀到各地州县,官吏奇缺,致使很多知府县令,披枷戴镣上岗问案,审完犯人后自己再上刑场的,屡见不鲜。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严苛的政治环境下,贪官污吏,前赴后继,杀不胜杀,明王朝一样也沒有逃脱灭亡的命运。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古代中国的科举制度,给官僚机构的更替,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血液。那么它为什么还会出现不可救药的腐拜呢。

    不仅仅在中国,号称民啊主自由的美国也曾经经历过一个所谓的“镀金时代”。 从19世纪后半叶到20世纪初,这一时期,美国的工业产值迅速赶超英法德等欧洲强国,与此同时社会财富急剧积累,但这个时代恰恰也是美国历史上政治最腐拜的时期,政党分赃、官商勾结、以权谋私的现象滋生蔓延,最终激起社会强烈的改革要求。

    1905年,有一名法国人绘制了一幅美国“腐拜地图”,对美国45个州的政治状况进行了区分,结果只有6个州政治清明,13个州属于部分腐拜,25个州完全腐拜。还有学者专门考察了美国1815至1975年间的腐拜现象,描绘了一条“腐拜指数”曲线,显示美国历史上有三段腐拜高发期,分别是 1840年前后,1857-1861年,1868-1876年(腐拜指数最高)。

    与腐拜浪潮相伴的是整个社会浮躁不安,追逐财富成为一切的中心。1873年,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发表了第一部长篇小说《镀金时代》,讽刺这个时代:“浮华而铜臭弥漫,奢靡的泡沫背后,只剩下一堆冰冷的金子,就连空气中都充满阴谋的味道。”

    庆幸的是,伴随着社会财富的扩张,美国的政治社会文明也在前进,反腐拜进程缓慢而有成效。在这一过程中,行政系统反腐走在了前列,美国通过系列反腐法律,比如1907年的《提尔曼法案》,首次规定禁止公司和全国性银行向竞选公职的候选人提供捐款;1910年通过《联邦反腐拜行为法》,开启美国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的先声。

    除此之外,新闻媒体对美国反腐也贡献很大。1870-1920年间,美国**性城市报纸的比例从11%上升到62%,而腐拜是新闻热点中的热点,吸引了记者们的普遍关注。著名记者林肯.斯蒂芬斯曾从密苏里城出发,沿路调查明尼阿波利斯等6个城市的政治状况,将政商狼狈为奸的现实发表于自己任主编的《麦克卢尔》杂志上,1904年又汇编成书《城市的耻辱》,在美国热销。斯蒂芬斯等一批黑幕揭发者通过自己的调查和文章,让全社会意识到了腐拜的严重和危害。

    多方努力使美国反腐出现了积极的成果。文首所提的美国1815至1975年间的“腐拜指数”曲线显示,美国在1914年前后曾经一度出现16的最低水平,虽然在20世纪20年代又增至274,但是之后,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大体在2的水平上,美国刹住了腐拜之风。

    当下国内对于官员贪乌腐拜问題从高层的重视程度來说的确是相当鹤唳风声,至于一层层落实到底下究竟效果如何,那就要看各级地方大员的政治素质是不是当真过得硬了。

    言归正传,就在孙部长向省委王书记汇报工作后的第二天晚上六点多,当省委省政府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的时候,一帮省委常委聚集在会议室开会。

    此次省委常委会议一开始,省委组织部的孙部长就把近期江南省需要调整的一些领导干部情况向大家汇报了一下,尤其是对于普安市的领导班子调整情况,详细向各位常委做了汇报。

    孙部长汇报结束后,王书记一副当家人的口气说:“大家对这份调整方案有什么看法,尽管畅所欲言。”

    今晚的王书记,说话语调是平缓的,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于是牛省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

    “这份干部调整名单,我认为还是比较合理的,咱们党的干部团队一定要不停的补充新鲜血液,才能获得持久的活力,这次普安市里提拔了几位副市长,还提拔了一位副市长进常委,从领导团队的打造來说,我认为是非常有益的。”

    既然牛省长已经表明了态度,底下人自然不好再提出什么异议來,于是众人纷纷附和道:“牛省长说的极好,这样的调整方案不仅科学,而且相当的人性化。”

    听着耳边嘈杂的叽叽喳喳议论声,王俊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所有常委的目光立即全都转到了王书记的身上,在常委会议上,省啊委啊书记随便一个小动作,那都是有含义的,尤其是王俊旺这样的一把手,轻轻的一声咳嗽代表他有话要说。

    底下旋即安静下來,众人心里都以为,刚才王书记那一声咳嗽意味着,王书记即将对此次的干部调整方案作出拍板的决定,然后再进此次常委会研究的下一个议題。

    让众人沒想到的是,王书记开口说的话跟所有人的判断有所差异,只听王书记朗声开口说:

    “刚才孙部长的干部调整方案,从政府局面稳定的角度來说,的确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但是普安市原本就是江南省经济发展比较滞后的区域,组织部门在斟酌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调整的时候,如果只是一味的求稳,而忽略了求发展这个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不合适的。”

    王书记这话一说出口,底下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尤其是组织部的孙部长,个个心里都在嘀咕着,“看來刚才真是有些过于急躁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了,从王书记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來,明明王书记对这次的普安市干部调整方案是存在不同看法的。”

    王书记威严眼神的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常委继续说:

    “我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普安市要提拔的两个副市长年纪,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再干一届就该到人大和政协去了,这样的领导能带动普安市的经济发展。还有普安市政府领导班子的年龄结构我也看了一下,除了张市长的年纪稍稍年轻些,其他都是超过四十五岁的,这样的年龄结构能说得上是科学。”

    王书记接连提出了两个疑问,无异于给了组织部的孙部长当头一棒。他把求援的目光转向了牛省长,要知道,这份干部调整方案可是牛省长亲自敲定的。

    可是眼下,牛省长只是低头默默的听着,根本就不接收孙部长投过來的求援目光,这让孙部长不由想起一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

    孙部长心里感觉有些害怕,上次纪委的郝书记做了让王书记不满意的事情,最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主动辞职了,从一个副部级干部变成一个平头老百姓一样的凡人,这其中的落差,应该是相当痛苦的。

    这次自己的工作也让王书记不满意了,他到底会怎么对对待自己呢。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孙部长心里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次的干部调整方案,他原先也想先去征求一下王书记的意见,可是一想到王书记新來乍到,人事工作一向又是牛省长主抓的,因此头脑一热,他就按照牛省长的意思弄了这样一份名单。

    现在看來,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王书记经过了这件事,从此会把自己当成是牛省长那条线上的人,可悲的是,牛省长对自己并沒有把自己当成是圈内人的态度,这才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孙部长在心里暗暗懊悔的时候,牛省长心里却满心的不痛快。

第七百三十二章 究竟谁是老大

    王书记刚才说的一番话,摆明了是要推翻自己已经点头弄出来的干部调整方案?当着众多常委的面,王书记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难堪,他必定是有意为之,看来,以后省政府跟省委之间的诸多矛盾是必不可少了。

    牛省长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权力的争夺是官场不变的主题,王书记到底年轻,这才到江南省多长时间啊,就已经开始对省政府的工作开始指手画脚了?

    王书记瞧着孙部长的脸色都变了,牛省长也一直沉默不语,继续往下说道:

    “我们在调整干部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绝对不该是稳定的问题,如果一味的强调稳定为目标,那就都启用一些四平八稳的,没什么事业心和创造力的年纪大些的领导,那也就意味着,这一届的政府领导班子,必定是无为而治,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什么事情都不敢干,那还需要这帮领导干什么?”

    王书记说话的口气,已经有了几分质问的味道,看得出来,王书记对此次的普安市政府领导班子调整方案相当不满意。

    王书记冲着孙部长说:

    “孙部长,我看这普安市的县区委书记里,有个叫陈大龙的同志,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又在不同的岗位上当过一把手,这样一个年富力强,工作经验丰富的年轻领导干部,为什么要调整到省文化厅来当副厅长呢?你们安排之前,都动脑子考虑过吗?这样的年轻人正是干事的时候,你不重要也就罢了,却还要安排个闲职给他,这不是乱弹琴是什么?对于这件事,你必须事后给我一个解释。”

    孙部长见王书记一副质问的口气针对自己,除了连连点头称是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此时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乎落根针都能听见动静,王书记继续说:

    “这次省委组织部拟定提拔的常委副市长刁一品,关于此人的举报信现在还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就纳闷了,明明是品性有问题的人,居然有人向我推荐要提拔进常委?可明明是年富力强的年轻干部,却要被调整到省文化厅?这次的会议结束后,由政法委牵头,跟纪委的人一到配合,严肃调查一下关于刁一品的相关问题,一经查实必须要严惩不贷。”

    政法委的书记和纪委的负责人立即冲着王书记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一定会严格遵照王书记的指示执行任务。

    而组织部的孙部长脸色却变的更难看了,他想起了自己家新房子里客厅的那盏奢华大吊灯,听老婆说,那吊灯价值十几万呢,要是刁一品真被政法委和纪委调查的话,自己岂不是也会因为受贿的问题被牵涉其中!

    孙部长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今晚的他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被王书记推翻了整个调整干部方案后,还有可能要为此次调整方案中涉及人员的问题承担后果。

    王书记逐渐放缓了讲话速度,冲着在座的常委说道:

    “我的建议是,浦和区的区委书记陈大龙同志,出任普安市委常委,普安市副市长,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才干的年轻领导干部,完全可以在更高的领导岗位上发挥自己的领导才能,对年轻干部的培养,也是我们党优良的传统之一。至于其他一些年纪不太合适的领导干部,我希望孙部长把这次的调整方案拿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尽量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需求,重新拿出一份更加科学,更加合理的调整方案出来。”

    王书记的话显然是起到了板上钉钉的作用,他的意思就是,“除了陈大龙被调整为常委副市长之外,其余的一干人等一概暂时不调整。”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在座的常委们都没想到的,王书记这次居然这么强高调的提拔了普安市的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却推翻了由牛省长亲自拍板的其他人员?看样子,王书记的此举很有可能意义非凡啊。

    这次的会议中,表面上是省委组织部的孙部长丢了很大的人,可是明眼人心里却清楚,牛省长才是最大的输家!

    牛省长亲自点头的干部调整方案,上了常委会后,居然被王书记亲手给推翻了?这说明,王书记压根就没把他这个省长放在眼里,这不仅是王书记对于牛省长权力的藐视,也是证明了王书记显然对整个江南省委领导班子的控制,已经相当有底气。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牛省长的所有阵地已经被王书记攻的落花流水,无论怎么说,牛省长的心情都好不起来了,他现在想的更多的问题是,“关于如何保位置的问题?”王俊旺还年轻,在省部级领导干部里,算得上是风头比较旺的,而牛省长现在这样的年纪,想的更多的是,在退休年纪到达之前为自己在各方面的资本捞最后一把的目的。

    只要王俊旺不逼的过火,不影响牛省长的生财有道,牛省长心里并不想跟新来的省啊委是书记发生冲突,今晚的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大大的意外。

    牛省长在心里抱怨着,“那个普安市的市委书记刘国安简直就是个傻瓜!从今晚的常委会上可以看出,普安市的那个陈大龙明明就跟王书记之间早就有什么密切关系,这厮居然什么都不知情?还要把人家摆弄到省文化厅去?如果不是刘国安消息不灵通,导致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今天的常委会上,自己又怎么会丢了这么大的人?”

    省委常委会结束后,省管的干部调整公示了出来,一直对此次调整抱有很大希望的贾达成希望再次落空,心里自然是相当失望。

    贾达成有些带着情绪来到了市委书记刘国安的办公室,这孙子该收的好处全都收下了,却事情没办成,这心里现在的感觉真是窝囊透定了,他必须要找领导要个说法,怎么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说黄就黄了?

    刘国安起初对公示出来的结果也感到相当吃惊,一大早,他正准备亲自打电话给省委组织部的孙部长了解一下情况,牛省长却亲自打来了电话。

    “刘书记,看到今天的省管领导干部公示了吗?”

    “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向孙部长打电话问问情况呢?”

    牛省长在电话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说:

    “结果已经出来了,问不问的又有什么差别?”

    刘国安听出牛省长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赶紧满脸堆笑说:

    “是啊,牛省长说的对。”

    “这次的事情,你一定要吸取教训,为了一个常委的位置,弄的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这就是你刘国安干的事情?”

    刘国安尽管还有些云里雾里,可领导人既然情绪不好,他也只能小心陪着不是,牛省长在电话里狠狠的教训了刘国安一通后,挂断电话之前对刘国安狠狠的说了四个字:

    “下不为例!”

    刘国安还没来得及再次点头说是,牛省长的电话已经撂下了。

    一大早被领导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刘国安的心情一下子也变的恶劣起来,正好这时候,贾达成敲门进来,刘国安对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刘书记,我想过来问问情况。”

    “什么情况?公示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想问什么情况?”

    贾达成瞧着刘国安一副生气的表情,心里都不由嘀咕起来,“好啊!你刘国安收了咱的贵重礼物,却没能帮咱把事情给办妥当了,现在居然还对咱们这副态度,你这也太有些过了。”

    刘国安瞧着贾达成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冲他没好气的一摆手说:“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坐下。”

    贾达成赶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后,有些委屈的口气说:“刘书记,之前不是说省长已经敲定了吗?怎么突然又变成这种情况?”

    刘国安心里也明白,自己收了好处,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他有些没好气的冲着贾达成说:

    “你有什么好着急的,这一批名单没有,说不准下一批就有了,事情总要慢慢来。”贾达成听了这话,腰杆不由自主的直了起来,刘书记这话里,似乎还有希望。

    这次的公示出来后,情绪刺激最为强烈的是副市长刁一品。

    刁一品从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不断的发脾气,一会斥骂打扫卫生的秘书没把自己的办公桌擦拭干净,一会又说,搞文字的秘书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实在是看都看不下去,总之,只要是进他的办公室向他请示工作的,都没得到好脸色。

    这也难怪,之前各种消息都在传说,陈大龙就要到省里去了,而他刁一品很快就要成为市委常委副市长,可结果呢,公布出来的结果居然是陈大龙成了市委常委副市长?

    刁一品心里实在是很难接受现在的结果,就像是明明已经到手开始品尝美味的桃子,现在硬生生的被别人从自己手里给抢走了,这种滋味还不如之前手里就没碰过桃子,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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