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看不见的“沉默者”
“说说理由！”
总部首长更是直接，没办法，从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这次演习中看，直—2轻型直升机的战术价值真的太高了。
要知道在那场大事件中，当时的国内缺的就是这种能够机动性强，隐蔽性突出的快速突击渗透装备，从而无声无息的登陆敌方的关键节点附近，实施有针对性的摧毁或对己方战机和导弹的引导。
如今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从腾飞集团哪里获得直—2轻型直升机，若是能推广全军的话，那对部队的作战能力将有一个很大的提高，是以总部首长对此非常上心。
结果孟庆国这位专家竟然说不能，总部首长当然要听听为什么。
孟庆国哪里还猜不到总部首长看上直—2轻型直升机，若是没有这个眼力，他也做不到总部高级干部的位置，但话又说回来，能做到这个位置光靠察言观色的钻营还是不够的，手上要是没点儿压箱底儿的东西同样混不长。
好在孟庆国不但有，而且十分雄厚。
因此，面对总部首长的询问，孟庆国既没有慌，也没有乱，而是一脸正色的解释道：“尽管腾飞集团近些年着力开展电动技术的研发，但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电动技术还存在几项无法避免的缺陷……”
孟庆国不愧是曾经参与过直—7研制，仿制过直—8的核心专家，一张口就把复杂的专业技术说得是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在结合他对相关领域的了解，转眼间就把腾飞集团所谓的航空电驱动技术把了个底儿掉。
好不好？
当然好，因为航空电驱动技术不但让航空器更省油，运行更安静，使用效率更高，放在军用装备上，那就如同直—2轻型直升机一样，会给人一种另类的惊艳感。
可除了这些个惊艳外，目前的电驱动可就要多鸡肋有多鸡肋了。
首先是电池的能量密度低，这就导致了电驱动的航空器功率小，续航里程有限，想要增加续航就要增加电池组，问题是这么干便等于增加航空器的结构重量，导致航空器性能下降。
其次便是安全性的问题，电池这东西遇到强烈冲击就会爆炸起火的玩意，甚至有时候都不用冲击，自己用着用着就能自燃，这对讲究可靠性和安全性的军用装备而言简直就是在挑战三观。
最后就是这种电驱动无法应用在中型以上直升机上，没办法，直升机吨位上升，想要驱动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电池，而电池的自重有非常大，最终只能是电动机钻出火也拉不起下面的直升机。
“总而言之，我觉得，类似的电驱动技术应用在直—2轻型直升机这种小分队渗透的特种战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真要进行大规模交战，还得是传统的大中型直升机比较有优势，就比如说俄制的米—171，还有瓷都正在完善的直—8都属于这种类型，至于直—2轻型直升机，只能说腾飞集团另辟蹊径，小范围还成，真要推广的话……”
这话孟庆国并没有说完，而是无奈的摇摇头，但却比一百句话更管用，因为在场的部队领导们都听明白了，直—2轻型直升机就好比是刺客手里的暗器，属于见光死的类型。
米—171或直—8这种传统直升机才是正规战中的家伙事儿，不但能见光，同样也能玩儿阴的。
于是不少部队领导都在颔首表示赞同，就连总部首长在沉吟半晌后也准备点头同意孟庆国的分析。
然而还没等总部首长这个头点下来，面前桌子上的一台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总部首长骤然一惊，连忙放下有关直—2轻型直升机的所有思绪，伸手就把电话接起来，只听了里面一句话，总部首长便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说什么？总参电讯处侦测到我们这边有异常信号源？什么方位？雷达反射信号十分微弱，抓不到……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用一切手段把它给我揪出来。”
放下电话后，总部首长便不在说话，总调厅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凝重，在演习场发现异常信号源，而且连总参电讯处的技术手段都抓不到，那会是什么？有没有可能是外军？
一时间各位领导的心里纷纷猜测，但不管如何猜测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个那个国家或是组织的东西，来到这里自然是休想回去。
就这样，一种领导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足足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总部首长面前的红色电话再次响起，总部首长接起电话便是一句：“抓到了吗？”
结果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沉默足有半分钟，然后总部首长便双眼圆睁，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你再说一遍……是自己人？”
“是的，首长，我们按照惯例向那个信号源发出敌我识别码，结果……结果……结果回传的信号显示就是咱们自己人！”
电话那头的总参电讯处的军官显然也是被这吊诡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搞清楚是哪个部队的？”
对敌我识别码总部首长还是很相信的，要知道那可是各个国家军队中最高的信息技术机密，正因为如此，当得知那个诡异的信号源是自己人时，总部首长便产生了好奇。
结果，总部首长这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报给他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番号：“是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呃……具体的还是首长自己看吧，我们联系了他们，他们已经将具体行动的影像通过高频数据链传给我们了，我们已经将其传到总调室了。”
一听有图像，总部首长立刻让人调出来，很快大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略显模糊的动态画面。
结果包括总部首长在内，在场的各部队领导有一个算一个见到画面上景象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架通体灰黑色，形状扁平，机体四周棱角分明，尾梁上用灰银色字体写着“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沉默者’02”的字样。
当然，如果只是看到单独的直升机倒也不至于让这些在军中打熬大半辈子的领导们如此惊慌失措，问题是画面的下方就是两个红旗—7防空导弹的雷达阵地，不远处还有一座正在工作的车载雷达。
然而工作的雷达愣是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直升机，这说明什么？
雷达根本就看不见盘旋于天际之上的“沉默者”！
第九百七十六章 “隐身”我们是认真的（补更一）
不仅如此，要知道在红旗—7防空导弹阵地附近除了雷达外，还配备了红外探测设备，而这些设备似乎对一直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的“沉默者”同样无效。
抛开这些不谈，直升机通常具备的噪音也能让距离“沉默者”并不远的地面防守人员能够听到吧？
结果跟之前的直—2轻型直升机一样，在海风与防空装备工作噪声的作用下，地面人员对天上没有丝毫察觉。
雷达无法发现，红外设备看不到，再加上如直—2轻型直升机一样的噪音控制，造就了“沉默者”如其名称一样，就那么沉默着，静悄悄的盘旋于敌方头顶之上。
“这……这……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隐身？”
总调大厅内安静了数分钟后，终于有一位部队领导反应过来，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屏幕上那架一直在防御方纵深地带肆无忌惮来回画圈圈的“沉默者”直升机，终于说出了已经在众位领导心头毛起，但依然令人震撼的话语。
是的，这句话真的足够震撼。
曾几何时，当这些领导在数年前见识到美军的f—117隐身攻击机在防空系统比国内还要完善的伊拉克上空来去如风，毫无顾忌，是震撼的。
当近些年，美国开始正式试飞第四代战斗机f—22时，那种以隐身为核心的超强性能，几乎将所有三代机吊打的霸气，让连三代机还没有普遍装备的国内同样震撼。
尽管后来根据新的军事斗争新式，总部提出了打直升机，打巡航导弹以及打隐身战机的“新三打”，并以此构建新的作战方针，以应对新形势下军事斗争的迫切需求。
但这种新三打究竟怎么打，如何打，上到总部，下到基层却全无头绪，特别是打隐身战机，因为没有相关的装备，摸不透这类装备的具体性能，除了做点儿纸上谈兵的理论研究外，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结果越是这样，部队中的一部分人便生出美国高不可攀的沮丧感。
你连人家隐身飞机的基本性能都不知道，还怎么打？
特别是大事件后，这种沮丧感似有蔓延的趋势，尤其是面对美国层出不穷的超前技术，碾压全世界的新式装备，国内的很多人已经不是沮丧，而是要崩溃了。
没办法，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人完全绝望。
而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国内相关领域的技术人员纷纷离开国内的重要原因，根本就弄不过人家，还硬撑什么，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去到那边算了，说不定那天国内真崩溃了，回来还能捞个衣锦还乡不是。
正是有这么个先入为主的思想在心头扎根，当这些部队领导们见到能够“隐身”的“沉默者”直升机时才会比当初在海湾战争中见到f—117；在美军试飞现场见到f—22时还要震撼。
咱们国家居然也能生产隐身飞机？
我们居然在隐身航空器方面并不比欧美差？
这种隐身航空器我也有装备？
……
各种各样的灵魂三问在各个领导脑海中炸开，从而掀起一场又一场的头脑风暴，最终化作一句不约而同的声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给我接腾飞集团的庄建业！”
总部首长似乎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这么快就把隐身直升机用到演习当中，但此刻总部首长可没工夫纠结这些，眼见周围一种部队的领导们婉如梦游一般，在“沉默者”直升机画面前不知道自己是活在幻境还是身处现实，总部首长干脆吩咐旁边的参谋去要通庄建业的电话。
待接通后，总部首长直接安通免提，把通话公开给在场所有人。
“小庄，我现在在年度演习的导演部总调厅，你们生产的‘沉默者’已经被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用到演习上了，观摩的众多领导对此有些疑惑，你来跟他们汇报汇报，‘沉默者’的一些情况。”
“这个……”
此刻的庄建业刚把扎里夫打发走，在环伺岛上跟夏宝龙他们吃烧烤海鲜呢，总部首长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当然这并不是庄建业犹豫的理由，而是因为“沉默者”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少数人知道的机密项目，总部那边多少人知道庄建业并不清楚，反正腾飞集团真正知道这个项目的只有庄建业本人、负责材料的宋亚男以及负责整体设计的顾景友。
除此之外就连林光华、彭川这些腾飞集团元老都不知道“沉默者”这个机型究竟是干什么的，只是清除这是个陆航计划外订购的特殊型号，其他的一概不知。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机密程度极高的型号，总部首长既然让他介绍介绍，庄建业真的很想跟这位大佬说，大爷，您能绕过小的嘛？
就算我有心说，问题是周围的环境也不允许呀。
总部首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毕竟电话那头很是热闹，很明显嗨到一定程度，可如今总调厅内的情绪已经酝酿到一定程度了，能不能遏制住那种沮丧的蔓延程度，现如今是个极好的机会。
于是总部首长微微沉吟，便再次开口：“那就简单的说说你们的心得吧。”
总部首长将“简单”和“心得”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尽管庄建业喝了几杯吐酒，脑袋有些晕，但总部首长的言外之意他还是听出来了，于是轻咳一声，颇为烧包的说道：“我的心得就一句话，‘隐身’我们是认真的！”
正所谓字数越少，事儿越大，这一句心得在旁人哪里或许不算什么，可在那些部队领导耳中却不亚于一击振聋发聩的响雷。
虽然没有f—117，f—22这类主流隐身飞机，但“沉默者”直升机却让国内触摸到隐身的门槛，既然有了从零到一的突破，那从一到一百还会远吗？
“老孟啊，你对‘沉默者’怎么看？是不是也觉得它的降噪用的也是电驱动？”就在众位领导为能有“沉默者”这种航空器欢欣鼓舞时，总部首长忽然偏过头看向孟庆国。
孟庆国顿时语塞，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如直—2这种具备良好的降噪性能只能在轻型直升机中实现，结果他的话还言犹在耳，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就放出一架“沉默者”，把他的脸啪啪打得飞响。
没办法“沉默者”可是架典型的中型直升机，按照他孟庆国的理论，是不应该用上电驱动的，结果这架“沉默者”无论是红外控制还是噪音控制，居然比直—2还要好，这就让孟庆国有些懵，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理论错了，还是腾飞集团用了天顶星黑科技。
但这话不能跟总部首长说，只能红着老脸尴尬的回答：“我……我……我也不太清楚。”
闻言总部首长笑了笑：“不清楚没关系，把事情弄清楚就行，不然浑浑噩噩的还怎么工作？”
说着便从座位上长身而起，冲着孟庆国等人一招手：“走，去腾飞集团的直升机生产厂看看，他们到底用的什么新花样！”
第九百七十七章 厚此薄彼
孟庆国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倒不是今年年度演习并不被看好的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大放异彩，而寄予厚望的防御方惨败。
而是这次前往腾飞集团位于相州的直升机生产研发基地，让他这位军内的直升机专家总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意味萦绕在心头。
可以说是愧疚，也可以用老百姓的话来总结为理亏。
总之，这次腾飞集团之行，孟庆东是打心底里不想去。
没办法，作为军内乃至国内直升机机型选定中，具有相当权重的核心人物，这些年孟庆国看似一碗水端平，对国内直升机厂商不偏不倚。
实际上却是有意无意的在限制腾飞集团订单数量，反而将更多的采购交给瓷都直升机厂和滨江直升机厂。
这一方面是腾飞集团出产的直升机价格偏高，性能不稳定；但更重要的是他孟庆国自身出自瓷都的直—8仿制团队，除此之外，做科研时的大部分学生和故旧又多分配到滨江直升机厂，参与了直—9的研制工作。
因此作为直升机领域的重要专家和技术上的代言人，孟庆国跟瓷都和滨江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
相比之下，腾飞集团的直升机业务就跟孟庆国疏远多了。
毕竟腾飞集团继承的是相州这个老直—6的指定生产厂，70年代，直—6项目还能维持的时候，相州厂还算可以，等到八十年代直—6下马，国内直升机的研制重心便转移到了瓷都和滨江。
相州厂自然而然的就没落下去，以至于在在最困难的时期，相州厂完全停止了直升机生产线，开始生产煤气罐、压力罐等压力容器糊口。
要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恢复直—6的赵教授机缘巧合之下说动腾飞集团，兼并了相州厂，从而令相州厂重新焕发生机，再次进军直升机领域，说不定到这个时候相州厂都已经沦落为真正的压力容器生产厂了。
而这也是当时孟庆国并不重视相州厂的原因所在，等到相州厂在腾飞集团的支持下，从不入流的起重直升机开始，逐步开始将直升机系列化，孟庆国想重视却来不及了。
因为相州厂已经形成以赵教授门徒为技术骨干，腾飞集团雄厚财力与配套技术为支撑的先进航空制造产业群。
要市场，腾飞集团就是从市场大潮中一路杀出来，无论人脉背景一样不缺。
要人才，赵教授算是国内直升机领域的泰斗，再加上老爷子看人极准，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几乎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要技术，腾飞集团不说完全能够提供吧，但7成以上的核心设备腾飞集团完全有能力自给自足，毕竟腾飞集团除了明显上的航空制造业外，暗地里还是国内最大的航空航天专业设备供应商，且没有之一。
要资本，对于一家年销售将近两百架支线客机的航空制造商来说，钱真的不算事儿。
如此罗列下来，孟庆国忽然发现，他手上看似握着直升机采购的生杀大权，但对相州厂半点儿用都没有，因为人家分分钟就能绕过他，直接跟更高一级的谈直升机的发展。
这让孟庆国向插手相州厂都不知道该伸那只手，因为伸手人家都不搭理你，那种尴尬就别提了。
当然，作为一个能在总部任职的高级干部，孟庆国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相州厂如果能成为国内第三个直升机研发生产基地，对全局还是有促进意义的。
问题是相州厂这边形势一片大好，瓷都和滨江两个厂却一个个的陷入了困境。
先是瓷都厂，虽然直—8被仿制出来，但总体性能并未得到部队认可，只是象征性的采购数架，如此一来，瓷都厂多年的努力面临付诸东流的尴尬局面。
作为直—8仿制项目的参与者，孟庆国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项目就这么完蛋，于是帮着瓷都厂是东奔西走，使出吃奶的力气送算保住了直—8后续机型的改进计划。
结果瓷都这边刚稳定下来，滨江厂又出事儿了，原因很简单，九十年代初的国企改革导致的下岗大潮对身处老工业基地的滨江厂冲击非常大。
到不是说滨江厂本身出现了这种情况，毕竟有直—9项目做支撑，多少还能有口饭吃，不至于崩塌。
但围绕滨江厂的其他配套厂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该倒的倒，该撤的撤，导致一大批工人下岗。
而这些工人当中有不少人跟滨江厂内的职工沾亲带故不说，甚至就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
好好的双职工家庭忽然塌了一半儿，生活质量自然直线下滑，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此情况下家庭矛盾必不可少。
脑袋活络的，几番博弈后，夫妻双双携家带口越过长城，来到经济活力十足的南方，充当改革的弄潮儿。
脑袋死板的，虽然坚持，但面对糟糕的状况，心思也不在工作上。
如此状况下，滨江厂自然是废品率激增，产品质量下滑严重。
再加上80年代末，滨江厂跟风搞各类民品积累下来的三角债也在这个时候爆发，直接就跟引爆核弹一样，差点儿就让滨江厂gg了。
于是滨江厂的厂长带着孟庆国的学生，故旧找过来，抱着大腿痛哭流涕的让他帮帮忙保住滨江厂，孟庆国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帮着滨江厂先活下来。
三个直升机生产基地，两个徘徊在生死边沿，就相州厂背靠腾飞集团活的好好的，孟庆国这么一看，当然是可困难的先接济，条件好的先放一放了。
于是在政策上厚此薄彼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他这种偏袒在大事件之前似乎还可行，毕竟上级也不希望某项产业一家独大，存在竞争当然更符合产业结构优化，所以对孟庆国的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在大事件之后，上级的想法有了转变，而这次年度演习便是最好的体现。
孟庆东当然察觉到上级在产业上的态度变化，也准备顺应上级，彻底把苦苦支撑的两个拖油瓶甩出去，可真要这么做，孟庆东又犹豫了，毕竟是老单位，老部下，还是能拉就拉一把吧。
“老孟，你觉得从长远的发展角度上看相州厂和瓷都厂那个更好一点儿？”
就在孟庆国贴着车窗愣愣发呆之际，身边的一位部队领导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打断了孟庆国的思绪，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孟庆国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觉得还是瓷都厂更成熟些。”
第九百七十八章 长弓阿帕奇也就这水平
“哦？那我怎么觉得相州厂的技术更先进些，难道先进的技术不代表未来的发展方向？”
那位部队领导听了孟庆国的话有些疑惑，顺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要是放在数年前，孟庆国也就笑笑过去了，问题是现如今两个厂靠着他一个人在撑着，如果相州厂一骑绝尘，以后两个厂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所以即便是违心也不得不说些有助于其他两厂的观点。
于是孟庆国笑了笑：“技术先进是好事儿，但技术先进并不一定代表未来的发展发向，就比如说美国通用公司八十年代研发的ge36桨扇发动机一样，动力比同级别的航空发动机大20%以上，油耗却是同级别的一半，要说先进应该没谁了吧？可现在呢？”
ge36桨扇发动机这个梗在八、九十年代的航空界可谓是家喻户晓，要知道通用公司在八十年代可是在航空发动机领域掀起了一股桨扇热潮。
这种在发动机涡轮上铆钉叶片，充当大直径风扇的做法，的确令ge36桨扇发动机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性能。
按理说应该符合航空发动机的发展方向，可是到了八十年代末这股风潮却渐渐退去，到了九十年代更是销声匿迹仿佛一切没发生。
就连曾经热潮此项技术的通用公司都将其打入冷宫，从此不在搭理。
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那就是ge36桨扇发动机性能是不错，但对地勤来说却是地狱般的灾难，也就是说，以ge36桨扇发动机为代表的桨扇路线并不是性能与维护平衡之后的最优解，被淘汰也就情理之中了。
跟孟庆国说话的那位部队领导自然是知道ge36桨扇发动机这个典故，就算不知道，以其多年的阅历也明白技术不是先进最好，合适才最重要的道理。
于是微微点头。
孟庆国见状，立刻提高音量继续说道：“我承认相州厂的技术能力，但盲目的技术创新往往伴随着资金上的浪费，我们国家还不富裕，部队的经费更有限，腾飞集团尽管是个财力雄厚的单位，但也不可能经得起这般消耗。
所以让我看来，航空，尤其是直升机领域还是要集中力量办大事儿，把资源向成熟的，得到过时间检验的技术上倾斜，努力在一些基础领域进行有针对性的突破，如此才能让直升机领域走的更稳，更顺。”
一番话孟庆国说的是极为漂亮，不止是身边的部队领导，就连中巴车上的其他干部都很赞同这番话，哪怕是最前面的总部首长同样是微微颔首。
可要是将这番漂亮话掰开了揉碎了，就会发现，这里面让孟庆国夹带了满满的私货，尽管如此，孟庆东还是觉得不妥，毕竟这次参观相州厂，还不知道对方准备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万一总部首长等人瞧对了眼，将今后几年的资源向相州这边倾斜，那瓷都和滨江两个厂还怎么活。
所以在到达相州厂之前最好能让车内的各位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这样以后在政策的制定上就有了操作的空间，而现在正是灌输这种印象的好时机。
既然有了想法，操作起来自然顺理成章，特别是总部首长颔首后，孟庆国更是胆气壮了许多，于是清清嗓子再次说道：“‘沉默者’直升机是真的好，也开创了咱们国家隐身航空器的先河，但这种直升机必然应用了诸多先进技术，那就涉及到技术成熟度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关键技术的工业化量产的问题。
毕竟很多先进技术在实验室里完全可以做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大规模应用，毕竟实验室的产能就那么点儿，做个定制的还能承受得起，大规模量产想都别想，而一件产品如果不能大规模量产，就意味着他的成本会非常高，他的普及率会非常低，出其不意的用一下还能起到些意外的效果，一旦需要大规模上阵的话可就玩儿不转了……”
孟庆国就差把中巴车当成总结汇报会了，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相州厂技术先进是厉害，没法量产还是白搭。
所以维持基本投资，让相州厂继续完善新技术，资源的倾斜力度还是朝着瓷都和滨江吧。
哪里的好用又皮实的直—8和直—9早就饥渴难耐了。
至于中巴车内的各位部队领导在听了孟庆国的这番话后，或是缄默不语，或是皱眉沉思，或是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或是干脆不为所动目视前方。
总部首长同样没什么过多的表示，但也没有明确的反对。
孟庆国很清楚，在座的都是老狐狸，如果能让他们看出态度，那就不用在这辆车上坐了，但孟庆国觉得这样足够了。
毕竟技术先进和工业化量产中间可不是隔着一层纱，有时候甚至遥不可及，这世界上也就是美国在隐身航空器上做到了量产，剩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能行？
所以，腾飞集团的“沉默者”不好就是为了博取未来直升机方面的特别补助和研发经费弄出来的个别产物。
类似的做法，孟庆国见得简直不要太多，毕竟他就是从直升机研制一线一步步干上来的，业界的猫腻他还不清楚？
所以他只要把种子种下即可，到时候突击看看相州厂的生产线，加工车间，一切就明了了。
抱着这个想法，孟庆国很快就随车来到了相州厂。
早先一步赶回来的庄建业自然是亲自迎接，例行的向各位部队领导介绍一番相州厂近些年的发展情况，便指着前面的厂房说道：“前段时间巴基斯坦订购的直—12pro直升机就是在这间厂房内总装，各位首长要不要进去看看？”
总部首长点点头。
庄建业便示意相州厂的陪同人员过去登记开门，随即一群人便鱼贯而入，孟庆国走在距离总部首长不远的位置，看得非常仔细，不得不说腾飞集团在管理上的确有一套，从整洁度和工序方面比瓷都厂和滨江厂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但在其他方面就没有太让孟庆国眼前一亮的东西了，正准备收回目光，就听总部首长招呼他:“老孟，小庄说这东西世界领先，还讲什么美国的长弓阿帕奇也就这水平，你是这方面的专家，看看腾飞集团是不是吹牛。”
孟庆国闻言赶紧过去，起初并没在意，以为庄建业真的是吹牛，结果打眼儿一瞧，眼睛就拔不出来了，下一刻抬眼看向庄建业，见鬼一般的问了一句话：“这东西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第九百七十九章 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补更）
听了这话，庄建业很想反问一句：“你说呢？”
也难怪庄建业跟吃了枪炮一样，实在是看孟庆国这家伙有些不爽。
见过护犊子的，就没见过这么护犊子的，就差没把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厂捂在被窝里，孵鸡崽儿了。
就不能放出来公平竞争一下吗？
温室里的花朵在鲜艳，能在温室里养一辈子？终究还是要直面风雨的，既然终归是要被社会毒打，早打晚打能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国内就这么几个直升机研制生产基地，腾飞集团就算在凶残，手下也会留情，结果孟庆国可好，生怕两个厂除了什么问题，完全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结果是越护越完蛋。
反倒是相州厂这个姥爷不亲舅舅不爱的，新型号是一个接一个不说，还成功出口巴基斯坦，未来还要拓展影响渠道，设厂中东。
也正因为如此，庄建业对孟庆国也不知道如何评价，护着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厂当然是出于好心，但这种好心却是一种惯子如杀子的畸形，最终并不见得能让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厂讨得好。
孟庆国哪里知道庄建业是怎么想的，见对方没说话，他也没在意，而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是越看目光越闪亮，越看脸色越精彩。
“老孟，刚才小庄说，长弓阿帕奇的技术也就这样，你是行家，这话到底有没有吹牛的成分。”
这个时候总部首长再次开口，孟庆国闻言，艰难的将目光从从眼前的东西上移开，带着几分少有的激动回道：“首长，依我看用长弓阿帕奇来形容这项技术都轻视了，真正能跟其比肩的应该是科曼奇才对。”
“科曼奇？”
总部首长闻言脸色也是一变，露出一丝惊讶。
至于其他人更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眸中都流露出难以抑制的震惊之色。
要知道眼前这东西可不是别的，正是直升机三大核心部件当中的主减速器。
这东西作为连接发动机和桨毂的重要机械结构，对直升机的性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至于有多重要，用常见的汽车来比喻，直升机的主减速器就相当于汽车的变速箱，汽车能行的好坏一看发动机，第二就要看变速箱的调校。
直升机也是一样，如果主减速器的性能不过关，直升机不但操纵性极差，而且极容易出现故障。
正因为如此，在各个直升机巨头哪里，主减速器一直作为直升机的核心部件得到重点扶持，甚至在欧美的某些国家主减速器被提到跟直升机发动机同等重要的位置。
国内在直升机方面羸弱，实际上跟汽车领域大致雷同，都是三大件儿差距太大，没办法，直升机做得再漂亮，也离不开发动机、主减速器和桨毂这三个至关重要的核心，它们不行，直升机在如何也是个垃圾。
本来在场的这些个部队领导觉得国产直升机就跟国产汽车一样，不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但也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没想到一上来就见到一个堪比长弓阿帕奇的主减速器。
这就相当于一辆国产夏利用上了雪佛兰迈凯伦的变速箱，那性能自然是提升了一大截。
然而他们还没从这种质变的提升中清醒过来，孟庆国便抛出了更加劲爆的东西。
比肩“科曼奇！”
天啊，直—12pro的主减速齿轮箱的技术居然不比“科曼奇”的差，要知道那可是美国正在进行试飞的隐身武装直升机。
性能之高，作战能力之强几乎可以碾压当事的所有武装直升机，成为名副其实的no.1！
毫不夸张的说，“科曼奇”上面随便拆下一个子系统都是世界顶尖水平，以至于这些东西只有美国人能够做出来，除此之外整个太阳系都弄不出来。
结果，就是这么一款高不可攀的存在，国内居然能够将直升机三大件儿质疑的主减速齿轮箱做到比肩的程度。
这说明什么？
眼前的主减速齿轮箱已经不是强，而是强到爆炸，甚至是王炸。
是的，国产小夏利，装上兰博基尼的变速箱，想不爆炸都不行！
“孟局长谬赞了，谬赞了！”
然而就在包括总部首长在内，一众部队领导惊叹于眼前主减速齿轮箱非同一般时，庄建业却冲着众人连连摆手，这让不少人都有些诧异。
要知道如今庄建业航空界懂王的名声可是飞扬海内外，没理还要往脸上贴三层金呢，啥时候变这么谦虚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面对众多疑惑的目光，庄建业只是微微一笑：“我们的这款齿轮箱虽然通过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成功从以往的三级主减速齿轮组结构，压缩到了两级，并为此减少了38%的齿轮，27%的轴承，整体重量下降32%，体积缩小23%，同时降低52%的噪音。
但相较于‘科曼奇’几乎所有数值都在42%以上，我们还有一些差距，不然我也不会说我们当下的主减速齿轮箱跟长弓阿帕奇相当，而是会大大方方表示不比‘科曼奇’差了，没办法，我们腾飞集团向来都是这么严谨，哪怕一个小数点的差距我们都很重视，差就是差，没啥好说的。”
一番话庄建业说得是正气凛然，慷慨非常，就跟治学严谨的老学究一样，神情庄重的一塌糊涂。
结果这帮子部队领导不听还好，听罢一个个脸皮都直抽抽。
这tm叫什么谦虚，分明是变着法的炫耀好不好。
还平均数值没达到42%，就不能比肩“科曼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们的直—12pro那一点儿像专业的武装直升机？
用途都不一样，主减速器的性能又怎么能相同？
这就好比是捷达和步兵战车，都有变速箱，但能说它们的变速箱一样吗？
结果庄建业不但就这么比了，而且还用一系列数据向在场人宣告，它们的主减速器是多么的优秀……
好吧，这个逼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差不多已经满分了。
各位领导心里是各种吐槽，孟庆国同样如此，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随即指着主减速器内的几个面齿轮问庄建业：“这几个齿轮的加工精度要非常高，你们相州厂是自己生产的还是从外面进口的？”
闻言庄建业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这么重要的部件我们当然是自己生产的！”
第九百八十章 这工艺，太漂亮了
一听这话，孟庆国立马来了精神，在他看来，庄建业这话很有可能是是在虚张声势。
要知道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的核心是使用直径在300mm到500mm的面齿轮替代复杂的轴承齿轮组，从而实现直升机主减速器的结构简化和降低重量。
然而想要得到这种面齿轮却并不容易。
倒不是说材料上有多么困难，一般的高强度钛合金即可，关键是加工精度要求非常高。
毕竟这种面齿轮在主减速器中起到了作用非比寻常，既要承受来自涡轴发动机高转速，又要通过非正交小锥角斜齿轮传递给上一层的行星齿轮组，从而将转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正因为如此，面齿轮的与其他配套齿轮的啮合程度，间隙大小都有着十分严格的要求。
所以，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的关键便是面齿轮本身的加工精度。
按照国内的齿轮精度等级划分，最低限度也要达到6级，通常的情况下要能够具备4到5级的精度才能满足直升机主减速的耐用需求。
高精度齿轮加工虽然复杂，但作为比较传统的机械加工类别，并不是无法办到，无非是花的时间长一点，所需的人工多一点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三两个八级钳工，用锉刀磨上几个月也能拿出精度为5的面齿轮。
问题是这样一来综合成本高不说，很难作为制式型号进行大批量的生产。
这也是为什么俄国和欧洲同为直升机研发的发达地区，明知道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好处多多，却没有立刻投入应用的重要原因。
没办法，俄国生产一个直径在300mm的主减速器面齿轮平均需要22个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花费15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欧洲好一些，利用机加工设备进行配套，可以将300mm面齿轮压缩到5个技术工人花费7天的时间。
可无论是22个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花费15天还是5个技术工人花费7天，这类面齿轮的成本之高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更何况一套直升机主减速器中最要也要3到5个这类大直径面齿轮，如此情况下，一台主减速的造价差不多抵得上传统减速器的四倍以上，这也就罢了，问题是生产周期还被拉长了三倍左右，综合算下来若完成一架直升机的成本，差不多抵得上两架美制f—16的采购价了。
那还是直升飞机嘛？根本就是直升金机还不好。
当然，在这方面美国是个例外，因为休斯和西科尔斯基这些个美国直升机巨头们早就为面齿轮开发出一款全新的磨齿机，从而达到平均1个技术工人一天能够生产10个直径在300mm到500mm不同规格的面齿轮。
效率之高，完全是按着欧洲和俄国在摩擦。
若非如此，美国人也不可能将这项技术应用到长弓阿帕奇和科曼奇这两款直升机上，所谓的不就是跟f—22一样，在武装直升机领域保持对全球一到两代的绝对优势，如此美国人才觉得安全。
欧洲和俄国看着当然眼馋，提出采购的意向几乎每个月都会发往美国，可美国却将其列入限制出口的技术名单，别说是俄国，就连欧洲盟友想碰都没门儿。
孟庆国作为大半辈子都跟直升机打交道的资深专家，这方面的情况他自然知晓，连俄国和欧洲都玩不转的事情，腾飞集团就能弄得明白？
至于说腾飞集团会有美国那般的技术，孟庆国根本连想都没去想，怎么可能，那可是美国，按着俄国和欧洲的脑袋玩摩擦的美国，腾飞集团总体上连欧洲和俄国都赶不上，又如何能赶得上美国？
也就是巴基斯坦是冤大头，被庄建业这张嘴忽悠，拿大钱购买具备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主减速器的直—12pro，等会儿去实地车间见到实情，看看国内的部队领导买不买账？
价格死贵也就罢了，生产周期还长，部队啥时候选过这么没效率的东西？
心中的想法既定，孟庆国便开口说道：“那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说实话，我很好奇这种世界领先的主减速器核心部件是怎么生产的。”
“没问题！”庄建业答应的十分痛快，随即伸手冲着总部首长和孟庆国示意了一下：“各位首长，这边请。”
然后便带着一众领导穿过直—12pro的总装车间，然后又越过两个机加工车间和一个钣金车间，这才来到一处厂房，照例的登记进入，一众领导鱼贯而入，位置靠前的孟庆国立刻睁大眼睛，准备把腾飞集团面齿轮低效的情况尽收眼底。
结果一进门他那双分毫毕现的眼睛立马就直了。
只见这座占地不过2500平方米的车间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十余台制式统一的机床，灰白色的外立面，纯蓝色的底座，终端pc控制器闪着明亮的光，将正面偌大nb—404凸显的格外闪亮。
配合着整洁的地面，明亮的空间以及着装统一落落大方的工人们，孟庆国只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钳工班呢？
那么高精度的面齿轮难道不需要高级别钳工班组进行打磨？
测量室呢？
加工出来的面齿轮难道不用进行检测和测量？不然如何知道精度达标？
模具组呢？
齿轮加工过程中的砂轮没有模具组的实时调整，怎么控制加工精度？
……
无数的疑问在孟庆国脑海中如弹幕版刷屏，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这间面齿轮加工车间是真的没有那些零碎，完完全全就是十几台机床，外加四十来位工人，其中的一半儿还是负责成本的包装运输的。
“你们……你们……就是靠着这些机床加工面齿轮的？”也不知道的过了多久，孟庆国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庄建业。
“nb—404就在这儿……”
庄建业也没正面回答，而是朝着不远处的机床示意了一下，很明显是让孟庆国等人自己看。
孟庆国这下再也憋不住了，急走两步来到一台nb—404前，隔着透明观察窗往里一看，整个人就跟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现象一般，双眼突的睁大。
与此同时旁边的一位部队领导惊叹出声：“这工艺，太漂亮了！”
第九百八十一章 全是纯利
是的，真的很漂亮。
只见机床中央的工作盘上，固定着一个直径大约400mm的面齿轮粗加工件，随着工人在旁边的pc控制端上输入程序按下启动键。
一个探针一样的东西快速弹出，在面齿轮的锯齿上来回的触碰了几下，随即收回，紧接着pc控制端便显示出面齿轮的基本参数，并很快计算好砂轮与面齿轮之间最佳的接触角度和距离。
待工人点击确定后，机床内的那个装有凹凸菱角的蜗杆砂轮磨齿头便迅速贴金已经调整好加工角度的面齿轮。
下一刻，磨齿头与工作台同时转动，伴着瀑布一样的冷却液倾泻而下，蜗杆砂轮磨齿头上的凹凸棱角与面齿轮上的锯齿完好的啮合在一起，随着设备的高速运转，齿轮被反复精磨。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台机床也就这样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之间蜗杆砂轮磨齿头忽然停止运作，脱离加工界面，与此同时另一个旋转磨齿头从机床内部移出来，上面装着一个圆饼型的砂轮。
此时工作台的角度再次变换，让圆饼型的砂轮与齿轮的锯齿啮合，待砂轮旋转，工作台却没有跟着旋转，而是极有韵律的带着齿轮做一个曲线型的上下律动，开始了更为细致的精磨。
与此同时撤下来的蜗杆砂轮周围两片高速运转的刀具开始对蜗杆砂轮进行修型，以便能够更加贴近经过精磨之后的面齿轮的贴合程度。
待精磨告一段落后，蜗杆砂轮也被重新调整好，两个磨齿头再次换位。
如此反复数次，原本有些暗淡的面齿轮经过几番精准的打磨后早已是光泽如新，那种诱人的金属光泽，将一个个锯齿衬托的好似艺术品一样，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既视感。
就在这个时候，机床内再次弹出一个探针似的的东西，靠近刚刚加工完毕的面齿轮，这一次探针不动，但面齿轮却随着工作台时而起伏，时而挪移，时而旋转，时而斜向，如此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探针收回，整个加工过程正式结束。
包括孟庆国在内的一众部队领导看得是心潮澎湃，热血翻涌呀。
没办法，这种力量感十足的工业之美，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种美学与力学交融的独特魅力，特别是冷却液倾泻而下的一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感，实在是让人着迷。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种幸运流水的加工过程实在是舒服，哪怕严重的强迫症患者都挑不出半分毛病。
“不错，不错……”
眼见如此完美的工艺加工流程，总部首长少有的点头赞叹，旋即偏过头准备对庄建业勉励几句，结果眼睛扫到庄建业时，忽然发现一位车间工作人员递过来几张纸，到嘴边的勉励话立刻被好奇的询问所取代：“小庄，你手里的是什么？”
“哦，是刚才加工完成的面齿轮的检测报告。”
庄建业的声音不大，但听到众位领导耳中却无意于是一声炸雷，要知道刚刚加工好的面齿轮部件儿还躺在工作台上，怎么就出了检测报告？
难道是隐形人过来做的检测？
怎么可能！
“老孟，你看看。”
总部首长接过庄建业递过来的检测报告，扫了两眼便交给满脸难以置信的孟庆国，孟庆国拿到手里，皱着眉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不说，有一脸见鬼的瞧了工作台上那个面齿轮不见好几眼。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好几遍直到总部首长都不耐烦了，催促道：“老孟，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不是检测报告。”
“是……是检测报告，不但是……”说到这里，孟庆国吞了一口口水，再次看向工作台上那个面齿轮，有些艰难的说道：“而且数据十分细致，高级研究所的专业实验室也不过这个水平。”
此话一出，周围的部队领导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没人过来检测也就算了，居然测量的精度堪比高级研究机构的专业实验室，腾飞集团是怎么做到的。
“庄建业同志，我没看到你们这里有测量室，可是你们的报告……”
各个部队领导心中有疑问，但还能忍得住，孟庆国可就没这个养气功夫了，一个轴承，一个齿轮，那可是直升机应用最多的两个部件。
如今腾飞集团的相州厂掌握了先进齿轮的生产工艺，这对瓷都和滨江绝不是个好消息，所以孟庆国已经顾不上挑什么量不量产，成不成本的毛病，先把眼下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所以孟庆国很是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只是他这话话没说完，就被庄建业笑呵呵的打断：“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
说着，指了指跟前的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让机器自己检测不就行了。”
“让机器自己检测？”
孟庆国听了这话有些懵，而庄建业却指着机床内两个缩回去的两个探针说道：“这两个探针，左边的是定位探针，用于工件加工前的位置测量，以此确定加工的角度，精磨的距离以及打磨的力度。
右边的那个便是测量探针，配合周围不止的激光定位仪，可以对工件的精度做精确的测量，如果合乎标准便通过通讯线路回传到计算及终端，出具检测报告，存档备用；如果不合格便会继续加工，直到合格为止……”
以此为契机，庄建业开始对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做全面的介绍，如果说美国的磨齿设备独步全球，一家独大的话，那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尽管比不上美国友商的产品，但要说差距也没有想象那么大。
无非是美国友商是蜗杆砂轮，圆饼砂轮一个齿头全都摆平；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就没这洒脱劲儿，需要分成两个才能实现。
除此之外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无论是精度、效率甚至是运行成本都不比美国的友商产品差多少。
若非如此，腾飞集团又怎么敢在出口巴基斯坦的直—12pro上应用面齿轮同轴分扭技术呢？
说到底，还是腾飞集团有底气能把这项技术做到真正的工业化量产。
听了庄建业的介绍，一众部队领导无不是激动异常，孟庆国虽然没激动，但同样为相州厂的成就高兴，但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便皱着眉问道：“庄建业同志，你们研发的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应该投入不少吧？预计什么时候能够收回成本？”
庄建业笑容更加灿烂：“已经收回成本了，如今生产的，全是纯利！”
第九百八十二章 更进一步（补更）
“已经把成本收回来了？”
如果说刚才见到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加工过程让孟庆东觉得自己见鬼，那现在的他听了庄建业的话就跟见到阎罗王差不多，说话都带着颤音。
要知道这种高精度高端机床可都是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如果腾飞集团是专门的机床制造企业倒也罢了，问题是腾飞集团并不是，充其量不过是相关领域玩儿票的，除了部分航空航天专用的机床外，腾飞集团根本碰都不碰。
就更不用说什么销售了。
不然看看腾飞集团每年的财报就会知道，专业设备这块的营收在整个腾飞集团的占比非常低，基本上都是自产自用，以及向国内航空航天企业输送某些定制款。
国内航空航天领域的盘子就那么大，再加上机床又是个长周期的玩意，就算庄建业把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塞满国内的航空航天企业，也没法收回研发成本。
可是现在，庄建业却信誓旦旦的说他已经把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成本收回来了。
“难道你们是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生产摊薄的？”
孟庆国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要知道腾飞集团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航空制造企业，只生产单一产品，而是横款航空航天两大半块，产品线更是涵盖了飞机制造，航空发动机，运载火箭舱段，卫星关键部件等数个关键领域。
其中涡轮螺旋桨发动机便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而这种发动机内部同样配备减速器，减速器的重要部件之一就是齿轮，所以腾飞集团的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应该不止生产直升机主减速器的齿轮，还应该生产自家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减速器中的齿轮。
意识到这一点的孟庆国刚准备如释重负，来一句多种经营就是好，但这话刚到嘴边儿，却又再次困惑的摇了摇头：“不对，就算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减速齿轮组能够摊薄成本，但在数量有限的情况下，同样不可能把成本完全抹平。”
庄建业点点头：“没错！我们的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出产量一年下来还不到两百台。”
“那是……”孟庆国皱眉。
“给国外汽车大厂做配套。”庄建业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现在的客户有丰田、本田、大众、奥迪、福特、克莱斯勒等十余家世界知名汽车厂商，他们所使用的汽车变速箱齿轮组有相当一部分就是由我们这家相州厂提供的。
哦，对了，前不久刚刚扩建完成的上汽集团还专程来我们这里，将我们确定为变速箱齿轮组唯一的国内供货商，光这一块就足够我们抹平所有的研发成本了。”
庄建业说的还真没错，偌大的相州厂看似能跟瓷都和滨江两个直升机生产厂三足鼎立，但自家事自家知，在国内整体直升机市场尚未成熟，出口国外又没有竞争力的情况下，实际上三家企业陷入到严重的内卷当中。
因为三张嘴都指着部队这一条路吃饭，自然是挣得头破血流。
问题是部队给力也行，结果军费依旧低迷的部队一样拿不出一次保养三个的钱，于是三个厂只能就这么继续耗下去。
瓷都和滨江最先撑不住，找到孟庆国这个老领导撑腰。
相州厂因为历史原因上头连个指望的人都没有，只能靠着腾飞集团不断输血勉强维持。
然而一座工厂外加一个直升机研究院，接近万人，人吃马嚼的亏下去，腾飞集团就算有座金山也不够填的。
所以还得让相州厂拥有自己的造血能力才行，大目标没有，解决个温饱总行吧。
但怎么做，又做什么呢？
对此，庄建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将目标对准了汽车工业的关键部件配套。
按照庄建业的说法，鲁省那个做万向节的都能赚大钱，你们相州厂亮出航空级的水准还解决不了吃饭问题？真要如此的话，那你们也就别留在腾飞集团了。
有了庄建业的话，再加上指明的方向，相州厂立刻瞄准汽车工业领域中的变速箱齿轮组，开始在这方面发力。
与此同时，腾飞集团在庄建业的受益下，向相州厂移交了16台为生产wd—48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减速器齿轮组的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
有人才，有动力，有技术，有设备，再加上找准了方向，把握住了机遇。
相州厂的变速器齿轮组已经问世便对国内外友商形成了降维打击。
没办法，航空级的产品去竞争一般民用级的市场，关键是价钱还跟根一般民用级的相同，这让其他友商怎么争。
于是相州厂依靠着高性价比变速箱齿轮组获得各大汽车品牌的青睐，一时间订单雪花片儿般的涌过来。
不但解决了相州厂的吃饭问题，同时还将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投入的研发费用给抹平了。
这还不算，面对日益增长的订单，相州厂又从腾飞集团总部订购了24台nb—404数控蜗杆砂轮磨齿机，扩大了产能的同时，利润更是翻了一倍。
若非如此，相州厂又怎么可能在各型直升机上持续不断的投入，因为有利润托底，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嘛。
“汽车工业……变速箱齿轮组……”
听了庄建业的话，孟庆东有些呆滞，茫然的呢喃了几句，旋即伸出手在自己的脑门儿狠狠拍了几下：“哎呀呀，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除了国内的民用产品，还可以给国外做配套啊，我们可是航空技术，做什么都是一流的……哎呀！”
这一刻，孟庆东那叫一个懊悔。
为了瓷都和滨江两个厂，他是操碎了心，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造汽车，造摩托车，甚至是造香水都尝试过，可一番折腾下来效果非但没起色，两个厂子却更加每况愈下了。
如今在相州厂，看到这里靠着为国外大品牌做配套，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孟庆东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自己脑袋太僵硬，总把目光定在国内一亩三分地儿干嘛？出去勇闯天涯才是王道呀。
“老孟啊，有什么可后悔的？现在做也来得及，相州这边的产品始终供不应求，产能提升的也慢，你可以让瓷都和滨江分担一部分相州厂的压力嘛。”
这个时候总部首长开口，孟庆国愣了一下，旋即看向庄建业，总部首长也将目光投过来，问道：“小庄，你觉得怎么样？”
庄建业皱眉犹豫了一下，说道：“额……我觉得还能更进一步！”
第九百八十三章 直升机产业联盟
“更进一步？”
总部首长看向庄建业，眸中闪过几分疑惑，孟庆国同样如此，不知道庄建业究竟是什么意思？
庄建业却笑了笑，说道：“我的想法是，把相州厂的汽车零配件业务单独剥离出来，组建一个全新的子公司，瓷都厂和滨江厂都可以参与进来，共同持股，三家共用如今相州厂的品牌，依靠各自独特的产业优势，在深挖变速箱齿轮组的同时，继续在车辆的刹车盘、转向轴、发动机活塞、车用轴承方面继续发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出五年，这家新公司很有可能成为国内最大，亚洲前列的专业汽车零配件供应商。
届时不但相州厂的利润可以翻倍，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兄弟厂的困难同样可以得到极大的缓解，甚至还有望扭亏为盈。”
“建业，你真的准备帮着瓷都和滨江摆脱困境？”
这次总部首长没说话，但孟庆国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庄建业，虽然脸上没有多少波澜，但从之前一口一个庄建业同志，到如今亲切的呼一声建业便能看出，孟庆国的确是是被庄建业的提议给惊到了。
只不过长久以来的总部任职让孟庆国多少保持了些许理智，觉得庄建业的腾飞集团发展这么好，相州厂背靠这样的大靠山，完全可以抛开瓷都和滨江单独发展，没必要带着两个拖油瓶负重前行。
毕竟纵观庄建业历来的举措，这位航空界懂王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他能这么好心？
庄建业的确没那么好心，但在上面不还压着总部首长这尊大神嘛。
大神可以帮着腾飞集团遮风挡雨，同样的也可以为其他企业提供庇护，瓷都和滨江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没办法国内的直升机产业就这么几个宝贝疙瘩，真的倒一个都让上头心疼的要死。
正因为如此，当孟庆国护犊子偏心的时候，总部首长力排众议，将陆军航空兵特种兵大队所属的特种直升机交给腾飞集团的同时，批准了直—12pro出口巴基斯坦。
可当腾飞集团这边做大，几乎要将滨江和瓷都必入绝境时，又将部队的订单向这两个厂倾斜。
从上层总揽全局的角度看，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某个领域的垄断便意味着效率降低，体制僵化，要价升高，直至在高度的依赖中将整个国家绑架。
所以维持住一个内部的竞争局面对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有力的。
当然抛开全局的因素不谈，现如今想让腾飞集团吞下瓷都和滨江两个厂也不现实，要知道一个相州厂就让腾飞集团差点儿成了软脚虾，有些力不从心，若是把另外两个也塞进来，腾飞集团不精尽而亡才怪呢。
可要是三股绳拧成一股绳，资源又太分散了，哪怕腾飞集团把全部资源砸进相州厂，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相州厂的直升机的总体设计和结构力学超过瓷都；产业标准和规范比得过仿制过国外成熟型号的滨江。
因此从长远看，联合又是大势所趋。
联合，成为垄断性质的复合体，违背了上层的产业政策；不联合又违背产业发展规律。
怎么办？
自然是老套路，组建产业联盟了。
就如同现如今的腾飞—成功—西北航空制造产业联盟一样，腾飞集团完全可以有样学样的成立一个相州—瓷都—滨江直升机产业联盟。
上头如果有项目，三家该怎么竞争就怎么竞争，人脑袋打出狗脑袋都没问题，毕竟竞争能够激发潜力，提高效率。
可一旦那家中标，那三家就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确定型号的发动机交给谁做呀？传动轴和减速齿轮箱放在谁那儿合适呀？总装线怎么安排呀？
如此这么一分，即能发挥各个厂独有的技术优势，又能最大程度的坐到利益均沾，利润最大化。
更为重要是的，三者的互通有无可以令国内的直升机产业真正的形成拳头，什么俄国的米里、卡莫夫；欧洲的直升机公司；美国的贝尔，西科尔斯基，绝对是来一个锤一个。
旁的不说，看看腾飞—成功—西北航空制造产业联盟在国内支线客机、运输机、轻型飞机的绝对霸主地位就能窥见一二。
当然，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主导权这个东西是个绕不去的一道坎儿。
腾飞—成功—西北航空制造产业联盟之所以能形成，主要庄建业跟另外两家当家人多年的竞争中形成了默契，并在持续不断的技术更新中，让另外两家形成了依赖，从而握住了背后的主导权。
直升机产业联盟当然也可以复制这个过程，毕竟腾飞集团在直升机的整体上经验是很差，导致出产的型号性能不稳定。
但不等于腾飞集团在涉及直升机关键领域的技术不强悍，再加上涡轴发动机、碳纤维复合材料和专业的加工设备。
腾飞集团手里握的可是妥妥的上游核心产业。
别说进入直升机领域了，就是进入航天飞机领域都不是问题。
当然了，搞产业联盟就跟谈恋爱一样，不能上来就抱着美女说咱们马上生猴子，怎么也得搞些小浪漫，弄些小确幸，把小美女的哄开心了，接下来飚多少时速就看个人身体素质了。
更何况现如今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小美女已经被折腾的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庄建业自然要多多释放善意，好让她们知道，跟着腾飞混，枯木能逢春！
所以面对孟庆国的疑问，庄建业十分坚定的点点头：“是的，作为一个直升机领域的从业者，我对瓷都和滨江这两位直升机方面的老大哥如今的境遇着实是痛心疾首，每每想到老一辈披荆斩棘，含辛茹苦的建立起的直升机工业体系，到了如今的模样，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奈何之前我们腾飞集团这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闷着头不断摸索直升机行业的破茧重生直道，好在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开辟出为国际汽车品牌做产业配套这条路，算是小有成就，便想着能把瓷都和滨江这两个兄弟厂拉上一把，也不枉我们做一回直升机工业人。”
第九百八十四章 二十万撬二十亿
庄建业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好像他真的为国内直升机行业操碎了心，爆掉了肝一样，听得孟庆国感动不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建业，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唉……这么跟你说吧，瓷都和滨江都快把我给愁死了，现在就靠着银行贷款维持着职工的基本工资，说句不好听的，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赞同过后，孟庆国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诉苦，内容跟他去上级领导哪里说的一样，无非是瓷都和滨江厂如何如何困难，想要走出困境还需要克服多少多少阻碍。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你庄建业能耐，就多担待这点儿，股权和红利瓷都和滨江就先笑纳了，资金和设备你们腾飞集团也不差这些东西，先帮着垫着。
放心，除了资金和设备，瓷都和滨江是要人出人，要技术给技术，保证不打折扣。
这nm是要白瓢呀！
不愧是在总部混出来的老油条，果然不好对付。
庄建业心里腹诽着，心说，看来想把瓷都和滨江变成自己的小老弟儿还挺不容易，这要是放在几年前，让自己遇到孟庆国这样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的白瓢党，还真没啥好办法。
说不定只能铩羽而归，然后三家在直升机领域重新陷入三国杀一样的无限制内卷当中。
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庄建业手里的牌还有很多，你孟庆国能是白瓢党，他庄建业又何尝不是？
既然两个白瓢党撞在一起，自然是要火花四溢了。
“哎呀~~孟局长，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腾飞集团日子也不好过呀，航天工业交代的攻关项目要完成、航空部门的计划的重点项目要推进、再加上腾飞集团上上下下上万人的人吃马嚼，我是那个愁呀……”
说着，庄建业煞有介事的指了指自己浓密的发际线，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头发那是大把大把的掉，要知道原来的发际线是在这儿，现在后移了3.1415%。”
孟庆国一听，好家伙，圆周率都出来了，这是遇到了对手了，你们腾飞集团要合作? 结果还不出钱，真以为瓷都和滨江是肥羊呢? 下去一刀能冒油？我呸，你这一刀下去? 直接透心凉了。
于是也就不跟庄建业掰扯了? 直接了当的说道：“那你们能出多少？”
庄建业伸出两个手指头，十分郑重在孟庆国面前晃了晃。
“两个亿？”
庄建业摇头：“孟局长您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两千万？”
庄建业再次摇头：“如果我能值两千万? 我这就把自己切片卖了。”
孟庆国不耐烦了：“那是多少？”
“二十万！”
噗~~~
孟庆国听了庄建业准备投资的数额? 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好家伙呀，二十万，还是人民币? 就像做世界各大汽车品牌的供应商? 还nm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国内顶尖，亚洲一流。
我呸~~
见过吹牛逼? 就没见过这么吹牛逼的。
于是孟庆国斜睨了一眼庄建业? 冷笑一声：“我说庄建业同志，你不会是跟我在开玩笑的吧? 二十万人民币够干什么的？估计连一套进口设备都不够吧？”
“那是当然……”
庄建业也不反驳，点点头承认孟庆国的话说的没错，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包括孟庆国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如果我说用这二十万能够撬动二十个亿呢？”
“二十万撬动二十个亿？怎么可能！”
孟庆国吃惊过后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二十万与二十个亿相差之大简直是一个天上? 一个地下? 怎么可能撬的起来。
庄建业却神秘一笑：“我们腾飞集团当然撬不起来，但是……”
庄建业这话只说了一半儿，眼神却是看向背着手安然看戏的总部首长，结果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被卷进去，连忙摆手：“看我有什么用，每年就那么多经费，一口吐沫一个钉，没钱！”
“但首长您能给我们政策呀，只要您能够说动相关部门比准我们三家成立的新公司在沪市或是特区，当然如果能在港岛的h股的话就更好了，三个地方随便去哪一个上市的话，融个二十个亿真的很容易。”
庄建业立马补充，总部首长没有一皱：“上市？”
“对，就是上市……”
庄建业点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随即便将股票融资，资本操作的基本概念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这些戎装大佬们听。
实际上，从九十年代初国内资本市场开放庄建业就想着把腾飞集团弄上市喽，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因为证券市场刚开放时，来钱实在太容易。
这对每年固定研发费用巨大的腾飞集团来说不但能够缓解巨大的资金压力，同时也可以通过业绩提升和股权激励，让员工更有归属感。
然而腾飞集团的请求提交到管理层后，却被驳回了。
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证券市场刚开放时，管理层审核十分严格，各单位各地方企业上市是有指标的，而腾飞集团的上级单位保理集团的上市指标已经用在本部上，根本就没有指标分给腾飞集团。
至于地方上的指标，腾飞集团由于是计划单列企业直管，地方上就算想给指标也不成。
第二，就是管理层在内部的上市原则了，其中的重要一条便是配合国企改革，有限给予暂时困难却能在未来具备发展的企业优先上市，以便通过市场融资解决这部分企业的困难。
有这么一条规定，各地方争着抢着把手里那些因为国企改革而造成老大难的困难企业推
资本市场，寄希望于通过资本市场的输血能够挽救这些所谓的“发展潜力”巨大的企业。
结果当然是事与愿违了，不少企业即便得到了输血，但还是没有活下来，但他们存在资本市场的壳子却被一个个资本巨鳄反复炒作，这也是为什么国内股市各种魔幻的主要原因。
以后如何庄建业可没那闲工夫去想，因为腾飞集团发展潜力没得说，但却不属于困难企业，所以又被挡在审核标准之外。
第三，同时也是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腾飞集团明面上是一家民用生产企业，但实际上却是一架涉及诸多军工关键设备和原材料的高科技企业。
一旦上市势必要公布财报和业务范围，管理层觉得这么牵扯的东西太多，涉及的关键部
门太大，于是直接就给驳回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财务造假
眼瞅着肥肉在眼前晃，却没办法申嘴去咬，那种郁闷就别提了。
庄建业到是想争取争取，问题是管理层根本就不给你这机会，既然如此，那庄建业就没办法了，只能使出杀手锏，恩~~关门，放大佬！
当然了，就这么跑过去抱着大佬大腿哭诉自己被欺负了，大佬也不会搭理你，毕竟管理层按照规则走的，所以庄建业就算哭出龙叫都没有。
好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庄建业又是那种比一般人更活的人精，想用这点小套路难为他，那就太天真了。
说腾飞集团涉及大量重要核心材料和设备生产，不便于披露嘛，那就拓展新领域，生产汽车零配件，总不能说汽车这种大众消费品算是重要核心设备吧？
说腾飞集团业绩良好，暂时不用上市，那就拉上两个困难的小老弟儿，瓷都和滨江那可就要揭不开锅了，别人救不救庄建业不管，反正腾飞集团是要援手的，毕竟是国内直升机制造行业的同行，怎么可能眼睁睁瞧着倒下去？
等到这一切布置的差不多，然后在抱着大佬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说：
自己拼着一半的脑细胞死亡想出这么一个既不用上级出经费，又不用企业受负担，便能解决当下企业资金匮乏，整体困境的窘境，结果管理层那帮子官僚愣是不闻不问，这是在践行管理职责嘛？分明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国内的直升机工业完全死掉才甘心，呸~~狗日的西方买办，大佬要给你的小业业做主呀……
周围的一群部队领导都懵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资本知识普及会，怎么就变成了忆苦思甜的诉苦会了？
还有，一项懂天懂地懂空气的庄建业，既然真的在总部首长面前像个小媳妇一样，眼泪在眼圈儿的，这得受多大委屈才能这样呀？
然而还没等几位部队领导从庄建业的委屈中回过神来，一个愤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首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谁是谁非的问题了，凭什么那些合资厂就能够上市? 为国核心利益奋斗数十年的重要企业就要被挡在门外？
他们让改? 改了；让做? 做了；还不行? 难道非得看着我们的这些重要工业企业全都一个个倒下去? 他们才甘心？首长，这事儿必须要弄个明白，咱们已经忍耐了十多年了，负责给我们做配套的企业同样忍了十多年了? 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怪话，因为我们为了国家? 心甘情愿。
但忍不代表不活下去? 我们的企业不用国家一分钱，自己同样不同出一分钱? 就能解决实际问题，他们凭什么拦着？是不想让我们军队? 让我们的国家，让我们的人民过好日子嘛？”
一番话不但让众位部队领导诧异非常，就连庄建业也是震惊无比? 不由得上下打量孟庆国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心中怒赞一句? 这老哥可以呀，不但时机拿捏的刚刚好，就连演技都能秒杀一众苍生，不愧是总部的高级干部，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也难怪庄建业会这么不吝赞美孟庆国，不说其他，就看看在场众位部队领导的脸色就知道，孟庆国的话真的是引起了共鸣。
就连总部首长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庄建业刚才灌输的有些猛了点儿，依照他的说法，实际上二十万的现金都不用出，三家直升机企业随便拿出几个空置的厂房，重做固定资产；接着由相州厂提供变速箱齿轮组的销售业绩报表等财务方面的手续，就可完成上市融资的准备工作。
这些东西对其他企业或许很困难，但对相州等三家直升机生产厂来说真就不叫事儿，不就是空置的厂房嘛，谁家手里没个一、两个，至于老旧的机器设备就更别说了，仓库都快堆满了。
财务方面的事情，以腾飞集团的能力，对付华尔街那些变~~~态或许还差些火候，但在资本市场刚刚开放的国内绝对是碾压的存在。
这么一来还用投什么钱，直接上市拿钱才是正解。
如此操作，部队的领导们当然是闻所未闻，但有一个关键点他们却听明白了，那就是不用他们在负担经费了，企业也不用再去银行贷款了，靠着资本市场的融资就可获得巨额资金，从而让企业一飞冲天。
不为别的，但就能让部队节省经费就让在场的部队领导心动不已，再加上背后与滨江和瓷都渊源颇深的孟庆国推波助澜，不爆炸才怪呢。
“过两天军委有个扩大会议，我会把这件事在会上说一说。”
虽然总部首长没有明确答应，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么一句，但庄建业还是在心底里捏紧小拳头，激动得嘤嘤。
要知道那可是军委扩大会议，以部队这种团结劲儿，再加上孟庆国的鼓动，必然是十拿九稳的通过。
“哦，对了，老孟，合作厂的事儿，你就跟小庄好好商量，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两个，即便是上市了，也要好好的按规矩来，不要伤害人民群众的利益，尤其是股民的权益，不然能让你们上去，也能让你们下来。”
“是！”听着总部首长的话，孟庆国立马一个立正。
庄建业则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首长，我会一直盯着的，保证能让股民赚得盆满钵满。”
这下总部首长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下头，便继续在相州厂的参观行程。
由于“沉默者”直升机和直—2轻型直升机都属于机密，生产和组装并没有在相州厂进行，而是放在了腾飞集团亲临南麓的新厂进行。
所以总部首长一行并没有看到这两款直升机的生产情况，不免有些遗憾。
正因为如此，后续的参观就有些走马观花，期间谈论的也不在是直升机生产本身，而是三个直升机生产厂合作得具体事宜。
如此到了下午，总部首长一行人才算离开。
庄建业送到大门口，眼见中巴车离开，这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见燃气轮机公司总经理曹解放一脸凝重的将一份材料递给庄建业：“燃气轮机公司的上市申请又被打回来了。”
“什么原因？”庄建业问。
曹解放脸色一苦：“他们说我们财务造假。”
第九百八十六章 价格屠夫
“财务造假？”
庄建业有些意外，以如今腾飞集团的经营状况和财务水平别说用不到造假，就算真的造假，那也是能把财务报表做的花团锦簇，相当专业，怎么可能被监管部门看出来。
所以这里面必然有蹊跷。
果然待两人落座，曹解放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前段时间能源部门大额订单取消造成的……”
原来经过前些年庄建业在国内燃气轮机市场上积极开拓，特别是拿下国内大部分煤化工的单子，使得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的市场占有率由8%，提升到了22%。
市场占有率的增长，就意味着燃气轮机的产品出货量的增加。
而随着以d—40系列燃气轮机在煤化工领域的迅速普及，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的稳定性和成熟性得到极大提高，等到更大功率的d—50燃气轮机系列推出时，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燃油功效比，亦或是运营成本都不比ge、西门子、三菱这些国外的巨头产品差。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超越，特别是在高原性能上，得益于国内充分的试验环境，使得腾飞集团的产品远胜于国外品牌。
有了技术、有了产品，有了资金，更关键的是还有其他省份地方不断上马的煤化工项目的铁盘托底，庄建业这么一看，干脆咱们跟着长虹电视有样学样，发起价格战，不说把国外品牌全部扫地出门吧，最起码也要把市场占有率在提升10个百分点。
于是从1994年年底开始，腾飞集团旗下的d系列燃气轮机全线降价，降价幅度超过10%，这还不算，购买腾飞集团的产品在降价的同时还推出一系列的购买优惠政策。
比如说承担一万小时内的免费维护服务。
三千小时任何问题免费更换。
一千小时故障双倍赔偿。
首付两成，分期付款金融服务。
全额付款降价再享受98折
……
一系列优惠政策的推出，瞬间点燃了国内燃气轮机的战火，ge、西门子、三菱等国际巨头迅速跟进，纷纷拿出新型号的同时，也推出各自的促销政策，以便抗衡腾飞集团的这波攻势。
眼瞅着燃气轮机市场又要回复万年不变的平衡，庄建业想都不想直接放大招，在1995年第二季度，在之前降价的基础上再次将d系列燃气轮机的价格下降30%，累计下降40%。
令整个国内燃气轮机市场瞬间腰斩。
这下国外品牌就吃不消了。
他们的先进燃气轮机基本上都是在本国生产，无论是材料还是人工都贵的要死，运到国内又属于进口产品。
在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没崛起之前，这些国外厂商的燃气轮机属于国内急需的重要装备? 还可以享受免税优惠。
然而当政策部门眼瞅着腾飞集团燃气轮机有替代国外品牌的趋势后，大部分国外燃气轮机型号的关税优惠便被取消。
只有重型和超重型这类国内尚无法生产的燃气轮机还保留一定的关税优惠政策。
成本居高不下，又被课以重税? 国外品牌在这场价格战中立刻就跟身体被掏空的糟老头子，那叫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观腾飞集团这边? 虽然把燃气轮机的价格给腰斩了，看似杀敌一千? 自损八百? 实际上腾飞集团非但没吃亏? 还能从中获得不菲的利润。
原因很简单? 因为九十年代国内重化工业迎来新的建设**，各地方为此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 其中的一项便是对关键设备予以补贴，从而鼓励相关企业将重心放在重化工业的建设上。
腾飞集团不但踩中了煤化工这个小风口，更是一脚踏进了国家大力发展重化工业的大风口。
正所谓站在风口上? 就是头猪都能飞起来。
腾飞集团旗下的燃气轮机业务身段如此轻盈，自然就被强烈的政策之风吹上了天际。
国家关键技术装备补贴。
省内重点建设项目补贴。
这算是最基本的两项补贴? 剩余的就要看具体的地方经济情况和所在地域的国家重视程度了。
腾飞集团最多一次在沪市某个化工项目上拿到了五项补贴? 而最多的一次是在雪区首府的一个项目。
正是有着这些补贴存在，腾飞集团才敢肆无忌惮的把燃气轮机的价格给打下来，别说腰斩了，就是再降20%都不是问题。
就算是成本价出售都不会影响腾飞集团一根毫毛，因为各类补贴就能将失去的利润给补回来。
如此，到了1996年上半年，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市场占有率从之前22%急速提升到了58%，占据了国内燃气轮机市场的半壁江山。
ge、西门子、三菱等国外燃气轮机巨头见到这个局面，就跟自己的老婆被腾飞集团集团睡了，一头绿油油的都快冒烟了一样，那叫一个不共戴天。
毕竟国内重化工业和电力发展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相当大的利润增长点，结果他们这边正憋着劲儿，想从国内的发展中攫取超额利润，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腾飞集团，不但抢了他们的利润，还砸了他们的锅。
正所谓多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ge、西门子、三菱等国外燃气轮机巨头在送给庄建业一个价格屠夫的诨号同时，也开始了积极行动。
他们先是抨击国内的贸易政策，将国内对腾飞集团的巨额补贴说成是不正当竞争，破坏了市场经济原则。
庄建业哪里能忍，直接回怼，腾飞集团可以不要补贴，但你们能不能让国内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咱们在全球市场公平的掰手腕儿？
国外的巨头一看，我们在中国国内都弄不过你，还要全球竞争，脑袋被驴踢了才这么干呢，还是先把你们腾飞集团掐死再说吧。
既然舆论影响不了政策，那就拼实力吧。
国内不是对进口的燃气轮机课重税嘛？那我们就在中国设厂，除了几个核心部件外，全都放在国内生产，看你怎么课。
国内的重化工建设不是对国内生产的设备有铺贴嘛，我们也在国内生产了，按照规则是不是也要享受补贴。
当然这还不是国外巨头最狠的，让腾飞集团好好局面岌岌可危的是巨头们的综合实力。
燃气轮机打不过腾飞集团，那就跟其他重要设备和加工机械捆绑着做组合销售。
腾飞集团燃气轮机是不错，但其他配套设备和机械却弱的一批，如此几板斧下来，国外巨头很快便挽回了局面。
前段时间腾飞集团在能源部门丢的大单，便是被ge用石油开采全套设备组合出售得方式给夺走。
听罢曹解放的讲述，庄建业皱着眉，正敲着桌子想对策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起话筒只听了一句，庄建业的眉头立马挤成了川字：“渤海石油钻井平台的单子也被取消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一力降十会
听到这个消息，庄建业有些意外。
腾飞集团虽然跟能源部门的关系一般般，但在两个领域却是个例外，一个是雪区和边疆区这类西部高海拔或荒漠地区。
这主要是因为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有着优异的高海拔性能，再加上到位的后期服务，是以国外品牌根本就没法染指。
另一个就是海上石油勘探开采。
在这方面国家始终在提升相关设备的国产化率，毕竟海上牵扯的利益众多，再加上某些争端领域，万一因为种种原因被国外厂商卡脖子，那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相关资源海域肆无忌惮的开采？
正因为如此，哪怕国外的产品更成熟，经验更丰富，中海油依旧按照国家的要求尽可能的采用国产装备。
腾飞集团的燃气轮机便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被中海油大量采购。
目前已经被广泛用于渤海和东海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的石油开采。
除此之外，中海油还是腾飞集团最大的直升机采购商，截止到1996年上半年，中海油已经从腾飞集团这里采购了4架zb—max直升机和6架直—12直升机。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内还会采购大约12架直—12pro和4架直—15。
加上既定的燃气轮机以及其他相关设备的采购意向，未来五年中海油与腾飞集团的交易额将达到100亿人民币。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部队未来五年60亿人民币的采购数额，成为腾飞集团国内最大的单一客户。
正因为如此，中海油若是取消订单，对腾飞集团的影响不亚于是多年的夫妻闹离婚，辛苦积攒的财产还割出去一半，那种从**到精神的双重打击是很难让腾飞集团这个小奶狗承受的。
得亏腾飞集团目前还没有上市企业，否则，这么一个重大利空曝出来，股票立刻就得跟水银泻地一样，被彻底拍到沙滩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事关重大，庄建业也不得不皱着眉头问上一句。
“消息是一名中海油的高级工程师透露的，据他声称，仅几天中海油正在研究南海石油资源开采的可行性，介于国内没有配套的钻探设备和开采技术，必须进口国外的先进设备，而国外的厂商在谈判中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中海油在今后的燃气轮机采购中将咱们腾飞集团排除在外，不然就不出售相关设备，所以……所以……”
“所以单子就取消了？”庄建业追问，电话另一头的腾飞集团高管点点头，沮丧的应了一句：“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庄建业没有再说什么，便放下了电话。
结果他这边刚结束通话，对面的曹解放的大哥大就响了，曹解放连忙接起，旋即一张黝黑的脸膛便闪过意思怒容：“你们怎么能道听途说？我们这里还没有接到中海油的正式通知，怎么就说订单取消？
应收账款严重错误？我们和中海油的合同白纸黑字签的，申报的材料里有复印件?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不是应收账款是什么？
行……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反正老子前几年进去过? 再来个二进宫也不怕！”
话音未落，曹解放便用力的按掉关闭键? 然后把电话往办公桌上一丢，连忙翻开自己的公文包? 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 倒出几粒儿囫囵的吞进去? 这才呼吸顺畅了许多? 但依旧鼻翼咻咻，显然气得不轻。
“监管层哪里已经得到消息? 说我们财务造假不说，还涉嫌非法交易，居然还要司法介入? 要把我抓紧去。”
庄建业听了曹解放的解释，没有说话? 因为他的大哥大也响了? 接起来一听，不是别人，正是庄建业的老熟人，柏立民柏大记者。
不过庄建业来不及寒暄，就听柏大记者忧心忡忡的问：“小庄，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说？”
“最近的舆论风向对你很不利，已经有好几个权威报刊和杂志在抨击你们腾飞集团产品的质量和恶意竞争问题，而且手法都非常高明，着眼点都是落在当下市场经济建设的大框架下，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好的漏洞，所以打个电话提醒你一下。”
以柏大记者谨慎的性子这话已经很直白了，那就是明着告诉庄建业该怂的时候就认怂，别明知是牛角尖儿还死命的往里钻。
这对庄建业来说无异于是极大的震撼，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柏立民从来没这么提醒过他，这说明什么？
针对腾飞集团的势力，或者说利益集团十分庞大，庞大到连柏大记者这个核心权威媒体的灵魂人物都不得不选择退让。
要知道任何时候媒体人是最敏感的，特别是核心权威媒体的高级记者，那种如炬的洞察力简直能透入骨髓。
既然如此，柏大记者的警告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好的，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句，庄建业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曹解放也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的严重，不在愤世嫉俗，而是担忧的看着庄建业：“庄总，实在不行，咱们就……”
没等曹解放把话说完，庄建业便伸手止住了对方的话头，旋即整个人往靠背上舒服的一躺：“又是监管层，又是中海油的高级工程师，又是权威媒体，什么财务造假，司法介入，订单取消，对了……还把市场经济都扯出来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看得起我庄建业！”
曹解放有些懵，心说自家的庄总是怎么了？如此大的压力还能笑得出来？不会是真得收不住给弄崩溃了吧？
“老曹，你这就回去，把上市申请撤下来。”
“啊~~”曹解放听着庄建业的决定吓了一跳：“庄总，咱们不上市了？”
“上，谁说不上？不过却不是咱们巴巴的去求他们，而是让他们死皮赖脸的求咱们。”
“这……”国内监管层的强势可是出了名的，庄建业居然说让他们来求腾飞集团上市，这话怎么听，曹解放怎么觉得自家的庄总是要疯，不免劝道：“庄总，咱们还是要三思呀，监管层毕竟……”
没等曹解放把话说完，就被庄建业伸手打断：“在毕竟，也毕竟不过一句一力降十会，十多年前老子实力不够，还陪他们玩玩舆论战，销售战，现在……哼哼……直接压路机一路碾过去就行。”
第九百八十八章 怎么可能掌握这项技术？
曹解放没想到庄建业会这么刚，想要再劝一劝，却被庄建业伸手拦下，直到离开了相州，坐着火车返回秦岭南麓的腾飞集团燃气轮机制造厂，曹解放心里还想着，庄总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居然让自己把心放到肚子里，静等着监管部门上门求着上市？
曹解放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也没数明白自家庄总还有什么底牌，难不成要用飞机把捣乱的拍晕？怎么可能！
……
“依我看，除非腾飞集团把飞机业务拿出来做交易，否则这一局他们搬不回来……”
有类似判断的不止是曹解放，位于沪市刚刚落成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某高档豪华包厢内，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但瘦削的脸却被酒精刺激的绯红的中年男人，一手掐着上好的小熊猫香烟，一边就着最近沸沸扬扬的腾飞集团财务造假事件做着点评。
如果曹解放在此的话，绝对会认得这位侃侃而谈的学者，甚至还会不受控制的扑上去，掐死这丫挺的。
因为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能源研究所研究员，诬陷曹解放诈骗6万元，并直接把曹解放送进局子里的蔡卫国。
只不过此时的蔡卫国早已不是之前研究所的小研究员，而是成为中海油的某技术部门的高级工程师，妥妥的处级干部。
当然，蔡卫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不是靠自己上去的，而是因为抱对了大腿，那便是坐在最上首的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美国ge公司中国分公司副总裁迈尔斯。
不仅如此，蔡卫国跟迈尔斯还有另一层更亲密的关系，那就是现如今的迈尔斯是蔡卫国女儿的男朋友。
虽然还没结婚，但蔡卫国已经把迈尔斯当成自己的女婿，那种与有荣焉的劲儿，就跟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高兴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正所谓女婿是半个儿，既然迈尔斯准备对付腾飞集团，那他这个做老丈人自然要冲锋陷阵，所以前段时间着实腾飞集团财务造假的“中海油内部会议取消腾飞集团订单”的消息就是从他蔡卫国这里流出去的。
当然，光有蔡卫国当然无法狙击腾飞集团上市，没有媒体方面的人配合就算有消息也发布出去，所以坐在迈尔斯右手边带着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便是这场狙击战的喉舌? 南方报的副总编韦辉。
只见他听了蔡卫国的话，将嘴里的折耳根炒腊肉慢慢吞到肚子里，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抚了抚鼻梁上的方框眼镜：“虽然腾飞集团这次栽了跟头，但我并不认为就真的伤了他们多少?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腾飞集团已经开始调查这次财务造假事件? 而且从近期的媒体风向上来看? 他们投入的力度同样不小? 所以今后我们的力度要再大一些才能顶住腾飞集团的反扑。”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揭过去算了，前段时间我们也收到了腾飞集团中止上市的通知? 我们领导说，腾飞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提交的通知书，据说还跟我们大领导吵了一架? 拍了桌子的那种，之后在京城其他部门公然说我们监管部门是买办? 要揪出我们部门内部的蛀虫……”
说话的人约莫三十多岁? 梳着精神的小分头，带着金属框眼镜，一身的得体西装，但那张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脸却跟个苦瓜似的，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事实上的确如此，如果说蔡卫国是为了官运亨通靠上迈尔斯；韦辉是单纯的精神崇拜天然的贴近迈尔斯。
那他章家林就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听从迈尔斯了。
要不然他一个监管部门审计处副处长，掌管着上市企业生死存亡的大判断，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当爷爷供着，犯不着为了一个外商出卖自己的灵魂。
然而不过三十出头的章家林哪儿都好，就是下半身的控制力不还好，妥妥的见到美女走不动路的那种。
平时胡天胡地没人知道也就罢了。
问题是去年某日章家林不知道那根筋答错了，竟然跟个美籍华裔滚了床单，本来渣男体质的章家林一如既往的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结果在某天他收到一盘录像带，上面竟然是他跟人女孩胡天胡地的全程录像。
当时章家林如遭雷击，这录像带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可就毁了，于是乎从录像带出现伊始，章家林就被幕后操盘手迈尔斯成功围猎。
腾飞集团几次上市受阻，章家林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当然迈尔斯也没亏待他，分数次给了章家林不少的好处。
章家林虽然收下，但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特别是前些天，庄建业亲自来到他们部门，直接砸开他们部门领导办公室门的那一幕，直接让章家林那不安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要知道当时的庄建业不但指着他们部门领导直接骂买办不说，事后庄建业非但没被追究，反倒是有关部门把他们的领导叫过去约谈。
这说明什么？
人家庄建业根本就不怵他们监管部门好不好。
什么只是个企业领导者；什么只是给国家赚钱的工具；什么庄建业已经没了靠山……
迈尔斯当初跟他讲的全tm的是屁话，如果庄建业没有后手，敢在他们监管部门撒泼之后还有恃无恐？
所以章家林怕了，怕了就要退出，于是趁着这次所谓狙击腾飞集团上市庆功会，章家林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我亲爱的章！”结果章家林话还没说完，就被迈尔斯粗鲁的打断：“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们的目的不是让腾飞集团无法上市，而是帮助我们ge完成对腾飞集团的收购！”
“我……”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对不起，我亲爱的章，你没得选择！”章家林还想说什么，却被迈尔斯抢了先，章家林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蔡卫国立刻出来打圆场：“我说章处长，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腾飞集团和庄建业是猖狂了点儿，但也要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
“没错，正所谓天要使他灭亡，必现令他疯狂，庄建业硬闯监管部门完全反映了国内当下部分人仰仗特权，蔑视规则，贬低市场，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推进皿煮改革的原因。”
这时候，韦辉扶了扶眼镜开口说道，而后目光扫过对面的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新闻联播，旋即讥笑一声：“这种八股文似的粉饰太平，与欺骗何异？所以，章处长，你不用担心，正义永远站在我们这边……”
“啪嚓~~~”
韦辉这边的长篇大论刚起了个头，正准备论点论据不要钱的狂抛时，旁边便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被打扰的韦辉有些恼怒，可转过眼，恼怒得神色便被谄媚的笑容所取代：“迈尔斯先生，您这是……”
结果韦辉的话还未说完，迈尔斯就跟见了鬼似的，盯着电视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中国愚昧落后，怎么可能掌握这项技术……不可能……”
第九百八十九章 世界一流
眼见迈尔斯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韦辉不禁抬起眼看向对面墙上的电视，上面出现一个繁忙的工地画面，同时悦耳的旁白正在播送道：
“由华清大学能源工程学院教授，工程院院士李通教授率领的科研团队，联合腾飞集团共同研制的地下矿洞空气储能试验电站，近日在苏杭地区正是动工，该电站装机容量为80万千瓦，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最先进的发电技术，国产化率达到100%，建成之后将有效调节苏杭乃至沪市的电力紧张情况，并未我国今后新能源探索打开新局面，详情请关注新闻联播之后的焦点访谈，《用创新的能源技术，助力市场经济发展》。”
随即画面一转，新闻联播便进入国际新闻简讯阶段。
说实话韦辉有些懵，不就是一座电站嘛，值得迈尔斯这位全球知名大企业高管如此失态？
不止是韦辉，章家林和蔡卫国同样如此，不过是一座80千瓦的试验电站而已，还没有最近批准兴建的基座火力发电站的功率大，迈尔斯何必这么大反应？
“迈尔斯，不过是个小功率的试验电站，没必要这么紧张，中国这么大，每年类似的小电站多了去了，这也正说明现在国内能源政策的盲目性，各种环保问题、社会问题层出不穷，不正是我们今后要敦促政府改进的嘛，你说是不是，韦主编？”
眼见自家“女婿”跟丢了魂似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电视，脸皮一抽一抽的，蔡卫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个80万千瓦的电站嘛，有什么的？上个新闻联播就了不起了？
想当年他在研究所的时候，随便一个成果就能在新闻联播上说个一两分钟，要是次次都能按照新闻稿里说的那样，那中国早就成发达国家了。
所以他对电视里的说辞很是不以为然，也正因为如此，蔡卫国说得也是自信非常。
“没错，蔡工说得很对? 迈尔斯先生，您真没必要为这么个小电站担心。”蔡卫国把话头交给了韦大编辑，韦辉当然不能干看着? 更何况他跟蔡卫国的看法差不多，于是抚了抚眼镜? 缓缓说道：“什么世界先进发电技术? 什么国产化率百分之百，让我看? 又是再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没办法这就是中国人爱面子的体现? 也是整个民族的劣根性所在? 而这也是为什么我热爱美利坚民族的原因，开放，自由? 热爱表达? 从不做作……”
韦辉不愧是日报社的副主编，那张嘴可谓是口若悬河? 几句话就从简单的技术问题扯到了思想问题上? 而且是越说嘴巴越歪，越说屁股越不着调。
本以为他的这番话能获得迈尔斯这个大金主的褒奖? 甚至舔高兴了? 迈尔斯大手一挥给个几万美元让他去美国潇洒的转上一圈儿。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迈尔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讥笑。
这要是换做国内的任何人，韦大编辑保证能拍案而起? 大骂对方不懂的尊重，然后又会言辞凿凿的抨击国人的虚伪与无知，恨不得把身上的黄皮完全染白才甘心。
可是现在，讥笑他的是白人干爹，借韦大编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咋呼，只能陪着笑，小心的问道：“迈尔斯先生，我什么地方有说得不对的吗？”
“我虽然对你们国家的舆论并不看好，但对新闻联播的权威性还是认可的。”迈尔斯重新拿了个酒杯，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看向韦辉：“所以我认可新闻联播说的，那座刚动工的电站是世界先进水平，哪怕只有区区的80万千瓦，因为类似的电站截止目前只有德国和美国才有，而且我们美国的此类电站实在1991年落成使用的，装机容量不过110万千瓦，所以，韦先生，我们美国尚且如此，你觉得你们国内的这座电站水平如何？”
水平如何？当然是世界一流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种靠着地下废弃矿洞作为空气储能空间，利用压缩机注入压缩空气，然后带动燃气轮机运转发电的电站便是地下矿洞空气储能电站。
这类电站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将废弃的盐矿、气矿、油矿甚至是其他坚硬的金属矿藏遗留下来的废弃地下矿洞、空腔充分利用起来，使其成为大型高压空气储藏罐，进而利用这些压缩空气进行发电。
如此一来不单将这些废弃的矿藏重新利用起来，避免部分地方因为矿业凋敝而造成的经济衰退，同时还能够防止地下矿藏开采后对地质结构的破坏，导致一定程度的地面沉降风险。
更为重要的是，这类地下废弃矿洞作为空气储能电站环保效益特别好，这不单单是将废弃矿藏重新利用达到对环境的集约性，更重要的是这种利用空气压缩发电的模式会极大的降低碳排放量。
可以说是一种集经济效益，环保效益，社会效益于一体的新型能源模式。
正因为如此，欧美对这项新能源项目十分看好，从七十年代便投入研究，然而看好归看好，但想要将其大规模推广却并非容易的事。
若不然，二十多年间整个西方世界除了德国和美国各建了一座地下废弃矿洞作为空气储能电站外，就再没有第三家。
是其他国家不想要吗？
不是不想，是没能力要。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其他国家根本就不具备高热效比的燃气轮机，导致这类储能电站的发电效率只能维持在25%到38%之间。
要知道一般的火力发电站都效率都已经达到45%以上，且因为技术成熟，造价十分低廉。
地下废弃矿洞作为空气储能电站不但造价昂贵不说，效率只有火力发电的一半儿，性价比低得令人直喊爸爸。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不划算当然没人愿意投。
当然了，德国和美国除外，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工业燃气轮机技术领先世界，能够做到50%以上的热效率，这才能让地下废弃矿洞作为空气储能保持收支平衡，体现经济效益。
不过这类燃气轮机无不是美、德两国的技术结晶，虽然不限制出口，但因为其专用性，导致售价极高，一般国家根本就承受不起。
然而就是这么一项被美国和德国高度垄断得领域，如今却被中国给打破了，这说明什么？
很简单，中国的工业燃气轮机的热效率已经达到了美国和德国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