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一个礼拜
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头有点昏昏沉沉。
好像被谁敲了一闷棍。
辰风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洗得发白的黑色麻布蚊帐，床板有些硬，但躺着居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里不是……”
辰风惊讶地想起了这张床。
“醒了？”
季阿公看见辰风睁开眼睛，眼底的忧虑才稍微散去了些。
“季阿公，我怎么在这里……我以为我在便利店。”
辰风赶紧爬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季阿公的床上，这张床他很熟悉，小时候他就常常在这张床上打滚过。
“你在便利店？你还好意思说！顾怀山那个混蛋呢？跟他说了照顾好你，现在倒好！人差点都给没了！”
季阿公听到辰风的话就来气，他恼火地起身，面色看上去很难看。
辰风穿上鞋子，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仿佛跑了几百公里一样，肌肉酸胀。
“他外出了，没回来，抱歉啊，季阿公，让您担心了。”
辰风稍微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在修炼两种气诀，本来要拓展气脉踏入开脉后期，但后来自己眼睛里好像涌现了一股黑色的气诀，一下子打乱了气脉的平衡，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担心？我气坏了！空空和妙妙把你拽回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没救了……顾怀山那个混蛋，我绝饶不了他。”
季阿公拄着拐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这个时候，两个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进季阿公的屋子里，手里还拿着各种糕点。
“辰风哥哥，你醒啦？”
“上个礼拜都吓坏我们啦！”
“这个礼拜都吓坏季阿公啦！”
“再不醒连爷爷都吓坏啦！”
空空和妙妙两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唱一和，眼骨碌转着打量着辰风。
“我昏迷了一个礼拜？”辰风惊讶道。
“哼！”
季阿公冷哼了一声。
辰风缩了下脑袋，想到自己估计是修炼气诀的时候操之过急，乱了分寸，也是有些愧疚。
“你用黑白气诀去干扰了什么东西的平衡？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那样做吗？你以为黑白气诀是那么好用的？”
季阿公恼火地看着辰风，把拐杖抬起来。
辰风以为季阿公要打他，还缩了下脑袋，想着自己估计是不能躲了，虽然季阿公现在修为低，但也是长辈，老老实实挨两拐杖受教好了。
不过季阿公只是把拐杖搭在辰风的肩膀上，一股奇异的气诀沿着拐杖入了辰风的身体，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探查着什么。
半晌季阿公收回了拐杖，脸色好转了不少。
“算了，没事就好。”
季阿公叹了口气，他拄着拐杖缓缓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辰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看着季阿公空荡荡的左手，季阿公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他吓了一跳，问道：“季阿公，您的左手呢？”
“前阵子去山上不小心被石头砸断了，接不回来，截肢了。”
季阿公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
季阿公右手拄着拐杖离开了。
辰风张了张嘴，连忙追了出去，走出了房门，有些着急：“怎么没跟我说？您应该打电话给我，我肯定有办法找到灵器治疗的，怎么就截肢了？”
“治不好了，你别多想了，赶紧回家去报个平安，开明这个礼拜都没合眼，早上才被我赶回家睡觉了，你去看看他。”
季阿公弯着腰，在整理着院子里的几挂鞭炮。
“可是……”
“先回家，别让你爸着急了。”
季阿公并不愿意和辰风解释太多，挥了挥拐杖，示意辰风赶紧离开。
“能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吗？”
“看什么看，能不能治疗，难道我的眼力还能输给你？”季阿公说道。
辰风没有办法，季阿公脾气很犟，他不说的话，辰风也撬不开的口，犹豫了一下，只能先离开了季阿公的院子。
空空和妙妙两人跟了出来，一脸惬意地啃着糕点。
村子里很热闹，到处都是小孩子嬉闹放鞭炮的声音，路过的村民笑呵呵地和辰风打着招呼，很多人手里都提着各种年货。
辰风这才意识到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他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板上坐了下来，招呼空空和妙妙过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从便利店来这里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空空疑惑地问道。
“我就记得我在房间里修炼。”辰风说道。
“然后走火入魔了。”妙妙不假思索地说道。
辰风有些错愕。
这个词为什么感觉好像很不现实的样子？
“当时你都吓坏我们了，好像要出去杀人的样子，顾爷爷和师兄师姐都不在，我们只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空空解释道。
“你们怎么带我来的？”
“许力贤啊，他不是你的灵器吗？我们就拖着你过来了，当时他在开车，被我们吓了一跳，车子的保险杠都撞坏了，哦对，你还差点把他给宰了呢，幸好季阿公就在不远处，他把你给制服了。”妙妙说道。
“季阿公当时脸色看上去很沉重，后来他就把你治好了，你躺了一个礼拜。”空空说道。
“就这么简单？”辰风问道。
“是啊，我们都束手无策，还是季阿公厉害，他似乎知道怎么对付你，拿起拐杖敲了你一个闷棍，你就倒下了，他那拐杖好厉害，我才发现呢。”妙妙惊叹道。
被敲闷棍了？
辰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他并不是在意自己被敲晕这件事，而是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那为什么季阿公的左手没了？”辰风问道。
空空和妙妙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
空空和妙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辰风抢走两个小家伙手里的点心，威胁道：“说，不说关起来，过年都不给吃的了。”
“我们真不知道啊！”
“你们平常做顽皮事说不知道，都是这么一个心虚的表情，快说。”辰风催促道。
“是季阿公不让我们说的，不然他以后就不给我们做糕点了。”空空嘀咕道。
辰风沉默了半晌，问道：“他左手没了，是因为我？”
第六百七十六章：季阿公的怒气
辰风心里有些发慌，有绝灵无仙在，他如果砍断一个人的手臂，不及时撤走绝灵无仙，就会让人的手臂失去恢复的可能。
空空和妙妙欲言又止。
妙妙迟疑了下，说道：“不是你砍断的，但也和你有关就是了。”
辰风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空空说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季阿公好像对你失控的事情不是很意外，他问我们你是不是动用了黑白气诀去打乱了什么平衡？我说不知道，当时你身上的阴气特别重，阳气被压制了……”
“对，连我都觉得骇然的那种，太奇怪了，你就像是从哪个地方刚出来的样子……忘记了，很熟悉的地方，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身上都是杀戮的气息。”
妙妙摸着下巴在回忆，但没有回忆起来，倒是空空接话了：“然后季阿公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当初就不该让他修炼的！”
“季阿公把你抱进了他房间屋顶里的八卦阵里，让我们守在外面。当时我们都感应不到你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我们守了两天时间，然后他才一脸疲倦地把你带出来，你倒是没事了，但是他的手……”
空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解释看到的景象。
妙妙继续说道：“他的左手上有你身上的阴气，好像是他把你体内的那股阴气引到他的左手上，还往上窜，我看得出来，那股气息要蔓延到季阿公身上的其他地方，如果不压制，他就会变得和你一样，然后他就……就把自己的手砍了。”
“那只手化作了灰飞消失不见，季阿公自己封住了伤口。”
空空补充道。
辰风听到这里，也是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
季阿公为了他丢掉了一只手！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辰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辰风立马从石板上跳下来，转身往季阿公的院子里跑。
“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季阿公用仅存的一只手拨弄着草药，他耳朵很灵敏，都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辰风口干舌燥，他看着季阿公空荡荡的手臂，内心愧疚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季阿公解释，看着季阿公费劲地拨弄着草药，心里很不是滋味。
啪！
季阿公似乎不是很习惯自己少了一只手，要用一只手拿起簸箕的草药，但没拿稳，簸箕掉在了地上，草药打翻了一地。
他皱了皱眉头，正要弯腰自己去捡。
“我来。”
辰风赶紧上前，把地上的草药捡起来。
季阿公站在原地看着辰风，也没有说话，那双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神色来，脸色也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沉默着。
辰风把簸箕端起来，抬头又看见了季阿公的手臂，一时间如鲠在喉。
“不用想太多，回家去，我自己能做。”
季阿公摆了摆手，他把辰风手里的簸箕接过来，用一只手抱住簸箕，把晒干的草药收到桌子上去。
辰风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季阿公，这就是您当初不愿意我修炼的原因吗？你早就知道我的黑白气诀会失控？”
季阿公没有回应，依旧在用仅剩的一只手忙拨拉着草药，时不时拿起其中的一株草药闻了一下。
辰风迟疑了下，问道：“我两岁的时候，是不是也失控过？所以你才带着我去找我师父……”
“不准提那个混账！”
季阿公恼火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怒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辰风咬着牙。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
季阿公怒气冲冲地拿着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我都告诉他了，既然他要带你修炼，就得保证你的安全。他倒好，他做了什么？关键时候人不在，要不是空空和妙妙及时把你带回来……”
季阿公握住拐杖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着，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拄着拐杖气冲冲地坐在院子榕树下的椅子上。
“别让我再看见顾怀山那个混账东西，他让你独自出任务，身边又没人看着，他明明知道你很特殊，你还去找炼神期的执天者！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季阿公又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难听的粗话，那是村里人的本地土话，季阿公本是个老学究，骂人都只是无耻混账什么的，很少会骂这种粗劣的土话，他是真被惹急了。
辰风坐到季阿公旁边的小板凳上，默默地听季阿公把气话都骂完。
“对不起。”辰风说道。
“说了你没做错什么，你没必要道歉。”
季阿公骂了一阵子，气才勉强消了一些，他用右手摸了摸辰风的脑袋，口气温和了些，说道：“不用放在心上，就丢了一只手而已，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辰风心里越来越压抑。
从小到大，季阿公都宠着他，教他读书识字，从不打骂他，每次辰风来这里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走之前一定要给辰风口袋里塞些吃的零食才行，就怕辰风哪里饿着了。
季阿公把辰风当作了自己的孙子看待，辰风出事了，他不会去怪辰风，就先骂辰风的师父。
但辰风也清楚，为了他，季阿公付出了太多。
“季阿公，您究竟在担心我什么？”辰风问道。
他修炼比谁都快，明明天赋很高，但季阿公以前一直都反对辰风成为镇灵师，只希望辰风能够做一个普通人就行了，这点辰风一直都不明白原因。
“没什么，不用想太多。”
季阿公微微摇头。
辰风知道他必须知道真相，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
“季阿公，我前几天见到了一个六卿，他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知道您在保护那一家人，他还让我告诉您，他们父子俩的血，他会亲自来品尝——他说的父子俩，是指我们吗？”
辰风迟疑地问道。
季阿公怔了下，忽然面露煞气，怒气冲冲地问道：“那个六卿是谁？”
“他说他叫清明。”
“清明？当初我没打死他吗？”
季阿公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第六百七十七章：多余的气诀
辰风惊讶地看着季阿公。
季阿公居然真的……能够吊打六卿？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我和老爸到底为什么被执天者盯上？”辰风问道。
“不用想太多，清明敢来，我再打死一次就是了。”季阿公轻哼了一声。
空空和妙妙两人正坐在榕树的秋千上，空空小声地说道：“可是季阿公，上次那个开脉期的牧您就对付不了……”
“是啊，您老现在还丢了一只手……”妙妙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季阿公微微张了张嘴，脸色抽了一下，变红了一些，他好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忽然又恼火起来：“我就说都怪顾怀山那个混账东西！他到底去哪里了？这个时候还不来赔礼道歉？”
空空和妙妙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老爷子身上去了？
辰风说道：“季阿公，您就告诉我真相吧，让我心里有个底，执天者知道您在用血护遮天保护我。”
季阿公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说道：“你们父子俩比较特殊，身上血很罕见，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你的血是灵器的克星。”
“可是为什么呢？”
辰风身上流淌的血已经救了他不少次了，能够把对方的灵器混淆，强行当作自己的灵器。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血很管用，可他也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就当作……”
季阿公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道：“天生吧，你们父子俩体内都有黑白气诀，这种情况比较罕见，有人就想用你们的血来做坏事。”
这个解释不清不楚，辰风并不认为就是全部事实。
他又问道：“季阿公，黑白气诀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季阿公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世间万物都是阴阳组成的，阴阳组成了一个平衡的状态，只要这个平衡不被打破，万物都可以继续运转下去。但很少有人能够看见这种平衡，唯独你除外。”
辰风安静地听着，这些事情上次在他开辟出黑白双脉的时候，季阿公就已经和他说过了。
“我上次就强调，别用你的双眼去窥破平衡，那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你和炼神期执天者交手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气诀组成，然后用你的眼睛把自己的黑白气诀伪装成了别人，是不是？”
季阿公问道。
“您知道——”
辰风记得这件事他都还没有和别人提起，就连空空和妙妙都不知道。
季阿公叹了口气，说道：“也怪我没早点给你解释清楚。我以为等你将来要迈入炼神期的时候再说比较合适，但你居然封印了一件三品灵器——”
季阿公不清楚辰风有这个能力，也没有料到辰风会发挥出炼神期的实力来。
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把自己的气诀伪装成别人的气诀，首先你需要把自己的黑白气诀平衡打破，再重新凝聚起来，组成别人的气诀气息，这个过程对你来说并不难，不会出什么差错，但危险的地方在于，你要怎么收回来。”
“我记得把那些气诀收回来了。”辰风说道。
“你没收完全！你阳气少收了一丝，这丝气诀也许微不足道，比芝麻还要小，但哪怕就少这一丝，就会把你身体的平衡给打破！”
“你的身体里的阴气就比阳气多一丝，这一丝停滞在你的眼睛里，会干扰你，你还没有踏入开脉后期还不要紧，因为你的气脉没有沟通到眼睛里，可是一旦你要把气脉延展到头部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丝不足芝麻大小的阴气，都会打乱你两条气脉的平衡，让你身上的阴气占据了主动。”
季阿公神情严肃起来，说道：“阴气占据主动会让你性子阴暗的一面被勾起来，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一旦失控，连我都束手无策，我只能把你身体那丝多余的阴气牵引出来，引到自己身体里来。”
空空插嘴道：“我明白了，季阿公把那丝阴气牵引到他身体里，就打破了他身体的平衡！”
“难怪我觉得季阿公身体气息很紊乱，季阿公，是不是辰风哥哥两岁的时候也失控过，你也把他失控的阴气引到自己身上去，所以导致你身体受创，修为大跌的？”
妙妙惊讶道。
“就你们两个小娃子多嘴。”季阿公没好气地说道。
辰风吃惊不已。
“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季阿公您现在本不会遭受这种痛楚……”
辰风看着季阿公空荡荡的胳膊，感动、愧疚……各种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如果季阿公修为还在的话，几个月前，伪装成许二柱的七月廿八来村庄的话，以季阿公的实力，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
但那个时候年老体弱的季阿公反而差点被一个小小的牧给杀死。
“傻孩子，你愧疚啥？你什么都不知道，有这种能力也不是你的错。当初你也是一条小生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季阿公并没有怪辰风，只是和蔼地笑了笑。
“可是……”
“也怪我自己大意，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应对这件事，但很快就发现这种被打破的平衡态太难缠，我被反噬了，自己身体出问题了，只能带你去找顾怀山。”
季阿公提到顾怀山，眼里又是一阵怒气。
“那师父他是怎么处理的？”辰风问道。
季阿公冷声道：“哼，你以为你那个师父是什么大善人吗？他直接抓来一个人，把你紊乱的气息引到那个人身体里，你倒是没事了，可是那个人直接被你多余的阴气反噬，体内平衡被打破，爆体而亡。”
“什么？师父他——”
辰风很难相信平日里温和的老爷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季阿公又不情愿地说道：“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顾怀山抓的人是执天者，让执天者代替你去死，那是当时他能做的最好的一个选择。你那个师父虽然混账了点，但也不会滥杀无辜。”
“原来是这样。”
辰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感觉还是很奇怪，但依旧感激老爷子的帮忙，老爷子至少救了他一命。
季阿公说道：“我被影响到之后，自己的气诀就出问题了，开始压制不住，我体内的状况顾怀山也没办法，但他提出要教你气诀，我当时就反对。”
“因为你修炼气诀的话，会更容易失控，你一失控，就得有人去引导你的气诀，让别人代替你去承受那不平衡的气诀，那人下场基本就是死。如果你失控的时候，周边没有执天者，那要抓谁去代替你？随便在街上抓一个无辜的人吗？”
第六百七十八章：被禁足
季阿公气冲冲地说道：“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就不应该把你交给他，你看看你失控的时候，他人跑哪去了？也幸亏你这次失控的程度很少，我把那丝气息封印到自己左手，然后把左手砍了就没事了，如果你再失控多一些，我有多少手脚够砍的？把自己砍成人彘吗？”
辰风心里一阵揪心，他紧紧地握住了季阿公仅剩的右手，没有办法反驳。
季阿公说起砍自己左手这种事风轻云淡，一点也不把它当回事，可是辰风却很难受。
季阿公小时候为了救他，把自己一身强大的实力赔进去了，现在又为了他，把左手砍了。
他不知道季阿公为何对他这么好，可是他知道自己欠季阿公太多。
“季阿公，对不起，我不会再使用那种气诀了。”
辰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件事并不怪师父，要说错也在他自己。
季阿公语气再次缓和了下来，道：“都说了，不关你的事，当初我选择要保护你们的时候，就没后悔过。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季阿公原本想要让辰风当一个普通人，好好地过一生，不用牵扯进镇灵师里的是是非非。只要辰风不修炼气诀，就不会失控，也能活下去。
但如果他不小心失控的话，自己没法控制好自己，最后的结局就是死。
“顾怀山到底去哪里了？他可是向我保证过，他不会让你失控的！”季阿公问道。
“我也不清楚，师父让我去调查执天者到底在酝酿什么阴谋，我就去调查了，发现他们在找一类人，与时间能力的人。”
辰风把七擘年会的事情告诉了季阿公。
季阿公忽然变了脸色：“时间有关？你确定与时间有关？”
“是。”
辰风对于季阿公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季阿公，有时间能力的人意味着什么？”
“他不会去做那件事了吧……一定是了……难怪……”季阿公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自言自语道。
“我师父他去做什么了？”辰风问道。
季阿公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回想某件事，那双覆盖白翳的眼眸仿佛都隐隐流露出怪异的神采来。
半晌，季阿公才开口道：“这件事你先别管了，你赶紧先回家一趟，和你爸报个平安。”
“季阿公，我师父到底去哪里了？”辰风又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不管怎样，你不用管这件事，他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家，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季阿公说道。
辰风本还想问，可是季阿公摆了摆手，说道：“不听话了是吧？虽然我现在只有一只手，但我还是能打你的！”
说着又拿起拐杖敲了敲地面。
辰风只能站起来，犹豫了片刻，说道：“季阿公，那我等下再来。”
季阿公一直看着辰风和空空妙妙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叹了口气：“幸好没事，你要是出事了，那该怎么办呢？”
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一道光芒亮起，季阿公已经消失在屋子里。
——
“从今天开始不准出去！”
“就待在家里，把那危险的工作辞了！我养得起你！”
“你被禁足了。”
辰老爸把辰风上下检查了一遍之后，然后才插着腰，像只大公鸡一样对着辰风恼火地吼出了这些话。
这是辰风回到家里的第三天，他现在连走出自己的卧室上个厕所都会被老爸用不善的目光盯半天。
要不是空空好心提醒辰风是个镇灵师的话，恐怕就连辰风卧室的窗户都会被辰老爸用木板给钉死，省得他跳窗逃跑。
辰风也是无奈，在季阿公家里躺了那么多天，生死不明，老爸不着急就怪了。
“爸，我就下楼晒个太阳。”
“二楼阳台可以晒！”
“爸，我下楼去许力贤家说个话。”
“让他来我们家！”
“爸，二楼抽水马桶坏了，我想下楼上个厕所！”
“憋着！”
“……”
辰风现在连下楼都不被允许，只能坐在阳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村庄里人来人往。
辰老爸这几天一直都在生气，季阿公为了救辰风少了一只胳膊，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很愧疚，坚持把季阿公接到自己家里来，说以后都由他负责照顾。
空空和妙妙在院子里嬉闹着，正在放着他们自制的各种烟花，季阿公就坐在他们旁边的躺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两个跑来跑去的小家伙。
这几天辰风三番五次都想询问季阿公关于执天者的事情，但都被季阿公给转开了话题，他似乎并不愿意解释，只让辰风不需要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现在开始自己没病没灾就好，辰风只能作罢。
他打电话回便利店问过了，孔清宇回来了，但老爷子还没有回去。
孔清宇已经处理好了陆平安和陆开济的事情，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折扇里，折扇里自成一个小世界，对里面的人而言，任何东西都是真的，包括食物。
渔村的人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倒也没什么事。在辰风醒来后，妙妙就拿着折扇回便利店一趟，把几个人都交给孔清宇去处理。
梁尚清和章居松也已经回去了，九州人就算找上他们也没用，辰风还是决定对他们使用守口如瓶，这样他们即便被九州人威胁，也没法说出任何事情来。
孔清宇是个孤儿，没有家，他决定守着便利店，以防师父回来有什么事找不到人。
不过今天辰风还是偷偷回便利店一趟，把孔清宇请到自己家里来，除夕夜，辞旧迎新，孔清宇来他家吃个团圆饭倒也不是大问题。
有了折扇作为媒介，让空空和妙妙带着，可以自由穿梭两地的灵器，也是很方便的一件事。
村庄里鞭炮声不断，孩童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多在外地工作的年轻人在最后一天都赶回来团聚，让本来有些安静的村庄变得格外热闹。
“师兄，你觉得师父去什么地方了？”辰风转头问道。
孔清宇摇头：“不好说，他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辰风有些失望，总感觉这阵子事情突然脱轨了。
孔清宇看着手机又说道：“晴儿说她一切都好，让我们别担心，她还是不肯说自己去哪里。”
“我问过了，她也回了我同样的信息。”
辰风原本还想着让乔晴儿带上他的灵器，这样有事情的话可以随时过去支援，不过乔晴儿拒绝了。
“对了，既然有一个六卿叫做清明，那是否意味着有二十四个六卿？”
辰风原先一直以为六卿，代表着六个人，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理解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执天者组织
清明，是二十四节气之一。
执天者的牧是由农历日期组成的，按照这种算法，身为最底层的牧，总共有三百多个。
牧之上是六卿，那天的六卿叫做清明，那就很好推断了。
“没错，确实有二十四个六卿，他们的实力……你可以理解为，修为最低都是炼神后期。”
孔清宇点头道。
辰风微微沉了口气，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颇为震撼。
“三百多个牧，以六个小队为一组，炼神初期的牧长至少有六十个左右，炼神后期有二十四个，执天者到底是什么组织，居然能够聚集这么多可怕的强者？都快过百了。”
辰风对执天者的实力也是非常不解。
要知道一个炼神期都相当罕见了，连七大家族都只有一个人而已，平日里就像是珍稀动物一样。
然而在执天者里，一下子拥有八十多个，这种规模的强者都聚集在一个组织里，也是恐怖。
“你错了，执天者可不仅仅是三百多个牧。”孔清宇说道。
“不止？还有更多？”辰风惊讶道。
“是的，你忘记了，农历是有分闰年和闰月的。”孔清宇沉声道。
“这也分闰年闰月？”
辰风瞳孔微微一缩。
农历分为大小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
平年的话有十二个月，大概在三百五十四天左右。
闰年有两个一样的月份，称为闰月，总共十三个月，所以闰年有三百八十四天左右。每二到三年有一闰。
“据我这次去收集到的消息，闰年的那些牧，属于后备军，平常不出任务，只潜伏在各行各业，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着。然而一旦出任务的牧损失了人数，闰年的牧，就要补上来。所以即便你杀了五月十三和九月廿二，到头来也会有另外一个五月十三和九月廿二出现的。”
孔清宇解释这些的时候，口气颇为沉重。
辰风被孔清宇这个说法也是惊到了。
说实话，越是去了解执天者，越会发现执天者究竟藏得有多深，人多，又能够靠着优孟面具，隐匿在各个行业，伺机而动。
这种组织不动则已，动则会造成恐怖的破坏。
孔清宇对辰风的反应也不意外：“是的，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其实我们仔细想想，大概就会明白，这个并不难理解。”
辰风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孔清宇的话。
执天者不可能严格按照实力来划分牧和牧长，每个执天者实力既然都是开脉后期起步，天赋自然不会差，他们也是会突破境界的。
如果开脉后期的牧突破到炼神初期，他们有牧长的实力，一个队两个炼神期，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出现分歧的话，就可能谁都不服谁。
这是一个大忌。
孔清宇继续解释道：
“一个六人小队的牧，突破到牧长，就会脱离这个小队，成为闰月的牧长。而闰年里开脉后期的牧，就会补上来，代替这个小队里的牧。”
就好比，假如九月十八突破到炼神期，他就会成为闰年里的牧长，脱离他原本的队伍，不再叫九月十八。而闰年里的一个牧，就会递补上来，成为新的九月十八！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一个小队执行任务的高效性，不会因为实力增长威胁到牧长地位，产生分歧而影响到任务。
“执天者并不是所有人都那般厉害，他们也是需要培养的，闰年里的那些牧，也不是说只有三百八十多个，肯定不止这个数。他们拐走一些天赋出色的小孩，或者那些在现实生活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镇灵师，把他们招募进闰年队伍里。
平时培养他们各种伪装技巧，或者让他们全国各地搜罗灵器，直到他们实力达到开脉后期后，才让他们做任务。所以闰年里的牧，实力参差不齐，没有像平年的牧那样——六人小队，五个开脉后期，一个炼神初期——那般规格严谨。”
孔清宇这一次出去，专门调查了这件事。
但越是了解执天者，越让他感到心悸。
这样强大的组织，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深不见底。
“至于六卿的事情，我不好说，不过炼神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说实话，不是所有镇灵师都像我们一样。其实执天者天赋也就比寻常镇灵师高一点，你别以为你上次杀的五月十三就真的是个大学妹子，指不定她的真实年龄都四五十岁了也说不定。”
孔清宇说道。
“那倒是。”
辰风也清楚这一点，执天者都是不要脸的，从他们成为执天者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从一张伪装的脸看出他们的年纪。
“炼神后期的六卿大概率人数不会太多，但至少有二十四个是必然的，按照我的推断，二十四个六卿，应该分为了四组，就像是一年有四季，六个节气为一组，所以叫做六卿？反正我是这么猜的，六卿之上还有左彻，这个我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问季阿公。”
孔清宇看着院子里的季阿公，季阿公也正好抬头看见他。
孔清宇连忙礼貌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季阿公也笑着点头，然后又去看空空和妙妙放烟花。
他对于孔清宇的到来倒是没说什么，虽然季阿公对顾怀山有怒气，但好歹是个老学究，有教养，没有迁怒顾怀山的徒弟。
“季阿公不会说的，他让我接下来好好待在家里，不准出去，不要去管杂七杂八的事情。”
辰风托着下巴，手指无奈地敲击着栏杆，发出哒哒声。
辰老爸几年前就想要把季阿公接来一起住，但季阿公要守着他的房子，没有答应。
这两天之所以肯来辰风家里住，就是为了监视辰风，不让辰风给跑了。
哪怕空空和妙妙用折扇去接孔清宇，都是偷偷让孔清宇从村口装作外地来看望辰风的。
季阿公还不知道辰风有这个能力偷跑，辰风也不敢告诉他，否则等下季阿公可能要把他的折扇给没收了。
“对了，师兄，那九州这个组织的结构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清明说出了“胡萝卜”这个词之后，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孔清宇思索了片刻，说道：
“九州这个组织的结构，他们比执天者更加神秘，而且非常古老，说实话我也不是很了解，师父都没怎么和我提起，但我有接触过九州人，九州组织和执天者其实类似的。开脉期的镇灵师，在执天者里称作牧，在九州里，则是称作氏。”
第六百八十章：红包
氏，是一种称呼，最常见的便是姓氏，诸如李氏，颜氏，王氏等，再如神农氏，伏羲氏等上古著名的神话人物，都习惯在后面加一个氏以示尊重。
孔清宇说道：“九州人的等级划分大致为千氏，九州，祖。氏是最底层的镇灵师，修为都是开脉后期。千氏，大概指的千百个姓氏，我们可以从姓氏来稍微推断下九州人的数量。”
辰风记得姓氏这件事，当初他知道自己是罕见姓氏的时候，还特意去查了一下。
姓氏可不只是常见的百家姓，如果认为只有一百个，那是不可能的。
华夏有文献记载的姓氏，总共五千六百多个。
“这个有点多啊！”辰风忍不住说道。
孔清宇回道：“其实很多罕见姓氏都灭绝了，即便是九州人，也不可能有五千多个开脉后期，真正能够称作氏的，修为至少要在开脉后期。”
这就像是执天者组织里闰年的牧，需要培养自己的人才，达到条件后，才能让他们上岗。
但无论是辰风还是孔清宇，其实都明白，就算没有几千个，氏的数量也绝对不少于执天者的牧。
如果不是九州人在约束执天者，执天者定然不可能窝在黑暗里悄然行动。
只不过，当初清明的话，让辰风留了个心眼。
执天者如果要光明正大地行动，肯定要先对付执天者，那么他们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步。
九州里存在着内奸。
“那么九州也就好理解了，千个姓氏族人，汇聚成九州，至于祖是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孔清宇又看向楼下的季阿公，这个估计季阿公是清楚的，只是现在季阿公不像愿意解释的样子。
辰风也没办法，现在去问季阿公就是自讨没趣，季阿公不让他出门，肯定就不会告诉他太多关于执天者和九州人的事情。
还是等将来季阿公气消了，再旁敲侧击一下。
“师兄，执天者混入九州，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不大？”辰风问道。
孔清宇沉思了片刻，说道：
“可能性不是很大，执天者的优孟面具对九州人来说太好辨识了。即便是执天者从头培养一个不戴面具的镇灵师，再让他混进九州，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九州收人，是要查根查底的，天赋，心性，考验……绝对的优秀，和绝对的忠诚，才能成为九州人。有灵器在，保证忠诚度，不是什么难事，没有面具的执天者可能不小心都会被策反掉。”
忠诚度的灵器可以说有不少，古代太多为忠义而死的将士豪杰，别的不说，当初在《推背图》时，岳飞就是一个例子。
一个极为优秀的执天者要是被策反了，这个代价其实很大。从另一方面来说，九州收人，必然也会防着这一点。
“我觉得九州不是那么纯粹。”
辰风把胡萝卜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孔清宇听闻也是颇为惊讶，他琢磨了片刻，说道：“你这样猜测倒也没错，既然不是执天者混入九州，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九州的某个氏背叛了九州。”
“自己人叛变，忠诚度灵器出问题了么？”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师父让我出门在外不用去管九州人，他也没和我提太多九州的事情。”孔清宇说道。
两人讨论了许久，也没有讨论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手头掌握的关于执天者和九州人的资料还是有限。
夜晚很快降临，辰老爸已经做好了年夜饭，一桌丰盛的饭菜，都是空空和妙妙两人在旁边当大厨指点江山。
两个小家伙不仅会自己出去赚钱养家糊口，还能当家庭煮娃，这年头养两个小孩倒也不是坏事。
空空和妙妙承担起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责任。
“季阿公，我负责做的糖醋鲫鱼，绝对一番。”空空把自己的菜推到季阿公前面说道。
“季阿公，我负责炖的老鸭，软硬适中，还是傻斗斗的火焰烧的，人间美味。”妙妙热情洋溢地敲了一下瓦罐。
辰风想了想，很自觉地说道：“季阿公，我负责给您夹菜。”
这顿饭辰风出一张嘴和一双筷子。
没办法，他也想下楼烧火沾沾地气。
老爸不允许啊。
年夜饭辰老爸对辰风的态度就好多了，团圆的日子也不能板着脸，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辰风又给每个人塞了个鼓囊囊的大红包，季阿公，辰老爸，空空和妙妙，每人都包了六千六百六十六。
反正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工资短时间内是花不出去了，给谁都一样。
季阿公和辰老爸也给空空和妙妙包了红包，看数量也不小。
孔清宇是来蹭饭的，但他也很有心地给季阿公和辰老爸包了红包，当然也少不了空空和妙妙的。
他也是不缺钱的人，红包分量很足。
辰老爸推辞不要：“拿回去，哪里有客人给我们红包，不用不用。”
“叔叔见外了，应该的。”
孔清宇十分坚持。
“爷爷，拿着拿着，反正大师兄不缺钱。”
空空和妙妙心安理得地把孔清宇的红包收下，两人虽然会赚钱，但有人给红包也不推辞。
季阿公本来也给辰风红包的，但辰风连忙说不用，他现在每次看季阿公的手，都愧疚不已，哪里会去收季阿公的红包。
“拿着，给晚辈压岁，是一种习俗。”
季阿公把红包硬塞给辰风。
“可是……”
“不是钱，我知道你不缺钱，你就把它带在身上，将来遇到六卿的时候，打开就是了，平时不要打开。”
季阿公说着，又给辰开明一个。
辰风这才发现这个红包比较特殊，只有手掌大小，上面流转着一些奇怪的阵纹，若隐若现，阵纹折叠在红包中，连辰风都没法看出其中的深浅。
“厉害！”
孔清宇惊叹地看着辰风手里的红包，红包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红包，超市一块钱两个的那种，可是上面刻画的阵纹可不是闹着玩的。
孔清宇也通晓阵术，自然清楚这个红包有多么珍贵，那可是千金难求的玩意！
季阿公瞥了一眼孔清宇，又把另一个红包递给孔清宇：“拿着。”
“季阿公，我也有？”孔清宇惊喜地问道。
“看你小子还算有心，比顾怀山那个混账要好多了。现在顾怀山不在，你小心点。”
季阿公说道。
“多谢季阿公，我明白。”
孔清宇乐滋滋地收下，一点都不见外，他知道季阿公不是普通的农村老人，能用血护遮天保护他们的人，拿出来的东西哪里是简单的凡品？
老老实实收下肯定没错。
“你等下吃完饭跟我来一下。”
季阿公对辰风说道。
第六百八十一章：钥匙和铜锁
吃过晚饭，辰风帮忙洗漱碗筷后，这才老老实实跟着季阿公下楼。
这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被允许下楼，踩在楼下和踩在楼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踏实多了。
季阿公拄着拐杖颤巍巍往前走着，走到一楼大堂，指着墙角的一个篮子，篮子里有几根奇怪的炮竹，那是真正用竹子制作的炮竹，季阿公自己做的。
“你拿着这个。”
“好。”
辰风把篮子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想要去扶季阿公，可是季阿公的左手没有了，只剩下右手，他拄着拐杖，说道：“我自己能走。”
辰风无奈地跟在季阿公后面。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家家户户的团圆饭都已经吃完了，许多村民走出家门，在路边放着各种烟花，小孩子在嬉闹着，老人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
黑夜被烟花照亮，到处洋溢着团圆的气息。
季阿公绕开了那些放烟花的人，踏上小路往后山走去。
辰风大概知道季阿公要去什么地方了。
辰风拿着手机打开闪光灯在旁边照明，生怕季阿公等下踩到什么石头摔倒了。
“季阿公，要不我背您？”
辰风看着崎岖不平的小路，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这座山每一块石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季阿公并不想要辰风帮忙，虽然走得慢，但是稳健。
来到了村庄的后山，自从上次发生了事件之后，在季阿公的坚持要求下，盘山路改道修往了另一侧，不再经过土屋的位置。
土屋也被用阵法重新掩埋起来，没有再显露出来。
季阿公一路缓缓地走到了土屋的位置，这里已经长满杂草，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他用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一道奇怪的声响从拐杖里传出去。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山石滚动一样。
随即地面的沙土开始不停地翻滚起来，就好像在翻滚着，土屋逐渐被拱出了地面。
破旧的土屋，窗户都已经剥落了，门上仍然挂着那把被铜锈包裹的铜锁。
季阿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铜钥匙，辰风认出这把铜钥匙正是当初被供奉在庙里的那把铜钥匙。
“我以为这把钥匙被弘祖放在了庙里，要用香火气供奉起来。”
辰风想起了当初庙里的老人提起过这件事，那时候事情结束后，铜钥匙怎么处理辰风都没去过问，还以为是送回去了。
“放在庙里，是因为铜钥匙需要人的阳气维持它的能力，不断让它断了气，和弘祖没关系。”
季阿公端详着铜钥匙，道，“土屋通向阴阳阵术的阴面，铜锁锁住极阴之气，想要打开需要至阳之气，庙里人多，阳气汇聚得就多，所以才放在庙里。”
“那平常铜钥匙要是没有阳气的话，钥匙会怎样？”辰风问道。
“会毁掉。”
辰风惊讶地看着那把生锈的钥匙，问道：“那这阵子您把它放在哪里了？”
“就放我这儿，但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我都会带它去庙里透透气，有时间我也会带它去小学溜溜。”
自从放在庙里被执天者偷走之后，季阿公就不愿意再冒那个险了，他亲自保管。庙里每月初一和十五有烧香的习惯，那时候香客多，阳气盛，学校也是一样的道理。
季阿公摸索着铜钥匙，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头。
“铜钥匙的阳气不足够打开锁头，你把空空叫来。”季阿公说道。
辰风也没有多想什么，喊道：“空空，来一趟。”
噗嗤！
空空蹦蹦跳跳地出现在辰风身边，手里还剥着橘子皮。
季阿公把铜钥匙拿到空空嘴巴边，说道：“吹气，使劲吹。”
“为啥啊？季阿公。”空空塞进嘴里一瓣沙橘，口齿不清地问道。
“你属阳。”季阿公说道。
“这样啊！”
空空把橘子咽下去，然后鼓起腮帮使劲地对着铜钥匙吹气，“噗噗”两下，橘子汁都噗出来，但季阿公并不嫌弃。
铜钥匙上面的铜锈缝里似乎闪过了一道白色的光芒，把空空溅上去的橘子汁都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好了，回去吧，空空。”
季阿公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挥了挥钥匙，又温和地摸了摸空空的小脑袋，让空空回家了。
他把铜钥匙插入铜锁里，铜锁“吧嗒”一声打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个铜钥匙和铜锁让我想起了便利店的那副铜锁和钥匙，不过那铜锁和钥匙天天不安分地在柜台上跑来跑去，和季阿公您的不一样，我们平常拿它来锁便利店。”辰风随口说道。
那对锁匙就像是成精一样，天天要做奇怪的事情。
“顾怀山可不是把它用来锁便利店那么简单。”
季阿公走进土屋里，用拐杖把地上的一些老鼠骨头拨开。
辰风跟进去，惊讶道：“季阿公，您知道我们便利店的铜锁和钥匙？”
“怎么会不知道？我都有这个铜锁和钥匙，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没有？”季阿公示意辰风把土屋的门关上。
辰风顿时来了兴趣，他一边关上土屋的门，一边问道：“季阿公您和我师父的铜锁和钥匙大有来历？”
他记得两人的铜锁样式并不一样，当初见到土屋的时候，也没有把这里的铜锁和钥匙和便利店的联想起来。
季阿公想起了什么，哼了声，说道：“不要多问。”
辰风觉得季阿公在隐瞒什么，故意不让他知道，便问道：“那季阿公，是您的这副锁匙厉害还是我师父的那副厉害？”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这副锁匙厉害，你师父那什么货色，也好意思和我比。”季阿公不屑地说道。
“可我师父上次和我提起，他的锁匙所发挥的能力要比您的强上那么一点……”
“他是这么说的？那个混蛋哪里来的脸敢这么说？当初锁住那座大山的时候，不是我出手，他能锁得住那把斧头？”季阿公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提到辰风的师父，季阿公就跟吃了火药桶一样。
“那座大山？什么斧头？”辰风追问道。
季阿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拐杖给了辰风屁股一下。
“臭小子，你故意激将我是不是？别问了，那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省得你又不安分打什么主意。”
辰风摸着屁股讪笑了一下。
季阿公平常是不会被随便激怒的，但“顾怀山”这三个字显然是例外，辰风对季阿公和老爷子的过去很感兴趣，本来还指望激将一下看能不能撬出点什么东西来，可惜季阿公警惕心强了些。
季阿公已经重新打开了土屋的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土屋外面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辰风跟在后面，却开始思索起季阿公的话来。
一座大山？一把斧头？
这个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第六百八十二章：两个小时的记忆
辰风还在琢磨铜钥匙和铜锁头的事情，但季阿公已经走出了土屋，催促辰风赶紧跟上来。
辰风只能把这个念头给放下，提着篮子飞快地跟上了季阿公的步伐。
土屋关门和开门，就会转换到阴阳阵术的阴面。这里阴气汇聚，一片破败，所有的树枝泥土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踩上去滑腻腻的。
这里面生活着变成了夕兽的村民，他们都是曾经为了保护村庄的勇士，只是碍于一种奇怪的诅咒，使得他们永远被困在那张兽皮下。
季阿公又颤巍巍地往村庄的方向走去，速度很慢。
辰风知道在后山这边是不会遇到夕兽的，那些夕兽容易被人气高涨的地方吸引过去。
今晚是团圆夜，夕兽肯定都盘踞到村庄的房子里去，不会在这边瞎逛。
他们重新爬上了山，但季阿公没有下山，只是站在山上的一块大石头上，俯瞰着下方那片长满青苔的村庄。
无数的夕兽在嚎叫着，它们站在房子外面，在房子四周跑来跑去，却又不敢进去，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家家户户在放鞭炮，夕兽害怕那些鞭炮声，只有等哪家不放鞭炮了，它们才会重新进屋。”
季阿公看着下方的夕兽，微微叹了口气。
村庄的后人在用鞭炮驱赶着那些凶狠的夕兽，可谁又知道，这些夕兽仍然拥有最后一丝本性，它们不会袭击村民，只会把人抓来，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村民。
辰风提着篮子站在季阿公旁边，虽然他不知道季阿公晚上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但也没有说话，季阿公有他的打算，哪怕季阿公只是来看一看这些夕兽，辰风也会陪着他。
半晌，季阿公才往山下走去。
路过村子的每一幢房子，那些夕兽嗅到了人的气息，都转过头，用铜黄色的大眼睛瞪着辰风和季阿公，不时地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辰风身上涌动着气诀，随时准备把那些扑上来的夕兽给挡开。
但这些夕兽都没有扑过来，相反——不知道是不是辰风的错觉，他觉得这些夕兽的眼里似乎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波动，不再是纯粹的兽性。
“你知道为什么大年夜要叫除夕吗？”季阿公忽然问道。
“为什么？”辰风问道。
除夕，在传说中，是因为夕兽会在年关的时候下山吃人，但它们害怕鞭炮和红纸，所以村民会贴上春联，放鞭炮，敲锣打鼓把夕兽给打跑。
可是辰风觉得这件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夕兽的传说是从他们的村庄流传到华夏各地的，季阿公身为村庄的守护者，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很多人都以为夕兽会在这一天下山吃人，但实际上——”
季阿公声音低了下去，“夕兽只有在每年大年夜子时的时候，才会蜕掉兽皮，从兽皮里挣脱出来，变回人。”
辰风诧异地看着那些眼底浮现出人性的夕兽，问道：“那会变回人多久？”
“子时一过，就会重新长出新的兽皮，意味着它们又大了一岁。”
季阿公缓缓地说道。
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
子时，是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
辰风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十点半。
季阿公幽幽地说道：“每年蜕皮的时候，他们会默默地回到自己后人的房子里，倚靠在墙边，聆听着墙另一面的欢声笑语，听着自己后人在聊天着，却不能参与。”
“那夕兽变回人之后，他们有意识吗？”辰风不由自主地问道。
“他们是人，但每年都只保存两个小时的记忆，那对他们而言非常珍贵，可是对他们也很残忍。有时候当他们长出兽皮后，等下一次过年再蜕皮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去年某个后人的声音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后人什么时候去世的，什么都做不了。有些夕兽没有留下后人，他只能默默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
季阿公的声音十分感伤。
全家团圆的日子，谁又能想到墙的另一面，有当初选择牺牲自己的祖先在默默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话，永远守护着他们。
季阿公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子院门口，他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那些在等鞭炮声熄灭之后要回屋的夕兽，眼里满是疼惜。
“但也有新生儿的笑声不是吗？”辰风说道。
季阿公转头看了一眼辰风，怔了下，点头道：“是，新生儿的声音是他们最愿意听到的声音，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是在告诉他们，当初他们的选择没有白费。”
他们拼着莫大的勇气变成夕兽，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家人安好地活下去，比什么重要。
即便他们每年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记忆。
辰风想起了他们村庄的习俗。
除夕夜当晚，无论是大人小孩，在子时没过的时候，都不能睡觉，大家要在屋子聊天，一直聊到第二年，跨完年再睡，只有这样一年才会平安。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习俗，现在他明白了。
那应该是季阿公定下的习俗，就是为了照顾那些在子时拥有记忆的夕兽，让蜕皮的夕兽能够听见后人的声音，让他们短短的两个小时记忆多留下珍贵的东西。
季阿公从来都没有把这里的夕兽当作怪物看待，他一直都把这些夕兽当作人。
“把篮子给我。”
季阿公把拐杖靠在墙上。
辰风连忙把篮子递过去，季阿公把篮子里的炮竹拿出来，他敲了敲炮竹，炮竹上面划过一道阵纹。
辰风惊讶地看着炮竹，这炮竹似乎并不简单。
“季阿公，您要这个炮竹做什么？”
“除夕。”
季阿公摆弄着炮竹，发现自己一只手不方便，又站起来：“辰娃子，你去把这些炮竹摆好，按照血八卦的方式排列。”
“好。”
辰风老实地按照季阿公说得话去办，他知道血八卦是怎样的，按照炮竹的数量，他很快就确定了每一根炮竹的数量。
“他们一直都想见见你，你也该认识一下他们。”季阿公说道。
“认识谁？”
辰风惊讶地抬起头。
第六百八十三章：承魁
季阿公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那轮惨白的月亮，见时间差不多了，伸出拐杖轻轻地敲了一下地面，一道阵纹从他的拐杖上蔓延出去，一下子涌入到所有的炮竹中。
唰！唰！唰！
所有的炮竹忽然都冒起了灿烂的火星，火星一下子蹿到空中，在空中炸开！
但这些炮竹发出的声音并不像烟花，相反而是一种深沉的嚎叫，听上去像是一种夕兽的呼唤。这些声音在空中经久不衰，传遍了整个村庄。
而这时，远处那些正在路边徘徊的夕兽听到了这种声音，也原地咆哮起来，就像是回应一样，随后那些夕兽开始朝这边飞奔了过来。
整个村庄都被闪动着夕兽的影子，树林间，田野间，黑暗的巷子里……源源不断的夕兽都朝烟花的地点而来。
他们在离季阿公院子外面十几米的地方缓缓停下来，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只露出铜黄色的大眼睛，看着辰风。
辰风也看着这些夕兽，突然被这么多的夕兽盯上，心里有些发毛。
“喵！”
祸斗爬到了辰风的肩膀上，威胁地看着这些夕兽，呲着牙齿，似乎就要喷出火星准备迎接敌人。
“他们是人。”
季阿公转头看着小祸斗，出声道。
祸斗似乎听懂季阿公的话，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夕兽群出现了一丝躁动，靠在前面的夕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一只体型高大的夕兽缓缓地人群里走出来，它走在最前面，就像是首领一样，后面也跟着几只身材魁梧的夕兽。
为首的夕兽朝辰风缓慢地走来，随着它的走动，眼中的黄色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身上坚硬的鳞片就像开裂一般，一片片地脱落下来，露出了健壮的古铜色皮肤，那金属般的爪子收缩着，变回了人的手，躬着身子行走，随后缓缓地站直了腰杆，变成了一个蓬头长须的男子。
男子身后的夕兽也都缓缓地蜕掉坚硬的皮，变成了一个个面色坚毅的人，每个身材强壮，身上的肌肉似乎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空中的火星点点坠落下来，就像是有意识般地落在这些人身上，将他们全身都包裹起来，火星很快熄灭，成为了一块块古老的兽皮，像衣服一样穿在了这些人身上。
原本村子里还是虎视眈眈的夕兽，一瞬间都变成了身材强壮的男子，他们每个人都朝季阿公微微躬身，然后才把目光落在季阿公旁边的辰风身上。
“就是他么？长老。”
为首的男子须发凌乱，看上去也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那双眼睛略显疲倦，声音沙哑，似乎因为太长时间不说话，咬字不清楚，音节很古怪。
那不是正常的汉文，相反颇为拗口，不知道是什么音节。
但奇怪的是，辰风居然听得懂。
季阿公微微点头：“是。”
不少人都发出了低沉的咕哝声，有些人还低头与其他同伴对视了一眼。
为首的男子看着辰风，疲倦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激动。
他走到了辰风面前，伸出了那双沾满泥土的手，似乎想去抓辰风的肩膀，可是手在空中又停了下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去触碰。
“你们好，我叫辰风。”
辰风礼貌地躬身道。
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村庄的守护者，他们活在远古的时代，每一个都英勇无畏，愿意为守护自己的村庄，甘愿变成了夕兽，永远困在那张兽皮下。
这些都是铮铮汉子，值得他尊敬。
“我知道你叫辰风，我们都知道你叫辰风。”
男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激动，“这二十二年来我一直都在听着你的声音，从你的婴孩的啼声到孩童的笑声，到少年的欢呼，到成年的稳重，你的声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辰风微微惊讶。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男子每逢除夕夜蜕皮的那一个时辰，都会待在他家里吗？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辰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人监听了二十二年。
不过想到眼前的人每年只听自己两个小时，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那两个小时里他也只是自己父母东扯西扯一些事情。
“他叫承魁，是第一个变成夕兽的人。”
季阿公说道。
第一个变成夕兽的人？
辰风颇为诧异，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番。
上次季阿公说过，村庄的许氏和楚氏两脉的人，如果要变成夕兽的话，就需要互相饮对方的血，哪怕是一小滴都会让人产生变异。
他很想知道第一个变成夕兽的人，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做到的。
“见过承魁前辈。”辰风说道。
承魁似乎有些急躁，转头问道：“长老，他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季阿公摇头。
辰风微微皱起眉头：“我是哪里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必须告诉……”
“我还没打算告诉他。”季阿公打断了承魁的话。
承魁微微一愣，说道：“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
“他还没有准备好。”
季阿公摇头。
这下辰风反而有些迷糊了，他是哪里来的？
他一直都在长盛村长大的，虽然辰风的师父上次和季阿公争论的时候，一直强调辰风不是长盛村的人，但季阿公一直都坚持辰风是长盛村的人。
但现在季阿公和承魁两人的话，显然听上去似乎是在佐证顾老爷子的话。
“季阿公，其实你可以随便说一点，没关系，我时刻准备着。”辰风提议道。
“等我觉得你准备好了，你才真正准备好了。”
季阿公严肃地说道。
辰风看季阿公和承魁的神色，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承魁，你想明白了吗？”季阿公说道。
承魁站直了身体，一脸肃穆地点头：“明白。”
“没有回头路。”
“当初我选择成为夕兽，就没有想过回头。”
承魁声音虽然沙哑，却没有犹豫。
辰风还在疑惑季阿公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季阿公又开口道：“你确定同意？”
承魁扫视了一眼身后那些殷切翘首盼望的人。
“我们都同意！”
一群人忽然都低吼出声。
这让辰风也是怔了下。
第六百八十四章：不死军队
“你们同意什么？”
辰风怎么有种自己被交易了的感觉。
季阿公没有回应辰风的话，只是扫视着这些人，又说道：“目前他的承载能力有限，我只允许一个人跟着他，承魁是夕兽始祖，他有这个能力保护辰风。”
其他人眼中似乎都流露出一丝失望。
辰风隐隐觉得不对劲。
季阿公这才转过身，对辰风说道：“他会自愿成为你的灵器。”
“成为我的灵器？”
辰风想起了什么，吃了一惊，问道：“等等，季阿公，你不会是让他自杀？”
“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解脱，对你而言，是一种保护。”
季阿公对辰风说道。
“可是——”
“我无怨无悔。”
承魁上前一步，朝辰风微微躬身：“我们被困在这张兽皮下太久了，所拥有的只有每年两个小时的记忆，那是一种折磨，你是唯一能让我们解脱的人。”
辰风还在犹豫，用他的血，制造灵器，上次在许力贤身上已经试过了，许力贤现在以正常人的方式活下去。
当时老爷子就说过，除了许力贤，他不会协助第二只夕兽复活，因为那种情况对辰风的压力很大。封印许力贤这只夕兽的，是季阿公。
现在季阿公只让辰风封印一只夕兽，也是考虑到了辰风的承受能力。
但辰风在思考的是，封印夕兽，如何能保护他？
要知道他还在御气期的时候，就能够把村庄里的这些夕兽抓起来一顿胖揍，实力连御气期的都不如，这样的夕兽看上去真能保护他吗？
季阿公像是看出了辰风的心思，说道：“别小瞧夕兽，夕兽很强大，只是他们也需要进食，血肉能够让他们壮大，如果没有食物，他们就只能变成一般的野兽罢了。
上古那个年代的妖兽，不是现在的野兽可以相提并论的——我没法给你描述太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上古有些强大的妖兽，每一只都不弱于开脉期！就像你肩膀上的祸斗，要是有合适的火焰进食，它吐一口火星，就能够将当初杀它的那个执天者烧死！”
刚才祸斗看见夕兽的时候，露出凶光，不过被辰风给安抚下来，此时傻斗斗正用它尖尖的尾巴百无聊赖地给自己剔牙，听到季阿公的话，它立马昂首挺胸地端正起来，摆出一副“没错我就只是没吃饱而已”的样子。
“傻斗斗有这么厉害？”
辰风诧异地看着肩膀上正在呲牙咧嘴的傻斗斗，十分意外。
那时候祸斗被开脉后期的蓝忘月几下就解决了，当时他还觉得这家伙与它外表的凶悍不太符合。
到现在为止，祸斗就当过几次消防员，吃过一次执天者的火焰，平时抢枪辰风想吃的食物什么的，辰风都没有见它真正发威过。
季阿公居然说这家伙能够一口吐死蓝忘月？
“它困在驿站里太久没吃火焰，本身的实力就会衰落，想要它发挥强大的能力，需要让它进食。它和夕兽是一样，都属于远古强大的一种妖兽。”
季阿公解释道。
“承魁是第一只夕兽，曾经的实力很强悍，但他现在非常弱，不过他可以通过掠夺对手的生机气诀来壮大自己，就和你的岳家枪一样，但比岳家枪要厉害的一点在于，夕兽可以吃掉灵器，这点岳家枪是办不到的。”
“吃掉灵器？”
辰风惊讶地打量着承魁。
承魁说道：“我吃掉任何东西都能够增强自己，成为灵器后，我可以代替你承受任何致命的攻击。”
“关键时刻，承魁必须为你去死，这是他的任务。”
季阿公严肃地说道。
“义不容辞。”
承魁无畏无惧，他看辰风的目光充满了热切，仿佛为了保护辰风，可以付出一切。
辰风迟疑地说道：“代替我去死？这种保护方式有点极端了。”
“夕兽是不死的，就算被毁成灰烬，七天后仍然会复活。我让他跟着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多一条命，不想你再出事。”
季阿公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村子里，你将来必定还要离开村庄，出去面对执天者，这是我唯一想到保护你的办法，让你在不动用黑白气诀的情况下，能有一战之力。”
辰风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件事。
“成为灵器，终究比被困在兽皮下要好太多，至少我能够保持人的意识，等你实力更为强大之后，这里的所有夕兽都会选择成为你的灵器，供你驱使，听候你的命令！”
承魁一挥手，身后的那些人也都郑重其事地点头。
季阿公说道：“你若要对抗执天者，就需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你不可能只是在打游击战，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辰风忽然明白了，季阿公打算为他打造一支军队。
而变成夕兽的这些人，就是一只只强大的不死军队！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村庄而变成夕兽，每一个人都有着赤胆忠心，铮铮铁骨，不会叛变，没有二心。
当变成灵器后，他们都会重新变回人，有自主的意识，对于整个村庄而言，就会安全许多。
如果这里的人都成为他的灵器，那么每一只夕兽，几乎都让他多出了一条命！
“封印夕兽太多，对你负担非常大，所以我不会让你封印太多夕兽，目前为止，你只需要封印承魁，至于其他人，看你修为达到什么程度再说。”
季阿公对整件事考虑得极为缜密，他做事不会一蹴而就，对辰风不利的事情，他都不会选择冒险。
辰风思索了许久，才点头：“好吧，如果这是季阿公的意思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
“多谢！”
承魁朝辰风再次躬身。
“承魁，你再去选择最强壮的十个人，让他们自愿选择这样做，但我不会让辰风马上封印他们，他们只能先在紫金太阴树上待着，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年，等辰风修为到达我的期望后再出来，你要把这一点和他们提清楚。”
季阿公严肃地说道。
“好的。”
承魁对季阿公的话一点都不迟疑，立马朝那群人走去。
第六百八十五章：生无可恋大师兄
这群夕兽在兽性占据主动的时候，还会攻击辰风。可是在变成人之后，对辰风似乎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尊敬，也许是因为辰风拥有能够将他们恢复正常的能力，他们对于成为辰风的灵器并不排斥。
即便不能马上恢复正常，但对于一年只有两个小时记忆的他们而言，在紫金太阴树上待着，和成为夕兽并没有什么区别。
承魁很快就选出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夕兽，这些人每个人都异常激动。
辰风迟疑地问道：“季阿公，您说他们死后七天会复活，那这十个人现在死了，岂不是会——”
“在紫金太阴树下就不一样，如果他们死在紫金太阴树下，也会被紫金太阴树限制住，只有果实离开紫金太阴树才能自主复活回夕兽。”季阿公说道。
“但执天者也有紫金太阴树，承魁会不会被限制住？”辰风又问道。
他要与执天者交手，如果执天者杀死夕兽，收走他们的意识，对辰风而言就很不利。
“成为灵器是不会被紫金太阴树收走的，但你还是要小心点，我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季阿公的话打消了辰风的顾虑。
辰风没有再说什么，现在村庄能够守护的人太少，他也需要一批人手来帮他，孤军作战是不现实的，无论是执天者还是九州人，群体都很庞大。
“你施展炼神期的实力足够刻画用来制作灵器的天乾阵术，你应该记得这个阵术吧？”季阿公问道。
“记得。”
辰风上次见过师父刻画过，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理解，整个过程对他而言并不难。
“那就好。”
季阿公从篮子地下翻出了几把尖锐的刀，递给了承魁他们。
以承魁为首的十一个人面色坚毅地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棵榕树，他们是夕兽，与寻常人不一样，可以看得见这棵紫金太阴树。
承魁等人走进了季阿公家的院子里，没有任何迟疑，挥起了尖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辰风把目光移开。
——
除夕那夜过后，除了十一个人外，其他人已经重新变回了夕兽，只有承魁一人离开了土屋，住在了辰风家里。
孔清宇在大年初一早上就离开去找灵器了，这种工作，要么每天都是假期，要么几个月都没有假期。
老爷子当初在把辰风招进去的时候，说过“不定期旅游”其实一点都没错。
过年期间作乱的灵器尤其多，孔清宇大年初一下午的时候，还来找辰风帮忙。
具体事情大致是——
不知道谁搞到了一个古老的炮竹，有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在把玩着古老的爆竹，结果把爆竹弄响了二十声。
等家人听见声音赶来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裸.身青年人正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那家人吓坏了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偷偷把孩子打死了，还报警了，警察把那个青年人抓去审问，可是审问了半天，发现青年人连走路都不会走，说话也不会，看见那对二十七八岁的夫妇俩只会爸爸妈妈。
“那该死的玩意，是王安石的‘爆竹声中一岁除’，一岁半的小孩子听到了二十声爆竹声，愣是凭空长了二十岁！”
孔清宇骂骂咧咧地找电话来找辰风，让辰风过去一趟。
“你知道我被禁足了吧？”
辰风接电话都是坐在厕所马桶上接听的。
“你想办法出来，我要是用‘息灵至绝’帮他解除效果至少得用匕首扎他一整天，用你的‘绝灵无仙’扎一下就好了，别让季阿公知道。”
孔清宇的“息灵至绝”会把对手的气诀给吸走，越打对手越弱，乔晴儿的“聚灵不息”厉害在自己气诀耗不尽的，莫北飞的“生灵叠聚”则是越打自己越强。
而辰风的“绝灵无仙”是直接消灭各种气诀幻术以及各种负面作用，用途不一致。
“行，那你把他从警局审讯室弄出来再说，我扎一下就得撤。你知道季阿公要我每个小时必须出现在他眼中一次。”
辰风把在外面啃甘蔗的空空叫进来，让他带去孔清宇那边。
为了下次有事情可以找孔清宇，孔清宇让辰风把血滴在了指南车上，使得指南车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为了辰风的灵器。
这样如果再遇到执天者的时候，辰风就可以让空空和妙妙去申请大萝卜作战了。
空空带着辰风出现在一间酒店里，看见了那天大小便都不会自理的青年人，孔清宇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长痘痘的青年人，被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
“怎么了？清宇哥哥。”
空空捏起鼻子，坏笑着。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地上都是没有清理的屎尿。
“我辣眼睛啊。”
孔清宇心酸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说道，“他哭闹不止，还把裤子脱了，我长着么大第一次见成人光.着身子，对方居然是个男的，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
空空和辰风两人非常不厚道地笑得前俯后仰。
孔清宇可是一个很正直阳光的大好青年，平常忙工作，都没时间谈恋爱，没想到……
笑了半天后，辰风才问道：“他不动了，你不会谋杀了他吧？”
“我把他打晕了，少废话，快把他变回去。”孔清宇催促道。
“师兄，先说好了，我不会给他擦身子的。”
辰风忍俊不禁地走过去给了那个青年一刀，青年人身上的气息一下被压下去，变回一个小婴儿。
“我也不会，让他父母自己清理去。”
孔清宇没好气地把小孩子抓到一个竹篮里，盖上毛巾，又拿空气清洁剂喷了两下，才提起竹篮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对空空说道：“接触这么多小孩子，我觉得还是咱们家的空空妙妙可爱。”
空空和妙妙四岁的年纪，不会哭，不会生病，不会发脾气，吃饭不用人喂，各种技术都精通，还会出去赚钱养家糊口，忽略他们调皮捣蛋的性格外，简直就是两个完美小孩。
“清宇哥哥有眼光。”
空空还在咧嘴大笑。
第六百八十六章：萝卜论坛
时间晃得很快。
辰风被锁在家里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来，季阿公把他看得牢牢的，不让他随便出家门半步。
所以辰风现在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醒了修炼，修炼完了，看书，看电视，玩游戏……
随便他干什么，哪怕拆家都可以，总之就是不允许辰风出去瞎浪。
虽然上次辰风准备踏入开脉后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让季阿公动摇了让辰风继续修炼的决心。
可是因为辰风已经走上了修炼的道路，他是不可能停止的，季阿公担心辰风又出意外，所以每次修炼都要看着辰风，避免他身体的黑白气诀出现偏差。
实际上季阿公也知道只要辰风不再像上次那样动用黑白气诀去模仿别人的气诀，是不会出事的，但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季阿公，我已经是炼神期了！”
“太快了，不稳定，需要留家再巩固一年。”
“……”
辰风上个礼拜就在季阿公的监督下突破到炼神期了，这个过程费劲了一些，但还是成功达到了。
季阿公也没有料到辰风修炼会这么快，但还是拒绝了辰风回便利店去做任务。
不过自从达到炼神期后，辰风的修炼速度就开始变慢了。
炼神期需要的是修炼神识，这个过程是在脑海里进行的，即便辰风天赋高，也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沉淀。
但季阿公一天给辰风制定的修炼时间不能超过四个小时，因为修炼是一件精细打磨的活，也需要循序渐进，需要感悟，不是花的时间越多，修为就涨得越快。
这就导致修炼完之后，辰风每天有大把的时间，是在家发呆。
季阿公宁愿辰风发呆，也不愿意辰风出去冒险。
季阿公少了一只手臂，修为倒退，都是因为辰风，这让辰风心怀内疚，他明白季阿公是为他好，也没有刻意去违背季阿公的意愿。
实际上，这三个月在家，也不算太闲，辰风至少和空空妙妙两人策划了一样很有趣的东西出来。
“萝卜论坛上有镇灵师提到领水镇一座山无缘无故下大雪，那座山就一百多米高，成了一座雪山，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空空刷着手机抬头说道。
“他那样一说，肯定有很多镇灵师过去，还是算了，我们萝卜论坛现在也有五千多名注册镇灵师，大家都盯着呢。”妙妙说道。
萝卜论坛是空空和妙妙两人捣腾出来的一个网站，两个小家伙被关在家里的三个月闲着没事干，突然奇想就在决定办一个萝卜论坛作为萝卜兄弟粉丝后援会，注册会员都是镇灵师。
搭建服务器，建网站，做手机端软件……忙活了一个月，总算搭建了一个看上去颇为正式的网站，这个网站专门提供镇灵师交流灵器信息。
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要建负责镇灵师交流网站，也是奇怪。
大家都是埋头找自己的灵器，有信息交流都是跑灵市，因为灵器的保密性，很少有人想过在网上交流。
但在信息时代，跑灵市太麻烦了，有手机和电脑，建个论坛无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上次他们在玉门关卖产品的时候，许多镇灵师都留下了联系方式，本来是说要参与抽奖的。
空空和妙妙两人在建好网站后，就随便给其中几百多个镇灵师发过去网站链接。
结果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两个月，注册镇灵师会员增到五千多。
主要是萝卜兄弟这个名声太响亮，号召力太强。
很多镇灵师都在上面发布着自己的动态，交流这自己最近又发现了什么灵器，看到哪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因为都是假名，大家交流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不用担心自己的灵器被人觊觎上。
“你们小心点，注册会员中肯定有九州人和执天者，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辰风说道。
“我们两个的技术还需要担心？”空空胸有成竹地说道。
“服务器都是我们自己搭建的，层层加密，也不在我们村里，他们找得到才怪了。”
空空和妙妙可是拿着自己赚来的钱搞的，本来是打算从书里抓服务器来组装，但那个是要消耗辰风气诀的，所以还是决定购买实物。
两人比较能折腾，办这种事一点都不含糊。
辰风经常有事没事都会在萝卜论坛逛一逛，再提一提意见，改进一下萝卜产品。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就这个月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灵器都被放到网站上，还有有人专门上传了短视频和照片，交流着灵器的经过。
他现在就是靠着萝卜论坛来看看其他镇灵师在做什么，长长见识。
一块皱巴巴的橘皮，在墙上随便画两下，就能够形成一只黄鹤飞下来舞动，这块橘皮来自一位不知名道士，所画的黄鹤可助酒楼生意兴隆，乃是蛇山辛氏黄鹤楼的由来。
还有镇灵师分享自己的经历，有人在一座深山里看见了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非常奇怪，长着各种芙蓉，桃花，荷花，梨花，村庄在下雪，可村庄的人居然光着膀子，在雪地里劳作，就连雪地里的水稻都长得极为旺盛。
当时大家都在猜测这个村庄的来历，后来空空回了一句：“这不是王维的《袁安卧雪图》吗？王维喜欢在画里画四季不相干的东西。”
问题一下子就迎刃而解，可惜的那个镇灵师只能拍照，不能将这件灵器收服，等他纠集了自己同伴来之后，村庄已经不见。
还有人谈起一支河姆渡骨笛，能够发出鸟叫，一旦吹响的话，就会专门吸引凶猛的野兽，野兽会攻击吹笛的人，那个镇灵师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提到自己差点挂掉。
古代骨笛的作用是打猎，一人吹笛，模仿鸟叫，吸引猎物前来，其他人埋伏把猎物杀死，所以有些灵器笛子是不能乱吹的。
空空和妙妙时常浏览论坛，维护论坛的帖子，论坛规则也很简单，有好多个版块，可以发各种灵器交易广告，组队下墓刷灵器招募广告，灵器互帮互助帖，各种从凶险灵器手里逃生等大难不死历险记。
辰风看着这些林林总总的灵器事件，这些灵器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一品灵器，出名与否无关紧要，对他而言没多大的吸引力。
可是承魁成为了他的灵器之后，他就必须重新审视起不死军队这件事情来。
因为那些夕兽想要变强，就需要靠吃灵器来提升，如果要真的和执天者对抗的话，不死军队需要的粮草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第六百八十七章：出去
承魁已经是他的灵器，辰风上次把眼中钉和肉中刺，千里在俄顷，以及三板斧这些三品灵器都让承魁吃了。
他现在变成夕兽的话，所发挥的实力是很恐怖的，不弱于辰风。
但承魁想要维持自己的实力，也得进食，每个月吃两件二品灵器就可以。
这个辰风还是可以办到的，夕兽不挑食，灵器有没有缺陷都不是问题。
杜甫广厦里那么多灵器，不能封印的灵器就跟不要钱似的，要多少有多少，辰风还是喂得起这尊大神的。
不过承魁实力想要更强大，就得吃三品灵器才行。三品灵器不是很好找，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杀执天者，既能给岳家枪当补品，掉下来的灵器还能扔给承魁吃。
可他不仅是要封印承魁，还有土屋里的无数只夕兽，要让他们变成可以抵抗执天者的存在，那要吃掉的灵器数量是极为庞大的。
首先广厦里的灵器大部分都是一品灵器，一品灵器只能当点心，夕兽要和执天者的牧交锋，就得吃二品灵器。
毕竟执天者里修为最低的牧，都是开脉后期起步。
可是那些牧长以及六卿都是炼神期，想要对付起来，就有点麻烦了，辰风也不可能把所有夕兽都喂到炼神期的地步。
杜甫广厦里的那些灵器，就像是夕兽的粮仓，可是粮仓也是有用完的时候，尤其是广厦里的灵器没有太多三品灵器。
承魁提到过，土屋里的夕兽总共有两千三百一十六只，这么庞大的军队数量需要的灵器是个天文数字。
再说了，那些灵器不完全是属于辰风的，很多都是孔清宇他们找回来的，哪怕是秦站的灵器也是莫北飞帮忙的。
他不能擅自就把广厦里的灵器占为己有，得经过老爷子的同意才行，但老爷子这阵子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去哪里了。
在辰风和季阿公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季阿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顾怀山要是不同意，我先去骂他。”
辰风颇为伤神，季阿公与辰风师父有些矛盾，所以对那些灵器也不客气，可辰风认为自己还是需要讲原则，这是起码的尊重。
“不管怎样，我也得自力更生才行。”
自己的任务任重道远，要养那么大的一支不死军队和执天者对抗，灵器才是关键，他必须去尽可能地寻找灵器。
好在现在还不急，要想封印所有夕兽，至少要等到今年过年才行，在今年他必须多去寻找灵器，扩充粮仓。
辰风给师兄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师兄那里有什么活。
“师兄，你目前在调查什么灵器？”
“我在调查钱的灵器，有商场的店家报警称，自己的钱总是被盗，明明把钱币锁在柜子里，但钱总是莫名其妙不见。”
“不会是店员监守自盗吧？”
“不是，一条街好多家商户都遇到这件事了，至少十几家。”
“现在不都是手机支付的时代，很少有人用钱币。”
“问题就在这里，据一家商户说，他们那天只收到了一张一百块的，结果晚上钱就不翼而飞了。我想应该是有人用什么灵器盗走了钱。”
“与钱有关的灵器？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太像，我正在调查那些人，我发现他们的共同点好像都是收了同一个人的钱币，你说要是白天收钱，晚上变冥钞我都不会觉得意外，但有人亲眼看着钱自己从柜台上跑路了，这就说不过去了。”
“咦，自己跑路了？师兄，你有没有想过青蚨钱说？”
“青蚨钱说？”
“上次空空和妙妙在讨论要是花出去的钱能自己飞回来就好了，他们就提到了《搜神记》里的青蚨钱。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只要把青蚨母子血各涂在两张钱上，花出去一张钱，自己手里留一张，不久之后花出去的钱必然会飞回来，与手里的那张钱母子团聚，所以有‘青蚨还钱’之说。”
“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件灵器了！先挂了。”
“等等师兄，你有没有什么新的任务？我在家快闷死了，我想出去找找灵器。”
“太弘县里有不少人离奇死亡，在桃园小区，我还没去看，你要去的话，可以去看看。别把我出卖了，我不敢惹季阿公，他威胁过我不准带你出任务的。”
“好的。”
辰风挂断了电话，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地拉开卧室的门，把脑袋往外面探了一下，看见季阿公和承魁两人正在阳台上聊天。
他重新关上门，琢磨着什么时候出去。
辰风还是喜欢在外面寻找灵器的日子，他习惯与灵器打交道，也习惯了到处跑的生活。
他现在还在关心乔晴儿和莫北飞的事情，不知道他们两个去寻找的执天者怎么样了。
另一方面老爷子离开了，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季阿公说他只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短时间不会回来，辰风恐怕会担心老爷子出事了。
有时候晚上的时候，辰风会偷偷地让空空或妙妙带他回便利店，在便利店里和孔清宇讨论一下关于执天者的最新消息，但天一亮就必须赶紧回来。
现在大白天要出去的话，就必须从承魁这边下手，因为承魁经常都会跟着季阿公。
“魁叔，和你商量一件事。”
辰风趁着季阿公下楼去溜达的时候，把承魁叫了过来。
“什么事？”承魁恭敬地说道。
承魁虽然身为前辈，但一直把辰风当作主人看待，对辰风相当尊敬，住在了辰风家里，就是辰老爸，承魁都会恭敬对待。
不知为何，他对辰风父子俩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让辰风很不解，这种情感绝不是因为他是辰风的灵器，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其中，似乎是因为他们父子俩的身份。
细问原因，承魁就没说。一些秘密是季阿公要求的，季阿公有能力不让他说，他就说不出来，辰风也没法去逼迫他。
“魁叔，你身为灵器，清楚我在任何地方，是不是？”辰风问道。
承魁点头：“是，我可以瞬间来到你身边，就和空空妙妙一样。”
“所以我离开家去了哪里，你都会知道？”
承魁迟疑了下：“我知道你有时候晚上会偷偷溜出去……”
“你没跟季阿公说过吧？”辰风问道。
“长老没问，我就没说。”
“不要跟他说，省得他担心。我出去一趟，你帮我打掩护，不管怎样，你不离身地看着他，他要有事找我，你就赶紧喊我，我马上回来。”辰风说道。
“你去什么地方？”
辰风无奈地说道：“我去找灵器，毕竟要养你也不容易，将来也要养一大堆夕兽指望着我来喂。”
承魁一听，有些惭愧，连忙说道：“让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自己寻找灵器，不给你添麻烦。”
承魁住在辰风家里的时候，会积极去做任何事情，无论跑腿，做家务，甚至还去帮辰老爸打理果园的活，他现在对村里人就称是辰老爸雇的工人。
这让辰风有点过意不去，但承魁说他落后的知识太多，需要学习当代的所有事情，只有多做事情，了解现代的事情，将来才能帮辰风带领一群夕兽去对付执天者。
连家里的冲水马桶他都要研究半天，还感叹现在社会发展有多快。
辰风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有危险我会叫你，你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我老爸和季阿公以及村庄的所有人，以防执天者跑来，这个村庄是你要守护的，你应该清楚。”
承魁面色凝重地说道：“我明白。”
“麻烦你了，那我走了。”
辰风叫上空空和妙妙，立马就往便利店跑。
——
太弘县。
这是一座偏僻的三线小县城，不算太发达，但也干净整洁。
辰风付了钱，和空空妙妙从出租车下来，看着一块掉漆的门牌，上面写着桃园小区。
小区很破旧，似乎是快要拆迁的样子，这里是孔清宇说的小区。
辰风打量了一下四周，桃园小区的门口人并不是很多，现在是上班时间，只有一些老人提着菜篮子出入着。
门口的保安正在指挥一辆中型货车倒车，这是搬家公司的货车，不远处有一堆夫妇正在整理已经搬下来的一大堆旅行包和纸箱，两人正准备把一个大箱子抬到火车上，但箱子明显很重，他们都在使劲地吆喝着，抬了半天没抬上去。
“我来搭把手。”
辰风赶紧走过去，顺手抬了一下箱子，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挺重的，不过对辰风而言小菜一碟。
“小伙子，谢谢你啊！。”
全身都是灰尘的阿姨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又问道：“小伙子，我没见过你，你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吧？”
辰风礼貌地回道：“我大学刚毕业，在这附近找了工作，准备来这里租房子的，正好看你们要搬家，想问问这个小区怎么样？”
“别租这个小区。”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个小区怎么了？”辰风疑惑道。
第六百八十八章：老巫婆的传说
“不吉利。”
有些秃顶的男子严肃地说道。
辰风又搬他们把一个大行李箱提到车上，问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吗？”
胖胖的阿姨看了看保安，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伙子，看你也算热心，我跟你讲啊，这个小区太邪门，我们就是因此搬家的，相信阿姨的话，别租这里。”
“这个小区离我工作地比较近，我挺想租的，都是住人的地方，能邪门到哪里去？”辰风不由问道。
胖阿姨严肃道：“这片小区，出现太多怪事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两个月来，小区连续死了十二个人了。”
“死了十二个？”
“是啊，我跟你讲，3号那栋楼602有个人死在了自己房间里，然后503死了一个上班族，501死了一个年轻女子，402死了一个老头！你发现规律了没有？”阿姨小声地问道。
辰风在心里比划了一下，说道：“嗯……402，602，503，501，那502上下左右的住户都有死人啊，你们不会住502吧？”
“你也发现了对不对？但我们家不住502，我们住在502的对门，就510！正对着502！”
胖阿姨脸色非常难看。
旁边的大叔把一个大提包放到车上，接下去说道：“你看502上下左右的人全都出事了，这样轮下来，恐怕就是前后了，后没有套间，那只有对面的510了，我们吓坏了，夫妻一琢磨，赶紧搬家要紧。”
这倒是诡异。
这502的住户不会把他上下左右套间的人全都谋杀了吧？
辰风问道：“502住户住着什么人？”
“一个老太婆！”
“脾气非常坏的老太婆，孤家寡人，八十多岁了，没有家人，平常对待街坊非常刻薄，批评这个批评那个的，谁家门口有垃圾都会拿着拐杖骂半天。”胖阿姨说道。
“上次我们叫了个外卖，让外卖员把外卖放在门口，还没去拿，她以为是垃圾，拿着拐杖在我们家门口骂，把我们家的门都捅出划痕，连外卖都被踢倒了，我们本想找她理论，可是她只顾着骂人，根本不讲道理。”
秃顶大叔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十分生气，外卖放门口都能被当成乱扔垃圾，也是没谁了。
“本来考虑到她一大把年纪了，不认识外卖这种东西也很正常，但在前天她楼下的住户死了之后，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胖阿姨说道。
辰风问道：“那不是死了十二人么，这四户人家加起来有十二人？”
“那倒没有，我想想，4号楼死了两个，1号楼也死了两个，2号楼死了两个，3号楼死了四个……”胖阿姨掰着手指数道。
“不对不对，4号楼死了三个，2号楼也死了三个，你漏算了。”秃顶男子纠正道。
辰风问道：“警察有来调查情况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巫婆，还能杀人不成？可是大家都怀疑是她干的，因为死的这几户人家，几乎都被她骂过！我们都在怀疑她是老巫婆，用了什么巫术害人！”胖阿姨信誓旦旦地说道。
“反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紧，不能当下一个被巫术害死的人。”胖阿姨把椅子抬到货车上。
秃顶大叔爬到货车车厢里，接住胖阿姨抬起来的椅子，又对辰风说道：“上次我们和那个老巫婆闹过矛盾，现在一阵后怕。”
“原来是这样。”
辰风又顺手帮他们把剩下的电视机抬上去。
他看见一个箱子上面堆着两叠名片，男的叫贾建华，做窗帘生意的，女的叫林兰花，专门给人当护工，上面有电话号码。
为了以防万一，辰风把这电话号码给记住，如果到时候他们真被什么缠上，他也好联系一下。
“对了，你们是要搬去什么地方啊？要是有合适的地方，我也在你们附近租个屋。”辰风说道。
“这附近有个湖边片区知道不？我们要搬去那里，你也可以去那里瞧瞧，那里挺适合居住的，不聊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秃顶大叔说道。
两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搬上车，跟着搬家货车离开了小区。
“给你买了芒果奶昔。”
空空和妙妙蹦蹦跳跳地从小区门口跑过来，把一杯芒果奶昔递给辰风，刚才辰风在打听情况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看见街道对面有个奶茶店，就去买奶茶喝了。
空空雷打不动的金桔柠檬，妙妙只喝珍珠奶茶，辰风就很随意了，各种奶茶都不拒绝。
“呀，这里好乱的灵器波动。”妙妙嗅了嗅鼻子。
辰风把吸管插进盖子里，点头道：“是的，就连刚才那两个人身上都有奇怪的灵器波动。”
“是镇灵师？”
“不是，只是普通人，可能近期接触过什么灵器，话说回来，就连那个保安身上都有灵器波动。”
辰风看向已经回到保安亭里看报纸的那位大爷，微微琢磨了一下，又把目光望向了小区里面。
小区里还有几个拉着买菜小拉车的老头老太，就连他们身上都有奇怪的灵器波动，就像是被灵器给上身过，但灵器又离开了。
“那你打听出了什么？”空空问道。
“有个老巫婆住在502，我们去看看。”
辰风径直走进了小区里，空空和妙妙两人欢快地跟在后面。
这小区很旧，看建筑风格应该是九十年代的样式，总共有5栋楼，每栋楼最高只有6层楼，没有电梯。
辰风一路走过这些居民楼，径直来到了3号楼，楼门很矮，门上的电线乱七八糟地纠结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麻，配电箱挂得歪歪扭扭，墙灰都开裂了。
“真破啊，这里。”妙妙忍不住说道。
“是啊，这楼房每一层都好矮，住这里也太压抑了，谁愿意住这种地方啊？”空空嫌弃道。
“老式小区租金才便宜，还是有人愿意住的。”
辰风走上了贴满各种疏通下水道办假证的楼梯，一直爬到了五楼，顺着门牌号，来到了502房间。
502的房门看上去与其他住户的房门不太一样，整个房门似乎仔细擦过，一点灰尘都没有，不像旁边其他住户的门锋利还有灰尘和各种灰扑扑的印记。
辰风敲响了房门。
第六百八十九章：楼里的警校生
但是房门敲了半天没有人回应。
“没人在家吗？”空空问道。
“可能睡着了，要不我们进去坐坐？”
妙妙扭头四处看了看，看到了楼道走廊的监控，说道：“那个摄像头都坏了，没人知道。”
辰风也有这个意思，不请自来地去一户人家做客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大白天的，也许人家只是睡着了，如果把门撬开了，迎面撞上家里的主人那就尴尬了。
他决定再敲几下试试，实在不行再偷偷溜进去调查一下。
门又被敲响了一阵之后，502的人没开，倒是侧边510的房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头发裹着毛巾的女孩，女孩看上去似乎刚洗完澡，穿得很随意，年纪约莫在二十出头。
“你们是什么人？”
“你好，我是刚搬来的住户，这不是**月吗？我家两个小孩幼儿园布置任务，要看望孤寡老人，我听说这里有一个无依无靠的老阿婆，就带他们两个来探望，看能不能陪老人聊聊天什么。”
辰风指着两个正在喝奶茶的小家伙，空空和妙妙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姐姐好。”
“**月？那不是三月份吗？现在都五月了吧？”女孩疑惑道。
辰风不假思索地说道：“学**不分时间，只要有心，每个月都是**月。”
一本正经说这种情感饱满的话，脸都不带红的。
“那你还真是称职的爸爸。”
女孩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又看了一眼空空和妙妙，空空和妙妙两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着一篮子水果和补品。
她觉得很奇怪，因为放下记得两人明明是拿奶茶的，但也没想太多，只是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找她，张阿婆的脾气不太好，她对任何人都带有敌意，尤其不喜欢小孩子。”
“连我们这么可爱的都不喜欢吗？”妙妙眨了眨大眼睛。
女孩笑了起来，空空和妙妙两人确实很可爱，像瓷娃娃一样：“不好说哦，不过张阿婆脾气就是这样，她现在可能不在家，如果你们一定要拜访的话，还是等下再来吧。”
“对了，我刚搬来，也想熟悉熟悉，听说这个小区不太平静，两个月死了不少人，是怎么回事？”辰风问道。
女孩皱了下眉头，道：“这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奇怪吧。”
“怎么个奇怪法？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辰风追问道。
女孩子说道：“我也在调查这件案子，很多地方都觉得匪夷所思。”
“案子？”辰风惊讶道。
“哦，我是警校生，还在读书，最近有事请假回来，碰到这件事，正好感兴趣想查一查。”
女孩把湿漉漉的手在自己的浴衣上擦干，然后伸出手，说道：“我叫庄静，还没问你的名字？你们住哪栋楼？”
“我们住隔壁楼，我叫许风。”
辰风礼貌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然后朝空空打了个手势。
空空非常配合地说道：“姐姐，我们能到你家里喝口水吗？我口渴啦。”
“我还想上厕所。”妙妙也接口道。
“行，可以，进来吧！”庄静也没有多想什么。
“谢谢姐姐！”
空空和妙妙欢快地往别人家里跑。
“不好意思，小孩子就是这样。”辰风一脸歉意道。
“没事，你也进来坐坐！”
庄静侧过身子，让辰风进去。
“小朋友，厕所在那边，你自己小心点。我给你们倒杯水。”
庄静去厨房倒了三杯水给他们，然后又说道：“你们在这里先坐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妙妙坐在沙发上，捧着水杯说道：“姐姐，你还真放心我们呢，就这样让我们待在你家，你去换衣服，也不怕我们是坏人。”
庄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哪有人会带着小朋友去做坏事的，姐姐将来是要当警察的，专门抓坏人的。”
她又看了一眼辰风，说道：“再说了，我觉得也没有人敢在我家做坏事，我们学校专门练习的擒拿术可是专门对付坏蛋的哦。”
庄静做了一个手刀加过肩摔的动作，潇洒利落地给空空和妙妙做了个示范。
空空和妙妙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鼓掌起来。
“哇，姐姐好厉害！我将来也要当星际刑警，维护宇宙和平！”
空空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要学习动画片里的花木兰，当个巾帼英雄！”
妙妙也一脸认真。
——真是童真无邪的孩子呢。
庄静心里想道，小孩子大概都是这样吧，她觉得颇为有趣：“那你们要乖哦，先等我五分钟。”
她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辰风摸了摸额头。
每次空空和妙妙一说话，感觉就能把人给忽悠到没边了。
辰风打量着屋子，老式的两室一小厅房子，窗台上的防盗栅栏都已经生锈了，磁砖都磨损得很光滑。
房间还算干净，但不大，大概就七十来平米。
“很奇怪，是不是？”
空空跳上阳台，闻了闻阳台上的仙人掌。
“是。”
辰风微微点头。
庄静家里也有灵器波动，似有若无，到处都是灵器的痕迹。
辰风已经鉴定过了，庄静不是一个镇灵师，只是个普通女孩，但庄静身上也有灵器波动，应该是什么时候被灵器给光顾过。
“这里的很多人都被灵器给找上。”妙妙说道。
“但灵器没有对他们下手，只对特定的人下手。”空空抽着鼻子说道。
“一般灵器都是这样。”
这点也是辰风需要弄清楚的，不过他决定先问问庄静情况，这个女孩既然也在调查这件事，也许她能够知道些什么。
大概五分钟后，庄静才换好了衣服，穿上了浅色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干净飒爽。
“姐姐好漂亮。”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谢谢小弟弟，还不知道两位小朋友名字呢。”庄静笑道。
“我小名叫空空，她是我妹妹妙妙。”空空说道。
庄静看向了辰风：“你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个几岁，就当父亲了？”
“他是我哥哥啦。”妙妙说道。
“还单身。”
空空体贴地来了一句，然后坏笑起来。
辰风没有去理会空空的话，而是问道：“能跟我说说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吗？”
“算了，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知道这种事比较好，别吓着你们了。”庄静说道。
“不怕，我哥哥平常喜欢写侦探小说，我们对这些事可感兴趣啦！”妙妙说道。
辰风附和道：“对，我业余写小说的，可以和我说说，找点素材，激发点灵感。”
庄静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半晌才点头：“行吧，但怎么说呢，这十二个人死得都比较离奇。”
“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