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死者
“是的，要么饿死，要么渴死，而且都是死在家里。”庄静说道。
辰风颇为惊讶，他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一大堆肚子饿的历史典故。
古代兵荒马乱的，喜欢打来打去，饿死人的事情数不胜数，要是什么怨气大的东西化作了灵器也不是没可能。
“好好的人怎么会饿死渴死呢？不能出去吃饭吗？”辰风问了个废话。
他当然知道灵器规则，如果真被什么饥肠辘辘之类的灵器缠上，就算吃再多的东西也没用，他也就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问话。
庄静说道：“这件事就很奇怪了，比如我对门的503的刘根先生，三天前，刘根突然间好像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不肯出来。”
“不会是吃坏肚子，拉惨了？”妙妙问道。
“当然不是，他早上进的厕所，当时她妻子没在意，回娘家一趟，早上出去，第二天上午回来，去厕所开不了门，还以为是厕所门坏了，叫物业来修，结果维修师傅打开厕所门，发现他趴在马桶上，已经断气了。”
庄静说起这件事，神情变得相当严谨，她继续说道：
“那时候警察都来了，把这件事当作刑事案件处理，送去尸检，正好法医是我朋友，我就询问了一下，他告诉我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庄静拿出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笔记，说道：“尸检报告称刘根胃里空荡荡的，嘴唇干裂，体型消瘦，按照尸体的形态特征和器官反应，刘根至少饿了十天了，属于严重脱水而死。”
“他妻子饿了他十天啊？”空空问道。
庄静摇头道：“不是，他出事的前一天我还在楼道里和他打过招呼，他啃着面包出去上班，再说了，就把自己关在厕所一天而已，怎么会有十天没有喝水吃东西呢？如果不是我朋友担任了十年法医，我会怀疑是尸检报告出了问题。”
庄静想不明白这件事，刘根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一天，实在不济，厕所洗手池还有水，怎么可能会口渴致死呢，换做谁都不会明白这件事的。
辰风和空空妙妙三人面面相觑。
对他们来说，这种不寻常的事情才显得正常。
只不过这个不寻常的事情他们需要弄清楚是什么灵器导致的。
“那其他人也是这个样子吗？”辰风又问道。
“差不多都是饿死和渴死的，不过402的那位钱大伯是没按时吃药死掉的，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属于心脏病发作，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猜测他可能是在饿死之前心脏先骤停的。”
“他失踪了多久？”辰风问道。
“我看看。”
庄静把笔记本翻过一页，说道：“4月22号早上不见的，他妻子以为他去遛弯了没在意，结果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晚上还没有回来，手机也没带。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妻子闻到一股腐臭味，以为是死老鼠，打开衣柜一看，钱大伯的尸体就躺在衣柜里。”
“那尸检报告显示他死了几天了？”辰风又问道。
庄静抬头看了辰风一眼，回答道：“失踪一天，但尸检报告显示死了三天。”
辰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庄静手里的笔记本，问道：“你的笔记能不能借我看看？”
庄静犹豫了一下，因为这不是警察的案子，只是一时兴起自己整理的资料，不算什么秘密，便把笔记本递给了辰风。
辰风翻阅着笔记本，空空和妙妙两人也凑了过来，看着笔记本上面的内容。
庄静做的笔记很有条理，每一个人几号失踪，什么时候被发现，死因是什么，死在哪里，一目了然。
——
孙元：42岁
2号楼307住户
死因：严重脱水。
地点：次卧。
事发经过：3月14号晚上和妻子吵架后，睡在次卧。3月15号早上妻子去敲门，门不开，在卧室里关了一整天，晚上8点拿备用钥匙开门，人已经死亡。
疑点：尸检显示死亡时间超过6天。
——
苏梅，26岁。
3号楼501住户
死因：严重脱水。
地点：婴儿床。
事发时间：3月25号晚上7点引孩子哭声惊动邻居被发现。
疑点：死亡超过6天，但在3月24号早上，邻居还看见她带着孩子出去买奶粉。尸检显示死亡时间超过5天。
——
“怎么还能死在婴儿床的？”空空惊讶地抬问道。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她丈夫出差，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小孩才一岁多，如果不是小孩子哭声太大，惊动了邻居，恐怕都没人知道她出事了。”
庄静提到这个女子也是一阵同情，不过更多的是疑惑，一个年轻妈妈死在婴儿床里，小孩子在房间里爬着，也是相当吓人。
总共十二个人，三个死在了厕所，五个死在了卧室，三个死在了厨房，一个死在了衣柜，一个死在了婴儿床。
庄静看向辰风，说道：“对了，你说自己是写侦探小说的，那么大侦探，有发现什么疑点吗？”
辰风脑海里在思索着一些事情，他其实考虑的是一些特殊的灵器，这与警察的思维方式差太远了。
“只看这个还不能下定论，除非我能够去案发现场看看。”辰风说道。
“那不行，我暂时还不是警察，没权利带你去查案，而且你这带着小朋友的，也不好办事。”庄静摇头。
“这有什么，我们都看了许多血腥凶杀照片了，早就麻木了。”空空说道。
庄静诧异道：“你们从哪里看的凶杀照片？”
“柯南！”
“狄仁杰！”
“福尔摩斯！”
“少年包青天！”
庄静忍俊不禁道：“小朋友，真正的凶杀案和电视剧动画片里是不一样的，我怕会给你们留下心理阴影。”
空空和妙妙在沙发上笑得很开心。
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是不存在的。
辰风又问道：“这几个人除了这些特点外，还有什么共同点，比如生日，或者都去过哪里，与什么人接触过——哦对了，我听说502的阿婆把那些人都骂过，然后用什么巫术害人？”
第六百九十一章：神灵
“别听他们胡说，街坊邻居都在说凶手是张阿婆用了什么巫术，真是搞笑，现在还有人信这套，这世上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巫术，什么被惦记上就死了，净瞎扯。”
庄静看上去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理想年轻人，信奉科学论，对那些风言风语不屑一顾。
“也不一定呢。”
空空和妙妙两人在挤眉弄眼。
要知道他们俩可就是活脱脱能搞事的人。
但辰风瞪了空空和妙妙一眼，示意他们别乱说话，他对庄静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要讲逻辑事实。”
他在毕业之前，也是一个崇尚科学的大好青年，直到骑车把老爷子给撞了才颠覆了世界观。
不论怎样，人家没有接触这个领域，就没有必要去嘲笑别人的认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不过张阿婆确实骂过那些人，说实话，整个小区很多人几乎都被她骂过，就连我都被批评过穿着太暴露——就因为我穿的牛仔裤膝盖破了个洞，我能说什么？”
庄静对这件事倒是看得很开，她并不计较张阿婆骂人的事情。
辰风发现她今天穿的牛仔裤就很正式，不是破洞的款。
“那张阿婆这几个月来行径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辰风问道。
“张阿婆说不上古怪，她就是老一辈的思想，跟不上时代，就喜欢批评当代人世风日下，看什么都不顺眼，老人家都这样。她十分迷信，总是说这些人是做了亏心事才被神灵找上的。”
辰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问道：“什么神灵？”
庄静想了片刻，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下午她还骂骂咧咧地说，这些人是被一个神灵惩罚的，这种事哪能相信呢？”
庄静不相信这个所谓的神灵，但辰风却不得不在意。
普通人可以理解为神灵，但辰风很清楚，这件事就是灵器做的。
这个张阿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也许这个神灵是关键。”辰风说道。
“你不是写侦探小说的吗？难不成对神灵也感兴趣？”庄静疑惑地问道。
“我也可以写超能力侦探，写文这种事想象力是没有严格界限的。”
辰风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了，你是警校生，应该清楚，不可能犯罪，密室谋杀，完美不在场犯人——很多案件看上去都像是有如神助，但实际上只是作案手法精巧而已。”
“没错，我看过无数集侦探剧，精通200多种密室杀人法，认识上百种毒药，制造各种不在场证明，能够巧妙利用鱼线，录音机，匕首，毒针，课本……以及大萝卜，小萝卜，胡萝卜，白萝卜——等多种萝卜做案工具，杀起人来，就像是有神灵帮忙一样。”
空空拍着胸脯很是自信，摆了个帅帅的姿势，“上一个招惹我们的人，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找到。”
“萝卜作案工具？”
庄静对空空的话也是忍俊不禁，小孩子说话真是可爱。
“姐姐，别瞧不起萝卜哦，萝卜发狠起来，也可以当凶器，杀人刷刷刷的。”
妙妙伸出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切水果。
“好吧。”
庄静没有怀疑什么，就当空空和妙妙是在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不可能犯罪”也是一门学问，她接触过很多错综复杂的案子。
有些到现在还是悬案，无法查清楚具体的作案手法，更不可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很多案子就被定性为不可能犯罪。
实际上，在很多普通人的“不可能犯罪案”，只要让镇灵师去查一下，其实基本上就会迎刃而解了。普通人查案，缺少的就是一条他们不愿意相信的线索罢了。
庄静看见辰风一直在看她归纳的资料，看得还十分认真，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大男生也有些好奇，便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查？”
辰风翻阅着笔记本，把庄静记录下来的所有受害者资料都记下来，然后说道：“我们可以先归纳一下所谓的神灵惩罚，从神灵这一点下手，再抽丝剥茧，就能够发现神灵背后的真相。”
“你这个切入点倒是新奇。”
庄静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辰风，她对辰风的话很是赞赏，“从不可能中发现那一丝可能，看来你确实像是个写侦探小说的，很有侦探头脑。”
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是不可能事件。眼前这个领着自己弟弟妹妹来看望孤寡老人学**的男生，说不定真的能够发现什么。
但实际上，辰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相当严肃的，因为他就是按照这个逻辑去看待灵器事件的。
对镇灵师而言，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案件。
“不知道张阿婆回来了没，我们还要做探望孤寡老人的作业呢。”
空空把喝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翘起脚，盘坐在了沙发上，眼睛四处瞄了一下，发现沙发边的茶几下似乎有一张病历。
他好奇地捡起来，瞥了一下，抬头惊讶道：“咦，病危通知书，小姐姐你出过车祸啊？好像还很严重？”
庄静看见空空在看她的病危通知书，便把它从空空手里拿回来，说道：“小孩子不要看这个。”
“脾脏破损，急性肾衰，脑颅大面积出血……这还是两个礼拜前的事情，现在看来你恢复得很不错。”
空空打量着庄静，庄静现在整个人还是好好的，不像是病危的样子。
“大概是我运气好吧！上次车祸我都进重症病房了，后来医生给我抢救了回来，两个礼拜前才出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庄静把病危通知单随意地塞到一边的书本里，伸展了一下胳膊，朝空空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啊。”
空空目光微微闪烁了片刻，摸着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
“话说回来，这么小的孩子还看得懂病危通知单，小弟弟你几岁了啊？”
“快四岁半了。”空空神气地说道。
“那你真厉害，我有个侄子，七岁了连拼音都认不全，你还看得懂这些脾脏肾衰什么的，真是个小天才。”庄静忍不住赞叹。
就在这个时候，小区楼下忽然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声音很大声，隐约似乎还有什么人在哭。
妙妙跑到阳台往下瞄了一眼，惊讶道：“哥哥快来，好像又有人出事了，是一号楼的人。”
出事了？
辰风立马站起来，跑到阳台看了一眼，那里已经围了很多警察，还有救护车的医生在待命，有人在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喊着救救我妈妈之类的话。
辰风没有迟疑，转身往楼下跑去。
“等等我。”
庄静紧随其后。
第六百九十二章：老巫婆
他们跑到楼下的时候，小区一号楼这里已经围了不少居民，大部分居民都围在救护车旁边，有几个民警正在询问着一些人，不时地做些笔录。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哭诉着，让救护人员救救他妈妈，说他妈妈不可能死，不可能会想不开的，一定还有抢救的机会。
有人在安慰小男孩，一些警察让围观的居民后退一些，先不要靠近案发现场，可是那些居民却议论纷纷开了。
“第十三起了，短短两个月，十三个人出事。”
“是啊，这太邪门了，我们小区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最近闹得人心惶惶，我也得赶紧琢磨着搬家了。”
“真是可怜人，昨天早上我还和贝贝妈一起去买菜，今天她就……”
……
围观的居民人人自危，都在担心地讨论着，同时也远离了那一家人，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
“她是做了亏心事，得罪了神灵！”
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很快大家都安静下来，顺着声音看去，随后每个人都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一个手里拿着编织袋的老太婆，头发稀疏，皱纹横生，有一只眼睛半闭着，似乎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眼眶红红的，眼珠也显得没有神采。
她拄着一根木头拐杖，就站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编织袋里装的是矿泉水瓶，似乎是刚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她就是张阿婆。”
庄静在旁边小声地对辰风说道。
辰风打量着张阿婆，微微沉思了片刻。
这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婆，身上没有气诀波动。
不过辰风发现一点十分奇怪的现象。
四周的所有居民，包括庄静，身上都有灵器的痕迹，那是被灵器找上身后留下的，然而——唯独张阿婆身上没有任何灵器痕迹。
就好像灵器唯独不上她的身！
这就怪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神灵降罪治！”
张阿婆用那只无神的眼睛看着所有人，她的目光怒气冲冲，似乎对这个小区所有的居民都抱有很深的敌意。
“你们这些人平时不懂得节约，乱扔垃圾，行为不检点。尤其是你——”
张阿婆的拐杖指向了旁边一个剪成平头穿得很时尚的女孩，那女孩突然被张阿婆的拐杖指到，也是吓了一跳。
“穿得花花绿绿，男不男，女不女的，在我们那个时代，像你这样的，是要抓起来浸猪笼的，败坏风气！”
张阿婆批评着这个平头女孩子，那女孩子看上去十分委屈，顶道：“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谁规定不能穿成这个样子的？倒是你这个老巫……”
但是平头女孩话还没有说完，旁边有位大妈赶紧拉住了她，小声地劝道：“嘘嘘嘘，别和她吵架，你忘记教训了吗？”
“是啊，是啊，忘记刚才死的贝贝妈了吗？上个礼拜贝贝妈还被她给骂了，顶了两句嘴，这个礼拜贝贝妈就出事了，你别冲动。”旁边有位老大爷也小声地劝道。
平头女孩看上去颇为恼火，她本来想骂完，但是因为小区近来发生的事情太诡异，赶紧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退到人群后面，可是随后又不甘心地偷偷瞪了张阿婆一眼。
张阿婆很快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一直等她走到看不见了之后，大家才开始重新议论起来。
“肯定是这个老巫婆做的！”一个青年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警察同志啊，那些死去的人被这个老巫婆骂过就出事了，你们真不把她抓起来吗？”一位老大爷转头对正在做笔录的警察问道。
那名警察抬了一下警帽，说道：“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那些人都是被关太久出事的，不是中毒，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年老体衰，但不妨碍她会施展巫术啊！”老大爷有些气不过。
“大爷，法治社会讲事实，不讲迷信。”警察说道。
另一位大叔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找个道士来做法吧？我认识一位道观里的道长，很有盛名，可以找他帮忙驱驱邪？”
“要我说，找什么道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老巫婆赶出去，大家就安全了。”一位胖大婶扯着嗓子说道。
她的话很快就迎来了许多人的附和，大家似乎都同意这个做法。但很快又迎来了一个难题，人家张阿婆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怎么赶出去？
就算要赶，谁有胆量去敲张阿婆的门？万一被她惦记上了，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那就惨了。
庄静走过去和那些警察讨论情况，其中的一个警察是她学长，所以她也认识。
辰风在人群里看着张阿婆的背影，微微沉思着。这个时候，法医也来了，正在现场勘测，似乎就在楼道里。
辰风本来还要靠近一点查看，但有个警察看见辰风在探头探脑，示意他离开。
辰风琢磨了一下，他让空空和妙妙在外面查看情况，自己则是走到了没人的角落里，然后身上涌动出了隐身阵纹，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隐身阵纹对镇灵师而言缺陷比较大，只能在一个地方隐身，一旦走动很容易被发现，不过对付比自己修为低或是这些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辰风绕过了警戒线，旁若无人地走进了楼道里。
一具女尸躺在楼道里，脸色苍白，脖子上隐约有尸斑，腹部肿胀，嘴唇干裂，身体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了，但眼睛不知为何还瞪得极大。
旁边有一个环卫工人就坐在了地上，全身还在发抖，话都说不上来，似乎是被吓坏了。
民警问了半天，他都抖得没法开口，有人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冷静了下，他才终于说道：
“在扫帚间里，我只是想要清理楼道卫生，哪里知道打开门，就看见……就看见那个女的从扫帚间里倒了出来，撞在我腿上！死死地瞪着我看！”
环卫工人嘴唇发白，说话还一顿一顿的。
好好开个门，一具尸体掉出来，撞到人腿上，换做谁遇到这种事恐怕都会吓尿。
辰风在一边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那名女尸的样子，他不是法医，不具备专业的医学判断，但他是镇灵师，可以用气诀感知一个人的生机是什么时候消逝的。
这具女尸死亡时间大概有四天左右。
“这就奇怪了，刚才有人说昨天早上还和这个女子一起去买菜，居然会死了四天。”
这就和其他受害者一个样子，失踪一天，尸体被找到，就像是死了许多天。
辰风把目光从女尸身上移到了旁边的扫帚间。
第六百九十三章：树皮粉末
“有灵器波动，这个扫帚间……”
辰风小心翼翼地绕开一个法医，靠近了扫帚间，往里面瞧了一眼。
扫帚间并不算大，大概三平米左右，里面是一些扫帚和抹布，地面的瓷砖破旧，有一些污水干掉的痕迹，墙上似乎还有一些手指血印。
看这血手印应该是死者生前在绝望地抓着墙壁，也许是出现幻觉，都很难说。
扫帚间里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灵器波动，比其他地方都要浓郁，不过这股波动正在逐渐消散。
“到底是什么灵器导致的？”
辰风陷入了沉思，对这杀人的灵器毫无头绪。
他现在就处于很尴尬的地步，明明有炼神期的修为，实力很强大，但如果灵器不现身的话，他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辰风趁着一个法医从扫帚间走出来的空档，他钻了进去，在扫帚间里扫视了一番，手指触碰到墙上，随后一道气诀从他手中蔓延出去。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有半个手掌大小，沾在了扫帚间顶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以辰风的感知来看，那是一块树皮，奇怪的是，树皮已经碎成了粉末，但是被什么震碎的，那些粉末已经掉了一半在地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这些粉末是墙灰。
这些树皮粉末有灵器的波动。
辰风琢磨了下，挥手把这些粉末碎片用气诀全部都包裹了起来，装进随身携带的镇灵袋里。
他再次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离开了扫帚间。
外面的警察已经商定要把尸体再带去解剖，他们给尸体盖上了白布。辰风离开了楼道，在一棵树后面撤去了隐身的气诀，这才朝空空和妙妙走了过来。
空空和妙妙两人正在讨论老巫婆的事情。
“那个老巫婆不像是个镇灵师。”空空摸着下巴说道。
“执天者也不像是个镇灵师。”妙妙说道。
“她肯定不会是执天者。”
“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她也有隐藏自己气诀的灵器呢？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你看她身上多古怪，所有人都有灵器波动，就她没有。”妙妙分析道。
“那倒是，要不我们去把她绑了拷问一下？反正我们有知无不言。”空空说道。
“那要等没人的时候才行，最好是晚上，辰风哥哥，你说呢？”妙妙问道。
“可以，等没人的时候，就绑了她。”辰风点头。
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拷问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把镇灵袋交给了空空和妙妙，说道：“你们能查查这些树皮碾成的粉末是什么吗？”
空空从镇灵袋里到处一点粉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下，说道：“柳树皮，可能在……我闻闻气息。”
他探着小脑袋左顾右盼了片刻，然后朝一号楼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柳树走去，转悠了半天，指着上面一块脱落的树皮道：“在这里。”
辰风走过去一看，树干上缺了一块，似乎是用什么利器把树皮硬生生地从柳树枝干上剥落了下来，切口很整齐。
“这个树皮刚剥下来不到一天，你从扫帚间里找到的？”妙妙问道。
“是，就在扫帚间的天花板上。”
“奇怪了。”空空嘀咕道。
“哪里奇怪了？”辰风问道。
空空像只小猴子一样，已经爬到了柳树上，在树干的缺口上摸了两下，又掂量了一下镇灵袋里的树皮粉末，问道：“你确定没有少拿了一些树皮吗？”
辰风看空空爬上树，赶紧用隐身阵纹把他们也藏起来，不然这么多人看到一个小孩子爬树，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用气诀收集的，扫帚间就这些，不会落下。”
“这些树皮粉末的重量明显和这树干的缺口差了一些，应该还有遗漏才对，你看着。”
空空朝那些粉末吹了一口气，粉末很快就凝聚了起来，组合在了一起，歪歪扭扭地形成一块参差不齐的树皮形状，盖在了树干上的缺口。
缺口留出了一丝缝隙。
“可惜了，这些树皮被压成粉末了，要是碎片大一些，我都能像拼图一样把它拼起来。”空空有些遗憾地说道。
拼粉末对空空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哪怕是辰风也无法办到。
“要是有晴儿姐姐的破镜重圆就好了，我们可以看看粉末去了哪里……嗯，等等。”
妙妙闻了闻粉末，忽然扭头朝另一边看过去。
另一边法医已经将尸体抬到了车上，准备运走。
“剩下的粉末在那具尸体上。”妙妙惊讶道。
“我们要去劫尸吗？”
空空搓了搓手，兴致勃勃。
“我刚才并没有在尸体上看到任何粉末。”
辰风一开始就用气诀探查过尸体了，尸体就是正常死亡，有灵器痕迹，没有气诀波动。
“有可能是被她吃了。”空空推测道。
“她吃树皮干嘛？”妙妙问道。
“肚子饿？那些人不都是饿坏的吗？”空空说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辰风口袋里的祸斗忽然爬了出来，叫了一声“汪！”，然后甩起了尾巴。
“怎么了？傻斗斗。”空空问道。
祸斗想了想，忽然喷出了一口火焰，落在了空空用气凝聚起来的树皮粉末上，树皮粉末“哗啦”一声燃烧起来。
“傻斗斗，这个你也吃！”空空嫌弃道。
辰风却看出了端倪，说道：“不对，傻斗斗不吃没有价值的东西，这种树皮它是不可能会吃的。”
祸斗口味挑剔坏了，可不是什么火焰都看得上眼。
傻斗斗把树皮粉末燃烧起来后，那些树皮很快就烧没了，可是它并没有把这些火焰给吃掉，而是神气地再吹了一口气，火焰忽然歪歪扭扭地组合了起来，形成了一块树皮的形状。
而这一次，燃烧的火焰凝聚出来的树皮样子不再是刚才空空吹气拼起来的不规则形状，而是和柳树缺失那块树皮严密无缝地合在了一起。
而这块火焰树皮中间缺失的部分，居然是几个图画一样的文字。
这不是甲骨文，也不是金文，不是任何一个时代的文字，歪歪扭扭，在历史典籍中根本找不到这样的文字。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辰风还是空空妙妙，他们居然都认识。
第六百九十四章：文字
——士刑处九日
辰风缓缓地读出了这几个文字，随即又怔了一下。
自己是怎么认识这几个字的？
“妙妙，这是什么时期的文字？”辰风转头问道。
他在季阿公的要求下，学习了甲骨文等各种艰涩罕见的文字，对有记录的华夏历史文字，他几乎都学习过。
可是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字。
然而奇怪的是，这种文字他居然有无师自通的能力。
“这好像都不是字，是涂鸦吧？我不记得图书馆里有这种字。”妙妙摇头。
“士刑处九日？是关押九天的意思吗？”
妙妙眨着眼睛，看着那块火焰树皮。
“这不会是什么面壁思过的灵器吧？”空空嘀咕道。
“不像是面壁思过，你忘记了还有个人躺在婴儿床里，谁会在婴儿床里面壁思过的？”妙妙反驳道。
但空空说道：“那也不一定啊，有些婴儿床都有围栏的，看起来也像是墙壁。”
辰风盯着那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辰风哥哥，你觉得呢？”
“我记得面壁思过是来自……汉书吧？”辰风问道。
“是，《汉书.韩延寿传》，是从闭合思过这个词延伸出去。”空空点头。
“但汉朝的文字主要是篆书和隶书，这个就像是个涂鸦文字，哪里像了？”
辰风对书法的造诣虽然不算深，但基本的字体还是都认识。
“说得也是，那可能不是面壁思过，不过闭九日，听上去就和面闭门思过差不多。”妙妙点头道。
只失踪一天，等于被关押了九天？
这种灵器，换一种方式而言，似乎与……
那边的警笛声一阵长鸣，打断了辰风的思绪，他抬起头发现警车已经准备将尸体运走了，而庄静正在人群里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辰风的下落。
辰风示意空空爬下来，又让祸斗把火焰扑灭，然后撤掉隐形阵纹，朝庄静走了过去。
“你刚才去哪里了？”庄静问道。
“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对了，你从警察那里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了？”辰风问道。
庄静眉头紧锁，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又是同样的死因，贝贝妈昨天下午去小学接回贝贝后，说要下楼去买瓶醋，然后就没回来了。可怜的人，今天本来是要带她儿子贝贝去复检的，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庄静说道。
“复检？复检什么？”辰风问道。
“贝贝得了白血病，前阵子小区还在为他捐款，后来好像是找到了匹配的血型还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康复出院了，今天是要去复检的。”
庄静颇为同情，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刚才已经见过张阿婆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还想去探望吗？”
“当然了，我们这么可爱，不会遭人嫌弃的。”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我可不敢保证，张阿婆脾气可不是那么好。”庄静摇头。
“没关系，我们就去看看。”
辰风最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了。
反正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行吧，不过你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庄静带着辰风往3号楼走去，远远就看见张阿婆正在3号楼前面的垃圾桶里翻着什么，她一边往里翻，一边抱怨着什么，很快就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两个没有喝完的矿泉水瓶。
“这群人一点都不懂得勤俭节约，就知道浪费！”
张阿婆把矿水泉瓶的盖子打开，倒掉里面的水，然后把空水瓶扔进她的编织袋里，又继续去翻找垃圾。
庄静不是很愿意和张阿婆交流，但她还是礼貌地说道：“张阿婆，打扰一下。”
“什么事？”
张阿婆抬起头看向了庄静。
庄静担心张阿婆老年痴呆不记得她，便先自我介绍：“我是住你对面的……”
“我知道你是谁。”
张阿婆盯着庄静，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奇怪，隐隐有些讥讽：“你是前阵子出车祸的那个小姑娘。”
“是，但我出院了。”庄静点头。
“不，你不应该出院。”
张阿婆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神情，这个神情盯得庄静很不自在，就好像在思索要用什么话来挖苦庄静。
“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张阿婆。”庄静定了定神，沉声道。
“那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张阿婆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只有零星几颗牙齿，很是瘆人。
庄静壮着胆子说道：“我很确定我没有做过所谓的亏心，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就是你哥哥的问题了。”
张阿婆讥笑道，“我看见神灵进过你们家。”
辰风听到这里，重视起来：“什么神灵？”
“专门惩罚亏心事的神灵，他找上了你哥哥。”张阿婆冷冰冰地说道。
“我哥哥？我哥哥是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你别妖言惑众！”
庄静提高了声音强调道，她不相信神灵这种扯淡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找你哥哥呢？”
张阿婆从垃圾箱里又翻出了一个遗弃的牛奶箱子，把纸箱子折成了三折，塞进了编织袋里。
“我哥哥正在上班，没必要去找他。”庄静说道。
张阿婆没有再理会庄静，躬着身子继续去翻找垃圾，但已经把垃圾翻到底了，里面没有可回收的废弃物，就颤巍巍地准备离开。
辰风朝空空和妙妙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家伙立马会意。
“等等，老婆婆，你好，你还没有认识我们呢。”
空空和妙妙蹦蹦跳跳地拿着一把折扇跑上去，一左一右抓住了张阿婆的手，一股气诀波动已经传入到张阿婆的身体中去。
张阿婆的身子一怔，看空空的眼神十分不耐烦：“小崽子！走开，哭哭啼啼，乱扔东西，不得安宁，我最讨厌不安分的小崽子。”
“可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空空天真无邪地笑道。
妙妙直接切入主题，问道：“老婆婆，那些人的死和你有关吗？”
“没有。”
张阿婆惊疑了一下，她对于自己不假思索说出这句话来也是颇为诧异，她发现自己明明想要拒绝和空空妙妙交流，可是却又办不到。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呢？”空空笑嘻嘻地问道。
“被惩罚致死的。”
张阿婆情不自禁地再次开口道，这一次她似乎有些恼怒了，为什么自己的嘴巴会不听使唤？
“被谁惩罚？”妙妙问道。
“神灵！被神灵惩罚了，我早就和所有人说过了。”
张阿婆说到这里，觉得很不对劲，想要挣脱两个小孩子的手，可是空空和妙妙的手就像是一把钳子，牢牢地抓住她。
“那你看见神灵了？”
“是，我看见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神灵派来的树皮
“神灵长什么样子？”
辰风不动声色地问道。
张阿婆的神色越来越诧异，她看到辰风开口说话，本来想说“等你做了亏心事你就知道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看不清楚，它全身覆盖着黑色的浓毛，跑得非常快。”
“它从哪里来的？”
“它是我祈祷来的！神仙听到了我的祈祷，专门派它来惩罚那些人的。“张阿婆言不由己地说道。
辰风觉得这件事颇为新鲜，祈祷能够祈祷来一只怪物来？
空空继续问道：“你用什么祈祷的？”
“我捡到了一块树皮，上面刻画着神圣的图案，那时候我对小区很多败坏风俗的女孩子十分不满，年纪轻轻不守妇道，穿得花里胡哨，抛头露面，这在以前是要被游街示众的，我就祈祷要是有神灵来惩罚这些人就好了，没想到——”
张阿婆越说越兴奋，布满皱纹的老脸仿佛都舒展了开来，她继续说道：“树皮上居然跳出了一只黑色的神灵来，一定是神仙听到了我的话，派这只神灵来整顿不良风气。”
“那块树皮呢？在哪里？”辰风问道。
“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了，但我知道它是去找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因为自从它离开后，小区就不断有人死亡，虽然我没有再看见她，但我知道它肯定就在小区里，我能感受得到它。”
张阿婆得意地说道。
辰风微微思索了片刻，在知无不言的情况下，这个老太婆是不可能撒谎的，那么老太婆提到的这块树皮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再问下去，示意空空和妙妙收回折扇。
张阿婆发现自己能动了，忽然又气愤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和小孩子说这些话，当下指着辰风他们三个大骂：“你们这些人，也会得到惩罚的！”
张阿婆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庄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空空：“奇怪了，她今天怎么这么配合？”
“都说了，我很可爱，脾气再坏的人都会和我说话的。”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庄静也没有多想，只当空空童言无忌。
辰风问道：“她刚才说，神灵找上了你哥哥，那你哥哥呢？”
“他是个医生，昨晚值夜班，现在还没回来。”
庄静说到这里，又疑惑地问道：“怎么？你还真信她的话啊？”
“这个不重要，你打电话确定一下他还好吧。”辰风说道。
庄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了她哥哥的电话号码。
可是她打了半天，发现电话打不通，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奇怪，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内呢？”庄静有些疑惑地挂断了电话。
辰风觉得不太妙，说道：“你哥哥在哪个医院上班？”
“就在我们县医院，离这里两条街，是骨科医生。”庄静说道。
“走，去找他。”
“现在去找他，不太好吧？”
“总比他出事了再找他好。”
辰风没有任何犹豫，朝小区外面跑去。他知道这个医院在哪里，来的时候坐车就看见过。
“应该不可能会出事吧。”
庄静将信将疑，觉得辰风的反应有些过头了，可是辰风喊了她一声，她也只能跟上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县医院，医院里人来人往，各种病人络绎不绝。庄静对医院很熟悉，她带着辰风上了二楼，询问了护士，护士说庄医生在住院部值班。
他们兜兜转转来到了住院部，这里是骨科，大部分是骨折诊治的病患，拄着拐杖，绑绷带打石膏的一大堆。
空空和妙妙两人拿出儿童口罩戴上，还戴得有模有样，他们说要防范于未然，不能因为自己特殊就不戴口罩。
辰风觉得这话没错，也接过空空递过来的口罩戴上，他倒是不怕疾病，主要是戴口罩可以不用露脸。
庄静来到护士站，询问一位护士：“请问庄冬医生在什么地方？”
“他应该在值班室吧？”
护士正在整理病历，随手指了一下身后。
庄静走进了值班室，但是值班室里只有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正在打着电脑。
“你好，小刘，我哥哥在哪里？”庄静认识这位刘医生，当下也没有客套，急切地追问道。
“噢，是庄静啊，我今天都没看见他，昨晚他值夜班，我以为他今天回家了。”小刘说道。
可是辰风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诀波动，他把目光转向了身后角落里一间小小的更衣室，那里有强烈的灵器气息！
“出事了。”
辰风快步走过去，用力敲了一下门，但是门没有被打开，有一股强大的压制力把门锁得死死的。
“是三品灵器的气息。”妙妙惊讶道。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医生更衣室，请你们不要随意进去。”小刘看见辰风走向更衣室立马提醒道。
“有人在里面，你们都没有发现吗？”辰风问道。
小刘疑惑道：“有人在里面吗？不可能吧？我还以为这个门坏了，刚去叫人来修理。”
“它可不是坏了。”
空空抬起脚毫不客气就对着门踹了一脚，但是门纹丝不动。
“喂，小朋友，别这么没礼貌。”小刘连忙说道。
辰风手中不经意闪过一道气诀，绝灵无仙匕首出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迟疑，刺向了更衣室的门缝！
哗啦！
就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门忽然“嗡”地一声，有道黑色的光芒亮起。
“这是什么？”
庄静和小刘两人吃了一惊，他们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怎么好好的门会亮起黑色的光芒。
空空见门的禁制被解除了，当下再次抬起一小脚丫，这一次门“砰”地一声被他踹开，随即辰风已经冲了进去。
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哥！”
庄静大吃一惊，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个身影。
辰风蹲在地上，伸手触碰了一下庄医生的身体，一道气诀传入到庄医生的身体里。
有灵器上身的痕迹，但似乎并不算严重。
辰风抬头道：“还有脉搏，没有受外伤，救人。”
这里是医院，救人的事情不需要他来做，他站起来，打量起了整间更衣室。
第六百九十六章：运气好
更衣室并不大，连个窗户都没有，墙上简陋地挂着几件白大褂，四处弥漫着消毒剂的味道。
“这里与外界不沟通，灵器封闭了这个更衣室。”
辰风与空空妙妙两人讨论着，空空在门框附近打量了一下，说道：“你看，这里！”
辰风顺着空空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门框上散落着一些粉末，这些粉末有些还残留在门框上，但是大部分都已经脱落了下去。
辰风用手沾染了一些粉末，上面已经没有了灵器的波动，他微微沉思了下，说道：“是树皮。”
“这树皮好像没有和我们刚才拿到的那块树皮不一样。”妙妙摸着下巴说道。
“那是因为上面的灵器波动被我消除掉了。”
辰风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刚才使用了“绝灵无仙”破开了门的禁制，这把匕首足够将任何灵器都给压下去，使得灵器产生的一些能力失效。
在那件扫帚间的树皮还残留着一些灵器波动，但眼下的树皮粉末已经都变成普通的树皮了。
“所以那件灵器是利用这些树皮粉末来封住门的吗？”空空问道。
“应该是这样。”
辰风微微点头，他用气诀将所有的树皮粉末都收集起来。
这个时候小刘已经叫人过来帮忙，因为是在住院部，不缺医生，庄静的哥哥很快就被送到隔壁的急救室去了，连庄静也都跟着去了。
更衣间没人，辰风就把祸斗叫出来，让它点燃了这些粉末，然后把树皮燃烧的火星凝聚了起来。
树皮方方正正，中间有一堆奇怪的文字涂鸦显形：
——士刑处九日
“又是这些古怪的文字。”空空叫道。
“树皮，关押的人，黑色的神灵，亏心事，你们能想到什么东西来？”辰风问道。
“鸟入樊笼？锒铛入狱？牢狱之灾……线索太少了，不好说，要清楚，古代的牢笼，大部分都是木头做的。”妙妙说道。
“而且这些字也很古怪。”空空说道。
这些字是最让他们疑惑的是，这明明不是正常的文字，但无论是辰风还是空空妙妙，他们都看得懂，让他们仨感到莫名其妙。
辰风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张阿婆说的话，张阿婆刚才说庄静的哥哥会出事，结果真的就出事，难道说庄静的哥哥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辰风问道：“空空，庄静刚才出车祸的那张病危通知书，是怎么一回事？”
空空说道：“你这提醒我了，刚才我就想和你说，庄静那张病危通知书有点奇怪，脑颅大面积出血，脾脏破损，心功能衰竭，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上面下达的时间是4月28号，离现在就两个礼拜。”
妙妙接口道：“两个礼拜从病危到活蹦乱跳，身体不打石膏，没有绷带，连个伤口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空空说道：“除非有镇灵师用某些强大的治愈型灵器帮她恢复伤势。”
很多严重的伤势对镇灵师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自己没有封印相应的治疗型灵器，只要及时去九州的灵市那边，总会找到了人帮忙救命。
但对普通人而言，如果没有镇灵师出手，严重的伤势到病危，等于必死。
可是两个礼拜前被下达病危的庄静，居然离奇复原了，而且这么严重的伤势两个礼拜就康复了，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见辰风他们在这里，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刚才来找医生，但是医生去抢救病人了。”
“是这样，那你们请到外面去等，这里是我们办公的地方。”护士说道。
“好。”
辰风没有再待在这里，离开了值班室，来到了走廊外面，朝隔壁的急救室走去。
这个急救室其实就是个换药室，里面有一群护士在忙碌着，给庄冬医生挂点滴。
庄静就在门外面，她看上去十分焦虑，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辰风是镇灵师，刚才空空已经确定了庄医生的情况，对方只是饿昏了，便随口安慰道：“放心，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这个庄冬医生运气还不错，遇到了辰风，如果按照关一天等于被关九天来算，庄冬昨晚值夜班，如果到现在被关在更衣室六七个小时，相当于被关了快三天了。
恐怕再多关个半小时，估计人就真死了。
“希望是这样。”庄静颇为难过，“我和哥哥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们相依为命，他一直都在照顾我，我实在没法想象他离开的情景。”
“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命苦。”空空说道。
无父无母的兄妹，前阵子妹妹刚出车祸，从鬼门关上走回来，现在她哥哥又出事了，就好像上天故意要针对他们似的。
“没事的，这种能抢救回来的。”妙妙安慰道。
“谢谢，我们刚认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关心我。”
庄静感激地看着空空和妙妙。
“不用谢，我们是来学**的嘛！”
空空眨了一下眼睛，片刻后，他又歪着脑袋问道：“对了，大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出车祸的啊？”
庄静说道：“是4月25号，那天我从学校回家，被一辆运土车撞了，不省人事了，我哥哥说我昏迷了三天。”
“那你运气真的好到爆啊！4月25号出车祸，4月28号还病危，今天5月10号，就十几天一下子就痊愈了，姐姐肯定是大锦鲤，我要吸点好运。”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庄静迟疑了下，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我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因为我从小就在锻炼，为了当个好警察，各方面体能都很优秀。”
辰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一些事情。
普通人体能再好，都不会达到这种效果。就算病危的时候抢救回来了，但那么严重的伤势不可能会在短时间痊愈。
除非是镇灵师干涉。
庄静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她可能在昏迷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伤势有多严重。
那也就意味着，是她哥哥庄冬做了什么吗？
是和哪个镇灵师做了什么交易，现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重症痊愈
辰风站起来，他准备去这个住院部其他地方巡逻一番，便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妙妙你陪着她。”
“好。”妙妙点头。
辰风和空空两人走到了住院部的走廊尽头停下，他们仔细搜寻了走廊的医用推车和一些垃圾桶。
空空说道：“这个走廊也有轻微的灵器波动，但太不明显了。”
“大概是因为医院里要经常消毒吧！”辰风说道。
灵器波动很容易就会被掩盖，比如下雨或是狂风吹过什么的，像医院这种地方每天几乎都消毒，也容易减淡灵器的痕迹，这等于给他们增加了难度。
“什么灵器盯上了医院这个地方呢？”空空嘀咕着左顾右盼。
“应该是从小区跟到这边来的吧。”辰风猜测。
医院离那个小区非常近，站在住院部的楼上都能够看见他们来的那片老式小区。
这个县城并不算发达，没有很高的建筑，不过小区旁边倒是有一大片店铺，大部分是药店和餐饮店，专门做病人生意的。
辰风环顾了一下四周，许多病人来来往往，医生护士络绎不绝，也很难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分开搜寻一下，把住院部各个病房都给搜一遍，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辰风说道。
“好的。”
空空人小鬼大，倒也不需要去担心他会出事。
辰风则是往护士站那边走去，他准备去问护士最近庄冬医生有什么异常，不过等他来到护士站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两个护士在讨论着一些事情。
“最近这几个病人还真是奇怪，这样的病都能够恢复过来。”一名娇小的圆脸护士一边转着笔，一边对她的同事说道。
“是啊，糖尿病这种东西能治愈都相当匪夷所思了，现在居然连烟龄三十年的肺癌晚期都能痊愈了，这我实在没法理解。”另外一名护士边记录病历边说道。
“我听说重症科室那边有两个老人，都快要拔管放弃治疗了，结果突然间病情好转，随后就出院了。”圆脸护士说起这件事也是觉得不可能思议。
“能在重症病房住下去的人，家里可不缺钱。”
“就算不缺钱也不行啊，这种病哪里是你花钱就能治的？”
……
辰风在一边听着两个护士的谈话，心中微微一动。
重症疾病痊愈了？
辰风忽然记起一件事，他记得今天下午在小区里发现的那具女尸，庄静好像提到，她的儿子也得了白血病，前阵子还给他捐款，后来贝贝白血病就治好了。
结果今天贝贝妈被发现死在了扫帚间里。
这种情况不是和庄静一样？
要知道庄静也是出了车祸，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后，却突然好转过来。
然后今天她哥哥被关在更衣室里，差点丢掉半条命。
“你们有听说过什么以命换命的灵器吗？”辰风在脑海里问空空和妙妙。
“你是说，为了救一个人，就得付出另外一个人性命的代价？古代以命换命的故事也太多了，那么多忠臣将军救主牺牲自己的，比如赵氏孤儿什么的，你得有个具体的范围。”妙妙说道。
“你这么说倒也是。”
辰风也知道当前所掌握的线索还太少，要靠这些事情来确定灵器来源实在太难了些。
尤其是，如果这件灵器在历史上是没有记载的，属于不知名的一类，那基本让空空和妙妙再翻个图书馆也没用。
辰风思索了一下，说道：“空空，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把医院系统里那些不治之症的患者住址找出来，我们去拜访一下他们。”辰风说道。
“没问题。”
空空一拍手，蹦蹦跳跳地朝医院的值班室跑去。
医生一般都会把病人的案例留个底，这种案例大部分都会上传到电脑上做个备案，病人的资料也都在里面。
像这种重症疾病突然治愈，几乎都可以称作医学奇迹，医生肯定会额外关注。
空空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找个能登医院系统的电脑，然后和数据库打个招呼。
辰风去饮水机那边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往回走去。他把水杯递给庄静，庄静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随即又问道：“空空呢？”
“他上厕所了。”辰风说道。
“你应该等着他的，那么小的孩子。”庄静说道。
“没事，他不会走丢。”
正说话着，前面抢救室的护士和值班医生已经出来，小刘说道：“庄冬医生暂时没事，不过他身体很虚弱，还清醒不过来，我们这边给他安排个病房。”
“好。”
庄静松了口气。
因为是本院的医生出事，入院手续办起来就简单多了。
庄静陪着她哥哥去病房了，辰风在病房逗留了一阵，随即走了出去，空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他。
“我查到了。”
空空手里捧着一杯金桔柠檬，又把手里打包的奶茶递给辰风，他居然还能抽空去买奶茶，也是让辰风颇为无奈。
“怎么样了？”辰风接过奶茶问道。
“我查过了，这两个月来，总共有三十一个重症患者离奇治愈——就是那种必死无疑救不回来的重症晚期患者，子宫癌，淋巴癌，重症心脏病之类的，但是我查了几个人的当前住址。”
空空用力吸了口奶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旁边有个病人家属正斜着眼看着空空，似乎在听他们说什么。
空空朝对方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索性在脑海里和辰风交流：“有七个重症痊愈的患者留下的地址，就在桃园小区，但我没有找到庄静姐姐的案例，我怀疑是他哥哥没有报备，这样算来，桃园小区就有八个重症患者治愈案例了。”
“那么剩下的人呢？”
辰风问道。
桃园小区这两个月来出现了十三个命案，每个死者几乎都死得非常离奇。
空空回答道：
“我又格外查了医院系统中几乎不可能痊愈的疾病但被治好的病历，有五个人分别是尿毒症，糖尿病，艾滋病，扩张性心肌病，哮喘病，这些人在复查的时候，症状都消失了。”
像尿毒症这种疾病，如果没法等到肾源，就只能每星期去做血液透析，哮喘病每天都要带个呼吸吸入器避免窒息，艾滋病更是不可能攻克的疾病，如果这些病能够治愈，那情况就不对了。
“庄静调查的死者名单上，那个孙元，他的儿子才二十岁，就得了尿毒症，还造瘘了呢，不过上个月突然痊愈了，来医院把瘘管拔了，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空空又说道。
第六百九十八章：天生的语言
孙元也是桃园小区十三个死者之一，他儿子得了重病，结果儿子没事，自己出事了。
这和贝贝妈以及庄静的哥哥庄冬几乎都是一个样。
痊愈的病人没有出事，病人家属倒是被灵器一个个盯上了。
“会不会是什么替死鬼的灵器啊？”
妙妙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起。
空空摸着下巴，说道：“也有可能，为了自己的亲人能活下去，决定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什么，要找到灵器，那块树皮的文字是关键。”辰风说道。
树皮上的文字他们都找不到出处，偏偏三个人就是看得懂。
“要不我们回去偷偷问一下季阿公？他肯定知道文字的来历。”空空提议道。
妙妙撇嘴道：“然后季阿公就会把我们的折扇也没收啦。”
“我们可以假装勤学好问，就说在书上看到的，不懂嘛。”空空说道。
“别傻了，那能糊弄得过季阿公吗？我们啃了好几个图书馆的书都没有看到这些文字，他肯定会怀疑的。”妙妙说道。
这也是辰风颇为伤脑筋的一件事，他们这次是背着季阿公偷偷跑出来的，季阿公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连空空和妙妙都不知道，那季阿公肯定会怀疑的。
现在他们有问题只能自己调查。
“还是等庄冬医生醒来再问他。”辰风说道。
他们本来还想要回去详细调查一下，可是承魁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起，告诉他们季阿公已经回来了，发现家里好像安静了许多，有些怀疑，让他们赶紧回来。
辰风吓了一大跳，赶紧拉着空空往厕所跑：“妙妙，你先待着，等着我们。”
他们忙不迭地跑进厕所，趁着没人，空空掏出折扇，收了辰风，一下子回到了辰风的卧室里。
辰风出来的时候就把水转百戏扔在卧室里，空空是直接出现在水转百戏旁边。
这个时候，门正好被推开，辰风和空空迅速拿起手机扑倒在床上，假装在打游戏。
“辰风哥哥，你好坑呀！又死啦！”空空大喊道。
“失误，失误。”
辰风的手机屏幕还没有解锁，但他飞快地指纹开屏，然后迅速地点开游戏。
季阿公推开门，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个正在打游戏的家伙，微微皱了下眉头。
“噢，季阿公来查房啦？我们正在打游戏呢，您要不要玩啊？”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承魁朝他们不经意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没有泄密。
“你去哪里了？”季阿公忽然出声问道。
“什么去哪里了？”辰风愣了愣。
季阿公拄着拐杖走进房间，目光瞥到了地板上还热气腾腾的奶茶，空空暗叫不妙，他刚才忘记把奶茶收起来了。
“我问你刚才去找什么灵器了？”季阿公意味深长地问道。
辰风心里咯噔两下，心虚地说道：“没……没有啊！我非常老实地待在家里。”
“和顾怀山待段时间，都学会和我说谎了是吧？”
季阿公停住脚步，拿起拐杖，辰风和空空还以为季阿公要揍他们，空空一下子就蹦到辰风后面去。
季阿公把拐杖在床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说道：“就你们那点小九九，离开村庄能瞒得过我？”
辰风看向承魁，承魁十分无辜地摇头，表示绝对不是他泄露的秘密。
“你以为在执天者混进我们村庄之后，我会没有防备？村庄什么时候少了个人，又多了个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你这几个月偷跑出去不是一两回了，但今天不是去顾怀山的便利店，你去哪里了？”
季阿公板着脸问道。
“季阿公，原来您老都知道啊。”
辰风讪笑了一下，敢情这阵子自己跑便利店，都被季阿公看在眼里，季阿公只是不说而已，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他老实交待道：“我们去调查谋杀案了。”
“都死了好几十个人了，现场太血腥了！”
空空扮着鬼脸，神情十分夸张。
“查清楚是谁做的？”季阿公问道。
“没……哦对了，季阿公，我们遇到了一些没见过的文字，在史书上都没有记载，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辰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他刚才就把树皮上面的文字拓印下来。
季阿公看了一眼，还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承魁惊讶道：“士刑处九日？”
“魁叔叔，你也懂这个字啊？”空空问道。
“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文字。”承魁解释道。
“你们那个时代是什么时代？”空空问道。
“大概六千年前吧？那个时候，有很多部落，大家都有自己沟通的文字符号，不同的部落之间交流很困难，但你这个符号比较广泛。”承魁解释道。
辰风说道：“但空空没有在史书上见到这种文字。”
“那我就不知道了。”
承魁对现在史书没有概念。
季阿公说道：“以前的符号文字本就没有流传多少下来，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看见了也只是当作文化符号，没有成套的体系，现在人是不会理解的。”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它的意思？是因为封印魁叔的缘故吗？”
辰风不解地问道。
但他不觉得是这个原因，因为空空和妙妙两人被他封印了，他也没有学会空空和妙妙所有的知识储备。
季阿公说道：“那个时代的符号文字很特殊，它不是靠口述传承，而是靠血脉。以前的时代，人都很特殊，比现在的人要强大，一出生，大概就已经了解自己人的语言。”
“以前的人那么厉害？”
“现在人喜欢称以前的人为原始人，与动物无异。动物都是靠本能，很多动物它们一出生就听得懂自己父母在说什么，并且能够及时地跟随父母躲避危险。曾经的世界非常残酷，人类婴儿时刻受到威胁，想要在妖兽横行的世界生存下来，婴儿一出生就得拥有基本语言能力。
但现在婴儿出生不需要担心各种危险，这种能力就成为非必需，会逐渐被遗失。你以为现在的人有多聪明，实际上人类的体能只是在退化而已。当你依赖各种科学技术来方便自己，就会褪去本该属于自己天生的一些能力。”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就好比人类以前也是有尾巴，浑身都有毛发，就与猴子差不多，但现在很多人都不会靠四肢爬树，还学会穿衣服保暖，就会退化掉这种用不上的尾巴和毛发特征。
季阿公又缓缓地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体内能够修炼气诀的镇灵师，才是上古时代的正常人，而无法修炼的那些普通人，是因为他们不知不觉退化掉了这种能力。”
这个说法让辰风有些意外。
第六百九十九章：树皮的来历
很多镇灵师都是家族大部分成员都能修炼，他们是传承下来的修炼体质。
可一旦个别出现修炼体质低下甚至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人，与普通人结合后，后代也将会丢失掉修炼气诀的能力。
辰风又问道：“那是不是所有的镇灵师都看得懂这些文字？”
“不是，现在的镇灵师仍然不够纯粹，他们传承下来的血脉有限，不够纯正，能看得懂这些文字的人，屈指可数。”季阿公说道。
空空疑惑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是优胜劣汰，天赋强的适合生存，那镇灵师的人数不应该比普通人更多吗？”
“这就涉及到了那个时代发生的一件大事。”季阿公说道。
“什么大事？”
季阿公微微迟疑了下，随即摇头：“这件事涉及到灵器的渊源，以后再说吧，你看得懂这块树皮上的文字，它的能力是怎样的？”
辰风对于季阿公所说的灵器渊源事件颇为感兴趣，但季阿公并没有解释下去，他只能回答道：“被关了一天，等于是被关了九天，基本上那些人都是被饿死的。”
季阿公看着纸上的文字，沉思了一下，说道：“士刑处九日，刻在树皮上，与树皮有关的刑法，应该是《狱典》，听说过皋陶（gao1yao2）吧？”
“皋陶？上古四圣皋陶？”
辰风微微思索片刻，他自然认识这个人。
尧，舜，禹，皋陶，号称上古四圣，其中皋陶是掌管刑法的人，被称为“华夏司法始祖”，传闻第一座监狱便是他建造的，刑教兼施，公正严明，从无错假冤案。
“哎呀，我怎么就给忽略了呢！对啊，皋陶制《狱典》，刻树皮呈于舜，我居然没想到这个。”
空空一拍自己的小脑袋，恍然大悟，他把这个给忘记了。
皋陶生活在公元前两千多年前，那个时候文字还未成体系，难怪空空和妙妙两人都没有见过相应的文字。
上古时期很多文化就像出现了断层一样，好似中间的史书都被毁掉，没有传承下来，在现代史料里很难准确考证。
空空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没有记载的文字上面，反而忽略了公元前几千年的那段历史。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空空摩拳擦掌，接着又想起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偷偷看向了季阿公。
季阿公轻哼了一声，说道：“有事要叫承魁去帮忙，早点回来。”
“季阿公，您同意让我出去吗？”辰风惊讶道。
“不然还能怎样？这么大的人，我也关不住你。该记住的要记住，别莽撞行事，不知道就回来问我。”
季阿公转过身，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谢谢季阿公。”
辰风从床上蹦起来，又看了一眼季阿公的背影，随即和妙妙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重新回医院去了。
妙妙是跑到楼道那边接辰风和空空的，她听闻空空的话，点头道：“原来是皋陶的狱典，那这个监狱还真是厉害。”
辰风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感觉这还不算全部，即便那块树皮是皋陶狱典相关，用于惩罚那些做错事的人，但是这些人哪里做错了，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你的意思是……”
“医院有一群离奇痊愈的病人，这些病人倒是没事了，但他们身边一些亲近的人都被皋陶的树皮《狱典》给盯上，关起来惩罚了，这明显说不通。”辰风说道。
“我明白了，这么说来还有另外一件灵器了？”妙妙说道。
“应该是这样。”
辰风还是需要再去调查一下相关的事情。
他们回到了病房，和庄静打了一声招呼。庄静还在守在她哥哥身边，辰风只说要带空空和妙妙回家去。
“辰风哥哥，你就不担心那件灵器会再来找他，把庄冬医生给关起来吗？”妙妙问道。
“暂时应该不会，我在庄冬身上留了绝灵无仙的气息，那块树皮无法对他起作用。”
辰风目前的猜测是：
树皮上面缺失的那部分字体会进入受害者的身体中，使得受害者被灵器影响，被迫把自己关进密闭空间里，无论是卧室，衣柜还是扫帚间，婴儿床，关上一天等于被关九天。
至于婴儿床为什么也会成为目标，主要是很多婴儿床为了让小孩子不乱跑，会设高高的护栏，只要再加个顶，基本就是个囚笼了。
“那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去张阿婆那里，我还需要问她一些问题，看她是否知道那些人犯什么错，然后把小区搜寻一遍。”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大概六点多，外面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许多病患家属也要下楼去打饭上来，电梯有三个年轻人还在打打闹闹，聚在一起抽着烟，摆弄着手机视频。
这三人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十**岁的样子，他们拿着手机似乎是商量着拍什么短视频，讨论着拍什么才能大火一下。
“我跟你说啊，今天看见一个骨折的家伙，我的天，他那鼻子都被打歪到姥姥家了，笑死我了，我刚拍了一条传上去，满屏都是老铁666。”
把一顶红帽子反戴的青年人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这算偷拍人家**，我们这里专门拍病人各种惨象的视频，不太好吧？”有个穿黑衬衫的男生问道。
红帽子青年人挥着手机，不屑道：“管他呢，你只需要配上——珍爱生命，告诫大家一定注意交通安全——这种满屏正能量的文案，就能够收获一波粉丝。”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穿黑衬衫的男生有些担忧说道。
另一个穿牛仔外套的男子说道：“都说了，你刚入这个行业得多学学，重点不是你拍什么，而是你要配什么文案。上个礼拜我们拍那个出车祸截肢双手和一只脚的视频——我配上了：可歌可泣！他为了救小学生惨遭截肢——就收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你看那些粉丝都说要捐钱给他呢。”
黑衬衫男生迟疑道：“他是自己闯红灯被车子撞飞了而已，我们这样添油加醋有点不太符合事实。”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文案很重要，你看我们现在捐款的钱也到手了，刚才也拍了视频把善款交给他了，给那些粉丝一个交待了不是？”红帽子青年人得意道。
“可我们只给他十分之一的捐款啊……”
“没有我们的短视频，没有我们的文案，他连十分之一的钱都拿不到，剩下的钱就当作是给我们的人工费，我这水果十手机用了这么久了，也该换了，反正没什么人知道……”
红帽子青年人嗤笑起来，对于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他倒是很心安理得。
他不经意地抬头看见辰风三人就在旁边，似乎在听他们的话，随即喝道：“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第七百章：电梯里的镜子
红帽子青年人口气很冲，还狠狠地瞪了空空和妙妙两个小孩子一样，然后又叼着烟，仰着头，用下巴示意一下辰风，道：“还看？你有什么意见？”
辰风只是平静地看着红帽子青年人，也不气恼，只是等着电梯上来。
红帽子青年人以为辰风被他给震慑到了，得意地嗤笑了一下。不过他大概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太张扬，便让他的两个同伴别再说话，走到窗口那边去商量了，声音也压低。
“这种人真坏，怎么《狱典》没有找上他呢？”空空双手插着腰嘀咕道。
“拍这种脑残视频的人真是多了，挺好的平台就是被这种老鼠屎搅乱了。”妙妙说道。
现在很多短视频平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本来是一种分享生活解闷的东西，但许多人为了火不惜拍出各种刷新三观下限的视频操作，导致这种东西一直被人诟病。
“我们要不要教训他们啊？他们这样已经涉及诈骗了。”空空义愤填膺地问道。
一个自己闯红灯被车撞截肢的人，被包装成为救人而截肢，上传网络引起粉丝同情捐款，再卷走善款。
开局一个视频，剩下全靠编，真是不要脸。
辰风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种普通人的事情，交给警察去处理就好，等解决完灵器的事情后，空空你可以去拿折扇去找他们。”
折扇有“知无不言”的能力，可以让他们三人发一则坦白的视频，上传到自己的账号，再交给警方处理。
叮！
电梯的门打开，辰风三人进了电梯，远处又两个病患家属走了进来，窗口那边三个拍短视频的青年人也连忙往这边跑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眼瞎啊，没看见还有人吗？”
红帽子青年人骂骂咧咧地伸脚把快要关上门的电梯门给挡住，电梯门重新打开，医院的电梯门不太灵敏，关了两下，关不上才重新打开。
三人走进电梯，按了按钮，电梯门重新关上，红帽子青年人又粗鲁地踢了一脚电梯，看见楼梯的其他人皱着眉头在看着他，他又嚣张地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妙妙插着腰，像副小大人模样地说道：“出门在外，要爱护公物！”
红帽子青年人嗤笑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屁孩，管好你们自己就可以。”
妙妙还想反驳，但是辰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拉住妙妙，低声道：“有点奇怪。”
妙妙本来还打算给这个家伙一脚，听闻辰风的话，不由转头问道：“哪里奇怪了？”
空空也有些疑惑，他没有感受到什么奇怪的气诀痕迹。
辰风扫视了电梯里的人，此时电梯里总共有八个人，辰风他们三人，拍短视诈骗的三个人，还有两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中年夫妇。
嗞啦！
电梯的灯忽然暗了一下，灯一下子熄灭了！
“什么垃圾电梯？”
红帽子青年人用力地敲了一下电梯的按钮面板，不由地骂道。
咔！
电梯猛地停住不动了。
“怎么回事啊？电梯出故障了吗？”
旁边的人也慌张地问道。
红帽子青年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来照明，他看上去颇为不耐烦，又抬脚踹了一下电梯门，电梯门发出一声难听的“嘎吱”响。
“别踹了。”
空空和妙妙两人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太对了，他们朝红帽子青年喝了一声，随即警惕地看着电梯门。
那个红帽子青年骂骂咧咧地打着手机，转头来骂道：“妈的，这破医院，老是出问题。”
可是他忽然看见了什么，脸色猛地一惊！
辰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转过头朝电梯后面墙壁望去。
一般来说电梯里都是有装镜子的，这种设计的初衷是为了让坐轮椅进来的残疾人不用转头就能够看见楼层显示。
但医院里的电梯基本不会装镜子，毕竟病人进进出出，看见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也容易造成心理压力。
这个医院的电梯也是没有镜子的，可不知为何，身后的墙壁上竟是从上方留下了一摊摊银色的液体，很快就汇聚成了一面光亮的镜子。
而镜子里的红帽子青年人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脸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突，张着嘴巴，好像在拼命地想要呼吸，可是呼吸了半天又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什么鬼东西？”
红帽子青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手机没拿稳，差点掉下来。
辰风眉头微微一皱，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手里已经伸出了一把匕首。
那滩银色液体形成的镜子，很有问题！
是灵器！
“怎么回事！虎哥你怎么了？”
黑衬衫男生也发现了镜子里的红帽子青年不太对劲，惊恐地问道，他甚至都忘记这面镜子是怎么出现的。
电梯里的其他人也看见了这个人在镜子里的样子，纷纷倒吸了一口气，看看镜子，又看看红帽子青年，发现镜子里的人和镜子外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妈的，谁在这里恶作剧？是要拍什么视频吗？”红帽子青年怒了，正准备去砸那面镜子的时候，辰风喝道：“别动！”
“什么别动？要我说，是你搞的鬼吧！”
红帽子青年人恼怒地推了一把辰风，但他发现自己居然推不动辰风。
辰风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红帽子青年人滞了一下，被辰风看得浑身发毛，这种恐怖的凝视让他差点吓破胆。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你……你……”
红帽子青年人被吓得语无伦次。
辰风没有理会这个家伙，小心翼翼地靠近电梯上的那面镜子，手中已经涌动出气诀，准备去把那面镜子抓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原本拍着胸口张着嘴巴不停吸气的红帽子青年人，此时却逐渐恢复了正常。
与之相反的是，镜子外面的红帽子青年人却像是呼吸不上来了一样，开始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说什么话，可是他说了半天都没有把话说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虎哥，你怎么了？”黑衬衫男生急切地问道。
“我……我……”
红帽子青年人话音刚落，眼睛一闭，“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七百零一章：电梯命案
红帽子青年人突然间倒在地上，也是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嚣张的红帽子此刻竟然像条死狗一样，捂着自己的喉咙不省人事。
他旁边的两个同伴也慌了手脚，赶紧蹲下来去摇晃红帽子青年人。
“虎哥！虎哥，别吓我啊！快救命啊！”黑衬衫男生喊道。
“快！快打120！！”穿牛仔外套的男子喊道。
“可是……可是这里就是医院啊！我们是来医院拍捐款视频的，你忘记了吗？”黑衬衫男生说道。
“那要打什么？打119？”
穿牛仔外套的男子急切地问道。
“你们拍骗人视频是把脑子都没拍没了吗？要是去拍点美好的东西，说不能还能把脑子拍回来。”
空空一脸鄙夷地说道。
嗞啦！
电梯里的灯光重新恢复了正常，而那面镜子在辰风还没来得及触碰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奇怪了。”
辰风心中微微吃惊，随即转过身去看红帽子青年，他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空空和妙妙两人就蹲在红帽子青年人身边，很敷衍地敲着红帽子青年人的胸口，又摸了摸红帽子青年人的脖子。
片刻后，妙妙站起来，耸了耸肩膀，说道：“死了。”
“什么死了？这里是医院，他是健康人，怎么可能会死？你敢乱说话试试！”穿牛仔外套的男子朝空空喝道。
空空讥讽道：“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拿出手机，趁现在拍一条你家虎哥的死状视频，上传上去，可以配上这样的文案——虎哥拍欺骗观众视频把自己命拍没了——你可以让虎哥最后火一次。”
“小屁孩，你找死是不是！”
穿牛仔外套的男子怒气，但一边的妙妙不耐烦地翘脚，踢了他一下，直接把男子踢趴了：“闭嘴，别打扰我们。”
妙妙转头问道：“哥哥，怎么办？”
“你们再尝试一下，把他救活。”辰风说道。
空空愣了下，随即挥着小拳头：“不是吧？你要救他？这种拍假视频消费观众爱心吃人血馒头的人，还救他做什么！”
“救醒他，问问他到底是被什么灵器缠上的。”辰风说道。
“然后呢？”
“然后他才可以死。”
辰风简单地说道。
空空和妙妙对视了一眼，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救活问完话了，再让他死？
这个决定——
真是厉害。
“行吧，我试试。”
空空又看了一眼辰风，小脑袋想了想，然后才蹲下来和妙妙两人开始对那个红帽子青年进行心肺复苏抢救。
“喂，穿牛仔衣的，我们按压三十次，你给他两下人工呼吸。”
“啊？”
“啊什么啊？电梯现在打不开，你还救不救人了？”空空没好气地说道。
……
大概十分钟后，空空和妙妙两人停止了抢救。
“不行，他已经凉了，从一开始就凉透了，根本救不回来。”妙妙说道。
辰风用气诀去试探了一下红帽子青年人的身体，发现对方的生机确实都已经灭绝了。
电梯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那对老实本分的中年夫妇看上去也吓坏了，紧紧地贴在电梯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刚才还十分嚣张的红帽子青年身边的两个同伴正在对着电梯大声喊救命。
“去把电梯门打开吧。”辰风说道。
空空走过去，伸出小手随便一掰。
叮！
电梯已经停到了一楼，很快打开。
“快来人啊，电梯里有人出事了，快叫救护车！”穿牛仔外套的男子喊道。
空空和妙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家伙，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想着在医院里喊着叫救护车。
外面走廊的护士听到声音都跑了过来，现场乱糟糟的，有几个值班医生抬着担架，把红帽子青年抬走了。
辰风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电梯里，看着那面贴着健康贴士的墙壁沉思着。
这面墙壁方才进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灵器痕迹，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了一面镜子，还把红帽子青年人给带走了呢？
“活该，这个家伙套取别人的善款，恶有恶报，死了最好。”空空解气地说道。
“就是，居然靠这种无耻的手段来骗人，真恶心，果然《狱典》还是有两下子的。”
妙妙忽然觉得皋陶的灵器也算是在干好事。
空空看见辰风沉默不语，便问道：“哥哥，你干嘛啊？你不会替那个红帽子感到惋惜吧？”
“我在想这个家伙是怎么死的。”
让辰风想不通的是，自己好歹是个炼神期的高手，居然会让一个普通人在自己面前毫无征兆地死去，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灵器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你发现了没有？和那个灵器不一样。”妙妙已经从电梯里搜罗了一圈，抽着鼻子出来了：“没有发现树皮。”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过了，没有。”辰风方才就搜寻了整个电梯。
辰风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心脏骤停，呼吸不上来，看他那样子似乎是窒息死的，可能是哮喘病发作了？”妙妙不解地问道。
“难道说《狱典》还有其他不同的惩罚方式？”空空摸着下巴沉思道。
辰风走到了走廊里，红帽子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他看到了那个黑衬衫男生急匆匆地要去窗口登记，直接被他顺手拎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
“你们……你们做什么，我要去……”
“不用费那个心，问什么你答什么。”
辰风把折扇敲在了黑衬衫男生的身上。
“那个红帽子今天做了什么事情？”辰风问道。
“我们去找那个残疾人交善款的，也没做什么事啊！就全程在病房里拍了感人肺腑的视频，然后把钱分给了他就准备离开了。”黑衬衫男生惊恐地说道。
“那在拍视频的过程中有谁对他做了什么吗？比如撞了他，或是什么东西落在他身上？”辰风又问道。
“没有，哪里有人敢撞虎哥，虎哥脾气很大的，要是有人撞了他，他会不依不饶的。不过当时他在拍视频的时候，似乎被什么镜子的反光给照到了。”
镜子的光？
“那道光从哪里来的？”辰风追问道。
“不知道，当时忙着拍视频，虎哥只是骂了一句脏话，也就没有在意，后来他就忘记了。”黑衬衫青年人说道。
被镜子的光照到，走到电梯就出现了一面镜子？
这又是什么灵器？
辰风脑海里飞快地思索了一遍，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过接下来他要再确定一件事才行。
“空空妙妙，我需要你们两个再去做一件事。”
辰风转头说道。
“做什么啊？”空空问道。
第七百零二章：独角白眼怪物
昏暗的公园里，一位男子扶着自己年迈的老父亲在散步着，旁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孕妇，路灯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中年人叫卓通，孕妇是他媳妇，他父亲卓德荣精神矍铄，看上去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你不用扶我，去你媳妇，我能走，她怀孕了，走路比我还慢咧。”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卓通去扶那个年轻孕妇。
孕妇摸着自己的肚子，善解人意地说道：“爸，我没事，你昨天差点吓坏我们了，还是让卓通扶着你。”
“爸，今天胸口不喘了，是不是？”卓通扶着老父亲问道。
“是啊，你说还真是奇怪是不是？昨天我忘记带药了，还以为这次挨不过去了，没想到啊！”
卓老头摸着自己的胸口，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哮喘病居然会好了。
这种病很影响生活，一旦激动或是生气的时候，都会让他呼吸困难，他用药维持了十几年了，但这阵子病情越来越严重，每天都离不开哮喘吸入器。
医学上都没有办法治好这种病，可是没想到昨天送进抢救室之后，今天一查，病症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健健康康。
想想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救我的医生是哪位？我觉得有必要感谢一些他医术高明，给他送面锦旗不过分。”卓老头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卓通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挤出一个笑容道：“爸，我会的，这必须的！”
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目光闪烁了两下。
“那就好，只要等我孙子出来，能看到孙子一眼，那这辈子就圆满了。”卓老头笑道。
“爸，预产期就在下个礼拜呢！”孕妇满脸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道。
“宝贝孙儿啊，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爷爷的好孙儿，赶紧出来让爷爷好好疼疼。”
卓老头看着儿媳妇的肚子，脸上很是满足，人活了一辈子，求的也就图个儿孙满堂，全家健康，其他的就不奢求了。
卓通不安地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皎洁的月牙挂在天上，干净无瑕。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隐隐不安。
这个时候，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朝身后望去，忽然惊了一下。
身后昏暗的灌木丛里好像有一双白色的眼睛在盯着他。
这双白色的眼睛十分纯粹，不知为何居然看得他心底直冒冷汗。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卓老头奇怪地问道。
“那里有一只不知什么动物……”卓通指着灌木丛惊疑不定地说道。
卓老头和孕妇都转过头去看。
“什么动物啊？没有啊。”卓通媳妇说道。
“就在那里，它有一双白色发光的眼睛，正看着这边。”卓通指着灌木丛说道。
卓老头张望了一会儿，道：“儿子，你看花眼了吧？哪有动物眼睛是会发光的？”
“这两天你跑来跑去，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爸，累坏了吧？要不我们回去，你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孕妇关切地问道。
卓通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媳妇，等他把目光重新投向灌木丛的时候，却发现灌木丛那双白色眼睛已经逐渐朝他移动了过来。
卓通顿时紧张起来，他担心是什么野兽来袭击他父亲和媳妇，连忙说道：“爸，小丽，你们先往后，快到那边去，那边人多，我去把它赶走。”
卓通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旁边捡起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朝灌木丛打了两下，想要把那只诡异的生物给赶走。
可是诡异的生物忽然扑了出来，等它完全走出来之后，卓通才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浑身长着黝黑浓密毛发的奇怪动物，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山羊，但它头顶上只有一根又尖又长的角。
那双白色的眼睛就像是两个灯泡一样，盯着卓通，看得卓通两脚发软。
“走开，走开！”卓通挥着树枝朝那只怪物恫吓道。
“卓通，你在干什么？那里没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卓老头觉得自己儿子像是中邪了一样，赶紧想要把他喊回来。
卓通越想越不对劲，而这个时候，那只浑身黑毛的白眼怪物已经顶着尖锐的独角朝他扑了过来。
卓通吓了一跳，他担心这只怪物伤到自己妻子和父亲，赶紧往旁边跑了两步，喝道：“过来啊，你这怪物，不准靠近我家人。”
独角白眼怪物并没有去找卓老头和孕妇的意思，它用那只独角撞在了卓通身上，把卓通撞倒在地上。
而那只独角白眼怪物也已经缓慢地走到了卓通面前，用那双诡异的眼睛打量着卓通，随即用它那根独角顶了一下卓通。
卓通眼睛瞳孔一缩，眼神很快涣散了下来。
“我犯罪了？”
卓通一脸迷茫地回应道。
那只独角怪物歪着头，它的头顶有一块树皮飞了出来，上面写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原来是这样，我犯罪了，我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他的死……”
卓通摇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只独角怪物张大嘴，轻轻地咆哮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认罪。”
卓通从地上站起来，把手中的树枝扔掉。
“儿子，你没事吧？”
卓老头颤巍巍地走过来，想要去拉自己的儿子，可是卓通已经转过身，缓缓地沿着公园的小路朝着不远处的移动公厕走去。
独角白眼怪物就跟在卓通身后，奇怪的是，无论是卓老头还是其他路人，好像都看不见它。
“卓通，你去哪里？”
孕妇和卓老头两人相互搀扶着，费劲地跟在卓通后面，想要把卓通给追回来。
砰！
卓通走进了移动厕所的一个隔间，把厕所门紧紧地关上。
独角白眼怪物一直看着卓通关上门之后，它头顶那块树皮忽然化作了粉末，沿着厕所门缝钻了进去。
然而就独角白眼怪物准备离去的时候，厕所的门忽然又打开，一个小男孩就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腰，看着比他大两个身板的独角白眼怪物高兴地喊道：“哈！可找到你这个小家伙了！”
第七百零三章：上古妖斗
卓通站在厕所隔间里，看着外面的那只独角白眼怪物，又看了看前面的小男孩，一脸不安。
“小朋友，你后退一些，那个独角白眼怪物不一般，它好像会蛊惑人心。”
卓通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空空，想要让空空赶紧走开。
“没事没事，它蛊惑不了我。”
空空从移动厕所的台阶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朝独角白羊怪物走来，道：“还有，它不叫独角白眼怪物，它叫獬豸（xie4zhi4），是一种很有趣的小家伙，和傻斗斗一样，是吧，傻斗斗。”
“汪！”
祸斗就在空空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甩了一下尾巴。
獬豸，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忠奸善恶，头生一只角，是古老的独角神兽。
传说中记载，神兽獬豸常年跟随在皋陶身边，为皋陶所用，当皋陶遇到疑案无法决断的时候，獬豸就会用独角将其顶倒，那就意味着此人有罪。
眼前的这只怪物外表虽然和书籍上记载的图片有些偏差，但也**不离十。
辰风和妙妙两人从獬豸身后走了出来，堵住了獬豸的后路。
獬豸看见空空的时候，并没有退走，它那双眼睛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白芒，白色的光芒吞噬掉所有人，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等辰风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移动厕所以及四周的树木花草，哪怕正在赶来的卓老头和孕妇他们，也都消失不见。
四周只剩下了一根根粗壮的木桩，就像一座高不见顶的监狱，把辰风他们都围在了其中。
“这就是你关押犯人的地方吗？”空空惊异地看着四周。
“它长得好可爱啊！”妙妙开心地说道。
獬豸转过头，盯着妙妙，又看向祸斗，白色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威严。
它微微仰起头，朝祸斗发出一声威胁的咆哮声。
“它好像在说傻斗斗有罪？”空空说道。
辰风看了一眼祸斗，倒也不意外。祸斗在没跟他之前，杀过的人太多了，有大一群人在秦皇桥那边被祸斗扎成了石像，估计以前也冲出秦站随便杀过人，这都不好说。
现在的祸斗算是改邪归正，没再杀过人。
祸斗扬起脑袋，挑衅地看着獬豸，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火星在空中形成了两个字：“咬你我呀！”
“傻斗斗，是：你咬我呀！”空空帮祸斗纠正道。
祸斗不会说话，它学会了用火焰拼一些简单的字，但拼出来的字并不通顺。
祸斗赶紧用尾巴拨弄一下，把“你”字拨到最前面去。
獬豸看得懂祸斗的意思，仿佛被冒犯了一般，神色变得更加庄重，它微微弓着前肢，黑色的毛发已经全部树立了起来，浑身上下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
这家伙有炼神期的实力！
唰！
獬豸咆哮一声，猛地朝空空肩膀上的祸斗扑了过去。
“汪！”
祸斗似乎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哗啦！”一声，祸斗全身都燃起了火焰。
呼！
祸斗也从空空肩膀上跃了出去，与獬豸猛地撞在了一起！
啪！
祸斗与獬豸撞在一起，一下子被獬豸的那支独角给顶飞了出去。
“傻斗斗，你太弱啦。”妙妙遗憾地说道。
“它都没吃什么火焰，看来真饿坏了。”
空空对祸斗的战斗力不忍直视。
辰风没有出手，这是两只上古生灵之间的战斗，他其实很好奇以前的灵兽实力到底是怎样的，要清楚承魁也是一只强悍的夕兽，季阿公提到上古的灵兽都很特殊，辰风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特殊法。
“汪！”
祸斗被撞在地上，只是一眨眼又敏捷地翻身而起，转身重新扑了上去。
唰！
祸斗尖尖的尾巴倏地变长，就像一根灵巧的细绳，在空中蜿蜒盘旋着，一下子卷在了獬豸的角上，将迎面扑来的獬豸直接拽住。
咻！咻！咻！
祸斗的尾巴困住了獬豸的角，尖锐的尾尖一下子朝那只独角扎了下去。
獬豸目光一凝，伸出爪子拍向了祸斗的尾巴，祸斗立马做出反应，尾巴倒抽一下，将獬豸甩飞出去！
獬豸很快在空中稳住了身形，那双白色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一丝警惕。
“傻斗斗很聪明嘛，知道那只独角是獬豸的弱点。”空空忍不住给祸斗点了个赞。
祸斗现在的实力很弱，目前是不可能打得过獬豸的，但它也很聪明，獬豸这种生灵，最大的弱点就在它的独角上。
然而獬豸似乎被激怒，它低声咆哮了一下，左前肢在地上一跺！
嗡！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它头顶的独角，白色的光芒一下子沟通了四面八方的牢狱囚笼，所有的囚笼柱子都延展出了白色的枝干，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咔！咔！
树枝围向了祸斗，将祸斗四面八方都给封锁住，祸斗想要躲闪，可是树枝如影随形地包抄过去，相互切合，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将祸斗完全困住。
祸斗伸出爪子抓向了那些树枝，但白色的枝干犹如金铁浇铸一般，发出铿锵的声音，祸斗的小爪子根本就没法攻破这个囚笼。
祸斗怒吼一声，身上的火焰猛地迸发，火焰从囚笼的缝隙里蔓延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幕，剧烈地燃烧着，发出恐怖的高温，
“小獬豸怒了。”妙妙惊叹道。
“傻斗斗也怒了。”空空眨着眼睛道。
咆哮的火焰高温朝獬豸覆盖下来的时候，獬豸似乎也十分忌惮，不敢与祸斗的火焰正面交锋，它的独角上再次爆发出一股白色的光芒，旁边的枝干在它面前“刷刷刷”地排列起来，挡住了祸斗的火焰。
哗啦！
祸斗的火焰附着在枝干上，一下子将白色的枝干烧成了黑色，但獬豸把枝干一甩，瞬间将祸斗的火焰直接打散。
“这木条好厉害，应该是皋陶建造第一所监狱所用的树木，也是刻《狱典》的树木吧？”妙妙摸着下巴道。
空空说道：“那是一种很难被摧毁的树木，应该叫做狱木吧？季阿公说它非常坚硬，水火不侵。”
“喵！”
祸斗不甘心地大叫一声，全身火焰收回，尾巴耷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木笼里。
它火焰耗尽了。
第七百零四章：跟着你
獬豸似乎没有打算放过祸斗，木笼的缝隙迅速地缩小，准备将祸斗彻底封闭住，但这个时候，辰风的身影出现在了獬豸前方。
唰！
手中御天尺一横，发出一道强横的波动，扫向了獬豸。
獬豸庄严地盯着辰风，头顶的独角再次凝聚出一道光芒，
方才的交锋中，辰风已经了解，獬豸的独角一旦亮起，就会沟通四周的狱木，狱木必然会再次袭击过来。
他没有轻视这些狱木，能够用来围困犯人的狱木必然是属于坚不可摧的一类东西，怕是连辰风的御天尺也不一定能够将其打碎。
然而就在辰风很快就惊愕地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那传闻中坚不可摧的狱木在碰到御天尺的时候，一下子碎得七七八八，就仿佛是豆腐做的一样，压根都挡不住他。
御天尺击溃了狱木，继续朝獬豸的独角落下去。
獬豸那双白色的眼睛中却露出了一丝奇怪的波动，似乎是在犹豫，又好像在考虑什么事。
嗡！
獬豸独角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四周的狱木也重新缩回，并没有再袭击辰风。
辰风微微讶然，他的御天尺在离獬豸独角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看不到你的过去。”
獬豸忽然口吐人言。
辰风也是颇为诧异，这家伙居然会说话。
他很快记起来，獬豸懂人言，这么说来，它可以与任何人交流。
“很多人都看不见我的过去。”辰风说道。
獬豸盯着辰风：“我没有嗅到你犯罪的气息。”
“那是因为我没犯过罪。”辰风简单地说道。
辰风只杀过执天者，以及在秦站的时候，为了自保，靠秦站的灵器杀死了那些要杀他的人。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滥杀无辜过。
杀人在普通人的社会是有罪的，即便是为民除害也不行。但獬豸也很清楚，普通人的那套对镇灵师而言是不管用的。
镇灵师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空空疑惑地打量着收回白光的獬豸，问道：“小獬豸，你这是打算放弃抵抗了吗？”
獬豸没有回应。
辰风沉思了片刻，说道：“它没办法对我下手。”
“对了，狱木只困得住有罪的人，对我们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是没用的。”妙妙昂首挺胸地说道。
就像当初在秦站里遇到的商鞅棺椁，那件灵器也不会乱杀人。
獬豸盯着空空和妙妙：“你们也做过一些不好的事。”
“但你管不着我们——”
空空扮了个鬼脸，以前他和妙妙在图书馆流浪的时候，把好多个保安吓出了心理阴影来。
“我们现在可是好孩子。”妙妙说道，“再说了，去年顾爷爷就已经把那些保安治好了，还抹去了他们的记忆，我们除了吓人外，也从没有杀过人，我们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
他们两个跟了辰风之后，在便利店里虽然也调皮，但因为老爷子的缘故，他们也老老实实地当两个普通小屁孩，很少惹出大乱子来。
獬豸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是非曲直，它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
空空插着腰说道：“话说回来，你自己还天天去杀人，好意思说我们！”
“就是，贼喊捉贼！”妙妙喊道。
“我只负责关押，并不杀人。”獬豸说道。
“屁，你把普通人关押九天，不吃不喝，与杀人有什么区别？”空空说道。
“我只负责关押，并不杀人。”
獬豸再次强调。
辰风似乎明白了，像上古的人比较强悍，关押九天是不会出事的，现在的人，没有喝水，三天到四天就没了。
獬豸来自上古，它是以上古的标准来惩罚现代人。
“不管那些，你现在是打算怎样？和我打一架，还是束手就擒？”
御天尺在辰风手中转了一圈，又被他重新握在手里，指向了獬豸。
獬豸打不过任何无罪的人，即便对方是个没有气诀的普通人，它也打不过，在辰风这边都不管用。
“我跟着你。”
獬豸说道。
“跟着我？”
辰风颇为疑惑。
“我有预感，有一天我会把你关押起来。”
獬豸白色的眼睛里光芒闪烁着，似乎对这件事非常期待。
辰风耸了耸肩膀，摇头道：“那不需要，我不喜欢被人监视。”
他才不会让一只掌管刑法的上古灵兽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看着自己，就算他不小心会犯错，也不需要这种生灵来管他。
“不管怎样，我必须跟着你。”
獬豸的声音很坚定。
辰风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居然有一只奇怪的生灵主动要跟他？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傻斗斗当初也是主动想要跟着他的，而且在驿站的时候，基本是在保护他。
“你需要我。”獬豸说道，“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你需要我。”
辰风微微思索了片刻，他在考虑獬豸的话。
但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在辰风脑海里响起。
“辰风，长老叫我托话给你，如果遇到皋陶的獬豸，让獬豸跟着你。”
是承魁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你会失控，这是长老的话。”承魁回应道。
辰风微微沉思了下，他确实失控过，那是在他独自一个人在便利店的时候。
那时候，他与执天者交手，动用了黑白气诀，导致身体失衡，变得极为嗜杀。
如果不是空空和妙妙带着他找季阿公，恐怕便利店附近的人都会遭殃。
这么说来，獬豸是嗅到了他身上这种失控过的迹象么？
辰风琢磨了片刻，对獬豸说道：“你跟着我，遇到执天者你会出手？”
“谁是执天者？”獬豸问道。
空空插嘴道：“就是戴着一种面具，专门喜欢杀人夺脸的家伙，我觉得你会想找他们麻烦的。”
“你是说没脸的人？”
獬豸思索了下，它的独角又亮了起来，光芒连接到了四周的狱木，狱木延展了出去，远处白茫茫的大雾中有六个狱木形成的囚笼飞了过来。
“这种人吗？”
獬豸把六个囚笼的缝隙微微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还活着，但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还隐隐散发着微弱的气诀。
但诡异的是，这六个人，全部都没有脸！
而他们的脸都被挂在了囚笼外面的木盘里，正在不停地变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