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人类的不甘心
凌晨五点，陈华和吴波走出了北京站，一位年轻人迎面走来，“师傅，您哪？要车不？”
陈华点点头，“要。”
“那就请跟我走吧！”年轻人一摆头。
陈华和吴波也没有想那么多，跟在年轻人身后向一辆出租车走去。
吴波一边走着一边打着哈欠，一副要死人的样子。
年轻人拉开了后车门，“您二位请！”
吴波也不吭声，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陈华上了后边的座位。
年轻人坐到驾驶位置，问道：“您二位这是要上哪去？”
“中原大厦，师傅，知道吗？”陈华用中原话反问道。
这段时间可能是经常和吕梁黄纯在一起，总是爱说家乡话，所以这会儿迷迷瞪瞪地就顺嘴说了家乡话。
“知道，知道，二位坐好了，一会儿就到！”年轻人发动了车。
陈华便没再说什么，眼睛有些发涩，他干脆仰脸靠到了车座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虽然睡的是硬卧，但在火车上是根本休息不好的，两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也没有注意到出租车司机根本没打表。
吴波闭着眼睛在副驾驶上打瞌睡。
陈华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陈华渐渐感到不对，按时间算，应该已经到了中原大厦，怎么车子还是没有减速的意思？
他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永定门桥的图标进入了眼帘，他心里一惊。
“师傅，你这是想把我们拉到哪里呀？”陈华笑道。
“哥们，您是不是谁迷糊了？”
“我是谁迷糊了，那师傅你告诉我，中原大厦在那条路上呀？”
“潘家园嘛，咱俩不是去过吗？你真是谁迷糊了！”吴波不睁眼地在哪里数落陈华。
年轻人立刻踩了一下刹车，手一哆嗦，方向盘都不稳了。
吴波的身体没有任何预防，猛地一晃，紧跟着往前冲去，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他刚想斥责司机，“这好好的路上跑着，干嘛紧急刹车？”就听司机在旁边哭声唧唧地说道：“二位哥，我错了，我这就送你们回潘家园！”
吴波这才完全醒来，瞪眼看向车窗车窗外面。
“呵呵，我吴波在自己家院里崴了脚，稀罕！”
“哥们，兄弟错了，您二位大人有大量，消消气，兄弟今天没长眼，但长了记性，今儿你们的车钱，兄弟一分不要！”年轻人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陈华冷声问道。
“让我说实话吗？”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调转了方向。
“当然听实话！难不成我们要听你说假话吗？你可真给我们北京人长脸！”
吴波要不是看在对方开车的份上，真想用巴掌拍拍他的脸。
“这位哥，都怪你那位兄弟说话腔调带着***的腔，所有我才......”
陈华见他说话咽了半句，就追问道：“就因为我的口音中带着***的口音，你才这样对待我们？凭什么呀？”
“因为***的人太坏了，前几天，一晚上把我们小区临街的那一排房的空调主机全偷走了，这还不甘心，接着把马路上栅栏的墩子都给扫荡了，结果让警察给逮了个现行！”年轻人的口气里带着愤恨。
陈华听着年轻人不像是说假话，便问道：“他们一共多少个人？一晚上能干这么多的事？”
“二十来个人，老丫挺的，都忒坏了！”年轻人回答道。
“他们偷空调主机？偷这些东西干嘛用？”吴波不明白地问道。
“干啥用，拆毁了当废品卖呗！里面有铜管嘛！”年轻人狠声说道。
“看来他们是一群偷盗团伙，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整个中原人都得跟着背骂名，真够恶心人的！”陈华有些汗颜地说道。
“啥偷盗团伙，就是一群来京城打工的，好多个都是老娘们，可能是没找到活干，晚上拖着自己的男人出来干坏事，有的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年轻人气哼哼道。
“你说还有很多妇女？”吴波简直是震惊了。
“当然了，如果不是这些女人蛊惑自己的男人，他们也许不会想到做贼，妻贤夫祸少！丫挺的，我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我一天揍她三回！”
“闭嘴吧您！”吴波没好气地说道。
年轻人快速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吴波，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讲的不合适了，惹了对方生气，便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这段时间吴波在源水的工地，没少接触邻近的村民，工地上有时候临时需要一些小工，经常会有女人混在其中，她们像男人们一样能干。
他心疼这些女人，不愿让姚青阳使唤她们，觉得这些重体力活都应该是男人干的，结果那些女人一听，不愿意了，哭着喊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水泥袋子就走，一点都不输给男人。
其实，不是她们愿意像男人一样出来挣这份苦力钱，是因为她们的家庭需要她们出来挣这一份钱。
那些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们是他眼下最为敬佩的人，他不敢相信那么瘦弱的一个肩膀，是怎么扛起一个家庭的重担的？
他有时真的痛恨那些打骂女人的男人，一样的下地干活，回到家里，女人还得喂猪、做饭、洗衣服、带孩子，甚至有的还得伺候老人！
她们要比那些男人为这个家庭付出的多得多，却并没有换来那些男人的疼惜！
......
天已经蒙蒙亮了。
吴波的心里很压抑，他摇下车窗玻璃，望着即将消失的霓虹闪烁，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华一直沉默着，他想到了绿城火车站广场上，那些随地躺着的农民们，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不知道是回到原籍？还是奔向下一个城市？他的心里忽然有些揪扯的难受。
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中国农民被外向型经济卷入到世界经济的链条之中，大量农村劳动力进入城市，成为第二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
穷困了多年的农民们被繁华的城市所诱惑，不问所以一头扎了进来，却发现这个城市根本容纳不下他们，所以他们拼了命的想留在曾经儿时就梦想过的地方......
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华不知道，这是饮鸩止渴？还是一种不甘心？
看来只有上天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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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 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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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原大厦后，陈华还是给了年轻人钱，不过跑冤枉路的钱没有给他，也是给年轻人一个教训，害人不成反害己。
年轻人点头哈腰表示感谢，因为陈华和吴波没找他的事！
两个人进入大厅，正好有一帮人在退房。
陈华一看，赶紧登记了三个房间，别再晚了，没有房间。
服务员开了房门，并交代了注意事项。
陈华点头说着谢谢。
经过出租车上的一番折腾，二个人都已经没了睡意，陈华就邀请吴波跟自己去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跑跑步再顺便吃些早点，吴波没有意见。
......
两个人在外面浪荡到快八点才回到房间，然后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当起了神仙。
陈华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他拿起房间的电话，加拨0以后，听到了正常的“嘟”声，便拨了家里的电话。
王蔷接的电话。
“妈，是我，小伏，我来北京了。”
“啊！是小伏，你啥时候来的北京？咋不回来家？”
“妈，我是今早上才到的，因为项目的事，登记到中原大厦了，这样工作方便一些。”
“你是不是很忙？中午能回来吃饭吗？”
“妈，我今天休息，中午我和波哥去一趟东交民巷，到雅芳服饰看一下，晚上回去吃饭，您叫兰阿姨多做一些好吃的。”
“好的！我亲手做几样下酒菜，晚上你和吴波陪着你爸喝几杯！”
“妈，我想吃你做的法式蛋糕，很久没有吃了，还挺想的！”
吴波连忙探身，把嘴巴对着陈华手里的电话喊道：“阿姨，您好！我是吴波，我也想吃阿姨做的法式蛋糕！”
“好，好，呵呵，吴波，阿姨下午就给你们做，今天让你们一定吃个够！”
“谢谢阿姨！”吴波说完，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妈，我爸上班去了？”陈华问道。
“嗯，上班了，老积极啦！”
“我爸他开心就行。妈，我挂电话了，我还有事。”
“好，你忙吧，妈和你兰阿姨去买菜，晚上你和吴波早点回来吃饭。”
“好，妈，晚上见！”
陈华按了一下电话座，听到声音恢复，便拨了总机号，让总机把房间电话开了长途。
“准备给黄纯他们打电话？”吴波问道。
“嗯，我估计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新乡了，打电话问一下。”陈华回答道。
“不一定，现在还不到九点，我估计他们十点钟能赶到新乡。”吴波说道。
陈华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吕梁的声音：“喂！”
“吕主任，我是陈华，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哦，陈博士，我们现在半路上，估计十点钟左右能到新乡。”本来吕梁一直喊陈华陈总，现在他身边还坐了一个陈岩陈总，所以为了区分，他就喊了陈华陈博士。
“行，你和黄纯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房间我已经给你们登记好了。”
“好，知道了。陈博士，刚才接到一个叫高俊的人打电话，你给他回一个吧，他可能找你有事。”吕梁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路上照顾好张华科长和陈总。”陈华再次交代道。
“放心吧！”吕梁回答道。
陈岩在电话里喊道：“陈华，我们今晚上住保定，不想赶得太紧！”
陈华回答道：“好的，你们自己定，住到保定，就去吃驴肉火烧，香的很！”
“呵呵，这不用你交代，出门在外，怎么自在怎么来！我今天晚上和张华喝点小酒，好好松松筋骨，你就别管了！”陈岩说道。
电话里传来张华的笑声。
“行行，你和张科长随便，吕主任和黄纯给你们俩做好服务就行！”陈华笑道。
“就这样，拜了！”陈岩道。
陈华和吕梁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随手又拨通了高俊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高俊的礼貌用语。
“我，陈华。”
“董事长，你终于来电话了，我有事要向你汇报！”
“什么事？这么急？”
“第一，先告诉你，你的荆藤花园我已经全部设计好了，我把方案邮寄给了方芳。”
“嗯，谢谢你，俊哥。”
“董事长，还有一件事，咱们在建行的二千万贷款到期了，是不是给瑞丽小姐说一声，再帮助转贷一次？”
“高俊，如果我们这次还了贷款，不再贷款，你那里能撑得下来吗？”
“太紧张了，董事长。这几年，国家一直紧缩银根，农庄的房地产发展这一块是深受影响，今年有关房地产的开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起色，我们却又被政策拒之门外！”
“政策执行的这么快吗？”陈华皱着眉问道。
“是的，国家已经正式实行《土地管理法》，所有土地逐步变过去的无偿、无期限、无流动性的使用制度改为有偿、有期限、有流动的土地使用制度，住房完全实施了市场化，这其实是房地产的最好发展时期！”
“嗯，我明白。”陈华沉声应道。
“所以你最好能过来一下，把下一步的计划方案确定一下，要不然我们就要落到别人的屁股后面了，到时候别的类似于我们这种情况的土地价格一出来，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要知道我们农庄的建设完全属于房地产开发，不能再用租赁土地的方式经营了，此路已经行不通，政府肯定要整顿的！”
“你的意思是怕区里会坐地起价，把这块山林土地按房地产开发的市价来卖给我们？”陈华问道。
“是的，已经出现这些问题了！”高俊的声音里出现焦躁。
“怎么回事？”
“董事长，这件事是发生在别的区的，听说有一个集体企业，厂长把工厂的一间主厂房租赁给了一位从内地来的老板，租期是十年。
那个老板购置了新的设备重新安装，变压器也增容了，从新铺加了电缆，结果刚生产不到一年，这个工厂倒闭了，现在已经进入了法院的拍卖程序。”
“这正常呀，怎么啦？”陈华没有想太多，随口说道。
“正常什么呀？董事长，法院勒令那个老板把车间里的机器搬出去，人家已经砸进去了二百多万在里面，哪是说搬就能搬走的？法院的办案人员说，不搬也可以，就按竞标价到时候把整个工厂买走！
我听人说，那个工厂地处还是比较偏僻的，已经初步评估过了，底价是二千五百万，是带着土地一起评估的。
董事长你也知道，特区现在发展的有多快，别看那个工厂现在偏僻，可能要不了两年，它就成了一块宝地，一旦开始拍卖，没有四千万谁能买得走？现在那个老板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有这事？你是怕我们将来会步他的后尘？”陈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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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找我有什么事？
“我怕就怕这个，董事长，你得赶紧回来一趟，我们得抓紧时间商量出方案，然后到区里的土地储备中心去，赶紧把这事办了，否则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这损失可就大了！”
“。。。。。。”陈华的大脑已经进入了某种思绪。
高俊还在说着，“董事长，这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弄不好却成了葬送我们的坟墓，那我可就真要跳楼了！董事长，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刻不容缓呢！”
高俊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令陈华也有些慌神。
吴波断断续续也听到了高俊电话里的声音，也是替陈华开始着急。
见陈华手握电话沉默不语，吴波说道：“不行的话，你就过去一趟，这边有我来顶着。”
陈华没有吭声，他强按住心慌，大脑在快速地转动着。
高俊知道陈华在思考，所以也没有在电话那端催他。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时间，陈华对着话筒说道：“俊哥，我晚上给你回话。”
“好。”
“还有你关注一下那个内地老板的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另外关注一下社会上对这件事的舆论。”
“明白了，董事长。”高俊在电话那端答应道。
陈华放下电话，看着吴波说道：“你去一趟东交民巷，我得去见一下梁老。”
“哪个梁老？”
“是我外公的学生，现在是**日报的主编。”
“你找这些个文人有什么用处？准备口诛笔伐吗？可这是国家的政策规定，他们不会帮你的！”
“我不需要他帮我，我只需要他去关注那个老板的事，此风不可长，一旦人人效仿，这次死掉的就不止我们一个集团公司，要阻止，就必须从根上给他切断！”
“你这办法可行吗？”吴波没有信心地问道。
“国家制定的正策是需要一些职能部门去执行的，执行者能否真正领会政府的精神？没有人去监督！国家太大了，人员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的，有些人处理问题往往很偏激！
就像人生了病一样，同样是发烧，可发烧的原因种类太多，不能用相同的药去治疗病人，有的人确实需要用这样的药，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可更多的人吃了它，有可能是贻误了病情，造成了不必要的死亡。”陈华说话时情绪有些激动。
“陈华，你说的道理我明白，可是我觉得这个工作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再难也得做，这就看具体的办事人员能不能尊重客观事实，实事求是的去处理这件事情，最起码得对那个老板做出合理的赔偿。
国家制定的政策再好，但架不住有人把经给念歪了，再加上一些不负责任的领导，拿着鸡毛当令箭，完全变成了上一级领导的传话筒，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都用一刀切的方法，长此以往，那以后私有老板谁还敢轻易投资，搞活经济岂不成了一句空话。”陈华沉声说道。
吴波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这样做，就是让当地的领导都能够实事求是地处理问题，国家的政策要坚决执行，但要尊重客观事实，具体的问题具体对待，不能受伤的总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总得有个诉求的管道，而最好的诉求管道就是让舆论来说话！”
“我的意思，并不是真要这么做，只是想通过某种手段，让那些人能够站在投资人的立场上考虑一下问题。”陈华说道。
“那你赶紧去吧，我去东交民巷，晚上我就直接去五棵松那边了。”吴波站了起来。
“嗯，你去了跟我爸妈说一声，我也许会带着梁老和海珠老师一起过去，也可能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你就陪着他们好好用餐吧！”陈华叹息道。
“那他们要问我你干嘛跑去找梁老，饭都不回去吃了，我要不要把海东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吴波问道。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动用老一辈人的关系。”
......
二人出了中原大厦，上了一辆出租车，陈华去的地方正好路过前门，就把吴波放了下去，让他自己瞎溜达过去。
前门离东交民巷也不远了，吴波有的是时间。
......
梁思诚看见门口站着的陈华，高兴地赶忙起身招呼，“呵呵，大博士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陈华笑着走进了办公室，和迎上前来的梁思诚拥抱了一下。
现在的梁思诚在他的眼里不光是**日报的主编，更是他的长辈，用握手是代表不了他的心情的。
梁思诚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用笑声掩盖着自己的感情，“呵呵，真不愧是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打招呼都喜欢拥抱了！”
“梁伯伯，我这拥抱可是有讲究的。”陈华笑道。
“呵呵，有什么讲究，说来让我听听。”梁思诚笑着走到门口的小柜前，去给陈华泡茶。
“梁伯伯，我来吧！”陈华走过去，接过了梁思诚手里的茶叶桶，然后说道：“被我当做亲人的人我才会拥抱，其他的人都是握手。”
“你这小子，打个招呼还有这些个讲究，那我可得谢谢你，挣了一个亲人的拥抱！”梁思诚笑着，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嘿嘿，那是自然！”陈华边泡茶边说道：“梁伯伯，我这次来北京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到山西给你弄些小米带来，我这次可是空手来的。”
“不用，老家人给我捎的小米还没有吃完呢！你是什么时间来的北京，见过你的爸妈没有？”梁思诚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去五棵松那边，只是和我妈通了个电话，要不你晚上和海珠老师一起到到五棵松那边吃饭吧？我妈和兰姨今天晚上会做很多好吃的。”陈华端着杯子放到了办公桌上，自己坐到了梁思诚对面的椅子上。
“太远了，就不过去了，前些天才和你妈通了电话，还和你外公外婆通了电话，他们的身体都很硬朗，我心甚慰呀！”梁思诚欣慰道。
“嗯，我前两天还带着外公外婆去了一趟开封，第一站就去了中原师大，把他们高兴坏了！”
“嗯，你有空的时候就多陪陪他们吧！”梁思诚点着头感叹道。
“梁老，您看上去一点都没变化，还和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海珠老师把你照顾的很好！”陈华笑嘻嘻地说道。
“呵呵，你的海珠老师都把我养胖了，你看这肚子都起来了，发福喽！”梁思诚说着拍了拍穿着白衬衣的肚子。
“嘿嘿，梁老，到这个年龄稍微胖点好，太瘦了，身体的抵抗力不行。”
“小子，怎么又喊起梁老了，看来你是要跟我谈工作喽，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梁思诚猛然意识到陈华的称呼已经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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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后福特主义
“小子，怎么又喊起梁老了，看来你是要跟我谈工作喽，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梁思诚笑着调侃道。
陈华便把海东那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梁思诚。
梁思诚中间打断了几次陈华的讲述，也从和陈华的对话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从舆论上帮助一下那个从内地过去的老板。
从事新闻工作这么多年，梁思诚最善于捕捉的就是政策的执行者们反馈出来的信息，有些人总是带着一种无中生有的左倾思潮，全然不顾当事人的具体情况，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尤其是下面在执行的过程中，出现的畸形做法，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直接导致了问题的重灾化，形成社会的双刃剑，既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又歪曲了国家制定此项政策的本意。
陈华的话讲完了，梁思诚点了点头说道：“你讲的情况很现实，也很及时，我们需要这些政策贯彻方面的相关报道，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不客气！”陈华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梁思诚问道。
“就这件事。”陈华点点头。
“这个老板叫什么名字？你们以前认识？还是就是朋友？”
“哦，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高俊给我打电话时提了一嘴，如果您老要派人过去，我就让高俊负责接待一下，吃住那边都给你的人安排好，省的水土不服。”
梁思诚眯缝着眼睛仔细端详着陈华，“你这小子，没说实话，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你专门跑来找我，连你爸妈你都没来得及见，你这样说，把我当三岁孩子哄呀？”
陈华嘿嘿笑了起来，“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老！”
“少贫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思诚一抬下巴，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仿佛在说，“你小子还想在这里耍花腔，太嫩了点！”
陈华这才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农庄受牵扯的事说了一遍。
梁思诚听后点了点头，“你们农庄也是改革开放最初时的产物，搞活地方经济是起了一定作用的，现在规范这个行业也是国家必须要做的，并不矛盾。”
“您老说的对，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简单粗暴，一棍子打死的事，在基层来说不少见，上面的人想管有时候也管不过来不是？”陈华说道。
梁思诚慎重地点头，承认陈华说的现象存在。
“陈华，走出一条符合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概括了的，它需要几代人的摸索和理性的思考，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弯路是很正常的，及时调整方向继续前进才是正途。政策法规就是用来为经济建设护航的，矫枉过正在所难免，纠正了就总结出了经验，国家才能更好地发展经济。”梁思诚表情很认真地跟陈华交流着。
陈华不停地点着头，觉得梁思诚说的在理。
他把自己心目中原本追求的，和现实中的落差告诉了梁思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找不到靠岸的方向。
他现在心里很苦闷，他把绿城火车站广场的所见所闻，以及一早发生在出租车上的事情，都告诉了梁思诚。
梁思诚看着眼前曾经满怀热情，追求人类心灵乐园的陈华，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想了想，梁思诚说道：“陈华，农庄的建设非常有必要，它是人们精神上的一个乐园。
在现实中，它的存在就像是把农村和城市紧密相连的一个立体桥梁，又保持在一种可控的范围，但你想过没有，精心建造的私人乡村院落又将自己隔离于乡村社群之外。
但是，维持理想的田园生活仍不可避免需要各种能耗，种植原生态蔬果消耗着劳动力，远距离的跋涉消耗着更多的能源，还有子女的教育问题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陈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静静地看着梁思诚，他现在很需要一个智者能给他拂去心中逐渐出现的那一层阴霾。
“陈华，现在，人们对乡村生活陈旧、过时的认知与体验在慢慢被打破，‘陌生的乡村’使人们从千篇一律的城市化中漠然、麻木的状态中惊醒，......，回归田园在这里反而成了无奈之举，乡村空间成为摆脱城市地产逻辑的一种可能性，这也使农民群体拥有了面向未来乐观想象的可能性......”
陈华仔细地聆听者，分析着梁思诚话中的深意。
梁思诚娓娓道来，“中国目前的经济，正处于后福特主义时代，农业以及与农耕文明相关的历史遗产，在工业化的浪潮下被视为负担，成为被改造的对象。
所以很多人提出要重新打造成可供凝实的文化景观，他们试图以文化启蒙者的身份唤醒乡村的中国性，重构村民与自然、历史的关系，成为旅游业的重要目的地，为游客提供愉悦。”
陈华接口道：“梁老，后福特主义在亚洲的演进给予中国经济的启示，来源于日本率先产生并确立了后福特主义的主体地位。
福特主义演进的渊源研究表明，日本之所以率先完成，关键在于其包括能源在内的资源短缺以及由此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危机感。最后也给出了对我国工业化道路的启示。
终有一天，这些对乡村空间所做的器物性改造会宣告终结，到时，捞出的文化余脉作为奇观只能存活于乡村经济中，更丰富的乡村想象则将戛然而止，这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梁思诚吃惊地看着陈华，他想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看问题的？总之，说出的话总让人出乎意料。
但是陈华的见解很独到，不得不让梁思诚重新来思考这个问题。
“陈华，我们俩关起门来好好聊一聊，我打个电话，让你的海珠老师做几个好菜。”梁思诚说着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
“海珠，今天中午多加几个菜，陈华来了，你知道他能吃，所以多做一些米饭，做少了他可吃不饱！”
电话里传来海珠老师的笑声，陈华在这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他向梁思诚伸出手去。
梁思诚对着电话说道：“陈华和你说话。”
陈华接过梁思诚递过来的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海珠老师，您好！”
“陈华，你好！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真是太意外了！”电话里传来海珠兴奋地声音。
“我今天过来是有事麻烦梁老，没想到还要叨扰您给我做饭，真不好意思！”
“你来家里吃饭，我求之不得，只要别嫌我做得难吃就行！”
“我看着梁老，我就知道老师做的饭菜肯定是超好吃，否则怎么能把梁老养得这么年轻，嘿嘿。”
“陈华，你也学会说奉承话了，不过我喜欢听，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准备去。”
“好的，老师再见！”陈华把电话交给了梁思诚。
梁思诚和海珠又说了几句便搁了电话，看着陈华说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安排一下去海东采访的人员，工作不能耽误。”
陈华感动地把双手在胸前合十，“谢谢梁老！”
“这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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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增加助力
陈华跟着梁思诚回了家，这是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应该是单位分的房子
海珠热情地接待了陈华，让他稍等片刻，马上开饭。
梁思诚让陈华先坐，也可以看看他的书房，自己则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陈华想了想，没有跟进厨房打扰，万一人家想秀一下恩爱，自己在里面纯属碍眼。
既然得到了梁思诚的允许，陈华趁机参观了各个房间，除了一间简单的卧室之外，最值钱的就是两间放满了书架的书房，应该是夫妻二人各有一间书房，平时互不干扰。
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各种文史书籍，陈华不禁肃然起敬！
这书房的书看着比外公书房的书都多，个个都顶到了房顶上，房间里放着一个折叠式的书梯。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
“陈华，快出来吃饭！”海珠招呼道。
“好嘞！”陈华答应着放下报纸走出了书房。
海珠做了一大盆的红烧肉，一只清炖鸡，一盘素三鲜，一盘土豆丝，还有一条糖醋鱼，一盆酸辣肚丝汤。
餐桌上摆的满满的，任谁见了都会感到头大，谁能吃下这么多的东西？可陈华见了，高兴地连声对海珠说着谢谢。
吃着饭，陈华想起了书房的报纸，便问道：“梁伯伯，我看家里还订着《**日报》的报纸，是海珠老师对这方面感兴趣吗？”
“哪里，是因为《**日报》的主编是我的老朋友，我订这份报纸就是为了让海珠替我盯着他们报纸的动向，毕竟它是权威性的报纸，上面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最先流露出来。”梁思诚回答道。
“我现在主要的工作是照顾梁老，所以没有工作，也不能说是没有工作，只是比较随意而已，因为我是自由撰稿人。”海珠说道。
“陈华，你刚才一提这个《**日报》，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下午上班我就带你去见我这个老朋友，让他们报社也派一名记者到海东去，两个记者同行，有事也好商量，你说是不是？”梁思诚说道。
“这样做的话，事情就更有把握了，那我们下午就去**日报社！”陈华心里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应道。
梁思诚搁下筷子说道：“那我现在先往他家里打个电话，趁这会儿他还没有午休，我先约一下，万一他下午没空，我们贸然前去，岂不跑了个空？”说着就站了起来。
“看您这性子急的，不能吃完了饭再打吗？吃了凉饭你又要胃疼了！”海珠责怪着梁思诚。
陈华见状也忙说：“梁伯伯，吃完饭再打电话吧！”
“我就说一句话，半分钟的时间，饭凉不了。”梁思诚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很快，陈华就听到了梁思诚和对方的通话声。
......
“好，那就说定了，我们下午三点到，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搁电话的声音。
梁思诚踢踏着拖鞋从书房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陈华，约好了，下午我们过去！”
陈华刚想表示感谢......
海珠已经开口了，“我们两个耳朵不聋，都听到了，赶紧来吃饭！”
陈华跟着说道：“梁伯伯，吃完饭，您老也休息一会儿，我在书房看书等您。”
“好，想看什么书，自己取。”梁思诚说着坐下拿起了筷子。
三个人吃着饭，随便地聊着。
......
陈华走进了《**日报》的编辑部，这是一个大通间，贯通了至少四间的普通办公室，每一张办公桌都用半人高的玻璃隔断着，互不干扰。
没有人注意到进入办公室的梁思诚和陈华。
梁思诚带着陈华走向最里面的一间玻璃隔断的房间，门口坐着的一位年轻人看到梁思诚过来，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梁老，您来了，我们主编在里面等着您！”
“你好啊小杨！”梁思诚笑着招呼。
“梁老好！”小杨笑着拉开了玻璃门。
梁思诚和陈华走了进去，小杨尾随着也走了进来。
“呵呵，老梁，您终于肯来我的办公室坐坐了，真是难请啊！”一位头发花白、学者模样的人在办公桌后面站起了身。
“老杜，您别光说我，您咋也不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梁思诚笑着往办公桌走去。
杜老笑呵呵地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和梁思诚亲热地握着手，“一天到晚的瞎忙，实在是腾不出时间！”
“哈，彼此彼此！”梁思诚说着转身面对着陈华，用手指着跟杜老介绍道：“老杜，我给你介绍一位了不起的后辈！他叫陈华，是我恩师的孙子，留学博士，公司集团老总，别看人小，志气大得很呢！”
陈华连忙对着杜老微微鞠躬，“杜老好！”
杜老向陈华伸出了手，“这么年轻都当了集团老总，了不起呀！还是个留学博士，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真该让位了！”
陈华双手握住杜老的手，感觉温暖厚实。闻言，遂谦恭地说道：“杜老夸奖了，没有你们这些前辈在前面领路，我们的路都走不成道！”
“呵呵，年轻人懂得谦虚是好事，可是谦虚过了头，就变得虚伪了，别跟梁老学做谦谦君子，他都快变成老绵羊、老滑头啦！”杜老说话很幽默也很直率。
陈华一脸窘相。
“我说老杜，我这可是刚进门，没招您没惹您，干嘛又攻击我？”梁思诚不乐意了，立即提出抗议。
杜老松开了陈华的手，对梁思诚的话只字不理，只管请陈华坐下。
陈华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杜老却拉着梁思诚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小杨把倒好的茶水跟梁思诚和陈华送上。
陈华连忙欠身说了声谢谢。
“说吧，您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杜老看着梁思诚笑道。
“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个新出现的苗头，我觉得值得我们两家关注一下。”梁思诚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事？”杜老问道。
“是有关于国家正在推行的土地有偿使用政策方面的事情，下面在执行政策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我把陈华给你带了过来，就是想让他给您讲一讲当地有关联的一些事情，您听一听，看我们两家要不要联合跟踪报道一下。”梁思诚解释道。
“好啊，陈博士，你讲讲都出现了哪些问题，让我听一听，最好举个典型的例子说明一下，这样就可以从一个点上反映出一些普遍的现象。”杜老把目光转向陈华说道。
“好的！”陈华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陈博士，不用这么拘谨，随便一点，我跟老梁不一样，没那么多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假清高，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就好了。”杜老发现陈华有些紧张，就拿梁思诚开着玩笑，以此让陈华放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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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 父子吃酒
晚上，陈华回到了五棵松自己的家中，陈文远和王蔷看到儿子回来，心中自是欢喜不尽。
吴波一看陈华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早上的那种焦虑，便知道今天不虚此行。
兰姨准备了陈华很多爱吃的，王蔷还准备了一些下酒菜，让陈华和吴波陪着陈文远小酌几杯。
王蔷请兰姨一起吃饭，说这么多好吃的，大家应该一同享受美食。
兰姨很感动，就在王蔷的身边坐了下来。
喝着酒，陈文远自然要问儿子有关项目的事，陈华倒也没有隐瞒，如实告知。
陈文远听说他们这次还要拜见**计委的杨主任，便诡异地笑了起来。
陈华和吴波都没有注意到陈文远这个表情，只管陪着陈文远高兴地喝着酒，聊一些社会上的奇闻异事。
王蔷插话进来，问陈华今天找梁思诚干什么？
陈华觉得已经没必要再瞒着父母了，兴许父亲知道了，以后还能帮着推波助澜一番，便老老实实把海东发生的事情，以及上午找梁思诚就是为了这件事，还有下午和梁思诚又去拜见了《**日报》的主编杜老，把所谈结果全都告诉了父母亲。
陈文远听后点头说道：“小伏，你这件事干得漂亮，这跟战国时期围魏救赵是一个道理，还有这个杜老，也是一位明察秋毫的老**，而且是个敢于发声的人，你只需要通知高俊，让他做好接待工作就行，这无形中就把声势就造了出去，那些人再做事情就得掂量掂量轻重。”
“爸，您说的对，我已经给高俊去过电话了，让他有事多和宁静商量，充分利用宁志远在当地的人际关系和影响力，该说话的时候一定得把嘴张开。”陈华说道。
“你能把农庄交给宁静来管理，说明你当时就很有远见，这一点你比你爸强，我在你当时那个年龄时，还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懂，呵呵！”陈文远笑道。
陈华给陈文远端了一杯酒，“爸，时代跟时代不一样，如果我出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可能且不如您呢！
其实，我当时看中宁静，不单单因为她的父亲是海东的公安局长，最主要的是这个女孩一身正气，而且心胸豁达，从这点上看，就知道她的家风很正。
建厂初始，虽然领头的人能力很重要，但是当厂子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看得就是一个人的心胸和气度了，能力是可以训练出来的，心胸却是与生俱来的，我需要的是后劲，何况最初的时候厂子也很小，还有瑞丽在帮着盯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文远点点头，承认儿子说的完全正确。
王蔷听到儿子这样说，心中甚是安慰，不由得感叹道：“小伏，你虽然没有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但幸喜遇到了陈东生老两口，他们把你教育得很好，而且还把陈家的太极拳传授给了你，也无形中让你悟出了做人的道理！
我小的时候，你外公就经常讲，中华民族的精神传承，讲究的是厚德载物，一个人只有积累出厚厚的功德，才能承受得起所拥有、所享受的物质生活。
人有聪明和愚笨，就如同地形有高低不平之势，土壤有肥沃贫瘠之分。农夫不会为了土壤贫瘠而不耕作，君子也不能为了愚笨不肖而放弃教育。
天地间有形的东西，没有比大地更厚道的了，也没有什么不是承载在大地上的。所以君子处世要以厚德对待他人，无论是聪明、愚笨还是卑劣不肖的都给予一定的包容和宽忍。
记住，人若享受的多、拥有的多，就越需要更多的积功累德，否则只怕是德不配位，早晚遭殃。”
陈华从来没有听母亲这么长篇大论的讲过中国文化，曾几何时，他就经常听瑞丽夸她的中文老师精通中国历史，可自从和母亲相认后，母亲还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亮出过才学，今天算是聆听到了。
他放下筷子，敬佩地看着母亲，为她的精彩解说鼓起掌来。
吴波被王蔷的话所震惊，激动地跟着陈华鼓掌，嘴里说道：“王姨，你讲得好了，这是我们清华的校训呀！”
王蔷微笑着说道：“小伏，吴波，这些话很多人都会讲，但历史上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人？你们只要能做到三分之一就很了不起了！”
陈华认真地点了点头，“妈，我记住了！我会努力去做到这三分之一！”
吴波说道：“叔叔，阿姨，我不如陈华，但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和陈华做了朋友，我也会努力向他看齐的！”
陈文远说道：“我是个军人，一生征战杀戮，厚德载物跟我这一生是无缘了！”
陈华摇头，“爸，您说的不对！你这一生为国家为人民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您劳苦功高，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妈，我说的对不对？”
陈华说到最后把目光转向母亲王蔷。
“儿子，你说的非常对，你爸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位英雄，是永远的英雄，妈当初就是因为这份崇拜才嫁给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王蔷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情绪有些激动，当着陈华和吴波的面，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酒后吐真言，陈文远看向王蔷的眼睛说不出的温柔，他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情深意长地说道：“谢谢你，王蔷！”
陈华和吴波被老两口之间的情感流露感动了，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完全能够理解那一代人的爱情！
兰姨在一旁感动的直抹眼泪，才算是把王蔷惊醒了。她不好意思地抽出自己的手，说道：“说着说着，咋扯到我们身上了？赶紧吃菜，喝酒！”
王蔷岔开了话题，陈文远也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接着刚才的话对陈华说道：“儿子，宽厚待人也要掌握个度，却不可宽容到是非不分，这样反而助长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伤害到君子性命！
我这一辈子杀过很多人，大多是国家的敌人，但也有不少是恶贯满盈的必杀之人，只有他们死了，好人才能好好地活着，所以我一向都是：对待坏人，要用坏人的手段！
但你们今天面临的不是我那种明明白白的坏人，只是工作中出现的一些小人，所以不能用我的手段去对待身边的同志。
我只能说，不管你们面前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要清楚对方的用心在哪里？理性的去解决存在的问题，该争取的就要努力去争取，我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陈文远的话是一个作为父亲、作为男人的阅历在教导自己的儿子，和作为母亲王蔷的教导各有千秋，所谓慈父严母莫过于此了。
陈华和吴波频频点头，把陈文远和王蔷的话铭记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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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二十元的交情
陈岩他们四人是第二天中午才到的，正好赶上吃中午饭。
这次长途行程，陈岩张华吕梁黄纯四个人的感情增进了不少，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显看着随便了很多。
昨晚上，四个人住在了石家庄，张华和陈岩住在一个房间，加上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所以聊得很投机，张华就把这些年他经历过的大的项目中，其中的一些曲折讲给陈岩听。
陈岩能听出来，张华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而且张华最后竟然崩了一句，“陈处，就是苗主任也有很多不得已的时候，只是你们看不出他的真正用意，但你们肯定会照着这条路去走的。”
张华和计委的一些人，见了陈岩从来不叫陈总，还是按照过去的习惯称呼陈处。
陈岩再问，张华已不再说话了。
早上起来，陈岩问张华昨天晚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张华却懵着个脸，说想不起来说什么了，却并不问陈岩自己昨晚上都说了些什么。
张华明摆着不愿意再谈，陈岩也只能作罢。
.......
陈华私下先问了陈岩，要不要中午喝些酒招待一下张华，陈岩说下午先到委里面把材料报了，听听委里面的态度，看情况晚上再安排。
下午二点，陈华和吴波陪着张华去了国家计委，去了****司。
......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已经站在了外边的马路上。
陈华一脸的迷茫，吴波是一脸的颓废，张华的表现却是非常正常。
陈华问张华，“张科长，怎么办？”
张华看着陈华，笑笑说道：“你们找找陈岩，他知道该怎么办。”
陈华和吴波心里跟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张华的意思。
三个人打的士回到了中原大厦。
陈岩和吕梁黄纯三个人正在房间斗地主，看到陈华他们回来，便散了。
“什么情况？”陈岩问道。
张华两手一摊，摇了摇头，“因为少一些程序，先放着，商议了再说。”
陈岩的脸一怔，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大家都坐着不说话，陈华把眼睛盯着陈岩。
最后，陈岩抬头说道：“陈华，我现在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总之就是不要等我就行。”
陈华点点头，“知道了，我送您下楼。”
陈岩点点头，两个人相跟着出去了，大家都很识相，没有一个人跟上来。
......
两个人下了楼，出了大厅，默默地走到了马路边。
陈华看着陈岩坐着的出租车走远了，才返身回到了楼上房间。
此时吕梁和黄纯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吴波则正在看电视新闻。
电视画面显示的是凤凰频道，有经济学家正在讲中国大陆的经济，其中谈到了中国大陆的房地产业。
主持人正在问*先生，中国大陆的房地产业今年至以后一段时间的发展前景。
陈华也坐到床上看了起来。
“......土地是房地产的物质载体，由于大陆现在的土地使用制度已经建立和完善，房地产住房制度改革也在积极推进，住房制度改革在实质性启动，开始以‘提租补贴’的思路进行改革，抑制不合理的住房要求，逐步把住房消费纳入工资，进入企业成本，逐渐实现住房商品化，在土地所有制以及住房商品化制度建立和发展的推动下，中国大陆的房地产开始了初步的发展。”
“*先生，你是怎么看待HK人投资大陆房地产业的？”主持人问道。
*先生说道：“中国改革开放十余年来，一直致力于吸收外资发展经济，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然而对一个拥有十二亿人口的大国来说，这期间所吸收的外资数量并不算多，而且地区和行业分布又不平衡。
来自HK的资金占了中国大陆所吸收外资的主要部分，特别是HK人对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大规模工业投资，已使之成了HK的加工业基地。
随着三年治理整顿的结束和***同志南巡讲话的执行，中国已进入改革开放的第二个高潮，大力吸收外资仍将是开放政策的一个重要内容。
在下一阶段，第三产业将是吸收外资的一个重点，新兴的房地产业又是重点中的热点，善于见风使舵的HK人自岁末年初便把投资的兴趣转到大陆的房地产业了。
呵呵，见风使舵在这里可不是贬义，而是褒义，希望大家不要曲解了本人的意思！”
“呵呵！”主持人也笑了起来。
*先生继续说道：“从现在的投资趋势来看，他们投资中国大陆的房地产势头异常迅猛，这是因为投资大陆房地产的条件已经成熟。
经过十几年的风风雨雨，HK人已经适应了中国政治经济气候的变化，中国改革开放的政策不可逆转，......，‘九七’之后，中央政策会不遗余力地保持HK的稳定和繁荣，这两方面的因素，就是HK人敢于大规模大陆房地产的基础。
.......
.......”
节目还在播放，可陈华和吴波已经无心再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吴波先开了口，“昨天你和高俊通了电话以后，他又跟你讲了什么？我看你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
“高俊告诉我，房地产的春天来了，我们不能再坐山观海了，现在已经不用再怕枪打出头鸟，因为满林子飞的都是鸟，如果我还有顾忌，他想通过李廷誉的帮忙，到HK成立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你什么意见？”吴波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同意了。”陈华不惊不躁地说道。
“好啊，陈华，你太不够哥们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这当哥的说一声，怎么怕哥抢你的份子钱呀？”吴波站起身冲着陈华龇牙道。
陈华一愣，“波哥，你什么意思？”
吴波双手一叉腰，“就你知道钱是好东西，难道我就不知道钱好用？”
陈华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说直了伤了吴波的自尊心，见吴波气哼哼地瞪着自己，只好说道：“美智子嫂子能同意吗？”
“切，这跟美智子有毛关系？我自己的钱自己做主！咱是爷们，哪能花女人的钱，我自己并不是没有收入，如果你干房地产，我就投一百万，你要是敢嫌钱少，弃我不顾，我跟你没完！”吴波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陈华歪头看着吴波，“波哥，以你的意思，你在厂子里投的钱是你个人掏的腰包？”
“废话，当然了！你以为呢？”吴波骄傲地仰着头。
“我说嘛，如果是美智子嫂子，怎么只拿二百万投资，闹了半天，原来是哥的私房钱？”
“哎，我这可不是私房钱，我这是供养妻儿的钱，美智子的钱我从来不用，这点志气你哥我还是有的！我每个月交给她的钱足够她养家糊口了，至于她愿意奢侈，那就用她的私房钱，我一概不管！”吴波说的理直气壮。
“波哥，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佩服佩服！”陈华对吴波拱着手。
“你废话少说，你到底啥意思，给哥讲个明白？”吴波一扬手，不听陈华闲话。
“波哥，这还用说吗？咱哥俩风雨同舟，这辈子就在同一条船上共生死啦！”
“二十元的交情，没想到还挺耐用，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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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你叫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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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和吴波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才听到有人敲门。
陈华反应最快，一个翻身就下了床，两步就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果然是陈岩站在外面。
“学长，您回来了？”
“嗯，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没睡，不见到我，估计你俩今天晚上会失眠，所以我就先来你们这儿了。”陈岩边进门便说道。
吴波赶紧给陈岩倒水。
陈华关了房门，转身跟在陈岩的屁股后面。
陈岩一直走到靠窗户的圈椅上坐下，陈华赶紧在另一张圈椅中坐下，眼睛一直打量着陈岩的表情，可他啥也没有看出来。
陈岩是个烟鬼，手中都离不了烟，此时他先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
陈华伸手拿过陈岩的烟盒，又从里面抽出一支。
吴波正在跟陈岩点烟，看到陈华的动作，问道：“你也抽？”
“嗯。”陈华把嘴巴中的烟对上了打火机的火苗。
“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陈岩美美地抽了一口烟说道。
吴波抗议了，“学长，我不同意你这观点，我们都是学化工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如果动不动嘴上都叼根烟，养成了习惯，一个不注意那可是要人命的！”
陈华点了点头，“波哥，今天咱们就放松一回，下不为例！”
陈岩赶紧说道：“你们千万别跟我学，我是个大烟鬼，咱们各自的工作性质不同，所以我可以抽烟，你们还是不要摸烟的好！”
“你们俩毒害我一个人，干脆我也抽一支。”吴波也抽出一支烟点上了。
三个人抽着烟，暂时都没有吭声。
陈华抽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说道：“学长，你就说吧，再坏的结果我都认了，大不了我们再想办法，正途不行走斜道，我还就不信了！”
陈岩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副主任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我明天上午十点把你们带去他的办公室。”
“没了？”吴波眨了眨眼睛看着陈岩。
“你还想听什么？”陈岩看向吴波。
吴波想说话，陈华摆了摆手。
“谢谢学长，足够了！”陈华感激道。
“嗯，明天就看你们二位了，我的作用也到此为止了！”陈岩吐出一个烟圈遮住了他的眼神。
“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败就在明天这一搏了！”陈华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
......
上午十点，陈岩陈华吴波三人由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的领着，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年轻人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进来！”
年轻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规矩地站在门口说道：“副主任，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年轻人后退一步，对陈岩陈华吴波三人一伸胳膊，“三位请！”
陈岩在前，陈华第二，吴波第三，鱼贯走进了办公室，房门在身后被年轻人关上了。
“你们请坐吧！”副主任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说道。
陈岩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乖乖地站着不敢吭声。
“谢谢！”陈华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办公室的中间放着三把椅子，似乎是提前放好的。
陈岩示意了一下，三个人就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没有去边上的沙发坐下。
“陈岩说你们都是清华的小学弟，他既然亲自上门找到了我，那我就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谁来说？”副主任的头都没抬，嘴上说着话，眼睛还在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吴波起身，拿着可行性研究报告走到了办公桌前，刚要放下，就听副主任说道：“不用放，我不看，也没有时间，你们还是当面讲吧！”
吴波赶紧拿着报告退了回来。
陈华紧张的嗓子眼发干发紧，努力咽了一口唾液。
进门看到副主任如此表情，他心里就清楚了，一定是陈岩因为此项目犯了副主任的忌讳，要么是不许在家里谈工作，或者说是不能这样走后门，应该按照程序来走，但副主任最后碍于陈岩的面子，还是搞了一次特殊的单独召见。
副主任仍在看着文件，手里的铅笔在文件上不停地写着。
房间里出现了窒息般的寂静，铅笔和文件纸摩擦的沙沙声刺激着三个人紧张的神经。
陈岩和吴波的汗都已经下来了，他俩把目光投向陈华。
陈华豁出去了，副主任既然也是化工方面的专家，他无须再解释别的，直接开讲就好了。
他干咽了一下，开始讲了起来，他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从PVP项目的概况讲起，一串串的数字从他的嘴巴里吐了出来，这些数字的展示就是他的汇报内容，在真佛面前，他不需要说空话虚话，干工业的人，数字最能说明一切。
三分钟后，副主任抬起了头，又过了半分钟，他把铅笔放到了桌子上，身子靠向椅子的后背，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华。
正在汇报的陈华心里却明白，副主任是在认真地听取他的汇报，他已经成功地把副主任的目光从文件上吸引了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告状，总之，他如实地把项目论证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省化工厅的态度都简明扼要地讲清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陈华把当年清华八位学子的梦想讲了出来，以此来作为今天汇报的结束语。
副主任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华，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办公室里再次出现寂静。
陈华在等着副主任提出问题，但是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副主任只是看着他，却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陈华被副主任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副主任问了一句，“你刚才介绍说你叫陈华？”
“是的。”陈华立刻挺了挺胸回答道。
副主任点了点头，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后，慢慢站了起来。
他走到办公桌的横头，手伸向那里放着的一部电话，嘴里喊道：“陈岩，过来！”
陈岩赶紧起身走过去。
“苗先奎的电话是多少？”副主任问道。
陈岩说了一串数字，紧跟着说道：“不知道苗主任在不在办公室。”
副主任没有吭声，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嘟嘟”两声响后，对方传来了声音。
“苗先奎主任吗？我是***”
“副主任，您好！我是苗先奎！”
“陈岩领着一个叫陈华的年轻人找到了我的办公室，这个项目的情况你清楚吗？”
苗主任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足足说有两分钟，副主任在这边时不时地“嗯”一声。
陈华他们不知道苗主任说什么，全都紧张地看着副主任。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马shengzhang打电话，这个项目由你亲自来主持论证，嗯，就这样，再见！”副主任挂了电话。
副主任随手又拨了个电话。
陈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老马，是我，***。”
......
“我给你说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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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欣喜若狂
陈华一出副主任的办公室，激动地只想嗷嗷叫，他压着喉咙的欢叫，对陈岩说道：“学长，太感谢您了！”剩下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陈岩也不客气，边走边说：“小学弟，如果真心感谢，就来点实惠的，别光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不顶吃不顶喝的，管啥用？”
陈华看了一眼吴波，吴波一脸的无辜相。
“你看他干啥？这里没他说话的份！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让我们公司跟着，我知道我进来就是要分走你的钱，你肯定肉疼，可咱们啥关系？上阵不得亲兄弟吗？”陈岩振振有词地说道。
陈华从来不知道陈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把自己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陈岩可能是怕陈华说出拒绝的话，不等陈华张嘴就又紧跟着说道：“陈华，我钱少岁数大，一个人干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你捆在一起，心里踏实，我只管分钱，啥心都不操，你看行不行？”
不敢再让陈岩说下去了，再说出一些恳求的话，陈华就会觉得自己快成了没良心的人了，“学长，瞧您这话说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伙伴，有饭一起吃，有难一起过，人多力量大，我当然愿意啦！”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要是去HK注册公司，有我一份！”陈岩步步跟进。
“学长，您先告诉我，您怎么知道我要在HK注册地产公司？”陈华想知道这消息如何走漏出去的。
“昨天晚上回来，刚要敲门，又怕你俩睡着，就把耳朵贴到房门上听动静，如果没了说话声，我就先回去睡觉，今天早上再说，结果就听到了你俩的议论。首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听墙根的！”陈岩举手做发誓状。
“学长，您这还不叫故意听墙根的，那啥叫听墙根的，不知道学长还有此爱好？！”吴波故意说着气人的话。
陈岩一生耿直，此时吴波虽然是开玩笑的数落，他的脸还是刷地红透了，想张嘴反驳吴波，又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只好硬怼道：“你少污蔑我，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吴波笑道：“学长急眼了，我咋不是好鸟了，请举例说明！”
“你仗着和陈华住一间房，威逼利诱，巧取豪夺，侵占他人股份，还有脸在这里笑话我，啊呸！”陈岩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吴波据理力争。
吴波哈哈大笑起来，陈华也被陈岩精辟的谬论逗笑了。
“波哥，学长，有你们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还有什么可求的，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我陈华，我感激你们的信任！”陈华左右向两个人抱了抱拳。
“以后我们之间不用再说客气虚套子的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丁是丁，卯是卯，不要再拿对付外人的说辞对付自己人。”陈岩说道。
“学长说的是。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马上返回绿城？”陈华问道。
陈岩一瞪眼，“废话，当然得马上返回绿城，还在这里耗什么？你没听副主任说，后天早上八点半，马SZ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吗？马SZ的时间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星期的工作，甚至是半个月内的工作恐怕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现在给我们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时间还不知道是怎么调整出来的，我们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的，明白不？”
“明白，那我们现在就立刻去火车站买票，让黄纯他们到车站的售票大厅找我们！”陈华说着开始掏移动电话。
“算了吧，你们俩也不用再装模作样坐火车受那个洋罪，直接坐飞机回去吧，给自己节省点精力！”陈岩说道。
“嗯，知道了！”吴波回答道。
陈华已经在给黄纯的房间打电话，交代让他退房，做好准备回绿城。
跟黄纯交代完毕，他又跟五棵松那边的家里打了个电话，对母亲王蔷说事情已经办完，自己要马上返回绿城。
王蔷虽然不舍儿子马上离开北京，心里却是替儿子感到高兴。她叮嘱陈华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最后王蔷在电话里告诉陈华，再过些天，她和陈文远会回大雨村一趟，帮着方芳布置一下新房，把外公外婆从绿城接过去，一家人在新房里聚一聚，住上一段时间，攒点人气。
陈华听了十分高兴，就说盼着父亲母亲早点回去。
......
陈华三人赶回中原大厦，黄纯、吕梁、张华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在了大厅里。
陈华把见到副主任的情况跟大家一说，个个都是高兴万分，立刻拎着各自的东西往车跟前走。
陈华和吴波看到公爵王离开，便也截了辆出租车赶往机场。
......
在出租车上，陈华把电话打到了源水市w书记酒书中的办公室，响了好多声没有人接，他只好又把电话打到了酒书中的移动电话上。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酒书中的说话声：“陈华，你好！”
“您好！酒书记！”
“听说你去了北京，事情办得怎么样？”
“谢谢酒书记，让您跟着操心了！”
“别跟我客气了，又是什么事就请讲吧！”
“好！我这次来北京，见到了********，我向他汇报了PVP项目，他听后非常支持，已经给省计委的苗先奎主任去了电话，让他主持下次的项目论证会！”
“好啊！呵呵，有了上级领导的支持，你这项目论证会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恭喜你呀！”
“酒书记，还有让您更意外的事呢！下一步我还要请您亲自出马呢！”
“欧，这里面还有我的事？说来听听！”
“副主任跟马SZ打了电话，马SZ让我们后天早上八点去他的办公室当面汇报这个项目，所以您作为项目所在地的书记，必须得亲自陪着我一起去面见马SZ了！”
“。。。。。。”
“酒书记，您在听吗？”
“我在，我说陈华，你可真能整事，还惊动了马SZ，我敢不去吗？”
“我现在正往北京机场赶，我知道您的工作忙，明天晚上我在绿城办事处等您，陪您一起用餐。”
“好！陈华，你得给我写一份简单的项目概况，不能超过两页，我明天晚上得做做功课，万一马SZ要是问我，我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
“好，我知道了，我给你准备。”
“那就这样，我这边正忙着，就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酒书记，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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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婚戒丢失 1
陈华和吴波乘飞机当天下午就回到了绿城办事处，而陈岩黄纯他们估计回到绿城已经到第二天的下午了。
还有一天两夜的时间潇洒，会源水的话来回时间太仓促，陈华和吴波一商量，两个人便蒙头大睡，这段时间两个人最缺的就是觉，先睡醒了再说。
两个人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才不得不起床。
陈华一看腕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就对吴波说道：“咱俩出去吃小吃吧？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晚上的小吃肯定多。”
吴波一听说吃小吃，立马来了精神，斗志昂扬起来，“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起来奔摊儿去！”
陈华看着衣架上两个人的西装，便说道：“我们两个把衣服换了，穿运动装和球鞋去吧？”
吴波点头：“必须得换，万一汤汤水水的撒上去，你后天可怎么去见马SZ？”
“那你去问问梅经理，看看这附近那条街上的小吃比较多。”陈华站起身来去皮箱里取衣服。
“你去问吧，我还想上个厕所。”吴波穿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陈华无奈，只好穿上运动装去了服务台，见到一位服务员在那里站着，便走过去问道：“你好！”
服务员认得陈华，立刻客气地问道：“陈博士，有什么事您请吩咐！”
“哦，没什么吩咐，我只是想问，这附近那条街上的小吃最多？”
“陈博士想吃宵夜呀？这附近还真没有太多的小吃，你得走好远的路。”服务员回答道。
“不管它路远近，你给我指一个最近的地方。”陈华说道。
“离这里最近的小吃摊是纬五路和花园路的交叉口，到了那边你再往前走，大会堂和紫荆山百货大楼门口买小吃的更就多了。”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手指本能地在柜台上画着路线。
“谢谢你！”陈华谢道。
“不客气！”服务员微微一笑。
吴波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过来，“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走吧，今天的可着劲吃，要不然等吃饱了走回来，估计也消化完了。”陈华笑着说道。
吴波咧嘴，“你的意思是路太远？”
陈华一笑，“咋啦？不想去啦？”
吴波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又挠了挠头，忽然眼睛一亮，看着陈华说道：“你去借了孙主任的车，咱俩开车去。”
陈华一摇头，“我还用你教我呀，我刚才已经看过后院了，孙主任的车不在。”
服务员在边上说话了，“孙主任一早就回市里了。”
陈华开始往楼下走，“但愿我们俩运气好，这个点出去能拦到出租车。”
吴波跟在后面，“这条路还是太偏僻了，晚上搭个出租车都难。”
陈华在前面说，“咱边走边等车，两不误。小吃摊的地方都比较热闹，回来的时候就有出租车了。”
......
两个人沿着金华路一直往西走，路灯是隔一个亮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一些骑自行车的人也是弓着腰猛蹬脚蹬往前奔着。
不过两个人的运气还不错，快走到花园路口时，有一个出租车在他们的前面停了下来，有个客人下了车。
陈华一间，立刻撒腿往前跑去，边跑边喊：“师傅，等等！”
吴波在后边急追。
师傅听到了陈华的喊声，便迎着他开了过来。
......
陈华和吴波听从出租车司机的建议，直接被拉到了新通桥的电影院门口。
整整的一条街上全是各种小吃，满街道都是挂着的亮晃晃的电灯。
一下车，两个人就听到了热情的招呼声，一声声悠长的吆喝声。
吴波咧嘴一笑，“呵呵，有那么点意思，今天咱俩可得好好打打牙祭，过过嘴瘾！”
陈华捶了他一拳：“波哥，我天天大鱼大肉地喂着你，你还说这样的话，让我真寒心！”
吴波边看着路边摊边说：“想听暖心的话好办，一个星期请我出来吃一顿小吃。”
陈华一糗鼻子：“瞧你那点出息，美智子嫂子当初不知道怎么看上你了？”
吴波骄傲地一挺脖子，把手举到陈华的面前：“兄弟，看到没有？美智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结婚戒指都是她买的，愣是给我套上了！”
陈华看着吴波无名指上造型美观的钻戒，心想：“这么大的钻戒肯定值不少钱，自己是不是也该给方芳买一个漂亮的结婚钻戒了？”
吴波在一家摊前停住了脚，他边嗅边看，最后抬头看着陈华说道：“兄弟，就这一家了，闻着这家螺丝的味道最香，光闻着我的口水都下来了！”
“行。”陈华答应着往人行道上放的小桌子走去。
小吃摊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
吴波说道：“老板娘，先来两份螺丝，十个烤内腰，十个烤外腰，再来二十串羊肉串，一份素拼，一份煮的带皮花生，一份毛豆角，两升扎啤，完了我们不够再要。”
“好嘞！”老板娘喜滋滋地让男人准备去了。
陈华的眼睛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看着吴波的钻戒，太耀眼了，以前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
老板娘把花生和毛豆角先端了上来，又端来了两大杯扎啤。
两个人喝着啤酒，手里拨着花生和毛豆角吃了起来。
吴波嫌喝啤酒不过瘾，就跟陈华建议道：“兄弟，咱来点白的行不行？”
陈华摇了摇头：“我怕到了后天早上，身上的酒味散不干净就不好了。”
“咱少喝点行不行？一人半斤对咱俩来说，还不是蜻蜓点水？大不了咱俩回去泡个热水澡，把酒气给它泡出来。”吴波的酒虫子已经被勾了出来，不喝点白酒难受。
陈华看吴波馋酒馋得厉害，就对老板娘吆喝道：“来一瓶二锅头，再拿两个大杯子。”
老板娘一声答应，很快就把陈华要的二锅头和杯子拿了过来。
吴波迫不及待地开了二锅头，往两个大杯子里咕咕咚咚各倒了半杯。
“哈~，兄弟，咱俩一人半斤，有了酒，这小吃才算是吃得有滋有味！”吴波一副美滋滋地样子。
陈华端起杯子和吴波的杯子碰了一下，先自美美地喝了一口。
两个人吃着聊着，一个半个钟头后，俩人也不知道吃进了多少东西，反正是把老板和老板娘都吃怕了。
老板和老板娘一合计，老板娘就站在陈华和吴波的边上看着，生怕俩人到最后付不起账，起身跑掉，那他们今天晚上可就白干了。
酒足饭饱，陈华和吴波的手上都是油腻腻的，用卫生纸也擦不干净。
吴波发现邻桌有一对年轻男女站起来结账，便探身问道：“二位，你们这剩下的啤酒还喝吗？”
女的以为是个醉鬼，拉着男人的胳膊赶紧后退一步，摆手说道：“不喝了！”
“好嘞，那就谢谢了！”吴波拿过半杯扎啤转身对陈华说道：“来，用啤酒冲冲手。”
陈华起身走到最靠里的黑暗处，吴波知道陈华的意思，就端着杯子跟到黑暗处，两个人用啤酒互相冲了冲手。
老板娘跟在身后，看两个人冲完了手，便伸手接过陈华手里的杯子，开口问道：“二位吃的还算满意吧？”
陈华点头：“满意，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满意就行，欢迎下次再来！”
吴波笑道：“味道不错，下次还来你家。”
“那太谢谢二位捧场了！你们俩个谁把账结了？”
吴波把手一指陈华，“他有钱，我没钱。”
陈华笑笑掏出了皮夹子，“我结账。”
老板娘看到陈华打开的皮夹子中厚厚的一沓RMB，兴高采烈地拿着计算器一项一项加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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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婚戒丢失 2
陈华和吴波打出租车回到办事处，一进房间，陈华先去到洗手间，把浴缸用最热的水烫了烫，冲洗一番后，便堵了下水口，开始放水准备泡澡。
吴波说，“我先冲个澡，完了你再沉住气泡澡。”
“好。”陈华觉得这样很合理。
吴波脱了衣服裹着浴巾进了洗手间，看到浴缸里已经接了不少水，怕烫脚，就伸出左手想试试水温。
“我的戒指！”吴波一声惊呼，赤着身子就冲出了冼手间。
“波哥，怎么了？”陈华被吴波的惊呼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吴波举着左手伸到了陈华的面前，惊恐万状：“兄弟！我的婚戒！婚戒~！我要死了！”
陈华一看吴波光秃秃的无名指，心里一跳：“是不是啤酒洗手的时候油腻腻的冲掉了？”
吴波大叫：“肯定是！一定是！怎么办？他们现在一定是收摊了！”
“那么大一个明晃晃的戒指，他们清理垃圾一定能够看到，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你随后跟过来吧！”陈华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外。
他飞快下楼，此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办事处看门的人正准备给楼道门上锁，他见状连忙大喊：“师傅，等等！”
看门的师傅认识陈华，“陈博士，这么晚了还出去？”
“师傅，有点急事，麻烦你晚点锁门！”陈华跟师傅说话中间，人已经飞奔了出去。
看门师傅一看陈华的样子，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免替陈华担起心来，遂走出门去，只见陈华的身影已经窜上了马路，像西狂奔而去，眨眼就没了人影。
陈华边跑边看，希望能看到一辆出租车，可是他一直跑到花园路上，才看到南面远远有出租车的灯光。
陈华不管了，只管撒丫子向南狂奔，他按照出租车司机走过的路线，直着一路向前狂奔。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子狂奔了？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年奔跑中的那种快感。
此时在深夜中，他的耳边风声呼呼，将他埋藏在身体之中的野性再次激发了出来。
他的双眼晶亮......
他感到兴奋、刺激......
......
在纬五路口，陈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催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新通桥。
到了新通桥的电影院门口，陈华一眼就看到那对夫妇已经收拾完摊子正准备走。
他快步走了过去，抓住了脚蹬三轮车的把手，冲着夫妇二人笑道：“老板，老板娘，收完摊了？”
夫妇俩一看到陈华，表情一怔，脸颊浮上一层心虚的笑容。学过心理学的陈华一看夫妇二人的神色，心里就有了数。
“你是刚才在我摊子上吃饭的那个人？”老板娘装着刚认出陈华的表情。
“老板娘好眼力！”陈华夸奖道。
“你咋又来了？有啥事吗？”老板娘有些心虚地问道。
陈华说道：“老板娘，是这样的，我刚睡下，我那个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他的结婚戒指丢了，我们俩吃饭的时候他还戴着的，所以应该是我俩用啤酒冲手的时候滑脱了，我就赶紧地跑过来帮他找找。”
老板娘眨巴着眼，“啊！这样啊！那垃圾我们刚拢到一起，就在你俩冲手的地方，要不你去找找？”
那个男的一听自己女人的口气，推着三轮车就想走。
陈华站在那里，手抓着把手纹丝不动，那个男的用力推了几次车都没有往前移动分毫，就知道遇到了硬茬，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陈华笑着：“二位老板，我们是在你的摊上丢了戒指，你们是不是也该帮着找一找？还有你看我也没有手电筒，还得借用一下你们的电灯，你们要是走了，这黑灯瞎火的我可怎么找？你们说是不是？”
老板娘尴尬地笑着：“不是我们不帮你找，你看那么一大堆的垃圾，这要找到几时？而且这天已经太晚了，明天我们两口子还得早起给孩子做饭，送孩子上学，实在是不能帮你，你还是自己慢慢地找吧。”
“老板娘，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天太黑，根本就看不清东西，我咋找呀？”陈华笑道，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那么大个戒指，明晃晃的，一眼就看到了，很好找！”老板娘脱口而出。
陈华故作惊喜状：“老板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已经被你捡到了？”
老板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吃饭的时候，手上戴那么老大个明晃晃的戒指，我眼又不瞎，咋能看不到？”
陈华立刻跟进一句：“既然老板娘都说好找了，肯定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求你们帮帮忙吧！”
男的心中明白，对面这个年轻人找不到戒指是不会放他们走的，一时没了主意，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女人。
陈华把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跟着来了一句：“说实在的，一个破银戒指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值钱的玩意儿，关键他是个上门女婿，那个银戒指是他老婆送给他的结婚戒指，为了图好看，找了个银匠把上面给镶了颗水钻，里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有纪念意义，否则他也不会急成那样。
他现在又不敢跑过来找戒指，怕被他老婆知道了，还是谎称去厕所，才跑到小区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我家打了个电话，让我无论如何都得帮他找到戒指。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再三地恳求我，我是真不想来找你们，所以我就拜托二位好心的老板，你们帮我找一找，只要你们帮我找着了，我愿出一百元，就当我高价又给他买了一个戒指。”
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其实他们捡到钻戒的时候就怀疑是假的，一个吃饭都蹭朋友钱的人，怎么会有钱买钻戒，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钻戒，商场里比这个小了很多的钻戒都要好几万，如果是真钻的话，还不得值好几百万？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跑到他们这种地摊上来吃饭。
陈华见夫妻脸上出现犹豫之色，立刻又加了一把底火，“二位，反正你们俩不帮我找，我就不放你们走，毕竟是在你们家的摊上丢失的，你们看着办。”
老板娘一听急了，“我说你这人，你、你不是耍赖吗？”
“我这不是耍赖，我这是没办法，你们要是不帮我找，我就不放你们走！”陈华摆出一副浪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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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酒书中到了
夫妻两个又相互看了一眼，老板娘说话了，“算了，我们惹不起你，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我们去帮你找，但找不到你可别怪我们，还有，找到了，你说的一百元可不许耍赖！”
陈华当场取出一百元，在空中抖了抖，“一言九鼎！”
夫妻两个从三轮车上取了火钳子和棍子，去到后边的黑暗处，装模作样翻腾了起来。
陈华也从三轮车上抽了根棍子，慢腾腾的往那堆垃圾处走，还没走到跟前，就听那个老板娘一声咋呼：“找到了！哎呀，在这堆螺丝里！”
陈华快走两步，到了跟前，见老板娘手指上捏的正是吴波的婚戒，虽在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狂喜，手就伸了出去。
夫妻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戒指就已经到了陈华的手上。
陈华拿着戒指，转身就往马路上走。
夫妻两个一看急了，以为陈华要跑，紧追在陈华的屁股后面。
老板娘急道：“哎，你别走呀，钱还没给呢！”
“急什么，用你桶里的水冲一冲。”陈华在前面应道。
“好好好，我给你用水冲洗干净。”老板娘紧跑几步，去三轮车上给陈华取水。
本来戒指她早已经冲洗干净，刚才为了装的像，就又把戒指丢到螺丝的垃圾中搓了搓。
她取出自己喝水的高腰塑料杯，拧开盖子，对着陈华手中的戒指冲了起来。
陈华掏出自己裤袋中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戒指，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夫妻两个对这枚戒指产生了怀疑。
“你这......”老板娘疑惑地指着陈华手中的戒指，想要说什么。
陈华掏出一百元递给老板娘，“拿着，赶紧回去吧。”
“哦，我们走。”夫妻俩答应着推起三轮车慢慢往前走去。
走出去一段路，两个人回头看看，见陈华还站在那里没走，似乎是在等人。
是的，陈华知道吴波现在还在路上，他必须等到他，否则就走岔了。
又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吴波才坐着出租车到了。
他看见陈华站在电影院的大门外，而那个小吃摊的夫妇已经不在了，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了出租车，又是怎样走到陈华跟前的，总之他的心已经空了。
陈华本来想吓唬一下吴波，开个玩笑，可此时看到吴波的神色，倒先把他给吓住了，慌忙从裤兜里掏出戒指，献宝一样送到了吴波的面前，“波哥，戒指。”
吴波惊呆了，有那么三秒钟的愣怔之后，突然抱住陈华的额头猛亲了起来。
幸亏小吃摊都基本上收完了，要不然人们会冲上来把这两个大男人扭送到神经病院去。
“打住打住，波哥！波哥！”陈华急得用力推吴波。
“哈哈哈哈！！我的戒指，无价宝啊！你要是丢了，可就要了我的命喽！”吴波拿着戒指仰天大笑。
陈华看着吴波的痴狂样，心想：“范进中举是不是就是这样疯的？！”
吴波见陈华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知道他是在擦自己的口水，便说道：“谢谢你，兄弟，你算是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算是报答不完了！”
陈华摇头，“波哥，至于吗？”
吴波搂着陈华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兄弟，你不知道，这枚戒指......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省得在你那里落下话柄！”
陈华气得朝吴波翻着白眼。
......
远处，还在看着的那对夫妻听到了吴波狼嚎一样的声音，悄悄议论起来。
女的说，“喂，你说，他那个戒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的说，“肯定是假的。”
女的说，“你没听他喊无价宝吗？”
男的说，“你要是送给我结婚戒指，我也当成无价宝，有纪念意义嘛！”
女的说，“得了吧，就你那熊掌，也配戴戒指？”
男的“嘿嘿”笑了起来，“老婆，快坐上，为夫的拉你回去。”
......
陈华和吴波回到办事处的时候，看门的师傅还在等着，二个人连忙说着“谢谢”。
陈华把一袋子的小笼包子塞到了看门师傅的怀里，“师傅，辛苦您了，吃点宵夜！”
看门师傅倒也没推辞，高兴地收下了。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的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
......
第二天，陈华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打太极拳，而是和吴波两个人一觉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醒来。
两个人起床洗洗漱漱后，到楼下餐厅吃午饭。
.......
吃完饭，两个人上楼，一边看电视新闻，一边等着陈岩他们的回来。
等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陈华便给梁思诚打了个电话，询问两位记者的出发时间，随后又和高俊那边联系，告诉他北京记者过去的车次时间，让他做好准备，到海州去接站。
高俊回答陈华，让他放心。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黄纯和吕梁才回来，他们已经先把陈岩和张华送回了家。
大家碰了头后，陈华让黄纯和吕梁去休息了。
......
六点半的时候，黄纯和吕梁来到了陈华和吴波的房间，喊着一起到楼下吃饭。
陈华让他们二人先去吃饭，说自己晚上要陪酒书记一起用餐，现在孙主任陪着酒书记正在半路上，可能马上就到了。
黄纯和吕梁听闻，也想陪着酒书记一块儿用餐，就磨蹭着在房间里坐下，也不喊肚子饿了，陪着陈华和吴波看起了电视。
......
七点半的时候，陈华房间的电话响了，是孙和平打来的，让陈华到306房间来，酒书记已经到了。
陈华一个人来到306，敲响了房门。
孙和平开了门，把陈华请了进去。
酒书中看到陈华，笑呵呵地和他握了握手：“陈华，真有你的！”
陈华憨笑着：“酒书记，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快坐下，把去北京的情况跟我说说，还有我让你给我写的项目概况写了没有？”
陈华从运动装的口袋里掏出两页稿纸，递给了酒书中：“酒书记，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你先看看，哪里有不明白的，我再跟您解释。”
孙和平插话道：“酒书记，您和陈博士先聊着，我去安排饭。”
酒书记接过稿纸，对孙和平点点头，“好，你去吧，晚餐越简单越好。”
孙和平恭敬地回答道：“我知道了，酒书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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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姜还是老的辣
早上八点十五，陈华和酒书中来到了马SZ的办公室门口，雷秘书接待了他们，请二人坐到隔壁的办公室等着。
陈华有些紧张，他把目光看向酒书中，却发现酒书中似乎比他还紧张。
是啊，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紧张才怪呢！
酒书中把陈华写的两页纸拿出来看了起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
八点半的时候，雷秘书来请陈华和酒书中过去。
雷秘书推开了马SZ办公室厚重的大门，酒书中在前，陈华在后，二人走进了SZ办公室。
看见酒书中进来，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马SZ站了起来，“酒书中？你怎么来了？”
“马SZ好！我是来个您汇报工作的！”酒书中紧忙走几步，和马SZ握了握手。
“呵呵，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源水的招商引资工作开展的不错嘛！”马SZ握着酒书中的手摇晃着说道。
酒书中立刻回答道：“都是您和李书记领导的好！”
马SZ把目光看向陈华：“你就是副主任说的陈博士，原来你的项目就在酒书中的源水市，那就坐下谈谈吧。”
陈华在靠墙的沙发坐下了。
酒书中过来坐在了陈华旁边的沙发上，位置更靠近办公桌。
马SZ坐下，看着酒书中和陈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副主任还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这是个什么项目，副主任怎如此重视？”
酒书中按照陈华写的东西，跟马SZ做了简明扼要的汇报，期间把这个项目遇到的一些问题，加上自己的发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却说明了很多情况，时间也就是四五分钟。
陈华在心中暗暗给酒书中竖了个大拇指，“呵呵，姜还是老的辣！”
马SZ听完酒书中的汇报后，把目光投向陈华，“那个，陈博士，你再谈一些项目的具体情况，我听听这个PVP的应用到底有多广泛，对社会的贡献有多大。”
陈华便把PVP的优势和在医药卫生、食品加工、日用化妆品、洗涤剂、纺织印染、涂料和颜料、高分子表面活性剂、催化剂制备、以及其它方面的应用一一讲给马SZ听。
他特别讲到了聚乙烯基吡咯烷酮（pvp）作为高分子表面活性剂，在不同的分散体系中，可作为分散剂、乳化剂、增稠剂、流平剂、粒度调节剂、抗再沉淀剂、凝聚剂、助溶剂和洗涤剂来使用。
他讲到了PVP的延伸领域，可作为感光材料的助剂有助于降低乳胶度和增强显影图像的覆盖能力。在高分子聚合过程中作为增稠剂、分散稳定剂和粘结调节剂等。
在造纸行业作为分散剂，在丙烯胺气化反应中作为助催化剂。还可作为三次采油的胶凝剂，提高油田的采油率。
并谈及PVP在分离膜、光固化树脂、激光视盘、减阻涂料、建材、炼钢和电镀等领域的应用也在逐步兴起。
......
马SZ听的非常认真，边听边点头，偶尔还用笔在记录着什么。
陈华不知道马SZ的记录是否跟自己谈的项目有关系，反正他是极尽自己的知识之能，尽量用最通俗的语言去把PVP的作用讲解清楚。
陈华明白马SZ给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听他长篇大论的在这里大力鼓吹PVP项目，所以他很快就讲完了。
马SZ按着座椅的扶手欠了欠身子，身子前倾，对酒书中和陈华说道：“你们讲的我都听明白了，也理解了副主任的一片苦心，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安排吧。既然副主任已经给苗主任打过电话了，那我就再给计委的杨主任打个电话，杨主任会安排这件事的，你们就等候通知吧。”
听到马SZ这句话，陈华和酒书中都站了起来，知道他们应该离开了。
马SZ对二人说道：“酒书中，既然你来了，我还有工作要跟你谈，那个陈博士，你可以先回去忙了。”
陈华立刻告辞离开了马SZ的办公室。
......
回到办事处，吴波吕梁黄纯立刻围了上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陈华，催他讲讲面见SZ时的情景。
陈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双手伸了出去，意思是让三人摸摸他的手就知道了。
三个人摸摸陈华的手，哈，手指冰凉，手心全身汗。
吕梁惊叹道：“不会吧！陈总，见副主任也没见你这么紧张，怎么见了一回SZ就紧张到这种程度？”
陈华斜了一眼吕梁，“那能一样吗？马SZ是掌握着中原省命脉的父母官，这个项目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可是直接关系到PVP生死攸关的大事情，我能不紧张吗？我的腿现在还发着软，梦还没醒呢！”
吴波嘿嘿一笑，“兄弟，看你这表情，听你说话的语气，项目在马SZ那里已经通过了，对不对？”
陈华咧嘴一笑：“通过了，让我们等候省计委的通知，我当时是真紧张，害怕SZ把这个项目重新交给化工厅，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麻烦事。”
黄纯则说道：“陈总，项目论证会是避不开省化工厅这个主管部门的，麻烦事依旧少不了。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主管论证会的部门，所以扭转不了乾坤。”
吕梁接话道：“说的对，这次论证会的与会专家是由省计委出面邀请的，如果论证会的主持人是苗主任的话，邀请到的各界专家就会客观公正很多，最后的表决应该不会再出意外。”
陈华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对，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也不要停歇，处理好各自这段时间建立的关系，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几个人异口同声：“明白。”
......
下午，陈华和吴波去看了外婆外公，陈小满乐呵呵地忙了一个下午。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小满说道：“陈华，你们天天忙，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亚细亚商场？”
李琳摇头说道：“小伏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他哪有时间去那种地方逛？”
陈华笑道：“陈姐，这个亚细亚很特殊吗？”
吴波接话说：“你整天脑子不知道想啥呢？中原台每天播的那个一群美女的升旗仪式，不就是给亚细亚商场做的宣传吗？”
陈华恍然大悟，用手一拍额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星期天到哪里去？亚细亚！’嗐，这段时间眼里看到的东西几乎不进脑子了。”
吴波转头看向陈小满：“陈姐，这个商场很特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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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哥是真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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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波转头看向陈小满：“陈姐，这个商场很特别吗？”
陈姐点点头，笑道：“是很特别，但我不会讲。”
王之翰说道：“无非是变着法儿出风头而已。”
陈华说道：“外公，这叫广告宣传，不是什么出风头，这是营销的一种手段。”
王之翰说，“我不反对广告宣传，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太张扬，老板的脑袋有点膨胀。”
李琳说道：“有啥膨胀的，我就看着挺热闹。小伏，他们就是招聘了绿城最美的小姑娘，去到北京拜天安门国旗班为师，现在每天清晨在商场门口升国旗奏国歌，做队列表演，很多人围着看，你们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王之翰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的根都还没扎稳呢，就开始满世界的开连锁店，那钱听说都是借的，这叫贪多嚼不烂！”
陈华问道：“外公，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琳回答道：“还不是你外公的学生当了市里政策研究室的领导，怕你外公在家着急，聘请他当了顾问，所以他现在一天到晚地盯着亚细亚看风向。”
“嗯，顾问顾问，顾上了就问，顾不上就不问，闲差。”王之翰说道。
陈华应道：“外公，顾问好。”顿了一下又说道：“外公，这个老板可不简单，能想到这样的手段也是个狠角色。”
王之翰道：“嗐，你不知道，现在绿城的国营商场已经把亚细亚给孤立了，他们抱成团在和王遂州打商战，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呢，唉！”
陈华转头看向吴波，“波哥，我们明天早上去看升国旗？”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吴波答应道。
......
第二天早早的，陈华就用电话把大家叫醒了，他想带大家一起去看亚细亚的仪仗队升国旗。
陈华没有开车，四个人打的士去的，一下车就看到亚细亚商场从上到下拉着无数条宽大的红色条幅，上面写着各种宣传语。
周围满是五彩的霓虹灯线，都是从楼顶拉向远处，就像一个巨型的彩虹伞。
陈华看着亚细亚的这些装扮，就可以想象到晚上这里应该是绿城最耀眼的地方。
......
亚细亚商场门前的广场上，乌泱泱地全是人。
陈华他们好不容易穿过人墙，正赶上姑娘们列队开始升国旗。
两排身着蓝色制服上衣、下着白色裤子、脚蹬高筒靴的姑娘们，脑后盘着发髻，头戴有着亚细亚的太阳徽章白色的帽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国歌的演奏声中，把国旗高高地升了起来。
陈华和四周的顾客一样，情不自禁地向国旗行着注目礼。
这一刻，他身体中的血确实燃烧了起来，激动地看着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
......
升旗仪式结束后，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亚细亚开门。
陈华问了一下旁人，便带着吴波三人到旁边的德化街去吃早点，几个人边走边议论。
吕梁道：“亚细亚是真出了名，现在全国各省市还有谁不知道中原有个亚细亚，这个老板真是牛！”
黄纯一向行事比较冷静，“咱们当地有句土话，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毕竟现在支撑国家零售业这一块儿的还是国营大商场，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搞，等于在国营商场的锅里抢饭食，会引起众怒，未必是好事。”
吴波说，“陈华，黄纯说的和外公的话挺像，你怎么看？”
陈华说，“没有什么要说的，等我们看完以后再评价，现在先吃早饭，我饿了。”
吴波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就知道吃。”
陈华反驳，“吃饱了才有力气看嘛。”
......
两排迎宾小姐站在亚细亚商场门口，欢迎顾客们光临。
终于商场的门打开了，人们蜂拥而入。
陈华他们随着人流走进了商场，有两位漂亮的礼仪小姐向他们表示欢迎，并向他们致敬。
这让四个人感觉多少都有点不自在。
......
“哇喔~”吕梁先惊叹起来。
陈华极目望去，也不禁有些惊叹，商场环境简直媲美星级宾馆，四处鲜花绿草，还有人工瀑布，很多地方都站着高挑漂亮的迎宾小姐。
一阵音乐响起，陈华的目光转向大厅中搭建的舞台，一群歌舞表演者跳上了舞台，他们扭动着腰肢，跳起了时下最流行的摇滚。
四个人在目不暇接中进入到商场中心，这里是玻璃罩顶的自然采光区，内部装饰的简洁明快，有踏步电梯、闭路电视和空调。
商场里的营业员应该是全部接受过训练，他们衣着统一，面容姣好，口齿伶俐，一律说着普通话，见到顾客先鞠躬，后问好。
这真是一座全新的商场，不像传统国营商场那样暮气沉沉、服务员个个冷若冰霜，而是满足了人们对美好购物的一切想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华完全被亚细亚商场新奇特的经营模式震惊了。
......
陈华四人来到了一楼的鞋区，在两位漂亮营业员小姐的热情舒心的服务下，全都试开了鞋子。
两位美妞营业员不厌其烦地把不同颜色和款式的运动鞋推荐给四人，最后弄得他们个个都觉得如果今天不买双鞋子，都不好意思离开。
吴波带头，吕梁和黄纯把目光都看向陈华。
陈华这次真得领教了“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他着实地过了一把上帝的瘾，老老实实给三人各买了一双运动鞋。
陈华在收银台交完款，回到了鞋区，把小票交给了其中的一位营业员小姐。
这位营业员小姐撕下自己的一联，然后把顾客联给了陈华，并告诉他：“先生，你拿着这张小票可以到抽奖台去抽奖，这次的一等奖是一辆奥迪100轿车，希望先生能够中个头奖。”
“小姐，那是必须的！你们商场是真牛，竟然敢拿奥迪100来当奖品，以后我们买东西，就来亚细亚！”吕梁在旁边鸹噪着。
“欢迎各位先生光临亚细亚！”两位营业员小姐向陈华四人鞠躬。
陈华只好回了一句：“不客气！”落荒而逃。
吴波三人洋洋得意地拿着各自的鞋盒子，对着营业员小姐说着拜拜。
四个人来到了抽奖处，吴波、吕梁、黄纯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陈华，想让他把抽奥迪100的光荣使命交给自己。
陈华理都没理他们，自己上去在纸箱里摸了一张奖票，三个人的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紧紧盯着陈华手中的奖票。
陈华当着验票人的面打开了奖票。
“真的中奖了！飞利浦全自动剃须刀和一个花花公子的钱夹！”吕梁惊呼道。
“先生，恭喜你，你中奖了，你可以拿着这个奖券去到上面写着的柜台去领奖。”验票的服务人员微笑着对陈华说道。
边上等着抽奖的人们对陈华说着羡慕的话。
吴波却在一旁说道：“真是臭手，如果让我抽，兴许奥迪100就到手了！”
陈华边走边说道：“波哥，我原本打算把这个剃须刀送给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嫌弃，那就算了，我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吴波一下子搂住陈华的肩膀，“嘿嘿，哥给你开玩笑呢，我正要准备换剃须刀，你这就是及时雨呀！我岂能辜负了兄弟的一番美意？”
“只要波哥喜欢就行！”陈华笑道。
“喜欢，哥是真心喜欢！”吴波做着夸张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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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准备召开二次论证会
陈华四人再转的时候，不敢再进某个区域，只是在路道上观赏着，一直转到第六层，发现往上便不能通过了。
原来亚细亚大厦一共十二层，下面六层为商业区，上面六层为亚细亚大酒店。
这种下面是商场上面是酒店的综合性经营场所，在全国也属首例，不能不让陈华感到稀奇。
......
四个人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办事处，吃中午饭的时候便再次议论了起来。
这次陈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亚洲在古希腊时，被称做亚细亚洲，亚细亚指的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王遂州敢用这个名字来命名这个商场，本身就是个极具野心和胆魄的人。
不管怎么说，王遂州在供货渠道都不完善的情况下，就敢于搅动绿城商界这一潭死水，单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个社会缺少的就是这些改革的先驱者，不管他将来的成败如何，他都将称为一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陈总，你不会是英雄惜英雄吧？”黄纯笑道。
陈华回道：“我不是英雄，不要拿我和他比，因为我不如他，而且相差甚远，我没有他的胆魄和能力！”
吴波对着陈华说道：“你没听外公怎么说的，亚细亚本身没有底子，自身都还没有站稳，他就利用银行和股东们的钱开始向外四处扩张，行为上有些过犹不及。”
陈华说道：“波哥，至于说拿银行的钱给自己充门面，正是现下投资者比较流行的做法。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所以他用别人的钱，玩自己的游戏，圆自己的梦，无可厚非，关键是有人捧场。
现在亚细亚的大旗竖起来了，人气也聚集了，关键是看他下步怎么干了。目前可以搞价格战，大手笔促销，但这不是长久之法。再加上时间一长，屡见不鲜，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很快就会有人模仿。模仿的人多了，自然人们对它的好奇心便渐渐淡了。
你们想，如果长此以往地这样拼下去，最终这些商场之战会因为买方市场而陷入恶性竞争，就现在亚细亚这么高的运营成本能撑到几时？”
还有，随着国家对经济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大，我国商品的短缺经济很快就可能变成过剩经济，百货零售业是人们日常接触最多的，所以它的变局也将是经济改革的重头戏，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是最先倒下的一批。”
吴波点头：“兄弟，你不愧是经济学的博士，看问题比我们深刻多了，我就是看个表面，现在让你这么一讲，就是这么回事。”
“波哥，其实，王遂州给了我很多启示，下一步我想让高俊也这么做，多做一些形象广告，把人们的眼球先吸引过来再说，当然我们后续的建设一定要对得起这些消费者，不能只求量而不求质，最后只会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陈华说道。
“嗯，我觉得你这办法可行！”吴波同意陈华的观点。
“那我们晚上就和高俊聊聊？”陈华问道。
“聊聊呗！”吴波应道。
......
下午，陈华刚午休起来，就接到了苗主任的电话。
“小陈总，你好啊！”
“主任好！”
“杨主任上午和我谈过了，准备十天以后开PVP的项目论证会，与会的专家人员你可以邀请一些，你看怎么样？”
“太好了！苗主任，我们马上准备论证会的专家名单以及所有资料。”
“论证会还定在紫金山宾馆召开，时间是六月十二号。”
“好，没问题，我们马上开始做所有的准备工作。”
“那行，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或者江大卫张华他们联系。”
“好的，主任，我明白了。”
“小陈总，再见！”
“主任，再见！”
放下电话，陈华兴奋地跳了起来。
吴波和吕梁黄纯早已把电话内容听了个清楚，此时也是欢喜雀跃。
陈华立刻说道：“好了，我们就按照事先拟定好的计划开始工作。”
吕梁笑道：“资料和会场安排已经邀请函送达的事情由我和黄纯来做。”
“市里的领导由我亲自去送邀请函，另外我让Ray姐带领名专家和一位运营商过来。波哥，日方的代表和咱们的老师就由你负责邀请。吕主任和张科长，所有的后勤保障可全交给你们二位了，这个工作繁琐而且很辛苦，我只能说拜托了！”陈华说完向三位拱了拱手。
吴波一瞪眼，“你以后再说拜托俩字，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吕梁和黄纯也是看着陈华，对吴波的话表示赞同。
......
陈华第一时间联系了海东开元的总工杰克先生，邀请他六月十二号来绿城参加项目论证会，并让杰克联系瑞丽，让她把化验室的两位专家邀请过来，杰克欣然应允。
杰克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就是陈华的项目一旦建成，第一时间要来帮他们厂做技术工艺方面的改造。
陈华答应了杰克的请求，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只是他首先要在自己的厂子里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试生产阶段，等一切稳定了，他一定会对开元进行设备工艺改造的。
......
陈华开车回了源水，他先去见了酒书记，把省里的情况告诉了酒书记。
酒书记的意思是这次的论证会有马市长亲自带队去，他就不参加了，陈华同意。
陈华来到了工地，他把姚青阳等几个班子成员召集了起来，把下次论证会的时间告诉了大家，并且让方芳带着陈天明和黄晓青过两天到到办事处帮一帮吕梁和黄纯，直到论证会结束。
方芳正在加紧婚房的装修，听到陈华的话，心中有些着急。家里的装修她不能停，怕到奠基仪式时还没有把婚房弄好，可又不敢交给外爷外婆来打理，怕老两口把房子给装修成四不像，所以只能给杨咪打了个电话，求她过来帮几天忙。
杨咪接到电话，义不容辞地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本姑娘现在是一分钟的闲暇时间都没有，但是你装修婚房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得去帮这个忙。现在有张楠在公司顶着，我临时溜个号，他应该能应付得了。”
方芳有些愧疚地说道：“公司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我也没有过去尽过责任，现在还要把你拖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全力以赴帮你的忙！”
杨咪的话有些沮丧：“方芳，我这一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方芳眼珠一转，对着话筒说道：“杨咪，上学的时候你就喜欢上了高奇，现在你还喜欢他吗？”
杨咪的精神一振：“不瞒你说，我的心里始终都装着他，可一想到他是舒雅的爱人，我就下不去手！”
方芳说道：“杨咪，你不要想太多，我相信舒雅一定会赞同你和奇哥在一起的，你要是再犹豫不决，小心被某个咸猪手得逞，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杨咪立刻来了精神：“方芳，你说的对，先下手为强，到你婚礼的时候，奇哥肯定过来，到时候我先试探试探他，看他对我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你十八岁呢？别忘了，你已经二十八了！等你试探出来，奇哥的儿子都生出来啦！”方芳在电话里喊道。
“啊！方芳，啥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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