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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47章 折戟的武更小队(三)

    王文孝是个老兵了。

    他是个老兵不仅体现在他是最早追随杨宇平开始抗日的战士之一,也在于他也曾经是杨宇平部原雷鸣小队的一员。

    正因为他是老兵,武更才把盯死日军“枪堆”的任务交给了他。

    所谓的枪堆,无非是指日军在休息的时候,会把那些三八大盖象支黄瓜架支豆角架那样的架在一起。

    武更认为他们小队打的是突袭,至少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批日军中的大多数人手里是没有武器的。

    自己小队在头一拨射击中不可能把那些日军都打死,那么残余的日军一定会去取枪。

    所以只要自己派人看住那个枪堆让日军靠不上去,那么就可以让日军对他们的威胁最小。

    必须得承认,武更这个命令绝对是有道理的。

    而实际上,王文孝也是这样执行的。

    不过就在武更下达了攻击命令枪响的刹那,作为老兵的王文孝却是发现了日军的枪堆里竟然没有歪把子机枪!

    作为老兵,他原来在侦察的时候也是见过日军宿营或者休息时的情形的。

    步枪架成了一堆,几挺歪把子机枪将那机枪腿打开就加在了那枪堆的一边。

    可是,这回日军的枪堆旁却没有歪把子。

    那么,日军把歪把子机枪又架在了哪里呢?

    这伙日军没有歪把子吗?那是不可能的!

    日军的歪把子机枪那就是班用机枪,十名步兵中就会有一挺的!

    于是,就在枪响了武更小队开始向日军发起攻击向前冲的时候,王文孝向远处先瞟了一眼。

    于是,他意外的看到了树林深处刚出现的日军正在向他们架起了机枪!

    若说是在树林深处,但其实也谈不上太深。

    若是太深那树干会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那样的话,日军射出来的子弹会为树干所阻,那他王文孝自然也就看不到机枪了。

    可是,正是由于他发现了机枪,却是终于避免了武更小队直接被日军一拨流全部拿下的厄运!

    “小心机枪!”王文孝大吼了一声。

    他已经顾不上那个枪堆了,那机枪的威胁却是比步枪大的太多了。

    再瘦的骆驼那也叫马,再不好使的机枪打出来的子弹也是连发!

    在这一刻,王文孝手中的双枪与树林子里日军的机枪几乎同时就响了起来。

    机枪瞬间哑了两挺,而王文孝身中数弹直接扑倒在地!

    突然的机枪扫射到底是打倒了几名武更小队的队员。

    可是此时武更小队已是射出弦的箭焉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武更在布置战斗方案的时候就是强调了,在第一拨射击中一定要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他们需要冲过这块七八十米宽的开阔地去救人。

    此时的他们就是在冲锋,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武更他们的脚步停不下来,他们唯一能做也的只是边冲边射击,并将准备射出的的短点射换成了长点射。

    他们需要用盒子炮的火力压制住日军的火力冲到那片树林的边缘用那树干为掩护以求一线生机!

    这个说起来得复杂,可是在他们大脑中的判断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于是,盒子炮的子弹在这一瞬间渲泄如雨,双方都在充份利用武更小队跑过这片开阔地所用的十多秒时间。

    而就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武更小队终于凭借着盒子炮近战利器火力充足的优势冲到了那树林的边缘。

    可是,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二十来人的武更小队等躲到那树后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半人了,余者皆已倒在了那冲锋的路上!

    此时的武更已经没有战前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了,战场之上焉能容许他后悔?

    “救人!”武更高喊,他双手一松,被他斜挎身上的双枪落了下去。

    由于有枪带各挂着那两支枪,那两支枪就拍打着他的腿侧随着他奔跑的脚步颠簸了起来。

    而同时武更手一探便摸出了腰间的匕首,那绑人的两棵树离他也只有不到三十米了,他要救人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就看到自己要救的那个本是垂着头被绑在树上的人突然就把头抬了起来。

    而那原本绑在那人身上的绳子也开始滑落,然后武更就到看到那人扬起了手。

    那手中有枪,竟然也是盒子炮!

    在这一刻武更脑袋“嗡”的就是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了!

    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在他因震惊而变得空白的大脑中回荡,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竟然又上当了!

    他不光看到了自己要救之人扬起了手中的枪,甚至他还看到了自己要救之人那看向自己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蔑视与嘲讽!

    那眼神不属于白山黑水,那眼神属于来自于东瀛的异族!

    自己真的又上当了,刹那间武更终于有了最痛的领悟。

    上回日本人是把抗日烈士的遗体扮成了日军,而这回日军却是又扮成了抗日队伍的人!

    自己竟然被小鬼子骗了两次,自己难道非得吃一百个豆才知道腥吗?

    武更真的已经绝望了。

    (注: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东北土话,豆指黄豆,生吃有腥味,煮熟则不腥)

    此时的武更虽然大脑一片空白可是他依旧本能的向前扑去。

    再摸枪已经来不及了,可自己纵是被对方打成筛子那也要给这家伙来上一刀!

    虽然此时的他明知这是徒劳的,可是他不努力猛扑一下却又怎能甘心?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武更在那杂乱的枪声中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声枪响。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假扮成己方的小日本鬼子的胸口多了一个枪眼,那个本来要打死自己的家伙却是先挨了一枪!

    武更可以对天发誓,在这片杂乱的枪声中,他真的就听到了那一声救了自己性命的枪响!

    而他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这一枪是从侧后翼飞来的,打这一枪的人要么是大许子要么就是魏青岩。

    他手下其他的队员此时已经在树林里了,他们没有把子弹打到这名日军胸口的射击角度!

    侧后方及时的援手让武更心中一震,生的希望到来了。

    他刚想下达撤退的命令,可是,这个时候在他的身后却是又发生了意外。

    他听到了身后突然传来的机枪扫射的“突突”声!

    虽然那枪声绝对不是日军的歪把子,可是作为一名老兵有谁可以忍受身后传来枪声。

    武更急忙回头,于是他就看到他们小队刚刚冲出来的那片树林被子弹打的枝叉乱飞。

    而那子弹的来向则正是史振武他们几个埋伏的那个山头。

    史振武他们为什么要往那个树林里打枪?

    那只能说明那树林里有敌人!

    虽然史振武在山上不可能看到树林里的情形,可是他却定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示警,自己小队竟然是被日军包围了!

第948章 折戟的武更小队(四)

    “开了”这是大许子在看到那被绑在树上的人扬起手时候所说的两个字,然后他手中的步枪就响了。

    魏青岩虽然搞不清大许子所说的“开了”是指那捆人的绳子开了还是“该开枪了”,但是,他手中的步枪也跟着就响了。

    于是,他们两个却是在关键的时刻从日军的枪下救下来了武更和三喜子。

    由于有着对这次行动的担心,大许子和魏青岩在武更他们把枪声打响的时候便将步枪瞄向了那树上被绑着的两个人。

    而实际上,他们除了这两个人他们也无人可瞄。

    日军虽然都在树林子边上,以武更他们所在的位置那自然是可以看到的。

    可是,大许子他们几个又能看到什么?他们也只能看到那最外一层的树木以及成片的树梢罢了。

    他们为什么要瞄那两个人,那也只是一种担心罢了。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那是完全有道理的。

    虽然,他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容貌,但是日军给他们绑着的绳子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打开?

    那就算有一个人能挣开又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把绳子挣开。

    到了此时都不用说其中必有蹊跷了,那两个人肯定就是日本鬼子假扮的!

    而大许子和魏青岩的步枪一响,史振武就问“咋样?”

    魏青岩也回了两个字“有诈”,于是史振武的机关枪就也打响了。

    因为史振武联想到胡梅所说的些个白衣人了。

    既然日军有诈,胡梅先前还说好象看到了一个白衣人。

    那么,两下一联系,黄衣日本鬼子在前,白衣日本鬼子在后形成包围圈这个在逻辑就是成立的!

    由于那些树的遮挡,史振武搞不清那些白衣人在树林具体的哪个位置上,但是他却可以鸣枪示警!

    于是,他把一梭子子弹直接就打进了武更他们身后的树林。

    至此,武更才知道自己小队剩余的这些人已经是处于日军的包围之中了!

    假扮之人已经死,此时的武更收起了匕首再次抄起了那傍在腰际的双枪,他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那么他就面临选择了。

    前攻不行,自己小队现在也就剩十来个人了,对面的日军怎么都会比己方的人多。

    转身往回冲那也不行,因为后面肯定也有日军了,下一刻日军的子弹肯定就会打到他们身上来。

    如果进入树林敌我双方缠斗在一起,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前后夹击,那他这支武更小队也就彻底扔在这里了。

    武更对自己也打出来一支武更小队来的执念很重,总是要给自己这些人留下几个火种的。

    所以,武更的选择是往自己的左侧一指,“从西面冲出去!”

    听着武更的命令,他手下的队员都愣了一下,可是随即就在武更的带领下边向日军射击边向西面冲去。

    武更的队员们为什么会愣?

    因为他们原来集训的时候就来过这里,他们的西面是一座山,山也不高也就是不到几十米的样子。

    但是,这座山的西面山壁却都是少见的陡坡!

    人想从那坡上跑下去是不可能的,要是骨碌下去能不能摔死谁也说不好。

    他们不知道那西面坡脚上的雪到底有多厚!

    可因为那里是陡坡,想必日军认为那里是死路就未必会派人把守。

    那么为什么不往东面跑呢,他们就算能从日军的前后夹击中冲出去,可东面却是一片开阔地。

    就在那六七百米的没有任何遮蔽的开阔地上,别说他们十来个人了,就是百十来个人也会成为树林中日军的活靶子。

    武更他们借着树木的掩护边打边撤,而这个时候从后面包围过来的那些白衣人终于是露面了。

    那些白衣人却是受到了史振武捷克式轻机枪的袭扰。

    史振武那梭子子弹恰恰就蒙中了一名白衣人,所以当时那些白衣人听到自己的侧后翼有枪声响起心中便是一惊。

    待到他们判断出对方的子弹是从侧后翼山头上飞过来对方也只是瞎蒙的时候,这才爬起来接着往前冲。

    也正因为他们被史振武的机枪给迟滞了一下,才使的武更他们有机会冲到了西侧那山的坡角下。

    “啪啪啪”,“啪啪啪”,白衣人开始射击了。

    他们枪声一响就把武更他们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对盒子炮射击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在那枪声里,武更小队却是又有三名队员中枪倒了下去!

    在白衣人射击中倒下了三个队员却只有一个还能动了,只是,他也是爬的却也站不起来了。

    那是三喜子,他的小腿挨了一枪!

    “队长你们撤我掩护!”三喜子拖着那条腿躲到一棵大树后高喊。

    到这个时候,武更也没有办法了,现在真是能跑出一个算一个了。

    武更扫了一眼三喜子的背影,心中满是感动,到底是跟着自己的老人啊,自己没白器重他!

    三喜子也不露头就将自己的两只盒子炮分别递到那大树的两边,就如同自己在抱着那棵大树一般。

    然后,他那盒子炮就“啪”、“啪”、“啪”的一阵瞎打。

    你还别说,就他这招还真就把日军给唬住了,他现在已经成日军追击武更小队的一块绊脚石了!

    他是那么的碍眼,自然就招来了日军仇恨的集火。

    一时之间,子弹如雨般奔着三喜子藏身的那棵树就飞了过去。

    就在子弹飞来击在人体或者人身前掩体的那一刻,人的感觉其实都是后返劲的。

    三喜子听到自己藏身的那棵树被子弹打的净是“噗噗”之声。

    同时,他感觉自己双手同时一震就被弹了回来。

    而这时他看着自己那被震的发麻的双手他才意识到,由于是日军的子弹过于密集,自己递到树干外的那两支盒子炮却是被日军的子弹击中已是直接被震脱手了!

    这还打啥?

    三喜子原本的射击姿势类似于抱坐着那棵大树的,于是他也不捡枪了却是往后一躺向山坡上看去。

    而这时他就看到,却是又有几名队员被日军的子弹击中身体一顿从那山坡上滚落了下来。

    恰恰其中一名队员直接就滚到了他脑袋旁边才停了下来,于是他看到了自己这名同伴的那张血肉模糊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脸!

    哎玛,在这一刻,三喜子就感觉自己浑身一哆嗦,他却是头一回发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原来,死是这么的可怕啊!

    “追上去,一定要抓个活的!”有白衣人用日语高喊。

    在喊声中,两片树林中有穿着黄军装的日军与那些白衣人各自冲出。

    如果不是,在后面掩护的大许子他们发现了情况不对开枪示警,还没出名的武更小队那也就彻底被除名了。

    可日军却以为是他们是雷鸣小队呢。

    如果他们能够在这次伏击中全歼雷鸣小队那绝对是大功一件,所以此时日军那也是个个争先。

    只是,就在那些日军冲出树林之际,他们便遭到了侧后方的射击!

    日军的侧后方有谁?那也就是大许子、史振武、魏青岩、石琼花和胡梅。

    而胡梅由于用的还是盒子炮根本就打不了这么远的距离。

    可是,那三个男兵的枪法却是准着呢!

    那些日军为了立功一窝蜂的从树林里冲到了树木相对稀少的开阔地上,终究是又被他们三八大盖机关枪的打倒了六七人。

    如此一来日军也只能回头寻找他们射击,而这时武更也终于冲上了那山顶。

    而这时,他再环顾左右却发现跟着自己冲出来的却也只有两个人了!

    再往下方看,是几十米高的陡坡。

    武列和那两名队员交换了下眼色同时收枪,抱头就从那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再多说一句也枉然,此时也唯有生死各安天命了!

第949章 莫名其妙的冷枪

    转眼十二月初了,黑龙江大地一片冰封。

    一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队日伪军分乘五架马车向讷河城方向行进着。

    “这特么的,大冬天上哪找那个雷鸣小队去?”一名伪军看了看前面马车上低声抱怨道。

    前面那架马车上,他们的队长正在给日军一个军曹点烟,他自然是不能让当官听到他的抱怨的。

    “就是,就是。”这名伪军的抱怨得到了同伴的附和。

    “我听队长说,就是日本人也不知道那个雷鸣小队在哪里。

    说是从南到哈尔滨北到加格达奇到处都在搜那个雷鸣小队呢。”第三名伪军插嘴道。

    “都别特么的抱怨了,队长看你们呢。”又有伪军说道。

    于是,所有伪军士兵齐齐闭嘴。

    也难怪他们有怨气。

    本来他们这一带抗日队伍的活动很少的,可是自打闹了那个什么雷鸣小队后,他们基本上天天都得去那山野中“溜弯”去。

    这大冬天只要出去那就是个遭罪。

    坐马车时,看似挺美,可是架不住在车上坐久了就会冷啊!

    尤其他们这些当兵的穿的虽然也是和日军一样的大头鞋那自然是比老百姓的鞋子要保暖的。

    可是这大头鞋毕竟不是那些当官的穿着的长筒靴,那鞋腰却也只是才过了脚踝罢了。

    往那马车上一坐,就会往鞋腰里灌风,那脚脖子就被寒风给吹的拔凉拔凉的。

    而到了那雪野之中时又怎么可能总坐马车。

    遇到同行的日军对哪里有了疑问偏偏马车又走不过去的时候,那日军便会将手指一指,再用他们那生硬的大舌头说“那面”。

    于是,伪军们那就得从马车上下来,趟着那可能都过膝了的雪壳子步行过去检查。

    可是由于他们穿的鞋腰太矮,那雪就会灌到鞋里。

    那冰凉的雪遇到他们那臭的哄的但却也是热的乎的大脚丫子时,那种瓦瓦凉凉的感觉委实让他们感觉到了“刺激”。

    可是这鞋里进了雪自然还没完,那雪遇到脚丫子那是要融化的。

    而那雪被他们的脚丫子捂化变成了水之后,那他们自然就会开始冻脚。

    “唉,这世上就没有好吃的饭啊!干哪行都得干活啊!”眼见队长把头转回去了,最初说话的那名伪军却是又一始抱怨。

    “艹,那你去抗日啊,你要是变成抗日分子那你就不用干活了。”紧挨着坐在他右侧的一名同伴笑道。

    “胡叭叭,为啥变成抗日分子就不用干活?”那伪军不解。

    他的这个同伴姓胡。

    为啥都叫他胡叭叭而不是叫胡七七或者胡六六呢,那是因为这名伪军特么能说,那小嘴总是“叭叭”的不闲着。

    “你要是变成抗日分子,那你现在可能就冻在那个雪堆儿里了,嘿嘿,你自然是不用干活的!”胡叭叭嘻笑道。

    “艹,你特娘的才变成死人了呢!”那名伪军却是才回过味来。

    于是马车上的伪军便爆发离一阵哄笑声。

    此时,那讷河城已经在冬日的残阳下遥遥在望,已是被寒冷折磨了一天的伪军们终于不用再管纪律了。

    前车的日军和他们的队长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管他们,有几名日本兵虽然没有听明白他们笑什么,却也跟着咧嘴乐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天地之地却突然响起了“叭勾”“叭勾”的枪响,他们竟然遇到袭击了!

    伪军虽然有抱怨可是他们当兵的素质那也是不差的。

    就在那枪声过后,那赶车之人忙拽住了那拉车的马,马车上的伪军全都跳到了地上拉动枪栓来寻找子弹来自何方?

    可是,这时马车上有一名伪军却没有动。

    哪名?正是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伪军。

    “我艹,梁五子!”有伪军叫着他的名字就凑上前来。

    只是他看到了一眼之后就不叫了,这名叫梁五子的伪军已经死了。

    那一枪也不知道咋就打的那么准那么寸,子弹却是直接从他的左太阳穴打了进去在他的右太阳穴处开了个大洞飞了出去。

    “哎玛!”去察看的那名伪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然后他再看向自己的手时,那手上却已是沾了红色的血。

    他为啥吓得坐在了地上,那是他就是一直坐在了这个梁五子的右面的胡叭叭。

    那子弹把梁五子的脑袋钻了个洞飞了出去,却只差一点就把他给串了糖葫芦!

    “妈了个巴子的,胡叭叭,你特娘的以后再敢开这种玩笑,我们就(nèng)死你!”有伪军骂他道。

    胡叭叭哭丧着脸不敢吭声了。

    “那边,冲锋!”这时前车上有日军军官已经指着枪击的方向大吼了起来。

    日本人咋知道子弹是从那面射来的,便有伪军想。

    而这时他们向前面的马车上撩了一眼之后却是发现那架马车上也倒下了一个,他们看到那血已经顺着车板往下流了。

    原来,这偷袭他们的人打过来的却是两枪,却是同时把前车的日军给放倒了一个!

    “上,快上!”有伪军咋呼道。

    伪军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时端着枪往前冲去。

    伪军们心中那自然是有算计的。

    截止目前,偷袭他们的人也只是打了两枪罢了。

    显见对方人不会多,估计已经跑了,那他们还怕什么,那就追呗。

    反正天也快黑了,天黑了那就没法追了,他们照样会回去睡热炕头。

    至于那名咋呼“快上”的伪军却也是和其他人一起冲锋了。

    其实他也猜到那偷袭之人定然已经跑了。

    那按正理说,那偷袭之人都跑了他应当带头往前冲,这样就可以在他们伪军队长和日本人面前表现一下子还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可是,不滴,他绝不带头往前冲。

    这要是这回他带头了,下回再有战斗,那难免就会有同伴说“某某某,你打仗从来都是最勇敢的,你都特么的带头冲啊!”

    那下回战斗他岂不就先别人而别咕(死)了?他才不干那样的傻事呢!

    这年头,什么都是虚名,自己活下来那才是真格的!想在一群老兵油子中毫发无伤那绝对也是技术活!

    在那残阳斜照之下,伪军们趟着那泛着微蓝光芒的厚厚的积雪便向前方冲去。

    只是,冲了没有多久,那冲就变成了走,那跟在他们后面的日军也不催了,因为日军也在走,而这一切也只是因为那雪实在是太厚了!

    那积雪及膝人还能勉强的跑起来,可那积雪要是都到了大腿了那你跑起来试试?

    而偏偏这回他们出来例行“溜弯”却并没有坐马拉爬犁,所以他们也只能往前走了。

    在天色越来暗之中,日伪军终于搜索到了那枪击之处。

    一点也不出乎意料的是,偷袭之人已经走了,而日伪军也断了追击的念想。

    因为,对方是骑着马来的!

    那山包后面的雪壳子上还有人趴着射击时身体所留下来的印迹,然后是脚印子,再往后却是马蹄印了!

    这日伪军还追什么?这天雀吊(diǎo)黑的,你让他们又去何处寻人?!

    (注:雀吊(diǎo)黑,东北话,很黑、贼黑的意思)

第950章 莫名其妙的板砖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讷河城里,有“吱嘎”一声,那是临街一家杂货铺的老头起来倒尿桶了。

    这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那自然是贼拉的冷。

    这屯子里的各家各户,那就包括平时嚣张至极的日伪军那也没有室内厕所啊,所以那起夜解手那都是在屋里用尿桶解决的。

    你想啊,大半夜的在那火炕上睡的浑身舒坦,哪个又会套上厚重的棉衣棉裤只为了跑到寒气刺骨的外面去撒泡尿?

    这就是尿桶的用处。

    只是那家杂货铺的老头子在这寒冷的清晨里缩着脖了拎着马桶正往自家前面的泔水池走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马匹奔跑的声音。

    那可不是一匹马两匹马,一匹马两匹马哪怎么可能跑出这如同敲鼓一般的声音呢?

    一听那声音那就是一定是驻扎在讷河城里的日伪军有行动!

    老头子本来就胆小,所以他一听那声音吓得他也不倒尿桶了却是把那尿桶又拎回到了自家院门口。

    而这时他就看到街那头日伪军营地的方向跑来了黄乎乎一队日军的马队。

    老头子知道,那是日军的骑兵。

    日本兵个子很矮,可是日本人的东洋马很高。

    个子很矮的日本兵骑着个子很高的东洋马在讷河城的大街上那从来都是横冲直撞的!那个可绝对是撞死人不偿命的!

    所以,吓得那老头赶紧进了院里放下马桶。

    而这时那日军的马队便轰隆隆的从他家门口跑了过去。

    那老头听着马队跑过去了,这才小心翼的去关自家的院门。

    只是他刚要关院门的时候却是就又听到马拉大车那甩起的鞭响。

    他从那还没有关严的门缝向外看去,这时就见马拉大车、马拉爬犁一辆接着一辆的从自家门口跑了过去。

    那马车上爬犁上坐着的那自然都是全副武装的兵,个子和他长的差不多的那是满洲**的兵,个子很矮的那是日本兵。

    估计这是哪里出事了,那老头就想,于是他慌忙关上了院门自己一扭头就回了屋。

    可是他刚刚拉开了屋门却想起自己的尿桶还没有倒呢。

    那尿桶现在是不能倒的,可是也不能放在院子里啊,否则过一会儿那尿桶肯定就得冻实撑了!

    那可不行,那今天晚上那尿桶还得接着用呢!

    所以,他也只能回身又把尿桶拎进了屋子。

    “你这是嘎哈?那谁家倒完了尿桶还放在自家的屋子里头?”已是起床正在洗脸的他的老婆子就责怪他道。

    这老头家是邻街的,所以自然也是做点小买卖,他家却是开了个杂货铺。

    那谁家开杂货铺尿桶不倒却放在屋子里?然后有人来买东西一闻屋子里却是一股子尿骚味儿,你当那是酱油吗?

    “外面有兵,好象出啥事了,等会儿再倒!”那老头也只能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他老婆子自然不吭声了。

    老两口就在自家屋子里窝着,直到街上没了动静,那老头子才拎着尿桶出去倒了。

    而这时寒气逼人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军队的影子。

    可是那老头却总觉得心里又些忙的慌,往常本应当敞开的院门他就没有开却是在里面给划上了。

    他那老婆子倒也没有说什么,这个世道太乱那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只是那老头在屋里坐到炕沿上还没有把屁股坐稳当呢,就隐隐听到自家院门被砸的“砰砰”的响。

    那老头与他老婆子交换了下眼神都感觉到里心有了一丝不安。

    可是,有人砸门自己不开门怎么行?

    于是,那老头终究壮着胆子去开院门。

    待到他打开院门就见有一个穿着一身黄军装的人正站在门口,那拳头却是又举起来了,显然还要砸门。

    可是一看那个人,那老头反而不害怕了。

    因为,敲门的是一个满洲**的士兵,他是认识的,因为那是胡叭叭

    “老姜头,你家铺子不开了?你打算让我给你拆了是不?”胡叭叭气道。

    “开、开、开!”老头答道,就一边往屋子里让人。

    “你家那个高梁酒还有没有?给我打两斤。”胡叭叭就问。

    “有啊!”老头忙答,接着就问道,“胡爷,您这大早晨的买什么酒啊?”

    伪军也好,日军也罢,倒是常有来他家打酒的,所以那老头和这些酒徒那自然是熟悉的。

    “你特么管得着吗?老子又不是不给钱?娘的,我特么的喝酒冲冲晦气!”胡叭叭答道。

    老头便没有再接这话,反而改问胡叭叭要打多少酒了。

    老头那做的是买卖,那自然是能看出听来的,就胡叭叭的这话自己不能接。

    很明显今天这个胡叭叭心情不好,要是一接可能就惹出篓乱来的。

    你想啊,别的日本兵和满洲国兵那可是天刚亮就出去了,按理说这胡叭叭留下来看家那他应当高兴才是啊!

    可是本该高兴的事却抽抽个猪肚子脸,那就是不高兴!

    所以,人家说有晦气的事,你不可能接的。

    可你也不能说吉利话,那你要是恭维人家吉星高照,那万一人家有啥倒霉事呢?你这句吉利话可能就把人家惹恼了。

    这就象有人家老人重病了离死就差一口气了,你却非祝福人家长命百岁,你这不是找抽吗?

    两分钟后,胡叭叭拎着那打酒的酒壶晃晃悠悠的从那杂货铺子里就走了出来,先一仰脖对着那壶嘴喝了一口酒。

    那烧刀子入嗓自然是火辣辣的感觉,他嘴里却是又低声骂了一句。

    胡叭叭并不是那种嗜酒之人,这一大清早的就出来打酒完了还(zhou)了一口那自然是因为心情不爽。

    (注:(zhou)酒,喝酒)

    要问他为什么心情不爽,那却是因为昨天快进城的时候他跟那个被打死的梁五子开了句玩笑。

    他说梁五子你要是成了抗日分子那躺在雪堆里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他那本是玩笑话,那意思自然是说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可是,结果他才说完了那句话,梁五子就被人家开枪给打死了!

    而昨天回到营房之后,这事就被别的伪军告诉他们队长了。

    他们队长时就来气了,胡叭叭,都是你这张破嘴在那瞎bb,否则咱自家兄弟能就这么没了一个?!

    所以那队长真接就给他了个大嘴巴!

    给个大嘴巴也就罢了,队长一来气却告诉他。

    你,明天,你不用跟我们出去了,你特么的去把那个茅厕里的大烘用洋镐给我刨了去!你个扫把星!

    你说这胡叭叭挨了揍今天还要抡大镐刨那冻得当当硬的大粪他怎么可能不来气?

    那要是平常,他们都是上街上抓老百姓给干这活的!

    此时的胡叭叭越寻思越觉得窝火,可是队长他也惹不起,也只能接着一边嘟囔一边往回走。

    只是,他才走过那老头家杂货铺房山头的时候,他就听身后好象有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想回头,可终究还是晚了,他就觉得自己后脑遭到了重重的一击!

    这一击之狠让他连天眩地转的感觉都没来得及产生就倒了下去!

    那是一块竖起来的板砖直接就砸在了他的后脑勺子上!

    可那背后袭击他的人却并没有因此放过他,那块板砖一角却是直接再次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这回胡叭叭在阳间是别想叭叭了,想叭叭那就得去阴曹地府去和阎王爷耍嘴儿了!

    这是,一只大手拎起了他的那个酒壶,然后那脚步声便离开了。

    值此北国寒冬的早晨,除了那开杂货铺的老头老婆子起的早,一般人家却是都在热炕头上窝着呢,所以这大街上哪有人?

    一直到了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才有人上街,于是就有一声大喊从大街的这头传到了那头:“满洲**死人啦!快来人啊!”

第951章 恐怖效应

    讷河城的日伪军陷入了恐惧当中,前脚搜索队刚出去,怎么城里就被人家用板砖给拍死了一个呢?

    于是留在城里的日伪军便如临大敌一般,一边派人通知搜索队一边都子弹上膛开始全力戒备了起来。

    可是,那暗中对他们施放“冷箭”之人,显然并没有把他们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放在了眼里。

    一个小时后,城外却是又响起了枪声,一名在城外岗楼子上的日军士兵被人从远处一枪就给打死了!

    这一枪却是比前两起命案有技术含量多了!

    昨天日伪军搜索队入城前那被人和射击,开枪之人距离他们的马车可是比较远,那得有五百来米呢。

    人家并不需要特意瞄准哪个士兵,那只要把步枪瞄准马车之上扣动扳机,那子弹只要不出了马车的范围那肯定就有人会中弹。

    谁叫马车上坐的人挨人不是?

    至于说板砖把那个胡叭叭给砸死了,这个更谈不上什么技术了,只要敢下手就可以了,那就是街头的小混混都会这招儿!

    可是,岗楼子上被打死的那名日军却是被人一枪直接击中了眉心!

    而当出击的日伪军赶到对方射击之处时才发现,那射击的位置距离他们炮楼那可足足有五百米呢!

    五百米一枪击中人的眉心,那这可就不是一般士兵能做到的了!

    所以,一时之间,讷河城里的日伪军是人人自危,甚至日军指挥官还下达了一个命令,三人以下不携带枪支不准上街外出!

    日伪军现出了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那老百姓不可能不感觉到异常。

    于是,便有老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什么雷鸣小队来了专杀各种穿制服的!

    啥叫各种穿制服的?现在可是满洲国,那日本兵,满洲国兵,警察但凡挂枪的那可是都穿制服的。

    本地区那从来就不是抗日队伍活动的主要地区,入冬以后倒是闹过一段时间的雷鸣小队。

    可是那阵风过去之后,过来增援的日伪军就又都被调回去了。

    而这时当地日军指挥官便猜是雷鸣小队又回来了,于是便抛出信鸽向附近的日伪军求援。

    那最近的日伪军能抽出来兵力的是哪,那自然是北面的嫩江城。

    只是他这头鸽子放出去没多大功夫,却有日军士兵来报告,说嫩江城有信鸽却是已经到了。

    那信鸽捎过来纸条上的内容却是与他才发出去的差不多,大意也是,本地区发现雷鸣小队踪迹,盼友军来援协助搜捕!

    原来,那嫩江城城里闹的却是比讷河城还厉害呢!

    讷河城出了的这三档子命案那也只是在背后打黑拳放黑枪罢了。

    可是嫩江城里的日军却已经是遭到攻击了。

    原来却是大半夜的有人摸进了日军军营,往日军睡觉的屋子里扔了爆炸物还放了把火,你说那伤亡能小吗?

    在受到袭击后,日军的军营里自然是乱成了一片,外面的哨兵却也只能盲目的开枪。

    而那燃烧着的房子里不断的有只穿了兜档布的日军赤条条的端着枪就冲了出来。

    在十多分钟后,日军发现也只是除了那几声爆炸并没有人向他们袭击的时候这才开始打水扬雪去灭火。

    待到他们把熊熊燃烧的大火扑灭时,那房子也被烧得落(lào)了架了!

    然后他们就从那被炸被烧的房子里抬出了十二个尸体来,那自然是被炸死的日军,那一个个的都已经被火烧的跟家巧儿(麻雀)似的了!

    雷鸣小队又出现了!整个黑龙江西北地区的日伪军全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排查、街头搜索可疑人员、交通路口设卡,整个城里许进不许出,那声势搞的就是个大!

    只是日伪军忙忙活活了一个星期,嫌疑人倒是抓了一些,可是经过审讯调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雷鸣小队的影子。

    而日军指挥官却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闹出这些事件背后的人不管是不是雷鸣小队,但显然人家就是给他们添乱来了。

    人家作了案就躲起来了,这么查他们费时费力却是在用大炮打蚊子,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于是日军指挥官便又采取了一系列的对策。

    把多设出来的各种哨兵由明哨改为暗哨。

    让伪军穿上百姓的服装带上短枪与便衣队一起开始了暗查。

    而专门为了对付雷鸣小队所成立的伊藤特攻队也派了部份人员坐火车一路向北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

    如此一来,至少讷河和嫩江两地街面上又恢复了平和。

    老百姓并不怕什么雷鸣小队,那雷鸣小队只杀鬼子和伪军那他们又有什么可怕的?

    日伪军倒是也宣传什么雷鸣小队残暴无比杀人越货祸害良家妇女之类的谣言,可是那老百姓得信才行啊?!

    而这日伪军一解禁,那上街的外出的老百姓自然也就又多了起来。

    这一天,有一个人赶着一架毛驴车就站在了路口伪军的哨卡前。

    “周一剪,嘎哈去?”有伪军士兵问道。

    那周一剪在嫩江城里是个剃头匠,剃头全凭一把剪子,手艺很好。

    那日伪军中有点头脸的人都喜欢到他里剃头刮脸,所以不认识他的人很少。

    “前屯子我姨病了,我过去看看。”周一剪跟那伪军点点头说道。

    别看他只是一个剃头的,可是他由于剃头手艺好,见识的世面多,所以对谁都是很热情但也绝不会象某些人那样的点头哈腰。

    “路上小心点,这段时间可不太平。”那伪军士兵好心的提醒他道。

    “我一个剃头的,谁难为我嘎哈?”周一剪笑道。

    “倒也是,谁特么要是敢惹你,你给他刮脸的时候直接就‘嚓’!”那伪军士兵却是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哎哟,谁特么打我,哎,哎,连长!”伪军士兵才比划完后脑勺子就被人削了一下,他一回头却是看到连长站在他身后冲他瞪眼呢!

    其他伪军士兵眼里便有了笑意,该!叫你特么的嘴欠!

    原来,他们连长那也是总去周一剪那里剃头的。

    你小子让周一剪对顾客用剃刀抹脖,你特么的啥意思?!这揍挨的不冤!

    “你特么的放什么鸟屁?再瞎比比也去给我刨茅厕去!”那连长骂道。

    那伪军士兵的脸白了,原来,讷河城里胡叭叭留下来刨茅厕却是被人用板砖削死了,这事都传到嫩江来了!

    “周师傅家是哪的?我记得你家是向阳堡的吧?”伪军连长不再理会自己的手下却是转头问那个周一剪道。

    “是啊,王连长有何见教?”周一刀忙道。

    “你知不知道上回抓的你们屯子的那几个人都跑哪去了?”伪军连长又问。

    “哎哟,王连长,这事你都问我过了,您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你看我这一年只有过年时才回趟向阳堡看一下老娘,还没您去的勤呢!”周一剪忙解释道。

    “行了,走吧!”伪军连长冲他挥了下手。

    “哎,我说,王连长,您老人家就大人大量别收拾那几个家伙了,都山角旮旯里的人,他们哪有别的本事,唉。”

    周一剪摇头叹气自己上了毛驴车往东走了。

    在今年夏天的时候,伪军到向阳堡抓了几个壮丁回来。

    可是没成想当天晚上伪军军营就起火了,那几个壮丁却是又跑了回去。

    由于伪军也没有伤亡一时之间也没顾得上这事,可是等到伪军们有机会再去向阳堡时却发现那几家人已经搬家了。

    搬哪去没有人知道,当然了,就是人家知道也不会说。

    如此一来,伪军抓那个纵火犯就没有抓到。

    算了,放过那几个家伙吧,伪军连长看着周一剪坐在毛驴车上的背影想,他也懒得去和几个老百姓较劲了。

    而三个多小时后,周一剪就出现在了一个村子的某个屋子里,而他所说话的人却是一个叫作“秤砣”的半大小子。

    而这秤砣却也正是夏天的纵火犯之一。

    周一剪和秤砣说了一会儿话后,秤砣就戴上棉帽子出去了,他却是飞一般的向着东面的雪野跑去了。

第952章 三伙人

    又是一天黄昏,那冬天的太阳一接近地平线时整个天地间的气温就又降了下来。

    嫩江城外的雪野里一片寂静,别看无风那也绝不会暖和到哪里去,用东北人的话讲叫“这天,干巴儿的冷!”

    而这时在一个高点的灌木丛中却是传来了“哗啦”的声音,十几名穿着白大衣的人便从那里面站了起来。

    那白大衣显的很是不伦不类,有人在动的时候还会露出里面的黄呢子大衣来。

    只因为,那也只是日本人的黄呢子大衣外罩了一层白布罢了。

    “又是一天,哎妈,冻死老子了!”有人感叹道。

    只是他这声还没感叹完,旁边就传来了一声“巴嘎”。

    在那声“巴嘎”里刚才感叹好冷的人便是一愣。

    可紧接着说“巴嘎”的那个人却是已经用汉语说道:“你特么的把嘴放干净点,再给大本皇军装老子,小心我(nèng )死你个狗日的!”

    哎玛、哎玛、哎玛……一时之间无数声哎玛就从感叹好冷的那个伪军的脑海中狂奔了起来。

    我艹,这日本人有把中国话,不,还有把满洲国的话说的这么好的吗?

    只因为在刚刚这一幕中,感叹好冷的那是当地的一名伪军,而先用日语骂他后用汉语警告他的却是伊藤特攻队的队员!

    传说中的雷鸣小队一下子把嫩江日军连炸带烧弄死了十来个,这也算是惊天大案了,日军不可能不管。

    所以,伊藤特攻队的那些人在到了嫩江城后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守株待兔的办法来。

    他们却是在当地伪军的带领下在这大冬天里就潜伏在了嫩江城外距离城边距离岗楼子五百多米的制高点上。

    他们希望用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抓到那个也许会在荒野中向岗楼子上哨兵开枪的人!

    只是这种守株待兔那却是以挨冻为代价的!

    那些伪军纵不全是本地人,可却也都是东北人,那他们就都是东北人却也没有在这死冷寒天里爬冰卧雪还不让动唤的经历。

    所以纵使他们都穿上了皮袄皮裤那每天趴下来那也就差冻得上牙直撞下牙了。

    可是令伪军们没有想到的是,分派到他们这伙的三个日本人那却是贼的拉的扛冻!

    人家那堂堂的大日本皇军都能忍受这份寒冷,那他们这些跑腿的又怎敢叫苦?

    这不眼看残阳西落玉兔东升,在雪壳了里猫了一天也算到头了,那名伪军便发了句牢骚。

    他却不曾想,这和他们在一起的日本人中却是有一个能听得中国话的!

    他还竟敢说“特么的冻死老子了!”。

    你是谁的老子,你是日本人的老子吗?

    你要真是日本人的老子,那你个子也不矮你媳妇那咋也得有一米六却生出了这么一窝矬巴子,那你得做了多大的缺德事才遭此报应?!

    可是这种话注定也只能窝在伪军们的心里,他们却是绝不敢多说一句话的。

    只因为他们发现这三个日本人和他们在嫩江城里驻军的日本人可不大一样。

    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由于他们和嫩江城里的日本兵混的熟,那些日本兵很多时候也很给他们面子的。

    毕竟那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的交情,那在一起喝多了的时候,那也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的。

    可是这三个日本人可不一样,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没有一句废话,每天那脸冷的和这冬天的天寒地冻比起来那也不差啥了。

    以致于伪军们私下议论,这要是他们敢犯在这三个日本人的手里,那只怕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可是,他们却绝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这三个日本人中间却是有如此精通汉语的!

    想到这,这些伪军们一个个都感觉后脊梁骨发凉,多亏在这几天的潜伏之中虽然他们偶尔也发发牢骚但终究是没有说日本人的坏话!

    带队的伪军军官瞪了一眼刚刚说了冒失话的手下后这才一挥才,于是这一支冻得手脚麻木的日伪军才象老头老太太那样蹒跚的向嫩江城走去。

    只是此时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一个狙击镜头中。

    那支狙击步枪却是用白布裹起来,而那个狙击镜头后面的那同样扣了白帽子下的脸却是大许子的!

    大许子旁边还趴了两个人,一个是史振武,一个是同样用狙击步枪的魏青岩。

    “小鬼子挺贼啊,咋不冻死这帮狗日子呢?”大许子低声说道。

    “你不冷?”史振武却是低声笑道。

    “我也冷,嘿嘿。”大许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就这气温,谁趴在雪里那都会冷,他们同样是穿的皮衣皮裤却也绝不会比日伪军好哪去。

    “我觉得这伙小鬼子不一般。”放下了手中望远镜的魏青岩忽然说道。

    “咋?”大许子问。

    “我没看到他们吃东西。”魏青岩说话还是那简短。

    可是,魏青岩也只是提了个醒,大许子和史振武就知道魏青岩说的是啥意思了。

    大许子他们三个人是中午又摸到了这嫩江城外潜伏想接着打黑枪制造动静的。

    而现在可是四点半了,天可是快黑了,而那些明摆着也是潜伏在这里等着他们上钩的敌人却没一直没有吃东西,这个却也说明这伙敌人不一样了。

    冰天雪地中,人趴在那里不动固然需要用皮衣皮裤取暖,可同时吃点东西那也是变得扛冻的要素之一。

    道理很简单,食物产生热量嘛!

    “也不知道白衣服的这伙小鬼子啥来历,实在是不好对付。

    队长他们到底躲哪去了,和他们联系上咱们赶紧撤退救赵政委才是正事!”大许子说道。

    是的,讷河也好,嫩江也罢,这一系列袭扰日伪军的活动全是抗日武装搞出来的。

    他们之所以搞出这么大动静来,那最终目的却不是杀死多少个鬼子伪军,而是他们想找到雷鸣小队。

    大许子却依旧是习惯管雷鸣叫队长。

    他们想让雷鸣小队去救被日军俘虏的赵一荻!

    赵一荻被日军给俘虏了,武更小队也被那伙白衣鬼子给打残了,在上次的战斗中武更小队逃回去的人一共也只有四个。

    他们是负责掩护的史振武、魏青岩,还有滚下陡坡摔在那山脚下厚厚积雪上的武更和另外一名队员。

    当时武更是带着两队员滚下陡坡的,可是那第三人却是在滚落时头部撞到了石头上直接就牺牲了。

    武更小队被打残,赵一荻被俘虏的消息很快就报告给了赵一荻上面的领导,也就是时下著名抗日将领之一的赵尚武。

    赵尚武便想到了雷鸣小队。

    可是雷鸣小队此时却是与任何部队都没有联系,赵尚武也只是打听到雷鸣小队一直在讷河以北活动。

    于是,大许子他们三个就被派到讷河,与讷河反日联军的李义林部取得了联系从而寻找雷鸣小队。

    可是,日军都找不到雷鸣小队,那他们却也同样找不到啊!

    经过研究之后,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一招,就在雷鸣小队活动的讷河嫩江杨树屯子一带袭击日军从而引来雷鸣小队的注意。

    “咱们什么时候开枪?”大许子看向了自己那两个人。

    “等小鬼子快进城的时候再打,打完咱们接着跑!”史振武回答,魏青岩点头。

    方案已定,三个人不再说话,却是又把武器对准了越走越远的那伙日伪军。

    而此时,那伙日伪军和大许子们都不知道,雷鸣小队真的出现了。

    大许子他们三个躲在了那伙日伪军的北面,而雷鸣带着几个人却是躲在了那伙日伪军的南面了。

第953章 各有算计

    雷鸣他们还真的就是被大许子他们搞出来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雷鸣小队已经在秘营里体整了一个来月了。

    从与敌斗争角度计,他们自然不可能对外界一无所知。

    而那个周一剪便是他们在嫩江城里发展的线人。

    周一剪之所以能成为他们的线人那当然是因为他老娘就是向阳堡的。

    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的原因是雷鸣他们那回救回来的壮丁其中就有比周一剪还小上四岁的亲小舅!

    搞清了,这里是重点,是亲小舅,是那个“娘亲舅大”的舅,而不是小舅子,即所谓媳妇的弟弟。

    在这个时代,亲属里那长辈比小辈小的还是比较常见的。

    说重男轻女也好说人丁兴旺也罢,反正是孩子越多越好,多个儿子那可就多个劳动力啊,所以那能生孩子自然就要生的。

    这个可以用最简单的加减法算一下。

    一个女人初为人妇的时候可能也就十五六,第二年就有了大儿子。

    再过了十五六年,那女人成了中年妇女却也只是三十多岁罢了,而他的大儿子也就该成亲了。

    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在第二年就有了大孙子,而这时候那已经成了老婆婆的女人却是依旧有生育能力的!

    正因为如此,这老婆婆和儿媳妇都挺着大肚子下地干活也没有什么可笑的,那大外甥打小领着自己的小舅玩那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

    你想啊,这周一剪的亲小舅是他打小领着玩大的那感情怎能不深?

    所以雷鸣小队发展周一剪给他们听风探信儿那是一说就通。

    周一剪眼见着嫩江城一下子死了十多个日本鬼子,这么大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不给传递出去?

    于是通过一直隐蔽在周一剪他姨家的秤砣就把消息送进了密营。

    雷鸣他们分析了半天情况他们却也猜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便带着队员也出来“守株待兔了”。

    所谓但凡一个城都有四个门的,那就是东北的城没有围墙那出入城的主道在东南西北那也是各有一条的。

    谁知道那伙神秘的和日军过不去的队伍会在哪面对日军进行骚扰呢?

    雷鸣便把自己小队的人也分成了东南西北各一组。

    而在即将靠近嫩江城时,雷鸣也告诉队员们了,一定要小心,谁知道小鬼子会不会在周围也埋下伏兵。

    别真的打起来,小鬼子没把元凶逮到再把咱们这“看热闹的”给抓个正着!

    此时的雷鸣同样架着步枪在观察正往城里撤的那伙日军的情况。

    雷鸣也搞不清正往城里撤的那支队伍究竟是日军还是伪军抑或是日伪军。

    实在是现在日军与伪军的服装极其接近,在远处根本就辨别不出来!

    要说是日伪军的服装其实也是小有差别的。

    但这种差别你要不是站在足够近的位置上那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比如,日军军官夏帽的帽徽是黄色的五角星,而伪军的则是红黄蓝白黑五色的。

    比如,日军军服的领章尾端有一个缺口,那叫锹形兵科章,或者叫作燕尾形兵科章。

    而伪军领章的尾端是三角形的,据说和大清国北洋水师的相类似。

    再比如,日军的军官服是暗兜明盖,而伪军的军官服是明兜明盖。

    如此细微的差别在远处看来那都是黄军装的影子那是根本就分辨不出不出来的!

    “也搞不清那穿白衣服的是鬼子还是二鬼子!”和雷鸣在一起的鲁超抱怨道。

    “管他们是谁,咱们是来找人的,只要枪不响咱们就别动。”雷鸣说道。

    于是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名队员也只能拿枪着着那越走越远的敌人练瞄准了。

    而此时,大许子他们三个却也在商量怎么开枪了。

    “都穿着一身白披麻戴孝似的,也搞不清哪个是小鬼子。”大许子同样在抱怨。

    “岗楼上有穿黄衣服的。”魏青岩又说话了。

    他话虽短,可大许子自然是听明白了。

    他们大约半个月前给小鬼子那么一折腾,那现在的岗楼上放哨的肯定有日军。

    以现在他们用狙击镜头观察,那岗楼上露出来了三个人来。

    一个是穿黄衣服的,另外两个是穿黑色衣服的,那当然是穿黄衣服的是日军可能性更大些。

    虽然说有时伪军比日军还可恶,可是在他们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当然还是打日军为好。

    “那我打炮楼上的那个小鬼子啊?”大许子就问。

    “行!”这时史振武也接话了。

    “一会这么滴,大许子你打炮楼上的那个穿黄军装的小鬼子。

    我估摸正往回走的那些鬼子二鬼子的肯定就得奔咱们来。

    你挑个矮的打,我估摸个矮的是小鬼子可能性高。

    完了吧,我再给他们一梭子,然后咱们就跑!”史振武说出来了作战方案要。

    而此时,就无论是大许子他们不是雷鸣他们却并不知道,那嫩江城边的岗楼上正发生着可笑的一幕。

    “来,太君,吸烟!”一名穿了件黑色羊皮袄的伪军正在殷勤的给一名日军士兵点烟。

    要不说城里的日军伪军由于长期驻扎在一起,那关系还是很好的。

    那名日军本来是在岗楼子屋里面用炭火取暖呢,却是被点烟的这名伪军给叫了出来,理由是远处好象有人,他看不大清。

    那名伪军所说的有人,那指的就是正在往回撤的那批日伪军。

    其实,他眼神那也是不差的,自然是看到了那批都穿白衣的人回来了。

    可是,他偏却要把那名日军哨兵给请了出来。

    那是为什么呢?那自然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这日军军营被人给炸了这可是没有多长时间的事,这当值的伪军一直岗楼子放哨他也怕抗日分子在雪野里冲他打黑枪啊!

    所以他就把那名日军请出来了。

    而请日军的时间他都算好了,那一定是在黄昏时分。

    为什么,那名伪军却也悟到了,那要是自己是那抗日分子看着岗楼打黑枪那肯定先打日本人。

    可是,如何让远处可能放冷枪的抗日分子打日本人而不是自己呢?

    他昨天休班的时候却是故意把一瓢水浇到了自己那个黄呢子大衣上。

    外面的天气如此之冷,军官也好日军也罢都不可能让他挨冻,于是他就明正言顺的弄了件黑色面子的羊皮袄穿上了!

    这正所谓人哪,这脑瓜子就没有笨的,只看你往哪方面用罢了!

第954章 一枪风云动

    说有这样一则笑话,警察选搭档,上街巡逻的那种,那都是两个人一组的。

    别人选搭档都选身高力壮的,唯有一个警察却是选了个个小腿短的。

    后来便有人说他,你咋那么傻,那选身高力壮的在和歹徒做搏斗的时候那你才能借上力,那你咋就弃英雄好汉不用非得选个小的呢?

    那警察便鄙夷的说,你懂什么,我选个小的那是为了到了逃跑的时候,我能跑到他前面去啊!

    上面这面则故事无疑说明了选择的重要性。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当然是有其道理的。

    可是事物皆有两端,有时选择猪一样的队友那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可以利用猪一样的队友啊!

    而这名伪军的哨兵终是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大许子的那颗子弹引到了穿黄衣服的日军身上了。

    他请那位“皇兄”吸烟,那位“皇兄”的烟也点着了正美美滋滋的吸进第一口感觉着那烟气入肺的快感的时候,枪响了!

    (他管那位大日本皇军的士兵叫兄,那可不就是皇兄吗?)

    一颗三八大盖的子弹直接就射进了这位“皇兄”的脑袋,然后又从他的脑侧飞了出来。

    而在这一刻,那被子弹溅出来的血与这位“皇兄”鼻孔中散逸出来的缭缭青烟组合在一起,那还真的是一辐神奇的情景呢!

    给日军士兵点烟的那名伪军和另外一名伪军随着那名日军士兵的倒地自然就蹲了到了岗楼垛口的后面。

    “哎玛,好悬,多亏老子穿了件羊皮袄!”那名伪军感叹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刚才离那名日军实在是太近了,从那名日军脑袋上溅出来的血都溅到他的脸上了!

    “我艹,你个狗日的!”而这时和他一同值哨的那名伪军那也不是笨人,听他这么一说陡然也醒悟了过来。

    我说你这个龟儿子有黄大衣不穿却非得穿着羊皮袄呢!

    可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这事他也没办法过多埋怨那名伪军。

    人家想出来的高招那凭啥告诉自己啊!下回再轮到自己值哨自己也不穿黄衣服出来了!

    且不管这两名伪军是怎么想的,也不管那名日军士兵如何饮弹而亡。

    反正那一声枪响就立刻搅动了那寂静的山野,一时之间,四方皆动了起来!

    东面那伙正回场面的日伪军听闻到枪响扭头就向东面看来,就在那一声枪响里他们也搞不清那子弹具体是从哪个位置射来的。

    但是,这伙让日军讨厌至极的施放冷枪者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出现了,于是在日军的命令下那些伪军便散开了端着枪往东面跑。

    而东面枪响,那南西北三面的人自然也不会闲着,所有正在往城里撤的日伪埋伏人员就也往东面跑。

    日伪军人员开始跑了,雷鸣小队那三组人自然也偷偷的往东面转移。

    城里的日伪军那也不可能闲着,便有日伪军紧急调动了起来,几十名骑兵马蹄哒哒的就向城外赶来。

    而此时,雷鸣他们一听那枪响的位置便知道那开枪之人距离他们怎么也得有一千米,于是他们却哈着腰就往北跑。

    与此同时史振武却已是喊道:“哎呀,坏了,小鬼子分兵了呢!”

    “管他呢,打,打完咱们上马就跑!”大许子说道。

    那两个人一想也是,反正这回还是出来搞动静的,打完就跑呗,有马那小鬼子还能追上咱们?天都快黑了!

    这回他们却是依旧骑着马来的,只是他们知道日军很有可能在防范他们。

    所以为了缩小行动目标他们却是把战马放在了东面一里多外的树林里了。

    那马却是由胡梅和石琼花两个女兵在那里看着呢!

    本来这种任务肯定是没有女兵什么事的。

    可是胡梅却坚持要来,一个是为了请雷鸣小队救赵一荻,另一个却是她也想见他家二蛮子一面了!

    胡梅都能跟着来,那石琼花自然也要是要跟着的。

    当时大许子不同意,胡梅就说了,周让小妮子哪个不是女兵,我这是没有加入雷鸣小队,否则我在雷鸣小队里的资历比你还老呢!

    大许子无奈也只能带着两个女兵一起来了,但却不让她俩往前靠。

    “叭勾”“叭勾”,大许子他们三个开始射击了。

    他们此时的位置距离城边上的日伪军的岗楼那一共才五百来米,以大许子和魏青岩的枪法那毙敌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两个一人就又打了两枪一共放倒了四个白衣人,自然也搞不清打死的是伪军还是日军了。

    而史振武却是用轻机枪打了两个短点射。

    他那枪法也也不差,两个短点射却也同样打倒了两名敌人。

    “走了,撤了!”大许子嚷道。

    三个人收枪就往东跑,都是老兵,既然说好了是来放冷枪的那自然是不会恋战的。

    他们三个人本来也是选了一个制高点,他们这一撤,日伪军也发现目标不见了,于是却也不打枪了。

    一时之间战场上倒是静了下来。

    可是才静了片刻,正往北面跑的雷鸣却不干了。

    雷鸣业已猜到来来祸害日军的那伙人(指大许子他们)肯定是打完几枪就跑的。

    哎呀,那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冬天晚上说黑就黑,虽然今天是阴历十五会是个大月亮地儿,可是那伙人一跑自己却又上哪找去?

    所以哈腰奔跑的雷鸣直接一转身就趴在了那雪野里。

    “队长,咋的了?”鲁超便问。

    “咱们得给鬼子打两枪,好表明身份!”雷鸣回答。

    一听雷鸣这么说,雷鸣这一组的鲁超、汤小饼、巴特尔、小不点也全趴了下来将步枪向西瞄去。

    片刻功夫就有穿白衣服的敌人端枪往他们这面冲了。

    日伪军明知来祸害他们的抗日分子人不多,那自然是要分兵包抄的。

    所以他们没想到包抄那“罪魁祸首”未及却是先碰到“打助拳”的了!

    “从左至右,瞄好了都!”雷鸣说道。

    雷鸣小队在打第一枪的时候那还是那个原则,谁也别把子弹打飞了谁也别把子弹打重了,那真是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的。

    于是在雷鸣一声“打”里,他们四个手中的步枪“叭勾”“叭勾”的就响了起来。

    三名敌人中枪就倒了下去,为啥四个人才打中了三个,那是小不点把那枪打飞了!

    “我再补一枪啊!”小不点儿边说边又向前方瞄准打了一枪。

    这时奔他们过来的那几名伪军已经卧倒了,小不点也没有搞清自己是否打中了。

    到底是岁数太小,距离稍远他对枪的掌控那怎么也是比不上成年人的。

第955章 会合时的凶险

    大许子他们一听到南面传来了枪声互相交换了下眼色,便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喜色。

    不管是不是雷鸣小队来了,但那至少证明那面有自己人,那要是没有自己人那头怎么可能传来枪声?

    难道是日军是用枪声告诉咱们这些人我们在那里有埋伏,你们千万别过去吗?

    于是,大许子他们三个也不往东撤了全都哈着腰往南跑去。

    只是那些日伪军在发现了他们的大概位置后已是冲得越发近了。

    大许子他们一开始是在一个小山丘后面藏身的,而当他们出了那小山丘的遮蔽想不被日伪军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很快双方随即就发生了交火,所以他们也只能边打往南面跑。

    而雷鸣他们那几个也同样如此,日伪军的人数毕竟比他们多并且已经散开了,雷鸣他们也只能且战且向北行。

    可是就在他们与大许子他们相差有个三百米左右的时候,他们相互之间已是一片开阔地,两伙人却是再也不敢靠拢过去了。

    “我是大许子!”大许子扯脖子就喊。

    现在天色已是渐暗,而东面天际那轮圆月已是露出脸来了,大许子生怕天黑了再和雷鸣他们联系不上。

    只是,三百多米远倒是能听到远处有隐隐的喊声,但要是说能听清喊的那是什么却是不可能的!

    不过雷鸣的反应到底是比大许子快多了,随即他就下了道命令:“你们几个掩护,边打边往东面撤,我自己过去!”

    天色渐黑,一个人过去那目标可就小了许多。

    并且,这回敌我双方不管是日伪军也好,还是雷鸣小队还有大许子那几个人也罢,双方却是不约而同都穿着白衣。

    只要再过五六分钟,这场搔扰战只怕又会变成一场月色下的混战了!

    “啪啪啪”、“啪啪啪”,鲁超他们背上了步枪换上了盒子炮便向前方影影绰绰的日伪军打起了长点射。

    现在雷鸣小队可是富裕,人人双盒子炮有一支那还是二十响的。

    所以这连射的火力一现,对面的敌人当时就是一惊。

    日伪军在前一段时间搜索雷鸣小队的时候,他们所有作战人员就得到相应的情报了。

    说雷鸣小队其中的一个主要特征那就是火力强劲,有二十响德国造毛瑟短枪。

    一看这火力,日伪军便确定了,这是雷鸣小队露面了啊!

    因此,对面的火力便都向鲁超他们这头打了过来。

    不过此时雷鸣却也管不了那许多,总是要搞清楚自己侧翼的向鬼子打枪的人是究竟是谁方好。

    在天色渐黑之中,雷鸣端着双枪猫着腰接着向北潜去。

    由于日军已经被后面且战且退的鲁超他们吸引过去了,雷鸣跑出去几十米后终是大步向前。

    如此一来那就快了,雷鸣眼看着自己对面那随着射击向自己这面移动而来的枪火也就一百米的时候,他忽然就趴了下来。

    雷鸣那一向是胆大心细的,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搞清对面之人是哪路神仙,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回来找他们雷鸣小队的却是大许子啊!

    所以,在他的想法里是,自己先偷偷摸摸探查一下,对面之人到底是谁?

    只是他才蹲下没一会儿呢,他就听到对面却是又传来喊话声了。

    这回他却是听清了,因为雷鸣倒是停下了可大许子却没停倒是越跑越近了。

    大许子所喊的内容却依旧是那名“我是大许子!”

    大许子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喊其实那是很冒险的。

    可是,他却怕与队长雷鸣失之交臂啊,尽管他也只是猜雷鸣他们在这头呢!

    大许子啊!雷鸣略愣了一下,这回他听清了,听那声音还真是大许子的。

    不是反日联军那头出什么大事了吧,否则,大许子是不会不远千里来寻找自己的。

    雷鸣思索着正想上前相认呢,可这时他就注意到侧前方似有人影闪动!

    嗯?难道自己和大许子之间那还有个第三者吗?

    此时天色虽未全黑,便由于敌我双方都是一身白那可真的是敌我难辨啊!

    雷鸣不敢大意将身体压的愈发低了下来接着向北潜去。

    只是他这回又前进了二十多米,就听到前方又是传来一声喊:“我是大许子!”

    此时雷鸣已是隐隐能看清对面跑过来的三个交替掩护的身影了,而其中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从身材看还真就是大许子!

    这个大许子啊!雷鸣不禁感叹,到底是长心眼了!

    他只说“我是大许子”,前面却是既没有喊“队长”也没有喊“雷鸣”,那显然是怕泄漏了雷鸣小队的身份!

    可是雷鸣这时却注意到原本藏在自己和大许子他们之间的人影却冒出来了。

    原来那人刚刚却是趴在了地上,大许子那一嗓子却是直接就把他给叫起来了!

    而这时令雷鸣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竟然还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在这儿呢。”

    那声音听着也中国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确实很低,以致于雷鸣都没听出那个人的本音来。

    “队长!”对面的大许子却没有听出异常来,他却以为那人真的就是雷鸣呢,真的就喜笑颜开的奔那个人去了!

    其实从大许子的角度也可以想见。

    此时各路日军正在合击而来,那就是雷鸣看到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大喊出声从而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敌人的。

    “卧倒!”可这时雷鸣却已是高喊了一声,同时他手中盒子炮就冲前面那个“啪”的就是一枪!

    大许子正兴高彩烈的奔“队长”去呢,而雷鸣这声提醒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大许子原来跟雷鸣在一起打鬼子的时间也确实是不短,他听雷鸣的命令那都成习惯了。

    那个队长的那声“我在这儿呢”他没大听清以为是雷鸣担心日军发现他的位置才小声说的。

    可是,这声“卧倒”那可就是再熟悉不过的雷鸣的声音了。

    战斗之中,百战老兵若是再用意念去分别自己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情况再做出反应那就不是百战老兵了。

    这种情况科学上也没法解释,谁也搞不清人的反应在那一刹那间到底有多快,也只能勉强归结于本能的反应吧!

    所以,大许子在那再熟悉不过的一声“卧倒”里本能的就向地上趴去!

    而这时他就听到“呜”的一声有东西擦着他的头皮就飞了过去,那个东西是如此之锋利,大许子所戴着的那棉帽子的顶皮却是直接就被射穿了!

    随即,大许子身后却是“当”的一声,那是铁器相撞的声音。

    原来那个东西却是直接撞在了大许子后面的史振武手中端的轻机枪上!

    可是,雷鸣这一枪之后紧接着他那支二十响盒子炮就连珠炮般响了起来。

    只因为,这时候雷鸣才注意到他和大许子之间那哪是一个白衣人啊,那却是有五六个的。

    天色渐黑能见度下降,所有人都穿白衣又以那白雪为背景自然是肉眼难分,可是雷鸣却是在刹那间就感觉到那几个人手中有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枪,错不了!

    而这时大许子也反应过来了,他压低枪口冲着雷鸣射击之处同样是一阵乱打!

    “向东撤,撤出去再说!”雷鸣说道。

    大许子眼见真找到雷鸣了那自然是喜出望外,听令那就往东撤,嘴里也低声说着“向东”。

    魏青岩自然是一转身打着斜跟上来了。

    而这时原本在大许子身后的史振武咬着牙伸手在地上摸起来个东西后这者跟着往东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西面却突然传来了爆豆般的枪声!

第956章 逆袭的周让(一)

    那枪声是怎么回事?

    那是日军的骑兵在冲出嫩江城不远,便招来了五六只盒子炮的集火射击。

    五六只盒子炮自然谈不上多,但问题那五六只盒子炮可全是二十响的盒子炮。

    虽然盒子炮子弹的穿透力比不上机关枪的也比不上三八大盖的,可是那在一百多米内却同样可以将战马打倒的!

    已是黑下来的夜色中,五六只盒子炮连发射出去的子弹打出的散布射就象在黑夜里绽放出了一片灿烂的流星雨,显得甚是壮观!

    而就在这片灿烂的流星雨过后,那日军也就几十人的马队瞬间就被打得一片人仰马翻。

    纵有十多骑没有中弹的却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他们虽然纵马前奔但却也已经息了那前去截击雷鸣小队的念头。

    天黑了骑兵就没有用,那到处黑乎的难道用马刀去砍空气吗?

    而这些骑兵得到的命令也不是说纵马追上雷鸣小队,而是前插到雷鸣小队的前面再下马进行截击。

    只是,日军的马队出来的却有些晚了。

    日军马队这些天为了搜索雷鸣小队哪天不在那雪野中奔腾,所以今天他们却是把马鞍给卸早了!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马靠鞍可绝不只是为了装饰,而是因为人没有马鞍那你就没法骑马!

    那就是再优秀的骑兵没有马鞍在马背上那也绝对是坐不住的!

    所以当城外枪声响起的时候,日军的这些骑兵又急忙忙往那马身上按置马鞍,如此一来他们出来的就有些晚了。

    而这时雷鸣小队负责南面的周让几个人已经从南面赶到东面来了。

    那马蹄声声在黑夜里就是枪声也是压制不住的。

    周让他们是听到东面枪声响就往这头赶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让那些骑兵冲过去,反正天也黑了,那就打吧!

    可也这顿盒子炮齐射却也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歇止了下来。

    火力之猛让日伪军咋舌,可是歇止之快却也让他们膛目。

    此时那子弹打出来的流光倒不象流星雨了,到反而更象绽那间绽放的烟花在最美丽的刹那就凋零了!

    可是,你把日军的马队打了个七零八落你们没事了,那日伪军能干吗?于是黑暗之中处于各个位置的日伪军便凭着记忆把子弹打了过去。

    并且,日军岗楼子上的探照灯随即也亮了起来,那雪白的灯柱直接就向周让他们刚才射击的位置甩了过去。

    不过,这时候那岗楼上负责扳探照灯的日军无疑犯了一个错误。

    犯了什么错误?他不应当先亮探照灯再旋转过去,而是应当先把探照灯先旋转到大致位置再打亮。

    他这灯先亮了,雷鸣小队的人可就有防备了。

    那灯柱还没有旋转到位呢,就听北面一声枪响,“哗啦”一声响那探照灯就被打灭了。

    那盏探照灯所制造出来的光亮瞬间却是还没有周让他们集火的时间长呢!

    要知道,现在城外雷鸣小队各组却是都往这东面赶呢,东面这头打的这么热闹,北面小北风那组人也从北面转过来了。

    刚刚他们却是在黑暗中边小心前行边观察情况呢,他们一看日军的探照灯亮了,这怎么行?

    所以端着长枪的于标抬手一枪就把这盏探照灯给灭了。

    只是,他们这枪声一响,毫无疑问他们那组在黑暗之中又暴露了位置,便又有日军调转枪口向他们那里打了过去。

    小北风他们附近并没有日军,他们一见灭了探照灯自然不肯和兵力占优的日军对射,一个个却是打着滚往边上骨碌躲子弹去了。

    而此时周让这组却是采用了与小北风完全相反的战术。

    在射击之前,周让自然能想到他们几个只要枪声一响,日军就会集火过来。

    所以他们在打完枪了之后周让说了一声“上”,他们这组六个人却并不向东退,反而是向西面,也就是嫩江城方向飞爬而去。

    雷鸣小队经历了无数恶战那早就把仗打油了,他们擅长作逆向思维,那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往东撤固然离嫩江城越来越远,但问题是他们能想到日伪军也同样能想到啊!

    黑暗之中由于敌我皆不可见。

    日军在向他们刚才暴露的位置射击后,自然就会把弹着点往东挪,那自然是对推测中的正在逃跑的他们进行追击。

    可周让偏就反其道而行之向嫩江城去了,如此一来他们中弹的机率自然就小了许多。

    不过也就在往西爬出了五六十米后,周让却是又下了一道命令:“回头!用步枪往东面射击!”

    与周让一组的勾小欠、何玉英、丁保盛便收了盒子炮摘下身后背的步枪却是也转身向西面打了几枪。

    这就是周让在黑暗之中进行身份的转变了。

    日伪军那可是才朝西面打枪的。

    天黑了,哪里冒出己方的人那都是正常的,果然,日伪军想当然以为是有自己人摸过来向雷鸣小队射击了。

    周让他们这几枪无疑就表明了他们“日伪军”的身份,果然再也没有日伪军朝他们这里开枪了。

    可是这还没有完,紧接着周让第三道命令却是又下来了。

    “快,再往西面跑,进嫩江城!”她又命令道。

    这个时候没有人问为什么,尽管勾小欠心里在想,这小刀都打鬼子好几年了那咋比原来在街头打架的时候还疯呢!

    “快跑,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周让又低声催促道。

    一听周让这么说,这三个人忙跑了起来。

    虽然天色已黑,可是那嫩江城中终归是有少许光亮,眼见着那黑黢黢的嫩江城可就在眼前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到嫩江城里是“嗵嗵嗵”三声,从那城里就升起三颗照明弹来。

    “我和玉英姐装鬼子伤员!”周让第四道命令跟着就又下来了。

    哎呀我勒了个去,你说这周让这几道命令把那三个人给忙活的。

    这头丁保盛架起了周让,那头勾小欠架起了何玉英。

    而这时日军打出的三颗照明弹便已高高的划过他们的头顶在他们身后的天宇中照亮了起来。

    那照明弹自然是极亮了的,东面的圆月此时刚到树梢却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呢!

    而这时周让他们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日军的喝问声。

    “我们受伤了!”勾小欠此时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周让的意图便用日语回答道。

    日军打出去的照明弹虽然亮极,可是日军那却是奔远处的荒野中打的。

    可是日军这三颗照明弹终究是打晚了,最东面的雷鸣他们已经跑远了,已经躲出了那照明弹的照射范围。

    而周让他们却是往日军跟前凑了,那照明弹却是在周让他们脑后的天空亮着呢!

    由于照明弹太远,周让他们又是背光,所以嫩江城边的几名日军却也只看到两个白衣人架着另外两个白衣人。

    他们就真以为是出去伏击雷鸣小队的伤员回来了呢。

    甚至还有两名日军从那房子后跑了过来,那意思无疑是来帮忙的。

    只是,这两名日军也不想想,他们敢来扶雷鸣小队的人,那可真的就是耗子给猫扇扇子,那死的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那两名日军迎到周让他们四个时,周让他们四个就已经到了嫩江城边了。

    所谓的嫩江城边,按东北话讲那叫垓(gāi)边子,其实就是些平房罢了。

    进了那平房之处那就又是一片阴影了。

    那两名日军也只是才搭了周让他们两组人的边,却都是闷哼了一声已是被勾小欠和丁保盛用军刺扎透了心窝。

    他们倒是想大声叫了,可却真的叫不出来。

    一个是因为突袭来的太突然,另外一个是因为旁边那都有一个捂他们嘴的呢!

    周让也好,何玉英也罢,她们那也是战士。

    就何玉英那心理素质也同样锤炼出来了,纵你长的貌美如花,当你面对侵略者时你也要有屠夫的心肠!

第957章 逆袭的周让(二)

    周让他们四个人就从那垓边子摸进了嫩江城。

    虽然此时也只是刚刚天黑,但是,整个嫩江城除了城中心有几处亮光外,其余的千家万户却都已经熄了灯火了。

    老百姓又不傻,城外枪声大作,哪家还敢弄出亮光?

    家里有煤油灯的固然赶紧吹灭了,那就是有土炉子里正着着火的都赶紧用水浇灭了!

    “小刀,咱们上哪?”勾小欠低声问周让。

    “既然进来了,看能不能弄出点大动静来。”周让回答。

    周让以为,反正也摸进嫩江城了,要是不弄出点动静来那实在对不起小鬼子。

    另外,她也能想到,日军应当还在追击东面的雷鸣他们。

    所以自己要是在城里弄出动静来倒是有围魏救赵的作用,那说不定就能把城外的小鬼子吸引回来。

    “那可得快点,一会儿要是月亮升起来想脱身可就费劲了。”丁保盛低声补充道。

    今天可是阴历十五。

    此时天色已黑,他们再回头时看东面的那轮金黄色的圆月那可是快到了树梢了。

    月亮自然不会管人间的争与斗,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肯定会越升越高,当它变小变成一轮皎洁的圆月的时候,那能见度可就高了!

    “走,上前面看看,都机灵点。”周让说道。

    于是,她在前那三个人在后就向着远处城中心的亮光之处摸去。

    只是,当他们快走到主路上时,由于天黑看不清,周让就感觉脚绊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她脚下一滑,直接就跌倒在了地上!

    她端着的步枪也撒手撞在了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原来,由于太黑看不清,周让却是踩到了一家住户门前的泔水池上了。

    东北由于天气太冷,各家的泔水就不能象夏天似的随便往门口泼。

    那滴水能成冰,那泼水就会成溜冰场的。

    于是各家会在固定的地方倒泔水,然后等那冻的冰多了之后再用洋镐刨成碎冰再清走。

    在冬天里发生这种意外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周让忍着摔痛正往起爬呢,可这时就听不远处已是有人大喝了一声“谁?”

    而同时,他们几个就听到了拉动枪栓的声音。

    哎呀,竟然碰到伪军了!

    可是这种黑夜之中的相遇或许能难住以前的雷鸣小队,但却绝对难不住现在的雷鸣小队。

    更何况。周让他们这组人中还有一个勾小欠呢!

    所以,就在那枪栓拉动的“哗啦”声中,勾小欠已是张嘴就大骂道:“巴嘎!刁民,泔水,死啦死啦滴!”

    “啊,原来是皇、皇军啊!”对面有人说话了。

    毫无疑问,面对的伪军听懂了勾小欠这生硬的协和语。

    不过,此时周让他们凝神细听,对面那人说了却并没有脚步声。

    看来伪军也不傻,他们虽然觉得勾小欠那语调很象日本人,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在黑暗之中贸然上前。

    勾小欠正要再说点啥时,周让已是低语道:“砸这家的门!”

    嗯?有道理!

    勾小欠眼睛亮了,这里的刁民竟然把泔水泼到了马路上,还摔了堂堂的大日本皇军一跤,这事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于是,他们对面的也正在凝神细听的伪军就突然听到了“duāng”“duāng”枪托砸门的声音和日本人那恼怒的骂人声。

    这回勾小欠为了表明身份却是把日语和协和语夹杂在了一起说的溜极了!

    他这么一闹,那院子里的住户已然被惊到。

    那住户推开屋门进了院子一听日本人在外面喊“泔水、摔跤”就明白咋回事了,这是日本人天黑了在自家门口摔了一跤啊。

    一时之间他就纠结了起来,这自己给不给日本兵开门呢?

    这要是开了,日本人不会用刺刀把自己给挑了吧?

    这要是不开,那日本人不会把自己的房子给拆了吧!

    住户纠结,可周让他们对面的那两名伪军却已经不纠结了。

    他们一听周让这伙人的作派那就是日本皇太君啊!

    于是,两名伪军便跑上前来了。

    一见那伪军跑过来了,勾小欠也不砸门了,而是说道:“前头滴带路,护送太君回去,我们受伤滴!”

    那两名伪军忙殷勤的在前带路,周让他们四个人随后端着步枪就跟了上去。

    只是周让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碰到这两名伪军还真的就歪打正着了。

    这一路上他们却是又碰到了三处日伪军的暗哨,不过却是都被前面带路的伪军给打发过去了。

    此时的周让自然不知道这回折腾日军的是反日联军那朵花的男人,也就是大许子。

    她也是暗暗好奇,这又是哪冒出来的打鬼子的队伍竟然把小鬼子也折腾成了这样!

    他们随着这两名伪军在黑暗中走了足足有五百多米再一拐弯便看到了那挑着电灯的日军指挥部。

    那指挥部院子外面却是有两名日军哨兵正端枪站立呢!

    眼见着前面就是那日军的指挥部了,这回不待周让吩咐,勾小欠和丁保盛却是缩回了墙角就“哇哇”的呻吟了起来。

    那两名伪军不知是计还转回身来帮着架伤员呢!只是他们才拐过墙角迎接他们的就是两把攥在手中的刺刀!

    “咋打?”丁保盛将被自己捅死的那名伪军慢慢放在了地上就问周让。

    “我先看看。”周让回答着就又上前趴在那墙角处探出头去,眼见那两名日军哨兵正站着那院门口呢。

    周让又观察了下那院子周围的情况便有了主意,然后她缩回头就布置了起来。

    也就一分钟后,那日军的指挥部中突然就传来了“轰轰”两声手雷的爆炸声!

    这爆炸声一起,看门的那两名日军士兵激凌就是一下子转身就往那院里跑。

    他们是哨兵,后面指挥部院里有手雷响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看看呢?

    可是就在这两名伪军刚进了院这功夫,丁保盛、周让、勾小欠、何玉英就顺次跑出。

    此时他们距离那日挥指挥部两人高的外墙也就不到两米多高的样子。

    丁保盛往那黑暗墙角处一蹲,周让双脚就踩上了丁保盛的双肩,而勾小欠与何玉英的动作也是如此。

    于是,下面那两个男兵猛的往起一站,上面那两个女兵扶着墙再向前看时便已经看到那院子里的情况了。

    而周让和何玉英手中的二十响盒子炮就象凭空中下起了一场雨,两个人四十发子弹却是一发不落的就全都打进了此时灯火通明的日军指挥部!

    那一梭子弹打光了,周让和何玉英往下一跳,四个人拔腿就跑便奔那黑黢黢的居民区里钻去了。

第958章 月圆之夜的遭遇战(一)

    周让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日军指挥部一打却是把已经到了城东面的二蛮子他们给解救了出来。

    那城里的爆炸声和枪声响起之前,二蛮子带着猴子汤小饼趴在雪地上那已是一动不动了。

    他们手中的盒子炮都指向了四周,可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开枪。

    战斗是最早从东面打响的,他们在西边那自然是最远,所以他们也只能绕大圈子过来。

    而原本在他们那面埋伏的日伪军在天黑前听到枪声往东面赶的时候,人家是不用绕圈子的,人家是可以从嫩江城横穿而过的。

    如此一来,他们倒是没有与日伪军相遇。

    但是,有战斗自己带人却赶不上那哪是二蛮子的性格,所以他带人是拼了命的由西往东绕。

    可是,由于他绕的太快了,结果当他们到了这头发现枪声已经基本消失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前后左右竟然都有日伪军活动的声音。

    这回的战斗情况和往常的都不一样,那原本埋伏在外围的日伪军和雷鸣小队都是穿着的白衣。

    又由于是黑夜,所以日伪军也没有注意到已是混进来的二蛮子他们三人。

    可是,二蛮子也为难啊!

    开打吗?那是不行的。

    东面远处日军的那三颗照明弹才刚刚落下,如果他们现在要敢开枪,日军只需要往他们头顶上打一颗照明弹,那么他们几个就会被日军打成筛子。

    那又该怎么办?

    他们也只有往外摸了。

    可是往外摸二蛮子也没有信心,这么往外走不和日军碰到一起是不可能的,可就自己这三个人半吊子的日语水平能混出去吗?

    而这个时候周让他们恰恰是在城里打响了,便终于给了他们脱身的机会。

    前段时间,日军军营刚被大许子他们摸了进去扔了手雷,可是这回却是又响起了爆炸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时城外的这些日伪军见城里又遭袭击了却哪有心思去追那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的雷鸣小队,于是纷纷回撤。

    而这时二蛮子他们三个也忙从雪地上爬了起来跟着日伪军往嫩江城里跑。

    可是,他们那又是啥跑法?

    他们那自然是越跑越慢,直至他们三个成了最后面几个啷当兵。

    然后他们便蹲了下来,直到日军走远了他们才转身小心翼翼的向东面走去。

    月亮正在不知不觉中升起,那月亮变得越来越小,于是黑夜就变得慢慢朦胧了起来。

    身后嫩江城里依旧有零星的枪声,甚至日军还打起了照明弹,但此时二蛮子、猴子、汤小饼三个人周围已是变寂静无声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走在雪地上的声音就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三个并没有因为现在脱离了日军而大意,却是一如先前那般的小心。

    下午他们可是发现那日伪军穿着白衣服潜伏于雪野之中了,天知道现在他们周围是否还有敌人。

    又往前走了足足半小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丘前,如果翻过这个小山丘那么仍旧有照明弹被打起的嫩江城也就被他们抛在身后了。

    走在最前面的猴子这时回头看了眼却是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在月光下拉出的“品”字形影子。

    那影子之所以是“品”字形的,那自然是因为他们三个就是以三角形的队形前进的。

    猴子本来个子就矮,他就想,要是有人在现在看到他们只怕会把他们三个当成日本鬼子吧!

    可是,这时在猴子右后侧的二蛮子却轻咦了一声,然后猴子和汤小饼就见二蛮子已是蹲了下来。

    他们两个刚想往前凑,二蛮子却突然低声冒出一句日语“牙买呆”来。

    这种简单的日语猴子和汤小饼还是能听懂的。

    其实但凡学过外语的人都知道,有些外国语用中国的语音学起来还是很搞笑的。

    比如,俄语中“很棒”的发音是“麻辣皆丝”,而中国人初学时便会想起一道名菜“麻辣鸡丝”。

    再比如,英语中“明天”是“tomorrow”,而中国人,尤其是东北人学起来时便会想到“掏茅楼”。

    在东北话里那茅楼指的是茅厕,于是英文里的明天就变成了汉语里的谐音掏厕所了。

    至于此时二蛮子所说的“牙买呆”倒是没有什么谐音,但奈何他们的“日语教官”勾小欠却是不学好的。

    他在给这些男兵们授课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他说,如果你们去日本人的窑子铺上日本娘们儿时,如果那个日本娘们儿说“牙买呆”那就是“不要”的意思!

    当时勾小欠的话自然是引起了雷鸣小队的男兵哄堂大笑。

    至于勾小欠在当教员时讲了不该讲的话让周让给好一顿收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大家却真的就记住了这个“牙买呆”,那就是“不要”的意思。

    而此时正在行军,二蛮子自然是不可能开玩笑的。

    于是猴子和汤小饼留在原地就没有动,反而把枪顶上了火也蹲了下来向周围看。

    可是,此时虽然月亮已经升高了,他们可以看得更远但想看清却那却是不可能的,到处都朦朦胧胧的就象被笼了一层轻纱。

    眼见并没有别的异常猴子和汤小饼这才又看向了二蛮子。

    此时他们之间也就相隔五六米的,近处却是能看清的。

    于是,猴子和汤小饼这才注意到二蛮子的脚前的雪地上却是有着脚印!

    有了脚印那自然就不会只是一个。

    他们顺着那脚印前后看去,就见那脚印真的就是一串,只不过由于能见度低再远点却已经看不到了。

    可这还不算完,猴子和汤小饼又向左右看去,他们却是在几米外又发现了两趟在月光下模糊的脚印!

    至于再远处,他们却已经看不清了。

    猴子和汤小饼却是同时在内心里说了句“惭愧”,别看二蛮子性格蛮,可是他们论战斗上的本事和警惕性上那是真的比不上老兵啊!

    而二蛮子为什么说日语,那是因为二蛮子也搞不清这脚印是他们雷鸣小队的还是日军的。

    那他就选择说日语。

    雷鸣小队现在那是有日语和汉语两套黑夜中所用的口令的。

    用日语口令那就怕是在黑夜中与日军搅在一起时无法分清敌我,上一句是“哭内妻挖”,下一句却是“撒油那拉”。

    也就是头一句是“你好”,下一句就是“再见”了。

    由于队内有日语口令在,所以二蛮子并不担心自己人辨别不了自己身份时不问口令就贸然开枪。

    但现在如果他说的是汉语,被那也许是日军的人听去,那他们三个可就有可能让人打埋伏了。

    可是,如果对方是日军,或者日军走的快已经追到他们前面去了,或者对方就藏在了这个小山丘的后面或者上面?

    可偏偏这个小山丘上面影影绰绰的有着灌木和树林,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到那后一面藏没藏人?

    月亮又升高了些许,月色水如般泻下,今宵月正圆。

    可是,良辰美景那都是文人骚客的闲情逸致,值此东三省危难之际,就在这富有诗意的月圆之夜,却已是充满了无限的杀机!

第959章 月圆之夜的遭遇战(二)

    “嗵”嫩江城里的日军又打出一颗照明弹来。

    显然,日军对雷鸣小队动不动就摸进城里进行捣乱很是头疼。

    而且,这回周让和何玉英虽然也只是往日军指挥部里一共打了四十发子弹,可是那毕竟是日军的指挥部啊。

    那日军的主官是否被打死不好说,但那些在玻璃窗里办公的日军军官死伤那却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这颗照明弹便依旧打在了那嫩江城的上空。

    而这时二蛮子、猴子和汤小饼一感觉到那光亮就不是奔自己这里打的,他们便依旧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面。

    尽管,只要他们身后二三百米如果有人的话依旧会看到他们三个的背影。

    但是,现在二蛮子顾不得身后,就是在身前他也正面临一先一后两个选择了。

    一,他和猴子、汤小饼继续向前还是选择避开这个山丘。

    向前那就有可能与日军相遇。

    避开,可是真的就能避开吗?如果那山丘后面有日军的话,那日军是否已经发现了他们三个。

    虽然面临选择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二蛮子的选择是,继续向前。

    如果避开,如果山后有人他们三个人很可能遭到对方的射击。

    此时可是我明敌暗了,以日军的枪法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机会。

    二,继续向前已经定下来了,那么是绕过山丘还是爬上山丘?

    二蛮子的选择是就跟着前面的脚印走绕过山丘。

    二蛮子的逻辑很简单。

    如果他们是雷鸣小队的人那很可能直接就上山丘了,那山丘上有树木有灌木,只要上山丘马上就可以遮蔽住他们的身形。

    然后他们再翻过山丘的棱线,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彻底摆脱身后日军的有可能存在的目光了。

    如果他们是日伪军,那自然要选择大大方方的绕过山丘,而是大胆的把后背亮给敌人。

    可是他现在并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三个的会是什么,而这种未知让他这个老兵都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而且,这个时候,二蛮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和自己媳妇胡梅刚在一起时候的情形。

    自己把胡梅从小鬼子的手下救了出来,胡梅答应嫁给了自己。

    那对自己来讲无疑是种幸福来的太快都不大敢相信的感觉。

    他还记得自己去偷偷摸胡梅的手时的那种忐忑,当时自己还想,要是胡梅不让自己摸手该咋整?

    可实际上当自己鼓足勇气摸到胡梅的手时,胡梅非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给了自己某种鼓励。

    其实,未知的事情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但也未必就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虽然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可是那种对未知事物探知的心理却是完全一样的。

    以二蛮子的知识水平,虽然不大可能把自己的思路梳理的象上面那么清晰,但这意思可是不差的,这是悟性。

    所以,那自己现在又怕个球?干,不就完了?!

    二蛮子不再说话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指向那山丘下面,本是在他前面的猴子便也领会了二蛮子的意思,便扭头端枪向前行去。

    于是就在他们三个走到了那个山丘的脚下开始往山丘那头绕的时候,情况真的就发生了。

    二蛮子他们三个人忽然就听到前方灌木丛中有人说话了,而且说还是日本话。

    而且这句话他们三个竟然全听懂了,那个人却是在叫“铃木君”。

    勾小欠在教他们日语的时候,自然也跟他们提起过日本人常见的一些姓氏,比如“佐藤”比如“铃木”比如“田中”什么的。

    并且,勾小欠还说,这些姓那就象咱们中国人姓氏中的“张王李赵遍地刘”一样非常的普遍。

    绝不象他勾小欠的“勾”,除了中国古代的那个什么越王勾贱他就压根没有见过第二个姓勾的!

    对,他勾小欠的姓真的就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儿!

    有了勾小欠勾老师的教导,二蛮子他们已然明白对面的人肯定就是日本鬼子了,对方应当是认错人了。

    只是,不知道日本鬼子有几人。

    可是,眼前那一是片灌木丛,月光朦胧,也不知道那片灌木丛后究竟有多少个鬼子。

    二蛮子略略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扣动扳机。

    此时,看不清景象的月夜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啊!

    可是三个人也不能这么冷场吧,而这时猴子却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嗨伊”。

    为什么猴子会回话,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个子矮,如果要说装成日本人的话,那还是自己最象的。

    可是,猴子的人品爆发了,对面的日军叫的还真就是他!

    因为,对面的那几个日本兵本就是伊藤特攻队的人。

    别的日伪军撤回去保护嫩江城了,可这并不包括他们,保护嫩江城可不是他们的任务,他们是奔着雷鸣小队来的!

    他们这些日军也真的就发现后赶过来的二蛮子他们三个人了。

    只是,他们眼见着二蛮子他们三个人跟着也追过来了,并且猴子的个头也足够矮就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此时他们耳听着最矮的“铃木君”真的就答应了一声,于是便不再怀疑,于是便用日语叫他们三个“快快滴”了。

    伊藤特攻队始终没有放弃追踪雷鸣小队,他们却是想让“铃木君”他们三个人加入他们,然后大家再一起向东接着去追踪。

    猴子、二蛮子、汤小饼真的就上前了。

    当他们走到了那片灌木丛前面的时候,那躲在灌木丛后的日军已经站起身来,一共七个人。

    可是,随着双方距离也只有十多米的时候,那些伊藤特攻队的人却已经有人发现二蛮子他们三个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了?那个日本兵发现二蛮子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不对劲了!

    其实,伊藤敏在组建这支特攻队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模仿雷鸣小队的作战特点呢。

    他尽量挑个子高的队员,这样与中国人会更象一些,他们进行了汉语的培训,他们所用的武器那也是双盒子炮。

    可是,问题就出在了这盒子炮上了。

    雷鸣小队现在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二十响的盒子炮。

    二十响的盒子炮在构造上与其他盒子炮倒也差不多,可是在有一点上那地是有差异的。

    那就是,二十响盒子炮的弹匣长!

    那能装二十发子弹的弹匣和能装十发十五发子弹的弹匣或者与那些压根就没有弹匣而是使用弹仓的盒子炮又怎么可能相同呢?

    那二十响的盒子炮那都能赶上冲锋枪的弹匣了明显就长了一块嘛!

    至少目前象雷鸣小队这样人手一支二十响盒子炮在东三省那也是绝无仅有的,因为这些枪他们是从枪贩子手里弄来的。

    而日军所用的盒子炮最多也就是十五响的还是弹仓供弹没有可替换弹匣的!

    只是,就在那名日军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二蛮子手中的那二十响盒子炮便已经“啪啪啪”的扫射了起来!

    因为他看清了这些日军的位置了,那他为什么不开枪?!

    而就在二蛮子开枪的刹那,猴子和汤小饼手中的枪就也响了起来。

    人与人那是不一样的,因为人与人就象那洋葱,那是分层次的。

    枪与枪那也是不一样的,三八大盖、盒子炮、捷克式轻机枪那又怎么可能相同?

    可是同一种枪那也不全一样,那还有不同款的呢!

    于是,就在二蛮子、猴子、汤小饼用二十响盒子炮如同急风暴雨般的射击中,他们对面灌木丛中刚刚站起来的日军终究是促不及防,全都倒了下去!

第960章 生人勿近

    月亮越升越高,又由于山野中尽是白皑皑的雪,所以这能见度自然又提高了,在这大月亮地儿里甚至可以看到远处树林朦胧的影子了。

    与嫩江城附近的紧张不同,距离嫩江城更远的一片树林边里有五匹马被拴在了树上。

    每匹马前面还都放了草料袋子,那马儿正都在甩着尾巴吃草料,偶尔会有马打出个响鼻来。

    而就在那马前面二三十米外的地方,有两个人正趴在树后把步枪指着西面。

    那是两个女兵,那是胡梅和石琼花。

    白天大许子、史振武和魏青岩就奔嫩江县城去给敌人捣乱了。

    胡梅和石琼花论枪法论体力自然没办法和男兵相比。

    人家带他们赶到嫩江就不错了,战斗时自然不会带她俩这样的拖油瓶,于是她们两个便留下来看马了。

    他们五个人当然要骑马,否则如何在这雪野中摆脱日伪军的追杀。

    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足以使得两个女兵熟悉起来,胡梅应石琼花的要求便给她讲起了关于雷鸣小队的事。

    胡梅虽然不是雷鸣小队的人,可是又有谁比她更清楚雷鸣小队的来历呢?

    雷鸣、小北风、小妮子带着几个山林队的小崽子碰到了周让胡梅他们领着的“抗日游击队”。

    双方在共同的战斗中最终整合在了一起,最终打出了赫赫有名的雷鸣小队。

    而胡梅所知道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她却是又讲起了雷鸣小队的一些逸事。

    比如,雷鸣和周让是怎么回事,小北风和小妮子是怎么回事,当然也包括自己和二蛮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以至于,石琼花终于发出了“原来雷鸣小队是这样子啊”的感叹。

    而当天刚要黑的时候,胡梅和石琼花两个人便听到了西面嫩江城方向传来的枪声。

    大许子说是让她们两个看马,那多少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两名女兵可不这么想,却是趴到了树林边缘将枪架了起来,她们觉得或许大许子他们需要她们两个人接应呢!

    只是,此时两个人已经趴了快一个小时了,月亮已经升的老高,可是她们两个也没有看到有人影过来,于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要知道,石琼花的爱人大许子那是去给日军捣乱的,而胡梅又何尝不希望能过大许子的捣乱把雷鸣小队给“勾”出来呢!

    自己爱人二蛮子那可是在雷鸣小队呢,自己给二蛮子生了个儿子,可是迄今为止这爷俩可是没有见面呢!

    “怎么还没有回来?”胡梅终于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别担心,我倒是觉得他们三个应当是碰到雷鸣小队了。”石琼花宽慰道。

    “嗯。”胡梅点了点头。

    刚才在枪响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已经分析过了。

    虽然她们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况,可是听那枪声可是一阵一阵的,按理说只是大许子、史振武、魏青岩三人的话不大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胡梅“嗯”完了,却是依旧担心,终究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事道:“我家二蛮子可是还没有看到儿子呢,他也不知道我生的是儿子。

    如果他知道了,那肯定会高兴疯了!”

    “生儿子真好,我家大许子也喜欢儿子。”石琼花附和说道。

    不过随即她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道,“我家大许子说不要生孩子,这兵慌马乱的,生了孩子没法整。”

    “这话可不对。”胡梅反驳道,“谁敢保证咱们就能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我家二蛮子说,咱们要使劲生儿子。

    要是咱们这辈子不能把小鬼子打出去,那咱们就让咱们的儿子去打,儿子也打不跑那就上孙子,反正这东三省是咱们的!”

    嗯?胡梅的这个思路石琼花倒是没有考虑过。

    不过,她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她正在那寻思着呢,她就听后面传来了轻微的“通通”的动静。

    两个女兵不再说话,同时转回头去看。

    在愈发明亮的月光下能看玛她俩身后依旧是那系在树上的五匹战马。

    那“通通”的声音却是一匹马在用自己的马蹄子刨着雪在那雪地上踢腾了那么几下。

    石琼花见并无异常就把头转了回来,可是胡梅却感觉到了某种不安,她却是依旧在看那几匹马。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大许子所说过的一个词,一个关于马的词。

    那几匹马并不是经过训练的战马,而是他们来时路上在一富户家中“偷”来的,甚至那马鞍都是他们花钱后配的。

    胡梅对这匹正踢腾着的长的比较壮的公马还是有印象的。

    因为这匹马脾气比较暴躁,当初大许子在那这匹马套马鞍的时候,那马还差点踢了大许子一脚。

    直到后来脾气也同样暴躁的大许子直接把那马骑在了屁股底下,那马才老实了下来。

    大许子说,这样的马本就没有被人骑过,总是生人勿近的。

    对,就是这个词,这个叫“生人勿近”的词!

    “你看啥呢?”石琼花见胡梅并没有跟着把头转回来便又低声问道。

    “别说话,好象有情况。”胡梅却是把声音压的更低的回道。

    这一句“有情况”,咱就别管好象不好象了,这个“有情况”却已经足以让石琼花紧张起来了。

    于是,她将头又扭了过来。

    “你看靠咱们最前边第二匹马的肚子下面是不是多了点啥东西?”胡梅低问道。

    石琼花按胡梅的指点仔细看去,却是发现那匹马的后面真的就多了点东西。

    马有四条腿,可在月光与树影之下,她却感觉那匹马怎么就多了一条腿呢?

    不对!那应当是人腿吧!

    “好、好象是有人。”石琼花有些紧张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既然是好象有人,那么就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人,自己人当然知道马在这里,不可能不声不响绕到她两的身后去!

    所以,有人,那就必是敌人!

    别紧张,别紧张,自己又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石琼花开始提醒自己。

    然后,她转身掉枪。

    可这个时候,胡梅却低声说话了:“你别动枪栓,你那声音太大了,你绕到咱们旁边的树后去。

    我先开枪,你再拉枪栓打!”

    “嗯。”感觉紧张的情绪已经有所缓解的石琼花回答道,她开始慢慢向身旁的树后挪去。

    胡梅用的是盒子炮,盒子炮只是枪机头掰开那倒是没有什么声音的。

    而石琼花用的却是一支汉阳造,如果拉枪栓那声音已经足以让二三十米外听到了。

    而这时胡梅掰开枪机头已经在做深呼吸了。

    胡梅胆子比石琼花的大,可是由于她参加抗日队伍不久就去做后勤工作去了,所以她的枪法也只能算是一般。

    可是,现在那匹马后面好象真的就多了一条人腿。

    月光朦胧,如果只是自己也可能看错了,但既然石琼花说那里也有,那就应当差不了吧。

    自己是不是应当把木盒子也装到枪上呢,那样自己命中目标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些。

    只是,对方是不是也在有枪瞄着自己,自己现装那个木盒子还来不来得及?

    胡梅思索着下意识的伸手向后摸去。

    可是这个时候她手却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香瓜大小的冰凉的东西。

    那是一颗手雷,那还是临出来时别人送给她的。

    胡梅忽然就有了主意,于是她也不拿那盒子炮的木盒子了,却是直接就把那颗手雷摘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胡梅问道。

    “准备好了。”躲在树后已是准备拉动枪栓的石琼花回答。

    于是胡梅忽然将手中的那颗手雷狠狠的甩了出去。

    胡梅一个女子的劲头真的不大,可是再不大那二三十米她还是能扔到的。

    于是那颗手雷在月光下划出了一个弧形的轨迹却是真接就砸在了她所怀疑的藏人的那匹马的马背上。

    那马莫名其妙的就挨了这一砸便稀溜溜的叫了起来,它本能的想跑,可是那缰绳却是在树上系着呢,所以它只能绕着那棵树倒腾。

    可是它那么一动,这时胡梅和石琼花真的就看到那马后有一个白影。

    “哗啦”、“砰”,石琼花倒是没有忘拉动枪栓,然后她就打了一枪。

    可是由于紧张,她也忘了胡梅本是告诉她是胡梅先开枪然后才让她开枪的,她却是先射击了。

    而这时,胡梅也开枪了。

    她现在也顾不得开枪打中马匹了,她把盒子炮压低了枪冲着刚才白影闪现的下方就“啪啪啪”、“啪啪啪”连打了六枪!

第961章 警觉

    月光与树影之下,两个女兵依旧端着枪对着树林里面,就好象她们两个正要射击那站在树旁的马匹。

    随着枪声的止歇,那五匹马已经安静下来了,却是依旧在月光下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那份草料。

    胡梅和石琼花都仔细看着刚才她们两个人射击的位置,那匹马肚子的那条人腿不存在了。

    可是,刚刚由于那马受到了惊扰,那马安静下来时却是又把那里给遮挡住了。

    所以,她们两个现在却是看不到自己射击的结果如何。

    莫非没打中?

    可是如果没打中,那对面真的有鬼子摸过来的话那应当向她俩还击才对啊。

    可是,偏偏那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个,着实让两个女兵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去看看!”

    “转移下射击位置。”

    两个女兵同时说了话却又抢在了一起。

    说去看看的,是胡梅,她觉得这么挺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说转移射击位置的那是石琼花,战斗也结束了,石琼花却也想起自己男人平素教给自己的一些战术知识了。

    可是,她们两个刚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了动静。

    两个人下意识的回头时,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却已是直接就扑到了她们两个的身边了!

    胡梅“呀”的叫了一声转手就要甩枪射击,可这时那人却说话了:“我,雷鸣!”

    “哎呀妈呀!”两个女兵终于是把中国人最擅长的惊讶词用出来了。

    而就在她们两个心里的那头石头落了地之时,却是发现就雷鸣刚才扑这一下子却是比她们两个先前的射击时还紧张呢!

    或许是她们两个太关注前面了,那雷鸣在雪地上都到他们身后了她们才发觉。

    兵和兵终究还是不一样的,男兵和女兵那就更不一样了,而两个女兵和雷鸣这样的兵王比起来那就更是天壤之别了!

    “怎么了?”雷鸣问道。

    “我们感觉刚才好象那马那头有个白影子,我们就开枪了!”胡梅说道。

    此时的胡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先前那她和胡梅确实是看到那马子下面多了条人腿,可是,毕竟月色朦胧树影如网,那万一是她们两个人看花眼了呢?

    而这个时候,就听又是一阵急促的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又有好多白衣人从雪地里包抄了过来。

    那是雷鸣小队的人和大许子他们终于赶回来了。

    其实,就在胡梅和石琼花开枪的时候,雷鸣他们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只不过这两个女兵却是被背后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就没有注意到。

    “上几个人,到马那里看看,小心点!”雷鸣下令道。

    于是,小北风、丁保盛、鲁超持枪上前。

    在众人的气喘吁吁与注目之下,他们就见小北风他们三个绕着战马靠了上前去。

    而这时其中一匹马就又躁动了,那四蹄却是在雪地上踢腾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许子他们这几个人却是都知道那是一匹有着生人勿近习惯的马。

    而他们也不知道正是这匹马给了胡梅和石琼花以警示。

    大许子跑上前去赶紧拿起那马料袋子将马引到了一旁。

    而这时没了那马的遮挡,众人就见小北风他们三个已是将枪指向了地面。

    然后,他们就听小北风已是说道:“确实打死了一个!”接着他又命令丁保盛和鲁超道:“你们两个再往那头警戒。”

    哎玛,真的有敌人啊!胡梅和石琼花感觉到了后怕。

    警戒哨已经派出去了,眼见再无敌情,雷鸣他们所有人便上前了。

    而当他们走到了地方时,就见在那月光和树影的交织中那马后真的就倒卧着一个白衣人。

    那人个子不高,那洁白的雪地上还有着发黑的地方,那是那人被子弹命中后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可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这个家伙手中却是攥着一只盒子炮。

    稍远看不清,但近却已经看得可清楚了,那盒子炮的枪机头已经被掰开了,估计也只是差射击了。

    “不是咱们的人吧?”雷鸣皱了皱眉问道。

    雷鸣小队自己的人他当然认识,他问的是大许子。

    “不是,我们就三男两女都在这呢!”又赶回来的大许子回答。

    “你媳妇的命好悬哪!”雷鸣有些庆幸的说道。

    听雷鸣这么一说,同样围过来的胡梅和石琼花同样感觉到了后怕。

    而这时胡梅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碰了下她。

    胡梅心中一动,不是自家二蛮子吧,只是她惊喜的转头看时,却见那个穿白衣的人却是与自己身高差不多,那却是周让!

    周让就周让吧,这也足以让胡梅感觉到惊喜了。

    只是,别管二蛮子还是周让现在都不能可能说话,前面雷鸣可是还在查看那具尸体呢!

    那具尸体很快就被搜了身,盒子炮自然被关了保险成为了战利品。

    可是雷鸣却对随后搜出来的东西感到了兴趣。

    一个四齿的圆盘样的东西,一把长不过一米的短刀。

    咦?这是啥玩应?借着月色雷鸣研究了起来。

    那个圆盘样的东西的剧齿很锋利。

    雷鸣用自己的拇指盖在那刃口上轻轻划了一下,凭着自己的触感,雷鸣知道自己的手指盖上肯定是留下印痕了。

    “队长,这个东西我也捡了一个回来。”这时史振武说道,众人看到他手里竟然也拿了那么一个古怪的东西。

    史振武那也是雷鸣在反日联军时带过的,自然与雷鸣也熟识。

    “这个东西砸在我的机枪上了,要不是机枪挡着,我估计我是好不了!”史振武不等众人问就解释道。

    “哎呀!我知道了,我说小鬼子用啥差点把我脑瓜顶削下去的呢,一定是这玩应!”大许子一跳就把自己的棉帽子摘了下来。

    他把那帽子冲着月亮一比划,众人便看到大许子的帽子竟然透光了!

    只因为那帽子顶已经被利器削掉了!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玩应很锋利嘛!

    雷鸣随手把那这个古怪的东西递给了别人又去看那把刀。

    只是在他抽出那把刀后却不由得“咦”了一声,因为那刀似乎并没有什么刃口,那横刃论锋利还比不上刺刀的横刃呢。

    反倒是那刀尖很是锋锐,这也就是有着刀柄是刀的形状,否则雷鸣都会认为它一个锥子!

    雷鸣不由得晃了晃脑袋,这回被打死的小鬼子好奇怪啊!

    只是到了此时,雷鸣才隐隐感觉到,好象日军在有针对性的对付自己雷鸣小队呢!

    可是,这个时候就在他们身后二三百米处却是又有枪声响了起来。

    “有咱们的人回来了,子弹是往西面打的!”负责在后面警戒的小不点喊道。

    咱们的人?到了这时雷鸣小队众才想起清点人数,他们现在有三个没有归队的却正是二蛮子、猴子和汤小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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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漫漫寒夜中点燃了一枚火种,在十四年间虽然有时大火燎天有时只是火星点点,可是火种未断永远相传!是哪支部队以四万没有支援没有补给的武装在白山黑水间与几十万日本侵略者缠斗,最后只剩下区区几百人?有一种精神叫不屈,有一支队伍叫抗联!别人都叫他雷小六,他从十六岁加入抗联,当抗战胜利他已人到中年,可是已经没有人知道管他叫雷小六了,因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已魂系白山黑水间。抗战老兵不死,在他面前没有人敢自称比他还老!雷鸣,一个小人物的抗战。老哲新书抗联薪火传!抗联薪火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联薪火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