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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76章 策马奔腾

    “得、得、得”沉闷的马蹄声鸣响起,两匹日本人的高头大马在雪路上并绺奔腾。

    硕大的马蹄不断的把地上的雪块刨了起来,于是那飞到空中的雪块便在下午的阳光下闪出醒目的光。

    马是两匹,可是马上的人却只有一个。

    另外一匹无人骑乘的东洋马的马鞍上却又驮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那是因为那个东西外面却是被破布给罩住了。

    马上之人穿着厚重臃肿的大皮袄,头上扣着一个那毛都快有一揸长的狗皮帽子。

    只是那狗皮帽子下却依旧看不到脸,里却又罩了一个套头的羊皮头套。

    那头套已经完住把脑袋包住了,脸部也只露出了三个小窟窿眼儿出来,而那三个小窟窿又构成了个倒“品”字形。

    为什么是倒“品”字形的,那自然是是面的两个窟窿眼儿是眼睛,下面的那个窟窿眼儿是鼻子。

    只是此时这三个窟窿眼上面却是都凝结着厚厚的白霜,在那战马的奔腾颠簸中仿佛那白霜都在簌簌落下一般。

    这就是黑龙江的冬天,那滴水都可以成冰,而人呵出的水汽出了口鼻那就变成了白霜。

    可是,马上之人却不管这些,只是不停的挥动马鞭击打着马臀让它奋力前行!

    这里本就地处偏远,前几天,也就是正月十五刚刚下了一场雪,那公路已经被雪掩住了。

    若不是这路上还有着新鲜的车辙,那马上之人也不知道自己该纵马往哪里跑了。

    可是,不跑怎么可以,他可是有急事要办的。

    于是,两人一马就这样奔跑着。

    黑龙江冬季的白昼过的总是很快,就在马上之人策马奔腾之中,本就西斜的太阳便不断的向西坠去。

    就在夕阳落下了西山之际,这人却是看到了公路要通过的山坳里冒出数十缕的青烟来。

    毫无疑问,那里是一个村庄,看情形公路定是要经过这个村庄的。

    马上之人迟疑了一下后却依然纵马向那村庄跑去,只不过那一路上不停挥舞的马鞭却终究是停了下来。

    时下的农村冬闲时节那都是吃两顿饭的,这时候村里人肯定已经吃过第二顿饭了。

    可是,那各家的火却不能不烧。

    冬天的夜长啊,现在要是不烧火后半夜那屋子里就得冻脑门子了!

    那人骑乘着东洋马“得得”的跑进了村庄。

    只是他显然没有在村庄留宿的想法,他之所以把马速略降了下来,那也只是担心马速过快撞到人罢了!

    于是,两匹马穿村而过。

    有正在院子里扫雪的村民听到马蹄声赶到院门口向外看时,那两匹马却已经跑过去了。

    他也只是看到了那马翻起的蹄亮起的掌罢了。

    “我*,这人疯了!”那个村民看着那马影不以为然的说道。

    天都快黑了,气温只会更低,这个时候还骑马赶路那还不得冻个好歹的啊!

    山区里的村庄有限,那前村后屯在哪个位置村民们心里都有数。

    再往南最近的屯子距离这里还得有四十多里地呢,你就是再骑马也得赶上一段时间的。

    可马上之人哪管这个村民怎么想,却依旧策马奔腾。

    只是他把马赶的再快又能如何,夜的大幕终是慢慢拉上了,夜空中的星星闪亮了起来,于是这夜就变得越发寒气逼人。

    而这时马上之人终归是把马速降了下来,直至最后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吁”。

    只是,这一声却哪是大老爷们儿的,那却是一声女声!

    “我去,这回想跑也不行了!”马上之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甩蹬离鞍下马。

    只是就在好的双腿一落地之际,却是觉得自己双膝一软,要不是她手里拽着那缰绳呢,她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猎人真不好当啊!”她又感叹了一句。

    纵马跑了几个小时,虽然她膝盖上都套了兽皮做成的护膝却依然冻木了。

    她在夜色中缓慢的活动了会儿膝盖,觉得能行了,这才牵着马下了公路向山野之中走去了。

    一个小时后山野中的某处忽然“哧啦”一声冒出一丝火苗来。

    在那火苗的上面是一团细细的干爽的绒草,火苗遇草那草便又着了,于是那火就变成了一团。

    而那一团火上面却是些细碎的木棍,须臾木棍又燃烧了起来,终是点着了上面压着的枯枝。

    于是,篝火就这样产生了!

    火光之下,那人终是摘掉了帽子又扯下了那个老羊皮做成的头套。

    可是这还没完,她又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揉搓了几下,眼睫毛上的额前刘海上的霜花终于被抹掉了。

    火光下是一张原本清秀现在却微肿的脸,她是周让!

    周让是在今天下午领着自己那两个大伯哥还有几名学会打枪了的壮丁在给鬼子放了一枪之后,她就独自一人策马南行的。

    她之所以要急忙忙往南面赶,那是去搬救兵了!

    既然日军到了自己公公婆婆的那个屯子抓了壮丁,那么,除非这些壮丁真的就被日军给抓走了,否则这事就消停不了!

    必须得承认,虽然从法理上来讲,日本人所建立的满洲国是违法的。

    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里就是满洲国,这就是日本人的天下。

    日本人抓壮丁,半路上被打死了十一名日本关东军的士兵。

    那么,不管那个屯子的那些壮丁是否参与了那场战斗,日军也绝不会不对那些壮丁产生出某种联想来。

    所以日军再次杀回自己公公婆婆所藏身的那个屯子是早晚的事。

    可是,周让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当然不能!

    那里可是住着自己的公公婆婆呢!

    换言之那里住的人可是雷鸣小队队长雷鸣的父母!

    所以周让才会做了那些壮丁的思想工作,终归是教会了十来个人用步枪射击。

    然后,她带着这些人坐着马车就赶到那伙拉着日军尸体的伪军前面来了。

    再然后,他们冲镇子外面那些迎接死尸的日军就各打了一枪。

    别人打枪嘛,包括雷鸣的三哥四哥,那子弹飞哪去就不知道了,那绝对是他们那些人有生以来用制式步枪打的第一枪。

    可是周让那却是瞄了准的,而那名日军中队长就是被她一枪打穿了脑壳!

    周让之所以要再给日军捣下乱,那就是为了把水搅混。

    她要让日军认为这个地区已经出现抗联队伍了,让日军去到处寻找抗联队伍。

    如此一来,就可以把日军重新杀回公公婆婆所在的那个山村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而就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她便可以快马加鞭去搬援兵了。

    周让能上哪去搬援兵?

    她当然是去找自己的小队了。

    她琢磨着自己小队被日军给打散都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又都是往北跑的,那自己小队的人会不会回到密营呢?

    虽然说周让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小队的人一定会回到密营休养起来,又有多少人会回到密营。

    但是,周让觉得八成,八成有自己小队的人应当是回到密营了。

    周让已经向屯子里的人问过了,那个屯子距离嫩江城在二百里左右。

    所以,尽管此时正值寒冬,她却依旧拼命的往回赶!

    周让的计划是,在密营找到自己小队的人然后再往北,在北面接着给日军捣乱,这样日军就没功夫理会自己公公婆婆所住的那个屯子了。

    想到了自己的公公婆婆,此时的周让虽然背后冷风嗖嗖,心里却涌出一种原来从未曾有过的幸福来。

第1277章 夜宿山野(一)

    周让凭借一己之力枪打火烧弄(nèng)死了十一个日本鬼子,讹了伪军十支步枪。

    当然,最终当她带着那些本是被日军抓走了的大老爷们、生荒蛋子重新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她那就成了全村的英雄!

    (注:生荒蛋子,指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小伙子)

    周让无疑是打过很多胜仗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象这回这样的骄傲过自豪过和那样光彩照人过!

    同样是在那样的洋洋洒洒的雪雾中,同样是在那块日伪军把那些壮丁抓走的空地上,有了先跑回村的二小子的通知,全村人都站在那里迎接他们回来。

    当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持枪荷弹牵着战马的周让的身上的时候,她却是“扑通”一声给雷鸣的老爹老娘跪下了。

    然后她说:“爹、娘,让你们及受惊了,我是小六子的媳妇!”

    就在那一刻漫天的风雪都好象被她那一句话惊得停住了!

    那老婆婆在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周让之后,便抱着周让哭了起来。.

    这时候她也忘了就这样的天,就这么个哭法谁的脸那都会哭膻的。

    最后,还是雷鸣老爹招呼他们娘俩进屋,一个劲说“这是好事,这是好事,都哭啥?”

    老两口自然要对周让有问不完的话,周围围着雷鸣的三哥四哥那两家子人也十来口人呢。

    可是,周让也只是大略的说了一下雷鸣和自己的情况,然后就开始给那些被抓走又被自己救回来的人说话了。

    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包括回头再去给日伪军打冷枪,包括她回去搬援兵。

    她时间紧的很,虽然说她这也算新媳妇进门了。

    可是,她是一个战士,她没有功夫唠家常啊!

    她在给那些壮丁讲了日军很可能还会再来你们必须学会打枪的道理后,这才让自己的婆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野外更扛冻些,因为她要回去搬救兵。

    现在什么是正事,周让打鬼子如何解救全村人的生死危机那才是正事嘛!

    所以,这头周让到外头去教自己选中的那十来个人打枪,那头雷鸣的老爹和老娘可就带着全村的人都忙活了起来。

    周让要回去搬救兵,那就要骑马往南面赶。

    就这死冷的天,别说女人了,就是大老爷们骑马在那雪野里策马奔腾也能想出究竟有多冷!

    后世天气预报有一个专有名词叫作“体感气温”。

    那意思是说,实测气温在零下二十度,可是由于有风那人体表的感觉的气温就会有零下二十三四度。

    可是,如果策马奔腾呢?由于速度快便有风,有风便会加剧人体的热与与外界的冷之间的冷热交换。

    气温时测零下二十度,那么策马奔腾时人体所承爱的气温很可能就达到零下二十七八度!

    这些具体的科学道理老百姓不懂,但不知其所以然但却会知其然。

    所以为了自己老儿媳妇的保暖大计,雷鸣他娘带着全村人就开始给她想招了。

    人家周让一个抗联女战士独自一人杀死了十一名日本兵,又救回了自己家的老爷们大儿子。

    那将心比心,村民们有啥好东西会舍不得往外拿吗?

    考虑到周让要去嫩江得跑二百来里地呢,让周让穿日军的黄呢子大衣太招风,于是便有人家把押箱底的一件羊皮大衣给拿了出来。

    这种羊皮大衣是用整张的绵羊皮不去毛硝制的,那毛耸耸热哄哄的羊毛就是大衣的里子,外面则是又缝了层布料。

    只是那大衣外面的那层布料已经是蹭得油黑蹭亮的了。

    就那黑亮的程度让人那一看上去绝对就会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历史的沧桑感。

    按那家拿出这个大皮袄的人家的说法,这件羊皮大衣那还是他家老爷子没过世时当年闯关东时穿的呢。

    就这一件大衣至少要用三张绵羊皮,用东北话讲,死沉死沉的,得有二十来斤吧。

    但是正因为它沉它厚,所以它才保暖它才压风!

    并且周让要骑马的,马可不在乎多出这么二十来斤的份量来!

    这大衣也只是村民们给周让备的装备之一,而另外一件则是套头的头套了。

    在黑龙江的冬天,为了抵御严寒,人们想出种各样的办法,而护头尤其重要。

    那种有大帽耳朵的棉帽子是必备的。

    然后有护耳朵的叫耳包,有护鼻子的叫护鼻,有护下巴护脖子的叫脖套。

    而套头用的头套则是护的最全的,那就是一个小皮口袋或者棉线口袋,只要往头上一套,那头上所有的部位就都保护了起来。

    有人家便有拿出一张羊皮特意给周让缝了个头套。

    他们把那头套上相应的鼻子、眼睛位置一“挖”,既不耽误看物也不耽误喘气儿,这个对骑马保暖那就更为重要了。

    而除了上面那两件物什外,至于什么保暖护膝、棉手闷子那也是一应俱全。

    正因为如此,周让才敢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里策马奔腾。

    而现在,天黑了看不清路况了她也跑累了需要夜宿野外了,村里人却还给她准备了别的招数。

    周让见火已经升着了,就又走向了另外一匹马。

    周让为了用最快的速度去搬救兵那是骑一匹带一匹的,这自然是为了轮换着骑。

    象她这样的跑法,那战马也是受不了的。

    不过,现在她却开始解捆着另外匹马身上的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了。

    可是就在她解开缠缚在那东西外面的绳子的时候,里面却是突然传出来了“汪”的一声狗叫!

    周让无声的笑了。

    她把那张双层叠在一起的毛皮解了下来之后,那里面却是一个木笼子。

    而就在她身后火光的映照下那笼子里却是有两只发着绿色光的眼睛,然后那个木笼子就晃悠了起来。

    原来,那笼子里装的却是雷鸣三哥家的那条大黄狗!

    还是有后方支援好啊!

    雷鸣的老娘怕自己的老儿媳妇在野外睡觉冷却是把这条大黄狗都给她带着了。

    大黄狗虽然也有四条腿,可自然是跑不过马的,所以他们就把这大黄狗用木笼子装了绑在了马上。

    周让费力的将这个木笼子从马背上拿了下来。

    她再打开笼门时,那条大黄狗就迫不及待的从里面蹿了出来。

    在大黄狗的狗生里这也是头一回享受这种待遇,作为四条腿的它竟然也“骑”着四条腿的战马跑了好几十里地!

    周让将那个木笼子搬到了火旁,将盖笼子的毛皮铺到了地上,这时她才掏出块肉来放到火上烤起来。

    而刚刚在黑暗之中撒了会儿欢的大黄狗闻到了肉香便又跑了回来。

    它趴在了周让的身边吐着大舌头冲着那块刚刚有点热乎气的肉垂涎欲滴了起来。

第1278章 夜宿山野(二)

    今天下午出来的晚,也只跑了一小半的路程,明天自己应当能够跑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自己小队的人在没在密营,自己还得先找到去嫩江城的路。

    这路不熟是真不行啊,等忙完这一段可不能光在密营里躲着了,必须得把周围的情况摸熟了。

    周让边烤着肉边想。

    那肉已经被婆婆烀熟了,她也只需要把肉烤软了就行了。

    这肉那还是自己的三大伯嫂把家里的一只大鹅给杀了直接放了盐烀好的。

    火光之下,周让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自己吃着肉,还没忘给了那大黄狗撕了一块。

    当周让吃饱了时候她奔波一天的困倦就上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周让却又笑了,有了后方有了娘是真好啊!

    这回她却是把那个原本是盖狗笼子的那个毛皮展开了,那就是个皮口袋!

    火光之下,这个皮口袋却是就象那叫花子穿的百衲衣一般,那上面是什么皮子都有!

    周让也认不全上面的皮子都是啥的,不过她可是听婆婆说了,这么大一块皮子那是集全村之力才凑出来的!

    据说,马牛羊的皮子都有,还有什么狍子的、狗的、兔子的,甚至还有黄鼠狼的!

    这招是婆婆替自己想到的。

    由于周让有马不用自己背,所以就用很多动物牲畜的皮子却是缝成了一个很大的皮口袋,晚上周让就可以钻到这皮口袋里睡觉了!

    而这时周让便把那个高也不会四五十公分的木笼子塞到了那皮口袋里,如此一来那皮口袋就被撑了起来。

    “奔喽进去!”周让用手撑开了袋口就招乎大黄狗。

    那大黄狗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看着周让,可是它却不懂为什么周让要让自己钻到那里面去,或者说它压根就不懂。

    “哎呀,你可真笨,难怪三哥总喊你赖皮狗!”周让气道。

    这条大黄狗确实不是很聪明,却是比周让印象里的小妮子曾经有的那条大黑狗笨多了!

    见那狗不肯往皮口袋里钻,周让也不管了,她便放下口袋起身拿起了个木棍去扑打那篝火了。

    有了这个皮口袋那就不用这堆取暖用的篝火了。

    周让是战士,虽在荒野,还是小心为妙。

    周让扑灭了火自己便钻进了那个皮口袋。

    由于皮口袋很大,里面又有那个木笼子撑着,所以在里面还不算太气闷!

    这就是个睡袋啊!

    “有娘真好!”周让又感叹了一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都是自己被那老两口救了之后自己说过多少回“有娘真好”了。

    随后,她便一缩腿自己整个人便躺在了那个皮口袋里。

    而没过一会儿,皮口袋外面就传来了“呜呜”的大黄狗的呜咽声和它用爪子扒袋口的声音。

    原来,那大黄狗刚才不进这个口袋,那是因为周让在外面点了火。

    那火堆旁多热乎啊。

    可是这回火被周让扑灭了,大黄狗感觉到了冷便也知道找暖和地方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属大倚巴驴的啊!”周让气道,然后她一抬脚那皮口袋的袋口就被她撑开了。

    而这时那条大黄狗便“滋溜”一下钻了进来。

    狗无论是聪明的还是笨的,却是对自己的主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亲热感的。

    所以那大黄狗却是直接拱吃拱吃的就钻到笼子最里面来了却是又用它的舌头来舔周让。

    “闭嘴,这么腥,你家姑奶奶那是你随便能亲的吗?要是让小六子知道扒了你的皮!”周让骂道。

    随即她伸手一搂那条已是趴在她怀里的大黄狗,于是一人一狗终是消停了下来。

    困意上来了。

    不知道自己再和小六子重逢再在雪窟窿里抱在一起睡觉的时候,自己说“你还没有大黄狗热乎呢”的时候,小六子会说什么。

    周让打了呵欠。

    孤儿的生涯和战争早就把周让的神经锤炼的大条无比。

    用她家雷鸣有一回的说法就是,你睡觉比那猪圈里的老母猪还省事儿呢!

    周让来气,那时她还反怼雷鸣说,你才跟猪似的呢!那雪落到你鼻子上你都能照睡不误!

    雷鸣是雷鸣小队里公认的最扛冻的。

    而作为雷鸣的媳妇周让最是清楚,自家小六子那真不是一般的扛冻。

    那刚入冬第一场雪的时候,那真是天上的雪花片片飘落,而自家小六子在野外的地上那真的就是倒头就睡。

    他真能任那柔软的雪花片片落在他的脸上却全然未觉!

    周让那时就会趴在那里看雷鸣睡觉,六角形的雪花落在雷鸣的脸上不一会儿就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滴。

    可雷鸣从不为所动,那睡觉的那个香甜劲儿就宛如一个襁褓之中一个正熟睡的婴儿一般!

    周让还特意问过雷鸣为什么大家都练了冷水浴,你为什么却总比别人扛冻。

    雷鸣便说是因为练了易筋经的原因吧。

    周让就说那你也教教我呗!

    雷鸣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练啊,我那个师父就是那个老兵说,这个是要走气脉走穴位的。

    你是女人,女人和男人长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练啊!

    周让想了想,好象是不大一样,那功夫终归也是男女有别吧。

    别自己练了自家小六子的那个什么易筋经倒是能把自己练热乎了,可万一要是把自己的下巴上练出胡子来,那样的话可就太不漂亮了!

    所以周让也只好放弃了和雷鸣学习那易筋经的打算。

    不过,雷鸣倒是教了她两招,那两招就是睡觉的姿势。

    一种是右侧卧,蜷膝,左手放在膝弯那里,右手变掌托在右脸颊处,手要以碰到自己的耳垂为准。

    另外一种是仰面躺着,把两条腿分开弯曲贴于地面,两个脚的脚心相对。

    雷鸣说这也是那个老兵教的,前者是佛家的,后者是道家的,说是这样的睡姿对人最好利于人体气脉的运行。

    周让觉得第二个姿势不好,她才不管那姿势是哪家的呢,总之劈腿拉胯的不受看!

    所以自打那回她请教的了自家小六子之后就改用右侧卧的这个姿势了。

    雷鸣问她为什么。

    她说这个好,直接佝偻成了个蛋儿!

    就象,呃就象母亲肚子里的还没出生的婴儿,能培养人的先天之气。

    (注:佝偻:这里指蜷缩的意思)

    雷鸣就好奇的问,那小孩儿在母亲肚子里咋呆着你见过啊?你是孙悟空?你有钻到别人肚子里去看?!

    周让回答自家小六子的问话则是两句,只是那两句雷鸣却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第一句,你知道什么是x光透视吗?

    第二句,怀气致柔能如婴孩乎?

    雷鸣那是乡野之人,以他的阅历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x光透视的这种东西。

    而“怀气致柔能如婴孩乎”却是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话。

    周让理解那意思是,人就是成年了也要有婴孩那样的赤子之心。

    不过,很显然,雷鸣虽然认字,却并没有看过《道德经》

    周让在给自家小六子解释过了那两句话后却是又回了一句叫作“没文化真可怕”。

    雷鸣便反问“你有文化,那你为啥非要嫁给我打都不走?”

    周让被雷鸣说没词儿了,便笑嘻嘻的说“嫁给你给你们老雷家生娃打种”。

    雷鸣也笑便说“我想要你生个女孩子”。

    后来因为有别的事,夫妻间的这场对话也就过去了,周让也就忘了。

    而现在,她在见到了自家婆婆之后,却是更加明白为什么雷鸣想要自己生女孩子而不是小蛋子了。

    老雷家太缺闺女了!

    她敢肯定,别看现在重男轻雪女,可是,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能给雷鸣生个女儿的话,那么,自己在老雷家的地位那比现在还要高上一大截!

    皮口袋外的风依旧在吹着。

    山野间漆黑一片,远处有野狼的嗥叫声,而周让就这样佝偻成一个蛋儿睡着了。

    人,这个生灵,在有两个时候是最真实的。

    一个是死了的时候,无论是正派的还是反派的,无论是英雄还是狗熊,人之一死,一也百了,那都是一样的。

    另外一个则是在睡着了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象回到了各自母亲怀抱中的婴儿。

    纵使有人活了七老八十却也会怀念儿时在母亲怀抱里的日子。

    只是,真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怀气致柔如婴孩乎吗?

第1279章 夜宿山野(三)

    当启明星依旧明亮,东方天际也只是才出现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得得”的马蹄声就再次打碎了黎明前的寂静,那是周让再次出发了。

    她必须得抓紧,因为她的时间真的很紧。

    周让也不知道这日本人的战马究竟一天能跑多远。

    她可不认为日本人的战马个头长的高就是中国人评书中所说的那种“夜行八百昼行一千”的宝马良驹。

    更何况她这次南行的道路本就是山路并不好走。

    而她又不可能总在公路上跑,虽然说这里地处偏远,但她可是怕自己和日伪军迎头撞上。

    这回她是来给自己的公公婆婆搬救兵来了,而不是象原来那样打鬼子,只要占了便宜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而且这不能总在公路上跑就还涉及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很有可能迷路。

    这密营以北她可没有来过这么远,这要是跑冤枉路了或者干脆在山里跑迷路了,那她也就不用再搬救兵了!

    好在虽然天气寒冷今天却是个大晴天,总是有太阳给她指引方向的。

    于是周让就不断的策马向南,路上遇到行人就打听一下道路。

    可是,也不知道是别人没说明白还是她没听明白,她到底是跑岔了路。

    待到她碰到人家打听明白之后却也只能窝回头又往回跑重新来过。

    如此一折腾本是今天就可以纵马赶到向阳堡附近的她到底是在天将黑的时候赶到了嫩江城附近。

    到了这个地方,周让便已经知道自己小队密营的大致方位了。

    可是,那又如何,天马上就要黑了,她可不想接着赶夜路。

    刚下过的这场雪虽然不大却也把那大路小路的给覆盖上了,她觉得自己还是稳妥点才好。

    于是,周让却是仍旧要留宿在山野之中。

    不过,这回她却是不敢再点火了。

    这里离嫩江城可是不远了,那村屯已经多了起来。

    自己要是贸然在野外生火被别人发现了再把鬼子招来!

    好在那个雷鸣老娘给做的睡袋,再怎么说那也是毛皮的,怎么也比原来睡在雪窟窿里热乎。

    于是,周让吃了些熟苞米粒子,又给那条大黄狗吃了点肉,一人一够却是接着钻到那睡袋里睡觉!

    周让在野外宿营那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人在深夜的野外觉得是两眼一摸黑,可到了夜里说不定就有什么飞禽走兽跑出来。

    会飞的比如夜猫子(猫头鹰),会在雪地上跑的,比如山狸子、比如狼。

    当然了东北虎和熊瞎子周让倒是没有在夜里碰到过。

    其实这人与野兽的关系倒是有点人与那传说中的鬼的关系。

    中国人很多人都怕鬼。

    其实这世上如果真的有鬼的话,却是否还存在这种可能,那阴气聚集而成的鬼是否也会怕阳气中足的人呢?

    而人与野兽也是这样。

    人固然怕豺狼虎豹,可焉知道豺狼虎豹不怕人呢?

    所以作为一名战士的周让手中现在有两把盒子炮一支马步枪手雷若干呢,那可全是快枪,她独宿野外又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尽管那个皮袋子毕竟不是房子却也能隔凉隔风,这让纵马奔波了一天的周让睡的很是香甜。

    只是周让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她忽然就醒了。

    而这时她才发现搂着睡觉的大黄狗竟然已经爬了起来正冲着袋子外面狂吠呢!

    由于怕把自己的老儿媳妇冻着,雷鸣老娘带着村里的人把这个皮袋子缝的是格外严实。

    这袋子缝的严实,这袋子里面就笼音,这大黄狗那么“汪汪”的一叫那却是仗仗的周让脑瓜银(仁)子都疼!

    “哎呀!你别叫了!”周让伸手去搂这条大黄狗。

    可是这大黄狗也只是一条普通的笨狗罢了。

    它却又怎么可能和小妮子原来养的那条大黑狗比。

    人家小妮子的那条大黑狗那可是猎犬,那可是她从小训练出来的。

    而这大黄狗是啥?

    在屯子里是散养着的,人人见着骂声“赖皮狗”一哈腰就能吓得它直跑,谁又会训练它去呢。

    所以,周让的招呼根本就不好使,这黄狗却是依旧冲着袋子外面狂吠不止!

    “哎呀,你瞎叫个啥呀!”周让气道。

    她当然知道,大黄狗不会无缘无故的叫,那外面肯定是来啥野兽了。

    周让本来很羡慕小妮子的那条大黑狗了的。

    她也是小孩心性又想着冬天晚上有这么一条有着热乎气的狗搂着,所以才把这条大黄狗带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挺对这条狗有些失望了。

    你这瞎仗仗哪行啊!我不让你叫那你就不能叫!

    这以后我要是再带你打仗去,小鬼子没发现我们雷鸣小队打埋伏呢,你却一阵叫先把我们给暴露了,这哪成啊?

    周让埋怨归埋怨。

    她见管不了这条大黄狗又不想自己真的就身在这皮袋子里再出什么危险,便往前爬了一下去解绳子。

    有了昨夜野外宿营的经验,这回睡觉的时候她却是把腿先伸进那个皮袋子里倒着爬进去的,而把那个撑口袋的木笼子却是放在了袋口稍稍往里的位置上。

    雷鸣的老娘怕把她冻着,这个睡袋都给她设计的好好的了。

    那袋口是有绳子的,把两头的绳子一系那皮袋子口就在里面扎紧了就不进风了。

    而周让这样做的好处那就是如果外面有情况她就可以直接爬出来了。

    你见过哪个战士在睡袋里面睡觉象哈巴狗钻灶坑似的头在里面屁股在外面的?

    那必须是头在外,身子在里,露头就开枪这才叫一名战士应有的警惕性嘛!

    周让一解开这扎口的绳子,那袋口就开了,皮袋子外的冷风“嗖”的一下子就吹了进来!

    可是这也就罢了,周让在那袋口一开之际,她还没有把盒子炮摸出来呢,她却是看到就在袋口前面的黑暗之中却是闪着一双幽蓝的眼睛!

    在这一刻,周让直接就打了个激凌。

    她以自己的本能知道,这对面的既不是狼又不是山狸子。

    山猫子是啥,那老百姓也有管叫山猫的,比家猫大不了多少。

    而狼也不会有那么高,眼前的这个东西那眼睛的高度在那放着呢!

    周让本能的抽枪之际,可这时她身边却是“呼”的一下,那条一直和她挨着的大黄狗却已是冲了出去!

    “哎呀!”周让叫了一声,抽出盒子炮掰开了枪机头冲前一指。

    可是黑夜之中你让她看到那野兽幽蓝的眼睛就已经不易了,想再看清别的却根本就不可能!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就在自己眼巴前已是有了那种劈了扑愣的那种兽类扑斗翻滚的声音!

    这大黄狗不错啊!

    而这时周让才意识到这大黄狗的好处来,你别看它笨,但是它忠诚它护主!

    那是这条大黄狗感觉到了危险却是冲自己前面去和那条野兽嘶咬了起来!

    不行啊,自己得帮忙啊,自己得找个照亮的啊,否则现在自己开枪很可能把大黄狗打到!

    周让右手持枪左手就在自己的大衣兜里胡乱的摸,终是摸到了火柴盒。

    情况危急,她也来不及往外抽火柴了,却是伸手直接就给捏碎火柴盒摸出了好几根火柴来。

    好在现在的火柴那都是不用火柴皮只要一蹭那就会着的。

    周让将那几根火柴棍在身下的皮子上一蹭,“哧啦”一声里她就把那几根火柴全扔了出去。

    而借着这点微亮,周让就看到一条比那黄狗体形要大不少的黑影却是已经把大黄狗按在下面了!

    夜里有风,那火柴杆儿也只是如同牙签般粗的小细棍罢了,一见风就灭了。

    可是就在这刹那的光亮之中,周让手中的盒子炮“啪啪”的就响了起来。

    随即她就就听到有野兽发出了一声叫然后便有细微的扑腾声向远方去了。

    周让飞快的爬出睡袋站了起来冲着那远处的声音“啪啪啪”又是一个短点射。

    只是,这回打没打到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但她估计那只野兽肯定是受伤了已经跑远了。

    “奔儿喽,奔儿喽!”周让叫着大黄狗。

    而这时周让就听到脚下有了动静,她俯身伸手一摸时却是正摸到了那条大黄狗的脑袋。

    那狗却象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正在她的身下呜咽着。

    只是那脑袋上却已是沾上了粘稠的还有着温热的让周让熟悉无比的感觉。

    那是血。

    只不过以前周让摸到的都是敌人的血,这回却是兽的血!

    “快来让我看看,受伤没?”周让收起了盒子炮又开始翻兜找火柴了。

第1280章 中华田园守护犬

    “熊包蛋!先前的能耐哪去了,呜了个屁!”黎明的曦微中周让气喘吁吁的骂道。

    她为什么气喘吁吁,那是因为她在干活。

    她正在把那个装大黄狗的笼子往马背上放。

    一个笼子一只大黄狗加一块也没有五十斤,把它举到马背上去,这把子力气周让还是有的。

    她要是连这么点力气都没有,却又怎么可能在拼刺刀的时候敢和日本鬼子叫板。

    可是她为什么要骂那么大黄狗?

    那是因为此时那大黄狗却正在笼子里呜了呜了的,并且在那笼子里不安的蹿动着。

    虽然那笼子不大,可架不住这大黄狗这么一动,那笼子里的重心就总是在变。

    这重心一变,抱着笼子的周让干起活来就份外吃力!

    那大黄狗之所以如此不安,实在是因为那马背上却放了另外一个比大黄狗大了许多的家伙。

    虽然那家伙已经死了,可是那却是一头豹子!

    对!是豹子!

    因为,昨夜袭击睡在皮袋子中的周让的那头野兽竟然是一头豹子!

    昨天夜里在一片黑暗之中,周让冲着那黑影开了枪,然后又着急管顾自己的大黄狗。

    大黄狗忠心护主,周让那自然要检视一下它是否受伤的。

    可是,周让点着了火检视了一下她发现大黄狗也只是耳朵被那野兽给咬出了个豁罢了。

    就在周让以为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的时候,大黄狗却是又冲远处“汪汪”了起来

    当时周让可是真的紧张了。

    当时她的第一念头就是,自己不是真的打伤了一头狼吧,然后那头狼就跑回去呼朋唤友找了一大帮子狼回来找自己打群架了吧!

    周让之所以会这么想,实在是因为她受雷鸣的影响太深。

    周让本就是一个假小子的性格,你说一个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打架斗殴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打猎。

    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净问雷鸣打猎的事了,所以她对雷鸣打了一只狼引来了一群狼的事记忆特别深。

    正因为如此,她就觉得这大黄狗叫肯定是这么回事!

    可是,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大黄狗这回却只是光叫唤不往前冲了!

    折腾成这样了,周让也不可能再睡了,那大黄狗依旧是没完没了的叫。

    难道是那些野兽在远处窥视着自己,可是自己却看不着?

    周让寻思了会儿,终是点着了一段枯枝端着枪向前方寻视了一下。

    其实她也只是看看。

    可是也只是循着那个野兽的足印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她便看到一头倒地而亡的豹子。

    周让一检视那豹子的伤口才发现,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有两颗子弹却是直接打中了这头豹子的脑袋。

    所以,那豹子本能的跑出去几十米也就栽了。

    哎呀!轻易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当发现自己竟然打死了一头豹子的时候,周让当时就得意了!

    我周让让轻易不打猎,这头一回自己打猎竟然就打到了一头豹子!

    你雷小六子是我男人能咋滴?

    你就是再牛叉你头一回打猎我估计也就是打个兔子野鸡啥的,哪象我头一回就打了一头豹子!

    而激动过后的周让才想明白为什么大黄狗不停冲外面叫唤。

    自己要不是举着火到了跟前是不可能发现这头豹子的。

    可大黄狗却是狗啊,它却是能感觉得到那头豹子就在火光之外的不远处倒着呢。

    既然自己头一回就打了一头豹子,这里离密营已经不远了,自己还有两匹马。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把这头豹子给运回去呢?

    然后自己把这头豹子的皮一扒,就可以把那皮子硝制好了送给自己的老公公或者老婆婆了。

    她从小没爹没娘,那进了人家老雷家的门儿就是老雷家的人了。

    这冷不丁的有了公公和婆婆,这公公婆婆那就是自己爹和娘啊!

    那自己能给老人整到一张能捂捂寒腿的豹皮,这不也是自己这老儿媳妇尽的一点孝心吗?

    要说周让的想法那绝对是好的。

    那头豹子可不轻巧,没一百斤那也得有七八十斤。

    周让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它弄到了马背上。

    可是当她再把自己的这条大黄狗往马背上弄的时候,这大黄狗却熊了!

    那在笼子里蹿来扭去的,那不明摆着就是怕了那头死豹子了吗?

    你说这把周让弄的是既好气又好笑!

    大黄狗见到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勇敢的冲出去和这头豹子嘶咬,这真的是周让感动啊!

    可是这头自己也没危险了,这大黄狗却又熊了,偏偏就又怕了那头已经死去了的豹子!

    周让这一寻思难免就有些失神那抱着狗笼子的手也就停了下来。

    等她寻思过味来,在火光中却看到那大黄狗却已经熊了巴唧的趴下来了,那小眼神正可怜巴唧的看着自己呢。

    而就在自己看向那大黄狗的一刹那,那大黄狗虽然是趴着的可是却又讨好的向自己摇起了毛蓬蓬的大倚巴来!

    “噗哧”一声,周让真的是让这条大黄狗给气笑了。

    这要自己再把它往马背上举,这家伙还得熊啊!这可咋整?

    而时的周让便灵机一动,她那小孩心性却又起来了。

    于是,她却是一手抱着那个狗笼子又就往那马上靠去。

    而她这个动作自然是又吓了那大黄狗一跳,那大黄狗也不向她讨好了却是又“呜了呜了”的熊了!

    周让也不管那大黄狗的反应了,却是把空着的那只手就往那头死豹子的嘴里塞去!

    那可是豹子,那露在嘴外面的上下四个獠牙可是比狗的大多了!

    那豹子已经死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咬她。

    可是就在周让把自己手往那头豹子的嘴里一塞的时候,她就听笼子里的大黄狗却是“汪”的一声就大叫了起来。

    周让为啥把自己的手往那头死豹子的嘴里塞啊?

    她其实就是要看看这条大黄狗的反应,所以她的眼神可是一直在看着这条大黄狗呢!

    而这时自家的大黄狗那岂止是叫?

    它却已是从那笼子里“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本能的冲着那马背上的死豹子就是一扑!

    狗终究不是人,它哪会还想着自己已经被装在笼子里了,这一扑之下力道委实不小。

    周让把持不住,于是,那连笼子带狗就从周让的怀里掉了下来就砸在她的脚上。

    而这时周让不怒反喜,已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这条大黄狗太有意思了!

    这真是谁家的狗就象谁,此时的周让就感觉这大黄狗怎么就那么象中国人呢。

    这平时就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看上去也没有人家日本人的大狼狗长的那么威武霸气,谁上去都能踢两脚。

    可是,到了关键时候,生死关头那是真敢拼命啊!

    那对方是獠牙外露的野豹子又能如何?那宁可自己被咬死却也要护住自己身后的人!

    这时候它可就不是那只人见可欺的笨狗了,却是中华田园守护犬!

第1281章 返回密营

    周让再次向密营方向出发了。

    可是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她却已经把骑速降了下来。

    跑到此时她却已经识得返回密营的道路了,虽然说这里的官道上行人也谈不上有多些,但毕竟隔着几里地已经可以看到个别的百姓了。

    周让自然不想全速催马引起有心人的格外注意。

    这不光说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而更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小队密营的方位。

    否则这民间一有传言,说哪天哪天他们看到有一个人把日本人的大洋马跑的飞快奔西面去了。

    那万一传到日伪军的耳朵里去,日伪军联想到那面的山野有可能有抗联的密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只要日伪军能产生出这样的联想来,日军就完全有可能调动大部队搜山。

    纵是自己小队的密营藏的再隐秘那也是挪不了窝的,只要日伪军诚心找肯定就能找到!

    于是周让也只能这样骑着马不急不缓的跑着。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路上碰到行人时人家看向自己的那异样的目光。

    这也难怪,她实在是显的有些怪异。

    自己一个人骑了两匹日本人的高头大马,头上扣了一个大狗皮帽子,里面却又套了个头套。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啊!

    就这一天多跑下来,饶是有那头套护着,她的脸却又已经隐隐生痛了。

    周让毕竟是个女人,那怎么也是在意自己的容颜的。

    东北人自然都见过那脸上生了冻疮之后的样子。

    那要说不好听的,那冻疮一犯起来,那脸上就跟长了红斑狼疮似的!

    黑龙江的天气再寒冷,可是周让想着自己那原本不说是闭月羞花但也吹弹可破的脸蛋变成那副样子,这个却是比黑龙江的天气还寒呢,不寒而栗的寒!

    所以那头套短期内她是不可能摘下来的。

    而她所带着的另外一匹马上驮着两样东西,那两样东西上面却又盖了一张跟百衲装般的杂皮子。

    那本是她睡觉的那个袋子,为了能把那头豹子和大黄狗盖住,周让却是用刀所那皮子给豁开了。

    那长毛的短毛的黑色的灰色的黄色的各种颜色的皮子拼出来跟万花筒似的,看上去自然很咋眼。

    可是,她却还不能把那个皮子掀下来,因为掀下来却会更咋眼。

    那被自己装在笼子里的大黄狗也就罢了,那旁边还绑了一头死豹子呢!

    虽然说东北山林广阔,什么飞禽走兽都有。

    但是,可以想象就象豹子这样的猛兽那肯定都跟老虎似的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

    那百八十里内有一头豹子就不错了。

    而且这种猛兽多是在夜间活动,那老百姓真有几个见过那浑身上下都有着金钱状花纹的豹子的?极少!

    可是不往前赶又不行,没办法,周让却也只能边仔细观察前方的情况边小心的前行。

    可是就在快到了中午周让在距离向阳堡还有三十多里一个叫卧虎岗的地方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个卧虎岗北面都是山,山上的杂树荆条很多,那马只能牵过去。

    卧虎岗的南面是开阔地倒是挺平坦的所以看上去就一览无余。

    而她要走的这条路偏偏就必须过这条卧虎岗,可是周让在远远的看着卧虎岗的时候就见那上面却是冒出一缕青烟来!

    那地方没有人家啊!

    虽然说雷鸣小队不总在密营里呆着,但周让也知道这个卧虎岗也是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地方,那怎么就冒起烟来了呢。

    周让搞不清什么情况就不敢贸然向前,便驱马到了路边的几棵大杨树后躲着往那头张望。

    而过了一会儿,周让就见卧虎岗那头就过来一架毛驴车。

    一看是毛驴车周让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周让知道日伪军的作派,日伪军出来那不可能只派出来一架小毛驴车来。

    更何况随着那毛驴车越来越近,周让已经看清了那毛驴车上只坐了一个人,袖着手怀里抱着把鞭子。

    等那毛驴车走的更近了,周让已经能看明白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头在赶着一辆毛驴车罢了。

    周让骑马从那树后出来,那毛驴车上的老头自然也看到了他。

    周让又把马往前赶了几步可是她刚要说话却又把嘴闭上了。

    不是她不想问问那卧虎岗上什么情况,而是她知道自己这身的打扮实在是有些超出常理。

    那要是自己再一说话还是一个女声那岂不是更惹人注意?

    说不定那缕青烟也是有人饿了点了火在烤吃的呢,周让这么想。

    于是她便骑马接着往前赶。

    可是就在她的马即将与那架毛驴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听到那毛驴车上的老头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那老头就好象在发泄怨气的似的说道:“这帮王巴羔子,又抢了我一只鸡!”

    周让一听这老头这句话心里就是一动,她再看向那老头时就见那个老头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而就在他们两个目光接触的刹那,那老头含有某种意味的眼神掠过了自己便转走了。

    然后,那老头抄起了怀里鞭子用力一抖打了个鞭花喊了声“驾”,他的那头青驴就踢踢他他的小跑了起来!

    周让要是再搞不清这个热心的老头说的是什么那她也就不用再打鬼子了!

    这东北人哪,都是热心肠。

    周让可没听说就他们密营这个地带有山林绺子。

    所以按那老头所说的,有人抢了他一只鸡,那抢他鸡的人肯定就是日伪军。

    这老头分明就是看他打扮怪异就在提醒他前面不安全!

    这老头说完了这句话为什么就赶着那头毛驴往快跑了?

    毫无疑问,他在多嘴了之后却又怕给自己这个泄密者惹来了麻烦,所以就先跑掉了。

    这可咋整?

    周让再次开始观察起地形来。

    要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讲,那她自然是从北面的山地中穿过去最安全。

    可是周让却知道,就北面那地形实在不适合跑马。

    那里的荆条杂树大坑乱石是特别的多,那自己想过去就得把马牵过去,那样可就太慢了。

    还是南面吧,周让看着右前方开阔地上的几趟树林子就想。

    于是,周让便拨转马头往南面跑去。

    路再不好那也是路,下了路马跑起来也是深一脚前一脚的。

    周让直皱眉,她就知道这里的地形看似平整,其实在那雪地下就有很多的塔头墩子。

    这里就是夏天的那种湿地的地形!

    周让怕把自己来个马失前蹄再把马伤了,只能耐心的让马慢点走。

    待到她骑马跑到了那趟树林子的后面时,她终于出了那片湿地的地形。

    这回她便用鞭杆狠狠抽了一下那马臀让它快跑了过来。

    而此时就在那个卧虎岗上十来名伪军却是正围在一堆火旁烤火。

    而那火上架着的正是他们从那个路过的那个老头那里抢来的连毛都被烤光了的老母鸡!

    周让并不知道,这里的伪军还真的就是她给招来的。

    她昨夜开枪打那头豹子的时候真的就被附近的人给听到了,那消息真的就传到了伪军的耳朵里。

    听到枪声的那个人自然是和伪军有关系的,他信誓旦旦的说“那绝对是快枪的动静!”

    谁会大半夜的打快枪?

    普通猎户别说盒子炮了,那老套筒都是没有的!

    所以伪军便有所怀疑,于是有伪军军官一句话下来,也只是放了几只鸽子,附近的伪军便出来设卡了。

    “我咋好象听到有马蹄子的动静呢?”这时有一名伪军士兵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正蹲在火旁的伪军便站起来向两头的路上张望。

    原来,这些伪军谁乐意大冬天死准的出来设卡啊,他们嫌冷就点了火了。

    为了点火方便他们自然在那卧虎岗上选了背风的地方。

    如果他们选的不是背风的地方的话,那么周让在路那头一出现他们也就可以看到了。

    可是现在他们再去看时,那路上哪还有人了。

    周让下路的地方离这里还远他们自然也看不清马蹄印。

    这些日军眼看路上没人便又缩回来烤火烤鸡,而这时便偏偏又有日军一指南面跟道:“哎,南面树林子后有马!”

    一听这名日军这么一喊,所有伪军就又站起来往南面看。

    可是,这时周让却已经骑马跑过去了。

    这谁都知道,你要是正对着树林子看,那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就大。

    这要你要是顺着树林子方向去看,那所有的树木的树干在视野里就是重叠的。

    “哪特么有,你眼睛瞎啊!”有伪军骂了先前看到马影的那个伪军士兵道。

    “就是,我也没看着,你是不是嫌这只鸡不够咱们吃你就想弄匹马来烤啊!”又有伪军士兵笑道。

    于是,所有伪军“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那名伪军也不辩解了,就当自己看错了吧,反而脸上变得讪讪的起来。

    而两个小时后,周让终于是骑马出现在了雷鸣小地密营的前山那里了。

    而就在她骑马上山到达了山坡上做为哨卡的那个地窨子前面的时候,她就眼睁睁的看到从那经过伪装的地窨子的门里探出了两支步枪来。

    “劫财劫色劫东洋马!”已是有人高喊了起来,那却是勾小欠的声音!

第1282章 天黑前出发

    “雷鸣还没有消息,小北风、大壮、汤小饼、二蛮子也没有消息。”小妮子看着周让说道。

    地窨子里队员们都看着周让那张的脸。

    周让这回骑马回来脸又被风吹着了,原本就有些微肿冻得发白的脸因为地窨子里的温暖缓过来后,一看就不是那种正常的红。

    周让能够回到密营来,一看周让戴着的那个头套先就把大家给逗乐了。

    他们还真的就没有见到过如此保暖的头套。

    随后他们看到周让带回的那头她打死的豹子那自然又是格外的惊喜。

    作为他们的队长猎户出身的雷鸣看没看到过山林里的豹子他们不知道,可他们却真是头一回看到。

    久别而重逢,大家见到周让那自然是很开心的事情。

    这些天他们这些队员天天盼着“流落”在外的那几个人快赶回来。

    今天猜雷鸣该回来了,明天又猜周让该回来了,后天就又猜小北风他们该回来了。

    可是当周让进屋摘掉头罩之后露出她那张肿胀的脸,所有人就沉默了下来。

    虽然说在他们的眼里周让是地地道道的二当家的,骨子里的作风彪悍的很。

    可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周让那张清秀的脸。

    而现在当他们一看周让这张已经红肿的有些变形的脸一个个便都心痛了起来。

    他们先回来的这些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人多,大家彼此间有个照应。

    可周让却是自己跑回来的,她的脸都冻成这样了,那在返回途中受了多少苦那还用问吗?

    可不管怎么说,周让人是胡隆个儿的回来了,可是雷鸣和小北风他们却依然生死未知,所有人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不沉重?

    (注:胡隆个儿,整个,完整的意思)

    原来大家都是新兵或者刚开始打鬼子的时候,岁数还小,心中都有豪情千千万。

    可是随着他们岁数的增长人生阅历的增加却发现战斗是如此的残酷,有时兄弟一分手就是永别。

    没有人知道出去执行任务的人是否还能回来,彼此之间是否还能再见面。

    而如果有的人真的没有回来了,那么很可能就已经于青山之中埋忠骨了。

    如果说牺牲的人少,那么剩下的人还会记住那牺牲的人的事。

    可是如果剩下的人最后也牺牲了呢?

    那么在这东三省的白山黑水之间是否还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他们这样一支雷鸣小队。

    是否还会记得雷鸣小队之间兄弟、姐妹、夫妻间的情谊以及喜怒哀乐。

    直到他们所有人的故事都只成为了白山黑水之间的一个传说,甚至最后连传说都没有了。

    最后在后世只留一下了一个光辉的名字叫作“中国抗联”。

    一时之间,整个地窨子里已经变得沉默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让说话了。

    “改变不了的事情想多了没用,我们现在只能做好眼巴前的事情。”周让说话了。

    “时间挺紧的,你们都听好了。

    我回来是搬救兵来的。

    第一件事,咱们最好能扮成日伪军的骑兵往北走,去救小六子的父母。

    第二件事,你们怎么弄我不管,我现在得补一觉。

    准备好了就出发,你们去忙吧,我睡觉!”

    然后周让也不再理会队员们,自己却是脱下了那个大皮袄径直爬到了炕里头将那大皮袄往上一盖,她真的要睡觉了。

    昨天让那头豹子折腾的,她终究是少睡了好几个小时的觉。

    雷鸣小队的队员们一开始以为雷鸣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周让至少会表现出担心来。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想到周让满脑子想的却是怎么救自己公公婆婆的事情。

    而当众人人听到了周让所说的“小六子的父母”时互相惊讶的看了看,他们很诧异周让是在哪里得到的雷鸣父母的消息的。

    可是,随即他们却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周让这是在给他们下达任务啊!

    “玉英姐你留在这儿再给周让烧烧炕,其余人跟我出去。”小妮子下令了。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

    周让跟队员们所说的话真的是很有限,可是队员们也明白周让所说的那准备工作自然是越快越好!

    于是也只是过了两个多小时,周让便被一身日军打扮的小妮子叫醒了。

    “现在就走吗?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咱们的两架马车在向阳堡呢,得走到那里再坐马车。”小妮子说道。

    周让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从睡意懵懂中醒来。

    而这时她才很有女孩子味儿的说了一句:“唉,梦到小六子了,都是睡觉前让你给勾的!好象还是头一回梦到他呢!”

    小妮子无语,心道,我都梦到小北风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咋样了。

    “还有一个小时天黑,趁天亮这功夫正好把脚印处理掉”周让沉吟了一下。

    然后她就果断的说道,“现在就走,要是还没有吃上饭那大家就在路上吃!”

    “你要换的小鬼子衣服我也给你带来了。”小妮子又道。

    “好,真得换上,不过我穿回来的那个大皮袄和那一大块盖豹子的皮子也得给我带着。

    这回能逃出来把我冻坏了,想想外面我就打哆嗦!”周让心有余悸的说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周让脸上冻伤没好,上回又被日军给追得奇惨无比。

    一想起那种无处不在的严寒想想那种无处躲藏的孤单,周让不由得浑身上下又打了个哆嗦。

    可是,再冷那也得出去,这世上去干某些事的时候必须忽略掉自己的感觉!

    五分钟后,雷鸣小队就徒步出发了。

    按照周让的命令,他们这回全都是扮成了日伪军。

    只是他们扮成骑兵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目前他们也只有周让带回来的这两匹马。

    雷鸣小队自然也缴获过不少日军的战马,但是那些战马的下场都是被杀掉,夏天就晒马肉干冬天则是冻上。

    前面的人在走,后面的几个队员则是用树枝扫去那雪地上的脚印。

    这个密营是他们雷鸣小队唯一的营地,他们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不光不能让日伪军发现,那就是老百姓也不成。

    那几名扫尾的队员很是留恋的看着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山头。

    北国的寒冬里,那山自然是也是冰冷的。

    可是,只有他们雷鸣小队的人知道,在那冰冷的山体上有若干个傍山而挖的同样冰凉的地窨子。

    可是,只要在那地窨子里升起火来,那里的土炕、地龙就会热起来,然后那里就会变成他们温暖的家。

    中国人不喜欢侵略,于时下国人来讲最大的愿望那也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可于他们这些正行进于酷寒之中的大多数人来讲,说身边有一个温暖的女人,膝下有一个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孩子,那已经是个奢望了。

    他们所唯一能想得到的也就是那个热炕头了。

    但是,仅仅一个热炕头,却依然不可得。

    因为他们需要要一次又一次的走入到这严寒之中,而当他们再回到这热炕头睡觉时,那人可能就会少了几个。

    中华上下五千年,经历过光明与**也经历过黑暗与低谷。

    但那五千年的传承之所以不会断绝,那是因为无论在多么黑暗多么低谷的时候,中华民族中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在黑暗与寒冷中点燃火矩砥砺前行!

第1283章 遇检

    寒冷的早晨,两名伪军正在一个路口抱着步枪跺着脚。

    “这死冷的天还让咱们出来,特么的!”一名伪军骂道。

    天气是如此之冷,他也只是骂了这一句,嘴里就如同神仙一般吐出一团“仙气”来。

    所谓仙气者,即呵气也。

    这呵气也不是说气温到了零下就会产生的。

    那得气温足够低,人说话或者喘气时从体内出来的水蒸汽瞬间雾化才可以的。

    这也是东北的特色,所以,后世所谓的抗日神剧在描写东北抗战时至少有一点那还是真的。

    那就是,大冬天,也别管是敌多双方哪方的士兵了。

    他们不管站岗还是放哨,那手都是在棉袖子里袖着的,然后还得不停的在原地跺脚。

    “特么的,那闹抗联的地方离咱们没两百里地也差不多,你说咱们”那伪军士兵抱着枪依旧在说的时候却被同伴捅咕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时却见身边已是多了一个人。

    “排、排长。”伪军士兵忙说道。

    看来排长这是来查哨来了。

    这特么的,大清早被派出来不说,完了还查哨,还让不让老子活了。

    那伪军士兵就在心里骂。

    可是这话无论如何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人群之中总是有矛盾的,伪军可不会讲什么团结,那排长对手下人总有得(dér)意的也有不得(dér)意的。

    很不幸,他就是因为平时怪话太多而排长不得(dér)意的那个。

    (注:得(dér)意,东北对喜欢的说法,不得意一个人即是不喜欢一个人)

    “二愣子,你特么的见着长官还敢抱着枪?那抗联要是来了咋整?”

    伪军排长瞪了这个士兵一眼,紧接着照这伪军士兵的脚后跟就是一脚!

    那二楞子没想到排长又打他,冷不防就被踢了个趔趄!

    他手里的枪也没抱住,“巴噔”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你个狗日的,当兵的连枪都敢撇!”那个排长瞅他就来气,一抬手那就又准备给他再来个大嘴巴子。

    二愣子都快哭了。

    排长这不就假公济私吗?

    谁大冬天的没事会攥着步枪,这冬天有多冷心里没个*数吗?

    就这天,小孩子淘气拿舌头一舔室外的铁器,那舌头瞬间就会沾上。

    再往下揭时那就是“呲啦”一下,然后那舌头上也就鲜血淋漓了。

    “排长,别打,来人了!”这时,另外一名伪军士兵忙说道。

    他这句话很及时,算是替二楞子躲掉了一个大嘴巴子。

    三名伪军齐齐抬头看去,就见打北面跑来了两架马车,那两架马车上却是都坐着满满的士兵。

    “这特么的哪伙的?”伪军排长叨咕道。

    “这个不能拦吧,好象上面有日本人。”他手下的那名哨兵跟着叨咕。

    车上坐着的也别管是日军还是他们满洲**,那身黄衣服可不是假的。

    他们轻易是不敢拦日本兵的。

    这日本兵有的跟他们很和蔼可亲,有的却凶的狠。

    原来说,那日军是大队长打中队长,中队长打小队长,小队长打士兵。

    可是,现在还得加一条,日本士兵打伪军!

    “二楞子,端枪去把马车拦下来!”伪军排长脑瓜一转就命令道。

    “啊?”二楞子愣一下。

    二楞子也不傻,他也知道拦日军很可能是要挨揍的。

    可是,他不去行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要是不想挨日本人的嘴巴子那就很可能要挨他们排长的嘴巴子。

    日本人一正手一反手打他两个嘴巴子那也就算到头了,那是有数的。

    可是,他排长打他那嘴巴子可全凭心情,那就是没数的!

    所以,“站、站住!嘎哈的?”二愣子端着步枪很勇敢的就冲了上去。

    “吁”赶马的人喊了一声,那一路小跑过来的马车还真就被二楞子给截住了。

    然后,车下的三名伪军就看到车上那也都是抱着步枪的人穿着黄军装的人却也向他们看来。

    至少这头车上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伪军的军装。

    如此寒冷的天,那一个个的眼睫毛、帽耳朵挨着嘴的部份、衣服领子上却都是结着白霜。

    显然他们也冻够呛!

    “漆,你管我们嘎哈的,皇军在后车呢,你想挨嘴巴?”这时车上有人说话了。

    说话之人那声“漆”很有水平,充份表达了对二愣的不屑一顾。

    这事要是换成二愣子他们,他们也会“漆”的。

    这回他们出来那自然是接到了日军的命令。

    伪军内部的小道消息说北面出现抗联部队了,杀了十好几个日本兵。

    为了防止抗联队伍“流蹿”到这里来,他们才会大清早的上路设卡。

    并且,他们设的卡子那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隔着一里多地就设一个。

    而这也是日军要求的,据说出现的那支抗联队伍人数并不多,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雷鸣小队。

    那雷鸣小队来无影去无踪,夏天就是草上飞,冬天就是雪上飞,所以多设岗哨那是必须的!

    一听“皇军”俩字,车下的三名伪军就又向后车看去。

    果然,后车可是坐着几名日军呢,其中还有一名日军军官。

    那军官的目光在和他们的目光一碰之后,那手却已是向腰间摸去,直接就按在了那东洋刀的刀把儿上!

    “放行,马上放行!上面有皇军,你特么瞎啊!”伪军排长忙喊道。

    一听排长喊话了,二愣子端着步枪就往旁边一蹦,那一蹦是真快!

    他可是知道,自己要是再慢上一点,自己排长的大头鞋或者大嘴巴肯定就会过来!

    “逮儿!驾!”赶车的那名伪军看着二愣子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都笑了,“啪”的就抖出个鞭花来,那马就跑了起来。

    这赶马的大鞭子那可都是用细竹子编成的有两三米长的,那上面的鞭绳也得有两三米长,上面都是有鞭梢的。

    也不知道赶车之人是不是故意的,那鞭花就是在二愣子头上打响的。

    这种赶大车的鞭子可不是说单人单骑所用的马鞭,那要是抽人身上却是狠着呢。

    如果鞭梢扫到他的棉袄上绝对能把里面的棉花直接抽出来!

    那东北赶车的车老板大鞭子耍的好的,那真的是上打野狼下打黄鼠狼。

    碰到野狼一鞭子绝对能把那野狼打的“嗷嗷”直跑,那要是打黄鼠狼一鞭子就能给抽飞了!

    这一声鞭响,二愣子就感觉自己的耳边便跟响了个炸雷似的。

    二愣子是地道的黑龙江人。

    他又如何不识得那鞭子的厉害,所以就在那声鞭响里,吓得他“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哄”的一声,马车上的伪军哄笑声中,那马车就又跑了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那个伪军排长却已是嚷道:“兄弟,我也挤挤,捎我一程!”

第1284章 换车

    “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看你们眼生,咋没见过你们呢?”

    “我说我们是抗联的,你信吗?”

    “嘿嘿,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看后面的那皇军,别看现在刮的是北风,我都闻到那股子海蛎子味儿了,嘿嘿!”

    “我们是有任务,从内蒙那面过来的,咱们自然是没见过。那你们这一大早的就出来嘎哈?”

    “说北面闹抗联了,杀死了十好几个皇军。”

    “哦,我们过去他们就不会闹了。”

    “啊?那你们是那个什么藤特工队?”

    “你连这个都知道,那你知道那个什么藤攻工队的人都把中国话说的很好吗?”

    “我,我听说过,那你们是”

    “那你猜我是满洲国人,还是日本人呢?”

    “这个,这个”

    “你有见过大日本皇军挂盒子炮的吗?”

    “好象那个什么藤特攻队是挂、挂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后面的那几位皇军都是挂盒子炮的?”

    “啊?好、好象有。”

    “那你有没有闻到我说话的时候也有一股子海蛎子味或者大日本帝国的料理味呢?”

    “啊”

    “巴嘎!你敢擅自泄漏我们伊藤特攻队的行踪!”

    “啪”一声大嘴巴响了,那嘴巴就是隔着厚厚的棉帽耳朵都能感觉到脸疼!

    “太、太君,我就在这儿这儿下车吧!”

    “巴嘎,坐着!”

    “嗨、嗨伊!”

    一翻对话下来还挨了个大嘴巴,这名伪军排长彻底老实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坐上了大日本皇军的马车,而且竟然还是鼎鼎有名的伊藤特攻队的马车。

    他当然是听说过伊藤特攻队的。

    抗联部队里有个雷鸣小队,而日本皇军里有一个伊藤特攻队,这个他还在日本人的报纸上看到过呢!

    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伊藤特攻队人能把东北话说的这么地道。

    海蛎子味也好,日本料理也罢,他都没有闻出来,他怎么闻却是都有一种东北话里的大碴子味儿!

    可是,对方的话里越有东北大碴子味,那岂不就是越说明人家伊藤特攻队厉害,把中国话学的地道?!

    他可是听说了,伊藤特攻队的人那是真会说中国话,不,会说满洲国话的。

    并且,人家个个都挂盒子炮,人家要是换成便装那根本就分不出他们是日本人还是满洲国人!

    所以,自己这大嘴巴子挨的不冤!

    只是,不冤是不冤,这名伪军排长却也因为这个大嘴巴子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坐上了这架马车那也就等于坐上了对方的贼船。

    这上了贼船下来那可就难了!

    这回好,每当前面有卡子一来询问这两架马车上的皇军是做什么的,人家伊藤特攻队都不接话了!

    这事不就明摆着等他回答呢吗?他要是敢不吭声,那大嘴巴子分分就就得抡过来!

    要说,但凡屁股后面挂个长的,那可都是有点眼力见儿的。

    所以,他却是直接就替答了!

    他所回答的大意就是“伊藤特攻队在此办事,闲人闪避!”

    “兄、兄弟!”马车在奔跑出了十几里地后眼看就进了前面的一个屯子了,伪军排长终于又说话了。

    “你特么的跟谁论兄弟呢?”那个挨着他的那个人直接就怼了他一句。

    这一句话就让这名伪军排长就又有了一种捂脸的冲动。

    只因为怼他的人正是先前一直在和他热情的唠磕最后突然一声“巴嘎”直接打了他嘴巴子的那个!

    “太、太君。”伪军排长忙又给对方换了一个称呼。

    “巴嘎,你又想给皇军泄密?!”那人的眼睛又立立起来了。

    伪军排长真的要哭了。

    这就是权力的妙处!

    其实,这招他也会啊,他收拾自己手下的士兵比如二愣子那也常这么干!

    谁嘴大谁就有发言权,正着说反着说那都是理的,作为无权的一方谁敢反驳劈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只不过,今天他确实是遇到了克星,人家比他权大!

    用东北人的**是,他已经是彻底被对方给拿住了!

    “再走就过了我们连的防区了!”伪军排长哭丧着脸说道。

    既然对方不让他叫称谓那他就不叫了,可是这马车那是必须得下来的。

    这要是跟这帮子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日本人在一起,那自己的嘴巴子真会被抽肿的!

    “那几架马拉大车谁的?”这时那人指着屯子边上一个平房前面停着的几架马拉大车问道。

    “报告,是我们连的!”那个伪军排长说道。

    他们连的驻地就在这个屯子里,大早晨的连长把全连的人给撒了出去,自然不会让他们走过去。

    却是用那些车拉着一个连的兵就象老母鸡拉(lá)拉蛋似的,隔几里地就扔下几个,等到晚上再用马车收回来。

    “把我们的马车跟你们换两个,我们这马拉的太慢了!”对方这么说道。

    “啊?那我得报告下我们连”伪军排长忙说道。

    他自然已经观察了这支伊藤特攻队了,人数不多,还不到二十人呢。

    只是他们所乘坐的马车都是独马拉着的,虽然说他们的马也是日本人的高头大马,但一匹独马拉七八个人的速度肯定是受影响的。

    “巴嘎!”这时对方却又把手扬起来了。

    对方手一扬那伪军排长就被吓的一哆嗦!

    想来也是,这满洲国的土地都是大日本皇军的,那人家要征用两架马车那还算事吗?

    可问题是这把自己连队的两架马拉大车和对方的独马拉车换了,这事他做不了主啊!

    这事必须是要报告给连长的,可问题是他敢吗?自己却是又要挨大嘴巴了啊!

    “没事,我做主就能给皇军换了!”伪军排长忙打保票说道。

    这一声说完,对方扬起来的手也落了下来。

    不过还好,这回终于是没有打他的嘴巴,而是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很好!”

    伪军排长也只能嘿嘿的陪笑,就他那表情与其说是受宠若惊还不如说是心有余悸。

    这两架马车自然是奔着停在平房前的那几架马拉大车去的,换车嘛!

    “哎,我们说你们是哪部份的?”这两架马车一靠过来便有伪军哨兵上来阻止了。

    这里可是这支伪军的连部,外面总是有哨兵的。

    天气寒冷,大不了多换几回岗就是。

    至于伪军连长嘛,他才不出去挨那个冻呢。

    而这个搭上了所谓伊藤特攻队马车的伪军排长,其实他也就是觉得外面冷的受不了就想找个借口跑回连部取暖罢了。

    只是可惜,他真的应了后世一部电影的名字,叫作《搭错车》。

    电影里的搭错车就是发生了什么那也没事,那毕竟是电影,都是假的,那是拍戏。

    可是这位排长搭错车的结果就是,凭白无故的挨了个大嘴巴子。

    就那个大嘴巴子,他毫不怀疑,如果对方用的是拳头绝对可以把自己的后槽牙打出来!

    “伊藤不!皇军在讨伐抗联雷鸣小队,赶紧把马车给换了!”

    那个伪军排长“噌”的一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直接想当然的就替人家解释了。

    这回很乖,他终于没有把伊藤特攻队的名字报全。

    他可不想和这伙伊藤特攻队的人坐车一路向北,和这帮牲口玩应在一起这得特么的多挨多少个嘴巴子啊!

第1285章 有不长眼的!

    一匹马拉着七八个人和三匹马拉着七八个人,那要套用物理学上的主讲,叫那所作的功是不一样的。

    功做的多,那马车跑的自然就快。

    在三匹马翻蹄亮掌的狂奔中,马车上的人就觉得耳旁那尽是呼呼的风声。

    可是,尽管冷风声很大,却也难压制住马车上人儿的低笑声!

    那车上坐着自然是扮成了日伪军的雷鸣小队的成员们。

    周让带人天黑之前出发到了向阳堡,在那里坐上了他们小队寄放在秤砣家的那两架马车。

    而秤砣一家子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变成雷鸣小队的交通员了。

    到达向阳堡时天色还是亮的,正好利于周让他们处理掉留在雪地上的痕迹。

    而从向阳堡再往西往北那再在道路上留下脚印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有人家的地方就有脚印。

    然后周让他们顶着严寒连夜行军就奔雷鸣老娘所在的屯子方向去了。

    他们之所以告诉那个伪军排长说他们是从内蒙来的,那是因为他们要是一直往西再走两百里左右就进入内蒙地界了。

    周让不想暴露嫩江城以东有他们雷鸣小队的密营,那自然就会说他们是从西面过来的了。

    “小瞧鲁超了,没想到你装伪军装的这么象!”挨着鲁超的人脸上套着面罩背风而坐,那却是周让的动静。

    象雷鸣小队这种论人员也只能算得上是一支小队的队伍,指挥员从来都是在最前面的。

    周让是女兵,自然不能和那名伪军排长接话,她也不能让那名伪军排长注意到自己是扣着近乎全封闭的头套的。

    因为在时下,这种东西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军队都不常见。

    那伪军排长要是看到面罩如果张嘴一问,那你说周让一个女兵回答还是不回答。

    至少,雷鸣小队的的人打鬼子打了这么久那是没有看到日军有女兵的。

    当然了,此时和他们“混”在一起的伊藤敏的妹妹伊亭雪那是一个另类。

    她会打枪但她可不是在编的日军,她起初也只是仗着自己哥哥在军界混的不错所以来投亲罢了。

    她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随军家属。

    周让不敢让那名伪军排长看出自己是女兵也不敢露出自己的面罩来。

    她就也只能抱着支步枪缩脖端腔在车上蜷成了一团,装成怕冷的样子把脸埋了下去。

    可是,她的耳朵可是一直在支楞着呢却是一直在听动静。

    就鲁超装日本鬼子打那名伪军排长那声音那个脆生,周让感觉那动静都超过齐二虎子赶车甩出来的鞭响了!

    帅!真的是太帅了!

    “还说呢,现在我的手还疼呢!”鲁超笑道。

    他打那名伪军排长下手怎么可能轻?

    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这个打人者都感觉到手心疼了。

    那么,那名伪军排长的脸蛋子究竟有多疼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那家伙也是真能忍!

    唉,这伪军骨子里的基因那也是中国人的,他们也同样能忍,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太怕死了!

    一听鲁超这么说,这架马车上所有人就笑,跟着七嘴八舌的就又议论了起来。

    在周让的命令下,两架马车依旧跑的很快。

    不快不行啊,他们能早到目标区域一分钟,那雷鸣老娘他们所在的那个屯子就早少一分危险。

    可是要用唯物辩证法来讲,那叫事物的发展那都是螺旋状的。

    那要是用中国人的老话来讲,那就叫欲速则不达。

    马车跑的正欢呢,坐在马车后面的小不点就喊:“后面来骑兵了,好象有三个!跑的还挺快!”

    正在观察前方的周让闻言扭过头来就眯着眼睛去看。

    可是此时太阳升起来了,雪野有反射阳光晃的她看着就费劲。

    “望远镜!”周让便喊。

    而这个时候小不点却已经拿着望远镜在看了。

    小不点个子小岁数小尽管他自己不大爱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多的时候都只是个跟班。

    所以那望远镜却总是在他手里拿着呢。

    “看清了!应当是伪军,三个!不大象鬼子的传令兵!”小不点喊道。

    不喊那肯定是不行的,马跑的快耳边净是风声。

    “把马车再赶快点,先别让他们追上,看到前面那个小山包了吗?在那头打个埋伏!”周让喊道。

    先别管日军还是伪军了,后面赶过来的这几个敌人周让肯定是要拿下的。

    先前要不是怕引起那些伪军的警觉,周让都想把那名伪军排长直接扣下了!

    打仗不是儿戏,周让是需要情报的。

    雷鸣老娘他们所居住的那片区域恰恰就在中俄边境区域与嫩江之间。

    按照黑龙江人的说法是,嫩江以北无大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说,嫩江与最北的加格达奇之间多是大兴安岭的山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口。

    没有多少人口日军的驻军就少。

    可是因为日军的驻军少,周让也不知道日伪军的大据点都在哪里,可是她还想袭扰日军。

    那么,他们雷鸣小队抓几个俘虏问清敌情那可就相当重要了。

    和日伪比起来,抗联本就弱势,周让他们又没在大兴安岭地区活动过。

    那么,他们再不掌握敌情这仗又该怎么打?

    不过,既然小不点说后面追上来的是伪军,那么这几名伪军不是为了这两架被自己硬换过来的马车来的吧?

    那这岂不是要睡觉就又有人给送枕头来了吗?

    周让之所以把这两架日军的马车给换了过来,那自然是图意马拉大车跑的快。

    别看后面来的伪军是单人单骑,但是和这三匹马的马拉大车比起速度那也绝不会快到哪去。

    而此时后面的那三个人却正是那个伪军连长带着自己的那个排长和勤务兵。

    自己的两架马拉大车被皇军给抢行征用了,伪军排长怕挨嘴巴子,可是这个伪军连长却不能不管!

    他们全连一百多号人呢,一共就那么几架马拉大车,真接就被日本人弄走了俩这怎么可以。

    虽然那个排长说对方是伊藤特攻队,可是伪军连长总是要亲眼来证实的。

    伪军排长挨了日军的大嘴巴,可是他这个伪军连长可不怕。他上面有自己要负责的日军顾问。

    只不过那个日军顾问此时却是在团部呢。

    他已经派人去问了,是否真的有伊藤特攻队过来。

    而他自己则是带了两个人就追了出来。

    他倒是想多带点人了的,奈何士兵都被他派出去了,另外他们家里也就那么几匹马,他们又不是骑兵部队。

    至于说这支日军是假冒的他还真没有想过。

    第一,本地区还真的就没有出现过有抗联假冒日军的情况。

    第二,他得到消息,出事的地方是北面二百多里外呢,那这伙日军要是假冒的怎么可能由南往北走。

    只是,当他带着自己的那两个人在奋力追赶了快一里地绕过一个山包时却发现前面的马车就停在山丘后面等他们呢。

    就是到了此时那伪军连也没有怀疑对方日军的身份,那还下了马客客气气的询问呢?

    只是,当人家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将枪指向了他们三个时他才傻了眼。

    而对方报出来的名号则是彻底让他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因为对方就报了四个字:雷鸣小队!

第1286章 勾小欠的损招儿!

    “你们老张家可出人才啊!”勾小欠看着被俘获的伪军连长排长和那个勤务兵道。

    三名俘虏脸上便都现出一丝尴尬来。

    “你叫张茂!”勾小欠一指那个连长。

    “你叫张清才!”他又一指那个排长。

    “你叫啥就无所谓了,我就管你叫张大侄子吧!”他最后一指那个勤务兵。

    是的,勤务兵是连长张茂的大侄子,那肯定是姓张了,至于是张三还是张四也无所谓了。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是张帮昌的后代啊?那咋就都能当汉奸呢!”勾小欠又说说。

    (注:张邦昌,北宋末年宰相,主和派人物,民间评书中主战派杨家将的死对头,在民间也如秦桧一样,是奸臣与投降的代名词)

    “我们姓张咋了,我就不信你们抗联姓张的里面就没有叛徒。”那个当勤务兵的张大侄子小声嘟哝了一句。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可是却依旧被勾小欠给听清了。

    “嘿嘿,我还真不瞒你,我们雷鸣小队还真有就几个姓张的,可惜他们都和小鬼子作战时壮烈了!”勾小欠这么说。

    此时正站在一旁的何玉英、胡梅、伊亭雪三个女兵一听勾小欠这么说就都下意识的斜了一眼勾小欠。

    随即三个人却暗自都一撇嘴。

    雷鸣小队成立以来就没有过张姓的成员,很明显,勾小欠这是怕在这三名伪军面前泄密所以才顺嘴胡咧咧的。

    “那、那他们壮烈了就对了,所以我们才在满洲**的。”那个张大侄子却又是小声争辩了一句。

    “哎呀我艹,你们当汉奸那特么还有理了啊?!”勾小欠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那不、不怕死谁、谁当汉奸?”张大侄子又顶了一句,他那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他觉得自己这仨人被雷鸣小队抓到了肯定是没好了,所以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按他的理解,雷鸣小队就这么点人不可能总押着他们三个,所以把他们三个杀死了往哪个山沟沟里一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自己的二叔,也就连长张茂向雷鸣小队供述了部份情报,那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三个多活一会儿罢了。

    另外,打嘴仗那也是一种习惯。

    他在伪军连队也里也总是和别人打嘴仗的。

    他又是连长的亲侄子谁会真和他叫劲,所以他也就养成这么一个打起嘴仗输人不输阵的毛病。

    不过,你还别说,这张大侄子这句话还真就把一向巧舌如簧的勾小欠给说没词了。

    人家张大侄子说的对啊,不怕死谁当汉奸啊,要都不怕死那不都成民族英雄了吗?!

    “行!你们行!我特么头一回让你们给说没词了!”勾小欠服软了。

    可随即他却陡然把声音抬高了八度说道,“你乐意当汉奸,老子就专门杀汉奸!”

    说完勾小欠可就伸手摸刺刀了。

    而在旁边的那三个女兵又斜了勾小欠一眼却依旧没吭声。

    他们三个还有勾小欠是被周让留下来看俘虏的,周让却是根据伪军连长张茂的供述去带人侦察敌情了。

    勾小欠急头掰脸?勾小欠摸刀?勾小欠会用刺刀捅人吗?

    不可能的!

    何玉英是勾小欠的爱人,她自然明白自己这小欠“弟弟”一贯的作派。

    而就是和正式的和雷鸣小队在一起不久的胡梅和依亭雪却也不信勾小欠用刺刀捅人。

    勾小欠者,嘴勤而实身懒也,他才不会为了杀俘虏费那力气呢!

    “你们那个女队长可说了,你们雷鸣小队不杀俘虏!”张大侄子抗议道。

    “哎,我说抗联兄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伪军连长张茂也怕勾小欠真杀了自己亲侄子忙在一旁求情。

    “漆,刀出必见血,不见血就收回来那哪是你小爷的作风?”勾小欠却依旧在那里凶霸霸的,他手中的刺刀直的抽出来冲那张大侄子过去了。

    这回那煮熟了鸭子嘴硬的张大侄子不吭声了。

    这是敌我双方,现在自己是双手被绑上的俘虏,人家那刺刀尖都顶自己咽喉上了,人家真一使劲那自己可就真的别咕了。

    胡梅虽然不信勾小欠真会杀俘虏可心里终归有些担心,她刚要往前一凑,却是被身旁的何玉英给拽住了。

    她一看何玉英,就见何玉英的眼里有着隐隐的笑意。

    于是,她心里也有数了她也不吭声了。

    而这时,勾小欠就拿着那把刺刀在那张大侄子的脖子上蹭啊蹭的,可偏偏就不放下剌(lá)。

    张大侄子又怎么可能不害怕,那两条腿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勾小欠不怀好意的把自己的小眼神往那张大侄子的双腿上瞄了瞄,忽然把刺刀收了,然后却笑了起来。

    “狗日的,我先饶你一小命,你等再过一会儿的!”勾小欠就拿刺刀的横面拍了拍那张大侄子的脸。

    那张大侄子现在的腿真的是有些软了,身子晃了晃,好在旁边有他那个连长叔叔忙用肩膀给了他个支撑。

    勾小欠有的是小聪明,他怎么可能费劲扒力的总守着俘虏。

    他却是用两条绑腿把三个伪军六只手给串着绑在一起了,所以哪个也别想动弹。

    而他还不是让这三个伪军背着手绑在一起的。

    那背着手绑在一起那这三名伪军要是趁他们不注意用身体打掩护再解开当绳子用的绑腿呢?

    不用你跟老子嘴犟,老子有更好招收拾你!勾小欠看着那个张大侄子就在那里阴笑。

    他也不以自己自毁前言为意,得意洋洋的收了刀就又走回到了那三个女兵的身边。

    她见自己媳妇何玉英看着自己那很是有些好气又有些崇拜的眼神,终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嘴巴凑到何玉英耳边叨咕了一句。

    何玉英“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即就伸手在自己勾小欠的腰上拧了一把。

    只是这大冬天的哪个人穿的都厚,而何玉英性格温柔又何曾舍得拧过自己家勾小欠一下子。

    她那也只是象征性的扭了一下罢了。

    旁边的胡梅和依亭雪见勾小欠那贼兮兮的样子心中也是好奇,就都看向这两个人。

    何玉英就笑,终是一勾手,三个人女兵就把脑袋凑到了一起,何玉英就也讲了起来。

    于是,胡梅和依亭雪也“噗哧”一声笑了。

    只因为,勾小欠刚刚跟何玉英所说的只有一句话

    那句话地邓是,老子隔半个小时不拍拍他的小脸蛋,总能把那把那狗日的真吓尿了!

    想想,这大冬天滴水成冰的,这人真尿裤兜子里那就得冻上,那人走道都迈不开裆,那得遭多少罪啊!

    这也就是勾小欠这样的损人能想出这样的损招儿!

    只是,勾小欠的这个构想并没有实现,又过了不到半小时的时候,小不点却跑回来了。

    “队长让你们押着俘虏跟我过去,咱们准备对小鬼子动手了!”

第1287章 让人出乎意料的雷鸣小队

    前方一座山,不高,五十多米的样子,叫断壁山。

    山的南头是一个有着三百多户人家的镇子。

    而这个镇子在大兴安岭地区那也绝对算是大镇子了。

    山的东、西、北三面都是缓坡,只不过坡脚下都是或紧或密的人家。

    山的南坡是陡坡,不说是垂直如壁但也绝对是猴子难攀。

    尽管,东北这地方从来就没有野生的猴子,也只有从南方流浪来的夏天才会在大街上耍猴的那种猴子。

    这断壁山的名字就是从南面这个陡壁上来的。

    而驻守在这里的日伪军就驻扎在了这座五十多米高的山上。

    日军大约一个小队,七八十人,伪军一个连,一百多人。

    这个地方伪军连长张茂是来过的。

    为了保命,他自然是向周让交待了一些情况。

    只不过,他却是撒了谎的,他对周让说那断壁山上驻扎的日军只有一个班也就十多人,伪军一个连。

    既然雷鸣小队要有所行动了,他们这三个俘虏的嘴就已经被勾小欠用破布给塞上了。

    当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

    张茂也知道,如果是抗联的人被自己逮到,那待遇可就绝不是被绑上手堵上嘴那样简单了。

    可是,这勾小欠却还是和别个不一样。

    他们都主动的张嘴被塞了,那家伙却是又捡了个小棍往他们的嘴里使劲捅了捅!

    这固然是怕他们把那块堵嘴的布给吐出来,但也实在是太损了吧!

    不过,张茂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管自己嘴里被塞的满满登登的异物了。

    此时的他却是正在即将到来的暮色里用自己一名连长的眼光扫视着眼前的断壁山。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雷鸣小队会把他带到这断壁山的南面,也就是有着断壁的这一面来。

    他也看到雷鸣小队的人了,一共就坐了两架马车都不到二十人。

    这不到二十人来打二百来人,在他看来本来就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可对方毕竟是雷鸣小队嘛,人的名树的影儿,人家雷鸣小队能打出这么大的名气来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可是,在他看来,那就是真要打山上的自己伙的人也要从另外三面发动攻击的。

    只是,要从那三面中的任何一面想上山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只因为那三面却是用铁丝网给围着,而且那铁丝网还是三层的,上面还挂了很多空罐头盒子。

    那都是日伪军吃完了里面的蔬菜和肉就把空罐头盒子往上一挂。

    也不知道日伪军吃了多少个罐头,反正那铁丝网上罐头盒子是密密麻麻。

    如果想进到里面的营区那就得过这三道铁丝网。

    过那三道铁丝网那还不能碰响空罐头盒子。

    只因为那驻地里面还有一条大狼狗呢!

    所以,就这样的据点又该怎么打?

    至少张茂觉得要是从远处打打冷枪是可以的,说想要把给上面的他们伙的人造成多大的损失那是不可能的。

    这雷鸣小队在琢磨什么呢?

    已是被勾小欠和两个女兵给押到那断壁山对面的一山头上了张茂就也在这琢磨。

    此时看着他们三个俘虏的本来还有一个女兵了的,可是那个女兵去哪了,张茂自然也不会关心。

    而这个时候,张茂就看到那个头上套着头套的雷鸣小队的女队长已是发话了:“结绳梯!”

    嗯?结绳梯什么意思?

    张茂别说没有见过绳梯就是连绳梯的这个名字都是头一回听说。

    而这时他就见雷鸣小队的人却是拿出了两捆绳子。

    那绳子捆可真的不小,那真是老大一捆的。

    不过,张茂一打眼就看出来了那绳子是接的,一半是麻绳一半是绑腿。

    那麻绳他也认识,因为雷鸣小队在骗他们连的那两架马拉大车的时候,那绳子就在车上了的,那本是他们伪军的绳子。

    雷鸣小队的人这时候就把那两捆绳子打开了。

    然后张茂就看雷鸣小队的队员就开始给那绳子打结。

    那绳结是个空套,再把快有小臂粗一尺多长的木棍的一端插到了那个绳套里,然后把那个绳套给勒紧了。

    而木棍的另一端却是插在另外一根绳子的绳套里也是同样处理。

    当雷鸣小队的队员用同样的办法把第二根木棍同上法绑在两根绳子上的时候,张茂就真的明白了。

    他不光明白了,眼前的这两根绳子若干木棍就是那个女队长所说的绳梯。

    他还明白了,雷鸣小队这是真的要从断壁山的南面断壁往上爬了啊!

    可是,他们怎么往上爬呢?

    那是个绳梯也好是个软梯也罢,那梯子的上端可绝不会自己长翅膀飞到山顶上去。

    如果眼前的这个绳梯是架木头梯子,如果足够高,就跟古代打仗用的云梯似的,那么他们可以把梯子靠到断壁上,人就可以爬上去了。

    可他们这是个绳梯啊,那软的塌的跟用过了力的老爷们的腰似的那怎么也是直不起来的,那他们又怎么把梯子的前端扔到断壁山的山上去呢?

    而这个时候,张茂就又长见识了。

    这个时候,他就看到有雷鸣小队员却是拿出了一个一米多长的“丫”字形树杈子来。

    那树杈的断面都是白不呲啦的,明摆着就是刚从山上砍的。

    然后又有队员拿出来一根黑不溜鳅的东西出来。

    这东西张茂也认识,那却是胶皮轱辘大车的胶皮内胎!

    不用问了,雷鸣小队却是做了一个大号的弹弓子!

    那树杈子是新砍的,那胶皮肯定是他们从日本人车轱辘里面扒出来的。

    他们肯定是要把这个软梯射到那断壁山上去!

    要说那打山鸟的小弹弓子顶了天也就能把个小石子射到山顶上去。

    可是就这也不知道大了多少号的弹弓子绝对是能把这个软梯射上去的。

    张茂上过那山头上和伪军喝过酒,他是知道的,当时山上的日伪军嫌靠近南面的山壁上面的树碍眼,却是全给砍了。

    那东西哪有砍那么干净的,这绳梯只要能被射上去保证就能挂上!

    看来,这伙抗联还真的就是雷鸣小队,这时张茂才真的确定了。

    要说一开始他被俘虏的时候,虽然他能肯定对方是抗联的人并且人家也报出了雷鸣小队的名号了。

    可是在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却又怀疑上了。

    这雷鸣小队的队长怎么还是个女的呢,另外这支小队里的女兵也太多了,他前前后后都看到五个了。

    这女兵再是能打那还能比过男兵吗?怎么可能有传说中雷鸣小队的战斗力呢?

    另外,还有那个用木棍往嘴里塞破布的那个欠儿了巴登的家伙。

    那家伙怎么可能是雷鸣小队的人,没有那个气质嘛,他却是和自己手下的那些老**咋一样一样的呢?!

    “今天让你看看我们雷鸣小队是怎么打仗的!”这时候那个戴头套的女队长忽然对张茂说道。

    张茂的嘴都被堵上了,他能说什么,也只有用眼睛在那卡巴。

    “小样的,不老实,上面明明有鬼子的一个小队,你跟我说只有一个班。

    你最好祈祷我们小队打赢了,否则,我插了你!”那个女队长狠叨叨的说道。

第1288章 射钩!

    张茂原本的打算是自己把日伪军的人数都少说点。

    这样虽然说雷鸣小队出手在先,但凭对方这不到二十人也休想把自己伙的人给都灭了。

    虽然说现在自己的手被绑了嘴被堵了,可是自己毕竟还有脚。

    只要天一黑敌我双方打乱套了,那么他就可以和自己那两个手下寻机逃跑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言这么快就被对方给戳穿了。

    他们被俘虏坐着马车到达这个日伪军的驻扎地的时候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虽然说冬至已经过去有一个来月了,白昼已经在变长了。

    可不到六点这里的天色就会变黑的。

    看来,就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雷鸣小队已经完成了对山上自己同伙的侦察了!

    人家肯定是已经知道了那三面不宜攻山,所以才想起了从这面奇袭的办法来。

    另外人家竟然还探查出了日本人真正的兵力。

    看来,这支雷鸣小队是真实不虚的啊!

    张茂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呢,而那个戴头套的女子却已再次发话了。

    “把这三个一屁仨谎的家伙捆到树上,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雷鸣小队是怎么打鬼子的!”

    于是,这句话彻底断送了张茂乘乱逃跑的想法。

    等他们被绑好,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变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茂就听那女子再次说道“准备爬山!”

    现在各身体部位也就是眼珠子和心眼子能动的张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带着她的队员们在朦胧中向山下走去了。

    能见度在下降,那些人很快便消失在张茂的视野之中。

    而令张茂感觉到绝望的是,对方给他们捆绳子的既不是看守他们的那两个女兵,甚至也不是那个欠了巴登的家伙。

    这回,却是换人给他们捆上了。

    那个家伙捆的是如此之有力,在这一刻,张茂拼命的扭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口四蹄被死死的勒在了一起即将挨上一刀的过年的肥猪!

    甚至说他们却是连那即将挨刀的肥猪还不如呢!

    那猪被杀之前被捆的也只是四蹄罢,而他们的脖子却都被勒住了想转下头看身后是否有人都不能!

    人家绑他们办法那却是地道的五花大绑!

    这回,且不说那些人去打日本人和满洲**人能否活着回来给他们三个补上一刀。

    就是对方天亮之前人家不再管他们,那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死了。

    那是冻死的!

    这天太冷了,当手脚被绑住血液流通变缓的情况下,被冻死那是早晚的事情。

    张茂和那个排长和他的那个大侄子徒劳的挣扎了片刻,当他们意识到凭自身根本就无法摆脱现状的时候,也只能认命了。

    于是,他们三个真的就如那个雷鸣小队的女队长所说的那样,就老老实实的被绑在树上开始向前方观望了起来。

    而此时周让带着部份队员已经快摸到断壁山的山脚下了。

    周让对断壁山上的日伪军也只是是做了不到两个小时的侦察。

    其实于她讲,这次战斗她并不需要知道日伪军特别具体的人数。

    她之所以知道了日军有一个小队,那也只是她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恰恰就看到了正排着队去食堂的日军罢了。

    而她让张茂带雷鸣小队到这里来的本意,那也就是能占多大便宜就占一下从而吸引日军的注意力罢了。

    她当然不会选择东、西、北那三个方向中的任何一个方向向山上日伪军发动进攻。

    理由有三。

    一,雷鸣小队人少。

    二,日军在那三面防守严密,周让还在望远镜里恰巧看到了日军有狼狗。

    三,那三面山脚下都有当地老百姓的房子,**的部队怎么可能利用老百姓的房子为掩体与敌人对射呢?

    于是,从南面袭扰日军就成了她必然的选择。

    好在这回他们从密营出来的时候,准备工作做的很充份,恰巧就带了攀高用的钩索。

    雷鸣小队好不容易建了一个密营,那密营的仓库里各种器械自然是备了不少。

    大到枪支弹药,小到锹、镐、斧头,那却都是有的。

    既然有钩索那攀高就变得容易了起来。

    周让是要让自己小队的人攀山不假,但是她可没打算把那绳梯直接射到山上去。

    就他们所做的那个弹弓子就是再大,她也不认为他们一定就能把那绳梯射到四五十米高的陡壁上去!

    人们印象里都觉得绳子不重那也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实际上一捆长达五十多米还能禁得住好几个人体重的绳子绝对不轻!

    “小不点就看你的了!”周让低声对小不点说道。

    “没问题!”小不点回答道。

    小不点个子很小体重很轻,他可是攀爬高手。

    当然了,前提是人得给他一根绳子或者一根木杆,所谓顺竿往上爬那正是小不点的强项。

    此时的小不点已是从别的队员那里换了一副薄手套。

    天气太冷,人敢光手抓绳一会儿那手也就冻僵了。

    手套不能不戴,可是戴的太厚还不行,抓绳子不方便。

    要知道,在那陡壁往上爬的时候人最大的倚仗是臂力而不是脚丫子。

    “好!抓紧准备!”周让说道。

    于是王大力扛着那个“丫”字形的弹弓子就摆了个骑马蹲裆势来。

    只是王大力的那个棉帽了那可是反戴着的。

    他这个反戴着并不是说把帽里子翻了出来,而是把帽子后面的那个小锅形的帽兜扣在了脸上。

    “一个帽子不行,把我这个也扣上!”

    周让把自己头套上面的那个棉帽子摘了下来,却是又反扣在了王大力的那个帽子上。

    如此一来,王大力可就反戴了两个帽子。

    “不行,再加一个!”齐大虎子却是又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又给王大力的脑袋上扣上了!

    “哎呀,行了,你们想憋死我啊!”王大力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大半个脑袋上都扣了三个帽子嘴都被堵上了那说话还不瓮声瓮气的。

    而这个时候,齐二虎子、齐三虎子哥俩已是把手搭在那块系在那“丫”字形木杈的胶皮条子上了。

    小不点也把那连着绳子的五个齿的铁钩子搭在了胶皮上。

    那铁钩子的五个齿却是都用布包上了,那是防止钩子落到山顶上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都准备好了,估计那狗快叫了。”周让说道。

    而周让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山顶上山那头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汪汪”的狗叫声。

    “好!拉开!”周让低声说道。

    于是,这时候,后面拉那胶皮的齐家哥俩一用力就把那胶皮条子拉来了。

    而此时前面的王大力那就象古代扛大旗的小卒子一般用肩膀将那“丫”字的一竖用力向前顶去。

    虽然说这胶皮不会如同说书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式的英雄人物拉硬弓时会发出的那“吱嘎嘎”夸张的声音,但想拉开这大号的弹弓还真就得三人合力!

    而这时周让却已是把脑袋凑到了那被拉开的胶皮最后面。

    这特大号的弹弓那是三人合力拉开的,还有小不点在把着搭在胶皮上的钩子,而周让却是负责瞄准的!

    “行!放!”周让低喝道,而同时她就向地上趴了下去。

    齐二虎子齐三虎子同时撒手。

    “嗡”的一声,胶皮弹回,然后在这马上就要变成一片黑的幕色中那个带着绳子的铁钩子就向山上飞去!

    而与此同时,扛着那“丫”字形树杈的王大力闷哼一起就趴了下去!

    他头上反扣着三个帽子却是飞了俩!

    那是那块胶皮被松开弹出复又弹回时直接就打到了他反扣的帽子上!

第1289章 被雷鸣小队利用了的大狼狗

    “瞎仗仗着什么啊?再叫也没叫出什么花样来!”伪军甲气哼哼的骂。

    “就是,还特么的日本大狼狗呢,我看和咱们的笨狗也没啥区别!”伪军乙附和。

    “哎,你们说这日本人和咱们说话不一样,这狗叫咋都一样呢?”伪军丙则是说出了自己的新发现。

    “艹,那能不一样吗?你等有功夫我就弄个起秧子的母狗去!”伪军丁谈起了想法。

    “好!”前三名伪军同时赞成。

    “弄走了也别杀,让它们再下一堆崽子,养大了咱们一个月吃一条!”伪军甲又来奇想。

    “对,一个烀了,一个拿辣椒炒了,一个涮了!”伪军乙就是个吃货。

    “放什么辣椒?不放!咱们要来个干巴楞子炒又(肉)!”伪军丙接着着说

    (注:干巴楞子炒肉,纯炒肉的意思)

    伪军丁刚“哎”了一声,没等他发表自己的奇思妙想呢,后面却是传来了“巴嘎”一声,紧接着就有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

    四名伪军齐刷刷的端起了枪向前方做出了射击状来,然后那束手电筒就晃到了他们的身上。

    刚才日军的那条大狼狗“汪汪”的直叫,负责警戒的伪军哨兵借着窗子里透出来的昏暗的光就看那条大狼狗直往北面蹿。

    而日军用来拴狗的东西这回却是根铁链子,在那大狼狗的扑动下那铁链子便被拽的“哗楞楞”直响!

    日军的这条大狼狗那却比别的日本狗都要凶,那拴狗的皮带都被它挣折过,所以日军才给它换成铁链子的。

    狗叫这就是北面有啥情况了,说实话日军的大狼狗那也不是轻易就又蹿又叫的。

    可是,这大冷的天儿谁乐意出去巡视?可没办法,谁叫他们是伪军呢?

    这事还用人家大日本皇军发话吗?再冷的天他们也得出去看。

    于是这四名伪军就出来了。

    只是,出来归出来了,他们自然是牢骚满腹的。

    日本人他们惹不起,那狗他们也不敢动,那自然也就快活快活嘴研究下怎么吃狗了!

    “前面滴!看看!”日军哨兵发话了,并用手电筒向前方照去。

    可是那手电筒又不是探照灯那又能照多远,二三十米那都是一大关。

    他们这个驻地日军倒是有探照灯的。

    只是由于他们这里并没有发电厂,那探照灯自然是用蓄电池里的电的。

    前几天日军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就开始注意警戒就把探照灯按亮了整宿的照。

    只是那蓄电池的电再足又能用多长时间?

    也只是一个夜那电池就没电了,这当然也是因为天气太冷了,电量消耗是格外的大。

    要说寒冷对人类制造出来的机械设备有多大的影响呢?

    日本人的大卡车摩托车在黑龙江的冬天里是很少使用的,那是因为在这天气里只要把那火熄上一会儿就再也打不着了就还得用火烤。

    有人说那是因为日本人的卡车摩托车还不够先进。

    可是到了后世又如何,就在黑龙江的寒冬里,加上了防冻液防冻油的工程机械一样运行缓慢。

    汽车吊的大杆(起重臂)平时用五分钟就能伸出来,而在黑龙江的寒冬里那就得用半个小时,而那才是伸出了一节!

    黑龙江的寒冬就这样的霸气,更何况此时这里不说是黑龙江的最北部那也差不多了!

    所以就在那束照射距离有限的手电筒光柱之外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四名伪军现在也有点脊背发寒的感觉了,这时他们才想到闹抗联的事情来。

    本来他们以为这里人多枪多抗联不敢来,可是现在你让他们在这大狼狗的狂吠中举步枪向前,他们也觉得胆秃的了!

    (注:胆秃,害怕的意思)

    可是日军哨兵正在后面吼着,他们又不能往前走。

    这四名伪军就仗着胆子头端着枪往前走。

    走了五十多米,他们刚想停下脚步,后面跟着他们的日军却又是在骂“八嘎”了,他们又只能接着往前走。

    于是就这样骂骂、走走、停停,终于四名伪军还是端着枪走到了驻地最内侧的那道铁丝网前。

    最后,那两名拿着手电筒的日军也到了。

    只是,这时他们身后拴在平房前面的大狼狗已经不叫了。

    拿着手电筒的日军又拿手电筒往前面晃了晃,可是他们看到的也只是有着杂乱鞋印的雪地罢了。

    虽然山脚下三面都是人家,可是日军怎么会让那百姓人家放在他们的射距之内。

    为了防守的需要他们把周围早荡平成开阔地了,那雪地就是雪地,却是连柴火垛都没有一个。

    两个日本兵商量了一下,终究是调头往回走了,那四名伪军自然屁颠屁颠跟着扭头走。

    只是,这回这四名伪军却是很自觉的跟在那两名日军的后面。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如果这要是放在抗联里头那就是**员啊!

    可是,他们伪军这又算什么?可他们却偏偏是个奴才!偏偏是汉奸!

    都是为求活命计,都是一个祖宗,一个是为了活命而抗争,一个为了活命而投降,可有时偏偏死亡的结果还相同!

    一念之差的选择,一个彪柄千秋让子孙世代以为傲,一个却遗臭万年,让自家的后人都发出了“人从宋后羞名侩,我到坟前愧姓秦”,实可悲也!

    本以为只是一只兔子跑过了营区引起大狼狗一阵乱叫的这几名日伪军终于是回到了平房前。

    可是就在他们才回到平房前的时候,在那手电筒的光亮之下,他们就听铁链子“哗楞楞”一响,那大狼狗“蹭”的一下子就又蹿起来了。

    它那一扑是如此之猛,可随即却是又被那坚不可摧的铁链子给抻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它就又是“仗仗仗”的狂呔了起来!

    要说这形容狗叫的象声词一般都用“汪汪”。

    可是但凡有点生活的人都知道,那“汪汪”的狗叫声形容哈巴狗这样的小型犬那还是很贴切的。

    可是象狼青、德牧这样的大中型犬那叫起来都是瓮声瓮气的。

    前者那是嗓子眼发声,后者那是从体内发出来的。

    前者就象未变声的童音,后者却象过了青春期大小伙子那声音就变憨了。

    所以这大狼狗一叫起来是真疹人啊!

    “巴嘎”,两名日军哨兵同时就骂了一声。

    他们两个这回可不是在骂那四名伪军了,他们却是在骂自己点儿背了。

    谁乐意大冷天的往外跑,那在屋子里烤烤火不好吗?

    可是光骂有什么用?这几名日伪军的哨兵却也只能又往回走。

    只是他们这些哨兵并不知道,那在军营里的日伪军就更不知道了,就在他们军营平房后面,雷鸣小队的人已经在开始爬绳梯了。

    日军的大狼狗为什么会叫?

    那是自然是因为狗耳朵永远比人耳朵好使,它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自然就会叫。

    它为什么会冲南面叫?那是因为发出来的异样的声音是在南面的,它本能的就会冲南面狂叫不止。

    可问题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后面有那么很沉闷点的声音再响起,虽然它听到了,它还会扭头再叫吗?

    答案是,不会了,因为它已经被前面的声音吸引了激怒了。

    如果它能同时冲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方向叫,那它就不是日本人的大狼狗了,它那就叫九头鸟!

    狗终究是狗,大狼狗也是狗,日军的这条大狼狗彻彻底底的被雷鸣小队给利用了。

    它给日伪军的哨兵提供了错误的指向,而雷鸣小队终是在那断壁山的断壁上成功登顶!

第1290章 药狗

    夜色越来越黑,断壁山上日伪军的营房里露出点点的光。

    虽然说没有发电机,这里的日伪军用不上电灯,可是那洋蜡却还是随便用的。

    而日伪军营房的窗户那也是玻璃的,所以他们营房前的空地上还是有亮的。

    相反那三面坡下的百姓人家却已是隐匿于夜的黑暗之中了。

    这里是山区,物资流通不便,老百姓不光用不起洋蜡,就是那煤油灯都是奢侈品。

    百姓夜间使用更多的还是松明油子。

    只是那东西虽然明亮,点着之后屋子里就总会有一股子呛人的松脂的味道。

    所以百姓没事的时候也不用,天色一黑便也早早的躺下睡觉了。

    当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日军的营房里就陆续传出来了房门的吱嘎声,那是日伪军出来睡前解手了。

    当门声再次响起后,日伪军各屋的烛光相继熄灭了下来,日伪军也要睡了。

    而这个时候一名刚解完手的日军一边系腰带一边往屋子里走。

    而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哗楞”响,那是拴在他们屋前的那条大狼狗在动。

    那狗窝紧挨着他们的前墙,那狗自然和他们这个平房的人最熟,此时却已钻出了狗窝正在黑暗之中冲他摇着尾巴。

    那名日军伸手亲热的摸了摸那大狼狗的脑袋,然后便去伸手拽门。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身后也有脚步声传来。

    他并不以为此为意。

    厕所在他们住房的西面,就是作为他们大日本皇军也不可能每个房子都建一个厕所,所以别的日军跑到厕所蹲个大号这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就在这名日军也进了屋在随手关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条大狼却是又哼哼了几声不过随即就没了动静。

    不管什么狗那种哼哼那都是不友好的表示,哎呀,但愿今晚别叫。

    由于那狗窝就在他们窗户底下,那狗要是狂吠起来,他们屋子里也会受影响,多香甜的觉也绝对能给你搅没了!

    很快,这名日军也在脱衣了,他探头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钻回了热烘烘的被窝。

    不一会儿,屋子里面日军的酣声已是响了起来。

    而此时就在窗下那个大狼狗的狗窝前,那条大狼狗正满怀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己活动范围之外的一名士兵。

    在它的狗眼里,那名士兵穿的衣服与它的主人们并无二致。

    它是接受过训练的,它是从来不会咬穿着大日本皇军军装的人的。

    可是,它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气息是格外的陌生,这让它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安。

    而这个时候,黑暗中的那个人却是蹲了下来,然后便将什么动下扔在了地上向它骨碌了过来。

    它本能的向后一跳“汪”的叫了一声,可这时那东西就已经滚到它的面前了。

    那个东西虽然是在寒冬之中却依旧散发出它所喜欢的迷狗的味道。

    因为那是一块肉。

    按正常来讲,那大狼狗是不应当去吃那块肉的。

    狗也不同,它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狗。

    可是奈何它却被拴在了这个平房的前面。

    总有那些喜欢它的士兵平常会偷偷丢给它点好吃的,于是它那经过训练后形成的条件反射终是渐渐淡去了。

    而它也知道如果自己吃别人给的东西,主人是会骂的。

    于是,它就形成了新的条件反射。

    那就是,把到嘴的好吃的叼到窝里去吃,当它把那好吃的变成了排泄物之后,它的主人那是绝对分不出来哪个是他给的了!

    大狼狗终于禁不住了那食物的诱惑,于是它象征性的冲着那个陌生人摇了下尾巴,探头叼起那块肉返身向自己的狗窝跑去。

    它的主子给它拴的铁链并不长,是到不了它那狗步七步的。

    所以它终是把那块肉叼进了狗窝。

    可是,它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能够出来。

    而这时站在黑暗之中的那名士兵便无声的笑了。

    七步倒呢,狗日的,只要你吃了就不怕你不倒!

    那名与一般日军士兵在身高上并无致的士兵转身轻手以轻脚的向南面走去了。

    可是他心里却在想,这帮小鬼子也不知道咋寻思的,怎么把自己的房子都建在了背阴坡里。

    哦,对了,他们想建南面也建不了,因为南面是悬崖。

    两分钟后,那名士兵轻手轻脚的走过了南面的最后一栋平房后就变得更加小心起来。

    可不能再往前多走,再往前多走那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五十多米高呢,要是从那上面掉下去绝对能把自己摔成个肉饼!

    天刚黑的时候,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从那山上爬上来的,你说再摔下去那得多不值当!

    只因为,他是小不点。

    小不点率先顺着一条绳子从断壁下爬了上来,然后他又用那根绳子把那个绳梯拉了上来。

    而当周让带着部份队员也爬到山上后,他们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按理说,他们成功从后山爬了上来那要是下面再有大部队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把这里的日伪军给聚歼了。

    可是,不行!

    因为他们人少,他们也只能给日伪军造成最大的袭杀然后再隐遁于茫茫的山林之中。

    并且,天刚黑他们还不能动手。

    他们需要等日伪军都睡着了,他们还需要在动手之前除掉日军的那条大狼狗。

    而除大狼狗的任务自然就又落到了小不点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最擅长杀狗的有三种职业,这三种职业是职业杀狗人、乞丐和小偷。

    职业杀狗人一生杀狗无数。

    或许他们身上有那常人无法看到的杀狗形成的煞气,那就是再厉害的狗见到它们却也只有呜了呜了的夹尾而逃的份。

    乞丐那就是要饭的。

    那要饭之人总是要面对别人家的恶犬,所以,人家一手拿着个破碗,而另外一手拿的那是啥?打狗棒嘛!

    而小偷要想偷别人家的东西,那狗在别人家算啥啊?那就相当于军队时的警戒哨啊!

    那小偷要是连警戒哨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进人家屋子里偷东西呢?

    而小不点那正是小偷出身,他们又是密营里出来的,他却是把原来在嫩江集市里搞到的药狗用的“七步倒”给揣了点出来。

    所以,日军的这条大狼狗也真的是碰到克星了。

    它走回窝去倒是没有用上七步,它还知道叼到自己的狗窝里吃,可它既然没叫又碰到了小不点,那也就注定难逃一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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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546/ 第一时间欣赏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作者:老哲所写的《抗联薪火传》为转载作品,抗联薪火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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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薪火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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