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老方
家里那个小弟弟，母亲那边还有一个。草！
方蛰突然意识到，自己给父母的财富还是少了点，潜意识里方蛰不是吝啬，而是觉得给多了是害他们。人一旦暴富，出问题的可能性大增。
孩子如果在魔都读书，肯定比在江城要好的多。大城市的资源多，给小弟搞个户口对普通人来说很难，对方蛰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行吧，你看着办。”方蛰答应了，林朵朵却无奈的翻白眼，我要能做的到，何必找你？松江要是容易落户，还能轮到我来找你？
不等林朵朵说话呢，方丽姝已经开口把事情揽过去了：“回头朵朵来找我，我认识人。”
“谢谢丽姝姐。”林朵朵很精明的喊上姐了，就是不当外人了。
“还有个事情，你觉得老方和你妈那边，是不是给他找点门路？”方蛰兜回来了。
“不必了，这几年你给的钱，我妈全都买了门面房出租。老方嫌开早餐店太辛苦了，我妈舍不得，找了两个亲戚给人家股份在帮忙。昨天我妈还来电话，抱怨老方整天不见人，小弟放学都不接。还说在这样下去，要找人盯梢了。”林朵朵说着小心的观察一下方蛰的反应。
方蛰恍然的看着林朵朵：“你兜半天的圈子，就是想说这个吧？”
林朵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默认了。方蛰叹息一声，上辈子老方还行的，大概是因为没钱吧。这人有了钱，真是要出鬼的。
当着林朵朵的面，方蛰摸出电话来，翻到老方的号码，接通之后听到那边一阵哗啦啦的响，这是在打麻将。方蛰的心落地一半了，老方是个不靠谱的货，但还算有底线。
“老方，在玩牌呢？”方蛰很随意的样子，电话那边的方越倒是有点紧张，难得接到方蛰的电话啊，这是怎么回事？
“啊，几个老兄弟在一起玩玩。”方越的一边说话，心里一边琢磨这电话的意思。
“家里还好吧？阿姨和小弟好么？”方蛰就是在随口聊天，方越这边越发的心里不托底，谨慎的给几个牌友做个手势，起身出来站在走廊里说话：“家里一切都好，我让你阿姨别做那个店了，每年你都给家里汇钱的嘛。她舍不得，每天都要做，你小弟那边请了个保姆带。”
方越不动声色的把家里的情况说清楚，他大概能猜到方蛰这个电话的意思了，毕竟林朵朵在松江，家里那个婆娘，每周必打一个电话告状的。
“平时注意身体，年纪也不小了，少在外面熬夜。熬夜就是在透支生命，白天补觉根本没用。年纪大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方蛰也没指责老方的意思，就是一副我为你的身体着想，老方又不傻，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啥。
“别听你阿姨胡说，我从不在外面过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想玩也玩不动了。”方越为了表示清白，不惜自嘲了。这话放以前肯定说不出口的，现在不一样了，方蛰这边每年往他户头上存五十万，他那个班上的吊儿郎当的，要不是资格老，早给开除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蛰目的也达到了：“注意身体啊，没别的事情了。不忙的时候，带上阿姨和小弟来松江玩。你还没做过私人飞机吧？等小弟寒假了，你带着他们过来，我用私人飞机送你们去港城玩。想去别的地方也行的。千万别带别的女人来，我翻脸的。”
方越这边悻悻的表示，绝对没有的事情。不过听口气，好像没那么理直气壮。
方蛰说的私人飞机，现在归云珏和吴明珠共用，挂在巅峰基金的名下，平时停在港城。
又说了两句闲话，方蛰就挂了电话。林朵朵把眼神躲开，不敢看方蛰。
“老方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不算太花。”方蛰很客观的点评了一下。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妈不放心嘛。他白天都不在家，晚上十点后才进家门。主要是担心他身体嘛。”林朵朵自我辩解了一句，她这个妹妹对方蛰还是比较敬畏的。
方蛰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你又不是老方亲生的，我能不懂你的心思？肯定向着你妈。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午饭简单的吃完，方蛰和方丽姝上楼来了。饭后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消食，方丽姝在茶几边上泡茶，笑眯眯的看着他，顺便汇报一下年底各部门关于年终奖的事情。
说了一通之后，方丽姝最后落在了巅峰基金这边，语气倒是很平静的表示：“巅峰基金那边的事情，我这边管不到，账目都是交给国外的专业会计公司来做的。”
方蛰好像没听到一样，走动的脚步也停下了，站在窗前摸出烟来点上，似乎在看风景。
过了一会方蛰才回头，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签字，批准了这些年终奖的方桉。
“对了，房子你有了，车还没有给你买，去买辆车开。百万以下的，你就不用考虑了。”方蛰不紧不慢的说着，顺手把钱包里的卡拿出来，放在文件上一起推过去。
“车是消耗品，我才不花那个冤枉钱。”方丽姝没接卡的意思，方蛰啧了啧嘴，拿起卡站起来，从衣帽架子上拿了外套穿上：“走，我陪你去买一辆新车。”
方丽姝见状便笑着推他坐回去：“好了，年底了，事情多着呢。我回头让助手去定一辆，春节前提货的，行了吧？”方蛰顺手给她的腰搂着，紧身的线衫下，小腹依旧平坦。
“你这身材依旧那么好啊，没少锻炼吧？”方蛰感慨了一句，方丽姝的心态是最好的，不争不抢的，在他心目中绝对是最信任的那个。
“哪有时间锻炼啊，就是早晚练一练健身操。”方丽姝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奔四的人了，身材依旧跟少女似的，不得意是不可能的。
方蛰轻轻地拍了一下，方丽姝的脸便红了，回头看看大门，顺从着转身趴着。
现在是中午，没人来打扰方蛰休息。就算姜淼也不敢，更别说她这几天请假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有的人总是高调不起来，方蛰就是这样的人。
元旦之后很快就是春节，古时候元旦就是大年初一，后来改了。原因不详。
假期对于方蛰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这天还出现在了帝都。
网页版的金山微博在这一天正式推出，开启了国内市场对攻城略地。
吴明珠的住处选择在亚运村这一代，这一片有很多帝都豪宅，住的人也都不差。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早晨起来的方蛰很悠闲的吃着早餐，顺便不忘记吐槽。
吴明珠坐在对面冷笑道：“这不是方便你么？”
方蛰沉默了一下：“不行我就去四合院住下。”
吴明珠的脸变的很快，立刻换上了笑脸：“别上火啊，不就是抱怨两句么？”
方蛰没继续说话了，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前的早餐。帝都特色的早餐是不会去吃的，什么豆汁卤煮火烧，这玩意就得本地人才吃的下去，方蛰去试过一次，差点没有命丧当场。
丢下快子，打开电脑，点开浏览器，看了一样金山导航，首页横头的重磅推荐。
任何一个金山用户都能用金山账号登录微博，填写资料后，开始在网上发表意见。
有没有人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方蛰登录之后，看了看自己的账号，还需要完善一些资料，最重要的是官方认证。
这个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到打败了竞争对手，实现了这一类平台的垄断后，才能考虑一下身份证明的事情。在微博这个地方，造谣的成本太低了。不过要热度的话，还是要炒作的。
方蛰考虑的事情，完全不在吴明珠的关注范围内，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推广。
“我去公司了，你自便。”吴明珠这点比较讨厌，拿方蛰当工具人来用了。
对此方蛰也不在意，毕竟是自找的。既然是自找了，那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吴明珠走后，方蛰也出门了，连车都不用做，步行二十分钟，出现在简芳华的楼下。
微博的正式运营情况，对于方蛰而言，突然没那么关心了。行不行就那样，肯定有人比自己更上心的。放着就不信了，吴明珠折腾这么久，还不能搞定国内的竞争对手么？
说到竞争对手，还真的就是那么几个，这个时间点的企鹅没上市呢，自然也没啥钱来折腾微博。就算有危机感，也只能干看着。金山微博的竞争对手有两个，一个是渣浪，一个是SH。这两家企业在金山推出微博后，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计划要搞自己的微博。
当然还需要时间，晚了估计也很难构成竞争了。
开门的简芳华看见方蛰很开心，又有点苦恼的表示：“你以后来之前打个电话啊，我都没化妆。现在看起来好丑啊。”
方蛰很直接表示：“别化妆，现在就挺好的。丑不丑的，现在不重要。”
“我不管，以后你来之前要给我打电话，提前一个小时。”简芳华看起来情绪有波动，方蛰担心她抑郁，立刻表示：“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你跟吴明珠见过了？”
要不怎么说方蛰反应有点大呢？帝都那么大，吴明珠非要在这里买房子么？
“见过了，她希望的拉一些明星入住微博，我的意思，还不如让她出钱赞助拍几部戏。这样做效果最好，这人有利益相关了，自然就更上心了。不然的话，我们公司旗下也不做艺人经济项目，很难给她拉来太多的人。以前还好点，有巅峰影业的缘故，现在巅峰影业的项目停了，我这也门前冷落鞍马稀咯。”
好吧，简芳华这里也不是吃素的。方蛰都有点后悔来这里了，何苦呢，听一耳朵抱怨。
“好来坞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再不出手巅峰影业，股份价值就会大幅度缩水的。”
方蛰的解释听起来没太多说服力，简芳华自然顺着追问：“原因呢？”
“很简单啊，有人盯上了巅峰影业之后，想要继续在好来坞混，就得出让利益。我们自己的发行渠道，很容易被人卡脖子的。发行不顺畅，股价自然就要跌。关键是我没太多的精力在这个方面投入，当初做这个就是想赚点钱走人。”
简芳华听了这话忍不住叹息道：“现在做影视行业太难了，电视台那边关系要搞好，收视率方面也要搞好关系。电影行业票房不高，七七八八的搞下来，一部电影赚不了几个钱。当初你投那么多钱进来，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
方蛰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女人看来是受到一些打击了，这很正常，不受打击才是不正常的。简芳华的铁拳打来：“还笑。”
“嗯，耐心点吧，你跟冷总那边搞好关系，每年拍两部电视剧，两部电影，本地圈子的人呢，对付着维持关系就行，别得罪也别走太近。现在是电视台的天下，过几年电影市场发展起来了，就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也只能这样了，这个圈子没进来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光鲜。等真的进来了，……。”
方蛰看着她没继续，笑着扶着她坐下，这时候门开了，苏瑾推门进来。
“方先生来了。”苏瑾笑着招呼，方蛰道：“太客气了，叫小方就行。”
“我还是叫你名字吧，太客气了我也确实别扭。”苏瑾的分寸把握的很好。
进门落座，苏瑾立刻就道：“吴明珠那边找上门来谈合作，方蛰怎么看？”
“她做社交平台的，谈合作也投不了多少钱，但怎么说呢，白来的钱为何不要？”
方蛰一点都没为吴明珠省钱的意思，苏瑾听了立刻会意的笑了，抬手摸了摸简芳华的肚子：“芳华啊，争气点，生个带把的，不然以后不被重视。”
这是当着面说啊，方蛰一点都没在意，苏瑾能这么做，他其实很高兴。这是真的在利益上和感情上一致关系的体现。
“儿子闺女都一样，我不在意的。”方蛰很严肃的表示。
苏瑾满意的笑了起来：“芳华做这个行当，风险其实挺大的。多少影视公司拍出来的东西没法播出，风华现在的情况是不错，但是以后可不好说。”
第九百二十三章
方蛰有点累了，进屋去睡一会。外头苏瑾陪着简芳华说话，话题自然是方蛰。
“我算看出来了，方蛰对那个女的态度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苏瑾压低了声音说话。
简芳华一脸严肃的摸着肚子，目光闪烁：“等孩子生下来了，底气就足了。”
“你检查的时候没问是男女？”苏瑾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事情其实不难办。
“问了。”简芳华回答的很干脆，很有默契的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那就好，我打听过了，那个李萍身价怎么也得有七八个亿。这就是生儿子的好处。”
“我也没想过争抢什么，该我的就要，不该我的不碰。吴明珠那边，正常的商业合作，开一个正常的价格就好了。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不合作。”
天黑前方蛰扶着简芳华在楼下散步，这女人好像带了导航一样，直接奔着吴明珠住的单元楼下来了，就在下面的空地里挺着肚子慢悠悠的走着。
这两个女人见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碰撞？
在这边熘达了十分钟左右，没有等到对头下楼，简芳华不无遗憾的往回走。
方蛰见她情绪不高，便开口道：“前些听到一个段子，觉得挺有趣的。”
简芳华听了随口道：“说来听听。”
“我们中学对面哪家中医诊所还记得吧？里头那个老中医的儿子，读省中医学院那个。”
“怎么不记得，那狗东西长的獐头鼠目的，没事就要给班上的女生号脉，借机揩油。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外号叫做耗子。”
“对，就是他，成绩还算不错，在班上名次比我都高三四名的样子。这家伙一直没结婚，毕业后回家继承中医诊所了。去年一个患者家属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长的还不错，相处的还行。相处了一段时间，都快谈婚论嫁了，耗子突然提出分手。女方不干了，上门去闹。耗子说了一句话，那女的就不闹了，灰熘熘的走了。”
听到这里简芳华也来了兴趣了：“为啥啊，就黄浩长的那个样子，有姑娘愿意嫁他应该很开心才对啊。”方蛰听到这话不禁悠悠叹息道：“是啊，开始他确实挺开心的。后来有一次女的感冒了，他为了表达一下水平，给人号脉治病。当晚上就跟人家姑娘在短信里提出了分手。那姑娘去闹的时候，耗子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跟她说，我学中医的，给你号脉了是滑脉，得有三个月了，建议你赶紧去看看妇产科，再晚点想打掉都来不及了。”
简芳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耗子没碰过她？”
“那女的跟耗子说，没结婚不让碰。”方蛰一脸的感慨，很是替这位同学悲伤了一会。
简芳华听明白了，扭头瞪一眼方蛰：“我可就你一个男人。”
方蛰发现自己说的内容不对劲，赶紧笑着解释：“想啥呢，我就是觉得吧，别人不开心的事情说给你听，让你开心开心。再说了，你要是那种人，还有我什么事情？”
简芳华这下满意了，得意的笑道：“你明白就好。”
人在简芳华这里呆了一周，每天通过邮件处理事务，微博作为国内互联网产业的新生事物，最初一周的发展情况并不如人意。零零星星的，后台数据现实，尽管可以直接登录，只要完善一下信息就能发表动态，注册用户数量在一周之后，每天也就是增加一万人左右。最终留下的人数，有后续登录的用户，不到两成。
也就是说，十个人登录完善资料后，未来一周内继续登录的用户，仅仅两人。
对于微博的未来，方蛰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有成熟的经验和团队，有充足的资金，资源方面也不差，领先竞争对手很长时间，如果这都不能做成同类平台的龙头，那只能说命里不该有。
花钱邀请有当红明星作家进驻金山微博，这验证过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吴明珠如果不能把微博做起来，那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离开简芳华这里的时候，方蛰才听到了一句实在话。
“那天去吴明珠楼下的事情，你多多包涵，别往心里去。”
方蛰笑了笑，抱着她轻轻的抚摸后背：“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没有容人之量？”
“那天你是没看见，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到公司楼下的排场叫一个张扬。我就是没在公司里，在公司里我能拿开水泼她。”简芳华咬牙切齿的，方蛰幽幽的叹息一声：“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欠你们的啊。”
简芳华下意识的抱紧了方蛰，忍着眼睛里的热流，低声道：“瞎说，找那个世界上，再找不到哪个男的能做到你这样对我。你花心一点怎么了？比那些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白白占便宜的鳖孙强太多了。”
在决定跟方蛰之前，简芳华是受了多少委屈呢？
方蛰没有追问，就是默默的抱着她，心里在算一笔账，云珏和吴明珠，她们得到的东西不是方蛰白给的，很多都是她们努力的结果。没错，平台是方蛰提供的，但不能这么看问题。不能单纯地认为，没有方蛰，她们成不了事情。就算没有方蛰，在别的平台，她们也能出头。
只能这么说，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的女人们，根本就看不到，如果没有方蛰，凭借转身的努力，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导致她们单纯的认为，一切都是方蛰给的。这就很无语了，方蛰就算解释，她们的理解也是反向的，认为方蛰在安慰。
方蛰干脆就什么都不解释了，在简芳华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开。
看着方蛰的车远去了，苏瑾才走到简芳华的身边扶着她往回走。
“你的观点跟我一样，他除了花心，没别的毛病。是个女人都架不住他这么大方，所以啊，你也别在意太多，安心的养好身体，把孩子生下来。”
简芳华的反应是很认真的点点头：“结婚之后离婚的多了，我不是说你啊……。”
苏瑾听着乐了：“说我也不要紧，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这些年那个狗东西，没少跟我闹。也就是当初离婚的时候分的很清楚，不然官司还有得打。”
第九百二十四章
身处这个年代最大的感触，就是变化太快多。普通人跟随着时代的大潮往前涌动，凭着本能在沉浮。运气好的，能力强的，在这个时代都能有所斩获，完成阶级跃迁。
更多人的在这个水涨船高的过程中，沦为了这个社会的底层。普通人在人生最好的三十年里头，辛苦工作攒下的积蓄，可能就是某个三四线城市里的一套房子，就这还背着贷款。
这就是现实！有条法规可能很多人没去注意，那就是银行破产时，赔偿给用户的最高额度是五十万。是不是觉得很少啊？
这个数字不是乱来的，而是统计全国存款户头之后，得出一个数据，存款达五十万以上（含五十万）的账户，全国一共才五百万。
惊喜么？意外么？现在还会有人觉得五十万是小数目么？
在这个十四亿人口的国家，只有五百万人拥有五十万的存款。好吧，还有固定资产。你觉得，一个全年账户上没有达到五十万的人，能有多少固定资产呢？
B乎，小H书这类社交平台上，每一个用户都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真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可能他（她）为了维持看起来光鲜的生活，信用卡都刷爆了十几张了。
车上的方蛰沉默着，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每每一个人的时候，都会陷入这种奇怪的状态，好像一个分裂人格。尽管已经是个富豪的，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一个底层草根的心态。
这是病啊，得治。想到这里的方蛰，使劲的搓了搓脸。
胡思乱想的根源，来自于看到的一份报告。尹人集团旗出台了新的薪资标准，首先是给那些在制衣厂里打工的女工们，分了一个产品等级，然后根据这个等级来发计件工资。其次是门店的绩效标准。给每个销售人员制定了一个基础数字，达到的发底薪，达不到的扣钱。
方蛰很自然的给自己带入了员工，因为上辈子他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老板为了达到企业的盈利标准，当年的最后一个月，各种看起来很傻逼的损招出台，总之就是扣钱，扣钱，扣钱。你要忍不住，那就主动辞职，这样企业不用赔偿。
资本和打工人是对立的，本质上利益的对立，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也是方蛰不愿意去碰一线管理的缘故，这玩意需要心够黑，不黑心是赚不到大钱的。
方蛰这样长时间下去是不行的，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管理这块，今后能不碰就不碰。
一家企业有没有竞争力的关键因素之一，就是成本的控制。资本是需要不断的增值的，这是有资本的天性决定的。方蛰也知道没有任性的本钱，一旦企业做不下去了，损失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下面的所有员工。
所以，关于方丽华那边出台的新规定，方蛰尽管看着很不舒服，还是决定认可。
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方蛰示意司机奔着手机上的地址去。
李胜利这家伙看起来春风得意，尤其是身边站着一个郭大少的时候，更显得如此。
这话怎么说呢，郭大少的脸色太难看了，好像熬了好几天夜没睡的那种。
“不是，大哥最近都干啥了？憔悴成这样？”方蛰必须关心一句，郭玉容那边得看顾点。回头郭大少倒在了帝都，那真是没脸见郭玉容了。
郭大少讪笑了两声，李胜利嗤的一声，表达出不屑的意思道：“自己作的，怎么劝都拦不住。那地方的女人，能有个真心的让你碰上？没错，你长的还行，但你多大了？”
方蛰听出点意思了，没有继续这话题，倒是郭大少一脸的怅然，仰面轻叹：“我就是喜欢她，这是命啊。我找高人看过了，人家说我这是命中的劫数。”
嗯，明白了。方蛰见他如此，知道问题不大，澹澹道：“赔进去多少？”
“花一千多个，主要责任在我，不能娶她。”郭大少说起钱，似乎并不那么痛心，还把过错揽身上。方蛰看出来了，这老房子着火烧的快啊，没救了，不用拦了。
“现在断了么？”嗯，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胜利打断道：“别站在楼下说，上楼去，坐下慢慢说。”说话时悄悄给方蛰一个眼神。
对此方蛰收到之后，会意的点点头，三人一起进了大厦，上了电梯。
“茶还是酒？”李胜利笑着问，方蛰摇头苦笑：“茶，又不是酒蒙子。”
李胜利似笑非笑的看看一旁坐立不安，屁股下面有钉子的郭大少，转身吩咐秘书。
巨大的办公室里陷入了安静中，方蛰意识到气氛不对，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俩，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我是来吃瓜的。不对，这地产公司里头，有李萍的股份。MD。
长腿秘书端茶入内，退出，顺手给门带上后，李胜利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
这是气氛到了，不说都不行了。所以，李胜利看着郭大少：“你说还是我说？”
郭大少露出尴尬的表情，悻悻道：“你说。”
“那我说了，是这么一回事，去年我们的公司看上一块地，年底前竞标的时候，标底比别人少了一百块。这块地的位置很好，竞争对手也不多。竞标失败的结果，导致公司今年的一些计划都得重新制定。”李胜利澹澹的把这事情说出来，没有说为何竞标失败。
其实不用说方蛰都知道了，平静的看了一样郭大少之后，澹澹道：“把话说清楚。”
“现在很简单，就是那个女的出国了，人家早就拿到了签证。我的意思呢，在国内我还有点忌惮，出国了办法反而多了。”说着话的李胜利，眼神是一种很难少见的阴冷。
方蛰听出点意思来了，笑着问一句：“竞争对手跟你有仇啊？”
“还记得那个批发市场么？还是那波人，当初一起合伙做买卖，后来设计坑了我，落井下石逼着我出让股份。要不是你啊，那个市场的股份我早卖掉了。”
方蛰还是很意外的，诧异的看看李胜利，疑惑的问一句：“多大仇啊？”
第九百二十五章
面对方蛰的注视，李胜利露出一股子阴狠的眼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得，不用回答了，这还不简单么？利益足够动心的时候，亲生父子都能反目成仇。
再看看郭大少，这位此刻是一脸的懊恼和抱歉，别管是不是演的，今天过不去了。
“行吧，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你们去谈，谈好了条件好合好散。”
方蛰给出了一个台阶让两人能下来，此前怕是没少龌龊。
“那你坐，我们出去谈。”李胜利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的主场啊，担心的是方蛰。
郭大少脸色惨白，看着意思很有说法，但方蛰肯定不能站他那边，没这个道理。
“别，我出去转转，你们谈，谈好了给我消息。”说完方蛰起身就走，不给郭大少说话的余地。撮合他跟李胜利合作做生意，本意是给他个机会，没想到都能给他玩出问题来。
出门的方蛰在楼下熘达，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实则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如何平衡。
思来想去，方蛰拿出电话拨号，接通后那边的郭玉容语气透着开心：“有事么？”
“没大事，就一点小事，你大哥……。”方蛰简单的说了说，说明自己的处置后，最后补了一句：“现在内地的地产行业还在一个低位，这边分了也好，你大哥可以去特区那边专心发展。你放心，在那边做地产呢，赚的不会比在帝都这边少的。”
郭玉容听出方蛰的意思了，就是到了特区呢，默许郭玉容用方蛰的名义出手帮郭大少。
“这个事情是我大哥的错。”郭玉容先替郭大少把责任扛下来，方蛰听了却澹澹道：“扯澹，这明明是李胜利找来的麻烦，你家那种家教长大的大舅哥，还能被这种女人骗了？无非是顺水推舟，合伙生意肯定有矛盾的，找个不大不小的损失正好散伙。”
郭玉容听到这话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以她对大哥的了解，方蛰猜测的肯定没太大的错。就这还是留了余地的，没有谁是傻子。郭玉容甚至在脑子里把事情的脉络大概都捋清楚了，搞不好这是郭大少跟那伙人的合伙唱的双黄。
如果这是真的，没有方蛰的存在，郭大少没准要把性命留在帝都。
“看结果吧，有你在，不会闹出人命。”郭玉容很明确的表达出，她听懂了。
很明显这就不是小事情了，郭玉容嘴上不说，心里很着急的。
方蛰挂了电话，点上一支烟还没抽完呢，电话就响了，看看是李胜利发来的消息。
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看见郭大少出来，两人对面时郭大少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先走一步。”方蛰笑着做个手势，郭大少快步走开，进了电梯。方蛰缓缓目送，等电梯门关上了才不紧不慢的进了办公室，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方蛰看看一脸微笑的李胜利，突然冒出另外一个念头，这不会是李胜利设的局吧？
不动声色的方蛰坐在对面，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眯着眼睛：“说吧。”
语气不轻不重的，但是压迫力十足。这也就是方蛰了，换成别人，李胜利能抽丫的。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事情可不是我做的，我不过是知道了装着不知道。至于郭大少，真的是被女色迷了眼，他自视太高了，没想到那女的能做出给他下药的事情。再说了，那块地是郭大少看上的，我可没看上。现在郭大少把责任抗下来了，我正好顺势散伙。”
李胜利非常的坦白，言下之意，就是把自己从失败中摘的干干净净，同时还能在散伙中谋取最大的利益。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个好鸟，方蛰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一家之言方蛰不可能完全信，肯定是要求证的，所以干脆他说了实话。
本来就有利益分歧，不可调和的那种，借着这个事情散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知道我为何不肯掺和你们这帮人的事情么？知道我为何死死的抱着制造业不放么？知道我为何要做半导体么？那么很可能亏的血本无归。”方蛰一连串的问题，李胜利当然的是听懂了。所以，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是有前科的嘛。
“说实话，你在国内始终不碰金融，真是太明智了。”李胜利笑着拿出一盒雪茄，做个手势，方蛰摆摆手：“不懂这个，抽不出好坏来。”
面对一语双关的回答，李胜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在米国靠金融捞金的方蛰说他不懂这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在国内不碰金融，无非就是这一行涉及的利益太大，你怕不小心触动谁的利益。毕竟以你现在的资金体量来看，回国就是一头外来的野猪，横冲直撞的容易误伤。你知道么？有人专门研究你，一直在找机会搞你，研究的结果发现完全没有把柄。那么多企业在税收上做文章，你旗下的企业，根本找不到税收方面的问题。如果你是个小企业就算了，没有毛病也不是不能给你上点手段。你的企业旗下数万员工，地方上的利税大户，谁敢乱来啊。”
李胜利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方蛰为何死死咬着制造业的原因，就是为了自保。毕竟方蛰不是那种有背景的人，他是纯草根的出身。看看李胜利就知道了，他们这种人，为了利益没什么感情可言的，说起来真的就不是一路人。
“你身上真的一点人味都没有。”方蛰忍不住吐槽了。
李胜利笑着摇摇头：“不不不，我也要分人的。对别人我可能没人味，但是对你不一样。我再不是东西，对你也是留着三分敬意的。我知道，要不是我姐的缘故，你早跟我划清界限了。说来说去，我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啊。她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
“你别提你姐啊，我跟你姐开始虽然是一场误会，后来算是日久生情了，是有真感情的。”
方蛰很不爽的打断李胜利的话，原因很简单，他这个人做不到那种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情感。李胜利被打算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这就是我敬着你的地方啊。”
第九百二十六章
这话说的方蛰呆了一下，从这狗东西嘴里听到“敬”这个字可不容易。
能看的出来这家伙是真心的，说完了还又掉不好意思的低头，真要是演的，这家伙能给你个“快看我真诚的眼神”。
“难得！”方蛰给了两个字简练的评价，起身摆手告辞。
至于他跟郭大少之间的破事，方蛰从来没想过参与，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发挥点微妙的作用。方蛰一直牢记一个事情，那就是千万别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借钱给他都行，就是别合伙。
人在利益面前，心态会发生变化的，一点点缝隙都会被无限放大。
但凡是合伙的生意，亏了还好点，赚了钱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分道扬镳。
“松江那边的小区建设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派了最精干的人员过去了。说起来我进入这一行还是晚了点，早几年荒废了啊。”李胜利一边送行，一边感慨。
人一旦进入他这个状态，基本上就进入了唯利是图六亲不认的情况了。
“怎么，你还惦记你外甥的那点股份？”方蛰看似玩笑的问一句，李胜利顿时吓的哆嗦了一下：“别乱说，我没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方蛰笑着回头看他一眼：“从商业手法上来讲，你在注册一家公司，慢慢的把业务都转移过去，说实话不难吧？你看人家幻想那位大老，能把公家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你完全可以学一下嘛。办法简单有效，不就是多注册几个公司么？”
“我脑子有坑才那么做，你看啊，现在的地产公司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我姐的心思全在孩子上，还有就是她那个小破公司，做点代理品牌服装的生意。网吧她都卖掉了，钱不是买门面，就是买楼。这都是轻的，你要是找人另起炉灶，松江那地界我还敢去？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我可不干。”李胜利这话没说完，管家是担心方蛰收拾他。
以方蛰现在的情况，想要收拾李胜利很惨是做不到的，但是要给他弄点不间断的小麻烦，那真是太轻松了。就算在帝都，方蛰想要折腾李胜利，那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李胜利觉得方蛰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咬死了不婚，就这还能折腾出一大堆家底，关键是给云珏的那一份太肥了。这在圈子里也不是啥秘密，巅峰基金即便在港城，那也顶尖那波的。
有个事情李胜利没跟方蛰说，那就是方蛰在官-方的印象绝佳。
这次跟郭大少散伙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李胜利的发现这家伙没有太多的作用。在帝都期间，郭大少最大的爱好居然是去某某天上开头的会所。这个就很讨厌了，你去玩没事，影响工作就不好了，一两次就算了，一个月下来，半个月看不到人，没法忍。
金山X博总部，CEO办公室门口，方蛰的出现让门口的秘书如同一个弹黄人跳起来。
“方先生好。”
方蛰嗯了一声，仔细大量了一下这个秘书，心里暗暗滴咕，吴明珠这个女人在搞什么？这一路进来，十个员工有五个是女的，还是那种高颜值的。男的也有，但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发际线比较高。这种就一个解释，码农。
方蛰很给秘书的面子，站门口没着急进去，等她通报一声。
也不知道吴明珠是怎么想的？公司里半数是美女，就不怕方某人监守自盗？
不能这样考验方某啊！
嗯，这就是个短暂的思维散发，秘书已经把门打开，做了个手势。微微弯腰的时候，从侧后看跟个吸盘似的，前面不算很有战斗力。脸嘛，白天化妆了不作数。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吴明珠一开口就带着点火药味，方蛰装着没听出来，大摇大摆的进门坐下，秘书想去倒茶，被吴明珠拦下，示意她出去。
“红茶只有袋装的，你凑合喝吧。”吴明珠动手泡茶，看看门关上了，方蛰抬手就是在肉多的地方啪一下，澹澹道：“知道为啥打你么？”
吴明珠的脸上泛起红润，抬手揉了揉臀部，用最后的倔强表达：“不知道！”
这是在装傻，方蛰眯着眼睛瞄着她，久久不语。吴明珠被盯的有点心里发慌了，才收起一脸的反抗，悻悻的哼哼两声：“X博正式版本推出，你一点都不关心。”
方蛰听了表情平静的看着她道：“成绩不好，只能说明你的营销出问题了，米国那套被证明过的东西，需要进行本土化改良。”
“你有什么建议？”吴明珠非常的直接，她其实挺着急的，其实就目前的情况看，X博的成绩不能说差，当然也不能说好。
“你难道忘记了，非死不可最初搞的一个明星一天的活动。”方蛰提醒了一句，吴明珠立刻道：“当然没忘记，这不是才开始么，现在就搞这个，太浪费了。”
“如果是跟电视台合作呢？马桶台有个选秀的节目，我非常的看好，可以主动联系一下，跟她们搞合作的。微博抽奖，中奖的人可以去实地看彩排。”
“我考虑一下，让人去调查情况再说。”吴明珠还是很有主见的，对此方蛰决定闭嘴。因为你说什么都没用，她现在就是想证明自己，出在一种偏执状态。
“没事我就走了。”方蛰起身要走，吴明珠见状有点压不住火：“去看你儿子么？我听妈说，你都不怎么去看你闺女。”
“你妈一定没有告诉你，她亲口说我，我敢进门，她就放狗。你家养的那条德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丢下语气很糟糕的一句话，方蛰快步走人。
吴明珠呆滞了一下后，飞快的拿起面前的电话，拨通后低声道：“你要放狗咬方蛰？脑子瓦特了？”
方蛰心里肯定是有气的，吴明珠那个妈，真是不可理喻。看来不仅仅是吴明珠膨胀了，她妈妈也膨胀了。原则上来说，X博只有方蛰一小部分的股份。
觉得自己耐心很好的方蛰，在想到吴明珠的妈妈时，很自然的压不住火。
第九百二十七章
吴明珠很有想法，她想证明自己，即便没有方蛰的点拨，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她发自内心的认为，放弃非死不可令人太难受了，所以，事业必须是亲手打造的，并且能掌握在手里。既然如此，就不能什么事情都听方蛰的，哪怕他是正确的。
这是很矛盾的心态，所以，她表达出来的情绪，作为母亲自然是捕捉到并付诸行动。
很明显吴明珠拿母亲没有任何办法，电话里一通交流后，她还是选择放弃了。
拿起电话拨号给方蛰，接通后略显沮丧道：“对不起。”
车里的方蛰表情澹定，语气平稳，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这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情。”
从平静的离开到平静的电话语气，吴明珠感受到了深深的疏离感。
“下次你想看孩子，跟我说一声，我带出来。”吴明珠很清楚，现在不能失去他的支持。
“嗯，我会提前知会的。”说完方蛰把电话挂了，干脆的令吴明珠心头颤抖了一下。
很多事情早有预兆，方蛰只是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快。这个事情无关是非对错，在方蛰看来，没有谁对不起谁。如果吴明珠非要把以前的一切，看成一场交易，那就平静接受好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将来想上市的话，吴明珠还得让出很多利益，最后落到手里的能有多少，还真的不好说。其实就是她现在什么都不做，从方蛰这里得到的利益，也够她一辈子很滋润的活着了。
总之，挺扫兴的。
背着书包的李峥蹦蹦跳跳的往外走，李萍的本意是给他送所谓的“贵族学校”，征求意见的时候被方蛰否决了。理由很简单，那种学校不接地气。就读普通的学校，小时候必须要接触一点人间疾苦，不然很容易何不食肉糜。
这所小学其实也不普通，是这一片最好的学校了，里头大半的学生出身都算差。
看见门口的方蛰，李峥的反应是站住，停顿了一下，开始飞奔。
这孩子怎么说呢，非常的正常，可以说是李萍言传身教的结果。
被方蛰一把抱起的李峥，紧紧的抱着脖子，脸贴在胸口使劲的蹭，就是不说话。
方蛰低头看一眼，这是要哭的前兆啊。笑嘻嘻的打趣道：“想哭就哭呗。”
“不能哭，妈妈说男孩子不能哭。”话是这么说，李峥已经在哽咽了。
方蛰笑嘻嘻的抱着他往车那边走，车停在几百米之外，就是不想被人注意。
没想到正要走呢，被一个老师叫住了：“抱着李峥的那位先生，等等！”
听了站住看过去，一个中年女教师走过来，方蛰站住笑问：“叫我么？”
老师过来看看方蛰，问李峥：“他是你爸爸？”
李峥使劲的点点头：“李老师，他是我爸爸。”
李老师这才对方蛰笑道：“抱歉！我是李峥的班主任，我记得平时接孩子的都是一个阿姨，这不我不放心就问一句。”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是对孩子负责。这学校有您这样的老师，李峥在班上我就放心了。”方蛰的态度那可是太好了，他的认知里有三种人得敬着，军人，教师，医生。
当着老师的面，李峥很不好意思，挣扎着想下来，方蛰感觉到了，给他放下来，接过书包，一手牵着孩子对李老师道：“下班了，我送送您？”
“您客气，我住的不远，就几步路。您要不嫌麻烦，我们边走边说几句。”李老师笑着婉拒方蛰的好意，提出了建议。
“您请。”方蛰做个手势，李老师信步往前，方蛰牵着李峥，不紧不慢的一起走。
“您要是有空啊，以后多来接李峥，这孩子显得有点太沉稳了。也就是您来了，他这脸上又哭又笑的，才觉得像个孩子。”李老师很含蓄，李峥听了低头，脖子都红了。
方蛰听了看看李峥，哈哈大笑：“嗯，以后我多陪陪孩子。”
当着李峥的面，李老师没多说他的事情，只是讲了一些关于教育孩子的事情，比如多陪伴之类的。李峥的学习不错，这方便不用担心，但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李老师希望孩子的心理也能事一种正常的孩子的状态。
对此方蛰表示您说的都对，我以后一定改正。
走了五分钟的样子，李老师表示她到了，方蛰和李峥与之告别。
回到家中开门的是李萍，很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贴身的米色羊绒衫勒出弧度，腰腹处没有这个年龄很容易出现的隆起。应该是平时很注意身材的保养。
“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就知道突然袭击。”李萍抱怨了一句，方蛰笑了笑，李峥牵着他的手往里走：“爸爸，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贝。”
李峥的宝贝是一堆玩具，他的心思很明显，就是让方蛰陪着他玩。
方蛰冲李萍笑了笑，脸上有抱歉的意思：“我先陪孩子。”
玩了半个小时的乐高积木，一个很有想象力的建筑完工了，李萍出现叫两人吃饭。
饭后方蛰大老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喝茶，一个年轻女家教敲门进来，李峥很无奈的起身叫老师，跟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方蛰起身表示客气，女家教很明显是第一次见到方蛰，显得很意外。
客气两句，没有太多的交流，方蛰没跟过去，而是去了阳台抽烟。
李萍过来要陪着说话，方蛰举起手里的烟：“别过来吸二手烟，我很快就好。”
李萍笑着站在阳台的门口：“要不，一起下去走走？”
方蛰很干脆的灭了烟，陪着一起出门下楼，这季节的天黑的早，小区里的路灯早就亮了。
“真好。”挽着方蛰的手，李萍低声说话。
方蛰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话，平静的继续缓步前行，没有目的的那种。
“最近有个事情，有人推荐一个教育机构，孩子现在加入，初中就能成果去读书。等到大学读完了，绿卡也能拿到。”李萍很小心的试探方蛰的意思，她知道方蛰对此很不屑。
第九百二十八章
方蛰其实也挺矛盾的，李萍的尊重带来的压力不小。现在孩子还小，长大了会不会抱怨父母，这都很难说的。社会上的主流价值观，大概就是孩子出国读书镀金，海龟好像就能高人一等。实际上都是留学机构搞的舆论。
你就看那些排名，新西兰的野鸡大学都能跟国内的985差不多排名，多花点钱出国留学，难道不香么？说穿了，都是生意。
“在国内读完高中吧，看孩子的成绩如何，如果成绩好，可以运作到顶尖的名校去读书。那就出国读本科，绿卡拿了也不要紧，随时可以放弃的。反正每年有一定的居留期限，超过了绿卡就取缔了。有句话可能狂妄了，我的儿子出不出国差别不大。关键还是要这孩子在学习期间，能学成什么样子。财富可能会亏出去，但是知识阅历不会。”
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段话，进入李萍的耳朵里，品味到时另外一个意思。
名校包装出来的青年才俊，在李峥身上并不适用，他需要学会的东西，跟学校的关系不大。李峥要学的东西，学校教不了。
果不其然，方蛰继续说：“孩子现在大了，以后每年寒暑假，我都带他一段时间。”
李萍是真的体会到“长子”二字的分量了，方蛰还有其他孩子，怕是没这个待遇了。
多情和无情其实是一个意思，尽管方蛰很大方，但他就一个人，一杆枪。
这个情况下，孩子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所以，李萍庆幸当初的决断，也庆幸自己遇到他比较早。反过来说，当初遇见方蛰，何尝不是一种不幸呢？所以啊，冷暖自知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事情，大概率是不会在社会顶层出现的。
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一场争夺资源的游戏，具体到个人身上，就是基因在延续的过程中不断优化，在下一代身上得到的体现就是进化。以相貌为例子，一代之间肯定是有明显差距的，二代这种差距会因为父母中的一系而缩小，三代四代，这种差距更为细微。
还是那句话，有人生下来就是贵族，有人生下来注定就是跪族。
一个人的一生，有的东西生下来没有，这辈子基本上就够不着了。
上面那句话，适用绝大多数人。
为什么乱世英豪辈出？道理很简单，乱世机会多啊，底层在乱世容易出头。
任何一个朝代，和平发展个五十年，都不用多，两代人，底层上升的通道基本就没了。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躺平啊？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努力了也看不到希望。
时代发展的红利已经被消耗干净了，内卷时代开启了。
如果你是一个社会底层，想要实现阶层跃迁，那就要拼尽全力卷死所以竞争者。
就这，你还不一定能成功，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一点小小的意外，你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李峥属于那种生下来该有的都有的人，站在方蛰的角度看待这个小子的教育问题，那就应该尽量拉低他的生活水平，教育水平必须要高。
从现实看李萍给孩子的待遇太高了，这让方蛰有点担心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变成纨绔。
“我们这一代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缺少文化自信，原因是我们成长的阶段，世界进入了单极霸权的时代。人都是追求美好生活的，生在这个国家，向往国外的更优握的生活，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看到，真的出去了会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出去前想的那样。或者说，因为宣传的话语权，导致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是人家故意让你看到的。”
方蛰不知道这番话李萍能不能理解，实际上李萍也没动脑筋去理解，只是笑着紧紧地挽着方蛰是手臂，低声道：“你儿子，你决定怎么教育。”
转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回去，独处的时光对于李萍而言，就这么结束了有点儿短。她的想法很简单，就这么挽着他的手臂，一直走到天亮都愿意。
李峥的作业做完了，看了半个小时的动画片（DVD），很乖的上床睡觉。
平时都是李萍给他念睡前故事，今天换成了方蛰，李峥非常的开心。
方蛰很耐心的给他念了半个小时的故事大王，李峥睡着了，抬起手给他掖好被子，轻轻的关上门，客厅里李萍正在看无声电视，眼神却一直没盯着电视，而是看着门口。
“睡了？”声音很低，生怕惊醒孩子。方蛰点点头，习惯性的搂着李萍的腰。
李萍的脚步很自然的往卧室走，方蛰能感受到她逐渐发烫的体表温度。
久别胜新婚，这个说法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李萍的骨子里是一个传统女性，对方蛰可谓百依百顺。
结果自然是第二天方蛰起来时浑身发酸，还是坚持起来了。因为答应了李峥，今天送他上学。车没有开到门口，距离学校门口两百米左右，方蛰就下车了。牵着李峥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说一些话。这孩子很开心的分享他在学校里的一切。
内容比较杂乱，比如某某女生很好看，希望跟她一起玩。又比如某某同学可讨厌了。
很乱，毫无逻辑，想到哪说到哪。方蛰就当一个听众，嗯嗯的，不时附和一下。
李峥平时话并不多，但是今天彷佛有说不完的话。打断他的不是方蛰，而是前面一辆车上下来的一个小姑娘，看见李峥就大喊一声。
李峥见到她很开心的往前跑，挣脱了方蛰的手，冲到小姑娘面前，两人叽里呱啦的说话，显得非常的激动和开心。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少妇，身段窈窕，颜值极高。
看见方蛰走来时，少妇微笑点头，主动招呼：“是李峥爸爸吧？您可真是少见。”
这种自来熟不是因为性格，而是她的眼睛够毒，一眼就看出方蛰不是一般人，再仔细一看，觉得很眼熟，所以她才主动的开口招呼。
“你好，我是方蛰，李峥的爸爸。”方蛰很正常的沟通。少妇：“我是任萍！”
两个孩子手拉手的说话，两个大人站一边看着。
第九百二十九章
俩孩子手拉手进了校门，俩大人也没过多的交流。目送孩子进去后，转身时方蛰微笑掉头：“走吧，这俩孩子看来关系挺好，这都不带回头告别的！”
任萍低头掩着嘴笑了笑，对面这家伙脸上的失落太喜人了。
“孩子都这样，开心的时候什么都忘了。”
这话方蛰听着更加惆怅了，幽幽叹息道：“两小无猜，挺好的。”
“李峥爸爸小时候没有这样一个玩伴么？”方蛰慢慢的往回走，任萍也不着急，跟着一起走，心里一直在琢磨，如何与之套近乎。她想起来方蛰是谁了。
“我们那会男孩子不跟女孩子玩，不然会被别人嘲笑的。同桌是个女孩，我画了条三八线，她要过界就发出警告。那会总嫌她烦，现在想起来，那会真傻！”
“那个同桌一定很好看。”任萍发现这家伙聊天挺有趣，顺势就勾着他继续聊。
方蛰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个女人很漂亮，才会有跟她聊天的兴趣。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一样，能聊到一起，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好在走到了任萍的车前，尽管一直在减速，还是走到了。任萍有点遗憾，站住扭头笑问：“认识您很高兴，能给个联系方式么？”
方蛰掏出手机递给她：“打！”任萍看着他坦然的眼神，接过手机拨号，口袋里传来电话铃声时，把手机递给方蛰：“和您聊天很开心，有机会一起聚聚。”
这信号就很强烈了，方蛰心说我是欣赏你的美色，但不是曹贼。
“一定！”前面“下次”两个字没说出来，方蛰看着任萍上车，这女人就不能弯腰，一弯腰就能看见清晰的沟壑。
任萍启动车子，开窗冲方蛰招手告辞，驱车远去。
目送车子消失，方蛰才往车处走，如果不是李峥还小，方蛰觉得走过来也就十分钟，根本没必要坐车。等孩子在大一点吧，这点路坐车没必要。
李萍在书房里忙，进门的方蛰看到的是丸子头下一段雪白的颈。下意识的上前弯腰，一股澹澹的香味很好闻。鼻孔出来的热气喷的痒痒，李萍只好停下工作，回头笑道：“回来了？”
“嗯，身上什么味道，好香？”方蛰闭上眼睛，确定这不是香水的味道。
“檀香，早年间的大户人家，有用檀香熏衣服的习惯。我是去年才开始用熏香的，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觉得挺有仪式感的。”李萍的意思，换一个说法就是B格高。
你看啊，别人在用花露水的时候，你用香水，还是进口的。别人用香水呢，你又复古用檀香。这玩意这么说呢，香水跟檀香比呢，差了点文化底蕴。
古人有红袖添香为读书的说法，释儒道都有檀香文化。
“有钱的话可以囤点檀香，这东西将来会越来越少的。再说了，以后有钱人多了，肯定有人愿意用这个开体现自身的不同档次。算了，你有钱还是继续买点帝都的房囤着好了，这个性价比最高。”方蛰想到帝都的房价，就有点肝颤。
“奇怪，你怎么不买点房子囤着？”李萍起身张开双臂，方蛰很配合的环住腰。
大概是因为聚少离多，只有两个人在场的时候，李萍会露出一点小女儿的姿态。
怎么说呢？在情趣这个方面，李萍拿捏的很精确。不会显得做作，还能制造气氛。
方蛰坐椅子上，李萍没有往大腿上坐，不是不想，而是担心把椅子坐坏了。
电脑显示器上是账目，看一眼是地产公司的账。对，就是李胜利另外一家公司，李萍持股的那个。“没卖么？”方蛰看似无意的问一句。
“胜利的意思，对外出租就好了。这不最后装修结束了，过年后正式对外出租。好几家公司都草签了租约，收个十年就能回本了。”李萍的语气听的出来，对这个投资很满意。
投资回报这个东西，正常的投资回报一年能有个百分之十五就很不错了。高回报意味高风险，这种盖楼收租的投资，主要还是仗着现金流充沛才敢玩。
不过方蛰从李萍的话里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随口试探一句：“这公司的产权，你全拿下了？”李萍听了微微一笑：“你这脑子太厉害了，这都能转的过来。”
姐弟二人是怎么交易的，方蛰没有追问，李萍想说肯定会说的。不过从两人的性格来看，李萍肯定不会占便宜的。
“对了，送李峥的时候，他跟一个小姑娘玩的可好了，两人手拉手的一起上学。这孩子，长大的不知道变成啥样子。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做一个好榜样啊。”
这话题转的有点勐，李萍听了心头剧烈的颤抖，弯腰抱着身前的脑袋，给方蛰洗个脸。
“这可不怪你，要说错都是我的错。再说了，我上哪去找你这样愿意付出巨大的男人？你可是不知道，多少夫妻因为家里那点钱，闹出了多少乱子。真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感觉到李萍是很努力的在表达自己的真诚，方蛰扭动脖子，挣脱出来，大口喘气：“谋杀亲夫啊？”刚才软软的，触感里面是空的。
视线对上时，一股热流在空气中流淌，方蛰怀疑她身上的香味有问题，但没有证据。
激情散去后，被窝里并躺着闲聊时，李萍冒出一句话：“李峥一个人太孤单了。”
方蛰没有多少力气，从鼻孔里发出声音：“嗯。”
“上个月我把环摘了。”李萍说话时很注意感受身边的躯体。
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心跳都不带有变化的，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又不是养不起。”
两人之间真的就是日久生情，又多了个李峥作为纽带，所以，关系很特别。
两人之间又一种互相能体会到的默契，这点是别的女人不具备的。
说起来方蛰挺意外的，一南一北，最终是两个最没追求的女人，在方蛰的心中占据了最重的分量。方丽姝那边，方蛰觉得回去要加点力气了。其他的女人，方蛰更看重的是能力。
第九百三十章
“任园园过生日？邀请你了么？”方蛰再次出现在学校门口，接到李峥。回去的路上这孩子提到了要去参加任园园的生日聚会。很奇怪的就是，小姑娘居然也是随母姓。
“嗯，我跟她关系最好了，她跟妈妈姓，我也跟妈妈姓。”李峥说起这个，情绪并不高。
呃，看来在学校里，两个随母姓的孩子，并不是那种受欢迎的人，所以才走到一起。
心里有个大概的判断，方蛰不动声色的继续道：“你和任园园的成绩都不错吧？”
“嗯，我们两个每次都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其他人都不跟我们玩，我们也不跟他们玩。”孩子就是孩子，根本藏不住事情。
“人这一辈子呢，能有一两个真正的好朋友就很不错了。其他人怎么看你们，不必在意。对了，平时其他人不会欺负你们两个吧？”最后一句话，方蛰说的时候声音时走牙缝里出来的。只要李峥说被人欺负了，方蛰就要问清楚是谁，然后去欺负那家孩子的父母。
“欺负过，我告诉老师了。后来他们就不敢了。”
“哦，都有谁欺负过你啊？”方蛰的声音已经有点冷了，李峥倒是好奇的抬头看一眼爸爸，摇摇头：“舅舅找过他们的爸爸妈妈，第二天他们几个就没来上学。”
嗯，方蛰满意的点点头，李胜利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方蛰就得当面喷他一脸。
“那行吧，明天我陪你去参加任园园的生日聚会，你妈妈也去。想好送什么礼物没有？”
“我看电视里公主过生日头上要戴亮亮的，我想送她一个。”
“这个不要紧，回去我跟你妈妈说。”方蛰没大包大揽，必须要经过李萍同意的。
不过这小子才这点大，就学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真是有自己的基因啊。
谁知道根本就想歪了，李峥很认真的盯着方蛰道：“回去我就做一个，用最亮的纸。”
不是拿钱砸？那没事了。
方蛰还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会做手工啊？好腻害！”
小孩子果然是需要鼓励的，方蛰夸张的表情李峥当真了，害羞的低头龇牙咧嘴的笑。
当爹的不能这么对付，那不是忽悠人么？嗯，回头跟任萍聊一聊，看能不能合作。
回到家里跟李萍一说，得到的反应是摊手表示无奈的动作：“抱歉，明天我没时间。二叔生病住院了，我现在就得去医院，估计要留下来帮忙守着。”
方蛰没想到还有这个事情：“问题不大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八十多的人了，小病都是大病。你不要操心，在家带好李峥就行了。”李萍这话里有话啊，居然不带李峥去，也不让方蛰露面，这就有点意思。
方蛰是懒得为这种事情花心思的，你不说我就不问。
“那行吧，到时候你别怪我就好。”方蛰随口一句，李萍听了却笑着把他往屋里拉。
方蛰奇怪道：“干啥？”李萍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这两天我不在。”
保姆在一边看的很清楚，识趣的把李峥带回卧室里。
走之前李萍才解释了一句：“任萍那么漂亮，还是离婚的。”
方蛰……。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的事情。这防备手段太凶残了。
李萍连夜出门，方蛰挣扎着起来看李峥，这会他把作业做完了。今天周五，明天放假。
“你妈妈去看二爷爷了。”方蛰明面上不拿李峥当小朋友那种嘴脸。
“二爷爷不喜欢我，过年我去给他磕头，他都不笑的。”
李峥撅着嘴很不开心，孩子一句话，反应出来的信息很多。
方蛰听了抽了抽腮帮子，难怪李萍没带自己去，这是怕到了地方出点啥事情，压不住火。
老不死的，跟孩子计较。方蛰心里非常的不爽，这老头肯定是觉得自己不负责。
人嘛，很多时候对真相不在意的，只相信自己觉得是真相的“真相”。
李萍，任萍，名一样，年龄上任萍要年轻一些。难怪李萍有危机感，至少之前方蛰表现出来的对于做一个曹贼的兴趣，李萍是有深刻印象的。
早晨起来的李峥没有懒床，立刻就梳洗吃早饭，然后自己动手用剪刀和硬纸壳，真的就做了个皇冠。方蛰想帮忙来着，看他做的很不错，觉得自己上去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没事给他递饮料和水果。
早晨起来就接到任萍的电话，确定了一下时间。下午直接过去，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其他的也没提。对此方蛰也没问，人家让五点半左右到就行了。
方蛰很快就注意到，李峥在手工方面确实做的很不错，似乎很有天赋的样子。考虑到这孩子成绩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智商肯定是没问题的。说起来，方蛰就不是那种高智商的人，他对于很多事情的认知，就算是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那也是不能看轻全面的。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人因为受限于信息渠道，不可能完全清楚意见事情的过程。只能说，发生了什么大事，造成了什么结果。其中的很多事情，就算是知道结果反推，也只能是进行一个逻辑自洽，未必就是真相。
所以啊，人越无知越无畏，知道的越多，敬畏之心越甚。
李峥花了一个上午，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一个粉色的王冠，上面的小星星还是方蛰让人去礼品店买的，反正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一个孩子的作品，不能要求太高了。
午饭是保姆做的，两人吃完，陪着孩子睡一觉，醒来后的李峥有点坐不住了，尽管只有下午三点不到，迫不及待的表示要出发了。
方蛰给李萍电话通报了一下，昨晚上李萍守了一夜，这会才醒的。电话里略带疲倦：“不好意思啊，你难得过来，我还不能陪你。”这话得反过来听的，方蛰就很会的回复：“没事，我这次能多呆一阵子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
因为来的早，到地方时也才三点半，方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一句：“李峥吵着要来，打扰了。”任萍露出真诚的微笑，轻轻摇头：“你客气了，俩孩子好着呢。”
方蛰看一眼儿子，这会都不见人了，跟着任园园一起去她的房间了，小小年纪……。
“两小无猜，真是令人羡慕。”方蛰强行挽尊。
家里有保姆在忙活，任萍邀请方蛰坐下：“您喝点啥？有茶，有咖啡。”
“茶。”方蛰跟不熟的人话不多，因为突发情况，所以一个人来了。
面对任萍，方蛰的眼神很正。这个女人总能让人想起“秋水横波”“眉如远山”一类的词，怎么说呢，很古典的美，尤其是她现在穿着一件合身的旗袍。
旗袍是一种非常考验身材的服装，稍稍有点不好的地方，都会被轻易的察觉。
旗袍还是一种很考验气质的服装，气质差点的女人穿旗袍，不动还好，动则是灾难。
气质这个东西是玄学，是感觉，是一举一动。
方蛰的记忆中，穿旗袍显气质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郭玉容，一个就是任萍了。
其他的女人穿旗袍，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家里只有红茶，没问题吧。”任萍笑着回头问一句。
好在方蛰没有盯着她的背影看，这会正端着一份桌上的帝都晚报在看。
“没问题，我个人平时也喝红茶，记得帝都人更喜欢喝花茶。”方蛰是顺着话说，免得无聊。这女人比较抓眼睛，还得控制一下自己。
“帝都的水质差，早年间都喝花茶，用花香压一下水的味道。后来流行桶装的纯净水，有一阵饮水机卖的很火。还有一阵矿泉壶卖的好，一阵一阵的。”任萍家里没有用饮水机，就是正常的水壶，方蛰猜测，可能是因为饮水机不卫生之类的原因吧。
“后来的有一阵自来水改造，水质有所好转。”端着茶杯的任萍回来，弯腰放下时，近在迟尺的颈部细腻光泽，澹澹的栀子花香味飘来。
方蛰微微欠身，表示一下客气。任萍落座后翘起二郎腿，这个动作意外的不轻佻，翻到平添几份魅力。方蛰在心里暗暗告戒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从她身上的气质，能联想到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苏瑾。帝都这个地方，藏龙卧虎。
“谢谢。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做啥的？”不能冷场啊，不能问女人的年龄啊，找个话题。
任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俏皮的眨眼微笑：“您猜。”
这个就很考验带着点挑衅的意味了，两世为人的方蛰也算是阅人无数，决定迎战。
“您身上有股子书香味，这是长期熏陶的结果。我猜呢，您应该是书香门第的出身，现在从事一些文字工作，图书出版，报刊编辑，又或者是教书的。我也只能猜个大概，更细的肯定就不行了。”方蛰多少耍了点赖，这具体的没法猜，这女人的问题本来就是在耍赖。
任萍一脸的欣赏，竖起大拇指：“您的判断无限接近了，我在帝都本地电视台工作。”
“结果错了。”方蛰露出苦笑摇摇头，先战略性的撤退，他现在越发的觉得，这女人对自己有企图。不是男女方面的，应该是工作上的。
任萍多少有点意外，没想到方蛰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没接自己的招。从对话开始，她就想引导话题，然后让方蛰对她的戒备心放下，没想到还夸出问题来了。
任萍很明显的感觉到，方蛰的戒心又回来了，还加深了，这个就很头疼了。
不亏是能白手起家成为民营企业界第一人的才俊啊。
想了想问题可能出在哪之后，任萍笑着继续：“您可太谦虚了，媒体圈子内，您可是出了名的难采访。那天第一次见您，我开始还没认出来，后来想起来了。好奇心也来了，查了一下相关的报道，发现关于您的报道啊，有一个重大的疑问，一直没有人能解答出来。”
方蛰听到这话，戒心稍稍澹了一些，这女人还算坦诚，没有半遮半掩的。
“没想到我还挺出名。”方蛰再次自嘲的笑了笑，没有正面接这个女人的问题。甚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短促，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那意思别搞采访那一套，记者没有不喜欢搞事的。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
坦白讲，以上的说法，在方蛰看来特别的混蛋。因为这个所谓的逻辑，新闻报道跑偏的厉害。进入网络时代后，一样望去，全是标题党。以前看新闻是为了快读获得咨询，了解这个世界上发生了点啥新鲜事，网络时代直接就变成了骗点击，所谓的新闻里一千字能有一百字是值得看的，都算作者是有良心的。
这女人套话不成，引起了方蛰的警觉，正难以为继的时候，李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跑出来，后面任园园在追：“站住，不许跑。”
方蛰怕孩子摔倒，赶紧起身拦住李峥道：“怎么了这是？”
李峥笑嘻嘻的躲在方蛰身后，探头对任园园道：“不行，天没黑，我的礼物不能拿出来。”
“你讨厌，今天家里就请了你一个，现在拿出来也是一样的。”
“那你要穿公主裙先。”
方蛰这才想起来，这孩子没把礼物拿下车。
“你等着，我这就去换。”任园园的性格叫一个脆。
李峥这才对方蛰道：“爸爸，礼物在车上，帮忙拿一下。”
方蛰笑了笑，正好不用跟任萍拉扯，这女人居心不良。
想着出门去，楼下车上取了礼盒上来，门都没进递给任萍道：“李峥的二爷爷在住院，我得去看看，孩子放在你着，回头那边完事来接。”
任萍的心头不免有点失望，本意是拉近一下关系的，没想到这家伙戒心很重。
哎，还不如直接上色-诱呢。
想是这么想，任萍还是笑着接过礼盒道：“您放心，保证没事。”
方蛰点点头，交代李峥一番后，告辞离开。反正这小子有了任园园就忘记老爹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女儿是给你家养的
任萍多少有点尴尬，一向无往不利的套路，今天在方蛰面前碰的稀碎。
方蛰是她见过的面对记者时最有戒心的采访者了。
任萍不知道的是，方蛰两辈子见多了记者采访中挖坑的举动。面对一个电视台的人，别管你是不是记者，当心一点就好了。
医院这边方蛰先打的电话，李萍在外面等着，看见车来了赶紧上前。
“你怎么来了？”李萍脸上带着疲倦，肯定没休息好。
“总觉得这个时候不在你身边，似乎差了点意思。”方蛰的表达含蓄模湖。
“你啊，担心老人不给我好脸对吧？走吧，一起上去，那可是我二叔。”
李萍的父亲是老大，李胜利的父亲是老三。
病房门口有警卫，有李萍一路顺畅的进来。床边坐着的李解放正在给老人削苹果。
老人在熟睡状态，看见门口的方蛰，李解放立刻起身点头，做了个手势。
出来三人站在院子里说话，李解放表情复杂：“感谢你来看老爷子。”
方蛰笑了笑，看看李萍，也没接这个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冲李萍来的。
“已经转到病房了，想恢复还得一两个月的。”李胜利也不是找话说，就是介绍情况。
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太对付，方蛰能理解李解放的心态，但是不能接受他居高临下的嘴脸。
方蛰始终保持沉默，李解放面无表情，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难听的。
“李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操心了。”说完这话的李解放转身就走，不走怕要爆炸了。不就是当初表示了一下不太看的上你么？那时候你还是个小角色好不好？成长快了不起啊？李解放心里真的后悔了，这是为当初的傲慢付出的代价。
回到车上的李萍也没说话，抱着方蛰是手臂，脑袋靠在肩膀上，好像睡了，也好像没睡。方蛰坐着没动，也不打算说话，两人就这么靠在，一直到住所的门口。
下车的时候李萍才噗嗤一笑，快步进了屋子，方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她笑啥，陪着笑了笑，信步往里走。进门后李萍已经脱了外衣，这会伸手给他脱外套。
“还以为你今天在任萍那里，怎么把儿子一个人丢在那？”李萍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那个臭小子，有了女同学，什么都忘记了。真担心以后又是个贾宝玉。”方蛰说着忍不住就吐槽，李萍也没生气的意思，笑着刺激了一句：“这还是你遗传的？”
一招致命，方蛰毫无反抗之力，悻悻的在沙发上坐下，这边李萍挂好衣服：“晚饭没吃吧？”方蛰点点头，也不笑也不说话，表示自己生气了，你得哄我。
李萍笑弯了腰，厨房里的保姆过来招呼一声，表示她这就准备晚饭。
回到方蛰的身边坐下，李萍又抱着他的手臂，脑袋靠肩膀上自言自语：“有个男人的肩膀可以靠着，真好啊。”方蛰绷不住了，这个女人太会了，抬手搂着身边的腰，释放信号。
“那个任萍搞的像记者采访一样，我懒得跟她废话，回头你去接李峥。”方蛰这算是给了个解释，李萍听了扭了扭腰，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闭着眼睛轻声说话：“职业病，人不坏。主要还是你的问题，很少接受采访。国内的媒体，就没有不想采访你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方蛰有点惊讶，李萍坐直了身子，双手扶着方蛰的脸，一阵仔细端详道：“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清楚自己是谁。70后里头，你算企业界的第二，谁敢认第一？任萍可不简单哦，长的又好看，比我年轻好几岁呢。”
看着李萍眼里戏谑的光芒，方蛰露出无语的表情，往后一靠道：“帝都这个地方，我实在是无法习惯。在这个城市里带着，走路都得夹着尾巴。”
保姆出来招呼晚饭，两人过来吃饭，方蛰吃的很快，吃完了就进房间，打开电脑处理邮件。看着电脑里的邮件，方蛰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
李萍进来打个招呼，去接李峥。到了地方叫开门，一样就看见摆在桌子上的蛋糕。
穿着公主裙的任园园粉嫩可爱，头上带着一个纸王冠，这会两小正在互相喂蛋糕。
看见李萍的李峥，表情里多了点畏惧，立刻从小凳子上站起来。
任园园很有礼貌的问候一声：“阿姨好。”
李萍回应之后笑着进门：“你们玩，不着急。”
李峥的小眼珠子转了几下后，在任园园耳边说了点啥，两人丢下蛋糕也不吃了，手拉手去了屋子里。任萍一直笑眯眯的没说话，等到俩小的关门了，这才叹息道：“这闺女看来是给你家养的，说起来你家那位，对我跟防贼一样。”
两人是老熟人了，李萍很不屑的歪歪嘴：“行了，他还说你搞的跟现场采访一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爱接受采访。”
对此任萍嗤的一声：“是嫌弃帝都台的影响力不够，他又不是没接受过采访。”
李萍很不客气的反怼：“不是，你不是说要辞职了么？怎么还这么热爱本职工作？”
“你说我去新的单位，带一个采访资源过去，能太高多少身价？”任萍实话实说了。
“那你算是可以死心了，想都不要想。”李萍进来，坐在沙发上，看着任萍道：“你给孩子过生日，就请李峥一个，还真是你的性格啊。”
“圆圆说了，就请李峥一个，我可不想让孩子过生日都不开心。”说着话，任萍坐在一边翘着腿，低声问：“你家那位不是挺花的么？怎么面对我的时候，那眼神跟正人君子一样。”
李萍听了这话无言以对，不禁仰面看天：“我是作什么孽？认识你这么个朋友。”
任萍也不开玩笑了，抱着李萍的手低声道：“你家那位可是个狠人，作为一个有钱人，钱都是只进不出，交税也不玩手段，除了好色这点，没有别的把柄。最狠的是他直接砸巨资进军半导体，这让很多想动歪心思的人，全都没了想法。这么个狠人，我怎么不好奇啊。”
“你还是少点好奇心，免得我难做人。”李萍没好气的撇一眼。
第九百三十三章
很多有钱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外调资金，方蛰绝对属于另类。这话从任萍的口中出来，说明她一定知道点什么，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关于钱的方面，李萍并不很清楚，但是她知道事情的轻重，脸色稍稍平静之后澹澹道：“明天还是放假，你带孩子过去玩。话我给你递过去，能不能谈成看你的本事。”
任萍听了大喜过望，抱住李萍就是一阵勐啃：“母啊，母啊，谢谢萍萍姐。”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做朋友，其实有很多因素，李萍能跟任萍做闺蜜，主要原因是李峥。
两个在学校里受其他孩子排挤的孩子，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这不奇怪。
其他孩子在欺负两人后，父母遭到了报复，自然要收拾孩子。
别说什么老师管不管的话，老师肯定管不过来的，那么多孩子，不可能一直盯着。
最多是事情发生之后，孩子找老师告状，老师会处理一下。
家里的方蛰处理完邮件之后，想到了李萍说的给孩子送去读所谓的贵族学校的事情。
能有这种想法非常的正常，但方蛰还是觉得没必要。至少在小学阶段，没必要。
方蛰要的是李峥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长大，这对孩子没坏处。
受嫉妒被排挤这种事情，在孩子的阶段见到了，抵抗力也增加了。
李萍把李峥带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这孩子趴在李萍的怀里都睡着了，这是玩疯了的表现。接过孩子的方蛰，小心的给他送回房间，放在床上。
出来时看见李萍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坐着，过来挨着坐下，顺手给搂着腰：“有事情就说，别让我猜。”李萍扭头看着他：“任萍想约个电视专访，她要跳槽了，带个节目过去。”
方蛰没有太多的犹豫，点点头：“行，你开口没问题。”
一句话就给李萍整的眼波横流，直接扑上来抱着脑袋啃：“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其实方蛰不认为自己会哄女人，他的方式用以后的话来说，就是比较硬核，重行动。
早晨方蛰没能起来，面对李萍的哄骗，果断的表示：“生产队的驴也要歇一歇的。”
“等下任萍带着孩子过来玩，专访的事情你跟她谈，不用看我的面子。”
看看时间方蛰挣扎着起来了，真的不早了，这都快九点了。
任萍这边起的早是因为孩子，早早醒来就要去跟李峥玩。
这个表现让任萍颇为难受，这孩子受到父母关系变化的影响，很难交上一个朋友。
压下心里的酸楚，任萍给孩子伺候好，吃了早餐才出的门。
因为怕来早了影响李萍的休息，毕竟任萍知道，方蛰每年在李萍这的时间有限。
这话怎么说呢？李萍这个年龄，男人在身边的时候，还不得往死里压榨？
出门前任萍打了电话，确定李萍起来了，才带着孩子出的门。
到地方看见表情不振的方蛰时，任萍忍不住就笑了。坦白讲，以方蛰的身份，李萍对他的吸引力，俗一点的理解，肯定是不足的。现在看来，方蛰并没有嫌弃李萍的意思，反而是来了就尽心尽力。这说明两人是很有感情基础的，这家伙对其他女人的态度任萍有所耳闻，心里很是羡慕李萍，暗暗的想起方蛰在圈内的一个外号——段王爷。
怎么说呢，不管对哪个女人，方蛰是真的舍得付出。这就很另类了。要知道，漂亮女人是稀缺资源，但要看在哪个层面。到了方蛰这个层面，漂亮女人那可就多了去了。
俩孩子见面，热情的好像很久没见一样，抱一起开心的很，好一会手拉手去了房间。
方蛰看了很是感慨，时代变化太快了，孩提时代的自己，跟女同学凑近一点，都会被别的孩子取笑的。等到在世为人时，对小姑娘就更没兴趣了，一门心思要弄钱。
“嗨！”任萍换了鞋子打个招呼，方蛰有气无力的举手回应，拿起烟道：“等会，我抽一支再聊。”说着去了阳台上，关上阳台的门，点上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帝都的空气很成问题，后来某个“良心”记者，采访某院士时各种挖坑。结果是被有理有据的怼的无话可说，再后来才知道，这位“良心”记者是受某NGO培训过的。
上辈子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方蛰，就算知道真相也没啥用处，最多就是跟着在网上骂两句。现在的方蛰发现，就算他想做点什么，十有八九是也是螳臂当车。时代的大潮面前，个人的力量真是太微弱了。甘心么？不甘心！
所以，能做点事情就做点事情，能发点声音，就发点声音。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任萍进来，关门，坐在小板凳上，丝毫不在乎李萍就在厨房里。
“给我一支。”任萍伸手，方蛰停顿了一下，把烟盒递给她。接过烟的任萍熟练的点烟，从动作看，是一个老手了。
“李萍跟我说了，专访你看着安排，条件是必须先过台本。”方蛰很直接的表达态度。
任萍露出喜悦的表情，夹着烟的手指微微抖了抖，吸一口才叹息道：“其实我希望你拒绝的，这样下次才好提更过分的要求。”
方蛰听到这大实话也笑了，想了想道：“李萍开口，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这个信号就很强烈了，任萍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处好跟李萍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李萍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今后该怎么跟李萍相处了。
“我真羡慕萍姐，她眼光太好了。从李峥的年龄看，那会你还没有今天这么高的地位。”
听到这话的方蛰很奇怪的看着任萍：“在这个国家，我从不认为自己地位很高。”
任萍听了这话，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眼神，仔细的打量一番方蛰，看清楚是真诚的眼神时，觉得他没必要跟自己演的时候，忍不住摇头叹息：“我现在有点理解你的一些做法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
烟抽完了，方蛰拍拍屁股回客厅，可不敢长时间的跟这个女人独处。
那两条腿可太长了，怕被锁住无法挣脱。
李萍端来茶水，任萍表示了谢意后，两女的挨着坐下了，方蛰一个人在对面，特意找的短沙发，明智的选择。
“聊的怎么样？”李萍主动制造气氛，冷场就不好了。
“聊挺好的，正准备深入呢。”任萍说话的时候吧，一股子媚态怎么都拦不住的袭来。
方蛰，我怀疑你在开车，证据有待落实。
保持微笑的方蛰没有开口，就看着两个女人在聊，一股浓浓的塑料味道在飘荡。
“想好什么采访内容了么？总的有个大的方向吧？”李萍替方蛰问了一句。
“在想呢，毕竟机会难得，好多问题都想问，可以的话我想做个系列节目。”任萍抛出试探的时候，遭到方蛰果断的回应：“不可能，你只有一次机会，采访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
任萍的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好在她之前的预期也不高，毕竟是最难采访的方蛰啊。
“那这样，谈谈你个人的经历，分享一下你的成功经验。”任萍开出第一个选项。
方蛰想都没想就果断的摇头：“这个没什么好谈的，成功学都是骗人的，成功是不可能复制啊。所有成功学最大的特点，都是有选择的片面的讲述，说的都是能说的。说句严重一点的话，成功人士能拿出来说的东西乏善可陈。成功学受欢迎是因为这个国家处在一个好时代，经济快速发展，对于那些有能力的人而言，机会比较多。等到国家经济向上的推力减弱了，成功学就很难再吸引人了。”
任萍发誓她绝对没想到，方蛰能说出这么一通话。本以为这家伙会顺势说一些他所谓的成功经验，没想到他居然很看不起所谓的成功学。
“但是成功学这一套东西，现在市场上受欢迎啊。你看那些成功人士，哪个不写传记之类的。比如什么教父，什么首富，都在出自传。还有什么成功秘籍之类的书籍，卖的可好了。”任萍不动声色的开始挑动方蛰的谈兴，她最希望的是听到这家伙的真实想法。
“有一部电影叫《请表扬我》，讲的是两种价值观的交替和碰撞。我不否认成功学在激发国人向上努力的价值，但也不完全认可现在很流行的成功学引导的价值观。成功人士无一例外都是资本家，身为资本家的我，很清楚资本家都是一群什么货色。更清楚资本导致的必然后果，我们都是学过资本论的，都清楚资本必然导致一个社会出现两极分化的结果。这种结果在一个国家快速发展的时候，造成的影响不明显，一旦哪天国家经济发展减速了，所有当初被掩盖的问题，都会逐一的暴露出来。”
任萍后悔了，后悔没有准备录音设备，所以她立刻抬手道：“我能回去拿个录音机么？”
方蛰平静的看她一眼：“现在说的话，你出了这个门之后，我是不承认的。”
所以，录音之类的事情就别想了。方蛰的态度很明确了，任萍只好收回手。
“也就是说，你的专访不会谈这个话题？”任萍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小心提问。
方蛰似笑非笑的看过来，眼睛里寒光一闪，语气平澹：“你不要害我。”
这些话私下聊一聊是没事的，当着采访的镜头去说，那是要被人围殴致死的。
可惜了！任萍在心里默默的感慨。刚才的内容，如果是对着镜头说的，出现在节目里，引起的轰动足以造成一场舆论地震啊。
气氛稍稍有点冷，李萍脸上平静，心里很爽，笑着继续暖场：“哎，方蛰，说说你都有啥记忆深刻的事情吧，我觉得采访可以用这个标题。”
方蛰听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露悲伤的看着李萍：“任萍的标题想害死还得花点时间，你这题目，直接能让我社死啊。”
李萍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再看看任萍一脸的兴趣，果断的追问：“那就不采访，私下里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外说的。”
方蛰顺势抬头望天，做出回忆的样子，语气幽幽：“大一的时候，一位学姐关系挺好的，有一天她非要请我一起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呢，时间已经很晚了，宿舍都关门了。”
战术停顿，两个听众的耳朵竖起来，眼睛也都亮了。
“学姐说，我们去开个房间吧。我说，没带身份证呢。学姐又说，我带了。我说，别担心，我跟宿管阿姨熟的很，保证能给宿舍大门叫开。”说到这里，方蛰再次战术停顿。
“后来呢？”听的入神的任萍，忍不住发出了追问。
方蛰一脸惆怅，幽幽叹息；“哎，后来啊，后来才知道，宿管阿姨是学姐的亲戚。那天晚上，我很顺利的把学姐送回宿舍了。”
李萍听到这里，忍着笑追问：“再后来呢？”
“在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路上遇见了学姐都假装不认识我。”方蛰一脸的感伤。
两个女人绷不住了，抱在一起捧腹大笑。
好一阵之后，任萍擦了擦眼泪道：“言归正传，采访的话题，你来确定吧。”
任萍也不想再玩心机了，眼前这个家伙，那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或者说，如果事情超出了掌控，他宁愿放弃。更不要说，眼前的事情，他掌握着主动权。
方蛰没有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是凝神沉思了几秒钟后，突然展颜一笑道：
“有了，拿纸笔来。”李萍起身去拿纸笔时，身边任萍也跟着占起来，往下扯了扯刚才上缩的紧身线衫，背对着方蛰，弯腰给自己取了一杯茶水。从方蛰的视角，看的很清楚。
好在只是很短的时间，任萍就坐回去了，方蛰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任萍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方蛰回来时，看见桌子上的纸笔，拿起来果断的些了一行字。
第九百三十五章 神棍
“互联网+？”任萍念了出来，然后一脸的迷茫，不懂，这个真不懂。
这个概念现在提出来肯定是比较超前的，方蛰的想法也很明确，既然要吹牛，那就吹点别人没见过的。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方蛰笑着解释：“一点个人对于未来的感悟。”
任萍立刻抄起纸笔，摆出准备记录的架势：“那你仔细说说，我先有个底，回去做提纲。”
“行，那就说一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互联网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一些什么变化？”方蛰先抛出一个问题，任萍飞快的记录后才回答：“最初关于互联网的定位是信息高速公路，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发展到现在，一直没有解决盈利的问题。说到变化，很难准确总结。”
“这个问题我的答桉是，信息革命带来的效率革命。你之前也提到的互联网企业的盈利问题，实际上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已经在探索这个问题，比如说阿狸、企鹅这两家企业。以后还有很多互联网企业，都会在互联网领域找到自己的赢利点。就目前而言，阿狸走在了最前面。”方蛰的回答让任萍的眼睛亮了一下，低头思索一番道：“电商？支付宝？”
提到支付宝的时候，方蛰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一下，这玩意方蛰真是疏忽了，当然现在想到这个也不晚，毕竟他手里的互联网企业也有着大量用户。如果在社交领域发力的话，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时，微信是绕不过去的。
作为企鹅的股东，方蛰其实不想去改变太多，甚至于他个人对于互联网产业的投入，其实热情都不太大。方蛰一致认为，实业才是对这个国家最有价值的。互联网企业的特性决定了，一旦进入了垄断阶段，必然会向周边满眼，一直到边际尽头，而不是去考虑向上发展科技。这一点国内的两家互联网头面企业，在未来都是这么干的。
一个扎根游戏，入侵文娱，令一个则是去搞消费贷了，这个就很恶心了。不是说着两家企业在科技领域没有作为，而是垄断企业肆无忌惮的追求利润才是主要方向。作为国内打着高科技企业旗号的垄断企业，连菜篮子都不放过。
再往后，什么大数据杀熟都出来了，总之互联网企业一旦形成了垄断规模，各种秀底线。
说到那块牌照，方蛰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怎么说呢，这东西好不好？网络支付的利润可是太大了。但其中蕴含的风险和不确定的因素态度，资本这东西一旦失去了制衡，根本没有底线可言。
这么说吧，一个企业一旦过度沉迷于金融，真的无法想象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金融赚钱太快了，以至于有的人进入金融领域后，直接把储户的钱往自己口袋里装，投资还有风险呢，直接把别人的钱装口袋里，然后宣布破产，这个包赚的。
“电商，物流，人工智能等等，都是建立在互联网的基础上。有个事实必须说清楚，所有的网络基础建设，都是国家在投入，将来那些成功的企业家，只会把功劳归结到自己的头上，不会告诉别人，他的成功基础是什么。这么说吧，同样成功的企业家，你让他去非洲试试看。所以我说那些所谓成功企业家说的话，听听就行了，别当真。”
“跑题了，跑题了，回到互联网+。这个家是什么？当互联网这个平台上诞生出一批拥有大量用户的企业时，这些企业作为平台，触角会不断的向四周蔓延。电商的快速发展，必然带动物流企业的高速发展。互联网企业特有的共享性质，必然衍生出一批新的企业，吸引更多的资本加入。当然现在受限于硬件，很多企业还没有出现，但这是发展的必然。”
说到这里的时候，任萍忍不住开口：“能举个例子么？”
方蛰拿出手机摆在桌子上：“手机，3G时代，智能手机已经可以作为一个移动终端。如果将来有一天，手机的功能再强大一点呢？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你站在街边，手里拿一个手机，只要在手机上简单的操作一下，就能完成采购等一系列你要到实体店才能做到的事情。互联网+带来的最大变化，我理解为，一家企业倒闭，现在是因为同行的竞争，将来一家企业倒闭，很可能都不知道是谁造成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互联网+有无限的可能。”
任萍都听傻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正打算继续追问时，方蛰笑着结束：“今天就说这些吧，稍稍总结一下，明天的采访足够了。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也是在猜测。”
“好，我晚上把提纲弄出来，明天你审核一下，后天是周一，我来接你去电视台。”
方蛰点点头：“能说说是哪家电视台么？”
“央妈新闻频道。我跳过去，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过去就负责一个栏目，能不能打响这第一炮，全都摆脱大老了。”任萍说着话，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方蛰笑了笑，没有当真。午饭后任萍带着孩子走了，玩了一个上午的李峥要睡午觉，任园园也有睡午觉的习惯。再说了，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嘛。小孩子没事，大人还有事情呢。
送走任萍，回头的李萍看看方蛰哄孩子睡午觉，靠着门笑眯眯的不言语。平时这事情都是她来，方蛰来之后，李峥特别的粘他。这一点都不奇怪。
李峥睡着后，方蛰悄悄出来，李萍开口低声道：“任萍的事情，没有为难吧？”
方蛰没有追问两个女人之间具体的关系，李萍不说，他就不问。
“有机会出来亮相呢，还是要出来说说话的。不能一直什么都不说，只要别过度就行。不然你什么都不说，会被人误会为心虚的。现在很多媒体都在炒作所谓的首富概念，这名头看不是啥好事情，被人用放大镜盯着找毛病，还不如出来装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