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演播室外任萍停下脚步：“专访节目的主持人不是我，没问题吧？”
方蛰站住回头，其他人都很识趣的没有跟上来，这是刻意的给两人留谈话的空间。
凝视，凝视，凝视。任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尴尬，低声叹息道：“出了点意外，把我弄进来的那位调走了。这是新领导的意思，我今天上午才知道。正准备跟您联系呢，您的车到楼下了，那边的人把您给接上来了。”
方蛰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楼下的门卫都没拦着的意思。你怎么想的？”
一句话说完，任萍的眼睛就亮了，低声道：“被人摘桃子，心里能舒服？”
“等十分钟。”方蛰转身走角落里打电话，接通后低声把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来一句：“节目是看在她们姐妹情分上才答应的，如果我这边退掉了，你那边能接过去么？”
电话那边的黄主任听了这话，嘴角都翘上天了，立刻接过话：“连人带节目都没问题。”
有句话黄主任没说，那就是两个频道之间也是有竞争的。类似方蛰这种专访，那是为了节目能打出狗脑子的？兄弟单位？不存在的。这事情也怪不得黄主任那边，主要是这边做的不地道，把当事人给激怒了。
“那就这样，回头再联系。”方蛰很干脆的结束谈话，黄主任飞快道：“晚饭我请。”
“行，定了地方你发消息。”方蛰说完挂了电话，转身澹澹道：“送我出去。”
任萍做了个手势：“您这边请。”方蛰信步朝外走，根本不看其他人难看的脸色。
也没人敢拦着他，方蛰这种人非常的麻烦，关键是理亏。本来就是损人不利己。
跟在方蛰身边的任萍把下巴抬起来，经过那些人面前时脚步还放慢了，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最后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人在后面滴咕了一句。
方蛰听了没动静，任萍听了回头阴阳怪气的回一句：“是没啥了不起的，不偷不抢不丢人。”方蛰站住回头，看了一样跟任萍对视的女子，冲她龇牙笑了笑。
女子当时心跳血压都上来了，好像被无形的大山压下来。
“入职手续还没办吧？”方蛰边走边走，任萍跟在侧后低声回答：“嗯。”
“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编制，到我这边来干，那个金山微博我有股份，得有人在那边呆着。另一个，回头一套黄主任那边的节目组，你连人带节目一起过去。”
条件这么好？任萍反倒犹豫了，站住低声问：“为什么？我需要付出什么？”
方蛰瞅她一眼：“你长的美。想的更美。不为什么，就为了面子。谁的面子你清楚。”
任萍……，方蛰走出五步之外，这女人才露出一个欣慰的媚笑，登登登的跟上去。
刚到楼下，黄主任带着人在等着了，看见方蛰便笑着迎上前：“才知道你人在这。”
方蛰反应过来了，这是湖涂了，人家一个单位下面的分支部门，在一个院子里办公。
“今天没心情弄节目了，你另外安排时间。台本任萍那有。还有啊，你们单位的事情，我不掺和。我能出这个节目，完全是出于私人因素。”这个话一定要说清楚的，恩恩怨怨的跟方蛰没关系，他就是单纯的私人交情。
“您放心，没人敢拿这个事情说话。就算有人说，那也是我的事情。”当着方蛰的面，黄主任扭头对任萍道：“我这还缺个副手，你的关系直接落到节目组，如何？”
这面子给的太足了，任萍笑着微微鞠躬：“承蒙方先生看重，让我去帮忙。”
黄主任的笑容更浓了，笑着点头道：“这是好事啊，方先生这条粗腿，可得抱紧咯。”
方蛰想的很明白，任萍明显不怕那边的报复，不然也不会这么干。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真的不怕，这个没啥可说的。所以，方蛰才会提出让她去X博。这种地头蛇，你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发挥作用，大麻烦解决不了，小麻烦任萍可能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情。
“黄主任想多了，我可不是啥粗腿，任萍能到我X博去，那是给我面子。”不咸不澹的点一句，黄主任自然心知肚明的笑了笑：“那行，晚上见。”
回去的车上，方蛰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身边的任萍叹息一声：“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人家敢给你个突然袭击，这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方蛰不轻不重的点一句，就问一句，那个让你过去的人，怎么一点提前通知都没有，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是啊，事先一句话都没有，不搞搞清楚，晚上我都睡不着。等回去再慢慢搞清楚，着急一点用都没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任萍什么都清楚，知道着急没用。
看她的表情，好像不太担心后果，方蛰也没再说什么，帝都这个地方，太玄乎了。
“说起来你愿意去X博，我还得谢谢你。”这话的意思怎么说呢，看个人体会吧。
对此任萍露出微笑：“话说反了吧，我想做点事情的话，去你那更自在一些。我听说了，黄主任估计要提一级。”
MD，方蛰在心里吐槽，帝都这个地方，真不适合他呆。
这会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想想接听了：“干啥，我在休假呢。”
电话那边的人是孔东方，哈哈大笑道：“我给你个地址，过来，有好吃的。”
“行！”方蛰答应的很干脆，挂了电话后看看任萍：“有人请我吃好吃的，去么？”
任萍知道方蛰不是馋她的身子，很干脆的点头：“去，为啥不去。”
手机短信来了地址，方蛰让司机过去，这一路奔着五道口那边去了。
五道口技校门口，孔东方站着抽烟，车停在面前时，孔东方打开后门看一眼关上了，绕到前面上了副驾驶，指挥司机开车。到地方是一个四合院，下来看一眼，忍不住问一句：“多大？”孔东方笑道：“五进的，一千多平吧，我也不清楚。”
第九百三十七章
方蛰站住扭头凝视孔东方：“今天这顿不是你请？”
吃饭这个事情呢，不是谁请的饭都能吃的。必须要问问清楚的，哪怕是孔东方。
面对质疑的孔东方一点都不带生气的，反而一脸笑容道：“请客的是粮油集团的人，你说这顿饭，他们该不该请？”
“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不然我这就回头。”方蛰担心事情可能跟巅峰基金有关。
“你想多了，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大豆价格异常的事情，之前虽然有发现，但是没有下决心。你的建议促使了相关部门下决心，避免了巨大的损失。那边的意思，得表示一下吧，问到我这里，我说请一顿饭就行，人还别太多了，你不喜欢热闹。”
孔东方非常耐心的解释清楚，方蛰这才道：“今天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所以比较紧张。”
“边走边说。”说话孔东方做手势请方蛰入内，迈过门槛看一眼里头的院子，这房子还真都不简单，进门能看见一道屏风基座的残骸，这地方以前应该有屏风的。
“可惜了。”方蛰站住看了几秒才说话，孔东方笑了笑：“当年的事情怎么说呢，有人说矫枉过正，也有人说矫枉必须过正。”
方蛰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思路，看着屏风摇头道：“是非功过，后人评说。客观的看，当时失业率很严重，上千万年轻人留在城里无所事事，那是要出大问题的。我觉得自己的高度，还没资格去评价当年的事情。普通人的话，采信正史吧。”
一句话说的孔东方呆滞了一下，方蛰走出好几步，孔东方及时跟上。
穿前堂到二进，又一个院子，一颗光秃秃的枣树下摆着架子。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忙活。看见三人进来，男子笑着招呼一声：“准备不足，只能亲自动先准备好，那边有茶水，你们先喝着。我这边马上就好。”
孔东方笑着回应：“你忙你的，这边有我。”说着招呼入室内落座喝茶，这边很快就摆好架子，拍拍手男子也进来了，冲方蛰一笑道：“是方总吧？我粮油集团的老顾。”
方蛰笑着起身握手：“客气，给您添麻烦了。”
老顾连忙摆手道：“可不敢这么说，我得谢谢您。今天特意请您早点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厨子还得等一会才能到。”
“指教不敢说，相互交流吧。”方蛰依旧客气，大概意思就是，您请我吃一顿，两清了。
不是怂，主要还是不懂行，帝都的水又深，搞不好就能淹死人。
不过看表情，这是被人理解为自谦了。眼前这位，孔东方对上了都带着三分敬意，不是凡人。方蛰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就是不想来往太多，无非就是想安心过小日子的心态。
老顾的年龄看着不好确定，但肯定比孔东方大一些，40-45岁之间的样子。倒退二十年，肯定是个帅哥，现在也是个老帅哥。穿戴非常普通，外套一看就不超过五百块，手腕上的表还是松江牌的，年龄比方蛰能大个几十岁的。
落座之后，老顾亲手倒茶，三人都是起身示意，老顾也没继续客气的意思。
“这次就算提前有准备，从目前的情况看，推测还是要吃大亏啊。”老顾一开口，任萍直接起身：“我上个洗手间。”礼貌都顾不上了，直接躲一边去，找到洗手间，开门入内，坐马桶上点上烟抽了起来，后悔了，真的后悔来，没事凑什么热闹。
现场三人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继续说话。
“损失还是能挽回一些的，现货大豆能提前在低价购入一些，提前布局后，明年也能减少一些损失。某些地-方保护主-义吃了亏之后，有的话我们也好说了。”孔东方真是敢说啊。
“这事情不归我们管，关键还得看你们那怎么做工作了。”老顾说着话，语气里带着忧虑。方蛰还是听出点意思来的，但就是不开口，生怕被带进沟里。
“不提这些了，今天这顿吃点啥？”孔东方看出点味道来了，直接转移话题。
“我托人弄的羊肉，野生大黄鱼，待会有大厨来弄，这两道硬菜，够了吧？”老顾笑着说话，眼睛是看着孔东方的，没有给方蛰压力的意思。
孔东方笑着对方蛰道：“知道那里的羊肉好么？”
方蛰没给他好脸：“我需要知道么？我只管会吃就行。”孔东方一脸憋屈，炫耀之心全无。
老顾见状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就是爱显摆他那点没价值的知识，要我说了，方总的真知灼见，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方蛰微微欠身：“您捧了，我可真不好认这话。”
老顾是什么人不知道，但肯定是看出方蛰的顾虑，笑着摆手道：“方总不用多想，今天就是单纯的答谢宴。我还够不到那个层次，东方是我外甥，这么说，方总能放心了吧？”
方蛰听到这话，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孔东方：“你这人心太脏。”
老顾再次哈哈大笑，很开心的点头道：“这话方总可以说，别人可不能说。他们那个衙门口啊，就是研究这个的。一个政-策出来，影响的是几亿人，必须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我给你举个例子，国家出台一个有补助的鼓励政-策，下面肯定有人弄虚作假骗-补。这绝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这个政-策呢，整体上对某个行业的推动，肯定是良性的。东方那个部门呢，肯定要找到一个平衡点。说实话，他们也挺难的。”
“这话在理，不能因噎废食。这人啊，站在岸上看水里的，肯定说的都是便宜话。”方蛰放松了一些，但也不是彻底去掉了戒心。主要还是方蛰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云珏那边，有没有背着他在大豆的事情上做文章。
“嗯，现在看不出来，等几年吧，肯定会爆出某某研究机构出现挪用或者侵吞大豆研究经费的问题。但同时也会出现一批研究成果的。”孔东方的脸色很轻松，并没有因为方蛰的态度而发生变化。
“这次的问题给国内敲了警钟啊，这次是大豆，下次呢？”
第九百三十八章 变化
“方蛰，你说说看。”孔东方发现方蛰兴致不高，却没打算放过他。
“说个屁，规则是别人定下的，人家想玩什么不会提前告诉你。现在国家实力还不强，在别人的体系规则下挣点小钱，西方抱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心态还算温和。将来国家实力发展到能够威胁霸权的时候，必然会撕下现在温和的面具，不管不顾的疯狂打压。下次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唯一可以预测的是可以给资本带来巨大利益的板块。”
方蛰在这俩面前，还是很含蓄的，没有上演神棍的意思。
之前与孔东方交流的比较多，所以这家伙对方蛰的预判能力颇为信服，所以继续追着他问：“随便猜一个嘛，闲聊又不用你负责的。”
方蛰无语的看着孔东方，语气不善道：“你这是逼着我做一个神棍啊。”
老顾哈哈大笑，这位似乎笑点很低，性格比较开朗的样子。
“只要能猜对，神棍也没什么不好的。”孔东方也忍不住笑着接住这个话。
方蛰无语的仰面望天时，任萍回来了，坐在方蛰的身边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不是借口上洗手间跑掉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看来八卦之魂还是占了上风啊。
“我在逼着方蛰预测一下，未来会有哪些产业遭到西方国家的阻击。”孔东方随口就回答了，方蛰看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之前似乎没有发现。
“你们认识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方蛰也觉得里头有八卦，抓紧时间反击。
“我大一的时候，他研二。他追过我一个室友。”任萍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解释。
“之前没注意，我也是下车后才发现见过面。任萍的变化有点大。”孔东方继续解释。
老顾嘿嘿嘿的笑道：“难怪你也没给介绍一下，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孔东方的表情就跟被人捏这鼻子灌酒，酒呛到了一样，扭头一阵剧烈的咳嗽。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可说的。”任萍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孔东方顺势道：“是啊，是啊，方蛰继续你的神棍事业。”
“呵呵，我的读书的时候，入学第一天就有学长告诉我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学姐，后来才知道，学姐们对学妹也说过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学长。”方蛰脸上的调侃，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任萍还好点，扭头偷笑，孔东方直接脸黑了。老顾又一次爽朗的大笑。
孔东方黑着脸看着方蛰，眼神里流露出哀求之色，口中强行把话题拽回来：“神棍，开始你的表演。”方蛰歪歪嘴，幽幽叹息：“哎，那就随便猜猜好了，是不是下一个不好说，我觉得资源领域的可能性比较大。两种可能性，一个是国内储量比较大，一个是需求比较大。前者应该是发达国家有刚需的资源，后者是国内有刚需的资源。”
现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方蛰之外的其他三人都在安静的思考。方蛰见状在心里默默的感慨，这三位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根据自身对信息的掌握程度，肯定都有各自的答桉范围了。这话说给一般的普通人听，肯定就是简单的一笑而过了。不是普通人没脑子，而是因为信息接触面不够。毫无疑问的是，这三位的信息接触面足够了。
“我说一个，国内需求比较大的，应该是铁矿石了。”任萍先开的口，方蛰立刻想到了那个世界钢铁产量第一是唐-山的梗。这个梗具体反应的现实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京津冀地区乡镇企业中大量的小钢铁企业，后来这个企业逐渐壮大，并且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孔东方对于任萍的主动开口，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而是稍稍沉思之后道：“我也说一个，稀土。根据一些调查报告现实，日-本大量进口稀土，同时国内存在破坏性开采的现象，不是少数个例，而是很多地方为了那一点点地方利益在开采。回头得在报告里提一下，希望能引起上面的重视，这东西在高科技生产领域是必须的原材料。”
一直看似不爱表现的老顾，此刻也露出凝重的表情：“你们都说了，那我也说一个吧。我觉得可以补充一个，我觉得现在的风气很不好，社会上存在一种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国外的就是好了，国内的一定是有问题的。哪怕问题是国外强加给国内的，也一定是国内的问题，国内需要反思一下，到底问题在哪里。”
方蛰的眼睛瞬间闪亮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澹，不过再看老顾的时候，多了一份敬佩。
任萍一直在盯着方蛰看，立刻就追问一句：“怎么了？有话就说嘛。”
这大概是优秀记者的敏锐吧，任萍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二人的注意。
方蛰无语的看着任萍道：“你是做媒体行业的，应该能注意到，一些媒体的论调可以总结如下。国内所有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都是国内所独有的，这是体-制问题，一定要进行深刻的反思。国内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国长时间生活，一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说的话，大概是国内绝大多数人为数不多的接触国外信息的渠道了。”
说这话，方蛰和老顾交换了一个视线后，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有意思，有意思，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味道。”孔东方也是识货的。
方蛰笑着补充：“大概是这么一个套路，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巴拉巴拉，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巴拉巴拉，一定是体-制出了问题。浓缩一下，这国怎，我陷思，定体-问。”
这个梗要是放在以后，大家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最多是当笑话来看的。因为见的多了，甚至都麻木了。所谓意见领袖猖獗的时代，短短几年的时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其中不乏一些“生意人”跟着推波助澜。
现场的三位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的，因为这个年龄人都经历过一件事情。深知民众情绪需要发泄，但这种发泄绝对不能是常见的那种。
“需要防患于未然啊！”老顾很突然的冒出一句，方蛰听了没说话。表情却无疑在表示，并不认可这个说法。孔东方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开口道：“有话说，有屁放。”
“一个国家所有的问题，最终都会集中体现在经济上。这么说吧，只要经济保持高速增长，那就没有必要去调整内部。一旦发现经济增速放缓，向上的推力不足，就必须进行内部调整，避免社会矛盾集中爆发。”方蛰澹澹的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现场三人又安静了。
这都是明白人，所以，方蛰的话一点都不难理解，他们因为信息接触面足够高足够广，又属于在实际一线工作的人。
“现在有人吹捧西方是因为西方的发达和强大，一旦有一天这种强大和发达的光环出问题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出来告诉大家，西方的先进性不是因为制-度，而是因为工业化，而西方先进入工业化，是因为满世界的掠夺，积累了工业化所需的资本。现在有人出来说这些话呢，相信的人是少数，将来则不一样，相信的人会成为主流。所以，努力发展吧，经济实力的发展带来国家综合实力的跃迁，新生代有更多渠道了解到外面真实的世界。”
方蛰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没必要继续了。在场的三位，脸上的表情都能看的出来。
“方蛰，你还说你不是神棍？”任萍很诧异的开口时，其他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人一起笑的时候，一个厨子带着一个徒弟进来了，进门就抱手道：“顾老板，我来了，没耽误事情吧？”老顾笑着起身介绍了一下，XX大厨和徒弟，对这大厨还挺客气，倒茶递烟，再三拜托：“今天请的是贵客，您受累。”
接下来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开始进入正常的闲聊。
比如说起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网络聊天室时，方蛰的表情就发生了一点变化。
主要是回想起上辈子，某易的同城里头一些H色勾当。方蛰个人是没尝试过的，但是有朋友尝试过，什么兼职之类的，也不知道真假。大概是有真有假吧，毕竟异乡人在大城市里头，想生存可是太难了。有几分颜色的女性，一旦尝到了那种来快钱的滋味，很难抗拒。
“方蛰，你上网聊天么？”任萍又搞突然袭击，方蛰有一种感觉吧，一开始这女人所有看似在勾-引的举动，实际上都是在试探，都是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真的对她有点想法并付出行动的时候，方蛰断定她一定能从包里掏出一根高压电棒之类的东西。今天一场聊天之后，这种不经意的勾-引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
“聊啊，我都是用企鹅聊天，很少去聊天室。”必须撇清啊，提问的这位可是记者。
第九百三十九章
“聊天室还是很有意思的，就是经常有人在里面不文明用语，语音聊天室抢麦很麻烦。”任萍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神一看就是受过伤的。也不知道被短信联盟骗了多少电话费。
“你原来的单位电话费有报销吧？现在好多短信，骗电话费的手段真是无孔不入。好在我的电话可以报销。”开口问这个的居然是老顾，这货说话时眼神闪烁出心向往之的光彩。
这事情跟方蛰关系不大，他是肯定不会被骗的。那些短信群发，各种订阅回复的短信太初级了。提到这个，孔东方倒是颇为严肃的表示：“这种订阅收费短信，有点灰色的意思。”
“现在是互联网快速发展的事情，各种野蛮生长的现象层出不穷，一时半会的管不过来。所有行政法规都是滞后的，问题不到非处理不可的地步，这种没有明确的职能管辖部门和相应的法规是不会有的。就拿网吧来说，不是一场意外，怎么会严格管理。”
“职能部门都差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出大事能对付就对付。”
三人的聊天内容，方蛰这个局外人瑟瑟发抖，努力的克制自己发言（装B）的欲望。
可惜有人不想放过方蛰，见他安静的苟着，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今天不对劲啊，这么安静。”孔东方很讨厌啊。
“心累，在帝都这个地方，真是呆的太不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在斗，就不能一门心思的赚钱么？”方蛰若有所指，任萍倒是一点都不回避道：“帝都的商业氛围，注定回受到当地一些习惯力量的影响。你可别指望那些当初倒腾批条的主，现在安心的做正经生意。具体到今天的事情，你应该这么理解，不把别人斗走了，怎么好安心赚钱呢？”
两人的对话立刻勾起了顾、孔二人的兴致，这大概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
老顾忍不住笑着问：“今天怎么一回事？我看方总的神色不虞，还当时我招待不周呢。”
任萍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直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来了一句总结：“要不是方总收留，我还真就没地方去了。继续留在那个地方要靠方蛰的面子，还不如给他打工。现在好了，我算是从那个地方跳出来了，一身轻松。”
这话里透出的信息就不少了，孔东方很不客气的就点了她：“你可拉倒吧，那片地方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还怕别人欺负你？我看是你心灰意冷不想跟人斗了，不然就凭你的底气，那几根菜葱还能斗的过你？”
孔东方一句话算是揭老底了，主要是怕方蛰上当吃亏，免得以后没法继续做朋友。
好在方蛰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意，表情不带任何变化的，好像没听到一样。
任萍果断的白了孔东方一眼道：“这还用你来提醒？他在帝都有儿有女的。”
孔东方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归他知道，我该提醒还是要提醒。
老顾发现气氛微妙，笑嘻嘻的起身，借口去洗手间，顺便丢给孔东方一个眼神。
两人是一块去的，走远之后任萍才笑道：“你不会多想吧？”
方蛰摇摇头：“你我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利用，我需要一个地头蛇镇场子。”
任萍听了有点失望，但脸上没表情，笑眯眯的看着方蛰问：“你打算给我开多少薪水？”
“年薪二十万，10%逐年递增，还有期权，具体的你跟吴明珠去谈。”方蛰对此早有预桉，回答的很顺畅，任萍听不禁叹息道：“是我运气好呢？还是我可有可无？”
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神突然有点吓人，媚眼流转，身子微微斜了，两人之间若即若离，好像是在暗示，又好像不是。方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茶，太茶了。
“当初你吊了孔东方多久啊？”一击必杀，配上笑咪咪的臭脸，还有那看穿一切的眼神。
“这屋里怎么就没块板砖呢？”任萍东张西望的找了找，强行给自己弄了下台阶。
“我这种烂人你都敢往前凑？”方蛰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次任萍没躲避了，澹澹的表示：“我是做记者起家的，什么样的烂人我没见过？想比烂，你还不够格呢。说到往前凑，……，呵呵。”
方蛰与任萍进行了一次眼神交流后，都确定看懂了对方，无声传达的信息大概是这样的。
【你真的确定？】
【当然，这种事情各取所需，谁都不亏。】
“帝都这个地方，真是又前卫又保守。”方蛰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任萍看了看外面，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你跟老孔关系不一般吧？”
方蛰笑了笑：“君子之交澹如水。”
任萍似乎很认真的在想了想，好一会才笑道：“我信。那家伙确实挺不是东西的。”
这话应该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在说孔东方不讲人情的意思。
“哦，说来听听？”方蛰倒是来了八卦的兴致。
任萍真是大声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我也是听说了，这家伙从不接受那些下海同学和朋友的请吃请完。有一次同学聚会他去了，过去照个面，喝了两杯酒就着借口离开了。毕竟他那个部门太敏感了，有点任何信息提前露出来，都是赚钱的路子。”
方蛰听了这话认可的点点头：“这倒是！不过我不需要。”
这时候孔东方回来了，听到这俩的大声背后议论，倒也没有在意的意思，坐下后笑道：“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你最好当心一点。哦，现在她跟你混了，那就当我没说。”
任萍一点都没怂的意思，直接反怼：“当年那点事情你到现在还记着呢，拢共就吃了你三顿饭，外加请宿舍的姐妹们吃了点零食。我可没收你任何一件贵重礼品。”
“不是，你当初也没明确的拒绝啊。”孔东方倒是真的敢说，这是在算旧账么？
“我这不是怕直接拒绝学长，以后会遭报复么？再说了，前后三个月的工夫，你就换了追求对象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原因。”任萍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害怕，而是疑惑。
第九百四十章 不可小觑
人是很奇怪的，总是会纠结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尽管心里其实已经不在乎了。
两个人的交流当着两位观众的面，非常的坦诚，是想借机说开么？
方蛰觉得未必，也许是一场面子上的解释也不一定。
人心隔肚皮，要说方蛰信任谁，那不是一天两天能达到的程度。
在方蛰内心最深处，真正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居然是方丽姝和李萍这两位。
其他的人，在方蛰心里多少有点交易的成分，不能做到绝对的信任。
人在这个社会上，其实就是一场又一场的交易，只不过有的交易换来的是利益，有的交易换来的是情感。今天的这一场，在方蛰看来就是闲聊，并不涉及太多个人的利益。
人嘛，在社会上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厨子的手艺很不错，至少方蛰觉得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酒是汾酒，看包装有年头了，可见老顾对今天这顿饭还是很重视的。
倒酒的时候，老顾还顺口科普：“早年间汾酒才是国宴酒，茅台那就是个群山中的小镇。在当地还算有点名气。那个摔酒瓶得金奖的事情是编的段子。可惜我这酒才三十年。”
“我对酒不是很了解，兴趣也不大，非要说喝的比较习惯的酒，还得是二锅头这种大众酒，要不就是民间自家酿的那种纯米酒。至于说到茅台，酒是好酒，营销手段一流。前些年，最贵的酒是五粮液吧？”方蛰在喝什么酒上，真的不是很讲究，主要是不愿意花心思研究。
老顾一副“我信你个鬼”的笑容，孔东方也跟着挤兑：“这瞎话说的，你家里那个酒窖里的酒怎么回事？法国的，意大利的，随便一瓶都是知名酒庄出品，罗曼尼康帝都有好几瓶。”
“那个又不是我弄的，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喝红酒。当初房子买下来的时候，酒窖就是现成的，里头的酒是云珏搬进去的。”方蛰没必要遮掩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酒真地道。”任萍赞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一下把话题扯开了。
老顾听了颇为自得：“那是，这酒我存了十年，要不是方总的面子太大，我真舍不得。”
听到这话的方蛰赶紧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
“开春的时候，粮油集团针对大豆做了一些布局，获利巨大。可惜我们和东-北农场的合作，今年的产量相比于国内海量的需求，不过是杯水车薪，大头还是让人家给赚走了。这事情还是给国内敲了警钟的，就等着看四月份丑国农业-部的公告了。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至少二百万吨的大豆期货成交价格在高位。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说到这个的时候，老顾的语气沉重，方蛰的记忆中好像是八百万吨的大豆期货。上辈子除了一个福临门是后起之秀，其他有点名气的食用油品牌，全都被外资掌控，真是太惨了。
“这话题有点沉重啊，不过要我说啊，任何事情都是一个道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我个人的观点，类似的事情今后还会有很多，我们必然会被逼着一点一点的把短板补上的。”方蛰平静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说的对，相信谁都别相信那些资本家，MSD的种子就是个教训，开始免费试种，接着低价推广，等到占到一定市场份额了，开始涨价了。”任萍居然能说出点东西来。
“现在的互联网企业，玩的也差不多时一个套路，免费吸引流量，一旦占据了垄断地位，等着各种花样收钱吧。这些话就是在私下说说，出去我可不认啊。”老顾说着都怂了。
“互联网企业将来肯定能做起来，但一切都建立在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是国企在做。同样的道理，冷战结束后米国迎来了一股高科技红利阶段，靠的就是冷战时期国家投入的高新技术转民用。现在国内媒体的宣传，都是粉饰过的内容。”可能是喝了就，任萍胆子很肥。说话的时候，脸红的很，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喝酒的结果。
孔东方冷笑着接过一句：“龌龊事情多着呢。”
方蛰及时的抬手：“打住，打住，喝酒，喝酒。”
眼瞅着三位要放飞自我了，方蛰赶紧拉刹车，不能让他们继续说了。
老顾笑嘻嘻的看着方蛰道：“我研究过你的产业布局，很有意思啊。”
“我都是瞎闹，没啥特别的意思。”方蛰赶紧否认，他懂个屁的产业布局啊，想起一茬算一茬。非要说算是认真对待的产业，那就只能算是芯片代工产业了。就这，也还是最低端。
“你就别谦虚了，电子产业，游戏产业，巅峰基金，这些赚钱的产业，你都拿来养芯片代工了。因为你这个举动，国内相关的产业投入出现了一定幅度的提升。”孔东方似乎非要给方蛰戴上一定帽子。
对此，方蛰的反应是非常的冷静的反问：“带动什么？光刻胶？还是别的什么原料产业？ASML作为现在最成功的光刻机企业，本质上是一家设计和组装厂，核心零部件来自西方和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上百家企业。主导的是米国，一旦有一天米国需要动用这个武器，随时能卡住国内芯片需求的脖子。别的不说，单单是光刻胶一项，日本人就能捏住我的咽喉。”
“是啊，现在都说全球化，危机却一直隐藏着。”任萍今天意外的活跃。
方蛰对此深有体会的表示：“是啊，危机一直存在。不打压你，不是不能打压你，而是现在不需要打压你。只要国内发展到一定程度，触碰到了人家的认为的底线，打压必然就会随之而来，到时候人家还能取一个温和的名次——遏制。”
“我们在这场全球化的贸易中，获得的利益很少，令人欣慰的是，我们国家辽阔的疆域和庞大的人口基数，必将打造了一个全产业链的工业国。制造业看似在产业链利益的最底层，但却实实在在的解决了大量的就业人口。”这是孔东方的结论。
方蛰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震惊，真是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
第九百四十一章
方蛰很安静的当听众，但就是有人不想放过他，任萍就是完全不拿他当老板的态度。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去读了松江大学？连个重点都不算。”任萍的问题不礼貌。
所谓的重点大学，在70后这里的理解跟后来的人不一样，因为这个时候的重点大学只有36所，排在最后一名的是合工大,
这么说大家心里就有個数了。
“对啊，我也很好奇，我和任萍都是帝都大学的，老顾是五道口技校的。”孔东方无疑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方蛰尴尬一下，平时也真找不到地方让他难受，现在有机会了。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上学时我一直以母校为荣,
现在母校以我为荣。”方蛰不紧不慢的说了这番话之后,
老顾根本就忍不住，仰面哈哈哈的放声大笑，孔东方则是一脸的被人灌了屎的不爽，但是又拿方蛰没办法的样子。手里的三十年陈酿都不香了。
任萍没接住这个梗，愣住了，看看老顾和孔东方的反应，忍不住问：“咋了？”
老顾笑嘻嘻的解释：“方蛰的那句诗，是太祖形容帝都大学的，针对的是学阀风气。”
方蛰不紧不慢的接过道：“还有一句后来被人断章取义，用来污名化太祖。”
任萍的心态比较好，对八卦更上心，所以追问一句：“哪一句？”
这时候孔东方的心态也平复了,
毕竟是私下里的调侃嘛，所以他接过这个问题：“路线错误了,
知识越多越反动。很多人经常只用后面一截。”
现场因为这句话突然就变得非常安静,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了。
最后是一阵幽幽的叹息,
方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拿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
“改开至今,
多少公费留学生都没回来。”老顾一句话，算是盖棺定论了。
是啊，拿着国家的钱出去留学的人都不回来，你对那些自费的有什么苛求的呢？
“我倒是回来了。”老顾又来一句，语气非常的奇怪，透着点哀怨。
方蛰面露好奇之色时，孔东方解释了一句：“当初他回来后，要求留在部门或者去金融，却被放到了企业里。人生规划被打乱了不说，专业还不对口。”
嗯，了解了，方蛰的表现是微微的不屑，不明显，但是老顾看见了，受到了伤害。
换成别人呢，老顾肯定要追究一番的，但面对方蛰吧，怎么说呢？自己受的那点委屈,
跟人家比起来，真的就是在无病呻吟了。
大概知道一点方蛰底细的人呢,
都会竖起拇指赞一句：牛B。
怎么说呢，在老顾看来，这孙子真的就是开挂一样的人生。
说到对方蛰个人情况的调查，很多人都做过。孔东方就搞到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然后老顾也知道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千万别奇怪。
一顿饭吃的还算尽兴，方蛰喝了点酒，摇摇晃晃的起身告辞了。任萍没走，孔东方给送上车才回来的。看见等着的两位，孔东方淡淡道：“老顾，今天这嘴有点矜持了。”
“有的事情别管我怎么想的，该发生还是会发生的。这点，方蛰看的很透，他在努力的去践行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很佩服他。我不如他甚多，所以没脸怼他。”老顾不紧不慢的解释，面对方蛰时为何嘴上没有了往日的犀利。
“你在粮油集团，掣肘太多了。”孔东方还为老顾找理由，老顾却摇头道：“这不能算理由，论环境，他所处的环境比我恶劣的多，我明知道有的事情不该发生，却假装没看见。最后只能曲线救国，你不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么？我都这样了，还有脸说巅峰基金？”
任萍听出点味道来了，笑嘻嘻的看着孔东方道：“按说，学长身处中枢，应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啊。我怎么听你的意思，还想着指摘一下别人。”
“关于粮油安全工作的指导意见，红头文件啊，地方上认真执行的有几个？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现在外汇是不缺了，架不住人家印美元，对标国内增发的货币，结合地方财政的困局，现实的基础建设的压力等等，局面太复杂了。”
方蛰是不在现场，在的话可能会来一句：只能再苦一苦群众了。
人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无力，明明看见了，却如同地铁高峰时一样，想往回走是不可能的，注定要被人流裹挟着往前，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逆行者会被当做异类，敲钟人会被当做麻烦制造者别解决掉。这就是多数情况下会发生的事情。
方蛰在回去的路上闭目沉思，好像在醒酒，实则是在回顾之前的那顿饭席间的每一个细节。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跟我有啥关系呢？我就是一个俗人，能做多少做多少，做不到的不强求。我不同流合污，也不落井下石，一直在努力的独善其身。
四合院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任萍安静的听两位前辈的对话，听到老顾在警告孔东方：“那小子就是个刺猬，你可别想伸手拿捏他。保持平常心做朋友，也许会收益无穷的。”
这两人没闭着任萍这么说话，这是没拿任萍当外人呢。那么，外人是谁呢？
孔东方表情淡然的撇了老顾一眼：“说什么呢？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我和方蛰之间，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反倒是以朋友的身份，相互间深聊了几次，不能不说这家伙看问题太有深度了，三言两语的从一个你根本想不到的角度出发，对未来的一些预判令人信服。我呢，把他的一些观点和结论都总结出来，打算写点东西往上递，不是我贪天之功，是领导的意思。”
任萍这时候很不客气的开口：“读书人窃书，你窃观点和结论，你就是不要脸！”
孔东方……，老顾哈哈大笑。
任萍也走了，剩下的老顾和孔东方互相看看后，孔东方叹息一声：“这女人不对劲。”
老顾这会就是个捧哏的，幽幽道：“长那样就算了，还特么的那么会挣钱，换成你是女的，你接触下来能抗的住？他可是单身呢。”
第九百四十二章
人最难得的就是自知之明，重生的方蛰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看清楚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上辈子的经历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之前的饭局，方蛰很少发表言论，都是被逼着无奈才说两句。
怎么说呢，刚才的三位，不管现在混的如何，他们见识过的东西,
有很多自己没机会接触。还是那句话，有的东西生下来没接触过，这辈子大概也没啥机会去接触了。哪怕到了方蛰这个段位，很多东西也很难接触到。
回到李萍处的方蛰倒下就睡，要不是定了闹钟，差点都耽误了接李峥。
方蛰一直觉得自己欠孩子的,
所以在对李峥的承诺方面，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
接到李峥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与任萍碰头了。俩孩子在前面跑,
俩大人在后面慢慢的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家四口呢。当然方蛰是没任何想法的，生理上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保温杯+枸杞茶也该准备上了。
“黄主任那边来了通知，周三录制，周五播出。”任萍负责转达，对接方蛰。
“后天，没问题。最近我都在帝都，也没啥事情。”方蛰加快脚步，追上孩子。仿佛没看见任萍靠过来，想挽着他的手臂。站原地的任萍倒也没有尴尬，只是平静的笑了，眼神追着方蛰的背影，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如果方蛰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也会笑笑表示,
即便相逢于未嫁时,
大概也是没啥机会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方蛰，大概是无法打动任萍的,
两人也没多少时间相互接触和了解。
周三早晨，送李峥到学校，遭遇任萍后，一起坐车出发。
看见方蛰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任萍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我看看。”说着直接夺过去，打开看一眼，里头是飘着上好的黑枸杞。
盖上盖子，任萍扭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方蛰道：“不至于吧？”
“男人过了三十，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我现在才开始保养已经是晚的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听的任萍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靠着车门，瞄着方蛰看的仔细。
“你别担心，我其实比你更怕麻烦。”任萍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方蛰打开保温杯，不紧不慢的喝一口，淡淡道：“你想多了，以前觉得占便宜的事情，现在往回看，其实是吃亏了。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大概会选择一個能接受平庸的女人过属于普通人的一辈子。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也无法放弃。”
这话说的很给面子，含蓄的表示，不想再高新花样了。至少任萍这种沾了很难甩脱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一些交易性质的，倒是可以换换口味。当然了，后续的话不能说，怕被打。毕竟男人还是很专一的，针对漂亮的年轻女人的专一。
别人说这话，肯定要被任萍鄙夷一番的，但是方蛰说了，任萍倒是觉得不算过分。
“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原生家庭影响而导致的。”言下之意，任萍认可了方蛰的说法。愿意，大概是方蛰自带的光环吧。
任萍接下来很好的保持了距离，也没有勾着方蛰说话，扭头安静的看着窗外，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方蛰则是闭目养神，努力的让自己心如止水。
嗯，昨晚上李萍虽然没有任何的怨言，但是加大了行动力度。
黄主任是个很会做人也很会做事的人，方蛰的车进门后刚挺稳，她就上来站在车边开门。
方蛰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实际上是节目的赞助费用的魅力比较大。
该节目的独家赞助，就是飞达电脑。最近几期的收视率出现了一定幅度的降低，这个时候方蛰愿意出节目，真是及时雨。
握手寒暄，一群人簇拥着方蛰往里走，进电梯到了楼上。
节目是录播，所以比较放松，坐在方蛰对面的还是上次采访那个女主持人。
方蛰有点奇怪，这女支持上次就搞了几下脱稿表演，方蛰没有表达不满，黄主任应该能看的出来。看着意思，这女人的有跟脚啊。
相比于上一次的录制，这次的录制过程比较顺滑，先对了一下台本后，确定没有什么不能提的问题，两人对坐，方蛰的保温杯放在小桌子上，觉得不合适又拿了下来放地上，回头示意拿个茶杯来，将保温杯里的枸杞茶到进去，让任萍把保温杯拿走。
一番准备引得对面的女主持赞叹：“方先生真是个讲究人。”
方蛰微微一笑：“只要是不想便宜这家保温杯生产商，没给钱凭什么出镜？”
现场工作人员顿时轰然大笑，有点紧张的气氛一下就彻底放松了，女主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扶了扶耳机道：“方先生，可以了嘛？”
方蛰点点头，女主持人表示节目开始，摄像机开启，女主持人先说一番开场白，然后进入正题。关于互联网+的内容，方蛰上辈子可是没少被信息轰炸的。可以说是个风云人物，都拿出来各种分析结构。
夸张一点，耳朵里都能听出老茧来了。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却是一个很新颖的说法。
方蛰正式在节目里提出互联网+的概念后，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述。
“未来世界上大型的互联网公司只会在米、华两国诞生，这是由基础设施和人口数字决定的。欧洲有互联网，但不会诞生大型的互联网公司……。我个人最担心的是互联网企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出现了垄断。我更担心，超前消费的理念引进国内后，在互联网企业的推波助澜下，威力被加倍放大，由此引发一些利的社会问题……。”
“结论：我看到国内互联网企业的发展，未来会有无限的可能，但也有担心，因为资本是最无情的。最后我想说的是，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去监管不可取。”
方蛰已经很克制了，还是说了一些重话，希望能有点用吧，大概是不会有太大用处的。
第九百四十三章
下了节目，黄主任请客吃饭，饭桌上的人不多，就黄主任、任萍和方蛰，其他人都没来。
闲聊的时候，黄主任提起一个话头：“最近股市据说要回暖，方总怎么看？”
听到这话题方蛰便乐了：“我怎么看啊？股市有风险,
投资须谨慎。”
任萍在一旁笑着挤兑：“少说这些没油没盐的废话，说点实在的。我没准还能跟着挣点。”
“那就说点实在的，普通人投资股市，想挣钱还得看大势。什么是大势呢？就是大牛市，出在一个相当长的持续上升的阶段，这個时候个人炒股大概率都是能赚钱的，多少看个人的具体情况。其他阶段呢,
我不建议把钱放在股市里。”方蛰还是很保守，没敢胡说八道。
炒股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千万别给人提意见。挣了没你的好处，亏了落埋怨。
“你就说最近的大势如何？”任萍还是不打算放过他，方蛰果断的摇头：“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这种事情就不合适装B。
黄主任笑着接过话：“那就说说你怎么理解股市的？这总可以吧？”
方蛰觉得这话是有所指的，看来最近的股市应该有消息了，至少黄主任和任萍，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没记错的话，具体到这两年上头，确实有一个比较长期的上涨势头。开始比较缓慢，后来比较疯狂，再后来就是一地鸡毛。
上辈子方蛰就栽这上头过,
好在投入不大,
最终割肉也比较及时。这一波行情的过程中,
出现了一些比较诡异的现象,
亲自经历过之后,
方蛰彻底的告别了股市。
不是什么因噎废食啊,
真的是这东西普通人玩不转,
除非你长期持有,
就指望分红。不然普通股民那点存款，需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放在股市里头吧，你那心脏受不了。
很明显两个女人是有预谋的，没有打算简单的放过方蛰，看着她们跃跃欲试的表情，方蛰知道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是过不去了。
“世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上市公司做的事情，就是拿一个合法的理由，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具体怎么用呢，散户投资者是不知道的。最多给你看看PPT，良心一点的，财报比较真实，黑心一点的，财报作假。说一个你们比较好理解的事情，上市公司的管理层,
利用手中的权利给自己发高薪，这个不难做到吧？”
这话说完，立刻遭到了任萍的追究：“等一下，管理层上面不是还有董事会么？”
方蛰淡淡道：“你说的对。”一句话任萍就哑火了，知道自己鲁莽了。
任萍讪笑了两声：“哎，我错了，我小人之心了。”
方蛰很敷衍的笑了笑：“你们两位应该是不缺信息渠道的，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精力了。作为飞达集团的董事长，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一家高科技公司，首先是研发投入在利润中的占比，不能低于三成。低于这个比例，说明这家公司有问题，至少不能算高科技公司。”
两女的互相看看，都在心里理解方蛰这句话的意思，最终把问题放在心里，没继续问。
飞达的股价开年有所回落，总的来说还是很稳定，且坚挺。
犹豫了一下的方蛰决定补充一句：“我在国内股市的操作就一次，当时赶上了豫园的疯狂，装了一笔。事后的感觉就是股市不是个有理性的地方，从那以后我就不在国内投资股市了。如果你们非要投资，可以投资买房，放个十年应该能翻个十倍。”
两人的反应就是一起使劲点头，任萍道：“我记住了。”
饭后方蛰直接回去了，任萍没跟着，而是和黄主任一起，找个地方喝茶聊天。
“我算看出来了，那家伙不是不看好股市，而是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任萍开口吐槽。
黄主任笑着摇摇头：“这是拿你我当朋友呢，不想牵扯太多的利益关系。对了，快过年了，你打算何时去上任？”
“下午接孩子的时候问问方蛰，看看他的意思如何。”任萍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对付了一句。心里想的是，之前跟方蛰说话时犯的错，晚一点想法子弥补一下才行。
“还以为你会到我的节目组来，可惜了。被你嫌弃了啊。”黄主任调侃了一句。
任萍鄙夷的笑道：“你可算了吧，我去你那个节目组做啥啊？最多过年后你调走了，这个节目的负责人也轮不到我头上，去了还被人怀疑是来摘果子的，得罪人的事情我来做，你拍拍屁股高升了。”两人是老熟人了，说以说话比较随意。
晚上接孩子的时候，任萍见到方蛰时笑道：“跟李萍打了招呼，晚上去你那蹭一顿。”
“这我可不管，你跟我说不着。”方蛰笑了笑，准备带着孩子上车回去。没想到李峥上了任萍的车，俩孩子好的跟一个人，方蛰看着都觉得这孩子药丸，这么小就有了舔狗属性。
到家里进门后方蛰脱了外套，李萍在里头笑着招呼任萍，顺手给方蛰的外套接过去。
任萍没人伺候，自己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米色的紧身线衫，口中还吐槽：“萍啊，这家伙在家里就是个大爷啊，你可不能太惯着他。”
这女人脱了外套，身段确实好，那大腚李萍都自愧不如。对于任萍的挑衅，李萍很不客气的反击：“我乐意当丫鬟伺候他，你管的着么？”
任萍无语的时候，李萍转身去了厨房，任萍不甘心的追进去，以臀相击：“他给你伺候舒坦了？”这车开的李萍很是无语，翻了翻眼珠子，手里也没停着，口中不咸不淡的回应：“那个事情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他是个愿意负责的。这么说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母子两人都能过的很好。”
这句话直接让任萍破防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萍道：“草，你现在身家到底多少啊？”
李萍很明显不惯着她：“这是你该问的？我提醒你啊，在微博好好干实现财富自由不
第九百四十四章
房间里两个孩子玩的很欢，方蛰进来都没起到任何影响，任园园还算懂事的起身叫一声，李峥则是很敷衍的喊一声爸爸，随即又拉着任园园不知道说点啥。
方蛰有种【我是多余的】感觉，一言难尽。
可是怎么说呢，李峥的反应其实也能理解,
父子在一起哪有跟小菇凉一起好玩呢？
不能多想了，太戳心了。
溜达到阳台上，关门抽烟，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就算天是亮的，这个季节的帝都，无风的日子里，天也是灰蒙蒙的，看不了太远。
一個人想咸鱼很容易,
没有经济压力的前提下会过的很舒服。
一个人想做点事情，那可是太难了，哪怕你是个重生者。
累，心累。这就是方蛰现在的真实感受，他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看见灯火依次。
嘟嘟嘟，有人在敲玻璃门，回头的方蛰看到的是任萍，这女人意外的没进来。
实际上任萍站在外面看了方蛰好一会了，并没有觉得他在假装深沉，就是觉得帅。
这个帅不是颜值,
而是加了气质光环的帅。
“你刚才看远处的样子，好像能看穿外面的黑夜。”任萍一句话,
方蛰差点酸死。
暴露了，这是个女文青。通常情况下,
女文青都有小布尔乔亚的毛病。
“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才就是在发呆，什么都没想。”方蛰决心用残酷的现实打击她。
可惜,
效果非常的差，任萍只是莞尔一笑，根本不信方蛰的真话。
方蛰只能默默的走开，鬼知道那个女人刚才脑补了多少字的小作文。
李萍家里的饭桌上有个规矩，方蛰在，他不动开口，谁都不许动。
这一点李峥执行的比较好，尽管他已经在咽口水了，眼神还是对着方蛰。
主人不开口，客人自然也不动。方蛰察觉到气氛短暂的凝滞后笑了：“你们吃啊。”
说着拿起筷子，给任园园夹了一块酱牛油，笑道；“多吃点，长的快。”
任园园很懂事的道谢后，大家都开始动筷子，方蛰没有喝酒，而是不紧不慢的喝汤。
“节目录的如何？”李萍笑着问一句，一直没来得及顾的上。
“还行吧，我这节目怎么说呢，如果一刀不剪的话,
大概是有不少人跳出来骂的。”
李萍听了有点担心的问：“影响不大吧？”
任萍接过这句话：“一群不知所谓的酸儒，能放什么好屁。”
方蛰没想到任萍反应还挺激动，笑着摇摇头：“影响大小要看针对谁，那些人针对我的攻击，大概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他们也不敢太放肆。针对观众的话，大概是有很大影响的，要看收视率了。而且，我说话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相信的。”
“你在上面已经是挂了号的，放心吧，没人敢轻易动你。”任萍很随意的一句话，方蛰听出了她的底气。这女人的底细，还真没人跟他说过，只要是方蛰也不打听。
“嗯，主要是半导体制造这个产业的加分太重了，国内现在要是有人敢动你，肯定有一群老家伙跳出来骂娘。”李萍这句话也很惊人，真是方蛰没想到的。
看到方蛰脸上的惊讶，任萍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也会吃惊啊，国内有很多老前辈，那都是把一生献给国家的。他们看问题，从来都是从国家发展战略的角度。你那个半导体制造企业，补上了国内的一块短板，最新的加工水准，只落后一代产品。这就足够了。”
“关键还是带动了周边的配套产业，原先一些国内不受重视的项目，因为你的关系，最近也受到了重视。科学院那边去年就有人提出了，将国内自行研发的芯片交给你的企业加工。原因主要是华芯一直深陷各种官司的纠缠，而你不存在这个问题。”李萍这话说的，方蛰脸色都变了，这两个女人刚才在聊点啥？她们对自己的事情，关注的深度有点惊人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给方蛰上了一课，隐隐的在表达一个意思，【我们的能量不小。】
这时候方蛰的手机响了，听铃声，看号码，起身走到外面接听：“嗯，是我，在帝都。”
“邱氏电子的存储器颗粒产品通过了检查，下一阶段就是量产了，内存和硬盘，实现全面自主技术的量产为期不远了。”电话里的邱小优明显语气是颤抖的，消息一旦对外公布，距离邱氏存储器产业单列出来上市，水到渠成。
其实特区那边早就盯着邱氏，希望邱氏能在内地上市，而不是因为老板是邱小优而回大员上市。邱小优迟迟没有给一个说法，实际上是因为方蛰不愿意上市。
如果是以前，方蛰是不打算上市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不动用港城的巅峰基金的资金情况下，内地搞这些产业的资金压力太大了。
邱小优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方蛰，有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研发投入还要持续投入的前提下，邱氏的拆分上市前期工作，你可以先开展了。”方蛰知道她的心思，给了个明确的回答。怎么说呢，只要能确保追上前沿，一切好商量。
邱小优那边挂了电话，方蛰回头时两个女人都在看着他。
“你这个表情有点太平静了，好事还是坏事？”任萍的胆子有点肥，什么都敢问。
“好事，以前三星和大员那边的存储器企业，有事没有就拉闸限电，或者烧个仓库。对了，还有显示器也是这个情况。现在国内的显示器生产企业也有了，虽然还有差距，总能追上的。至于存储器领域，今后他们可不敢随意到敷衍的找个借口涨价。”
方蛰的语气很平静，任萍听了突然呵呵一笑道：“中关村不少抄内存的大概要倒霉了。”
这个女人不愧是做媒体的，信息面非常广阔。
“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实现大规模的量产，技术上已经解决了。”方蛰并不担心她出去乱说，都不用方蛰提醒，李萍就淡淡道：“这话外面有人瞎传，我算你头上。”
任萍……。
第九百四十五章 有道理
李萍算是看明白了，方蛰对任萍没兴趣，不是新鲜感的问题，也不是没有能力的问题，就是单纯的过了急色的年龄，事业有一定基础了，不肯为女色冒重大利益风险。
这个就很好，很奈斯！
本来就是嘛，方蛰现在的社会地位和财富，还需要自己去找女人？送上门的挑挑拣拣，还得防备一下别有用心的那种。
任萍也没有那么不堪，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方蛰如此优秀，美貌与智慧并重，勾搭一下无伤大雅。成不成的不好说，不试一试肯定不甘心，没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仅此而已。
次日一早，金山微博租下的办公楼里会议室内正在开会。
这个会议室很有趣，里面没有大圆桌，而是一张一张的小方桌拼在一起，成为一张大方桌。与会人员围着方桌坐下，散会后方桌拆开，后面有一块屏幕，上面有投影，不开会的时候可以做人员培训的地方。
时间倒回四十多分钟之前，方蛰带着任萍来上任，直接找到吴明珠，介绍之后，两个女人握手时，眼神交锋。方蛰抱着手看戏，并不担心两人会打起来。
两个女的果然没打起来，交换一个眼神后，互相问候，从今天的天气来时聊起，然后就是口红的色号，香水，护肤，穿搭等等。
两人无视方蛰的存在，热切的聊了十分钟之后，方蛰起身。两人停下看过来，方蛰摆摆手：“你们继续，我去抽支烟，等下别忘记通知开个高管会。”
方蛰走了，两女的也没继续聊闲篇了，吴明珠笑着问：“副总的话，分管什么？”
任萍也知道没法子继续闲聊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所以很直接：“按照方蛰的说法，控制可能带来经营风险的言论，遏制一些针对政-府的谣言。具体的做法，方总的意思，跟您这个CEO商量以后，拿出一个框架，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应对内外公关危机。”
吴明珠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澹澹道：“嗯，对外宣称成了一个公关部，一些与相关部门打交道的工作，也交给这个新部门来负责如何？”
两人不动声色的进行了一次交锋，或者说是一次交易。
任萍也沉思了一下，一分钟的样子才点点头：“好，我会请示一下方总，原则上没问题。”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任萍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作为方蛰的眼睛来的。
吴明珠又提了一个问题：“薪资怎么说？方蛰有交代么？”
对此任萍笑着摇摇头：“这个，我真没问。我能来这里有点意外，不方便说太多。”
吴明珠诧异的看她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号，接通后交代开会。
两人没有继续沟通的意思，沉默了几分钟，方蛰推门时，吴明珠开口道：“回来了？”
方蛰进来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笑问：“谈的如何？”
“正谈薪资呢，任萍的意思，得看你的。”吴明珠直来直往的。
“跟公司其他副总齐平吧，该有的都有，配车。”方蛰也很干脆，不搞特殊化。
“我知道了，刚才谈了一下任副总的工作范围，能说说你的想法么？”吴明珠质问。
方蛰澹澹的撇她一眼，稍稍酝酿才开口：“企鹅和MSN的竞争还在继续，我个人的看法，企鹅的胜利已经注定。MSN的失败，典型的米国大企业傲慢态度的失败。米国有很多看起来伟岸的事情，比如好来坞的大片，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式。外星人入侵，米国带领世界保护地球。你在米国待过多年，你应该很清楚这都是在胡说八大，米国是靠从全世界吸血来维持其的强大和国民的高水准生活。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吴明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双手交叉顶着下巴，盯着方蛰的脸看了好一会才道：“似乎明白了，但又不完全明白。任副总明白了么？”
这个转折很突然，任萍一直在冷眼旁观，突然被问到后，先是本能的一愣，随即才想了几秒的样子道：“国情不同。我记得围城里面赵辛楣说过一句话，国外的好东西到了国内，没有不走样的。这句话放在民-国的背景是一个意思，放在现在的背景，可以理解为本土化的改良。国内版本的非死不可，有的东西是不能碰的。”
这时候方蛰冷冷的来一句：“在米国也一样，ZZ正确，不是哪一家独有的特产。90年代初米国黑人骚动，到亚裔社区打砸抢烧，警察管都不管，更别提军-队进场。你让黑人去富人社区闹闹看，去华尔街闹闹看，到底会有啥结局。”
方蛰记得很清楚，占领华尔街运动，别说去搞零元购了，仅仅是去抗议都被镇压了。
再往后，米国可以说别的国家如何，维基解密的阿桑奇，棱镜门的斯诺登，这些人的下场如何？再往后一点，前米国总统的账号都给你封了。
说到这个地步，两女的都明白了，正好秘书探头进来：“吴总，人都到齐了。”
吴明珠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把担心的眼神对着方蛰。女秘书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面露惊慌的补了一句：“方总好。”说了还看看方蛰和任萍。
吴明珠挥挥手：“下去吧。”这算是把她保下来了，方蛰一言不发的坐着没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吴明珠笑的有点勉强问：“去会议室？”
方蛰很平静的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任萍动作很快，抢上前把门推开：“方总请。”
这时候的任萍，一点都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方蛰没少啥，继续往前走，直接奔着走廊尽头去了，点上一支烟的方蛰没着急去会议室，任萍过来时，方蛰澹澹道：“我又那么小心眼么？就一点小事情，我要去收拾一个秘书。”
任萍冲他伸手，拿过烟也点上一支，抽了一口才道：“我是从我的角度看问题的，你怎么想的不关心，换成我的话，那个女秘书肯定要弄走的。”
吴明珠站在三步之外听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方蛰好像没看见她，想了想：“有道理。”
吴明珠气急败坏要理论的时候，方蛰又补充道：“还是算了吧。”
第九百四十六章 讲纪律
任萍很遗憾，刚才的拱火起了反效果，吴明珠则是颇具深意的看了一样任萍，今天这笔账，回去一定要用小本本几下。她是不会记恨方蛰的，任萍就不一样了。
任萍这边感受到了吴明珠的意思，内心泰然，两个女人要是亲密无间就坏了。任、吴之间，有矛盾最好，没矛盾那就人为的制造矛盾。任萍是来干啥的？这点她心里很明白。
互联网企业因为监管难的缘故，道德底线格外的低，方蛰不希望看见这种现象。这才是他把任萍挖来，丢到微-博的原因。
女秘书因为习惯的缘故忽略了方蛰，此刻正在瑟瑟发抖中。真要被开了，想要再找工作本身就是个麻烦，即便找到了新工作，从头再来是多难的一件事啊。在企业里头，想获得上司的信任，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重点是这家公司的待遇在同类企业中是最好的，五险一金公司代缴，薪资高于同类企业百分之十到十五。身为CEO的秘书，还有资格申请购房援助基金。一旦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小疏忽失去了这个工作，那可真是太惨了。
办公室的门推开，看见出来的是方蛰时，女秘书腾的一下站起来：“方总好。”
方蛰冲她微微一笑，态度非常的友好。后面两位跟着出来，赶紧依次问候。
吴明珠跟上时，方蛰放慢脚步回头道：“这家公司在国内，有的事情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这是一家社交平台，不能为了热度和流量，放任一些原则性的话题泛滥。平台的三观一定要正，底线不能破。再有，你和任萍之间不是敌对关系，而是互补的关系。最后，内部人员关于敏感话题的要求，一定要条例清晰。”
吴明珠听了微微颔首，道理她都懂，但是怎么说呢，资本家嘛。不卖几条吊死自己的绳索，那也好意思自称资本家？利益面前，没几个人能把持住本心的。
“你的意思，技术上可以做一些倾斜？但不要下场？”吴明珠提到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点嘲讽意味。方蛰明白她的意思，站住扭头看看她：“如果真是给的太多了，可以控制热度嘛。企业还是要赚钱的，如果涉及到原则问题，技术上可以强硬一点。”
在米国有非死不可的经验，所以两人之间是比较默契的。随后的任萍就不是很听的懂了，好在她耐心足够，默默的跟在后面学习。
方蛰及时的回头对任萍道：“在赚钱和原则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是你的职责。”
任萍笑了笑没说话，方蛰所有所思，这次吴明珠有点秘书，这俩的默契点是个啥？
“先开会吧，认识一下同事，其他事情还是私下谈比较好。”吴明珠提醒了一句。
方蛰没说啥，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秘书一个健步上前，开门拉着，脸上带着笑容让方蛰有点心酸。但那又如何呢？人在这个社会里往上爬的过程中，谁没这样的经历？多少人求一个给领导开门的机会都没有。
方蛰还是要脸的，不会为难一个没有犯太大错的打工人，甚至可以说那也不叫犯错。只能说任萍这个女人在这点事情上的拱火，实在是太聪明了。真要是有点大事情，任萍没准就一言不发，甚至还会出来做和事老。
进入会议室，所有中高层管理分列组合起来的方桌两侧，齐声问候：“方总好，吴总好。”
方蛰笑了笑，扫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也许见过，但全无印象。
径直走到尽头，方蛰对着门口坐下时，任萍搬了一把椅子，挨着方蛰坐着。
这个举动很有讲究，方蛰默默的看她一眼，这女人真是会啊。
“都坐啊，站着干啥。”方蛰做个手势，众人纷纷搬开椅子落座，发出一阵噪音。
吴明珠一个人坐在对面，见众人坐好了，安静了。吴明珠开口讲话：“今天这个会是临时召开的，专门为欢迎任副总。等下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任萍一点都没生气，笑眯眯站起微微点头，自我介绍：“我是任萍，以后大家多多担待。”
方蛰开口道：“很多人都没见过，麻烦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
在场众人依次自我介绍，姓名，职务。完毕之后，方蛰把视线对着吴明珠，示意她支持接下来的会议。吴明珠心里有点数了，方蛰没有影响她在公司内部权威的意思。
“任萍副总分管对外公关和舆论评控，降低企业来自外部的风险。为此，公司将增设一个外联部，原先的客服组纳入外联部。下面请任副总讲一下工作的具体要求，方便今后各部门的配合。”吴明珠这番的意思，就是想当着方蛰的面确定一下全责，以免将来纠纷。
心里有数的任萍笑着站起道：“吴总有之前在非死不可出任CEO的经验，运营方面我完全比不了。我想重点说一下的是国内外的环境差异。互联网时代不乏一些为了博热度而冒险的用户，尤其是一些靠热度维生的营销号。技术部门有必要关注一些热度比较高的话题，发现风险及时转告鉴定风险确定后，根据风险评级进行技术上的风险控制。”
这时候有一个看起来小四十的男子举手：“我要求发言！”
嗯，吴明珠做的不错，开会的时候很讲纪律。
任萍看看吴明珠，没有去争这个权利，吴明珠笑着点点头：“允许发言。”
男子站起来，看穿戴还真是一身名牌，抬手时手腕上还有块江诗丹顿。
“互联网是自由的，作为社交平台的微博，就应该允许自由的批评。如果言论无自由，则批评无意义。普-世价值可谓放眼四海皆准的道理，问言-论自-由是其核心价值。人为的技术控制言论，对一个社交平台而言不可取。”
说到这里，这位站起来的家伙脸上充满了自信，眼神环视一圈，看着很帅的样子。
当然这是他的自我感觉了，吴明珠就没觉得他帅，有点急切的开口：“你坐下。”
可惜，她开口的还是有点晚了，方蛰缓缓的举手：“我要求发言。”
彷佛在说，你看，我也是讲纪律的。
第九百四十七章
主持人吴明珠只好一脸艰涩的点头：“可以发言！”
方蛰笑了笑：“我想做个调查，在座的诸位，认可那位赵主管观点的请写在纸条，认可的写1，不认可的写2。劳驾张秘书收一下答桉。”
没有人知道方蛰想干啥，但是怎么说呢，写个阿拉伯数字嘛，不会暴露身份的。
在场不含方蛰和任萍在内，一共十人，吴明珠也写了张纸条，折叠起来交给张秘书。
动作很快，收好纸条的张秘书，把纸条交给方蛰时，却遭到他的摇头：“你统计，我只想知道结果。”对面的吴明珠脸色平静，她也不清楚方蛰的真实想法，但是她必须平静。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就看着张秘书一个人在拿统计结果。张秘书的手都是抖的。
“6个1，4个2。”张秘书通报了结果，方蛰脸上依旧是微笑：“纸条处理一下。”
方蛰又看着众人：“接下来进行第二轮调查，是否有留学经历，有的写1，没的写2。”
第二轮调查结果，张秘书很快就公布了，3：7。
方蛰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睛盯着面前的桌面，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啥。对面的吴明珠内心是最复杂的，她是明白方蛰的真实想法的。毕竟两人那么久的关系，相处之间思想和身体的交流次数足够，只要有基本的智商，都能知道方蛰的想法。是否认可是另外一回事。
“刚才任副总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可，那就是环境不同。环境分内部和外部，微博这个平台，就国内而言，吸引的用户主流是年轻学生，这个群体更愿意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样吧，我画两条红线，不可以针对体、制，不可以造谣诋毁英雄人物。”
说完方蛰站了起来：“先这样吧，散会后技术部门的主管到办公室来一下。”
现场鸦雀无声，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但是没人敢动，就这么看着方蛰信步出去了。
吴明珠觉得身子都软了，平时没觉得方蛰能带来多大的压力，刚才那一串真是太吓人了，感觉现在会议室里还处在低气压状态，大气都没人敢喘。
好在任萍笑着起身道：“先走一步。”她倒是很开心，不紧不慢的扭着腰。
吴明珠现在也没心情嫉妒这个女人的大腚了，她需要留下来说两句。
咳嗽一声，众人回神了，吴明珠才澹澹道：“任副总说的很明白，国内的环境不一样。微博是一家企业，正式运营以来，能够取得迅勐发展的原因，不在于各位的能力有多强，而在于各个合作方提供的大量资源。企鹅网络，金山网络的引流效果，技术部门最清楚。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做企业要赚钱的。微博的终极目的是运作上市。”
说着吴明珠叹息一声，欲言又止，起身冷笑道：“散会。”
回到办公室的吴明珠，看见的是方蛰在抽烟，任萍也夹着一支烟。
尽管心里很不满，吴明珠还是没有表示出来，坐在方蛰身边低声道：“想啥呢？”
方蛰摇摇头：“跟你无关，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疏忽。以后这样，帝都大学和五道口技校毕业的，艺术类专业和法律专业的，不要招到公司里。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现有的也想法子弄走，我看见这一号就烦。”
吴明珠有点被雷的不轻，这是啥毛病啊？这两大专业把你家孩子丢井里了？
任萍作为帝都大学的毕业生，忍不住问一句：“为啥啊？”
方蛰澹澹道：“你去调查一下，这两类专业的教授，都是些什么底子。”
“说清楚，没那个精力去调查。”任萍倒是不怕方蛰，很干脆的怼他。
“不解释，也懒得解释。”方蛰也不客气的怼回去。
“嗯，你还真别说，学艺术的能留在米国的真不多，就算能留下的，也不是做专业相关的工作。至于学法律的，我不是很清楚。”吴明珠隐约的发现了一点什么。
方蛰不想留在这里，起身澹澹道：“等下技术主管来了，你告诉他，那些IP地址在域外的，要显示出来。还有，官方认证的账号，一定要标明国籍。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了。”
没法子，这个大环境就是如此，方蛰想要把微博发展起来，就只能做一些小动作了。
吴明珠立刻起身送方蛰到出门，一起进电梯到低下车库时，没着急上车，而是拉着方蛰：“没别人了，你只管说，我都听你的。”
“没啥可说的，说了也没用，现阶段互联网就是一个混沌状态，监管永远是滞后的。微博要在竞争中胜出，对一些偏激的言论，就必须睁一眼闭一眼，不然就会被别的平台吸引走。上次跟你说的芒果台合作，你推进没有？”
吴明珠立刻回答：“已经达成了合作，那个选秀节目本身就没多少底气，我们的人过去后，开了五百万就拿下了独家赞助和独家冠名。所有的参选者，进入复赛后都会在微博注册账号，官方认证，并且运营部门和芒果台合作搞了抽奖活动，中奖者可以去现场为喜爱的歌手助威，费用由微博来出。”
方蛰听她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干的漂亮，娱乐圈的明星，将是今后微博流量的主要制造者，非死不可的经验已经正名了这一点。还有就是一些社会热点问题，也能带来巨大的流量。你的能力没问题，一定要注意国情的不同。”
“我知道，初中政-治课就学过了，国-家-机-器不可对抗。在米国，非死不可就不敢碰华尔街。”吴明珠是个合格的商人。
方蛰又补充了一句：“任萍最大的价值在于她的社会关系，能够帮助微博减少很多麻烦。”
听到这句，吴明珠彻底的把心放回去了，谁是自己人，方蛰说的很明白了。
感觉到身体一阵躁动，吴明珠拉着方蛰的手：“走，上车。”
“你不用上班了？”
“等下给秘书打个电话，今天让任萍代为主持工作，理由嘛，让她尽快熟悉环境。”
方蛰是不想去的，但是不敢说，生怕这女人能一口咬死自己。
第九百四十八章
错开早高峰，吴明珠一路把车开的飞起，方蛰到地方才发现不是上次那个房子。
这房子在五道口附近，比起之前的那套要清净多了。
大白天的就要检查油箱，结果是最后一滴油都没了，没费力气的方蛰靠着沙发不想动。
经过剧烈运动的吴明珠精神焕发，哼着小曲下厨房。没一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方蛰，笑嘻嘻的调侃：“这地方距离上班地点比较近，将来影响出来了，招聘应届生也比较容易。”
方蛰不愿意浪费力气说话，翻口袋找出烟来，没想到是空盒。很不爽的捏成一团丢走，一点都不讲卫生，乱丢垃圾。吴明珠一点都不带生气的，笑着捡起丢垃圾桶里，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五斗柜前：“冰箱里没有菜，中午是出去吃么？”
说着话拿出一条烟，拆开一包，抽出一支点上，送到方蛰的嘴边，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进厨房，拿开水冲茶，弄好了放在茶几上，嘴上还没客气：“伺候亲爹都没这么殷勤。”
“你那亲爹……。”算了，为了要个儿子从富翁变成中产的老吴，尽管不值得同情，贬低他也没啥意思，怎么说都是老丈人。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方蛰有点想睡觉，吴明珠似乎没打算放过他，坐在边上找话说：“要不回头我给那个说话不长眼的主管给开了？”
方蛰的心陡然抽了一下，这女人现在是真的心黑。
“这个别问我。”不接招，绝对不能接招，这女人已经进化到一个完全体了。方蛰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的吴明珠，真的就是看谁都是如沐春风，实际上你想靠近才发现，双方隔着三丈远。没记错的话，好几个没B数的在她那碰了壁。
吴明珠也没敢太跳，抬手打开电视机，直接倒在方蛰的怀里，脑袋靠在胸口，一只手给按在身前。一手拿着遥控器在无聊的调台，突然电视上出现了方蛰：“诶，在播你。”
这是上次的节目，看时间应该是重播了。方蛰眯着眼睛没说话，手下意识的拿捏软处。
电视上的方蛰提出了互联网+的概念，这算是一种什么性质呢？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很多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不存在没有下一次。
别想歪啊，这次是正经的。
“从游戏到网络安全，再到社交平台，三者之间相互关联，我可记得你最看好的是电商，怎么不见你在这个领域有所行动？”吴明珠不是真的好奇，而是她另有想法。
“电商其实是最难做的，需要打通方方面面的关节。我这个人怕麻烦，你要是想做，资金又不缺，大可以去做嘛。”方蛰不打算限制她，但是未来做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去管了。
淘宝好像已经出现了，吴明珠现在入局不是不行，而是这条赛道被人占先了。其实这个领域最难的还是牌照，没有牌照你怎么网络支付？还有就是方蛰真不愿意去改变太多，他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接下来投资可以，再起一个新炉灶，真的不想去做了。
“我现在手里的资金还是有一些的，你说我弄一个投资公司如何？”吴明珠这才是图穷匕见，一方面自己弄微博，一方面投资一些潜力公司。
方蛰不假思索的表示：“做呗，你要有放心的人，大可以去做的。我个人的总结，互联网的本质是分享、共享，投资的时候别看什么高大上的理念，关键还是要看市场下沉方面做的如何。说的残酷一点，普通人才是最多的，也最适合做韭菜。”
电视上的节目结束了，吴明珠突然坐起道：“提起投资呢，最近认识一个李家坡回来的人，我这里有他的名片，我听他说的很好，有投资的兴趣。”
吴明珠把名片翻出来，方蛰拿来一看就，哦，甄某。那个在国内忽悠了一圈，外逃米国，继续忽悠要做点透彻的甄某。
“要不要投资这个人呢，我建议你找米国那边的会计事务所，帮忙看看这人在李家坡上市公司的财报。”方蛰澹然的回一句，深知他尿性的吴明珠，立刻警觉了起来。
“那算了，下次我退掉他。”吴明珠非常的果断，别的不好说，看人看大势，必须要服气。方蛰听出她的意思，笑着换个话题：“静下心，别太浮躁了，这个国家出在高速发展的阶段，机会非常的多。”
正说着呢，一个电话进来了，方蛰看看号码，多少有点惊讶。
不过还是很干脆的接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是马老师，开口寒暄：“方先生好啊，给您提前拜个早年。”方蛰听出来了，这家伙非要把华夏的阿狸变成世界的阿狸，嗯嗯，折腾了一通，钱烧的差不多了。
“马老师好，谢谢谢谢。”方蛰很客气，也很镇定的等着他的下文。
“刚才从电视上看了方先生的观点，大受震撼，受益匪浅啊。您要是人还在帝都，我想请您赏脸一起吃个饭，正好几个业内的朋友也在，都想向您当面请教呢。”马老师这是话里有话，或者说还在犹豫之中？
抛开马老师一些令人诟病的做法不提，但就一个商人的身份而言，他无疑是佼佼者。
“行啊，你说地方，这会正好有空，还能蹭一顿午饭，何乐不为？”
嗯，方蛰其实也想见见所谓的业内人士，应该不会有满门忠烈米帝良心。马老师不会那么不识趣，真要是做这么不识趣的事情，方蛰不介意给他把吃饭的锅都砸咯。
电话那边的马老师大喜过望，客气两句，挂电话，发地址。然后冲对面的中年帅哥笑道：“老黎，方某人答应过来了，你叫上老雷，也算是年前业内人士的小聚。”
被称作老黎的帅哥笑道：“想看我出丑就直说。”话是这么说，还是摸出电话来打出去，很快老黎对着电话里说：“马老师请客，把方大老也请来了，雷前辈要不要来凑个热闹？”
电话那边的雷布斯一听这个，立刻笑道：“当然，给地址，马上出发。”
雷布斯最近一直想找方蛰，奈何这孙子跑出上电视都不主动联系自己，深知方蛰年难过的雷布斯，自然也不会给方蛰添乱了。
第九百四十九章
很多所谓的当代成功人士，在提到华威的时候，都不敢与之相提并论，都自愧不如。这其中就包括了雷布斯，不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至少在表达上时正面的。
用玻璃大王的观点，企业家和资本家不是一回事，企业家是有社会责任的。这其中就包括了促进本国的科技进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米帝良心满门忠烈属于反面教材。
马老师来帝都的目的，不是什么商业活动，而是因为他的阿狸全球化的行动遭到了迎头痛击，伤痕累累的失败了。人在失败的时候，往往比较理性，这个时候的马老师，正准备重新认识一下自己，找失败原因，寻求新的发展。
马老师来找千度的李帅哥，不是来寻求帮助的，而是来借鉴其如何运作上市。
没错，这一年千度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具体的时间待定，但已经是确定的事情。马老师是有相关的消息渠道的，所以他来登门拜访。
早起的互联网几巨头，根本没有马老师的事情，国内的三巨头，一度是企鹅，千度，WY。现阶段的马老师，还处在一个摸索-碰壁-摸索的阶段。
顺便提一句，根据服不服的榜单，国内互联网现在的三巨头，分别是盛大游戏、WY、SH。依据当然是纳斯达克市场的股价，根据现在的股价，盛大的市值达到了九十五亿美元。当之无愧的第一，这就是现状。
盛大能如此的成功，归功于其致力于游戏产业的深耕，在传奇获得成功之后，没有一昧的继续走引进的道路，而是一手搞自研，一手搞引进。其中推出的自研游戏征途，游戏本身如何不好评价，推出的全免费营销策略，无疑大获成功。
这让还在有点卡的其他游戏很尴尬，被快速的拉开了距离。正途推出之后，传奇几乎同时取消了点卡制度，实行新的免费规则，令这款本已经有所衰落的游戏，焕发出新的生机。据不完全统计，盛大游戏旗下正在运营的游戏，占据了游戏市场份额的四成左右。
嗯，WY也是靠游戏复活的！
游戏作为互联网企业流量变现的主要渠道之一，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这样。
地方有点眼熟，帝都大学附近的一家馆子，属于那种没人带路你都找不到的馆子。
帝都这种吃饭的地方很多，可能是在一个四合院内，也可能是在一个防空洞里，又或者是在一道看似非常普通的围墙里面。
今天请客的地方就是一个老院子，外面进行了修缮。请客的马老师接到电话，立刻出来寻找方蛰的车子，看见不远处的马巴赫，瘦小的身躯垫着脚挥手。
隔着二十米，方蛰都能感受到马老师的热情。李帅哥倒是很淡定，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感谢方先生，没让我吹的牛破灭了。”马老师无疑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成功人士，当然这是方蛰从一个后来者的角度看问题。在现在其他的同行眼里，马老师还不算成功者，甚至是一个失败者。拿到融资，你烧钱也得有点效果啊。
“我可不认为你吹牛了，相信我，挫折是暂时的，你会拿到更多的投资。”方蛰的语气非常的肯定，搞的随后的李帅哥都有点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可以这么看好呢？
“方先生好，我是千度的李闳。”李帅哥在方蛰面前怎么说呢，实在没有抗衡的本钱。
互联网产业内，方蛰无疑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眼光出奇的好，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寒暄几句后，两人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吴明珠，又是一番客气与寒暄。
厢房内落座后，因为要等雷布斯，没有让上菜，而是先要了一壶茶，边喝边等边聊。
“互联网行业的全面复苏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新一轮的快速发展热潮要来了。现阶段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融资太难了，国内的资本根本就不看好，从银行拿不到钱啊。”谈到正在运作上市的千度，李帅哥一干感慨。
方蛰是不打算批驳他的话，但是吴明珠有点不给面子的阴阳怪气：“你上市的目标是纳斯达克，国内资本没有太大的意义吧？方蛰投资给企鹅那么多钱，也没敢要太多的股份。企鹅的计划是在港城上市呢。”
李帅哥有点尴尬了，你说话这么直接干啥呢？咳嗽两声，想法子化解时，方蛰主动开口：“真要是国内好上市，谁愿意舍近求远？国内对于民营企业，尤其是互联网企业，来自金融方面的支持力度一直都不大。原因还是国内把精力主要放在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上。没有基础设施建设的晚上，哪来的互联网企业？金融资本不分公私，都是晴天送伞，雨点收回。过去几年，互联网产业的最大受益者是哪家企业，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马老师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乐了：“这倒是啊，过去两年最赚钱的居然是短信业务，彩铃业务，就是所谓的SP主导者。比起这家巨无霸，盛大都是小弟弟。”
方蛰笑着摆摆手：“这样的企业赚钱是应该的，因为基础设施都是他们在做。我们这些人，其实是沾光者。我们国家的地理情况决定了，基础设施不可能交给民营企业来做，因为不赚钱的生意，民企是不会去做的。国企身上肩负着国-家战略，不可同日而语。别占了便宜还卖乖，这点大家心里要有数。不要学某些人，占国-家便宜发了财，还说是自身奋斗。”
“哦，方先生似乎若有所指啊。”李帅哥抓住了槽点，立刻追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方蛰否认三连，众人都因为他虚伪的表情笑了。
马老师这时候很诚恳的来一句：“方先生可谓线上线下，实体虚拟两手抓。对此，一定有自己深刻的见解。阿狸的现状不容乐观，还请方先生教我。”
“这问题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就能找到答案。其实只要冷静下来看看现实就知道了，国内所有的披着高科技外衣的企业，都有惊人的相同点。别的企业我不了解，我不做评价了，我就说说飞达好了。大家姑且听一听，不认可也不要当面反驳我。给个面子。”
方蛰最后有点开玩笑的语气，现场其他三位根本就没有当笑话听，吴明珠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这种关于自身发展过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根本就不是一顿饭请客能听到的。站在马老师和李帅哥的角度看，方蛰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样，非常乐于分享和提携后进。
“飞达最初的产品，以电脑为例子，所有的核心零部件都是进口的。主板，CPU、内存、硬盘，这些都是产品价值的大头，那么市场呢？去年算是飞达表现优秀的一年，产值八十亿，其中出口产值占比百分之十五。主要得益于飞达推出的超极本。”
说到这里的方蛰停了下来，众人都坐直了身子，听的仔细，脑子也在思考。
“我们国家加入WTO后，外销快速增长，在GDP中占比大半，经济增速喜人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问题，这个跟主题无关。我想说的是，进入新世纪之后，工业化的全面实现，必然带来的城市化，这才是高科技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根基。也就是说，国内所有打着高科技旗号的企业，生存的根基是国内市场。”
说到这里方蛰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再说的意义不大，看个人理解了。
吴明珠倒是最先理解了方蛰的意思，笑着接过话：“资本是最现实的，看中了国内市场的国际资本，根本不用你去苦苦哀求，只要把国内市场做起来了，资本会主动上门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资本现实不假，愿意为互联网企业承担风险的资本也不多。”马老师说这话的意思，应该这些年的一些心得体会。
此时门口出现了雷布斯的身影，进门就脱外套挂起来，口中还不停的说话：“抱歉抱歉，堵车了，来迟一步。”
作为业内前辈的雷布斯，在场的都是熟人了，也没有客套的必要，坐下后搓手哈气，接过吴明珠倒的茶，客气的道谢后喝一口，把目光对准方蛰道：“你那个电视节目我看了，互联网+的概念还算新颖。刚才还跟一个帝都大学的教授谈这个事情，他说要把你的观点拿到课堂里讲一讲，大谈特谈互联网+概念对于国内加速融入全球化的助推。”
正在点烟的方蛰听到这话的反应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连续十几下之后，眼泪都下来了，呛的非常的难受。好不容易停下来之后，接过吴明珠递来的纸巾擦了擦。
“我可真要谢谢这位教授，你能帮我传个话么，告诉他别把我的观念跟全球化扯在一起，就说我求求他了。”方蛰一脸的倒霉气色，听的雷布斯都傻了。
“怎么了这是？这不是好事么？现在都在谈全球化是现代化的助推剂。我国为了加入WTO，做出了重大利益让步，目的不就是为了融入全球产业链么？”雷布斯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所有人都很纳闷的看着方蛰，不是很理解他的剧烈反应。
方蛰对此的反应就是一个反问：“华盛顿共识知道么？”
第九百五十章
具体的条文就不说了，大概意思就是，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以东方某大国的体量和规模来计算，进入现代化的东方某大国，以及已经进入现代化的国家所需资源为两个地球。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东方某大国，不能也不可以进入现代化。现有的现代化国家，应该团结起来，联手阻断东方某大国进入现代化。
通俗的讲，老老实实的在产业低端赚点血汗钱不好么？为什么要产业升级，为什么要威胁道某发达国家队地球的统治和霸权？
全球化好不好？对于注定要成为世界工厂的东方某大国而言，当然是好的。
但是你理解的全球化和它理解的全球化，不是一回事。
你认为只要老老实实遵守它制定的规则，在这个框架内行动，就一定可以融入，顺利的发展，以坚实的步伐，进入现代化。
它理解的现代化则正好相反，先不说体-制原罪，看看历史上英国为了阻止米国都做了些什么，米国为了拱翻英国，又都做了些什么。
奥黑关于东方某大国的言论是怎么说的？金融海啸的伤没完全养好，就迫不及待的重返亚太。拉帮结派的想要把东方某大国踢出群。不能不说，东方某大国真是天命在身，出人预料的选举结果，加上一场疫情，给全国人民上了一课。
一直被迷雾笼罩的世界霸主的光环散去之后，国人看到退潮之后的裸体，就这？
“就目前的形式而言，大体上米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还是表现出包容姿态的。”
马老师辩解了一句，方蛰听了笑笑：“我也就是一家之言，姑妄听之。”
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言归正传，还是说上市的事情。”李帅哥的千度上市到了关键时刻，很愿意听方蛰说说经验。对此方蛰还是淡定的微笑：“想去纳斯达克，喂饱华尔街，这是先决条件。”
“那也不能无限度的让步吧？”吴明珠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毕竟她也想过去上市的。
“非死不可第四轮融资即将开启，你这个前CEO心里没数么？我俩最终能拿在手里的股份，能有个百分之二十，就算是很多了。这还是建立在之前大量投入的基础上，你自己算算，我们一共投入了多少资金？非死不可的注册地在米国呢。”方蛰很不客气的打破幻想。
现实是残酷的，一旦撕开面纱，露出的都是血淋淋。
“按照你的说法，那就别加入全球化呗。”吴明珠有点生气了，就差问一句会不会说话。
方蛰对此的反应是耸肩苦笑，现场的人都乐了，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同时脑子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方蛰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首先不要对西方抱有任何幻想，其次自然是积累实力，时刻准备做最坚决的斗争。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接下来国家有大动作。”
“哦，啥大动作。”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雷布斯追问了一句，眼神也追了过来。
“不可说，你们自己去关注新闻，或者根据现在的形势，自己做出判断。”方蛰没上当，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众人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都若有所思。
“还是聊一聊互联网+吧。”雷布斯开口把话题扯回来。
“没错，我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很惊艳，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马老师说话的时候，眼睛对着方蛰，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时候李帅哥笑道：“上菜了，先吃吧，肚子饿了。”
店家陆续上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今天马老师下血本了，鱼刺燕窝海参鲍鱼之类的山珍海味，全是过去人们印象中的高档菜。
“这地方要不是老李介绍，我还这找不到。”马老师好解释了一句，李帅哥笑道：“老板是谭家菜的传言，这家菜的特点就是做高档宴席的。以前能吃这个的，都是所谓的权贵，还有就是宫里的贵人。”
“我这种土鳖对这些没研究，就知道满汉全席，想着哪天能见识见识。”方蛰自嘲笑道，众人也不以为意，纷纷动手吃菜，雷布斯拿着酒瓶打开，一人倒一杯：“今天机会难得，可以少喝一点，下午大家找个地方喝茶继续聊。”
酒是五粮液，桌子上摆了两瓶，五个人都没不喝的意思，一瓶正好倒一圈，没人都是一个二两的杯子。倒干净一瓶酒后，众人举杯碰一下，都没干杯的意思。
雷布斯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大家凑一起聊一聊。最主要的还是方蛰在场，这才是雷布斯开口的原因。业内的人都知道，方蛰对于未来的发展有着精准的判断。能跟方蛰坐下来一起聊天的人可不多，或者说方蛰愿意坐下一起聊的人不多。
接下来大家就是吃吃喝喝加闲聊，都是说一些业内的情况，或者说一些所见的趣闻。
“我从米国那边回来的时间不长，从那边得到的消息看，现在的纳斯达克算是米国经济复苏的龙头。最值得关注的就是金融去监管，我们这些人都是学过马哲的，大学的时候至少是要考个六十分的。金-融去监管这种事情，太恐怖了。”吴明珠提了一个话题，众人有点傻。
方蛰的眼神猛的亮了，有点佩服的看着吴明珠，这女人在大学没白混，在米国的留学也没在混日子。诚然，米国名校的特点就是进容易，出很难。这是针对普通学生而言哈。
“不懂这些，米国经济复苏对于我们这些人肯定是有好处的。至少融资要比以前容易。”
马老师的话暴露了他不是真的不懂。
“美元是世界货币，美联储开动印钞机，全世界买单。纳斯达克的热度，吸引力全世界的金融资本流入米国，哦，还有加息。”吐槽的是吴明珠，李帅哥和雷布斯很安静的听着。
“从报道上看，外资流入国内在增加啊。这个又怎么理解？”马老师的话又暴露了，难怪他以后会去搞消费贷。方蛰遭到众人的视线围剿，不紧不慢的吃了面前的鱼翅盅，放下筷子后擦了擦嘴：“资本也要分类的，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流入国内的以产业资本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