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 云归彝陵
“万事皆空,缘聚缘散耳!”娄子伯帮腔的劝了一句。
“宝玉,可知我兄长今后流落何方?”马云禄又问道,这总该是人生当中比较大的运势吧?
“先投张鲁,再投刘备。”王宝玉肯定的说道,娄子伯一旁也扒拉着手指头暗自算了一通,看向王宝玉的眼神更加惊讶了。这次细细打量一番,确实发现王宝玉有些与众不同之处,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但眼神深邃,条理清晰,倒像是三四十岁的年纪。
要是按王宝玉自打出生后活过的年头算,还真得三十六七岁了,所以说,娄子伯看到的一点都不错。
闲话少说,一听王宝玉这么说,马云禄立刻起身,坚定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先投刘备,等着兄长。”
王宝玉可不想马云禄去投刘备,他太了解这个大哥,当初的孙尚香就是个活生生的经验教训,美色当前,哪里还顾得上结拜之情?马云禄长得这么漂亮,搞不好去了之后,就会被强娶为妾,他思索了一下道:“云云,你相信我吗?”
“当今世上,云云不信你,又能信何人?”马云禄含泪道。
“你不如去彝陵等着你兄长。”王宝玉道。
“我真的可以去彝陵?”马云禄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嘿嘿,那里我说得算。当然,最好能顺道帮我守城。”王宝玉嘿嘿笑道。
“自然无妨,你何时归来?”马云禄期盼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套用娄大师的话,看缘分吧!”王宝玉道。
说起来简单,马云禄要想通过曹操这么大一片领地到彝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王宝玉转头问娄子伯:“老娄,正好你也打算去武陵,有没有好办法,将我的朋友带到彝陵去?”
“宝玉之托,自然无妨。昔日娄某为寻找潜修之所,曾踏遍北部山野,对山路颇为熟悉。只是路途要辛苦这些女娃们,山路崎岖,也要多走些时日,但娄某可确保众人性命无忧。”娄子自信的说道。
“那就别耽搁了,大家一起上路。”王宝玉道,他还是担心管奇回去后,汇报了马云禄的事情,有其他大将重新追进死亡谷。
娄子伯做事倒也干净利落,他没什么牵挂,将几本书收起来,背上了墙上的短刀,就准备出发。
至于那满是金子的大箱子,当然不能扔在这里,娄子伯也不稀罕,王宝玉不客气的安排马云禄带领女兵,将东西分成若干份,全部都拿到彝陵去,用于经济的发展。
为了稳妥起见,王宝玉还是跟娄子伯要了一支笔,给马良和姐姐黄月英分别写了一封信,交给马云禄仔细收好。
王宝玉安排马良必须善待马云禄,同时也在信中让姐姐放心,他虽然身在曹营,但一切都好,正在寻找机缘继续北上。
当然,王宝玉免不了叮嘱马云禄,到了彝陵后,暂且隐姓埋名,以免曹操得知了消息,对自己产生严重的看法。另外,时刻都得尊重自己的姐姐黄月英,要是她不满意了,丑话说前头,自己也爱莫能助。
马云禄听到不由带些醋意的撇撇嘴巴,但依然乖巧的点头同意。
临行前,王宝玉对那桥下的黑水很有兴趣,好奇的打听道:“老娄,这水十分奇特,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此为摄魂水,也是我拜访名师偶得。”娄子伯道。
“怎么搞来了这么多啊?”
“此水只需一滴,在月圆之夜滴入寻常水中,即可生发蔓延,常人一望便魂魄尽失,其他生灵莫不是如此。不慎落入其中,则尸骨无存。若用来浇灌树木,即可长成铁树。”娄子伯解释道。
王宝玉这才明白,为啥这里的树都是黑色的,原来是娄子伯用这种水浇出来的,这种东西也许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老娄,怎么能把摄魂水变成普通水呢?”王宝玉感兴趣的问道。
“嘿嘿,只需在月蚀之夜,自水中取出一滴,其自会消融殆尽。”娄子伯嘿嘿笑,说得简单至极。
“你帮我弄一袋子拿着。”王宝玉道,从飞云鼠那里取过一个皮囊递了过去。
娄子伯大步来到水边,非常轻松的灌了一袋子摄魂水,系好了递过来。王宝玉连忙让飞云鼠收好,心中却也暗自佩服,摄魂水居然对他毫无效果,可见娄子伯的修行程度并不低,只是尽管如此,似乎离永生大道还相差甚远。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将带来的食物分着吃了,随后各奔前程。王宝玉等人出了这处迷宫,他继续沿着上次回去的路,前往潼关。而娄子伯则带着马云禄一行人,翻山越岭,涉水渡河,前往彝陵。
娄子伯并不骑马,依旧拽着肥胖的身体奔走如飞,全无倦意。马云禄率领女兵,碍于有人在旁,不好意思跟王宝玉依依惜别,紧随娄子伯身后,却不停的回望正在挥手的王宝玉,恋恋不舍,泪湿眼眶。
王宝玉也不停的冲马云禄挥手,心里盼着她早点安全到达彝陵,好将自己这里的一切都告知姐姐黄月英,以免她挂牵。
再次拜访娄子伯,王宝玉觉得大有收获,头发编织的渔网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保暖性却是不错,放在怀里,捂得人直冒汗。等冬天冷了,干脆直接做成被子,指定比什么蚕丝羊绒的都暖和。
头发还是次要的,最让王宝玉高兴的,是得到了罕见的摄魂水。这要是在荒郊野外,挖个水沟灌上摄魂水,野兽不敢靠近,绝对可以在中间放心的睡大觉。
夜已黄昏,王宝玉三人纵马直奔潼关而去。
而曹仁遇到了管奇,听说了马云禄在死亡谷附近消失,还遇到了正好也赶往此处的军师王宝玉,军师并未看见马云禄,想必是其已经仓皇逃窜至死亡谷内。
曹仁总觉得不对头,怎么一有王宝玉的地方,便有蹊跷的事情发生?曹仁心存疑惑,到底亲自带领五千兵马追了过来。
谷口的警告并没有吓到身经百战的大将曹仁,他毅然率领大军进入了死亡谷,搜寻马云禄,当然,他也想好了托词,一旦遇到王宝玉,就说关心军师的安危,特意前来迎接。
666 刘备入川
结果可想而知,曹仁带领大军在谷内足足转悠了一天一夜,非但没发现马云禄和王宝玉,就连一只鸟一条虫子都没看见,狼狈的从原路退了出来。
王宝玉回到潼关后,安心的停留下来,等待远在长安的曹操前来汇合,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期间曹植来找王宝玉玩过几次,还拿来了最近写成的一首忧国忧民的诗。和曹植走得近了,王宝玉便推心置腹的和他交谈过数次,几次都规劝其戒酒。但每回曹植都答应的很好,回去后便是烂醉如泥,王宝玉觉得他难成大器,也就闭了嘴,不再多说话。
人各有自己的命运,曹植这般放荡不羁、任性而为的性格,确实难以担当一代帝王,相比较而言,冷静而又阴狠的曹丕,倒是更加适合继位。
马超败逃,西征大捷,曹操九转功成,这会儿牛逼坏了,整日兴高采烈,把酒言欢。荀攸看不下去,斗胆劝说丞相要冷静,马超有吕布之勇,又深得羌人之心,若不趁机继续剿灭,只恐他日卷土重来。
曹操听完后,内心不悦,一言不发。任凭荀攸说破了嘴皮,就是不吭声,甚至都懒得抬眼皮看他一眼。
荀攸只得讪讪的退下,心里却仿佛赌了一块石头,因为他看出来,曹操对他已经不像往日那般的信任。
不作就不会死,荀攸为了泄愤,设置死马插旗、为马超建坟,导致了马超暴怒翻脸,跟曹操展开了大战。
尽管最终曹操大获全胜,但曹操对荀攸这种擅作主张的做法却非常厌恶,无非是仗打赢了,又碍于往日的情分,没有斥责而已。再者说,仗打到这种地步,曹操也根本不想再打了,他的话固然有道理,还是显得多此一举。
曹操招来了凉州参军杨阜,命其率领招降的西凉兵共计八万,屯兵冀城,防范马超卷土重来,又命韦康担任凉州刺史,继续招降马超旧部。
钟繇被命令继续驻守长安,升任前军师,与此同时,曹操又传令给正在攻打牵制张鲁的大将夏侯渊,命他回军北上,征讨马超和韩遂的残兵败将。
曹操又写了一份上表,详尽陈述了西征以来的艰辛和战果,派信使送给汉献帝,这才率领大军,回师许都。
消息传播的很快,各大诸侯得知曹操大败马超,纷纷深感震惊。
汉中张鲁离西凉最近,如果不是夏侯渊的牵制,他肯定要去支援马超。如今闻听马超落败,张鲁惶惶不可终日,后又听说曹操退兵,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谋士阎圃给张鲁提出了建议,如今马超新败,当给予支援,令其牵制曹兵,则后方无忧,趁此机会,攻打西川,稳固地盘,然后称王。
张鲁接受了阎圃的建议,他本来就跟益州刘璋有杀母之仇,立刻开始操练兵马,准备攻打益州。与此同时,张鲁派人送粮送物,秘密支援马超,这便是马超后来投靠张鲁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将文聘等人奉命南下,并没有跟刘备发生冲突,只是隔着汉江对峙了近一年。闻听曹操大败西凉马超,刘备同样大惊失色,北方稳固,只怕曹操不日真的要挥师南下。
诸葛亮也是担忧此事,探听到张鲁要打刘璋,给刘备出了一个计策,让他给刘璋写信,尽述同宗之情,同时保证,一旦张鲁起兵,他刘备绝不会置之不理。
刘璋虽然半信半疑,却又唯恐益州之兵难敌张鲁,只好邀请刘备前来相助,答应绝不会亏待同宗兄弟。
刘璋的这个决断,无异于引狼入室,刘备就等这个机会,立刻率领大军自南郡出发,前往西川。
刘备此行并没有带着诸葛亮,美其名曰荆州是大本营,不能失去,军师是他最信任的人,让其跟关羽、张飞、赵云一道,保住荆州之地。
诸葛亮岂有不从的道理,但是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此举恰恰是刘备对他不信任的表现,不想让他建立夺取西川的盖世之功。
黄忠、魏延随刘备同行,至于刘备身边的谋士,自然是庞统。说起来,庞统主意很正,他跟诸葛亮一静一动,一雅一俗,可谓是风格迥异,所以两人也谈不到太和睦。如今有了建立大功的机会,庞统自然是欢喜异常。
却说张辽那边,为了配合曹操攻打马超,对孙权进行了无数次的骚扰,打了退,退了打,真把孙权给气得肝颤,案台掀翻了好几个,酒杯也不知道砸碎多少。孙权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大举攻打曹操!
曹操回兵许都,当然没忘了在潼关的王宝玉。
刚进潼关,曹仁就来禀报,说马云禄到了死亡谷附近就不见了,曹操哦了一声。
曹仁又试探的说道,当时管奇追到死亡谷时,王宝玉也正在那里,说是并未看见马云禄一行。曹操又哦了一声,他本人还是信任王宝玉的。
曹仁壮着胆子直言,怀疑是王宝玉放走了马云禄,当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死亡谷附近确实有诸多马匹经过的痕迹,甚至还发现了些许血渍,王宝玉怎么会什么都没看见呢?于理不通。
曹操一笑置之,除了对王宝玉的信任之外,那马云禄不过是介女流之辈,就算是放走了又怎样,根本掀起不了太大的风浪。
曹仁有些着急,说王宝玉这人立场不明,还望丞相多加防备。曹操却不以为然,说王宝玉之所以去死亡谷正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而马超翻脸之事本不在预料之中,属于突发事件,其妹逃走,又路过死亡谷无非是个巧合。
就算是巧合,但这不是本案的重点啊,关键是王宝玉到底有没有放走马云禄?曹仁虽然一肚子不满,但看曹操有意偏袒,只得闭上嘴巴退了下去。
分开的不算太久,但曹操一见到王宝玉,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显得十分亲热,接下来却笑呵呵伸出了小胖手,问道:“宝玉,可在娄子伯那里为我讨来礼物?”
667 班师回都
“嘿嘿,您交代的事情不敢不办啊,给你!”王宝玉取出了那柄小木剑。
“此物有何玄妙?”曹操拿在手里掂了掂,一寸多长,做工也比较粗糙,若不是从娄子伯处而来,曹操对于这种物件根本不屑一顾。
“放在枕头下,百邪不侵,可以好好睡觉。”王宝玉解释道。
“还有呢?”
“其他功效得自己慢慢琢磨,说不定还可以美容养颜。”
“我是问还有其他礼物没?”
“没啦!”
曹操大感失望,这破玩意的档次也太低了,起码再讨几张符啊。很不情愿的收下,又不甘心的问道:“宝玉,你可也讨来好处?”
“有啊!要不咱俩换换!”
“哦?快拿来一看!”曹操毫不掩饰贪婪的目光。
王宝玉嘿嘿笑着,把那个用娄子伯头发编织的网兜拿了出来,随即抖落开来,好大一片。
“此物有何用处?”曹操不解的问道。
“捞鱼啊!”
曹操一看见头发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表示不换,他还是要这柄小木剑。王宝玉嘟嘟囔囔,不换早说嘛,这玩意叠起来很费事的。
曹操感叹道:“如此看来,娄子伯也是徒有虚名耳!”
“老曹,如今马超已经被打败了,我北上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吧?”王宝玉认真的问道。
“此事我早便惦记,回去再细细商议!”曹操点头道。
王宝玉心情十分高兴,连忙表示感谢!曹操又说:“此次西征,宝玉居功甚伟,我倒是真舍不得你离去。”
“嘿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曹,我会铭记你对我的帮助。”王宝玉嘿嘿笑道。
曹操没有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王宝玉也没有久留,离开了官邸,收拾行囊,准备一道回许都。
停留了一日,曹操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潼关,一路东归,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半个月后,终于回到了许都。
许都的西门前,汉献帝刘协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迎接,仪式搞得十分隆重。当然,这也是因为汉献帝心情好,否则,他可能就装迷糊了。
“圣上,学业可有进步否?”曹操一见面便开口问道。
“谨遵丞相垂训,自觉获益匪浅,今非昔比。”汉献帝刘协恭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朝中可有不尊之人?”曹操又问。
“皆赖岳父治理有方,一切安泰。”
曹操哈哈大笑,挺着胸脯傲气,面对百官傲气道:“如今西凉贼寇已然扫清,我等自当君臣一心,尽心辅佐圣上,为苍生谋福!”
“丞相洪福!”百官齐齐拱手,很明显,曹操说话要比刘协好使。
当着众人的面,王宝玉只是跟刘协拱了拱手,并没有多说话,而刘协也深知其中利害,只是跟王宝玉笑了笑,就拉着曹操同坐一辆车,进入了许都。
王宝玉、范金强和飞云鼠三人终于回到了彝陵府。听闻王宝玉来了,蔡文姬和火丫都跑了出来,过来跟王宝玉说话。
火丫跑得快,第一个来到王宝玉身边,仗着他平时和自己最亲近,挤在王宝玉身边就是不让开。蔡文姬冲着王宝玉微微一笑,便转身飘然回到自己房中。
大云和小云自知身份,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嘴巴却是一直乐得没合拢上。
王宝玉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还是老一套,火丫指挥着大云和小云,为他先洗澡再按摩,舒服够了,又小憩了片刻。
火丫思念王宝玉自然是老往他身边凑,絮絮叨叨的说起心中的挂牵,以及府中发生的诸多琐事。
王宝玉哪有心思听这些,惦记着还没有和蔡文姬说话,觉得精神头恢复的差不多,便起身前往蔡文姬的房中。
火丫嘴巴撅得老高,但又无可奈何,姿色自然是比不上蔡文姬,虽然在杨修处苦学文化,进步虽大,但这辈子也难以超越她的高度。
大云和小云旁观者清,乐在一旁瞧热闹。她们虽然喜欢王宝玉,但从不像火丫一般做任何幻想,所以便没有如此多的烦恼。
一进门,王宝玉就愣住了,屋内还坐着一名美艳绝伦的大美女,一见他进来,慌忙起身,表情复杂,却是甄宓!
“你家的地方不够大,非得到我的府上转悠吗?”王宝玉稳了稳神,不太高兴的问道。
被王宝玉抢白一通,甄宓羞愧的涨红了粉脸,低声道:“宝玉,莫要误解,甄宓再不敢有无礼之举。”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曹丕。”王宝玉冷声道。
“子桓愈发稳重,让我向你转达歉意。”甄宓道。
“切,到底是一家人,张口闭口都替他说好话。”王宝玉鄙夷道。
“宝玉,宓妹也是心软之人,莫要记挂前嫌。”蔡文姬劝道。
蔡文姬的话,王宝玉还是听的,便没再继续抢白甄宓。甄宓也是有眼色的人,知道王宝玉跟蔡文姬阔别已久,一定有话要说,施礼后便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王宝玉和蔡文姬,不知为何,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望着蔡文姬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王宝玉心底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到底没忍住,几步上前绕到她的身后,将她一把紧紧抱住,哽咽道:“文姬,真是多亏你。否则,这一次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莫非真被马超捉去?”蔡文姬微微转头问道。
“是啊,差一点就被杀了,正是因为那封信,马超念着旧情,才把我给放了。”王宝玉道。
“马超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蔡文姬感叹道。
“唉,性格决定命运,马超今日的一切后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王宝玉叹气道。
“宝玉!我可否是不祥之人?”蔡文姬莫名其妙的问道。
“为啥这么问?”
“凡是与我有情之人,命运皆坎坷。宝玉,有时我也曾想,是否该离你远去。”蔡文姬幽幽的说道。
“别信那些,老子就不在乎这种事儿。咱们就真正有染一把,看老天能把我怎么样了。”王宝玉满不在乎的说着,将嘴唇猛然覆盖在蔡文姬的樱唇之上。
668 长相厮守
蔡文姬身体一阵颤抖,推拒了几下,没有推动,双手却不由自主绕住王宝玉的脖颈,香舌也羞赧的伸出跟他忘情的亲吻起来。
间隙越来越小,温度越升越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两个人都陶醉在这份难得的激情中。
火丫等了王宝玉好半天,也不见他回来,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便借着送茶的机会前来。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切,吃惊的嘴巴张得老大,随后哭着跑了出去。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蔡文姬这才尽力的推开王宝玉,拢了拢凌乱的发梢说道:“宝玉,不可以,我们不能如此荒唐。”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未娶,你未嫁。”王宝玉只觉唇齿留香,十分迷恋这种感觉。
“不可以,我年长你甚多,早已是残败之身。”蔡文姬俏脸绯红的说道。
“文姬,不管你信不信,别看我长得年轻,实际年龄要比你还大。在我们那个时代,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何况之前都不是你的错。”王宝玉不以为然。
“宝玉,你心中真这么想?”
“嗯。文姬,你不争不抢,不显不露,永远平静的像一汪秋水。但我总会想起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王宝玉动情的说道。
“文姬感激你的真情,能与你执手,已是莫大幸福。”蔡文姬说着,轻轻拉住王宝玉的一只手。
“说句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何这么喜欢你。仿佛前生注定一般,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这种感觉。”王宝玉坦诚的说道。
“前生?”蔡文姬喃喃的望向窗外,眼角滑下了泪滴,“前世不可追,今世也是枉然。宝玉,若有来生,文姬愿守住清白之身,嫁你为妻,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王宝玉轻轻替她擦去泪水,渐渐的冷静下来,唉,自己是不能留在这里的,为何还要给这样一名饱受伤害的女子,再添上一道伤痕呢!
“不说这些了,对了,马超还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呢!”王宝玉笑道。
“你带回来了?”蔡文姬惊诧的问道。
“没有,我怕曹操起疑心,背了三天,总算记在了脑子里。”王宝玉道。
“真难为宝玉了。”
“嘿嘿,就是笨了点,要是有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好了。”王宝玉感叹了一句,取过笔墨,将马超的那封情书记录了下来。当然,过了这些日子,他还是记不了太准确,忘了不少,更何况那封书信上,还有不少生僻字。抓耳挠腮、歪七扭八的好歹写了个大概,递给了蔡文姬。
蔡文姬看了这封错字连篇,不伦不类的情书,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也许是职业习惯的原因,她还是拿起笔,将书信修正了一番,又看了一遍,随手扔在了一边。
“这可是马超的一片情谊啊,咋就这么不珍惜呢?”王宝玉不解的问道。
“昨日已弃我而去,何必乱了心境,不如珍惜当下。”蔡文姬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嘿嘿,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文姬,未来还有大好的日子,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王宝玉嘿嘿笑道。
随后,王宝玉又打听了甄宓的事情,自从王宝玉离开后不久,甄宓就经常来,从她的口中得知,如今的曹丕变得非常稳重,少交游,多读书,深入简出,洁身自爱。
王宝玉又问道他们两口子的感情问题,蔡文姬叹了口气,其实从甄宓的气色就能看得出来,夫妻并不和睦。曹丕虽不至于打骂甄宓,却始终对她不冷不热,让人捉摸不透。
甄宓一再保证,她再也不会听曹丕的。蔡文姬原本就孤独,也就答应她可以常来,两个感情之路坎坷波折的女人,相互之间的友谊似乎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件,受到多大的影响。
王宝玉放下心来,同样的计谋曹丕绝不会用两次,再说了,如果自己执意不让甄宓来,反而显得心中有鬼。
夜晚,王宝玉还是搂着火丫入睡,享受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火丫唠叨个不停,说王宝玉不在家的日子,她过得有多苦,吃不好睡不好,还经常做噩梦。
火丫这边说着,王宝玉那边的呼噜声已经响起,睡得很沉。而火丫却彻夜难眠,不停的长吁短叹,搂着一个心中有其他女人的男人,这份发自内心的凄苦,笔墨难以形容。
原本是仆人身份,便妄想着能嫁给王宝玉当妾室,吃饱穿暖,安度一生。如今已经摆脱了仆人身份,还接受了正规教育,按理说可以嫁给王宝玉当正室夫人。火丫的**水涨船高,现在已经很难再接受王宝玉的世界里还有其他的女人,当然,其他女人也都没有把火丫放在眼里。
曹操西征刚回来,政务积累了一大堆,这段时间一定很忙,王宝玉不便打扰,于是耐住性子,在家等了半个月。等到曹操的出镜新闻少了些,这才起身去找他,商议起兵乌桓、鲜卑的事情。
一进屋,只见曹操正头上缠着白布,双眉紧蹙,看来又头疼了。王宝玉跟他不见外,上前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老曹,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唉,还不是那碧眼小儿孙权,他正招兵买马,意图北方。”曹操叹气道。
“这就是孙权不对了,他就那么一点军队,也敢冒犯几十万北方军,有点自不量力。”王宝玉帮腔道。
“孙权不容小觑,其不但有万里长江天险,江东富饶之地,且战将如云,谋臣众多。”曹操倒是很冷静。
“放心吧,他轻易不敢冒犯的。”王宝玉安慰道。
“此事也着实怪我,不该让张辽屡次戏弄于他。若非如此,又怎能为西征争取作战时间?如今想来,还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曹操摆手,又继续叹气道:“只恨赤壁一败,折损太多兵力。否则,孙权诚不足惧也!”
王宝玉没吭声,赤壁一战,曹操损失的兵马,跟他有说不清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那一次战役,曹操在兵力上元气大伤,也少了很多锐气。
669 太聪明
通过王宝玉的一顿揉弄,曹操的精神好了很多,他招呼王宝玉坐下,笑呵呵的问道:“宝玉可是为北征乌桓而来?”
嗯,王宝玉点点头,笑道:“是啊,看你心情不好,这不是没敢说嘛!”
“我并非无信之人,孙权虎视眈眈,不敢分兵北上。但我已经派去使臣,前去招降乌桓、鲜卑,宝玉但请稍待时日。”
话说得这么客气,王宝玉除了点头答应,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却掩盖不住脸上的失望之情。不知道这么等下去,究竟何时才能北上回家。远在未来逐渐老迈的父母,死心眼的爱人,还有青春期的儿女,让他如何安心在外?
曹操见王宝玉垂头丧气的,想了想又说道:“宝玉莫要在家烦闷,今日起可来相府,与那杨修一道,助我打点上下事务。”
王宝玉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同意,但又想想在家确实也挺闷,文姬天天写书,夜间不催着她休息都停不下来。火丫倒有的都是时间,在一起便是些家长里短,何时娶她之类的琐事。
综合考虑了下,王宝玉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正好可以时刻观察这边动静,说不准找个机会,就能鼓捣曹操发兵,替自己完成心愿。
“好吧,我这个人容易犯错,您可要多担待。”王宝玉点头道。
“杨修此人心思细密,你可多向他学习,有他在,自不会生出大乱子。”曹操放心的说道。
“我是个啥职务啊?”
“行军在外,是军师祭酒。对内嘛,就做侍郎吧!”曹操想了想说道。
“侍郎?就是之前黄奎的职务?”
嗯!曹操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侍郎不同伴郎,官职不低,比我低两级而已。”
三品官,听起来似乎也不错,王宝玉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又嘿嘿笑着问:“工资待遇情况咋样?”
曹操哭笑不得,摆手道:“府上所需,你尽管直言。”
“嘿嘿,我就是那么一说,有办公室吗?”
“办公之所就在附近。”曹操道,说完又叫来侍卫,带王宝玉去办公室查看,环境倒还可以,离曹操的办公地点相距不足百米。
曹操做事效率极高,回到府上的第二天,王宝玉还没来及通知家中自己成为了公务员,就收到了圣旨,走马上任相府侍郎一职。当然,他第一个要去拜访的对象,自然是杨修。
杨修的办公地点跟他紧邻,屋内设施差不多,一见王宝玉进来,杨修就嘘乎道:“宝玉,听闻西凉一战,你屡建奇功,令我万分佩服!”
“老杨,跟我不用玩虚的,咱们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我不懂规矩,只要有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指教。”王宝玉道。
杨修赞许的说道:“正因宝玉这份自由洒脱,才深得丞相之心。”
王宝玉微微皱了皱眉头,和这种强调的人说话还真是别扭。王宝玉没见外,一屁股坐了下来,跟他聊起了家常:“火丫常往你这里跑,学习文化。还没打听过,到底学成啥样了?”
“曼曼虽不够聪敏,但不辞劳苦,胜在勤奋,学业倒也有不小的进步。况且曼曼情礼兼到,有大家风范,实不相瞒,我着实喜欢她。”杨修赞道。
嘿嘿,头一次听人这么夸火丫,看来杨修还真是特别喜欢她。王宝玉道了声谢:“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不懂事的时候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该打的打,该骂的骂!”
这话怎么像家长呢?杨修呵呵笑道:“唯恐教导不周,岂有打骂之理。”
王宝玉有件事儿没弄明白,又问道:“对了,老杨,你能不能别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我,丞相为啥让火丫来跟你学文化啊?”
杨修笑眯眯的反问:“以宝玉之机敏,也不能参透?”
“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白。”王宝玉道。
“我亦不知,但可以揣测一二。”杨修言词闪烁,要知道妄猜丞相的想法是犯忌讳的。
王宝玉很识趣,笑道:“我以人品保证,绝不会对外说。”
“据我推测,丞相此举与你无关,只为安抚杨修耳!”
“跟我没关系?”王宝玉倒是有点出乎意料,毕竟火丫是自己的人:“到底啥意思啊,我没听明白。”
杨修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坦诚道:“我曾有一爱女,几年前亡故,我为此还大病一场,险些死去。我那爱女算来和火丫同龄,长相上也有几分相似,丞相向来洞察秋毫,我料想此举,只为给修送来一份安慰。”
“这么简单?”
“应是如此!”杨修点头道。
靠,还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曹操虽然看似率真,其实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心中都十分有数。
“火丫出身贫苦,但心眼不坏,杨先生多照顾吧!”王宝玉客气道。
杨修点头,突然又问道:“马超之妹,可是宝玉放走的吧?”
“老杨,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宝玉一愣。
“宝玉无须担心,昔日黄奎与我结盟,我尚且不允,绝无阴谋之心。”杨修道。
“你为什么说,是我放走了马云禄呢?”王宝玉不解的问道。
“以宝玉之才,前去马超处说和,马超必欲收拢,而其别无长物,只有妹妹可用,必以色诱之。宝玉收留女眷甚多,有惜美之情,怎能加害马云禄?况且彝陵无大将,只怕马云禄今日已在彝陵,成为守城女将。”杨修分析道。
王宝玉暗自心惊,没有承认,而是开口劝说道:“老杨,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看的太透会惹人讨厌,我劝你还是别这么聪明更好。”
“丞相对你可谓用心良苦,只可惜,以我观之,你并无久留之心,徒劳无功耳!”杨修道。
王宝玉非常无语,杨修确实够聪明,不用推算就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别人面前,任由对方品评,毫无.可言。
别说曹操,就是自己也不喜欢他这种人,让人没有安全感嘛!
670 奇丑无比
通过跟杨修一番闲谈,王宝玉对这个人物有了更加深入细致的了解。杨修出身名门世家,父亲杨彪担任太尉一职,连曹操都要礼让三分,而他担任的主簿工作,基本上将相府的上下工作全管了,可见曹操对他的信任。
王宝玉目前的侍郎职务,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向曹操汇报各部门的工作情况,至于其他的工作内容,也有一些,杨修对他不放心,没撒手,而是自己全部都揽了过去。
王宝玉乐见于此,干脆顺水推舟,让杨修将各部门工作形成报告,他就负责送给曹操,其他的事情,干脆不过问。
两个人聊得还算开心,甚至想要一起喝酒。就在这时,守门的侍卫来报,益州张松张子乔求见。
张松来了!王宝玉对这个人有印象,不就是偷着画地图献给刘备,出卖主人刘璋的那家伙嘛!据说也是位非常有才华的人物,最显著的特点便是过目不忘,记忆力超强。
“带他先到驿馆歇息,稍后我自会去找他。”杨修有点不耐烦的摆手道。
侍卫走后,王宝玉疑惑的问道:“这人可能是来投降的,你咋这么不客气呢?”
“我曾见过此人,长相异常丑陋,言语粗鄙,不堪大用。”杨修心有余悸道。
“啥时候见过的啊?”王宝玉有点迷糊了。
“早在赤壁之战时,其人曾到南郡,自称刘璋使臣,想要劝丞相与张鲁倒戈,丞相一见他,一言未讲,便犯了头风,其讪然而退。”杨修道。
搞了半天,张松见过曹操啊!王宝玉不解的问道:“丞相见他为何害怕啊?”
杨修看看门外,压低声音说道:“丞相是被他的相貌吓得。”
靠,还有这么丑的人?王宝玉心中思量,曹操长得就挺一般的,能把曹操吓得犯了头疼病,这人长得该多么惨不忍睹啊!难道说是长了一副雷公嘴脸不成?
古代对官员相貌确实有要求,但是长得不好,却才华不凡的人也不是没有,庞统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嘛。不仅长得丑,性情还挺放荡不羁,但是王宝玉照样可以和他做朋友,所以绝对不能以貌取人。
王宝玉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替张松说话:“长得丑也不是他的错。”
“招摇过市便是他的错!”杨修笑道。
是啊,出来吓人就不对了,王宝玉更加来了兴趣,追问道:“老杨,人家既然来见,你总得出去招呼下吧?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长成啥样,能不能吓着我。”
“今日为时不早,便罢了。明日待我服用一方安神药后,再去见此人吧!”杨修十分勉强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上班后,王宝玉找到了杨修,目的当然是要去看看张松。杨修磨磨唧唧不愿意动身,到底架不住王宝玉软磨硬泡,两个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张松住下的驿馆。
刚到门口,王宝玉就觉得不对,许都城也算繁华,人流密集,怎么这家驿馆这么安静呢?
刚一进院子里,驿馆的老板就哭丧着脸过来说道:“杨大人,您安排来的客人,将其余客人全部吓走了!小的一家老小全都指着这驿馆吃饭呢,还请杨大人千万开恩,但请他移居别处!”
老板苦苦哀求,差点就给杨修磕头了。杨修背着手,不高兴的说道:“稍安勿躁,相府岂会亏待于你,安生做生意去吧!”
老板听到这句话,这才笑眯眯的退下,回去折算损失去了。院子中间,停着一辆车,王宝玉和杨修上前掀开帘子一看,里面放的全是锦缎布匹,还有几个大箱子,从车子吃重的情况看来,应该是黄金白银等重金属。
没有别的客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张松带来的,看来他是来进贡的,而且诚意不小。杨修脸上露出了笑意,在伙计的小心带领下,来到位于二楼的一个大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鼾声,看来张松还没睡醒,从门缝的酒味猜测,这家伙还喝了不少酒。
伙计打开了门,也不敢往里看,转头就走。王宝玉和杨修迈步进入了房间,只见满地酒坛子,在一张长宽都超过两米的硕大床榻上,很滑稽的躺着个不足一米五的瘦小老头。
杨修厌恶的呼扇着鼻子,又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向床榻上了看一眼,低声道:“正是张松无疑!”
王宝玉看着杨修这出很鄙夷,本着众生平等的高尚心愿,挺着胸脯向前走了几步,越走近越觉得床上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张皱巴巴的苍老人皮。再仔细一看张松的样子,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就啊的叫出声来。
暗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幅尊容长得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张松的脑袋上部是尖的,头发稀疏焦黄,脸皮却呈现青色,仿佛整张脸刚被揍过一样。眉毛杂乱无章,塌鼻子,两个硕大的朝天鼻孔,每次呼吸都会喷出鼻涕星。下巴也是尖的,不知道是否出生时下巴是否被稳婆给扭着了,歪向一旁,很是诡异。
尤其让人心惊的是,随着呼吸张开的凸出嘴巴,露出了两颗宛如吸血鬼的尖牙,其余的牙齿都是金子一般的黄色,唯有这两颗牙像是镀了银,闪闪发亮。
王宝玉这个探头探脑的动作,惊醒了沉睡中的张松,他猛然张开小眼睛,醒来的模样更吓人,居然还是四白眼,眼皮薄而短,显得白眼珠子更大。两片耳朵紧紧贴着小脑袋,不仔细看,还以为被人割掉了。
王宝玉连忙退后几步,擦了擦脑门的汗,什么叫过见鬼?今天就是个实例。
深呼吸几次,小心肝依然乱扑腾个不停,不得已,王宝玉只能拿出醒神的手帕,这才缓过劲来。唉,难怪曹操都被他吓得头疼,这人长得也实在太欺负人了。
丑跟丑其实也是有区别的,庞统也长得丑,很邋遢,但人家还带着点可爱,他这可好,整个一吓死人没商量。
杨修看着王宝玉一阵偷笑,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眼神却瞟向一旁,客气道:“昨日事务繁忙,未及探望,还请张别驾勿要怪罪。”
671 垂帘见客
张松从床上坐起来,全无礼节的翘着二郎腿,白了杨修一眼道:“只怕杨主簿是不敢来见我吧!”
张松的嗓音十分奇特,沙哑带着回音,好似指甲划过铁壶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感觉非常不舒服。王宝玉一手揉着胸口,忍不住又嗅了嗅帕子,有点儿想吐的感觉。
杨修始终不敢正视张松,却嘴硬的说道:“张别驾此言差矣,我有何不敢见公?”
“嘿嘿,不过畏惧松丑陋耳!”张松嘿嘿笑道,傲气的说道:“伏羲人首蛇身,却为人类始祖;盘古以龙首蛇身之巨,可开天辟地!众圣之师鸿钧老祖,也无非是混沌中一魔神,区区……”
打住,打住啊!王宝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没见过这么没自知之明的。“这些远古先贤人家是长得怪,并不是丑。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啊?”
张松咧着嘴说道:“蜀中孩儿啼哭,但提松之名,孩儿皆缩怀不敢动也!”
“你真行!”王宝玉竖起大拇指,赞了一个。
“莫非是王连之子?”张松转头问道。
王宝玉有醒神水,也不怕他,点头道:“大家都这么说,你认识我父亲?”
“有过几面之缘,其人孤傲少学,不堪大任。”张松直言道。
还真是一张破嘴,没一句好话,虽然这个爹跟自己好像没啥关系,但王宝玉也不想让他随便侮辱,冷着脸问道:“你除了长得丑吓人之外,还有啥本事儿?”
“天下百里之才,无人能出张松左右者!”张松傲气的说道。
“那我问你,树上有七只鸟,扔石头打死一只,树上还剩几只?”王宝玉问道。
“孩童之问,余六只耳!”
“错!一只也没有,其余的都吓飞了。”王宝玉道。
杨修被王宝玉逗得哈哈大笑,张松脸上挂不住,不悦道:“此乃诡计,不足为论。”
“我再问你,树上七只鸟,扔石头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适才已经说过,一只没有!”
“又错了!我上次问的是树上还剩几只,这次答案是一只,是地上那只死鸟啊!”王宝玉坏笑,杨修也跟着大笑,觉得很过瘾。
张松面上挂不住,撇嘴道:“误人视听,小把戏也!”
“兵法之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做人更是如此,张别驾,狂妄自大,取祸之道!”王宝玉道。
“哼,偏执偏见,也可配引用兵法?”张松一脸不屑。
“不论兵法,只谈品行,你自高自大,傲世轻物,不说是虚心请教,反而唇舌相讥,你以为自己这么做就是遵循圣人训了?”王宝玉反驳道。
张松被噎得一时无言以对,随后便恶语相向,指着王宝玉道:“王侍郎可是效仿吕布?”
吕布?王宝玉还真被说懵了,不解的问道:“吕布跟我有个毛关系?”
“吕奉先姓吕,先认丁原为父,又认董卓为父,而你先随刘豫州、又跟孙仲谋,今又效忠曹阿瞒帐下,更甚吕布耳!”张松说完,兀自拍腿哈哈大笑。
**!这老小子是骂老子三姓家奴啊!这破嘴可真损,王宝玉气得肝颤,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解气,口中骂道:“你不明就里,胡说八道个屁啊!老子每到一处,都有功劳,总比你这背主求荣之人要强吧?”
张松一愣,终于闭了嘴,不再搭理王宝玉,对杨修客气道:“杨主簿,今奉我主刘季玉之命,前来拜见丞相,烦劳引荐!”
“丞相怕见你。”杨修直截了当的说道,脸色也不好看,适才守着自己便直呼丞相曹阿瞒,实在是令人讨厌。
张松长叹了一声,说道:“若是如此,我便将贡礼带回,真乃多此一举!”
杨修想了想,那一车贡礼可是价值不菲,让张松带回去,只怕曹操会不高兴。勉强的说道:“张别驾稍候,且容回禀丞相定夺。”
张松也不说话,摸过旁边的酒坛子猛灌了一通,转身倒下,继续睡觉。**,这是什么人啊?王宝玉一肚子火气,杨修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呆,随即匆忙离开了屋子。
“宝玉,这回见识了吧,此人十分可恶。”杨修道。
“确实烦人,咱们也不管那么多。老曹说见就见,不见就让他滚蛋吧!”王宝玉也没好气的说道。
随后,王宝玉和杨修就一起来到了曹操那里,杨修很谨慎的说,张松求见,曹操一听就变了脸色,说道:“不见,此人长相让人做恶梦。”
“丞相,若是不见,他便想将刘璋贡礼带回。若我等强行夺其贡礼,只怕惹人非议。”杨修说道。
曹操知道这个理,但他实在不想见这个人,见到他肯定还得头疼。头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至于为了这个丑陋的家伙断送性命吗?那车贡礼想必数量不少,倒不是曹操贪财,只因为要是自己不收下的话,只怕将来不定便宜了哪个人,招兵买马,与朝廷对抗。
曹操想了想,转头问王宝玉:“宝玉,可有方法不见此人,亦可与其交谈?”
王宝玉挠挠头道:“这个简单,拉个帘子,垂帘听政就行了。”
“嘿嘿,宝玉聪明,就依此法行之。”曹操笑了起来。
随后,曹操就找来随从,命令他们在案台前拉上一个帘子,又让杨修去把张松请来,有什么话可以面谈。
杨修十分不情愿的去请张松,磨蹭了两个时辰,张松才一嘴酒气的走进了相府。府内来往人员,一看见张松,顷刻间就跑得一干二净,还有几个被吓出了心脏病,抬出去就医了。
张松似乎早就习惯了这幅场面,呲着俩黄牙,迈着小短腿,挺着瘦巴巴的胸脯,一脸傲气的走了进来。王宝玉赶紧吸一口醒神水,向着帘子后面的曹操示意,曹操虽然看不见张松,但脸上还是掠过了一丝惊慌。
张松一看见曹操拉的帘子,顿时就不高兴了,拱手道:“丞相于帘后见客,可是染上了疫病?”
曹操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就差下去揪着他暴打,冷声问道:“孤便是以此待客。刘璋身居益州,连年不进贡,却为何意?”
672 一字不差
“路途遥远,贼寇横行,不敢前来。”张松不卑不亢的说道。
“孤已扫清中原,何来贼寇一说?”曹操越发的恼羞。
“江东有孙权,荆州有刘备,汉中有张鲁,皆拥兵过十万,战事一触即发,许都抱虎枕蛟,有旦夕之危,岂能称之为太平?”张松道。
当的一声响,曹操把手里的杯子给扔了,拳头也握了起来,厉声道:“既然世道纷乱,你又因何敢于前来?”
“奉主之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松不动不摇。
“张别驾,何故不知礼,一味冲撞?”一旁的杨修听不下去,忍不住教训道。
“我川中并无谗佞之人,一向敢于直言。”张松不客气道。
杨修的鼻子都被气歪了,顾不得害怕,上前揪住张松的衣服骂道:“丑陋之辈,你敢言我谗佞,想我杨修,一向忠君护主,从未敢丝毫怠慢,岂容你恶意中伤?”
“不敢仗义执言者,怎可成为君子?”
张松冲着杨修一呲牙,吓得他一哆嗦,到底松开了手。
张松见杨修这幅样子,更是鄙夷,放声大笑道:“想不到我诚意来此,丞相垂帘待客,帐下又是些阳奉阴违之辈!长此以往,无需外敌来侵,只怕祸由内生,落得个油灯将尽、大厦将倾的下场!”
哇呀呀!曹操气得一脸铁青,双手使劲拍了几下大腿,伸手就把半截倚天剑拿了出来,就要掀帘子出来。
王宝玉一看要闹出人命来,本着慈悲为怀的精神,上前几步低声劝道:“老曹,所谓登台唱戏,有哭有笑,有喊有叫,无非是为了吸引眼球。张松这么做还是想让你关注他,假如对他奉若上宾,可能就不会这么说。”
上宾?曹操一脸鄙夷,还是放下了倚天剑,咬牙骂道:“我帐下谋士无数,无不是丰姿儒雅之辈,偶有争执,却不似他这般矫揉造作!此人万分可恶,任凭他有旷世之智,也要让他在我处有才无命、有志无时!”
我靠,这话虽然说得文明,但无疑是对一个自负之人最大的诅咒,王宝玉笑道:“你不是劝我,无论君子小人都要善用嘛!别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不挫他锐气,难消我心头之恨。”曹操气得又搓了搓脸,高声吩咐道:“教场排兵布阵,孤要与张别驾阅兵。”
命令立刻被传达下去,曹操也不搭理张松,就让他在下面站着,反而让王宝玉过来喝茶聊天。等了两个时辰,护卫来报,说点兵已经完毕,请丞相前往。
张松也真是个人才,居然在下方站着睡着了。曹操赌气站起来前去阅兵,可是走到帘子后面又犹豫了,还没见到本人,这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天下为何竟有如此丑陋之人!”曹操气得直跺脚,王宝玉了解他的难处,嘿嘿笑着将醒神手帕放到曹操鼻子底下让他闻了闻,曹操顿觉神清气爽,这才拉开布帘,走了出去。
杨修连忙侧着脸使劲晃醒了张松,张松伸手甩掉长达一尺有余的哈喇子,揉着眼睛跟在曹操身后。杨修到底没忍住,跑到一旁哇哇吐了个天昏地暗。
四个人一同向着教场而去。王宝玉还是跟曹操同坐房车,杨修跟张松骑马,所过之处,不用驱散人群,百姓们一看见张松,人人惊慌奔走。最为可怜的是街上的顽童,平日吵爹闹娘、要这要那,何等骄纵,见到张松的模样,愣是一个个吓得双眼圆睁,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便被家人连拉带扯的带回家去,闭门掩户,不再出来。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西门附近的教场,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盔甲鲜明,战袍飘飘,金鼓震天,兵戈耀眼,旌旗招展,人马喧腾,四面八方,整齐有序,好一派威武气势。
曹操带领众人上了高台,极目远眺,志得意满,张松却斜着眼睛看下面,一幅轻视的模样。
“蜀中风土如何?”曹操问道。
“蜀有锦江之险,剑阁之雄,民风淳朴,市井相连,田土肥沃,十年九收,国富民丰,常有管弦,物产丰盛,堆积如山,天下莫能相及也!”张松傲气的回道。
张松这么说,是想给曹操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西蜀是个好地方,应该图谋此地,其实是番好意。但因为他给曹操留下的印象太差,曹操却认为他是在显摆,不悦的又问道:“蜀中可有人才乎?”
“文武双全,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则数百。如张松这般无用之人,则可车载斗量,不能计数。”张松难得谦虚了一句。
“夸夸其谈。”曹操表示不屑,又指着下方问道:“你可识得此阵?”
“此为八门金锁阵,其中虽有变化,却不堪一击。”张松扫了一眼,立刻回答道。
曹操气得胡子又翘了起来,怒道:“汝觉我不识兵法乎?”
“实为平平!”张松嘴贱的说道。
曹操恼火的在心中把张松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杨修听不下去,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绢,递给张松道:“丞相兵法韬略,能通鬼神,已著成《孟德新书》,敢问当今谁人能及?”
曹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又开始洋洋得意,王宝玉凑过去一看,内容有点眼熟,却也没多少话。张松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因何发笑?”曹操转头问道。
“荒谬,此书乃为战国无名氏所著,蜀中小儿都能背诵!”张松道,将书卷还给杨修。杨修诧异不已,恼火的让他背一遍试试看。
张松毫不迟疑,高声背了起来,杨修对照着看,居然从头到尾,一字不差。
曹操老脸羞得通红,这本来就是蔡文姬提供的书,他侥幸认为世间没有,便改成了自己的书,却未料到让张松毫不客气就给拆穿了。
并非张松过目不忘,说来也巧,他家中就有这么一本书,他还非常喜欢,早就烂熟于心。
“既然孤之论与古人暗合,将此书尽皆烧毁,片言不留。”曹操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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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专揭短处
杨修也喜欢这本书,整天带在身上,没事就看,不由劝道:“丞相,著书不易,岂能因一言而废之?”
“休要啰嗦,毁去!”曹操怒气冲天。
“丞相……”
曹操手臂挥舞,表情略显狰狞的冲着杨修大吼:“再废话把你一并烧了!”
杨修慌乱之中,也失去了判断力,果真当众就把那本书给烧了,心疼的泪眼婆娑。
曹操看着火焰,比任何人都心疼,再看看一旁幸灾乐祸的张松,恨不得将他也扔进去一起变成烧鸡。
曹操在张松跟前没了面子,又想找回来,于是安排大将对阵,曹仁、曹洪、张郃、徐晃尽数上场。兵戈相斗,来往拼杀,奇招频出,令人目不暇接。
“蜀中可有这般英雄乎?”曹操问道。
“兵争天下,实为下策。仁义治人,才能保江山永固。”张松不客气的打击道。
咯嘣一声,曹操咬掉了一颗槽牙,眼中怒火汹涌,高声道:“孤视天下鼠辈如草芥耳,大军所到,无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汝可知否?”
曹操这时是点拨张松,再不老实就杀了你,而张松却全无惧色,嘿嘿笑道:“丞相驱兵,战必胜,攻必克,松亦素知。濮阳攻吕布,宛城战张绣,赤壁遇周瑜,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渭河避箭,此皆为天下无敌也!”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松口中的这些战役,都是曹操遭遇惨败之时,任凭曹操再大的心胸,也难以忍受,顿时勃然大怒,骂道:“亏你也是一介名士,如何满嘴喷污,不懂收敛?”
张松一听这个,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冷哼道:“我所言据实,桩桩件件,犹在眼前,哪里惹得丞相犯怒?”
“竖儒揭我短处,推出去,碎尸万段!”
王宝玉没说话,曹操正在气头上,劝了肯定没用。再说了,张松这人简直不知好歹,放浪形骸的人多得是,但大都是表面现象,懂得适可而止,而他倒好,蹬鼻子上脸,屡次言语不恭,也是咎由自取。
杨修到底是忠臣,上前一步斗胆劝道:“祢衡无礼,丞相尚且容之,松虽当斩,还望念其远道进奉贡礼,暂且宽恕一二,以安远人之心。”
曹操怒气未消,但还是听了杨修的建议,改口道:“免其死罪,杖责二十,赐瘦马归川!”
“丞相怎可如此待我?松直言相告,反被杖责,将来还有什么能人异士前来投奔丞相?”张松面露紧张之色。
曹操一脸厌恶之情,挥袖说道:“疾患在身,尚不用猛药强医。我自认无愧于朝廷天下,岂有你随意讥讽、贬为草芥?打,给我狠狠的打!”
张松立刻被两名胆大的护卫拖了下去,冲着屁股狠狠大了二十军棍,毫不留情面,直打得一片血肉模糊,惨叫声不断。张松实在丑陋,四肢蠕动、声音刺耳,胆子小的都有可能被他这个惨样吓死,一名执仗者实在是听不下去,还装作失手,冲着张松的嘴打了一棍,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大半,呜呜的再也叫不出声来。
场面血腥而惊悚,王宝玉有点不忍心看,别过脸去,心中暗道,张松这不是自讨苦吃嘛。根据史书上记载,张松是来投降曹操的,但是,用这种方法考验曹操的容忍度,还是太过了。
第十五军棍下去的时候,张松就被打得昏了过去,当然,最后那五下力度并没有因此减轻,随后被扔在了原来的驿馆里。
曹操也是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府中,他最闹心的事情,还不是被张松嘲讽失了礼仪、丢了脸面,更因为冲动之下,烧了那本兵书。
军事家丢了兵书,心情不亚于守财奴丢了钱,曹操怎么想都觉得窝囊,不值得为了一个臭嘴贱人烧了军家精华宝贝。
几天之后,曹操找到了王宝玉,谎称文姬写的那本兵书已经丢了,可不可以重写一遍?王宝玉立刻答应下来,曹操又取出了一瓶金疮药,说道:“宝玉,可去探望张松,安抚其好生离去。”
“你不打算收拢他了?”王宝玉笑问道。
“其人太丑,即便我有此行,群臣亦不能相容。”曹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王宝玉没多说话,心中自有打算,拿着金疮药直奔驿馆。在空荡荡的驿馆中,找到了衣衫褴褛趴在床上,嘴巴肿成香肠的张松。
如今的张松还真是惨,牙剩下了没几颗,特别是那两颗吓人的尖牙也在这次杖责当中下岗了。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这么看起来,张松倒是顺眼了不少。只是嘴巴肿得吃不下饭,只能勉强喝粥,屁股上的伤尚未结痂,还流着血水。
一见王宝玉来了,张松眼中顿时现出了亮晶晶的小星星,勉强欠起了半截身子,含糊不清的肿着嘴巴问道:“宝玉,可是丞相让你来的?”
“是的。”
“嘿嘿,我就说……”
“说个屁啊!老张,别做梦了,是丞相让我来的,但他并没有收留你的意思。”王宝玉不客气的打击道。
“我亦未说投靠于他。”张松很失望,嘴硬的说道。
“地图在哪里?”王宝玉问道。
“何来地图?”张松装做不解的问道。
“本人能掐会算,你可不光是来送礼的,还有给老曹送地图,拱手献上西川。”王宝玉一语点破。
张松当真吃惊不小,他这次行动可谓绝密,自认做得天衣无缝,竟然被王宝玉轻易的识破了,而且还了解的一清二楚。
“宝玉,你又如何知晓?”张松问道。
“啰嗦,刚才我不是说了嘛,算出来的,要是没点本事,曹操能把我当成上宾吗?”王宝玉傲气道。
“唉,都是你误了张松也!”张松一声长叹。
“别扯到我身上,我可跟你毛关系都没有。”王宝玉道。
“我久闻你在曹操跟前,放荡不羁,却备受重用,故而效仿之,却险些丢了性命。”张松老实的说道。
嗯?原来是学自己啊?王宝玉忍不住笑了,“嘿嘿,我的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只怕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敢称呼老曹。”
674 同病相怜
“既然如此,就把地图交给你,去领赏吧!”张松遇到了高人,没敢继续隐瞒,费力的解开衣服,就在前胸上用力一扯,扯下来一块皮,这一举动,倒是将王宝玉给吓了一跳。百度搜索书名加800小說网看最快更新
仔细一瞧,王宝玉就乐了,还真是高明,这块皮是货真价实的人皮,就贴在张松的胸脯上,张松的皮肤黝黑,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里有玄机。
两层皮的中间,是一块上等白绢,虽然不大,展开来里面的山川河流驻防等都标示的一清二楚。
这东西的价值要比黄金贵重,王宝玉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张松,说道:“老张,你果然带了地图,只是这东西我不会给曹操,你还是带回去吧!”
“实不相瞒,我在刘璋处屡受侮辱,才华隐没,故而来投曹操。怎奈曹操竟然也非容人善用之辈,可怜天下竟没我容身之处。”张松接过图,又把那层皮沾上,叹气道。
“性格决定命运,要我说,你这是咎由自取。别看长得丑,你还总仰着脸,老曹平日也不以貌取人,你好好说话不就得了,谦卑点,稳重点,非得搞成这幅样子,你也只能回西川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王宝玉不客气的打击道。
“回西川,只怕刘璋也不会放过我。此行来时,我曾领命,若不能劝得曹操起兵攻打张鲁,便愿受罚,怎奈此事尚未说出口。”张松懊悔不迭。
“哦,还有这这档子事儿啊。那你只能以死谢罪了。”王宝玉斜眼儿道。
“我正有此心。”
“切,别说的那么可怜,像你这种人才不会轻易求死呢。算了,老张,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王宝玉道。
“前番言语相欺,只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我与王连,实为密友!王连逸群之才、若树临风,我莫能望其项背。”张松连忙说道。
“此事跟我父亲没关系,却跟我大哥刘备有关。”王宝玉道。
“莫非你让我去投刘备?”张松愕然道。
“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大哥早就想要西川。他这个人还算是有心胸,你把地图交给他,一定能获得重用。”王宝玉道。
“这个……”
“咋了,我大哥将来也是一方霸主,和曹操齐名,你别挑挑拣拣的不识趣。”王宝玉鄙夷道。
“宝玉莫要误会,我久闻刘备颇有英姿,只怕我相貌丑陋,其未必能容。”张松疑惑道,他来投曹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认为曹操也长得一般,同病相怜,能够收留。
“老张,我实话告诉你吧,刘备那边的军师庞统。长得跟你差不多,他一定不会在意你的长相。”王宝玉道。
说到这些,王宝玉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已经得知庞统到底跟了刘备,还跟着他随军出战。看样子落凤坡的事情,到底还要发生,历史不容改变。
“庞统,我也听闻此人貌丑,与我比如何?”张松仍然有些不自信。
“差不多吧,我个人觉得,你掉了那些獠牙之后,看上去好看多了。而且你还算是爱干净,庞统比你可就差远了,邋遢的很。”
一听王宝玉这么说,张松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没有几颗牙的嘴巴,看起来倒是很像卡通形象,让王宝玉也一时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若非遇到宝玉,张松此生必荒废而终。”张松感激的拱手道。
“嗯,就说我让你去的,我大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王宝玉道。
“敢问我今后可官至何职?”张松满眼小星星的问道。
张松因为勾连刘备,被刘璋所杀,这个事件王宝玉还记得,他不想点破,隐晦含糊的说道:“你最好就停在我大哥那里,别回西川。至于官职嘛,还不好说,反正挺大的。”
张松点头,深知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也没再追问。随后两个人聊起了家常,张松问道:“宝玉,一夫为人磊落,既为父子,何不去寻?”
“得了吧,我在彝陵混了那么久,也没见他来找我。”王宝玉不耐烦的说道。
“其也许有苦衷,子女自当体谅。”张松劝道。
“体谅个头,二十多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去处,打小不掏生活费,现在连封书信都没有,根本就是不管不问嘛!要我说,他这种人才是无情无义。”王宝玉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别跟我提这事儿,我对他没感情,你要走就尽量早走,否则,曹操哪天气不顺了,把你杀了也说不准。”王宝玉道。
“我还是不解,既然你对刘备有情,处处为他着想,为何又要帮扶曹操呢?”张松问道。
“我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一切都有天数。”王宝玉道,他之所以让张松把地图送给刘备,当然不是因为曾经的结义之情,张松献图,刘备入川是历史写好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历史按照既定轨迹发展而已。
如果说有私心的话,那就是打消些刘备的疑心。毕竟自己在曹营多时,想必外界的传言不会少。刘备若不是心有疑虑,不会连诸葛亮都猜忌,王宝玉希望通过张松,能让诸葛亮的处境得到改善,不要埋没了一代贤相的才情。
金疮药交给了张松,王宝玉随后又安排店里的伙计帮忙上药。三天之后,张松渐渐能够下地,便试探着肚子出门散散步。
喜得是,路人见了自己不再躲闪,站不稳摔倒后,竟然还有好心人前来相扶,可见经过这一顿打,相貌确实中看了不少,起码吓不死人了。只是张松刚咧嘴道谢,对方就吓得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还是丑。
愁的是,此地不能久待。曹操反复无常,真如王宝玉所说,不定哪天想起来气恼,将自己暗中杀掉,有几个能化厉鬼报仇的?所以,还是趁早走吧!
第五天,张松勉强半趴在一匹瘦马身上,非常狼狈的离开了许都。
此时,刘备已经率领五万大军,沿着长江而上,来到了临江郡附近,张松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骑马去了临江。
675 张松献
吸取以往的教训,张松用布遮住了脸,来到了大营前,只说有要事要见刘备,士兵们看他这幅古怪的样子,当然不会答应。就在推推搡搡之中,魏延正好路过,挥刀挑开了张松的面纱。
魏延一看张松的长相,也是非常心惊,但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并没有任何慌乱,沉声问道:“汝为何人,因何要见主公?”
张松眼珠一转,并没有报上姓名,低声道:“是王宝玉让我来的。”
王宝玉虽然走了几年,但威名还在,一听张松这么说,魏延没敢耽搁,立刻将他带到了刘备的中军大帐。当然,为了不吓到刘备,魏延又把那块遮脸布还给了他,让他继续挡着脸。
大帐中的刘备正在思考彝陵的问题,这可是他的一块心病。自从王宝玉走了之后,彝陵归马良管理。但之后,刘备派去的官员,总是被马良以各种借口退回。
刘备越来越不相信马良,觉得他就是跟王宝玉一伙的,更何况此时的王宝玉就在曹操帐下,还帮着曹操打败了马超,名声大震,天下无人不识王宝玉。
还有诸葛亮的夫人黄月英,按理说就该和丈夫厮守在一起,为何偏偏选择两地分居,假期夫妻生活模式?
刘备曾试探性的跟诸葛亮提起,可见妻女接来同住,若是宅院不够宽敞,可再建大的,可和自己的规模相当!但是诸葛亮也是一次次婉拒,说是妻子习惯了彝陵生活,而且又肩负副太守一职,不便同住。
刘备心中的疑惑便更大了,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的事业心,难道是诸葛亮不想家眷住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难道他暗中还与王宝玉有什么瓜葛,进退自如?
王宝玉这小子,说是北上寻亲,但却听人说,他与曹操出则并驾,入则同撵,胜似父子,哪有被胁迫的影子?
结义之情是否还在,原本就值得怀疑,刘备可不想让彝陵成为独立的王国,不受自己的约束。正琢磨着让干儿子刘封去把马良换下来,又担心真得罪了马良背后的王宝玉,会引来曹兵。彝陵原本不算什么,可是自打王宝玉接受之后,日渐富裕不说,防范也十分周密,可谓是固若金汤,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魏延进来汇报,说王宝玉派人来了!
刘备感觉很惊讶,不明白王宝玉想干什么,庞统正好也在,向着王宝玉说道:“主公,宝玉绝非无情之人,曹操奸诈,宝玉秘派人前来,必有大事儿。”
刘备琢磨一下也对,耐着性子说道:“唤来人入账!”
张松进了大帐,也不见礼,冷声问道:“玄德公可是要取西川否?”
刘备脸一寒,摆手道:“此言诧异,我与季玉乃同宗兄弟,怎能夺其土地,此次西去,只为助其守地而已。”
“名为相帮,实为欲取,公欺我西川无人否?”张松大声问道,漏风的嘴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
刘备大惊失色,却也听出了端倪,连忙走下来,躬身一礼道:“公莫非来自蜀中?”
庞统看张松这一出挺来气,下来就把张松脸上的布给扯了下来,随即抚掌大笑,说道:“众人皆以为庞统世间最丑,却未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刘备也被张松的长相吓了一跳,但他整天跟庞统混在一起,对丑样子已经有了免疫力,而且,张松如今被打掉了牙,看起来显得温和不少。
刘备稳住了神,问道:“敢为阁下高姓大名?”
“姓张名松字子乔!”张松傲气道。
刘备是多么滑头的人,立刻嘘乎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恨山高路远,不能听教。今日见公,实为万幸,足慰仰慕之情。”
庞统在一旁直撇嘴,觉得刘备太虚了,明明不认识,还说什么久闻大名。但张松刚刚在曹操那里挨了打,一听这么说,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畅快,暗自赞叹王宝玉真了不起,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得遇如此礼贤下士的好上司。
刘备亲自将张松搀扶到上面坐下,又主动递上一杯香茶,这才问道:“敢问公如何得遇舍弟宝玉?”
“一言难尽,宝玉对我有恩,特让我前来相投。”张松没隐瞒道,王宝玉给他送去了金疮药,并没说曹操给的,张松以为是王宝玉照顾他,心中早就揣着一份感激。
“宝玉啊!只恨兄长未能战败曹贼,救你归来!”刘备煽情的说道,这话当然还是虚的,他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宝玉确被曹操所困,但却心在这里,念着旧情。”张松顺着刘备的话说道。
刘备听到这些,觉得王宝玉还挺够意思的,郁结一开,心情也好了不少,彻底断了收回彝陵的心思,对张松客气道:“公来刘备之处,可有教诲?”
“玄德公请直言,是否想要取蜀中之地?”张松又直接问道。
刘备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荆州之地,孙权每每派人讨要,备实则并无容身之地也!”
“我主乃汉室皇叔,本该享有土地,却屡被蟊贼恃强凌辱,智者皆为不平也!”庞统帮腔道。
“我信宝玉之言,公既然对蜀中有意,我便助你夺下,成就天下威名。”张松说着,呼喇一下扯开了衣服,露出里面的皮肤。
然后张松将两只手放于胸前,又是摸,又是捻,一寸一寸的抠索,形态极其猥琐,庞统直想干呕,刘备则忍住恶心,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张松接下来的举动,应该不是想玩自残吧?
张松终于找到了粘合处,双手齐齐发力,又把前胸的皮扯了下来,取出了白绢。刘备和庞统暗自叹服,这个法子堪称绝妙,即便遇劫,也不易丢失。
“此图原本想要送给曹操,被宝玉截下,让我送给明公!”张松解释了一句,递了过来。
“哦,此乃何图?”刘备说着打开了白绢。
“蜀中地图!”
啊?刘备难掩一脸的兴奋,到底没控制住一声欢呼。而庞统则放声大笑,说道:“有子乔相助,大事儿可成也!”
676 司马懿来访
张松在刘备这里,受到了很高规格的待遇,跟刘备平起平坐,亲如一家。就差同塌而眠,这也不能怪刘备诚心不够,实在是勇气不足。
但是,长得丑不能不说是张松最大的悲哀。刘备表面恭敬,实则也不想每日看到这幅嘴脸,看见张松就觉得没胃口,吃啥啥不香。这不,几天功夫,刘备便瘦了一大圈,思来想去,最后给张松承诺了一个军事中郎将的虚职之后,便委婉劝他回去作为内应。
而张松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早把王宝玉的话给忘了,到底回到了蜀中,还暗地劝说好友法正和孟达一同投奔刘备。
王宝玉劝说张松献图给刘备,只为了顺应历史的发展,却无意中挽救了彝陵,随着刘备继续西进,刘备终于把彝陵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王宝玉上任侍郎一职,一晃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由于杨修将大小事务几乎都包揽了过去,他倒是很清闲,除了给曹操送去文件,平日里就呆在办公室里喝茶混日子。
在这段时间,王宝玉倒是对曹操的印象又有了不少改变,曹操十分勤勉,事无巨细,全都认真过问,北方的经济指数近年来逐步攀升,跟他的努力分不开,堪称治世之能臣。
令王宝玉更加刮目相看的是,曹**妾众多,却管制有方。女人多,是非自然也少不了。曹操没有功夫浪费在家庭摩擦上面,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女人为啥嘴碎?归根结底,那还是因为闲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们吃饱喝足了没事儿干,整天寻思着对付别人,曹操便在后院搞了一个纺织厂,让他的女人们做起了纺织和针线活,到时候凭绩效考核成绩决定赏罚。
已经赶回来的刘琮,则全面负责纺织厂的物料的采购和运输,当然,所卖出的布匹及针织品的收益,按劳取酬,分给了曹操的女人们。
能者多得,辛勤工作的女人自然可以分得更多酬劳。这些收入不仅可以随意支配,连曹操本人也会对她高看一眼,每月多去一两次,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谁也不想落后。
家庭摩擦越来越少,女人们反而还时不时聚在一起,互相取经,甚至是分工合作,以期制作出更优秀的成品,卖出更好的价钱。因此,后院一派和睦上进的美好景象,十分难得。
这天,王宝玉去杨修那里取文件,正巧曹植来了,满身的酒气。见王宝玉在这里,曹植也不见外,直接拿出了一首新写的文章,交给了杨修,说道:“老师,植昨晚成文一篇,但请指正。”
能被曹植称为老师,可见杨修素质相当不低,也许是同为文人,杨修对曹植非常有好感,他拿过来看了一遍,顿时连连赞叹曹植的水平当世无双。王宝玉也凑过去瞧了瞧,却皱起了眉头,文章的名字叫做《酒赋》,可见曹植对酒的贪恋,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宝玉,觉得此文如何?”曹植问道。
“嘿嘿,我又看不太明白,这是喝酒后写的?”王宝玉问道。
“酒至尽兴处,下笔如有神。”曹植得意道。
王宝玉无语,这人基本上是不可救了,做家没说的,而且喜欢喝酒的家也大有人在,只是做政客显然不够格。杨修仔细看了几遍,不住口的夸赞,前后改动几个字而已,还给了曹植。
曹植看了王宝玉一眼,不避讳的对杨修道:“近日子桓兄长行事低调,深得父亲之心,还请老师指点植儿!”
“可去邺城!此时远离,却可掩瑕疵!”杨修稍微思量了一下,指点道。
“就依老师所言!”曹植惊醒梦中人的模样,也不啰嗦,道过谢后拿着书稿起身告辞。
王宝玉在许都基本上没有朋友,杨修能算一个。曹植走后,王宝玉忍不住提醒道:“老杨,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丞相最讨厌什么事儿,干嘛还非跟着掺和呢!”
杨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参与继位之事,确为丞相之大忌。但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不帮曹植,改日他若在丞相跟前乱讲,则修亦难以保全。”
“你帮了曹植,曹丕肯定会不高兴,难道就不怕曹丕哪天在老曹面前说你几句难听的?”王宝玉不以为然。
杨修又是深深叹气,道:“大公子素来疑我与三公子交好,所以很少登门,即便我有心倚靠,大公子也断然不会接纳我。”
“唉,你早晚会栽在这件事儿上。”王宝玉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杨修不住的叹气声,他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无论何时,***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杨修只能选择一方站队,根本就难以置身事外。
王宝玉回到自己的屋内,对杨修大感失望,有才华有见地,但却没有原则。同时他也深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跟杨修走得太近,不会有任何好处。
就在王宝玉为杨修惋惜的时候,看门的护卫来报,掾司马懿求见!
司马懿来了!王宝玉在许都的时间不短,大小官员见了不计取数,唯独就没见过司马懿,而此人的历史分量他当然一清二楚,那可是后来诸葛亮的劲敌。
“让他进来吧!”王宝玉也想见见司马懿,答应道。
没过一会儿,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材不算魁梧,比例协调。方形脸庞带着几分忠厚,眼神幽深不含半点张扬,头发一丝不乱,连胡子都挺顺溜,帅哥一族,还算得上靠谱青年,正是司马懿。
王宝玉在电视剧中看见的司马懿,是个猥琐的小老头,但今天亲眼见到,却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司马懿明明长得颇为英俊,要说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珠是黄色的,正是相学中的狼眼。
司马懿歪着身子,拄着一条拐杖,脸上带着些痛苦之色,上来就拱手道:“王侍郎,但请帮助仲达一二,必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677 明智之举
“这是唱的哪出啊,咱俩素无交情,我哪有那本事帮你?”王宝玉不动声色的观看着司马懿,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等特征让很多人对司马懿的野心顾虑重重。这点在将来的历史中可是印证了的,所以,王宝玉对他揣了十分的小心。
“是仲达唐突,只是此事攸关性命,所以厚颜来求助王侍郎,万望搭救!”司马懿说着眼眶还潮湿了,好像下一刻就能嚎啕大哭的委屈模样。
“司马兄,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坐下说。”王宝玉笑眯眯的说道。
司马懿看似费力的坐了下来,双手扶着拐杖道:“我近日腿疼难忍,想请王侍郎帮忙在丞相跟前进言,容我请辞掾一职。”
“你直接去找丞相不就得了,干嘛多此一举呢?”
“唉,丞相必不会应允,反会怨我敷衍塞责。”司马懿可怜兮兮的说道:“若是王侍郎说情自然不同,谁人不知,丞相与王侍郎亲如父子。”
“你可别乱说,我跟丞相顶多是朋友,跟父子不贴边。”王宝玉立刻摆手道,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对自己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口无择言,勿要怪罪。”司马懿连忙歉意道。
“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辞职呢?”王宝玉不解的问道。
“丞相知我读过几本书,让我负责其子女教育,十分信任。我原本应恪尽职守,孜孜不倦,但有心无力,怎奈身体不堪大任,每况愈下,只得告老还乡,愧对丞相啊!”司马懿道。
“嘿嘿,要我说,你这是在装病,何苦呢!”王宝玉嘿嘿笑道。
司马懿一怔,随即作出痛苦状:“当真腿疼难忍,行动不便。”
“你瞒谁也瞒不了我,你应该听说了,我会算卦的。照我看来,你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不想卷入继位的争斗中。”王宝玉直截了当的说道。
司马懿又是一愣,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被王宝玉看穿了心思,再装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他叹息着将拐杖放在一旁,坐直身子,老实的承认道:“王侍郎果真本事了得,继位之争轻则貌合神离、十人十心,重则骨肉相残,腥风血雨。古往今来,帝王官宦之家莫不是如斯,绝少例外。仲达不奢求辅佐贤德继位之功,但求保全性命,老少平安。此乃仲达肺腑之言,恳请王侍郎相助。”
唉,瞧人家这才是真聪明呢,避其锋芒,明智之举。回头看杨修,层次就差了不少。
“司马兄,我可以帮你说话,但丞相能否答应,我也不能保证。”王宝玉点头道。
“仲达万分感激。”司马懿利索的站起来,躬身道。
司马懿告别王宝玉起身准备离开,王宝玉叫住他,提醒道:“忘了拐杖!”
司马懿一拍脑门,哈哈大笑,转身拿起拐杖,再次走到门口,却突然转头道:“王侍郎,仲达也会看相,你并非常人,只怕侯位犹显低也!”
从常理上讲,司马懿这是在恭维王宝玉,当王宝玉却听着不舒服,他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有野心,事实也是如此,他只想回家,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司马兄,还是管好你的嘴巴。曹丞相曾在西凉得到一尊三马同槽的雕塑,别人说是应在马氏一族之上,我虽不认同,可也什么都没说。”王宝玉冷冷的点拨道。
三马同槽?司马懿略加思索便惊得一头大汗,连忙拱手道:“王侍郎莫要怪罪,只当我没说。”
隔了一天,王宝玉去找曹操,直截了当的说司马懿来找过自己,希望能辞去掾一职。曹操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仲达之才,世所罕见,怎奈其有虎狼之态,故不敢重用。”
“老曹,我就是传个话,具体的事情还是你来拿主意。”王宝玉连忙撇清跟司马懿的关系。
“其人装病,必为避开继位之事,倒也用心良苦。也罢,就让他来相府做议郎吧!”曹操道。
曹操非但没同意司马懿辞官,反而为他不想掺和继位的事情感动。某种程度上而言,司马懿不光是没有被辞退,反而升官了。
几天后,司马懿来到了王宝玉的屋里,一再拱手,表示由衷的感谢。王宝玉搞得稀里糊涂,自己根本啥都没做,就是传了个话,司马懿至于如此激动吗?
“司马兄,你的事儿没办成,感谢什么啊?”王宝玉问道。
“丞相必是听你所言,让我避开公子之争,来到他的身侧。仲达自当感谢,只恨我身无长物,不能献上礼物。”司马懿客气道。
“你爱咋想就咋想吧!”王宝玉无聊的摆手道。
司马懿也不啰嗦,退了出去,当然,拐杖也放下了,再装下去,惹得曹操反感,对他而言,可是自找苦吃。
司马懿的办公地点离王宝玉不远,此后,两个人倒是遇到就打招呼,曹操有些难以决断的事情,就找司马懿商议,而司马懿很滑头,每次的回答都能让曹操很满意。
当然,曹操跟司马懿商议的事情,还都是些小事儿,大事儿上还是要聚集谋士们一同商议。
王宝玉也欣赏司马懿是个人才,能屈能伸,懂得收敛,但若从感情论,诸葛亮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司马懿可以比拟的。也就是说,假如有一天司马懿和诸葛亮战场相见,王宝玉肯定是要帮着诸葛亮的,这点毋庸置疑。
这天,一件令曹操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长史董昭绕过曹操跟汉献帝上表,说自古以来,无人能及曹丞相人臣之功劳,南征北战三十余载,扫荡群凶,保护汉室,虽周公、吕望也不可及,不能跟群臣同列,应该封为公卿之职。
原本就对当皇上没有多大兴趣的汉献帝刘协,借坡下驴的颁布了一道圣旨,封曹操为魏公,以彰功德。
曹操拿着这封圣旨,脸色变了几变,时而兴奋时而担忧,正好王宝玉来送文件,他不由问道:“老曹,咋回事儿啊?”
“唉,圣上听董昭之言,封我为魏公,心中十分忐忑。”曹操没隐瞒道。
“公是个啥职位啊?”王宝玉迷糊的问道。
678 请辞魏公
“宝玉啊宝玉,你在相府这么久,难道还没弄清朝中职务?”曹操有点哭笑不得。
“嘿嘿,你很清楚,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王宝玉挠头笑道。
曹操就喜欢王宝玉这一点,没有野心,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公之职,在侯之上,可建立宗庙,下设文武百官。嗯,也可称王。”
王宝玉明白了,历史上的又一场大戏要上演了。曹操称魏王,为篡改汉室江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他还是装迷糊的问道:“咱们相府的官职不就挺多的吗?”
“此自然不同,相府官职为内职,权力甚小。”曹操道。
“您劳苦功高,担任什么职务都不为过。”王宝玉顺情说好话,反正也跟自己没关系。
“时至今日,我仍为县侯而已,只怕我升任魏公,天下又不知有几个人称王。”曹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老曹,说一句打击你的话,不管你担不担任这个职务,想要称王的终究还会称王。”王宝玉道。
“可若我称王,岂不是坐实了天下人的猜测,说我有谋权篡位之嫌?”曹操皱眉道。
“嘿嘿,你心里比我清楚,这盆子扣你头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和你身上的职务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曹操默然片刻,传令下去,召集谋士们前来,一同商议封赐魏公之事。王宝玉想走,避开这些敏感话题。但是,曹操没答应,说如果自己头疼,还指望着王宝玉给按摩。
很快,荀攸等四大谋士,包括上表的董昭,连同杨修、司马懿等都被叫了过来。曹操一看见董昭,就装作不高兴的说道:“董长史,你这岂不是陷孤于不义吗?”
“丞相为汉室江山,辛劳半生,合该担任魏公。”董昭坚持道。
“可又为何不经我同意,便擅自呈表圣上?”曹操还是拉着脸。
“丞相为汉室几十年如一日,居奇功而不骄,立伟业而不傲,为我等之楷模。若丞相执意如此,成就了谦谦君子不矜不伐的美名,但天下人会误以为圣上赏罚不明,外界更有传言,说是圣上与丞相不和,唯有此举,既彰显丞相之功劳,又可洗圣上不辨忠奸之嫌!”董昭言词恳切的说道。
王宝玉冷笑一声,真是这世上的道理没法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人总能找到有利于自己的借口。
“圣上体恤老臣,下旨让孤担任魏公,诸公以为如何?”曹操环顾四周道。
程昱、贾诩、司马懿纷纷表示极力赞同,杨修没说话,心中显然不满,但还是跟着众人拱手,没有表示反对。
“公达,汝为何意?”曹操问不说话的荀攸。
荀攸思量了一下,上前一步道:“丞相乃人臣之表,且征战多年,正当担任此位。”
曹操点头,心中挺高兴,既然大家赞同,这件事儿的问题就不大。可是,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正是荀彧。
荀彧先是白了一眼荀攸,骂道:“公达怎就说出此不忠不义之言?有辱列祖列宗!”
荀攸顿时脸一白,他明明是不赞同的,但时局就在这里摆着,不说同意也不行啊!算是少数服从多数嘛!
曹操脸色一冷,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文若有何思量,但讲无妨。”
“我以为,丞相不可担任魏公一职,丞相起义兵,匡扶汉室,当秉承忠贞之志,退守谦虚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丞相必将流芳千古。”
曹操早就说过荀攸和荀彧是铁杆的保皇派,今天的事情终于得到了验证。曹操心情十分不爽,良久才冷声问道:“你也随我征战大江南北,知我一心报效朝廷之心,为何今日却又说出这番话来!”
“我对丞相敬仰之情,无需赘述。也实因为丞相着想,才说出这番话来!”荀彧又接着说道:“丞相今日已是重爵高禄,有泰山之安,何须再求那不与生不同死的虚名?若是丞相一时受人怂恿,称王天下,则平添累卵之危!”
曹操沉默不语,双眉紧锁,荀彧并没有停止,而是又接着说道:“丞相当用贤才,不学无术,放荡不羁之人,早该驱离,以绝后患!”
一听这话,王宝玉顿时就不高兴了,在座的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这不是明敲暗点的说自己嘛!
“荀老头,我没招你没惹你,也不是我鼓捣圣上封赏曹丞相的,你干嘛跟我没完没了啊!”王宝玉冷着脸问道。
“弱冠之年,屡任重职,居功自傲,行事散漫,有辱相府之风,我实为丞相担忧。”荀彧道。
“你为丞相着想,那其余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老头,你有本事别在这里点拨曹丞相,不如去面见圣上,让他断了封赏的念头不就完了吗?”王宝玉不满道。
“哼,我劝得了圣上一次,但却止不住有些人不停撺掇!”
荀彧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王宝玉一心北上,不恋红尘,到底还是被卷入到口舌之争当中,他赌气道:“我就这个德行,爱咋咋地,老子本来就不想干!”
“丞相,不尊礼数,虎狼之顾之人,皆不可重用。”荀彧见曹操不说话,越发起劲,不尊礼数,说得是王宝玉,而虎狼之顾,则是针对司马懿。
司马懿听出来荀彧在说自己,冲着荀彧一拱手,笑呵呵的说道:“侍中大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仲达便长了这如此双目,总不能剜去吧?”
“孤自有用人之道,难道相府要归你管不成?你自可去面见圣上,将我这印鉴与相府送与你!”曹操面若寒霜的盯着荀彧问道。
“臣一片忠心,绝无此意。”荀彧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叩头道。
“公与孤相知多年,岂能不知孤之辛劳,难道你想让孤百年之后,连宗庙都守不住吗?”曹操又问道。
曹操把老祖宗搬了出来,荀彧低头不语,看起来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那就是曹操不能接受魏公这个称号,他不想让曹操拥有独立王国。
曹操长叹了一口气,拿着手中的杯子再桌案上敲了三下,说道:“董长史,可将圣旨交还圣上,只说孤无功无德,不堪此位,以免有人说孤受人怂恿,居于累卵之下!”
“丞相,请受魏公一职!”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众人纷纷请命道。
679 南征孙权
“文若所言有理,孤主意已定,无须多言。”曹操摆了摆手,敲了敲头,招呼王宝玉跟他去了后面,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都退了出去。
荀彧在原地站了半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其中也包括荀攸。荀彧独自沮丧了好一阵子才黯然离开,知道这一次是彻底将曹操给得罪透了。心中也有了些悔意,他太了解曹操了,经过这一档子事儿,晚节不保是小的,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回到了后面,王宝玉免不了帮着曹操揉脑袋,曹操闭眼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坐起来拍着大腿骂道:“荀彧着实可恶至极!原本敬他忠心可嘉,处处谦让,不想今日竟然公然咆哮,令我实在难堪!”
“大多数人都赞同,就这么一个唱对台戏的,你管他干什么?”王宝玉道。
“唉,并非只有一人反对。荀攸、杨修等人皆面带难色,勉强赞同耳,不赞同人数实则过半。”曹操叹气道。
明察秋毫!王宝玉暗中赞了一个,大着胆子问道:“老曹,我不太明白,成为魏公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曹操张口便说,接着坦诚的说道:“只是老夫这一生杀敌无数,树敌甚多,不知多少人心心念念要将我碎尸万段。今日你也看见,纵然老夫功高山岳,亦有半数身侧之人表里不一,甚至更如荀彧者,据理力争,况他人乎?我深夜常常在想,有朝一日我命该归西,子女们何处安身立命?若不守住一方土地,只怕祖宗都要被连累。”
“那就不管这些,反正他们又掀不起大风大浪。”王宝玉宽慰道。
“只是此时再提无益,待我战败孙权刘备等,众人自然无话可说。”曹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侍卫来报,绝影马产下了一对马驹,正是跟啸天马的后代。曹操终于找到了一件开心的事情,连忙起身过去查看,两个小马驹都长得皮毛油亮、无一杂色,而且骨骼结实,好好喂养个三五年,便又是两匹宝马!
更为可喜的是,两个小马驹长得都像是绝影马而不是啸天马,很漂亮。
一打听,正是一公一母,曹操贪心留下母的。公的则送给了王宝玉,还要让绝影哺乳一段时间,王宝玉也没带走,却给这匹小马取了个另类的名字,叫做绝尘。
因为荀彧等人的极力反对,曹操被封魏公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一年,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乌桓、鲜卑拒绝投降,还差一点杀了使臣,曹操盛怒,却并未发兵,还是顾忌江南的孙权。
蔡文姬书写的书卷已经达到百部,曹操十分高兴,除了封赏百金,还给了蔡文姬一个封号,叫做武昭亭侯。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女子能封侯的,唯有蔡文姬一人而已。
当然,蔡文姬的待遇跟王宝玉差不多,空有封号而已。曹操还是让她继续呆在彝陵府继续写书,而曹操就是看蔡文姬的书,打发空余的时光。
绝尘马也终于回到了彝陵府中,个头已经长到跟它父亲啸天马的差不多。飞云鼠看着眼睛发亮,围着王宝玉的屁股转,吭吭唧唧的总是夸绝影马的诸多好处。
王宝玉明白飞天鼠的意思,但还是没把这匹马赏赐给他,只是让范金强对此马加以训练,留着啸天马老了之后自己使用。
火丫跟着杨修学习文化,又主管一府事务,少了份青涩,多了份成熟。
王宝玉依旧每天按点上下班,虽然贡献不大,但整日跟着曹操等人做事,潜移默化之中,也增强了不少自身才干,只是本人不察觉罢了。
这天,一个消息传来,孙权起大兵十万,直奔合淝!
曹操连忙找来众人商议,方法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予以坚决的还击,绝不能让孙权北上。
“宝玉,可再与我出征如何?还担任军师祭酒一职。”曹操找到王宝玉,笑呵呵的问道。
“老曹,我还不是不去了。”王宝玉连忙摆手道。
“又是为何?”曹操不解的问道。
“我跟马超不认识,打就打吧,但孙权不一样,他的妹妹孙尚香在彝陵,而且跟我关系不错。诚实说,孙权当年对我也挺好的,让我帮着你去打他,显得我这个人品质有问题。”王宝玉坦诚的说道。
“宝玉,如此说就不对了,当年你可是帮着孙权刘备打我啊!”曹操争辩道。
“嘿嘿,那时候咱们还不认识,现在让我帮着他们打你,我也会不忍心的。”王宝玉嘿嘿笑道。
“唉,天下只有一个,说来我与孙权、刘备都可称为亲属,却不能因为如此,就放任其任意妄为。”曹操叹气道。
“反正我不去。”王宝玉放赖的说道。
“去了见见故友也是美事儿一桩。”
“我不觉得有多美!”
“你若不去,我定不帮你取乌桓。”曹操讨价还价。
“做人要讲信誉,当初你可是说打败马超就帮我的。”王宝玉道。
“嘿嘿,我可没说立刻帮你,如此你便等着吧!”曹操放赖的本事也不一般。
王宝玉心里这个来气,心想,若不是老子惦记回家,一定让舅舅也封自己一个真正的王当当!到时候招兵买马,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天下,愿意北上就北上,愿意南下就南下,让你们都得看着我的脸色行事!
想想也就罢了,现实点讲,如果曹操和孙权应战,自己留在许都不定被谁算计,便退了一步:“老曹,你让我去也行。但是我有个条件,军师的职务我就不当了,我就跟着陪你聊天,其余什么都不干。”
曹操想了想,没有勉强王宝玉,说道:“如此便依你,做我的伴郎吧!”
几天后,曹操点起十万兵马,火速赶往合淝。同行的谋士除了王宝玉,还有荀彧、荀攸和杨修,而大将则是许褚、张郃、徐晃和曹洪。
此时,江东的十万大军已经到达濡须口的南侧,曹操便命大军火速前行,停留在濡须口的北侧,安营扎寨,隔水相望,两军呈现出对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