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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术士全文阅读

作者:水冷酒家     三国小术士txt下载     三国小术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80 猛烈进攻

    两军对峙的地方,是长江的支流形成的湖泊,名叫巢湖。第二天一早,曹操便率领众人登上了临湖的一座小山上,隔湖眺望,只见对岸舰影重重,人头攒动,旗分五色,兵器鲜明。

    曹操不禁感叹道:“未料孙仲谋这几年发展神速,不容小觑。”

    “老曹,咱们在兵力上还是有很大优势的。”王宝玉宽慰道,这次带来了十万大军,合淝的张辽也有不下五万大军,总数上还是曹操的人多。

    “非也,江东一向擅长水战,其屯兵濡须,正是以彼之长,攻我所短。”曹操摆手道。

    “嘿嘿,别灰心,这不是赤壁,孙权那边也没有诸葛亮。”王宝玉笑道。

    “诸葛亮神机妙算,可是却不识人,偏偏投那大耳刘备。且不提旁人,若是追随了孙仲谋,也不至于落得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曹操斜眼看着王宝玉。

    王宝玉只是笑了笑,当初诸葛亮本意是不想投奔刘备的,说白了还是受到了自己的怂恿。虽说现在混得并不如意,但是忠臣不事二主,诸葛亮绝对不会弃刘备而再投曹操。

    “老曹,我看孙权齐整待发的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攻打过来。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商讨战略吧!”王宝玉催促道。

    曹操点头正想着回去,突然,对岸的船只一齐发动,冲着这边扑了过来。数量达数百之众,乌泱泱一片,显然不是来刺探军情的,而是大举进攻。

    孙权竟然这么快就主动发起了进攻,这倒是让曹操始料未及,急得直拍大腿,连忙叫来弓箭手,一定要挡住江东的军队。

    南岸的孙权战船顺风顺水,很快就来到了前方不远处,为首的几百艘战船,清一色的蒙冲舰,上面裹着厚厚的皮革,弓箭不能穿透。而江东士兵就在船上的小孔后,向着岸边疯狂的放箭。

    如果让舰船登岸,对刚刚扎下大营的曹兵显然不利,曹操着急的问道:“谁有妙计,可阻挡江东舰船?”

    王宝玉闪到一旁没说话,事发突然,众人也明显都没想好。荀彧为修复关系,积极主动的第一个发言道:“丞相暂且撤回,且容大将上前迎敌。”

    “船上弓箭如此猛烈,敌优我劣,大将上前,必会受伤。”曹操不答应。

    “可使弓箭手前方抵挡,大营迁离此处后方扎营,诱敌深入,与其陆地厮杀。”荀攸也出了个主意。

    曹操皱着眉头直摆手:“弓箭手可抵挡几时,此时撤营显然来不及了,只能与之对抗。诸位可还有其他良策?”

    曹操左右旁顾,无人说话,曹操满怀期待的又看了看杨修,杨修惭愧的微微摇了摇头。曹操眼巴巴的再看看王宝玉,这小子碰到自己的眼神就回避,不是看天就是看地。

    大军压境,曹操拉着王宝玉的手,急切的说道:“宝玉,快思良策!”

    “说好了我只是来喝茶聊天的。”王宝玉不情不愿。

    “一旦让江东军攻破,莫要以为孙权不会杀你!宝玉,只当是为自身考虑!”

    切,这话说得,王宝玉很不屑。但看曹操这个小老头也挺可怜的,到底没忍住说道:“老曹,这事儿很简单啊!你都忘了博望坡还有赤壁,诸葛亮都是靠着什么取胜的吗?”

    用火攻?曹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自己上次南征,始终吃亏都在火上,如今擅长用火的人就在身边,怎么能不听呢!

    曹操立刻传令下去,将箭头上裹上带油的破布,点燃后射击江东舰船,水上立刻出边的漫天的火雨,蒙冲舰的行进速度缓慢了下来。不少士兵跳出船舱,将落在船上的火把捡起来,扔进了水中。

    但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却也让江东士兵死伤不少。蒙冲舰虽然慢了,却并没有停止,依旧顽强的向着岸边缓慢的冲过来。

    “宝玉,此计只能挡一时。”曹操着急的说道。

    “赶紧在岸边堆积干柴,点着了江东船队就不能登岸了。”王宝玉道。

    一万士兵立刻冒着箭雨开始向岸边堆积柴草,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小山,点燃之后,火光冲天而起,江东舰船见无法靠岸,只能停了下来。

    曹操稍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的汗珠子,为自己找了个台阶道:“江东大军竟如此骁勇,若非孤及时赶到,只怕合淝已然失守。”

    “丞相英明!”众人齐齐赞了一个。

    话音刚落,只听鼓声隆隆响起,曹操惊慌失措的看过去,却是右边突然杀过来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正是江东军队绕过巢湖西岸,从陆地攻了过来。

    江东大军居然水陆同时并进,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趁曹操安营未稳,打一个猝不及防。江东领兵的两员大将,正是韩当和周泰,二将威风凛凛,气势汹汹,高声呐喊,直扑曹操站立的小山。

    许褚和曹洪立刻率领一万铁甲军迎了上去,展开了一场猛烈的厮杀。曹洪截住了韩当,一顿猛砍,而韩当也不含糊,手中大刀招招致命,虎虎生风。

    许褚对战周泰,一时间竟然也难分胜败,理论上讲,周泰绝不可能是许褚的对手。但征战西凉之时,许褚落水拖船,又裸衣战马超,却落下了经常发烧的病根,如今的武力值已经大不如从前。

    这一万铁甲军,可是曹操的精锐部队。但是,江东的士兵们却是一幅悍不畏死的架势,踩着前方死去士兵的尸体,奋力向着小山这边冲杀。

    “老曹,快走吧,一定是孙权发现了你,这绝对是冲着你来的。”王宝玉看情况不对,不由的提醒道。

    “也罢,我等速速回营!”曹操点头道,同时又吩咐下去,让后方的徐晃和张郃也来对阵,一定要把江东的嚣张气焰彻底的压下去。

    就在曹操刚刚走下了半山腰,却见后面继续赶来的江东大军中,突然冲出来一员战将,一身金盔金甲,碧眼紫髯,浑身充满了王者气息,他手提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斜指曹操,招呼士兵奋力向前,正是孙权孙仲谋。

681 生子当如仲谋

    有了孙权坐镇,江东的士兵们个个奋勇争先,曹操的铁甲军竟然被打得节节后退。曹操不敢耽搁,匆忙向山下走,孙权自然是率军阻截,曹操险象环生,却还是不由指着孙权,发自内心的说道:“生子当如孙仲谋!”

    曹操在众人的掩护下,终于退回了大营。徐晃、张郃也率领五万大军迎了上去,双方酣战了一天一夜,各自折损了近万人,才彼此收兵。

    曹操不敢大意,连忙派出哨兵,日夜巡逻湖岸和西边关卡,不敢有丝毫疏忽。而孙权发动突袭之后,却安静了下来,接连多日都不见了动静。

    是否该直接打过去,曹操心里没谱。主要的问题在于,水战没有优势,尽管曹操命人调配战船前来,却被孙权的大军截在了濡须坞入口,反而折损了不少战船。

    曹操招来谋士商议该如何突破困境,众人一时间竟然也没想出太好的办法来。荀攸的建议是,既然水战没有优势,那就从西边绕过去攻打孙权,但大家都很清楚,孙权在那边一定防守严密,要想突破,损兵折将自然不用说。

    杨修再不说话,下次就不一定有随军的机会了,勉强的说道,敌不动,我亦不动,视对方动作再采取相应的措施。

    这话等于是没说,目前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不知对方深浅,水军作战又不具备优势,自然是被动的等候。

    曹操原本在封魏公的事情上对荀彧不满,这次带他来,就是想让他立功的,足可见曹操心胸不小。见荀彧欲言又止的模样,曹操换了副柔和的强调主动问道:“文若可是有话要说?”

    荀彧见状,心头一喜,连忙说道:“丞相,兵贵神速,我军拖延日久,孙权早有准备,其占据濡须口,断我水路,难以攻击。”

    “以文若之意,又当如何?”曹操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

    “不如先回许都,再做良图。”荀彧壮起胆子说道,说完脑门的冷汗便是密麻麻一层。曹操怒火中烧,没想到他竟然出这种退兵的主意,强压怒火,不悦道:“我十万大军赶赴此处,遇到碧眼小儿阻截便撤兵许都,将濡须拱手让给孙权,让其笑孤懦夫吗?”

    “臣绝无此意,丞相虚怀若谷,胸襟磊落,自然不将世间舆论入心。”荀彧先牵强的恭维了一句,又解释道:“合淝处尚有兵马可以拦截,又有张辽等大将抵挡,可保暂无一失。”

    “若张辽将军能守得住,还需要老夫亲自前来吗?迂腐之论!”曹操不客气的说道。

    “丞相!”荀彧惊恐万分,但还是据理力争:“此乃臣肺腑之言,合淝之力若不足以对抗孙权,可另行增派援军!”

    “看似胸有成竹,又为何出师之前不提醒孤?大敌当前便说起这退缩逃避的混账话来,岂不是有心戏弄众人?文若老矣,词不达意,回去歇息吧!”曹操高声下达了逐客令。

    荀彧面若寒蝉的颤微微退了下去,满腹的委屈无法说,他心里也明白,曹操这是故意找他别扭。唉,谁让自己当初多嘴,阻止了曹操做魏公呢!

    众人退下后,曹操揉着脑袋,问王宝玉:“宝玉,既然来了,就再给老夫出个主意如何?”

    “老曹,我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打仗拼的是耐心。既然孙权不动,咱们也不动,静观其变,孙权按耐不住,一定还会有下一步举措,说不准咱们就能有机会。”王宝玉道。

    其实王宝玉内心的想法是,最好两家和好罢兵,不管怎么样,任何一方出现了问题,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曹操叹了口气,等于是没说,心情非常憋闷,王宝玉离开之后,曹操独自喝了两杯酒,又站在帐外怔怔的看了会儿天,回到帐中,就这样背对着帐门,和衣沉沉睡下。

    曹操做了一个梦,梦见巢湖内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宛如万马奔腾,声势十分骇人。于此同时,巢湖西岸之上,一轮红日升起,光华夺目。

    就在曹操惊愕之际,那轮红日却瞬间升上了高空,忽地直坠落而下,落在一处山脚下,声音宛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

    更有高达数丈的火光溅出,漫天飞舞,眼看着就要落在曹操身上。曹操慌忙用袖挡住,却翻身醒来,原来是场梦。

    曹操起身坐在案台前不禁一阵阵发呆,不明白西边日出又为何意,莫非孙权乃帝王之相?

    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曹操第二天又喊来了王宝玉,将这个梦详细说了一遍。曹操强调说他认为这个梦跟孙权有关,孙权可能有帝王之相,为了大汉江山,必须铲除!

    一个梦而已,王宝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梦,随口解释道:“老曹,这梦一定是吉利的,如你所说,这个太阳象征孙权,那日头不就落地了嘛!”

    “可是炙热火光四溅,像是会伤及我身?”曹操又不放心的问道。

    “两军对峙,难免会有伤亡。老曹你洪福齐天,肯定不会有问题的。”王宝玉信誓旦旦。

    曹操一听这话就乐了,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无忧也!”

    当然,曹操的想法是非常错误的,孙权目前在南岸,而且世代居住于江东。而梦中的太阳是西边出来的,怎么可能象征着孙权,却很巧合的是,就在曹操做这个梦的时候,刘备已经率军进驻了葭萌关。

    “此梦分外清晰,待我去那日落之处查看,兴许会发现战时良机。”曹操自以为是的说道。

    不知道是跟王宝玉混久了,还是曹操越来越老,反正他现在变得很迷信,王宝玉劝道:“老曹,我要是你肯定不会去,日头落下的地方,正好跟孙权大军接壤,说不准会有危险。”

    “无妨,孙权久无动静,未必能有所防备,我等去去便回。”曹操说着,拿着半截倚天剑出了大帐,只带着五十多名护卫,按照梦中的指示,一路向着西南方而去。

    王宝玉也被曹操拉着一路同行,他却谨慎的四处查看,此时正是中午,周遭景物格外清晰,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

682 红日坠落

    曹操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脚下,兴奋的说道:“梦中红日坠落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

    就是一处普通的山,风水也一般,王宝玉确实没看出什么异样。曹操认为天降吉梦,是种暗示,命令几名士兵上前去挖掘,说兴许下方藏着什么好东西,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藏着兵书,能够一举战胜孙权。

    对于曹操的这种举动,王宝玉哭笑不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曹操睡觉前看了会儿天,梦见太阳也说得过去。

    就那曹操身上的红袍来讲吧,看得久了,未免晚上也可能会梦到霞光万丈,王宝玉胡乱想着,忽然眼睛就盯住在这件红袍之上,想起一件巧合的事情!“曹”字的下方不就是“日”字吗?红日坠落,应该不是指孙权,而有可能象征着曹操自己要出事儿。

    王宝玉只觉后脊背发凉,着急的催促道:“老曹,刚才我判断错了。红日坠落,应该象征着你有危险,快走吧!”

    “红日乃大吉之兆,怎来如此判断?”曹操犹豫的问道。

    “唉,你穿着红袍,姓氏当中又有日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宝玉解释道,曹操恍然大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拨马就走。

    就在二人骑马刚离开不足百米的时候,只听一阵人喊马嘶传来,小山上突然出现一支队伍,为首一人,身穿金盔金甲,碧眼紫髯,正是孙权。

    “丞相坐镇中原,富贵至极,为何贪心不足,屡次窥视我江南?”孙权高声喊道,与此同时,几百名弓箭手已经拉开了架势。

    曹操陡然勒住了马,心中的惊慌可想而知,目前还在弓箭的射程之内,这只要他一跑,孙权肯定命人放箭,他一定会死在乱箭之下。

    “你为臣子,不尊汉室,孤奉圣上旨意,特来肃清反臣!”曹操嘴硬的回道。

    “真乃不知羞臊,天下谁人不知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孙权正欲清除君侧之佞臣,以正国家耳!”孙权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曹孟德一向忠君爱国,若非有我在,大汉早就被尔等给瓜分殆尽。”曹操非常恼羞,心中十分后悔,真不该出来得瑟,要来也带一支军队出来啊!

    孙权当然看见了王宝玉,这也是他迟迟没有放箭的原因,他冲着王宝玉招手道:“宝玉,别来无恙乎?速速来我这边。”

    “孙将军,我不能过去。”王宝玉坚决的说道,他如果这么做,可能会保住小命,但是,北上回家的事情,那就彻底完了。曹操不知究竟,感动的看了王宝玉一眼,真是患难见真情,这个朋友真是没有白交!

    “念在我妹与你有情的份上,我不想杀你,莫要逼我!”孙权着急的喊道。

    “孙将军,你也不能杀曹丞相。如果没有他,群雄四起,天下必定大乱,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王宝玉高声道。

    曹操又向王宝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孙权却急得差点过来揪着王宝玉打,他再次警告道:“宝玉,速速弃暗投明到我处来,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宝玉,去吧!老夫年岁已高,死也无憾。”曹操体谅的说了一句。

    “不行,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北上呢!”王宝玉大义凛然的说道,将马匹挡在曹操的前面。

    “宝玉,此生你我情同父子……”

    “老曹,别感慨了,我要是不能北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不定死了还能穿越回去呢!”王宝玉无限凄凉的说道,眼角流下一滴眼泪,曹操听不懂王宝玉的话,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宝玉……”孙权高喊一声,一只手抬了起来,只要这只手落下,王宝玉和曹操都难逃万箭穿心的命运。

    “孙将军,动手吧。麻烦告诉郡主,我对不起她,彝陵是回不去了,这份情宝玉来世还她!”王宝玉挺着胸脯,高声喊道。

    你?!冥顽不化!孙权在心里把王宝玉骂了几百遍,但这只手到底没有落下,他叹了口气,随即吩咐道:“随我冲下去,活捉曹操!”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就在孙权的队伍向着山下冲来的时候,王宝玉和曹操也催动马匹,狂奔了起来,啸天马和绝影马都是一等一的宝马,几乎就在几分钟后,两个人就脱离了弓箭的射程。

    孙权带人追了一阵子,到底停下马来,收兵回营,而刚才带去的那五十人的小队,尽数被江东军队活捉。

    回到大营中,惊魂未定的曹操先是派人对那里加强了戒备,随后捂着被子哆嗦了半个时辰,却不敢再睡,怕做梦。

    等心情平复下来,曹操设下酒宴,举杯真诚的对王宝玉道:“宝玉,今日若非孙权对你念着旧情,我必死也!”

    王宝玉也没想到孙权为了自己,放弃这次杀死曹操的绝佳机会,也许是他那句话提醒了孙权,曹操暂时还不能死。

    王宝玉不由嘟囔道:“让你别出去乱跑,偏不听。你瞧我这鬓边都有了一根白头发,全都是吓出来的!”

    曹操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头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这头发在你这个年纪便十根当中白了三根之多。宝玉今日之恩,老夫铭记在心!”

    王宝玉忍不住笑了,觉得曹操很有意思,也没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反而说道:“这也是天数,大概你的历史使命还未完成吧!”

    曹操若有所思,随即吩咐道:“置办黄金百两,绸缎百匹,以宝玉之名,送往对岸孙权处。”

    “老曹,你这是干什么?”王宝玉问道。

    “替你还孙权一个人情,孤可不想来日再与他对阵,也要放他离开。”曹操坚定的说道。

    确实欠了孙权一个大人情,王宝玉没有反对,一队士兵押着东西去了对岸,孙权毫不客气的收下,但他心里也明镜,这肯定是曹操的主意。

    于是,孙权也给曹操回了一样礼物,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曹操打开一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里面只是两盒上等的酥糖。

683 荀彧之死

    曹操当然不信孙权会下毒,拿起来尝了一块,夸赞味道不错。王宝玉也吃了一块,入口酥软,唇齿留香,这在当时,倒是难得一遇的美食。

    随后,曹操取过毛笔,在盒子上写下了三个字,一合酥,然后便拉着王宝玉走出了大帐,四处查看军情。

    “老曹,你写了个错别字。”王宝玉打趣道。

    “嘿嘿,我自有哑谜,看谁能识破。”曹操故弄玄虚道。

    “不就是一人一口酥嘛!”王宝玉记得这个典故,随口说道。

    “宝玉真是聪明,前番我说生子当如孙仲谋,现在反而觉得,生子若似宝玉,则无忧也!”曹操赞了一个。

    “老曹,你这么说其实不对。我呢,没有野心,混日子还行,根本不能当官,倒是你那些儿子们,一个赛一个的厉害,你是个成功的父亲。”王宝玉真心赞叹,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还都长得比你漂亮!”

    哈哈,曹操捋着还不算太长的胡子,十分高兴的说道:“跟宝玉一起,总能让人心情舒畅,我倒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在军营中饶了一大圈,这才回到大帐,写字的那盒酥糖已经空了。一打听,是杨修刚刚带人来过,毫不客气的就给吃了。

    “杨修甚为聪慧,只可惜,才华没用在该用之处。”曹操点头道。

    “为什么这么说?”王宝玉打听道。

    “其与植儿相交甚密,每逢我有事安排植儿,总被他事先猜到,让植儿先有预备。更有甚者,有次任务未曾下达,其回复之文便被送来。我气他自负聪明这是其一,更气他事事为植儿周全,反而误了植儿。”曹操皱眉道。

    “这确实有点聪明过头了。”王宝玉道。

    “当今天下未定,正逢用人之际。杨修虽有瑕疵,却也是难得的人才。”曹操拿起那个空盒子,随手扔在一边:“既是美味,众人皆享,倒也是快事一桩。”

    看来,曹操对杨修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聪明脑瓜,恨得也是他的聪明脑瓜。王宝玉没言语,杨修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提醒过,但从今天的事情看来,这个人仗着聪明,也是属于屡教不改的那路人。

    曹操想了想,招呼来侍卫,指着另外一盒酥糖道:“将此盒酥糖送与荀文若,让他好生养病,让他看看孤如何战胜孙权。”

    荀文若也就是荀彧,先是反对曹操被封为魏公,上次又出了退兵许都的主意,自知曹操对他极度不满,被斥责一番后,一时没想开就病了,还挺严重。

    曹操跟他生了一肚子气,也干脆没去看他。其实曹操还是很挂念他,不时打听病情如何,只是不被荀彧所知而已。

    侍卫得令,捧着那盒酥糖走了,但是在王宝玉看来,这盒酥糖好像不对劲,侍卫捧在手里轻飘飘的。

    盒子确实就是空的,杨修看到一盒酥的字样,哈哈大笑,拿起来便吃,同行之人都惊恐不已,未经丞相许可怎么可以随便食用呢?

    杨修则得意洋洋的指着上面三个字,一盒酥,就是一人一口酥嘛,正是丞相让吃的,不吃才是违抗丞相的命令呢。

    大家都围着酥糖吃了起来,赞叹美味的同时更是把杨修捧上了天。杨修一得意便把另外一盒里面的酥糖也拿走了,疏忽了上面并没有写字。此时正在跟好朋友分着吃,接受大家对他的吹捧,但他这个举动,竟然间接害死了荀彧。

    侍卫才不管里面有没有东西,按照丞相的吩咐就这样拿给了荀彧。同时转达了曹操的话,让他好好养病。

    荀彧开始很感动,这说明丞相还惦记着自己,心情一舒畅,病好了差不多大半。可是一打开盒子,顿时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

    文人就喜欢瞎琢磨,何况是不受待见的荀彧,他越想越不对劲,丞相送来了空盒子,这是什么意思,告诉自己万事皆空?还是说自己该死了呢?

    荀彧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害怕,他费力的穿好衣服,来到曹操那里,叩头道:“丞相,我身体每况愈下,恳请让我回去休养。”

    “文若,你此为何意?孤还等着让你看如何凯旋回朝呢!”曹操认为荀彧小题大做,故作矫情,一脸不悦。

    荀彧更加慌张,连忙叩头不止道:“荀彧有口无心,丞相定然大败孙权,平定江南。”

    “既是如此,那就安心养病,前日争执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曹操说道。

    “叩谢丞相饶恕之恩,诚如丞相所言,荀彧老矣,留在军中百无一用,万望丞相成全!”荀彧说着伏地大哭,很委屈很难过的样子。

    曹操心中恼火,什么叫蹬鼻子上脸,我几次给你台阶下,你却故作矫情,非得让我守着所有人承认自己错了,然后求着你留下来不可?曹操忍住火气,哼声道:“若是如此,那你就走吧!”

    荀彧已是惊弓之鸟,留也彷徨,走也不安,见曹操松了口,老泪纵横,颤巍巍的叩了好几个头,一刻不敢停的带着家人离开了大营,向着许都方向而去。途径一地,名叫寿春,荀彧的病体却越发沉重,便停留在这里。

    一想到曹操的态度,荀彧就觉得心寒意冷,更觉得周身没有一丝热气,便让手下搬来了炭火。夜半时分,荀彧高烧不退,强打着精神又跟儿子荀恽絮絮叨叨的讲了丞相送来空盒子的事情。炭火熊熊,室内温度升高,荀彧终于在温暖之中沉沉睡去了。

    只是他这一睡去,就再也没有醒来。

    门窗紧闭,用现在的话来讲,这是一氧化碳中毒。荀彧就这样带着惊恐和不甘,不明不白的死了,第二天,他的儿子荀恽看到父亲已死,痛不欲生。

    荀彧可是当朝官员,丧事不能隐瞒不报,荀恽立刻赶往曹操的大营,将父亲丧讯告知了曹操。

    曹操闻听荀彧的死讯,放声大哭,这绝不是虚情假意。荀彧跟随他几十年,可以算作老朋友,更何况荀彧所建立的功劳不可胜数,是个难得的人才。

684 故计重施

    “文若临终之前可有交代?”曹操抹着眼泪问荀恽。

    荀恽面现难色,支吾道:“家父感恩丞相知遇之恩,只是天不假年无法报答,叮嘱我继承遗愿,为丞相效犬马之劳。”

    曹操一听这个更是难过,泪珠掉落个不停,“文若忠心待我,但却不能见其最后一面,实属憾事。即便你不说,也知文若心中对我多有抱怨。”

    荀恽惊得立刻叩头,连声说丞相多虑,家父绝无此心,犹豫再三,他还是如实的说道:“父亲临终前,曾拉着我的手,终不解丞相送来空盒酥糖之意?”

    曹操当即一愣,细细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那盒酥糖一定让杨修给拿走了,只留下了空盒子。荀彧本就接二连三的冲撞自己,又收到了一个空盒子,难免心中多想,所以带病请辞。唉,万万没想到,竟然因此这样一个看似乌龙的事件,损了一位重要谋士。

    “唉,孤实是好意送点心令文若安心养病,却不知盒内已空,竟然害文若丢了性命,是孤之错也!”曹操哀声叹气的检讨道。

    荀恽当然不会再说什么,这也怪父亲想不开,平日有勇气指责丞相,这点心的事情又为何不问个明白,非得胡乱猜测,至死不明?

    曹操随即命令厚葬荀彧,又写了一封表书,让荀恽拿着去面见圣上,封荀彧谥号敬侯,封其子荀恽为虎贲中郎将。

    荀彧之死让曹操懊悔不已,虽死后哀荣,但亡者永逝,不知世事。当然,这事儿也怪不得杨修,毕竟他也是无意之举,既然丞相让一人一口酥,还是两个盒子放在一起,里面的点心都一样,一般人都会认为两盒全部可以吃掉。

    但荀彧之死对曹操的触动非常大,尤其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回忆起几十年中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遗憾,以至于看见杨修就烦,为后来杨修之死,埋下了祸根。

    曹操因为荀彧的事情,一连多日都精神不振。大战尚未开始,却接连遇险,还阴差阳错的失去了重要的谋士,非常不吉利。

    曹操白天长吁短叹,夜里更是睡不好,经常会梦见荀彧来找他聊天,或者捧着一个空盒子缩在一个角落里流泪不止。睡不好,头疼发作的就更加频繁,曹操不堪其扰,最后只能将娄子伯安神祛邪的小木剑放在枕头下,才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孙权按兵不动,战事处在了胶着局面,转眼到了深秋时节,落叶萧索,令人心生寂寥。这晚,心情不快的曹操拉着王宝玉喝了不少酒,絮絮叨叨的谈了过去的事情,有些事情王宝玉都听过好几遍了,耳朵都起了茧子,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人老了都是这个样子,喜欢追忆往事。

    一直喝到了半夜,两个人才分开,曹操心事得到倾诉,倒头呼呼大睡。然而,就在王宝玉离开曹操不久,湖面之上升起了浓浓的大雾,曹兵这边立刻提高了警惕,唯恐江东军队前来偷袭。

    后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湖面上突然鼓声隆隆响起,舰影重重,影影绰绰无数的江东战船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丞相,江东大军趁着大雾发起了攻击!”曹洪连忙跑进帐内汇报。

    曹操酒喝得太多,睡眼朦胧,不满的说道:“此事甚为简单,放箭阻止便可。”

    “丞相,其中会不会有诈?”曹洪又问。

    曹操翻了个身,没听着这句话,转头继续沉沉睡去。

    按照曹操的吩咐,曹洪立刻率领大军,疯狂的向湖面上舰影放箭。效果似乎很明显,不时传来江东士兵的惨叫声,但江东舰船却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天快亮的时候,曹操醒来,揉着发涨的脑袋,恍恍惚惚好像梦见江东来犯。等双脚占地,看着营外穿梭的身影,才猛地拍了下脑门,不是做梦,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曹操立刻振作精神,跑去叫醒了同样迷迷糊糊的王宝玉,一同去前线查看军情。

    湖边之上,战争还在持续,曹洪斗志昂扬,不断的指挥着士兵们放箭,一缕缕的血丝,从雾色中的湖水中向着这边飘来,看似江东士兵的伤亡不小。

    江东的战船始终没有靠岸,却也没有退去,雾气中黑压压的聚集成一团,依旧鼓声不断,杀喊声不绝。

    一看到这幅场景,王宝玉就皱起了眉头,对曹操埋怨道:“唉,老曹,人家都说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你上当了。”

    曹操一呆,随即反应过味来,懊恼不已拍着脑袋道:“唉,难道孤真的老了,酒醉头晕,竟然忘了草船借箭一事。”

    “速速停止放箭!”曹操连忙下令道。

    “丞相,江东血流染江,分明伤亡无数。”曹洪不甘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人的血?”王宝玉问道。

    “这……”曹洪瞬间无语,也发觉好像是上当了,然后连忙说道:“这就去传令停止放箭!”

    王宝玉却一把拉住他,说道:“不能停止放箭,还是要换成火箭攻击。”

    曹操立刻附和道:“对,立刻用火箭攻击。”

    曹洪也恍然大悟,连忙让士兵换上火箭,无数的火团向着江东船只攻了过去。

    很快,湖面上就燃起了大火,没过一会儿,江东战船的鼓声和喊声戛然而止,船只迅速的退了回去,只听最大的一艘舰船上有人喊道:“曹孟德,吾计被你识破,待你我来日再战!”

    是孙权的声音,真没想到,孙权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又是亲自带兵前来,这也太嚣张了。曹操懊恼不已,只恨自己的战船没能运过来,否则,一定全力以赴将孙权抓住。

    湖面上雾色渐渐退去,水面上好似飘满了江东兵的尸体,仔细一看其实是无数的草人,是江东战船害怕火烧匆忙抛下的。很多草人的身上,都密密麻麻的插着箭,由于吃重,正缓缓坠入水中。

    不言而喻,那些飘来的血液,也一定是牲畜的,可见孙权为了这次草船借箭,做了很多事先的准备。

685 不死不安

    士兵们立刻跳出冰冷的湖水中,尽量将草人上的箭取回来。回去一清点,算上被孙权带走的,还有沉入到江底的,烧坏折断的,这一仗损失了五万支箭,让人肉疼不已。

    为了防范江东战船再来偷袭,曹操在岸边安置了无数的抛石车,又急忙从合淝等地,调运大量的箭矢过来。

    孙权有胆有谋,曹操不敢轻视,干脆下达了临时戒酒令。这个命令让很多人都不适应,行军辛苦,无以为乐,就靠着酒来刺激神经。

    这一战之后,曹兵加强了防范,为了不再糟蹋箭,曹操干脆命令只有孙权的船只登岸,才可以发动攻击。

    但孙权借了一次箭之后,又消停了,再次按兵不动。

    曹操自然不会贸然主动进攻,两军互不相让,始终处在僵持的局面,半年多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这期间,曹操让许褚等人几次从陆地偷袭孙权,都被孙权予以坚决的抵挡,非但难以寸进半步,还蒙受了不小的损失。

    又一年春季到来,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水势越来越大,而道路泥泞,将士们每天几乎都呆在泥水中。

    曹操进不能,退又不甘,时光一天天消耗,曹操不仅头疼还牙疼,非常的焦虑,这大概是他打得最窝囊的一仗,白白空耗粮草嘛!

    谋士们的建议自然比较统一,和之前的荀彧一样,退兵许都,再做打算。只不过荀彧前车之鉴让人心惊,所以没人敢明说,每次曹操问及退兵良策都支支吾吾,很不爽快。

    最终,曹操还是找来王宝玉,让他帮忙想个好办法,如何能战退孙权。

    王宝玉也早就呆烦了,因为不想掺和太多,这次来他也没带范金强和飞云鼠。其余人不是忙就是看不上他,所以,除了心烦意乱曹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基本上,王宝玉就是整天一个人无聊的呆在帐篷里。如今又是连阴春雨,滴滴答答下个没完没了,除了雨景还是雨景。

    王宝玉微微皱了下眉头,直言道:“老曹,尽管你不愿意听,我觉得这次战争咱们胜不了。”

    “唉,我也有退兵之意,怎奈孙权不肯离开,若是此番退兵,其必回趁机攻打合淝,一旦合淝失守,许都则危矣。”曹操叹气道。

    “既然你不想离开,那就得考虑一下,孙权为什么不肯退兵。”

    “这还消多说,孙仲谋几次来犯我军,总有斩获,士气大振,自然不肯先行退兵。”曹操说道。

    “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孙权手下大将不少,这回却是亲自出征,这说明他后方稳固无忧。换句话说,只要让他觉得老窝有了问题,他一定会撤走的。”王宝玉道。

    “宝玉有何良策,细细讲来。”曹操道。

    “这样吧,你找一名不怕死的士兵,装扮成刘备大军的模样,让他给咱们送信,就说关羽要跟咱们联合,准备从后方攻打柴桑,瓜分江南,孙权一定会想着要退兵。”王宝玉道。

    “此计虽妙,但区区一小卒,一封信,孙权怎会全信?”曹操有些迟疑。

    “当然会怀疑书信的真假,但是我和刘关张有结拜的情分,单从这点讲,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孙权也不敢拿着老巢冒险。”王宝玉思索道。

    “是啊!”曹操兴奋的猛拍了下大腿。

    “只是这名士兵要搭上性命,如果他扛不住承认了,咱们就前功尽弃了。”王宝玉道,说完之后,又有点于心不忍,补充了一句:“我出这个主意,等于害了此人,真有点对不起他。”

    “宝玉无需自责,兵者当有为国捐躯之志,我自会厚待其家人。”曹操认真的说道。

    曹操随即安排人伪造了一封假信,找了一名死誓士兵绕远路过孙权大营的附近。当然,这名士兵的嘴里藏毒,就在被抓的那一刻,他便装作要把书信吞到肚子里,被人卡住喉咙给抠了出来。当然,士兵接着便咬破毒囊,口吐白沫,死在了当场。

    孙权拿着这封截获的所谓秘信,心惊不已,尽管他对此半信半疑,也已经有了退兵的想法。

    双方大军又僵持了半个月,春雨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这天,正当曹操和王宝玉站在大帐门前,望着春雨发呆的时候,孙权的信使终于来了。

    “老曹,喜事啊,孙权一定想要退兵了。”王宝玉拱手道喜。

    曹操也非常高兴,传信使入账,接过孙权的信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随后递给了王宝玉。

    王宝玉展开一看,只见孙权信中写道:“孤与丞相,同为汉室之臣,丞相不思捐躯报国安民,却妄动干戈,意图江南,非君子所为。今日春水不尽,公当速速离开,如其不然,恐有赤壁之祸。唉,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孙权这是恐吓你,怎么还高兴啊?”王宝玉不解的问道。

    “哈哈,最后两句,足见孙权畏惧老夫,加之大耳刘备野心勃勃,其必有退兵之意。”曹操继续大笑。

    随后,曹操摸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信使,说道:“回去告诉孙仲谋,我自当派使者前往,与其商议退兵之事。”

    信使喜滋滋的拱手退了出去,王宝玉放下书信,一言不发的也跟着往外走,曹操咳嗽几声,王宝玉只装作是没听见。

    “宝玉且住,我有话要说!”曹操提高了嗓门。

    王宝玉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去晒晒被子去,全是螨虫了!”

    “雨天如何晒得被褥?”曹操连忙起身,几步上前拉住了王宝玉,笑眯眯的问道:“宝玉为何匆匆离去啊?”

    “明知故问,你肯定打主意让我当使者。”王宝玉扒拉着曹操道。

    “嘿嘿,无人比你更合适,孙权可是你娘家兄长啊!”曹操嘿嘿笑道,拉着王宝玉就不放手。

    “你就不怕他翻脸杀了我?”王宝玉恼火道。

    “必然不会,孙权娇宠其妹,人人皆知,若其有此意,上次便不会留情。”曹操道。

    “反正孙权也想着要退兵,派其他人去不一样嘛!”王宝玉道。

686 神出鬼没

    “这自然不同,孙权待你必然礼让。他人若去,受到冷落,口不择言,反而误了大事。”曹操道。

    “我要是坚决不去呢?”王宝玉有些不高兴。

    曹操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声道:“宝玉素日菩萨心肠、善气迎人,怎可见我方将士备受潮湿瘙痒之困!”

    王宝玉刚想开口反驳,曹操又握住王宝玉的手,说道:“若是宝玉此番前去,身遭不测,老夫也绝不苟活于世,如何?”

    我靠,算你狠!王宝玉看着鬓边花白的曹操,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必孙权应该不会杀了自己,不如就前去商议一回,反正能早一天退兵,也省得困在这无尽的春雨里。

    第二天一早,王宝玉身披蓑衣,骑上啸天马,沿着西边的陆地,直奔孙权的大营。

    路程过半,雨却越下越大,蓑衣哪有当代的雨衣好使,王宝玉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冻得牙齿直打架,心里不停的埋怨曹操,这个老滑头,坑人不商量!

    眼前的景致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却是那座曹操当日寻宝的小山脚下,还都差点死在这里。

    王宝玉苦笑一下,继续赶路,忽然发现了异常,山脚下一间茅草屋,正在冒着缕缕炊烟。

    山区人家,灶台生火做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上次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嘛!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是没注意?王宝玉一肚子疑惑,但雨下得实在大,身上一点热量没有,还是停了下来,将啸天马牵到了一棵树下避雨,自己上前敲响了屋门。

    门被打开了,迎面是一名笑嘻嘻的小童,王宝玉顿时乐了,正是老神仙于吉的那名小童。

    “嘿嘿,你们又跑这里来了,还真是神出鬼没啊!”王宝玉嘿嘿笑道,大模大样的就要往里走。

    小童不客气的将王宝玉拦在门口,讥笑道:“未经许可,擅自入内,可是君子作为?”

    “切,少忽悠我了。肯定是你家老神仙在里面等着我呢,还故意摆谱。”王宝玉不客气的推开小童,径直走了进去。小童呲牙一笑,倒也没再发难。

    老态龙钟的于吉果然在屋内,正在八卦炉跟前炼丹,见王宝玉来了,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老神仙,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地。是不是我又遇到了危险,前来点化啊!”王宝玉嘿嘿道。

    于吉白了王宝玉一眼,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人,他招呼王宝玉在炉子跟前坐下烤火,问道:“宝玉,此行何意啊?”

    “您是神仙,难道还不知道?”王宝玉故意问道。

    “你几时睡觉,几时便溺,与我何干?”于吉道。

    “正是一件小事儿,这不曹操跟孙权正在打仗嘛。我呢,不想生灵涂炭,前去说和。整天打什么打,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女人多好。”王宝玉贫嘴道。

    于吉哦了一声,说道:“看你气色,必有去无回也!”

    小童脸上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王宝玉当然信于吉的话,脸色顿时寒了,连忙正襟危坐,正色说道:“多谢老神仙提点,一会儿我就回曹营,孙权那里不去了。”

    于吉没有答话,用扇子猛闪了几下炉子,一股烟从孔洞中冒了出来,呛得王宝玉直咳嗽,刚想急眼,却发现身上的衣服,竟然奇迹般的干了。

    “老神仙,别怪我多嘴,你为何帮我啊?”王宝玉笑呵呵的问道。

    “我非是帮你,而是那个左慈老道!”

    “哦?为什么帮我又是在帮左大师?”

    “左慈想要见你,不想让你这么快死。”于吉不客气道。

    “嘿嘿,我们是老熟人,我也想见他,就是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王宝玉笑问道。

    “汶山黑水崖,待你跟随曹阿瞒打张鲁之时,可借机去找他。”于吉点拨道。

    曹操一定会打张鲁,对这一点王宝玉并不觉得奇怪,他还是说道:“老神仙,那么麻烦干什么?你施展法力,直接把我运过去不就行了。”

    于吉气得举起了扇子,差点想用扇子扇王宝玉,恼道:“若想有所际遇,必诚心所至,岂能偷闲躲静?”

    “别急眼啊,我就那么一说而已。算了,等我找机会自己去找他吧!”王宝玉摆手道。

    “若无他事,可以离开,聒噪!”于吉显然心情不咋好,下了逐客令。

    “那个,我还没吃饭呢。”

    “灶上什么都没有!”

    这臭脾气,王宝玉心里鄙夷了一个,突然想起什么,厚着脸皮道:“老神仙,看见你我就想起来了,当年你从周瑜那里得到过一支金箭,能不能送给我啊?就差你这一支便能凑齐了。”

    “风雷弓杀戮过重,不能送你。”于吉断然拒绝道。

    “你神通广大,应该清楚彝陵归我管,那里孤城一座,没有防守怎么行,放心,我不会用它惹祸的。”王宝玉恳求道。

    于吉还是摇头不答应,说道:“红口白牙,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要修仙得道的人,身边留着这样的东西也不吉利。不如送给我,咱俩都受益?”王宝玉商量道。

    “此物非同凡响,你可有物件与我交换?”于吉自然不喜兵器之物,还真被王宝玉说动了心。

    靠,神仙也贪财啊!王宝玉将身上的东西掏了出来,金银等物于吉根本看不上,快活丹有两粒,对他这种修为的神仙也没用,不过,当于吉看到折叠的像一本书的娄子伯头发时,眼中却出现了神采。

    于吉将那渔网一般的头发拿了过来,惊诧的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这是娄子伯的头发,你要是稀罕,给你就是了。”王宝玉大度的说道。

    “你可知此物的用途?”于吉问道。

    “不知道!”王宝玉干脆的说道。

    “此物为混元衣,乃是用混元丝所制,凡人之发,生长中常有脱落,而此发丝自生长开始,便从未断裂,自比金石还要坚韧。”于吉解释道。

    哦,看来娄子伯给了自己一个好东西啊,王宝玉还是没明白这东西的用途,愣愣的问道:“即便这样,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687 混元衣

    面对如此愚钝之人,于吉十分无语,说道:“若是将此物套在身上,自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酷夏可觉凉风习习,严冬则是温暖如春。而且,身着此物,凡人不可见也!”

    王宝玉当真惊爆了眼球,且不论防护恒温功能,这凡人不可见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隐形嘛!靠,隐形衣啊,这***是隐形衣啊!

    这东西的用途可大了,王宝玉后悔了,连忙将混元衣抢过来,摆手出尔反尔道:“这东西不给你了,再多的风雷弓也比不上保命重要,不换了,不换了!”

    “哈哈,如此说来,你倒还分得清轻重。”于吉哈哈笑道:“也是因缘巧合,我炼丹正为缺少混元丝而苦恼,你送我一根,我便送你那支金箭。”

    “少了一根,不会影响功能吧?”王宝玉问道。

    “从边缘取下一根,自然并无影响。”于吉殷切的说道。

    “你确定?”

    “瞧你那小气模样,若我不告知混元衣的妙处,这些全归我也!”于吉鄙夷道。

    “好吧,我答应换了。”王宝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一根头发换一支金箭,听上去并不很亏。而且于吉说的也对,假如自己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可能真就只当做是渔网使用。

    王宝玉将混元衣递了过去,嘴里不停的叮嘱,千万别弄坏了。于吉小心的用针解开边际一个小结,然后挑出其中一根,细细的沿着经纬将它抽出,然后又用针将远处的结打死。

    王宝玉一旁看着,暗自赞叹,这眼神,这手法,哪像是百岁老人,分明是个好裁缝!于吉将混元丝收好后,随即吩咐童子取来了那支金箭。

    风雷弓的三支金箭终于凑齐了,王宝玉心情十分畅快,但他还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非常郑重的问道:“老神仙,并不是我偷懒耍滑,而是时间紧迫,家人等不及,您能不能施法将我送到东北寻找天外之石?”

    “即便此时送你过去,只怕桑田沧海,换了天地,非是机缘成熟,不能轻易如愿。”于吉摇头叹息。

    “老神仙,和您实话说了吧,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于未来世界,您能不能将我送到一千八年之后去?”王宝玉急急的问道。

    “此为逆天之举,万万不可为之。”于吉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

    “可我就是逆天而来,难道还不能逆天回去吗?”王宝玉不甘心的问道。

    “你却有与众不同之处,但终归肉眼凡身,即便修行有成之人,亦不敢踏足虚空。若是如此,必灰飞烟灭也!”于吉解释道。

    听到了灰飞烟灭的这个词,王宝玉心中倒也明白了一件事儿,自己来的时候,附着在那个跟自己同名的死鬼身上,看来肉身已经灰飞烟灭了。如此看来,当年时光机应该是出了问题,只把自己的灵魂和思想传到了三国,而那具躯壳,可能已经消融在时空隧道里。

    想到这里,王宝玉一阵沮丧,若是肉身没了,穿越回去又有个屁用!总不能头胎到一头蠢猪身上吧,王宝玉哭丧着脸说道:“唉,我的家人都在一千八百年之后,你说我一个人活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此事无人能帮你,可自来时之路踏上归途,兴许无碍。”于吉点拨道。

    王宝玉拱了拱手,起身告辞,外面还在下着雨,他取出混元衣,抖落开来披在了身上。奇迹发生了,雨点果然落不到身上,整个人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高级透明雨衣。

    “宝玉,此物唯有雨夜三更之时,凡人才不可见。其尚有禁忌,只能隐没形体一个时辰,唯有你一人可以使用。”于吉从后面提醒道。

    “老神仙,非常感谢。”王宝玉回头拱手道。

    既然去孙权那里不行,王宝玉就准备回去,可是,就在他刚刚骑上啸天马,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山脚下突然传来了隆隆的响声,于吉的小草屋凭空而起,化作宛如烈日一般的光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处乱不惊的啸天马却被吓着了,它撒开马匹向前一路狂奔,无论王宝玉如何抓耳朵都不好使,跑出了足足十里地,雨停了,啸天马也终于停了。

    王宝玉连忙将混元衣脱了下来,小心的叠好放入怀中,正想调转马头回去,斜着突然冲出一支军队,为首一人,手提大刀,一脸英气,正是大将周泰。

    “王将军可为曹营使臣?”周泰认识王宝玉,高声喊道。

    王宝玉傻眼了,想走肯定来不及了,此时如果不承认自己是使臣,那就是曹营的密探,下场肯定非常严重,只好说道:“正是,烦劳周将军转达孙权将军。”

    “主公料定曹贼定会派你前来,特派我前来巡查,他早便在帐中等候。王将军,请随我来。”周泰笑着客气道。

    王宝玉无可奈何,跟着周泰的大军,一直来到了江东军队的大营,这里的情况似乎比曹营也好不到哪儿去。地势低洼,遍地都是水坑,营帐好像是长在水里的蘑菇,士兵们一个个都像是落汤鸡一般。

    周泰将王宝玉引到孙权的大帐前,进去禀告,没多时就出来了,招呼王宝玉进去。

    王宝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孙权正在营帐内看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就是不说话。

    王宝玉有的是闲功夫,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耐心的等。孙权终于啪的一声合上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道:“王宝玉,你这厮好生无礼!”

    “孙将军,我可是使臣,犯不着这么说话吧!”王宝玉道。

    “哼,你将我妹扔在彝陵,瞒哄她空等归期。而你却投奔曹贼,我真想杀了你。”孙权看起来是真生气,一脸的铁青。

    “我也不想呆在曹营,这不是被北上被曹操抓住,身不由己嘛!”王宝玉道。

    “既然回来了,便不许再走,改日将我妹自彝陵接来,选个良辰吉日,令你们完婚,今后就呆在江东。”孙权用手上的书使劲敲了一下桌案,下定决心道。

688 优厚嫁妆

    难怪于吉说自己有来无回,竟然是因为这事儿,王宝玉稳了稳神,说道:“兄长,我真是很喜欢香儿,只是现在娶她还不合适。”

    一听到王宝玉称呼自己兄长,孙权脸色好了许多,叹气道:“宝玉,我一向视妹妹如掌上明珠,自小到大何曾让她受过委屈?唉,她为了你,先是嫁给刘大耳那般年老之辈,今日仍为你苦守青春年华。你离开彝陵之后,我多次派人前去接她,可她一心要等着你,不肯回来,你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情何以堪啊?”

    孙权这几句掏心窝的话,让王宝玉心中也升起了一丝酸楚,瞬间泪湿眼眶,孙尚香有着故人一般无二的面孔,对自己的感情自然不用说,堪称情比金坚,说到底,还是自己负了她。

    “兄长,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想起香儿,我心里也很难受,只是北上鲜卑荒野,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如果心愿未了,只怕生活无趣,勉强跟香儿在一起,想必她也不会开心的。”王宝玉揉着湿润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俩彼此有情,一起生活怎会不开心?”孙权眉头紧皱,实在不懂王宝玉这些奇怪的感情理论。

    “兄长,凑合着过谁都会,我正是因为尊重、爱护香儿,才不会让她受到无谓的伤害。”

    孙权一双碧眼死死盯着王宝玉,这小子还真是难摆弄,香儿出身高贵,又貌美如仙,偏偏王宝玉推三阻四,倒像是求着他一般!

    说到底还是自己妹妹死心眼,否则孙权杀了王宝玉的心都有,他耐住性子,招手道:“宝玉,咱们边喝边聊!”

    孙权吩咐人上酒,跟王宝玉喝了两杯,这才又开口说道:“宝玉,我且不明你因何非要去那蛮荒之地,但香儿年龄已经不小,母亲为此日夜忧虑,常常跟我说起。依我看,不妨先把婚事办了,再行北上也无妨。”

    “兄长,能不能让香儿再等等,我一定会回来的。”王宝玉试探的问道。

    “又是等!”孙权不悦的将筷箸拍在桌子上,“女子能有几多青春年华?香儿心中有你,自然也不计较长相厮守,你俩办了婚事,便是共患难的夫妻,你愿不愿北上,香儿肯不肯放你,你们自行商议,为兄绝不参与,所以不要再等了!如今关羽对江东虎视眈眈,我准备迁都秣陵。柴桑郡连同朝阳宫就送给你和香儿,想必关羽对你有情,应不会前来进犯。”

    将繁华一郡当做嫁妆,这在当时可谓从未有先例,孙权开出的条件极其优厚。换做一般人,肯定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叩头感谢,捎带着发些誓言等等。

    但王宝玉是个一心想要回家的未来人,尽管也怦然心动,要知道柴桑郡从那块论也比彝陵强,但是回家是王宝玉心底最强的呼声,还是没打算接受。

    见王宝玉沉默不语,孙权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商量道:“不如今日便把婚期定下来?”

    王宝玉还是没说话,“那便将香儿找来,你俩商议一番如何?”孙权又陪着笑脸问了一句。

    王宝玉还是没吱声,孙权却忍不住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呵道:“宝玉,莫非你还嫌我这个当哥哥的做得不够?你权且说来还有何要求,我一并答应!”

    王宝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孙权放了自己,但从孙权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如果再坚持这个观点的话,只怕难以走出这个大帐。

    王宝玉将一肚子的理由统统压住,勉强的点头道:“那就依兄长的意思办吧!”

    孙权顿时哈哈大笑,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又由衷的说道:“能得宝玉相助,何愁天下不定?到时封将入相,我自不会亏待家人。”

    “我作为曹操的使臣,不回去能行吗?”王宝玉问道。

    “无妨,曹贼派你来,无非是退兵一事,我自会派人前去说明。”孙权无所谓的摆手道。

    王宝玉没再说话,心里也明白,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回到曹营,范金强等人还在许都,若是不回,必定受到连累。而且,想要北上,根本离不开曹操的帮助。

    随后,孙权颇感兴趣了问起了曹操那边的事情,王宝玉也没隐瞒,反正又没有军事秘密,便将自己如何接回蔡文姬,又如何帮着曹操战败马超等等,一一都说了。

    孙权听得津津有味,难怪妹妹对这小子情有独钟,看来还真是有本事。孙权连连赞赏的同时,更坚定留下王宝玉的想法。

    随后,王宝玉被孙权安排了一座大帐住下,吃喝用度和一线大将看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孙权也知道王宝玉的心思,担心他会不告而别,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先例,于是加派了上百名士兵,将大帐看守的密不透风,谅他插翅难飞。

    孙权准备撤军之后,先将妹妹从彝陵接来,把王宝玉和妹妹的婚事办了,生米先做成熟饭再说。

    先不说王宝玉如何脱困,就在孙权跟王宝玉重新见面,一起喝酒谈天的之时,远在西部的涪城,作为同宗兄弟的刘备和刘璋也恰逢此时见了面。

    刘备受邀入川,为了不引起刘璋的怀疑,在庞统的建议下,他将军队旗帜都换成了鲜明的颜色,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刘璋了解行军路线,显得自己光明磊落。

    刘璋了解到刘备的这个安排,心情十分高兴,觉得这个兄弟做事很讲究,立刻吩咐下去,沿途州郡,凡遇到刘备的军队到来,一定要供给钱粮,全力支持刘备北伐张鲁。

    再说张松,从刘备处回去之后,将打掉牙齿的嘴巴和身上的伤痕出示给刘璋看,哭诉曹操残暴无礼,说曹操早有觊觎益州之心。又说幸好主公英明,请来刘备入川,对于没能完成联合曹操的任务,张松希望以死请罪。

    刘璋到底还是没跟张松计较,反而赏赐了他,结果却因为这个决定,彻底失去了西川。

689 不辨菽粟

    张松吃了秤砣铁了心,非但没有感激刘璋的做法,反而暗地联络了法正和孟达,商议一同投奔刘备。法正一直郁郁不得志,而孟达则是哥们义气,没费多少口舌,两个人都爽快的答应下来,形成了叛变的三人帮。

    法正当时是刘璋的第一谋士,有见解、善奇谋。但很多政见并不为刘璋所采纳,又常受到他人诽谤,不得已处处唯唯诺诺,施展不开手脚。要说法正有何独到见地,只消说一样便可,那就是他极力反对刘备入川。

    当听说张松这种模样的人,在刘备那里都能得到礼遇,法正动了心,觉得刘备有雄才大略,是可以辅佐的明主。心有依附之意,当然心中也改变了之前对刘备的态度。

    为了不引起刘璋的怀疑,法正先是义正言辞的对刘璋建议道:“主公,刘备今日屯兵葭萌,如在枕侧,不可不防。”

    刘璋懒洋洋的摆手道:“玄德与我乃同宗兄弟,又沿路以彩旗彰显其心,安肯夺我基业?”

    “不得不防,恳请主公派人前去刘备处查看军情,打探虚实之后,回头再做商议。”法正坚持道。

    “多此一举!”刘璋很是不满法正的话,但也觉得他一片忠心,顺势答应下来:“即是你心生疑惑,不如就派你前去。”

    刘璋亲自写了一封煽情的信,让法正带着去见刘备,还叮嘱他到了刘备那里要懂礼貌,好好说话,不要唇舌相讥,伤了和气,你以为谁都会像我这么宽容啊?

    法正听到摇头轻叹,如此不辨菽粟之人,确实不值得为他浪费光阴。

    法正转弯抹角的要见刘备,自有他的心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尽管听张松说刘备不错,但他还是想要亲自去考察一下,毕竟关乎一生的命运。于是,稳妥起见,法正立刻启程,前往葭萌关去见刘备。

    以庞统的建议,先别管北面的张鲁,直接挥兵去打刘璋,一定能打刘璋措手不及,说不准直接就能拿下成都。刘备并未采纳庞统的想法,他得到了张松,想的却是里应外合的计策,觉得这样才够稳妥。

    听闻法正前来,刘备大喜过望,连忙亲自出账迎接。一看法正身高一米八,相貌堂堂,刘备的心中更是欢喜,上前习惯性的拱手说道:“久仰孝直英名盛德,今日得遇,实乃三生有幸,心中甚为欣慰。”

    “蜀中小吏,何足道哉!”法正谦虚道,却也仔细打量刘备,目似含星,面若敷粉,越看越觉得刘备有长者之仪,王者之风。

    “还请孝直帐中说话。”

    刘备上前亲热的搀扶着法正的胳膊,将他请进了帐中,与自己同坐在高处,随即吩咐设下酒宴。

    法正取出了刘璋的信件,双手递给刘备,刘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族弟刘璋,拜致书于玄德宗兄,蜀道艰难,未及相迎,甚为惶恐。有道是,吉凶相救,患难相扶,朋友尚如此,何况宗族乎?今张鲁在北,有旦夕之危,望兄长念同宗之情,手足之义,兴师剿灭狂寇,永为唇齿,自有重酬。”

    刘备看完信,当时就哭了,抹着眼泪说道:“季玉真乃仁义之族弟也!”

    法正没有说话,他也不想跟随一名残暴无情的主子,见到刘备这幅样子,反正觉得刘备这个人做事儿够讲究。

    两人都怀揣着谨慎,所以刘备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谈到张松的事情,毕竟还不了解情况,万一法正不是来投靠自己的,反而泄露了张松,得不偿失。

    因此,这一顿饭中,刘备丝毫没谈关于西川的事情,反而跟法正聊起了家常,做出谦卑的好客之道。

    饭后,刘备又带着法正检阅了大部队,由于事先有安排,刘备的大军井然有序,士兵们斗志昂扬,完全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能征善战的强兵。

    刘备不提招纳法正的事情,法正又是个要脸面的人,总不能没来由的就问人家要不要自己?

    白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些夸赞之词之外,两个人就没有提到重点话题。庞统有些着急了,不就是层糊窗纸嘛,捅破怎么就那么难呢?

    当晚,坐不住的庞统背着手来到法正的大帐,直截了当的问道:“孝直兄,此番前来,可是来投靠我主的?”

    “我实为主公捎递书信,军师此言何意?”法正装迷糊的问道。

    “别装了,今日投靠,将来必有施展你才华之处。若是犹豫,终会落得凄凉下场。”庞统出言威胁道。

    “庞军师,莫非想要欺我蜀中无大将乎?若是张鲁来犯,蜀中起兵,只怕玄德公亦为齑粉也!”法正冷下脸来。

    庞统满不在乎的抠了抠鼻孔,大言不惭的忽悠道:“此言甚为荒谬,且不论刘璋与张鲁有不共戴天之仇,绝无联手可能,但凭我主之四弟在曹操那里,谁也不敢动我主公。”

    “你是说那王宝玉?”法正惊愕的问道。

    “你且不知,我主已通过四弟宝玉,跟曹操达成联盟,共分天下!今日我来西川,曹操与孙权对峙濡须,正为牵制孙权,保全荆州耳!”庞统继续忽悠,说得是唾沫星子乱飞。

    法正彻底愣住了,仔细想想曹操的做法也确实非常古怪,干嘛非要跟孙权过不去呢,进攻张鲁岂不是更容易取胜,难道说真是王宝玉从中起了作用?

    如今王宝玉跟曹操的关系的亲密程度,上流社会几乎人人皆知,甚至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两个人一起高台撒尿,一个被窝睡觉,听说连曹操的后院,王宝玉都可以随意进出不用避讳,真有点不分你我的架势。

    只是王宝玉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庞统巧妙的利用了一次。法正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张松的做法是对的,王宝玉跟了曹操,还没跟刘备翻脸,难说其中没有不可告人的机密。

    如果曹操暗地里跟刘备联合,无论是汉中张鲁还是西川刘璋,都将必败无疑。

690 愚人之论

    “凤雏先生,我此次前来,正是意欲投奔玄德公,烦劳通禀。”法正也是识时务的人,立刻转变了口风。

    “好!你我共同辅佐主公,何愁不得天下!”庞统乐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细缝,他本人并不看好张松,认为张松这幅样子,鬼见了都害怕,怎么可能起到大作用?而法正则不同,刘璋既然派他前来,那就是说明非常信任此人。

    二人一同来到刘备的大帐,法正纳头便拜,说道:“马遇伯乐而嘶,人逢知己而死,法正愿投明主,共图大事!”

    刘备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跑过来搀扶起法正,泪眼汪汪的拍着他的手背说道:“备本为飘零之人,常伤感叹息,今得孝直相助,方觉心安也!”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法正也感动的落泪,拉着刘备的手就是不放开。

    刘备拉着法正到上面坐下,双眼垂泪,叹息着说道:“孝直,非我不想取益州,一则与季玉同宗,不忍相欺;二则,行不义之师,只恐难平悠悠众口。”

    “明主仁义,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非治乱之贤主,不可居也。今刘璋不能用贤,刚愎自用,公若不取,定当属于他人。”法正道。

    “孤只怕失义于天下。”刘备道。

    刘备之所以一再这么强调,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好人,让法正放心。庞统却急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事当决而不决,愚人也!主公再若迟疑,益州必将拱手让与他人!”

    刘备一听庞统称呼自己愚人,心中十分不高兴,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说道:“非我犹豫不决,大军出征,不该师出无名。”

    “兼并弱者,逆夺顺守,汤武之道也!事定之后,对刘璋报之以义,封为列侯,何负于信?”庞统直言道。

    刘备一时无语,法正思量了一下,说道:“主公所言不无道理,容法正思一良策,令师出有名。”

    “有何可思?既然要索益州,非议诽谤,在所难免!好比山野之间,素有劫匪劫富济贫,但世间法制却不会因此而推崇。所以,打则打之,无需在乎许多。”庞统不以为然。

    刘备脸色有些不好看,法正见状呵呵笑道:“先生所言极是,然主公根基不如曹操孙权二人稳固,若思虑不周,授人话柄,便与人可趁之机。况且主公素以仁义示天下,更当谨之慎之。”

    庞统还想再嘟囔两句,但刘备抢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孝直深知我心!”

    事情算是拍板了,以庞统的军事才能不在诸葛亮之下,但在性格上却不如诸葛亮,他太过直爽,又不喜看人眼色,容易招来麻烦。

    刘备没有庞统,还有诸葛亮等着替自己效忠,何况现在又多了个法正?二人离开后,刘备对庞统很是不满,独自生了半天的闷气,说老子是愚人,还拿着山野劫匪作比方,老子可一直都被外界叫做英雄。

    再说刘备和曹操的区别,刘备惯于用感情来收买人心,动不动就把投靠者奉若上宾,当然,这是因为他出身贫穷,是没落的贵族。曹操不同,自小锦衣玉食,虽然也礼贤下士,但那份威严却不容侵犯,他最讨厌有人用所谓的忠心,强迫他做出不想做的决定。

    这不,庞统和法正走了之后,两个人没跟刘备商议,便擅自想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将刘璋弄来,一刀杀了,万事大吉。

    法正没敢停留太久,几天之后告辞刘备,回去做内应。刘备自然又是煽情的拉着他的手十里相送,直到身影不见,依然恋恋不舍、眼泪汪汪。

    法正回去之后,态度大变,在刘璋面前盛赞刘备治军有方,忠厚仁义,而且,他还强调,刘备不日将会进攻张鲁,定能保得西川。

    刘璋乐得嘴都合不住,忍不住埋怨法正曾经疑心太重,亏得刘备心胸宽阔,以礼相待,若是得知你前去是刺探军情,肯定得恼!

    法正连忙说都是自己之前短视,还是主公英明。

    刘璋听着越发高兴,人家刘备带兵马攻打张鲁,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感谢他呢?法正说,不如主公亲自去看望,这样才能显示出诚意来。

    刘璋点头答应,他心里也想见见刘备,争取签订一个谅解备忘录,永远交好,互不侵犯。他安排信使送信给刘备,相约再涪城见面。

    第二天一早,刘璋率领五千兵马,带着几十车军需物资,准备亲自去见刘备。主簿黄权听到了消息,惊出了一身大汗,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就跑了出来,拦住了刘璋的车辆,上前叩首问道:“主公可是前去探望刘备?”

    刘璋点点头,黄权连忙又磕了几个头,说道:“刘备攻打张鲁一则是其私心,非是为益州着想。二则,他众多兵马途径益州,得主公钱粮资助,该是他前来拜会主公。”

    刘璋摆摆手,笑道:“刘备与我为同族兄弟,不分你我。为尽地主之谊,我前去看望也无可厚非。”

    黄权一听更着急了,直言道:“刘备狼子野心,天下周知!主公若执意前去,必被刘备所害。权食禄多年,受主公大恩,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忘三思!”

    张松此时也来假惺惺的送行,立刻反驳道:“黄权,莫非你想疏宗族之义,滋长张鲁之威?”

    “你这丑人,必被那刘备收买!”黄权高声骂道。

    “哼,你之前说我会被曹操收买,今日又说我为刘备所用,竟不知你口中哪句为实话!”张松甩袖道。

    “奸佞小人,若是孙权许以好处,你定会急不可耐前去捧其臭脚!”

    “主公之前,不修篇幅,还胡言乱语,欺主公心善么?”

    刘璋刚才还在犹豫,一看两个人吵嚷,顿时就恼了,说道:“吾意已决,休要多言。”

    说完,刘璋抬腿就要上车,黄权急了,用力叩了几下头,脑门都冒出血来,见拦不住就过来拉扯刘璋,刘璋十分气恼,使劲的用脚踢他。

    黄权的嘴脸手脚都被踢破了皮,眼见拉不住,但他性情十分执拗,见刘璋上了车,便用嘴咬住了刘璋的衣服,泪汪汪的看着刘璋,嘴中含糊的发出呜呜之声。

691 二刘相会

    刘璋心里这个恼火,干啥玩意,还想弄脏弄破我的新衣服让我去不成?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才行吗?

    刘璋双手抓住车沿,命令速速启程,车夫啪啪两鞭子,马蹄向前一窜,黄权的两颗门牙就在拉扯之中,光荣的下岗了。

    张松看着黄权这个乐,嘿嘿,这会可不光老子没牙,你也一样!

    黄权见根本拦不住刘璋,捂着流血的嘴,奔跑着扑向车子,只是人腿比不上马腿,刘璋还是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踪影。

    黄权带着对主子的无比失望,嚎啕大哭着回家去了。

    刘璋终于摆脱了黄权,率军一路向北,中间又遇到了督邮李恢。李恢也是闻听了刘璋去见刘备的消息,急急前来相阻。

    李恢叩头道:“主公当听诤臣之言,不可去见刘备,如入虎穴耳!”

    一路小跑跟来的张松,立刻用漏风的嘴反驳道:“汝之意,西川唯你一人是忠良之辈?”

    “相由心生,汝之丑犹如汝心。”李恢不客气的鄙夷道。

    张松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别人说他丑陋,他立刻挑拨离间的跪倒在刘璋的车前,说道:“主公明鉴,可依李恢之言,先杀了张松这心恶之辈!”

    “将李恢入狱,待我归来再说。”刘璋十分气恼,下令道。

    左右随从立刻将李恢押进了大牢,随后,刘璋继续前行。刚到城门口,就听有人来报,从事王累,用绳索将自己倒吊在城门之上,一手持刀,一手持谏章,说如果刘璋不答应,他就死在城门下。

    “凡事不过三,难道今日真不该去见刘备?”刘璋叫停了车子,显得有些犹豫。

    张松岂肯功亏一篑,上前挑唆道:“王累大不敬也,以此要挟主公,若是此次纵容了他,将来无数人争相效仿,主公威仪何在?”

    是啊,谁才是老大啊?刘璋气得眼睛都红了,来到城门前,果然看见王累挂在几米高的地方,在上面晃来晃去。

    也许是挂的时间太长了,脑充血造成颅内压升高,王累张了张嘴,别说是打招呼了,就是呼吸都觉得困难,只好将手中的谏章挥了挥。

    “有话速速将来!”刘璋不满的仰头看着上空,王累依旧挥舞着手臂。方式虽然可恶,毕竟是出于一片忠心,刘璋只得从马车上跳下来,好言商量道:“我与刘备相见,亲如芝兰。且书信已发,若是爽约,刘备重兵涪城,难保恼羞来犯。我知汝等忠心可嘉,万不要陷蜀中老幼于水火!”

    “是啊,王从事,赶紧下来吧!”张松叉腰也喊了一句。

    王累看见张松就讨厌,可惜现在头胀目痛,口不能言,否则一定要死谏刘璋先把这个丑陋的老家伙斩了再说!

    刘璋仰的脖子都酸了,王累就是一声不吭,刘璋生气了,不悦的喊道:“那就将谏章抛下来!”

    王累晃荡着,手也没有准头,上空落下的谏章,差点把刘璋的帽子给砸歪了,气得刘璋真想让人把他用箭射死得了。

    王累在谏章中写道:“王累泣血恳告,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会盟武关,被秦所困,今主公轻离都城,迎刘备与涪城,必有去无回也!”

    有去无回,这话带着诅咒的味道,刘璋接连被下属诅咒,气得肝颤,就差破口大骂,他怒道:“汝妄想以侮辱我,成就自身名节,我便遂了你的心思!”

    刘璋将谏章扔到一边,上车继续前行,愿意挂就挂着吧,又不是我让你挂的!

    王累见劝说不住,又看见张松冲着他鄙视的坏笑,本就昏了头,加上生气,挥刀割断绳索,从十几米的上空坠落了下来。

    就在坠落的刹那,王累松开了手中的刀子,结果,就在他落地之时,刀子从空中正好刺穿了他咽喉,顿时血流满地。

    刘璋当然没想杀他,也没想到他真的会自杀,见到这副情形,心中震撼,叹息道:“何苦如此,厚葬王累!”

    刘备接到了刘璋相约涪城见面的书信,还很意外,他立刻点起一支兵马,带着庞统和魏延,直奔涪城而来。

    庞统知道这是他跟法正的计谋得逞,终于引得刘璋前来,心中十分高兴,秘密吩咐魏延,待刘备和刘璋见面喝酒之时,装作舞剑,上前一刀结束了刘璋的性命,魏延就算是立下了盖世之功。

    无论是庞统还是魏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和平时期跟随了刘备,基本没有立下什么功劳,都有急于立功的心理。

    这一切刘备都蒙在鼓里,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刘璋,当时,刘备之所以能成为一代枭雄,绝不是短视之人,自有他的深谋远虑。

    这天,濡须口春雨下个不停,而涪城却是晴空万里,王宝玉因为啸天马受惊,无奈去见孙权。而刘璋却是带着满腔的诚意,主动来见刘备。

    刘备一见到刘璋,顿时上前紧紧抱住,泪流不止,宛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刘璋本来就是个心软之人,一看刘备表现的如此真诚,也深受感动,不停抹眼泪。

    刘璋长相不俗,比较巧合的是,他跟刘备都是面白如玉,长着有福气的大耳垂,走在一起,倒是真像亲兄弟。

    两个人携手而行,刘璋客气道:“兄长远道而来相助,多有劳苦。”

    “唉,汉室江山倾颓,唯留我兄弟二人,自当如一奶同胞,相互帮扶。”刘备叹气道。

    “我兄弟二人便是亲兄弟也!”刘璋真心的说道。

    “亲兄弟!”刘备也是激动万分。

    涪陵城的官邸内,酒宴已经摆好,刘备和刘璋兄弟二人交杯换盏,勾肩搭背,相谈甚欢。而且,为了显示亲密,二人拒绝闲杂人等进入,庞统急得直搓手,魏延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奈何。

    回头再说王宝玉先生,被孙权困在帐中等着跟孙尚香完婚,同样也是心急如焚,他必须要走,不依靠曹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北上。

    王宝玉最盼望的事情就是下雨,最好是夜间,到了那时,他就可以逃离此地,离开自己未来的大舅哥。

692 雨夜出逃

    王宝玉在焦急中一连等了几日,经常从帐内探头看天,可非但没有下雨,反而大地回暖,春光明媚,地上的积水已经蒸发干净,一切都变得干爽起来。

    而孙权好像也清楚王宝玉要走的心思,也不来见他,整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是看守非常严密,连拉屎撒尿都有人跟着。

    王宝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孙权撤军,一旦到了江东的领地,即使他有混元衣这种神奇的东西,想要突破重重阻碍逃走,却也是千难万难。

    王宝玉总算是知道人们为何用甘霖来形容雨水了,从未像现在一般期待下雨。

    这天清晨,天空终于变得阴晦起来,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为了不让人过早发现,王宝玉干脆跑出去在雨中浇着,说是要亲近感受自然。

    看守的士兵们不敢怠慢,寸步不离的一路跟着,很快大家都被雨水浇得湿透了衣服。包括王宝玉在内,大家都冻得牙齿打颤,但是王宝玉不说回去,谁也不敢提这茬。

    王宝玉抱着膀子缩着脖子,在雨天转悠了一圈又一圈,足足一个上午才回营帐。除了有点流鼻涕,还是没有其他明显的发烧症状。

    稳妥起见,王宝玉又让士兵弄来一大桶凉水,一会儿进去泡着,一会又跳出来,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水中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他之所以这么折腾,就是想要感冒。

    黄昏时分,他终于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开始发烧了。孙权听说了此事,亲自来看望了一番,告诉王宝玉莫要上火,这几日就退兵,又叫来随军的医生,给他开了两幅汤药。当然,熬好的药,王宝玉也不会喝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雨夜出逃,借着生病的由头,王宝玉早早的就熄了灯,躲在帐篷内听雨声。

    看守的士兵也因为王宝玉生病了,放松了警惕。王宝玉貌似病得不轻,士兵们不放心,偶尔也会关心的掀开帘子往里瞅几眼。王宝玉则郑重警告他们莫要进来打扰,总是出出进进的,室内温度会流失,不利于恢复健康,要是让自己的病严重了,他们都将难逃责任。

    士兵们都知道王宝玉的重要性,纷纷听话的守在帐外,反正看守人数众多,人是不可能丢的。

    昏昏沉沉的王宝玉熬到半夜时分,忍着浑身的酸疼,将混元衣取了出来,轻轻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向着帐外走去。

    大帐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士兵们警惕的向内一看,黑漆漆的,还以为是风吹开了,而就这样一个空当中,王宝玉已经离开了帐篷。

    混元衣的隐形功能果然非常神奇,王宝玉披着混元衣走在雨中,在士兵们的眼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此时的他完全成为了透明人。

    王宝玉心情非常激动,暗自感激那个他瞧不起的娄子伯。尽管隐形中,他走路却非常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偶尔遇到士兵,也都尽量屏住呼吸,让对方什么也感觉不到。不可避免的是,地上难免会留下脚印,但很少有人会关注地面,而且脚印也被雨水很快的冲刷干净。

    王宝玉转来转去,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啸天马,但一个问题又摆在眼前,别人看不到自己,想要离开大营并不困难,但是,啸天马却不能隐形。

    绝不能将啸天马扔在这里,拖着病体要靠两条腿步行回曹营难度也不小,而且这次感冒折腾的有点过,没有马匹代步,嗝屁到半路上都有可能。

    但是如果啸天马有动静的话,同样会引来大批士兵,人家看不到还能摸不到自己?

    王宝玉思量想去,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取出腰间的屠龙刀,将马厩中的几百匹骏马的缰绳全部轻松砍断,随后,他骑上了啸天马。

    啸天马先是一撩蹄子,但很快就能感受到背上是主人的气息,立刻精神大振。

    战马训练有素,割断了缰绳,只有几个小范围走动的,王宝玉趴在啸天马的耳朵上,小声的吩咐:“老伙计,叫两嗓子,把这些笨马都惊走!”

    啸天马昂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旁边的马匹听到这一嗓子,个个面带惊恐,纷纷散开四蹄,在大营中乱跑了起来。

    这一嗓子自然也惊动了士兵们,无数的士兵跑了出来,孙权刚刚睡下,也被这一嗓子惊醒了,他连忙穿上衣服,还以为曹操发动了偷袭。

    “究竟发生了何事?”孙权唤来了侍卫。

    “马匹突然受惊逃走,将士们正在捉拿。”侍卫道。

    马匹怎么会突然受惊呢?而且不都是拴着的吗?孙权迷惑不解,忽然感觉这一嗓子很熟悉,猛的想起了啸天马,连忙说道:“传令下去,先莫管其他马匹,先将王宝玉的啸天马抓住!”

    侍卫连忙出去传令,孙权也急忙穿好了衣服,冒着雨来找王宝玉,来到门口,他问士兵:“王使者可在其中?”

    “从未见他出来!”士兵老实的答道。

    孙权稍稍放下心来,体谅王宝玉患病不想打扰他,便要回去。可是刚一转身,心中又起了疑惑。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啸天马发出来的,爱凑热闹如王宝玉,怎么就没出来看看呢?

    不会是病死在里面了吧?想到这里,孙权脸色都变了,真要是这样,怎么跟妹妹交代啊?

    孙权急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十分安静,没热气也没人气。孙权忙命人点了灯,顿时大惊失色,屋内空空,哪里还有王宝玉的影子!

    “蠢物,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孙权挥手冲着士兵就是一巴掌,到底让这小子给跑了。

    士兵被打得鼻口冒血,十分委屈的说道:“回禀将军,我等一直守候,从未敢懈怠,确未曾发觉有人离去。”

    啪,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睁着两眼说瞎话,人还能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回,回禀将军,确实未见人从帐中走出!”士兵鼓足勇气肯定的说道。

    要不就是挖坑从地道跑了!孙权又带人检查帐内,没有任何异常,孙权恼羞成怒,下令道:“传令下去,给我搜,就是翻遍大营,一定也要把王宝玉给我找出来!”

693 刺杀失败

    王宝玉上次出逃,就是在雨夜,这次又是如此,孙权气得手脚冰凉,他认为王宝玉曾担任过副都督一职,兴许就跟某个人关系很近,偷偷溜出去被人给藏了起来,他哪里想到,此时的王宝玉已经骑着啸天马,离开了大营,正在赶回曹营的路上。

    “报!王使者的马匹已经冲出了大营,不见了踪影!”一名士兵慌忙来报。

    “为何不将王宝玉拦住!”孙权恼火的质问道。

    王宝玉?士兵一怔,随即答道:“马背上未见有人!”

    孙权稍稍放心,尽管他非常喜欢啸天马,宝马容易寻找,但宝玉却只有一个。王宝玉既然没有骑啸天马,而且病也不是装出来的,多半还在大营中。

    孙权命令士兵继续搜查,就是把大营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宝玉给找出来。

    一直折腾到天亮,整个大营都沸腾了,王宝玉影踪全无,仿佛消失在茫茫的雨夜里。孙权派人逐一审问看守士兵,不管怎么问,大家的口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谁都没看见王宝玉从营帐中出来。

    破晓时分,王宝玉终于回到了北岸的大营,隐身衣早就没了作用,被他收了起来。连夜赶路,又真的感冒了,堪称疲惫到极点,刚一进入大营,他就眼前一黑,从马上掉了下来,人事不省。

    王宝玉一去不回,曹操急的嗓子都肿了,很后悔让他前去。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王宝玉回来了,还昏迷了,曹操连忙命人将他抬进自己的大帐,唤军医前来诊治。

    对岸大营中的孙权,整整一天都没说话,他就是搞不明白,看管的如此严密,王宝玉怎么就能逃走了呢?即便是插上翅膀飞了,也总该有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吧!继续再查!

    一些士兵陆陆续续又交代出当夜的奇怪现象,比如无风帘子动,好像听到有人咳嗽,还有人说的更玄,好端端站着,一阵暖风掠过身旁,还溅了自己一脚泥水!

    王宝玉雨夜出逃,远在西川涪城,一场鸿门宴正在上演!

    刘备和刘璋兄弟二人,经过了几天的同吃同住,亲密的更像是好基友。刘璋作为一方霸主,也绝非等闲之辈。一路忠臣拦路,他岂能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所以,刘璋明着跟刘备勾肩搭背,宛如密友,实际上也揣着一份小心。

    为了让刘备不敢轻易的动他,刘璋倒也想了一个办法,他借着酒劲,装作失言向刘备暗示,他知道一处地方,埋藏着大量的珠宝玉器等财物。

    刘备一听眼睛就亮了,又给刘璋斟满一杯酒,试探的问道,许是哪朝天子的陪葬之物吧?

    刘璋摆摆手,神秘兮兮的说道,兄长你只猜对了一半,是天子的,不过不是墓穴之中那点陪葬之物,或许是地下国库。如果将这些东西能取出来,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养活几十万军队根本不成问题。

    刘备还真就信了,大喜过望,当即表示如果真是那样,兄弟二人可以联手,战败诸侯,成就霸业,到时平分天下!

    具体在哪里,刘璋却并没说,刘备也没有起疑心,换谁能轻易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他人呢?

    当然,这是子虚乌有之事,刘备兴奋的跟刘璋签署了一封互不侵犯的协议,趁着高兴劲,二人摆下酒宴,招呼谋士大将们一同前来,举杯共乐。

    庞统认为机会终于来了,此时不下手,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他立刻暗地吩咐魏延,不要手软,到时候麻溜的一刀,结果了刘璋的性命,以绝后患。

    濡须那边王宝玉凄苦出逃,涪城这边却是欢天喜地。刘璋明天就要走了,刘备表现出万分的恋恋不舍,眼泪流的比喝的酒还多。

    下方的将士们也难得有放松的机会,人人都喝得很嗨,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刘璋笑道:“璋与兄长,相见恨晚,待回去后,定当再度资助钱粮。”

    “你我兄弟,早该联手,共举大事。”刘备道。

    “主公,今日欢乐,待我舞剑助兴。”魏延看见了庞统焦急的眼神,从座位上跳了出来,抽出腰间的佩剑,顿时舞出了一团剑光。

    “一人舞剑,有何乐趣,待我与魏将军同舞。”刘璋手下大将张任感觉事情不对头,拔出宝剑也跳了出来,跟魏延原地对起招来。

    魏延想要刺杀刘璋,哪有心情跟他比试武艺,手上的动作招招凌厉,只想将张任压下去,上去刺杀刘璋。

    对阵军前也不过如此,何况魏延总拿冷眼看自己,刘璋蹙起眉头,觉得不对劲。张任非是魏延的对手,几十招之后,便只有招架之力,刘璋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说道:“兄长,你我兄弟本当同富贵,不该有所隐瞒。今日我便告知兄长,那处藏宝之地,就在……”

    刘备连忙喜滋滋的凑过耳朵来听,可就在这时,魏延已经将张任的宝剑挑飞,刘璋装作一惊,说道:“魏将军果然神勇,只怪当年韩玄不识人才,最终遭难!”

    这话带着点讽刺的味道,刘备差一点就探听到秘密,心中埋怨魏延误事儿,立刻冷着脸喝骂道:“魏延,退下!在座诸位,尽皆将刀剑去了,不尊者立斩!”

    “对,兄弟相聚,何须带刀?”刘璋也说道,然后凑近刘备又做出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刘备连忙又竖起耳朵听。

    但魏延心有不甘,杵着不动,刘璋故作不解,夸张的问道:“兄长,这魏将军可是喝多了,为何对你之令充耳不闻?”

    刘备很是恼羞,私底下也就算了,守着客人这么不懂规矩,真是不给老子长脸。刘备冷声吩咐道:“魏将军醉了,快扶他回去休息!”

    话都说到这份上,魏延只得拱手退出。庞统叹了口气了,再也没说一句话,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恍惚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吾兄弟同宗骨血,共举大事,并无二心,切勿生疑。”刘备向刘璋解释道。

    “待兄长战败张鲁,你我兄弟便去探那一处藏宝险境,招兵买马,杀向许都。”刘璋保证道。

    第二天一早,刘璋带兵回了成都,当然没说出藏宝地点。刘备也带兵回葭萌关,一路上,冷着脸不说话,庞统也不吭声,只是不停的叹息。

694 立嗣之忧

    刘备当然知道是庞统派魏延企图杀了刘璋,他恼羞庞统擅自做主,扰乱了他的计划,也恼羞魏延背着自己和庞统勾搭,分不清大小王!

    而庞统心中想的却是,刘备大事当前,优柔寡断,如何能成为一方霸主?

    一场没成功的鸿门宴,却让刘备和庞统之间的感情,产生了一条不小的裂痕!

    “宝玉,莫要抛下老曹啊!”昏昏沉沉之中,还在梦境之中飘荡的王宝玉听到了一声声的呼唤。

    王宝玉猛然睁开眼睛,却见曹操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宝玉啊,你终于醒来了!”曹操喜极而泣,大哭了起来。

    “老曹,你哭啥啊!我这不好好的嘛!”王宝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阵头晕,又躺了下去。

    “已经七日,你滴水未进,怎能不让人焦虑?”曹操擦着眼泪道。

    没想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王宝玉也想不明白,就是一场感冒,怎么会如此严重?

    说起来,这也怪于吉当时没有说清楚,披着混元衣隐形,那是要耗费大量元气的。王宝玉原本就感冒了,又冒着雨跑了几十里回来,体力已经耗费殆尽,以至于曹营的随军医生做出了误判,认为王宝玉能不能醒来,那要看天数。

    “嘿嘿,老曹,你这么做让我都感动,放心吧,我没有问题。”王宝玉看着曹操瘦了一圈,故意放松的笑道。

    “唉,当日失去我儿曹昂,我都未曾如此痛心。”曹操叹气道,随即喊来始终守候再帐外的医生,前来给王宝玉把脉。

    医生判断,王宝玉身体正在康复,不需服药,只需调养几日,就无大碍,还溜须的夸赞王宝玉真是福大之人,能在体能耗尽的情况下,奇迹般的得以生还。

    曹操立刻吩咐人送来米汤,亲自动手喂了王宝玉一些,这才懊悔的说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冒险。”

    王宝玉吃了点东西,终于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是呆在帐篷内,不由的问道:“老曹,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对了,这是哪里啊?”

    “孙权送来书信,宣布撤军,我大军已经北还,现在庐江。”曹操道。

    “这就好,总算是不打仗了。”王宝玉松了一口气。

    “哼,孙仲谋那碧眼小儿,居然威胁老夫,说若是你有三长两短,他定起江东大军,踏平许都,真乃不自量力。”曹操有些气愤的说道。

    “老曹,你该不会怀疑他故意放我回来的吧?”王宝玉敏感的问道。

    “若无宝玉良策,孙权岂能退兵,我怎会疑你。”曹操这句话说得并没有虚假的成分。

    “嘿嘿,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孙权想要把我扣下来,给他妹妹成亲,答应将柴桑送给我,他要迁都。”王宝玉笑道。

    “万没想到,孙仲谋为了你,竟然如此慷慨。”曹操眼珠子瞪得溜圆,还是酸溜溜的问道,“既然他如此看重你,又将亲妹许配于你,怎肯轻易放你归来?”

    “切,还是起疑心了吧?其实说实话,我当然也有点小动心,但是一想到咱们俩的感情,我还是没答应,孙权就将我给关了起来。再后来,趁着小雨,在周泰的帮助下,我才带病跑了回来。”王宝玉自然不会说混元衣的事情,撒谎道。

    曹操非常感动,差点又要落泪,赌气的说道:“他孙权送你柴桑郡又能算得了什么?北方之大郡,任凭你挑选。”

    “老曹,说这些都外道了,我想要什么,你自然清楚。富贵如云烟,我只想去那边陲不毛之地。”王宝玉道。

    曹操犹豫了片刻,终于坦诚的说道:“宝玉,我十分舍不得你离开,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此事我已经有打算。”

    “如今孙权也退兵了,就是轮也能轮到我这件事儿了吧?”王宝玉道。

    “实不相瞒,我那长子曹丕,才能卓显,可担大任,但心胸狭隘,内藏嫉妒,不可信也;三子曹植,为人豁达,但行事不羁,难为重任,亦不可信也。冲儿退出纷争,其他非是资质平常,便是尚未成年,不可定论。”曹操道。

    “这事是雷区,我从来不掺和。”王宝玉摆摆手,表示不想听,曹操安排谁作为继承人,都跟他毛关系没有。

    “我尚未讲完,二子曹彰,膂力过人,仁义敦厚。我有意传位与他,但却忧其不喜读圣贤之书,匡有匹夫之勇,却不知人心之险。”曹操道。

    曹操前后共有二十多位儿子,其中不乏出类拔萃如曹植曹冲等人,其实次子曹彰也是位杰出青年,品行深得曹操喜爱。只是王宝玉没想到,曹操竟然还想让老二继承自己的位置。

    “我倒是一次没见过二公子,不能给你意见。”王宝玉还在撇清自己。

    “宝玉,璋儿自幼立志为大将,我有意让彰儿伴你去征乌桓。若是你不喜北方寒冷凄荒,便随彰儿回来,到时辅佐彰儿,我虽死无忧也!”曹操绕了一圈,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真正打算。

    “老曹,真是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我不是治理国家的材料,至今连亲自动手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你身体康健,没必要整日为了谁接班发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王宝玉含蓄的说道。

    曹操一声叹息,“立嗣之事悬而不决,惹出了诸多事端。我老矣,若是不及早做出安排,来日必定有萁豆相煎之争,非我所愿也!”

    王宝玉半响没说话,曹操这几个儿子将来的下场,作为来自未来的人,多少是了解些的。权势之争,骨肉无情,但却不能将这个结果说出来。

    留在历史当中,却无力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王宝玉更加坚定了回家的念头,坦诚的说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只能说公卿自有公卿禄,儿孙自有儿孙福,做长辈的管得了儿辈,又管得了孙辈重孙辈吗?假如真的就认定了璋儿,便好好培养一番。至于彰儿的辅佐人选,还是找别人更合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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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术士介绍:
别人穿越,都想改变历史,成就霸业,当亿万富翁王宝玉穿越到三国后,却只想着如何回到现代,同时,他悲催的发现,历史不是书上写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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