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太迟解除的误会
对质
“为什么刑警当得好好的要转行？”
这个问题也不止一个人问过他了吧，同时也好朋友也好，可每次，都是笑而不语的，不然就是强制地转换话题。因为答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秘密必须藏在心底。
江岚在那时候选择当狱警，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挺好的吧，先不提别的，若是当时再每天和庄涵烈见面，他绝对会崩溃吧毕竟，做了那么对不起他的事，却还没有勇气道歉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回他的消息。
不过嘛，转行带来的郁闷之处也是有的，比如又遇见的顾津芒，想想他那滑稽的表情，到现在看来都觉得有趣，类似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就再也不出来见人了，先前才把她抓进来，现在却要和她几乎每天都呆在一块儿。
另一郁闷，同样也在初进特级区时，“为什么白灵小姐会在这儿！？”这个问题让白灵好一番解释啊，不过看着这个小孩子也觉得可爱，加上她那万事随缘般的性格，也就没怎么厌烦，反而，一脸满足，好像在逗猫一样。小江岚好可爱，这就是她的心态了。
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特级区的存在也好，大家的身份也好。
“江岚先生，顾津芒小姐她……怎么了吗？”果然还是会很在意嘛，因为苏然冉方才听见了那样的谈论。江岚和白灵在谈论顾津芒时，那份沉重之感，真的一点都没注意到，才是奇怪了吧。
苏然冉依旧是缩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边问着依旧坐在椅子上还拿了本书的江岚。总还是多少有点的吧，对自己身份的忌讳。
“她啊……”江岚把书从自己面前拿走、合上，微微抬头，好像是在回忆从前
也曾想要放着那个和庄涵烈凑得很近的女孩不管，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实质上的事，即使知道她偷了警察们的资料，但不知道她用那些东西做了什么，可能还天真的以为，只是为了她自身安全吧。
也曾跟踪过她，比如在她和庄涵烈吃饭的那家餐馆时，他就在远处的某个位置坐着，待到用餐完毕，二人分开后，他偷偷地找上了顾津芒，想和她说明白，也想让她说清楚，这到底是些什么事儿。
“我知道你的身份，盗窃犯小姐。”
“那把我逮捕了吧，我不会反抗的。”
令人震惊，对面这个女孩，竟会敞开胸怀，在属于她的夜晚，张开双手，平静地说着，没有挣扎，也没有想要奋起抗争的样子。她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事，本就是苟且偷生，她又哪会不认命呢，到也许会反倒，像是解脱了一样吧。
江岚确实被这话弄得怔住了，背在后面的右手，依稀看得见是碰着枪的，到这会儿，他却把手收了回来。本已经准备好了对方冲过来后即刻反击的准备，怎曾想，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低着头，他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儿，有关于，该怎么处置那个女孩。再抬起头，眼前这风景真是……
顾津芒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总之不是因为江岚的话就是了。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没有任何不放心的，明明，会接受发生的一切。
江岚心软了，本还想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接近庄警官”，现在，也是不忍心再问了吧，对于本就温柔过度的他，怎承受得起这样真挚的眼泪。
拿出个纸巾，递给她：“在没出事前，我不会抓你。”尽人情，却是违反规定的选择。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庄涵烈，若真能一直保持现状，他也不会有什么不称心的。
依然记得当初那句“万分感谢”，可现在想来，对她，会产生一份有理有据的愧疚。
“顾津芒小姐，沉浸在无法与爱人相认的悲痛中啊，”思索许久后，这是他给苏然冉的回复，“因为我的错。”
愧疚
作为完全不了解情况的人，苏然冉是完全懵的，她只是个孩子，不知这多变的人情世故，所拥有的爱情，也没有什么坎坷可言。
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离江岚近了些，也看清楚了他现在的样子：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上面仍是庄涵烈的那条消息，眼神是往斜下方的，看得出明显的内疚。
“请问……几位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每吐一个字，都要注意江岚神情的变化，生怕刺激到他。问这个问题，也是因为想要帮上什么忙吧，再小的忙也可以。
江岚没有回答，只是双手颤了一下，经历了一晚上，即使因为刚才谈了些别的事而暂时不再去想，现在也全部又涌上心头了。现在去想，为什么，当时他要做出那种举动，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抱歉，小苏，让我一个人静静吧。”那低落的情绪、那一个字也不想再说了的样子，是苏然冉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江岚很自责，虽说在所有外人眼里，他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就连顾津芒自己，都没有觉得他错了。
苏然冉识相地沿着暗道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安慰江岚什么，每当伸出手想接近他，却还是因为不知所措而又收了回去。
脚步声逐渐变轻，几次担心地回头，却还是无济于事。特级区那不算小的一块地方，只剩下了江岚一人，可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接着看书了。
拿出手机，“那个女孩就是顾津芒。”已经打好准备发送了，却还是全部又删除。
从未有人怪罪过他，责怪他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再一次，陷入对过去的回忆
那次放走那个女孩后，她和庄涵烈还是每天都在见面，有时她会刻意离江岚远些，好像是怕他突然说些什么会打破平静的话。
可终究，那平静还是被打破了，因为她自己，因为她的过错。
“有人报案说有个警察打扮的人倒在路边了，快去看看！”
听到这话，身为警察的江岚当然也动身了。到达目的地时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快没呼吸了的庄涵烈，一只腿被压在旁边重重的钢筋管下。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因为案发地遗落了一枚熟悉的金色徽章。
“穴虎”，对，就是这个该死的黑帮。所以才说，他们拆散的人很多啊。
警察那不外泄的情报是顾津芒偷的，所以江岚猜到了这件事有顾津芒的参与。应该是昏了头了，他居然以为顾津芒和黑帮是一伙的，以为她只是因为想监视庄警官才呆在他身边的。甚至从未想过再去调查一下，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我知道那个盗窃犯在哪儿了，派些人跟我来吧。”江岚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却在包围抓捕顾津芒时躲在角落，总还是不愿意看见她啊，恨也好，怜悯也罢。他靠在远处的墙壁那儿，想着病床上的庄涵烈。
庄警官，为什么要相信这种人。还这么想着。
因为有这次的误解，才会对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她感到愧疚。无数次删掉那句想对庄涵烈发的消息，因为他不知道庄涵烈会怎么骂自己。
第四十七章 知道所有真相的黑衣人
黑衣
别人都在为这二位担心呢，他们自己倒是丝毫没有体会。表面上很和谐地逛着街，谁又不是心里想了一大堆呢。
“~西装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要换回去啦。”顾津芒看着换回黑色运动外套的庄涵烈，似乎有些惋惜呢。
“那种衣服怎么可能在平常穿啊。”刚从西服店出来，比起今天早上，庄涵烈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黑眼圈好像也不再那么明显了，本就粗枝大叶的，现在就更不会想起以前那些事儿了吧，手上还拿着那个珠宝店买的东西就是了。
“我去上个厕所，涵烈烈等等哦。”说着就蹦蹦跳跳地溜进了旁边的公共卫生间，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杵着。
“等……”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再回转头望去，已经不见顾津芒的人影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跑得那么快，好像怕别人看到她似的。
“砰”，在原地等着，他突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纸袋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被他飞速捡起。抬头看向撞他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连身子带脸全埋没在里面，只到庄涵烈肩膀的高度，就连男女都辨别不清。
“啊~抱歉抱歉~”那人从斗篷里伸出戴着漆黑手套的手，放在胸前手心朝前，可这话说得却毫无诚意，只能听出来是个尖锐的女生，那声音庄涵烈并不熟悉。
庄涵烈并不打算搭理她，他也不是那种一点小事就要追究的人，顶多就是对那副打扮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微回过头，不去看她。还别说，顾津芒一下子不在身边，他倒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可对方就不一样了，好像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背着双手又滑到了他面前，“别这么冷淡嘛，”语气有些微妙，好像是在撒娇，却又有一股阴森之气，“警官先生。”缓缓，吐出这意味深长的四个字。
“你……”庄涵烈果不其然被这敏感词弄得一激灵，整个人一紧张，赶紧看向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正露着牙邪笑着，“我们见过吗？”他从不记得见过那人，不管是在做什么职业的时候。就算一时间感觉是曾经那个女孩子，也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
“当然没有，今日初见。”
“那你怎么知道……”知道我过去的职业。可这句话没来得及问完。
“哎呀，别先问我这么讨厌的问题嘛，”穿黑斗篷的人站在他面前，却像站不稳似的，左右晃来晃去，“警官先生在找人吗？”这次说话时，她刻意露出了自己的眼睛很深的茶色，在较暗的阳光下，泛着深邃的光。
找人？是指……她吗？庄涵烈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努力地分析了一下所谓“找人”的含义，得出结论，要么那黑衣人知道那个女孩在哪儿，要么就是纯属猜错了。可按现状来看，前者的概率明显大呢。
抱着一丝希望，他皱着眉对她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吗？”他小心地问着，因为是先前从未认识的人，话听上去是当然是警惕感十足的。
“我当然知道啦。”黑衣人好像很开心，手舞足蹈地往后倒，又在快要后空翻时回了过来，正了正身子。
“你那位明星小姐啊，就是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会这么否认也很正常吧，因为性格也好样貌也好都很难让人联想。
“我只是陈述事实咯。”那人摊了摊手，好像很无辜似的。接着又把手背到身后去，准备离开，她的话好像有魔力般，无法让人质疑。
“等等，”庄涵烈叫住了她，但好像这也在她的猜测之内呢，因此很自然地又转回了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个人都会好奇的问题：为什么要帮助初次见到的人。
“好玩儿，仅此而已。”说完便消失了，好像一片黑影，消失在不属于她的光明中。只留下庄涵烈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啊，之后，该怎么处置这突如其来的情报，该怎么，面对顾津芒。
一如既往地和她说话聊天吗……但，他害怕自己无法掩饰地那么好啊。
逃跑
画面转向溜进洗手间地顾津芒，天知道，她到底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泼了多少回，呼吸急促，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又看见了讨厌的家伙们：拎着西装，从街对面路过了的、“穴虎”的家伙们，边聊着危险的话题，边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里面不乏几个她熟悉的面孔，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因为涌上的回忆，再一次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的头发沾上了水，无力地垂在了水池里，关了龙头，却还是有水滴在她的紧抓着水池边的手上，发上残留的水、还有……打转好几回后落下的眼泪。
已经……再也不想回忆起来了啊！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再次涌现，不都过去好几年了吗，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忘记了不是吗！要不是因为“穴虎”又出来闹事，她怎会又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她很享受现在啊，有安居之地，有好的工作，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她大可以抛下所有从前，安安心心地，警察也好黑帮也好，都不会再打扰她分毫。
“哪里都可以去，你不回来也行，没人会管你的，放心吧。”曾经的这个承诺，从未被打破过。是她太自私了啊，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愿放弃，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得出结论，她还要继续假装着无事发生，因为她还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不敢，直面知道自己是谁后的庄涵烈，是啊，如果会有那种情况出现，她肯定会第一时间飞快逃跑吧。
那年她不就是这么逃跑的吗，偷偷溜进医院，不知怎得让医生们相信她是来帮庄涵烈交治疗费的，结果拿出来的一大袋现金，还不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病床上的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她自责啊，自责自己要偷那份警察资料，要交给讨厌的黑帮，因为她哪会知道，这资料里的其中一个人，在未来会让自己喜欢那么久呢。
用胳膊抹去眼泪，却很快又流了出来，好不容易缓过了情绪，却还是绷不住多久。原本偶像的样子早已不见，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一个在崩溃痛哭的年轻女孩。
“我就是她啊，庄警官你带我回家吧。”想这么说，却又只能对着镜子空喊。那年她被捕时，早已决定忘记所有人，爱恋也好仇恨也好全部丢掉，只留一副空壳，一副没有感情的躯壳就好。可特级区的出现，却打破了她悲惨的幻想：
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花了二十分钟才重整好情绪，比平时多花了好久的时间，眼睛总算不红了，共用餐巾纸也都用完了，才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好佩服她啊，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呢，每天，都要这么强制自己忍住这么多次。
庄涵烈依旧是站在那儿，与刚才没太大变化，可顾津芒总感觉不对劲。
“你就是她吧？”他问得很注意，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敏感得要死得顾津芒，怎么可能没意会这句话呢。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点了点头，然后，永无止境一般地退后，最终干脆跑远了，不再回头。她又哭了，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回来啊……
第四十八章 一刻没消停
跟踪
“啊啊，哭个不停呢。”
“那该怎么办啊”
“没什么办法，小江岚你安慰安慰？”
“情况只会更糟的啦，白灵小姐你认真点啊！”
来自过去的，一小段对话，在特级区，两个人听着从顾津芒的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一个叉着腰显得从容，另一个嘛……已经紧张到连双手都无处安放似的乱抖。
如同现在一样啊，顾津芒她，半爬在地上，头发胡乱地垂下也已经无所谓了，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却好像永远不会流干般。
从现在前推那么一点，庄涵烈在和那黑衣人对话时，有个人目睹了这些
“闲逛为什么要带上我。”
“哎呀~一个人瞎逛有什么意思，小梁煞陪陪我啦。”
在庄涵烈对面走着路的白灵和她的编辑，她倒着走着，他却显得一脸无奈，还得配合着她的速度，以免踩到。
“嗯？“白灵果然注意到了庄涵烈，当然，还有他旁边那个古怪的家伙。这回真的是巧合而已，只不过这巧合，却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小梁煞等等我哦，我去凑个热闹。”当然不是“凑热闹“那么简单，一是好奇那黑衣人，而是想看看庄涵烈现在知道什么了没。
梁煞知道拦着也没用，但这会儿自己溜了可能会“性命不保”，斟酌一番，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吧。
他找了面墙壁靠着，看着蹦蹦穿过马路的白灵。
白灵在远处听见了所有的对话，“你那位明星小姐啊，就是你要找的人。”这句话一出，她只感觉大事不妙。等待那黑衣人离开，她偷偷地跟在后面。
前面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路没有声音，后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走路更是没有任何声响，如同真的幽灵一般。不知前者有没有发现后者，但她一直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着，从没回过头，走路的姿势很萧条，像是跳舞。
谁也没叫住谁，直到白灵跟踪到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才叫住了那人：“站住。”说完，那人还真的转过身来，斗篷下，依旧看不见面容。
多半是刻意而为之吧，那条巷子是不通往任何地方的死路。
“叫我何事啊，‘白色幽灵’小姐。”黑衣人走近白灵，她比白灵个子要高，靠近，总觉得有一股阴冷之气，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白灵并没有震惊于她叫出了自己的身份，因为还有更想知道的事：“能否摘下帽子，让我看看你的长相呢。”这个请求，来源于白灵对她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对她是谁这一点的猜测。
“穴虎”、“黑影”，这就是她的猜测，可并无法得到印证
“不能呢。”说着，便慢慢远离白灵，样貌还是丝毫没有透露，靠到墙边，准备纵身一跃离开。
白灵从包里掏出了枪，却无法阻止她的动作，“咚”，枪声过后，那黑衣人却已经没了影，多半已经逃跑了吧。幸好幸好，枪装上了***，附近也没什么人，应该没人听见吧，应该。
也懒得再追了，这人既然能躲过白灵那百发百中的枪技，那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浪费时间去抓个没把握抓住的人，还不如去处理一下更紧急的事。
比如，明星小姐和制作人先生的关系什么的。
然而她原路返回时，却只能看见逐渐小到只有一个黑点的顾津芒，而且还在不断地迅速缩小，另一边，庄涵烈在原地半蹲着。完了，还是来晚了些。
“恭喜小江岚，又出事了。”这么带着些嘲讽态度的发了条消息，还配了个“鼓掌”的表情。
好吧，还是先拎着梁煞走吧，总不见得现在去找庄涵烈搭话啊。
观察
“我说，那个顾津芒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害自己喜欢的人差点死掉，就是这样咯。”白灵很自然地回答着梁煞的问题，两人在较远的某家甜品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观察着站在原地的庄涵烈，“说起来你那会儿还在‘穴虎’来着？”
“关我什么事？”梁煞从窗户那儿冷冷地看着那个落魄的家伙，随手拿起了刚才点的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就喝了起来，也不管烫不烫了。
“原本那个庄先生是警察嘛，结果差点被‘穴虎’害死。”白灵边说着沉重的话题，便拿起叉子一脸享受地吃着桌上的奶油蛋糕，一会对着窗，把叉子含在嘴里接着观察，心里默念着“庄涵烈你倒是追啊。”
听了这话，梁煞又一次把咖啡喷了出来，赶紧放下水杯，顺来一张餐巾纸堵着嘴，还呛了两声，貌似有点绝望呢：“怪我？”
“嗯。”白灵呆萌地点头了，不过只是在开玩笑罢了，毕竟她也知道那时候的梁煞早已是“军心涣散”了嘛。提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优雅地把餐具从嘴里拿出来，左手撑着歪斜的头，开始玩弄那块蛋糕，好像也没再注意窗外的事了。
“啊，他走了。”梁煞反而比她要认真呢。
只见庄涵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明显看得出手机被攥得很紧，整个人往前伸，他说着什么话，但隔着玻璃并无法听见。
无奈，白灵把最后的一大勺蛋糕放在嘴里就跑出店去，起身时还不忘带上那个斜挎包。
“江岚，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是她打开店门出去后听见的第一句话，语气很严肃，并无半分玩笑之意，好像是强忍着心中的哽咽。
白灵边想着江岚又倒霉了边拿出手机，打开和江岚的聊天，“约他明天见面，随便找家店就行”，她发了这句话上去。在特级区的江岚发现手机响了一下，也肯定注意到消息了吧。
果不其然，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庄涵烈就挂断了电话，他肯定很混乱吧，这一会儿功夫，发生的事儿确实是太多了，顾津芒、那个女孩，他还无法完全缓和过来。
“别一言不合就跑开啊喂。”梁煞已经站在她身后。看向不远处的座位，原本点的一大桌甜食已经被白灵一个人消灭干净，而梁煞吃的却只有那一小杯咖啡，还不小心喷出来点。
“呜～明天又要忙了。”白灵用胳膊撑着门框，头靠在上面，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忙是肯定要忙的啊，毕竟不可能把给庄涵烈解释的工作丢给江岚一个人啊他真的不怎么会说话。
两人看着庄涵烈孤单而又有些伤感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也不知该思考些什么才算是应景，反正白灵脑中已经全是明天会发生的各种会让她“壮烈牺牲”的事了。
“对了，那个征文比赛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突然想起那个以自己为奖品的征文，会想起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丁妤也有参赛。
“大后天。”
基本而言，就是白灵没一天能消停的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忙的呢……大概是自从特级区热闹起来了吧。
“黑影”也好顾津芒也好“穴虎”也好，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圆满的落幕啊，如同她的小说一样。
第四十九章 对警察毫无招架之力，但好在有你
可疑
虽然说是被轰出来了，但实则而言也没地方可去呢，苏然冉她。
可以知道的是，在她出去不久，江岚就收到了白灵的消息，不过苏然冉并不知道呢，还在自己想着江岚到底有什么心事。
晃晃悠悠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知道去哪儿，“说起来，今天是周末呢。”日子有点过糊涂了呢，看到沿街某家店“周六日休息”的牌子，才偶然间想起来，貌似是件振奋人心的事。
其实周末也好工作日也好都没什么关系吧，对既不愿回学校也没有工作的她来说。偶遇……概率太小，不太可能吧，况且她和庄梓萧手机上也不是没聊过天的。
思绪早已经飘到天边，她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或许是在发呆，又有可能在期待着什么。
反正手机里有导航，也不至于迷路，这回她大胆地走了条从没走过的道儿，街景还是挺陌生的，不算繁华，人也不是很多，但也颇有小资情调。
“所以说为什么最近警察死得这么多啊，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
“喂，别说这种话，赶紧调查。”
那条街走到底，有个分岔口，最左边那条路过去，有一辆充满违和感的警车停在那儿。警车旁，一男一女正盯着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认不出是谁，只能靠黏连在身上的制服判断。
“咦？……咦！”苏然冉正好往那儿拐过去，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果不其然的尖叫了，要怪就怪警察们认为这里没人而忘记封锁现场了咯。所幸这声音没入警察们的耳。
“没指纹没凶手血迹，和前两起案件倒是很多地方符合啊……连环杀人案？”一个陌生的男警官向旁边的女生边伸着懒腰边说着。也对啊，仅仅今天，这种案子就已经发生过一回了。
“有可能，总之先调查一下吧，也请您不要这么散漫。”那女警察回答着，看样子很认真。
等等，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苏然冉似乎想起了什么，总觉得那人她好像见过。茶色短发、认真的神情……想起来了，是丁妤！心中反复默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嗯？”因为发现了有什么动静，丁妤转过头，看到的是很惊慌的苏然冉。
她走路几乎是贴着丁妤对面的墙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应该是挺怂的。警察就算了，居然还是单方面认识的！太绝望了，又感觉好别扭。
“请问，你知道这里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吗？”丁妤发问了，毕竟她不认识苏然冉呢，但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还有，就是发现苏然冉那份极不自然的样子。
“不……不知道。”苏然冉才第一次来这儿啊，知道才是有鬼了，但是要问她是谁干的的话，她说不定还有点眉目“穴虎”。但她不会和警察们说，因为被白灵叮嘱过。
“等等，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丁妤走近了两部，微眯着眼睛弯下腰端详着苏然冉。
她不可能见过啊，这俩人唯一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应该是在特级区吧，但丁妤那时候还在麻醉效果没结束在睡觉的状态啊，唯一的可能，她那时候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瞟见过苏然冉。
“诶……我们没、没见过吧？”苏然冉你还能装得再假一点，不说别的，吞吞吐吐的语气和头上的冷汗就已经完美地出卖了她。
果然觉得可疑，丁妤试探着轻声说道：“特级区。”这个名词如果对普通人说的话只会是满脸疑惑吧。
“唔！”所以苏然冉是真的完全无法骗人，对方则露出一副“果然啊”的表情。
这下彻底完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苏然冉心想着，脚已经被逼到了墙根，还在发着抖呢。
得救
丁妤很清楚嘛，关于特级区都是些什么人这点，身上就算没背上人命，也肯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资料里什么也找不到了，原因显而易见，是某位黑客弄的。
对，她就是以这种眼光来看待苏然冉的，某种意义上，也没错吧。
怎么办怎么办，对方是警察啊，得找个什么办法先溜走再说。苏然冉自己在那儿想着，不敢直视已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的丁妤。
“不许欺负我家小苏啦。”如果白灵在的话肯定会这么说吧，可惜她不在呢，真倒霉。苏然冉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啊，至今为止都还害怕着警察们呢，现在当然也是怂得不行，内心还在喊着救命。
“丁前辈，有什么发现吗？”
“没。”
一旁的男警官发现丁妤不见了，当然是转过头来问话了，得到的是短促而让人无从接话的回应，不过也因此稍微转过了些头，让苏然冉看见那脸颊上贴的创可贴，不知是哪儿伤到的。
刚想好奇地把手碰到那个创可贴的位置，丁妤这时候又把头转向她：“还是个小孩啊……”完全没说错呢。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大致也能让人猜出一二吧，不过不管是夹杂着同情还是怀疑还是别的什么，她都没有说出口。
有时候运气还真是个好东西呢，刚好气氛到达冰点，就有人来缓解了
“然冉！。”这熟悉的声音现在来看别提有多亲切了，不远处招着手往这儿来的，果不其然就是庄梓萧，穿着件不算厚的灰色外套，正向这边跑来。苏然冉的心境变成了默念“太好了”。
慢慢地走过来，瞥见案发现场的时候很正常地捂住了口鼻，拉着苏然冉就打算走，刚才应该是就看到了吧。再怎么说，让有那种经历的女朋友独自和警察交流，都是不可能的。
“等等，”丁妤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叫住他们，“你知道自己身边站的是什么人吗？”
显然，她并不在意揭穿苏然冉的身份，大公无私……为保证他人的生命安全，很好看出旁边这人是苏然冉的男朋友吧，能别那么直接吗。
被叫住后礼貌性地转过头，听到问题后只感觉苏然冉的手颤抖了一下，原因，庄梓萧当然知道，对了，某些程度上，他应该也算是知道苏然冉为什么会杀人吧但那往事不再提起便是最好。
“知道，所以请您放心。”闭上眼，这个大学生很恭敬地举了个躬，随后便离开，一只手牵着苏然冉，感觉得到，她一直在发抖。
“对不起……”
“没事儿，不用担心了。”庄梓萧的安慰永远是那么起效，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转眼间，就能让人感到安心，这次也是一样，很快，两人就都笑了，一个是因为安心了，一个是因为另一个人安心了而感到安心。
像今天这样的偶遇真是太感人了。
“为什么今天会路过这里？”
“啊，帮我爸办个事儿，正好回来时候经过。”
周末还真是挺悠闲的呢，还帮庄敛打打杂。大学生不住校纯属是因为家离得近，还有，就是不怎么喜欢学校里的风气，宁愿每天跑来回。
一路聊天，与以前一样在某个岔道分别，两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小情侣什么的真让人羡慕呢。
第五十章 解答
顺利地到了第二天，在白灵特地准备的包厢里，她、还有江岚和庄涵烈，三个人围着一个小圆桌坐着，形成一个三角，桌上放了几道随便点的菜，但根本没人去动。
安静，这个词用在这个时候才是最恐怖的，白灵郁闷地看着僵持在自己两旁的人，看那俩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先开口了。
关于顾津芒，以及她的所有经历，要让江岚把这些全盘托出，果然思想准备的时间还是少了点呢。
好像是谁也不急着离开，白灵摇晃着小腿趴在桌上，脚一阵发麻才抬起眼：“啊真是的，两个人赶紧给我说话！”本来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方便说话，可这下好了，她变成“推动情节”的人了。边拍着桌子边站起来。
“是……是！”江岚被吓得整个人一怔，重新把目光转回庄涵烈，发现他也快没了神了，昨晚肯定没睡好吧，要想着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好像一晚过后，棕色的头发里也窜出些白色。
庄涵烈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没有心情去在意那个陌生的女孩是谁了，已经……连走动甚至说话，都会觉得疲惫了啊，他现在单想要江岚把过去发生的种种没有遗漏地都说出来。
“解释一下吧，放心吧人我会帮你按着的。”做了个类似敬礼的姿势，她轻巧地走到庄涵烈身后，微笑着看着江岚，那笑容却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带着威胁般，吓得江岚一抖一抖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身边一个是原警察一个是现任狱长，然而她却是最淡定的，简直，就是冷静到不可理喻。也罢，她就没有自知之明过，她的实力，也允许她这么做。
江岚还真是被逼着解释了，现在这情况，他和被人勒着脖子根本没区别，有多尴尬也得把事儿说出来，还要说清楚，面对原本的前辈，同时也是最抱有歉意的人。
他解释得很快，不过加上各种问答环节也用了半个多小时，白灵一直站着听着，顾津芒的一切身世都被有条有理地叙述了出来
孤儿，自小就被抛弃却没有被任何人收养；小偷，偷了警察的资料却庄涵烈受重伤；犯人，进了监狱却变成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啊，恶人有好报吗。
是大致解释了一下江岚自己的工作，特级区的事也说出来了，让人接受用了好久。
“那这个女孩子是……”庄涵烈终究还是问了，白灵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逃不开的问题呢。
“‘白色幽灵’。”所以决定自己“招”了。
“哈？”
“没骗你，真的，好了别问这个了接着处理你和小津芒的事。”因为感觉再追究下去很麻烦还要面对质疑所以干脆把枪拿出来顶着他脖子。庄涵烈已经一下子吓到不敢动了，更别说开口。
“白灵小姐您冷静！”江岚及时做出无用的阻止。
“没事儿我知道轻重的啦，”白灵收起了枪，硬塞回那个小的斜挎包，“如果这人死了，小津芒岂不是要杀了我。”竟一下子摆出沉重的表情，但也没说错啊，这人可是顾津芒最喜欢的家伙。
庄涵烈貌似是不敢再问些什么，就这样又回到了正题上来：“顾津芒在哪儿？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一连篇的问题丢向了白灵和江岚。
等等你这么多问题给我我怎么回答啊！江岚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说，白灵倒是跟得上那跳跃的思路。
“在哪儿我不知道，但可以拜托人找到；你觉得她敢告诉你吗；她对你的愧疚可不是一点点啊。”迅速回答，佩服佩服。
“咚”，庄涵烈站起身就往门外走，速度很快，看上去很低落啊，口袋里，那头带微微露出来，却没了往日那耀眼的红色，头低着，头发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张脸。
“干嘛去？”
“找她。”
“笨蛋啊你！”被白灵拽着领子扯了回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忆起过去，那是多么美好
偶尔被请客就会特别开心，偶尔有个独处的时间就会欣喜若狂，想要多聊一点。
“庄警官……有喜欢的人吗？”
“说有……也是有的吧。”
某家餐厅，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个害羞地拿水杯挡住了自己的脸，一个吃了一小口东西后别过头去，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因为刚刚的问题，而都害羞得不行。
“你喜欢谁？”
顾津芒的问题问下去，并没得到任何回复。那时候，距离他们初次见面，也已经有一年了吧，感情也是有进展的。
有时候好感也好爱恋之情也好来的就是这么不明所以，庄涵烈并没有在实质上为顾津芒做过些什么，反之也同样如此。
好奇怪呢，对吧？若说顾津芒喜欢他是因为那人生中第一句鼓励，那他喜欢她，又是因为什么呢。其实怎样也无所谓吧，结局是好，则万事皆好，就是这个理。
“喜欢……”刚想说出口，却被讨厌的工作电话打断，挥了挥手奔跑着离开。分开后，彼此都在笑着，所谓心有灵犀，早已知道了庄涵烈想说的话。
因为美好，才更无法接受现在的状况，怎么会突然就分开，突然的失而复得，又为何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干嘛拦着我！”原本强忍着不落下的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此喷涌而出，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只知道，最近几乎每天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是如此。
什么啊什么啊这都什么啊！怎么……会这样。找到她，和她说清楚一切，就是他现在的妄想了。
“现在去的话只会被心态崩溃的小津芒赶走啊，请庄警官冷静咯~”白灵抱膝蹲了下去，脸上只有无奈的表情，她尽量与庄涵烈平行，一只手压住他的义肢，有效阻止了他继续想要起身的动作。小小的手，力量超级大，不起一丝波澜，抑制住了一个几近狂暴的人。
“白色幽灵”淡定到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也很尽心尽责地管着这事儿呢，江岚果然会中途被屏蔽，所以就只剩她了。因为经历过的风雨很多，还每天都泡在血泊中，这样的态度也是能够想象是如何形成的吧。
过了好久，他被搀回座位，坐下，两手撑着垂下的脑袋，头发乱到像一两个星期没梳过。三个人又回到了三角形的位置关系。
“江岚，为什么就连你也不告诉我。”真是个好问题，回答却是白灵比江岚自己要清楚
“愧疚，这么说差不多吧。”白灵和蔼地看着江岚，一边帮扭扭捏捏不敢回答的他说出了答案。
江岚为自己抓捕顾津芒的行为感到愧疚，或许会疑惑吧，因为他做的事没有任何错，但你确定，在他自己知道一切事情后，还会这么想吗？不，他只觉自己做错事了，误会了某些人。
本以为是顾津芒有意害庄涵烈，结果却是完完全全自己过度思考而产生的误会，早知如此，他又怎会逮捕她，之后还被白灵一通吐槽了呢。
“对不起，早知道是那样，我应该把事情告诉你的。”江岚说着说着，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啊啊，这一件事到底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呢，一事起，全体忙活，好像也成了个不错的常态。
毕竟，还有“那个约定”在嘛。
“给小津芒打个电话吧。”
“别……”
“我没征求你意见。”
就这样，白灵拨了个电话过去，其他两个人瞬间好慌。
第五十一章 爱恋之情不会被时间冲淡
依旧
“一间单人房，谢谢，刷卡支付。”
逃走中一个不怎么好的选择顾津芒找了家远离所有认识的人的酒店。到时，已经是夜晚。
少有的，前台的人认出了这个大明星，貌似是忠实粉丝吧，不过要了个签名后也把房间钥匙给了顾津芒，“放她走了”。
时间刚刚好，到房间的一瞬间，她那份与世无争的样子就绷不住了，所有碍事的包包也好鞋子也好全部往旁边一扔，躲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团，哭啊闹啊，反正房间是隔音的，她怎么样都没人听见。
她自己都想不到啊，就是因为庄涵烈说出了她的身份，她就会这么害怕，害怕到心脏都在发颤，好奇怪啊……她明明渴望这一幕很久了啊。
“救命。”所以谁来救救她啊，救这个想要回到最初的人，对啊……要是最初像个正常的盗窃犯一样从庄警官面前逃走，这一切是否就都不存在了呢。
“叮铃铃~”，讨厌的电话铃声再讨厌还是得接，因为打电话人的身份。不过平时那一堆工作电话也还是得接不是吗，只不过这个还要重要而已。
电话是接了，只不过已经没有精神和以前那样“小白白有什么事呀~”这么说了，没出声，静静等着听白灵想说什么。
“小津芒你在哪儿啊~”电话另一头出现的只有白灵一个人的声音，顾津芒并无法判断她身边有多少人。
“怎么？以前说得好好的，我一天没回来就要催了？”憋回眼泪，憋回抽泣声，还要用这种语气和白灵说话，她想起以前那句话了嘛
“哪里都可以去，你不回来也行，没人会管你的，放心吧。”来自曾经白灵说的话，现在，还是否作数啊。客观而言当然依旧算数，可顾津芒自己的认知里就不一定了。
“没有啦没有啦，你在外面呆着我也无所谓啦，只是……”电话里依旧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是清晰的，却掺了些听不清楚的“背景音”。
“只是什么！”顾津芒这回的反应特别快，因为她已经预感得到了。
“我无所谓，你家庄警官可是哭成个泪人了哦。”
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她整个人一激灵，眼泪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已经乱七八糟的房间，一瞬里想了很多，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趁我身边没人能告诉我吗，你还喜不喜欢庄涵烈，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好奇罢了。”白灵撒谎不眨眼，套话套得专业。
“当然！……怎么可能不喜欢。”回答，某种意义上的很让人庆幸，至少，她没有因为一些原因讨厌他。
“那你讨厌小江岚吗？”算顺便问问吧，因为江岚不也是满心的愧疚吗，也当是缓和气氛了，一直持续庄涵烈有关的话题，顾津芒多半又会发疯吧。
“……不讨厌，本来那样才是正确的嘛。”对嘛，坏人被抓进监狱又有哪里有错，呵，但那后半句话，又何尝不是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这回，白灵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了，愣了会儿，还是顾津芒先说话了：
“好想，见到庄警官。”她又摊在了酒店的床上，抱着被子，头埋没了进去导致那话都是勉强听清的。
“嘭”回应居然是一阵响彻云霄的枪响。
“啊抱歉抱歉，这边出了点事儿，”白灵毫不在意般地给出了解释，“有什么我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吧，我会尽力的，先挂了。”
电话挂断，顾津芒的四周，又回到了一片安静，她却连大哭大闹的劲儿都没了。
“我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吧……”她嘲讽地说着，拿手肘遮住了自己的脸。
缓解
第无数次把时间倒退，换个角度来看看这件事如何？
“别打电话！”
“白灵小姐你慢点来啊！”
然而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而且很快就接通了，两个人被强制要求闭嘴，白灵开了个免提，导致他们必须连呼吸都放轻声音。
“小津芒你在哪儿啊~”她试探性地问道。
……
之后的事儿嘛，都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二位的聊天咯。
虽然觉得她骗顾津芒说自己旁边没人有些不道德，但这也是必要的手段嘛。
江岚和庄涵烈静悄悄地听着，二人都有努力掐住自己的手指以防突然有什么特别想说的的时候，好在都忍住了，尴尬地对视看了一眼狼狈的彼此，不禁摆出个奇奇怪怪的微笑，像是苦笑，又像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而有了份莫名的感觉。
两个人都很“乖”，直到
“好想，见到庄警官。”
听到这句话，白灵已经有不好的感觉了，默默打开包，手搭在了那常年上膛的枪上，迅速抬头看着身旁二位。
一个别过头去内疚着，右手搭在桌沿上抓紧了；另一个……已经想喊话出来了：“我……”
“闭嘴谢谢！”枪声盖过了白灵和庄涵烈说的话，觉得事态快要开始严峻了，便赶紧找借口挂了电话。
“真枪啊！？”
“您以为呢？”
庄涵烈被吓得蹦起来。难道还以为是假的啊……不愧是“白色幽灵“！也再次印证了白灵自己承认的身份呢。
“白白白灵小姐你提醒一声再开枪啊！”江岚成功被吓到口吃，同样跳了起来，还夸张地跳到了椅子上，用手捂住耳朵。
再次感恩，房间是隔音的，还是隔音系数很高很高的那种，连白灵故意没装***的枪发出的声音都无法传到外面去。
“江岚，每天和她呆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报警？”这个问题本身问题就很多，比如白灵本来就已经“算是”犯人了，或者是警察根本抓不住她这一点。但最大的问题，在白灵跟前说还完全没有回避之意真的好吗！
“要不是小津芒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论白灵现在表情的含义，差不多就是这样，边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好啦好啦菜都冷了赶紧吃吧，二位都没吃晚饭吧？”江岚和事佬当得很可以，缓解了一场战争。三人顶着神奇的气氛开始吃东西，边着，江岚在白灵半迫不得已的拜托下把白灵的身份特级区的犯人以及作家这些点说了出来。
庄涵烈震惊了好久，果然所有警察在知道白灵所有身份后都是那样的，所谓定律？不，正常的反应而已。
“对了对了，听到小津芒说不讨厌你你安心点了吗？”白灵用筷子捡起块甜糕点塞进嘴里，随意地问着江岚。
“稍微……一点点点吧。”江岚说得很没底气。
“那庄警官呢，原谅小江岚了吗？”笑眯眯地把脸转向另一边，看着前一秒还在认真吃东西的原警官先生，也是饿得有些过头了吧，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现在心情好点也有胃口了。
“我没怨过他，再说他又没做错什么，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还有请你换个称呼叫我。”
“庄警官这么说了，小江岚听见了吗~”白灵显得很开心，但某些地方明显是故意的。
“嗯……嗯。”那份歉疚之心，不知减缓了多少呢，不过总比前两天好多了。
“但江岚你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呢，完全没变老。”
“？有吗？”
“小江岚永远二十岁~”
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了呢。
第五十二章 黑客的工作
将至
“唔~好困。”
“为什么困就一定要又住我家！”
另一边，与世无争的眠乃和林风熠从比赛场出来，正走在回来的路上，顾津芒的事儿貌似还不知道吧。
眠乃到特级区的时间比白灵和顾津芒都短，自然而然地，也就不知道过去那些窘事儿了，现在也没人告诉过她，当然了，她也没怎么好奇过，名曰“别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有人会抓你吗，住我家很不安全吧？”这倒是挺有道理，那“穴虎”又没有想放过她过，感觉上，还是特级区安全点呢。
“不想多走路了嘛你家近点。”眠乃说着又摊在了他身上，因为刚才是小比赛而没穿队服，那件天蓝的羽绒服把她整个人裹了进去，像个小球一样，还有点可爱。
她随身携带的电脑以太重和碍手碍脚的名义让林风熠拎着了，不过倒也是完全不违和呢，和林风熠那件因为天气转而穿上的红黑色外套，那莫名的契合感，好像他才是黑客似的。
“说起来，又快要到冬天了呢。”一阵寒风吹过，正应了眠乃这随口一提的话，今年入秋早，估计冬天也会提前到来吧。
也对嘛，上上个冬天是相遇，上个冬天是分别，这个冬天，有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只愿是好事儿就好。
“是啊……”林风熠放慢了脚步，一只手插着口袋，看着那掉了一半叶子的梧桐树，“所以请注意保暖。”也算，是强制拉开这个话题吧，顺便给眠乃扣上了她身后的兜帽，因为总有些比那满是血液的特级区更不愿再回想的事。
“说起来你最近都没在监狱那边过过夜吧，没关系的吗？”偶尔在意在意也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以常人的“犯人和监狱”的理解去看罢了。
“本来大家就已经不在资料内了嘛，实则而言呆不呆在那儿都无所谓。”眠乃如同在聊家常便饭一样地说着，明明这事儿神奇到不可理喻。
“你干的？”
“原来就有人做的，我只是负责清理得更不留痕迹而已。”
解释的时候冷静到无法理解呢，所谓的“清理得更不留痕迹”，怕不是连所有档案和新闻记录都删干净了才肯罢休，毕竟，她也被那些新闻扒得很惨呢，所以不如让那些东西统统消失。
“叮”，电话铃声响起，眠乃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懒懒散散说了声“喂？”。
“小眠乃帮忙查个东西~”不管是语气还是称呼都能秒速辨别出打电话的人的身份白灵。
“查什么？”稍微提起点精神，眠乃的姿势从整个人靠着林风熠变成了挽住他的胳膊。
“小津芒现在的地址咯，谢啦。”从语音语调看就不能拒绝呢，算了，对眠乃来说应该也是小菜一碟吧。
“等会儿，我到林风熠家后再弄。”因为现在开电脑什么的真的不怎么方便，走在路上单手端着电脑也太为难她了。倒是也没问什么原因呢，猜到了？……不，单纯地本着“不多问”的原则吧，主要是在工作时按这个规矩来习惯了。
“好哒，只要一星期时间里找到就行了谢咯。”
白灵的魔力之一，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他现在那不正经且漫不经心的样子，或许正像站不稳般摇摇晃晃，或许正笑嘻嘻地站在血泊中……不，这点应该不会吧，她现在多半在庄涵烈身边被要求要到地址呢，之前没来得及问顾津芒就把电话挂了嘛。
“嗯，困死了拜拜，最晚明天给你。”说着，不等对方说完“再见”就挂了电话，好像是没当回事儿，但估计已经记在心里了吧。
“又要忙了？”
“嗯……最多一刻钟就能弄完吧。”
您，是有多厉害。反正过会儿黑监控录像之类的是免不了了吧，老实说林风熠不希望她经常性的干这种事啊，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补觉
“打扰了~”刚进林风熠家家门时这么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很熟练地找了件还算过得去的“巨大”衬衫就钻进了浴室。
其实平时林风熠平时会以防万一备几件眠乃合适穿的睡衣之类的，只不过，他还是备少了，低估了眠乃这个只要一困就哪儿都不想去的人，结果全部拿去洗了可一件都没干。
其实这两位并不是情侣呢，经常同居……而且同床！林风熠自己都是懵的，自己到底是摊上个什么人呢不过也不算讨厌啦。
水流声对他的影响固然很大，轻悄悄地把眠乃的电脑放在了客厅的大桌上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脸又一次通红。呵，该死的想象。
还好还好，水声几分钟就停了，兴许是因为太困而导致不想多待了吧，其实林风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会想睡觉成那副模样啊，明明这二位平时的睡眠时间差不多呢，应该不至于啊。
“我睡了啊，安~”从浴室出来，拎上电脑拿上手机，倒头就睡着了。
睡当然是没问题，林风熠还巴不得她早点睡着，可问题是：又在他的床上。眠乃把手机放床头电脑垫在枕头底下，还抱着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进入了，梦乡。
林风熠不敢把手抽走，更不敢摇醒好不容易早睡一回的眠乃，行吧，认命睡吧，但多半是睡不着的了。
话是这么说啦，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也就睡熟了，他不知道的是，就这会儿，眠乃倒反而悄悄起床了，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拿出电脑，打开，把亮度调到最低最低，不发出声音地打着程序。
“多半是不会醒吧。”坐在睡着了的林风熠旁边，她边想着边笑了笑，林风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呢，也不知在做怎样的美梦，关于过去，还是关于幻想中的美好未来呀。
悄声无息地，弄好了白灵拜托的事，说起来也确实是她所说的“明天”吧，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
“嗯？你怎么醒了？”不巧同样也是不好，林风熠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了在极为昏暗的环境下盯着稍微亮点的电脑屏幕的眠乃。他坐起身。
“干活。”她继续打字打着什么，要做的委托很多呢，她接到的单子也是不少，除了白灵的忙外，还有别的事儿要干呢。
“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好好睡觉啊，赶紧睡吧我马上就好了。”眠乃偶尔认真的模样还有些让人不习惯呢，虽然，还是夹杂着几乎是肉眼可见且十分清晰的困意。
林风熠躺下了，故意没让自己睡着，却不敢打扰她。“马上就好”，她说着这句话，却忙到了上午六七点，好不容易有一次躺下闭上眼，先前还不忘将一切“伪造”成她睡着好久了的样子。
这下林风熠算是知道了，眠乃每天都困成那样的原因，因为她安安心心睡觉的时间，每天平均下来估计还不到五个小时啊。
原本每天是十点左右叫醒她的，不过这一次，他打算让她睡到自然醒。
“为什么不叫醒我？”
“想着让你偶尔多睡会儿也没事儿。”
来自下午一二点才惊讶地从床上爬起来的眠乃和正在做午饭的林风熠的对话。
第五十三章 求求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即将
“小津芒现在看到你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呢。”
“那我怎么办？”
“过一个星期左右再去找她吧，地址过会儿给你。”
说完这话，庄涵烈就和白灵江岚两人分开了。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自然是想了很多啊，想象着，到时候和顾津芒相遇之时会是何种情况；回忆着，感觉当初的那个女孩跟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或许，是伪装吧。
“庄警官有喜欢的人吗？”、“涵烈烈要是我男朋友该多好啊。”……对比一下的话，至少这一点没变吧。
“你先歇一段时间吧。”纠结了好久，把手机里原来输入的长篇大论全部删掉，只剩下这一句，就这么发了出去。
“对不起”也好什么别的解释也好，全部被他一键到底地删除了，收回手机，他已经不敢看回应是什么了不过，并没有回应就是了。
他回家的那条路上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已经比较晚了，更是没有了人烟，也好，正好能让他安安静静的。说起来，原本每天吵吵闹闹的还是他自己呢。
原本感觉奇怪的事现在看起来也是能猜到原因了吧，还记得最初作为制作人和顾津芒这个大明星见面时，听说是因为她原本的制作人辞职了，那会儿顾津芒对庄涵烈的反应现在想来也有些奇特呢，似乎是有些刻意遮住自己的脸，而且连耳根都红了。
当时的他是真的迟钝，连这些都没注意到。因为当时自愿离开警察这一职业，接着就莫名被个陌生人招做了制作人，竟还摊上那么个大明星，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怀疑呢。
现在看来的话，当然是高兴啦。
微风拂过，分明冬日降至却没有那么寒冷，是他体质好吧，总而言之，现在是满心的期待之情。
现在想来，那个招揽他的人，多半是被白灵收买了的吧，毕竟她亲口说过嘛，“我想帮二位的忙嘛，再遇不到对方什么的多讨厌啊。”如此之说，掺了些辛酸的感觉。也罢，至少知道“白色幽灵”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更没有杀心嘛。
很快进了家门，脱下外套，又钻进了那书房，呆呆站了会儿，眼睛略过那些资料，随后蹲下，起了个角，把所有东西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露出了许久没有见到过空气的黄白色墙面。
又看向那珠宝店带出来的纸袋，“她会不会喜欢呢”，这么想着。
当天，他熬到了挺晚，直到接到白灵转交给庄涵烈的地址才放心了些，就此入睡，也是有几天，没有像这样睡得安稳了。
另一边，还有两个同样在回去路上的人
白灵蹦蹦跳跳，江岚如往常那样正常地走着路。两人都是闲着，干脆就再回特级区了。
“白灵小姐今天辛苦了。”看他自己也是因为刚才的紧张而精疲力竭了，却还是挂着那微笑。
“嗯？”伸着懒腰走在前面的白灵回过头。
“怎么了吗？”理所当然地疑惑。
“只是感觉小江岚一直很温柔呢……”她看着江岚，“和你父亲一样。”又是一句有深意而让人听不懂的话呢。
啊啊不管了，总之下星期应该会很热闹吧，嗯，这样就行了。
敲门
偶尔让时间走得快些，到达一星期后吧，也就是庄涵烈要去找顾津芒的那天。
一路上都忐忑地要命，尽管已经在白灵和江岚的轰炸式鼓励催促下冷静了许多，那却也只是暂时的，到了酒店大门，就又开始手抖脚抖了，但那二位因为有事儿没法跟来。
那地方的确很远呢，乘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穿上前些天顾津芒给他买的那件西装，口袋里放着什么小东西，还大费周章地打扮了一番，因为要见的人，是故人，也是心上人。
为了给这人加油白灵也是自毁形象了，连“真是的‘白色幽灵’都要被你气死了你个迟钝鬼！”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了，他要是再惹着顾津芒什么，回去估计会被一枪毙了。
“‘白色幽灵’真身是这样的人啊……”
“与其好奇这个我觉得关心一下该怎么哄好小津芒更重要哦。”
这是一段白灵间接被吐槽不正经的对话，生气也是必然的吧，边想着这种人为什么会让顾津芒喜欢上。
上楼、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完了，怂到不敢敲门。路过的人眼里，这就是个西装笔挺的小帅哥呆愣在门前不知所措，还好还好，路过的也就两三个人而已。
手无数次蜷起来与门平行，却还是没这勇气，门内没有动静，也不知人在不在里面顾津芒不太会走出房间吧，怕遇到别人，最怕，遇到庄涵烈，还有就是努力地在调节自己的情绪了。
说真的，她收到庄涵烈那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盯着看了很久，把手机放下，忆起之前的经历，决定，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好。
庄涵烈总算是敲了敲门，敲得特别特别轻，门内能听见才怪啊。啊，好巧不巧，顾津芒这会儿正好离门很近，听见了。
“谁啊？”里面传来的是顾津芒的声音，隔着门而显得朦胧，自然不知里面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话的了。
门外没有回应，顾津芒自认自己没叫过什么服务，也还没来得及叫晚饭过来，应该也没人好心到给她送吃的过来吧，白灵也承诺过不会来打扰，会静静等到她自己想开了的。
或许是抱着一丝戒心吧，她并没有打开门，却也猜不透为什么问题问下去没了回应。
另一面，庄涵烈正在深呼吸，平时大大咧咧的他现在真是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就会各种胡思乱想：顾津芒在干什么也好，在怎么想他也好，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也好，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没了动作。
“是……是我，能求你把门打开吗？”他用还不算特别轻的声音叫着，这时候才会希望酒店的隔音差点好呢。
方才敲门的手紧扒在门上，似乎能抑制住他的什么情绪似的，说出这句话后，便是浑身的无力感。
这下，没声音的是对面了，只听见杯子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之后再无它。
“我有话想跟你说，能开个门吗？”庄涵烈说着，可走廊里回荡的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接着等等吧，总之不允许退缩，哪怕要在这儿守到她主动开门。
第五十四章 警察与盗窃犯
顾津芒这会儿又是想到了很多呢，比如……到特级区一年多后的某天吧，刚刚成年，当明星是真的因为她的颜值和演技
并没有人逼过她，或许是因为过去一直隐于人后，现在就想一反自己的身份吧，所谓的星探别说还真找上她了，机缘巧合，巧之又巧。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啦！”
干了才一个多月，奇迹般地小有名气，就这时候负责她的制作人被换了。然后，这就是她对白灵说的话。
她口中多余的事，就是制作人被换成了庄涵烈吧。她涨红了脸，看似在生气，实则并非如此吧，估计，还挺开心的。
“那我帮你换回去？”
“不要。”
回答得极为迅速，低着头，脸更加发烫。
白灵被这可爱的表现弄得一脸满足，坏笑着，戳了戳这个来的时候还比自己矮、现在已经需要白灵坐在窗台上才能比她高一些些的女生的脸。
“结果骗了自己这么久还是喜欢他，不是吗？”似乎也是有些欣慰呢，好歹，也算是承认自己感情了吧。
“不是说好你不会管我的吗，现在……”顾津芒似乎有些厌恶吧，不过更多的是感谢和不甘，这种时候，她或许还巴不得白灵多帮自己一点呢，却还是死撑着面子。
和最初来到特级区时一样，白灵问她害怕吗她摇着头，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她也摇了摇头，可刚进自己的牢房就痛哭流涕了，依稀听到嘴里满是“庄警官”和“救命”。
之后的解释也是废了好久呢，可当时知道能够出去时她的情感并不是开心雀跃，反倒是害怕，害怕遇见庄涵烈，害怕他认出他来时，心中会起的那仇恨之情。
于是之后白灵就建议她换个“人设”，也就是性格啦，结果她真的换了，以至于被白灵吐槽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但是好像对她称呼自己“小白白”这点过了好久才习惯呢。
“谢谢。”得知制作人被换的确是白灵所为后，她扭扭捏捏地说着，又被说了两句，就高高兴兴地去找人了。
“涵烈烈~”这叠词的昵称叫法感觉好莫名，但是把所有名字前加“小”的白灵其实并没有资格说她。
好了好了，回忆差不多了就回到现在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可是极为糟糕啊，一个不愿开门，一个就干等着。
“求你了，把门打开吧。”说着说着，他整个人撑在门上，脸蒙在胳膊上，似乎是在哭泣，有些崩溃了。
“庄警官和正常的警察一样讨厌我就行了啦！走开！”顾津芒这时候已经瘫坐在了满口，背靠门，头仰着，想要抑制住眼泪的流出却是无用之举，手无力地摊在两侧，正好接住了热腾腾的泪。
那酒店房间因为好几天没有打扫过，顾津芒又经常情绪失常，而变得十分乱，被子至少有一半在地上，枕头也飞到了各种离奇的地方，洗手间更是乱到不行。
她早就无所谓自己的矜持了，丢掉了那份伴随她许久的“人设”，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自顾自地发泄，还是交给庄涵烈听的，她自己都无从得知。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啊！”门口，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哭腔，还有两声显得很没力道的敲门声，也是，他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确确实实爱着的人呢。
曾经的他作为警察在得知那个女孩被捕时整个人发疯一样，坐在病床上揪住了好不容易敢来探望的江岚的领子，就是一顿发怒的嘶吼。
“为什么你要抓她！”
“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眼睛垂下，正好望到了他的义肢，这句话就更得到了证明。
“那她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庄涵烈想亲自去问她，搞清楚一切，当然了，肯定是被拒绝了。
“警局现在怀疑您包庇犯人，前辈，您冷静些。”江岚也在忍住不让自己因为惭愧而逃走啊，分明是对的事，却是真的不近人情啊。
直到过了些日子江岚当了狱警，才知道了那一切都参杂着他对她的误会，可那时的“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帮庄涵烈挽回，所以，他想，也必须成功，说得滑稽点，如果失败了，“白色幽灵”可是要发怒的。
“现在的我不是警察啊，你也不是什么盗窃犯，所以求你了，开门吧。”话语开始变得模糊，因为接连不断地哭泣。
“噔噔”，听到里面有了些动静，他瞬间抱了一丝希望。
“以前偷警察资料的人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也是我，所以……”顾津芒的声音变得低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硬生生掐着自己挤出来的，她希望庄涵烈能挽留自己，却又自觉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明明他只需要知道真相，然后离开就好了，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让她又心生种种。
“可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啊，我知道的啊，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说到这儿，庄涵烈已经蹲了下来，他站不稳了，不过也正好，落得和顾津芒平行，使话语声更加清晰了，“一直喜欢你啊。”终于，说出了口。
里面被这话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指，她又何尝不是不是十分开心呢……“真的？”她抱着膝，整个人蜷得更小只了。
“嗯，当然！”庄涵烈站起身来，精神回复了些，“对……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男朋友吗，我……”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幽黑色的小匣子，上面类似闪粉的东西泛着微光。
这会儿，她终于开门了，不知该用什么眼神面对庄涵烈，因而低着头不敢望向他。
“虽然很突然但……可以吗？”庄涵烈打开那个盒子，撇过头，里面放的是一枚白色的戒指，中间有个小小的爱心图案，发着光亮，十分美丽。
那一瞬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快，过了一个星期，从知道身份到现在；慢，好几年，从相识，坎坎坷坷到了现在。
顾津芒彻底呆住了，仿佛连呼吸都就此暂停，啊……她期待这一幕期待了好久，太久了，若是再长些，是否，就已经忘记了呢。
梦一样的感觉，却不愿醒来，她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庄涵烈先进房来，关上门。
“笨蛋……”她轻声说着，可转眼，已经扑到了想解释什么的庄涵烈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哭得很大声，想着总算不用再欺骗和保持形象了，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如同一个小孩，渴望着别人的抚慰……她何尝不是个孩子呢。发着抖，想要诉说自己的感情。
“久等了。”待到她情绪稳定些，庄涵烈将那戒指戴到了她的指上，脸早已红通通的了，那二位都是。
“我不配。”
“我不管。”
刚想从怀里逃走的顾津芒被搂住了，庄涵烈的力道，真是大到无法挣脱。
再忆那一年，顾津芒帮他交了医药费，却没有见他一面，独自一人流着泪；待到被逮捕那天，仍是流着泪，却只说了声抱歉，终究，连“再见“都说不出口。
她哪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生这种事，哪会想到，她还有机会继续这段感情。
“我才不管你害了我什么，我都知道啊，我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干的，我早就全部清楚了啊！我真的像个笨蛋一样啊，别人都以为我会恨你，可我……喜欢着你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在看到你可爱的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份感情了吧，我不怪你，更不讨厌你，不配也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所以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原谅我，那个时候抛下你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求求你，让我弥补吧，弥补一切你的损失。”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是他唯一爱过、同时也是爱着的人。
“‘找到她，把她藏在我家，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这话是庄警官你说的哦，还作数吗？”顾津芒低着头，抱着他，早已经没有力气的手不敢松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不愿摘下。
“当……当然！”庄涵烈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自己几时说过那话，想起来后，又是一阵脸红。
不愿意松开，依旧是抱得紧紧的，好像是失而复得，又像是终于得到了，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地突然弹开。
“那……那我先回去了。”庄涵烈被这几出闹得头脑发热。
“不要走，就在这儿陪我。”顾津芒揪住了他西装的衣角。
“？”
“我怕庄警官又会不见了。”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更害怕，害怕，又变成原来那样。
他是她人生的转折点，若没有他，说不定她到现在还是那个到处偷东西为生的家伙呢，一边对世界不抱任何希望，一边却还要为了私欲苟延残喘。
“嗯，我陪着你。”虽然庄涵烈很想说“我不会不见的”，但这种情况下，果然这个说法更加好吧。
已经，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哪怕，那样的行为自私至极……
第五十五章 杀人犯为警察授课
胜出
“这个……这个……对，见她的话这个也得带上。”白灵念叨着什么，一大清早地在特级区自己的房间里独自收拾着自己的小包，即使它已经变得鼓鼓囊囊，还是在努力往里面塞各式各样的东西。
“你给我快点啊，要到点儿了。”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梁煞的声音，正在催促着白灵什么。
“哎呀她不是也还没来嘛，急什么急，约的是早上十点还剩一刻钟呢。”白灵说是这么说，自己倒是挺急的，一刻钟……但愿能赶上吧。
东西一样样往包里放：枪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随身带着的，可问题……手铐和麻醉剂也带着了，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古怪一玩意儿也被塞了进去。
“当时征文胜出的人出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告诉你了吗，怎么现在才急匆匆地准备。”梁煞的语气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不过也是听得出些无奈和绝望的成分在里面的。
至于他们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征文，丁妤警官“不负众望”地胜出了，而今天因为正好是周末，也就定了从今天开始进行那为期一星期的讨厌授课。
因为对方是警察，所以也但愿她能忙一点从而减少白灵的麻烦吧。
“切，我还期待事情有什么转折呢。”
“很抱歉啊这里不是你的小说，没那么多戏剧性。”
说到这儿的时候，白灵已经跑出门了，带着那个沉甸甸的包，即使天气转冷，也还只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貌似也不打算再加些外套围巾什么的的上去。
三两口吃完前几天买的充当早饭的甜甜圈，舔了舔嘴角残留下来的糖粒，实则江岚就在门外也没打声招呼，就这么溜出去了。
貌似也没时间收拾仪容仪表呢，顶多梳了两下头发让它姑且看上去顺滑点，平时就不怎么吐化妆品，这次就更是纯素颜了，别说，还挺可爱的。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因为生怕有什么大事，然而
“我去，人来了我先挂了。”说完这话，梁煞就主动和还在来出版社路上的白灵断了联系，听那慌张的语气，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丁妤来了吧，夹杂着的开门声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白灵叹了口气，垂下手把手机拿在手上，因为包里根本没有任何空间了，也只能这么做了。
总还是期盼着路上别出什么事儿吧，丁妤是无所谓，可梁煞跟丁妤呆在一起久了还不知会闹出些什么呢。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仅仅只有几片云朵赖着不走的大晴天，走着走着变成了快步，快步着快步着 就变成了小跑，接着，小跑变成了几乎狂奔。
路人眼里，只觉一个女孩子从自己面前经过，白色的头发拂过，带着丝丝香气，作为每天“泡在血里”的人，她洗头的时候可是没少用洗发露呢，记得最开始的几下，那水流出来都是泛红的。
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像一条白色的迅风……啊，应该是幽灵呢。
“赶上啦赶上啦。”白灵打开会议室的门，看见已经僵持着等了会儿的丁妤和梁煞。
会议室在三楼，墙壁是纯白的，上面的两排吊灯发着微黄的光，中间放了张长条形的长桌，左右各放了五个椅子。梁煞坐在尽头那儿，丁妤坐在另一边的第一个椅子，两个人刻意坐得很远。
“很可惜，你迟到了。”丁妤望向手机里的时间，就在白灵推门冲进来的前一秒，它就已经抢先跑到了十点整的位置。
她穿着便服，多半是因为今天不工作吧，穿着牛仔外套，翘着个二郎腿，却仍是一脸的端庄正经，如同不染世俗的家伙们一般。
她少见地没戴警冒，茶色的短发暴露在外，有着些亮丽的光泽，也是总算有些女孩子的样子了，不像先前那个铁面无私的家伙，透露出些许人性。
“别这么在意时间嘛，”白灵勉强挤出个笑脸，走过来前顺便把门给锁了，也罢，反正还能再打开，“我更想知道，您千辛万苦写书参加征文，难道就是想揪住‘白色幽灵’的把柄而已吗？”
她推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丁妤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交叉着，下巴抵在上面，微笑着看着丁妤。
可过了许久，她的问题还是没得到警官小姐的回答，反倒是梁煞受不了这气氛先开门跑了，害得白灵又去锁了一次门。
这下，这没监控摄像头的房间就剩这敌对的二位了，白灵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丁妤要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啊，没办法，各种原因的加持下，她也只能奉陪。
授课
“警官小姐，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你身上携带的所有录音器以及微型摄像机全部交出来，现在这样怪别扭的。”白灵恭敬地坐着，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微笑。
她自然猜得出丁妤身上是有她猜的那些玩意儿的，不然，搞出这戏码的目的岂不是就没了。连白灵都佩服她那执念了，为了维护正义而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没有带那种东西，再说就算带了你也管不着。”丁妤向来冷漠，尤其是对白灵一人，不管哪次都是一副想把她骂死的模样。
“行吧，那我也提示你一下，这回我有带信号***，现在你的那些设备，多半都已经罢工了。”白灵从她那小包里翻出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伸出脑袋，伸手往丁妤面前甩了甩，试图让她明白现状。
事与愿违，哦，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丁妤在“啧”了一声后依然不为所动罢了，白灵现在特别想杀了她，可念在她没作过恶的份上准备再忍忍，可要想好啊，她需要忍至少一星期等到教学日期过了才能解脱。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你这种恶人，我怎么可能不讨厌。”回答得如此坚定，白灵也是被弄得一脸绝望呢，想着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她知道丁妤恨自己，可转念一想，至少在自己查到的所有可靠资料里，她都没有动过丁妤的什么熟人啊，帮她杀了几个要犯这种事倒是有过。
“我说，好歹也是因为你那个鬼征文赢了我才被拖过来的，稍微聊点正常的内容如何？”白灵耐着脾气，想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来授课的。
丁妤愣了一下，好像是正在从刚才的话题努力切换着，过了许久点了点头。
“你的征文作品我看了呢。”
“如何？”
“文笔自然是好的，但您这内容……”白灵说到这儿突然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姑且也是看了前几章吧，结果气到差点想把手机摔了。
“内容怎么了？”呵，丁妤还真问得出口啊，还不如想想自己写的内容吧，白灵不生气那才叫诡异。
“著名作家竟是杀人犯”，摘自她作品简介里的某句话，比赛能赢，大概也要靠这谜一样的新颖题材呢，这“改编自真实事件”得有点太明显了吧喂。
“算了算了内容就放那儿吧我也懒得多说，”白灵挥了挥手，似乎是不想再提这事儿，多提对她也没好处呢，和丁妤聊聊天吧，就当是消遣时间，“但是你对反派的描写我是真的太佩服了呢。”
丁妤的认知里，善恶是分明的，有着明确的界限，自然，这种认知在她的作品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可正因为此，才让白灵看不惯。这世间，哪会有完全分明的善恶啊……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错误。”丁妤依旧是秉着这样不让人接话的语调，也是，白灵并不指望能改掉她这从小养成的知识。
“你知道吗，所谓的‘代入法’？”白灵突然手撑桌沿蹦了起来，用看上去无害的笑容看着方才不由自主后退了的丁妤。
“什么？”完全听不懂白灵在说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配上这样的动作。
“简而言之就是把自己代入角色以求有更多与角色的共鸣这样。”白灵手舞足蹈地从丁妤后面扒着椅背冒出，带着一脸类似坏笑的表情，看到丁妤被吓得不清的样子，倒是也挺满足的。
“试试吧？就以你文中反派的原型的经历来说事儿。”虽然这个说法婉转，但还是能听出白灵是在说着自己。有必要吗，就此拿出自己悲惨的过去？说不定有呢，为了让丁妤别再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怪别扭的。
“好。”丁妤点了点头，自认自己不会被那种带有欺骗性质的故事骗了感情，事实谁知道呢，等着白灵开始讲故事吧，以第二人称的“你”，来说自己的小部分经历。
“先说好，禁止录音禁止外传。”白灵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的确，被别人知道可是麻烦得很呢。
“你不是都用那种小设备阻碍我了吗？”所谓“小设备”，说的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信号***，可恶啊，带着的录音笔什么的半点用都没了，亏自己还调试了那么久。“白色幽灵”的反侦察能力绝对是值得佩服的，说不定警察们也该学着点儿呢。
白灵摊了摊手，意思就是“你都这么做了我有什么办法”，但也没刻意凸显出什么无辜，只是前倾着身子微弯下腰，那冰冷的手捂住了丁妤的眼睛。
感觉还是挺开心的吧，像是在期待着一出好戏似的。接下来讲述的内容会引发什么，她期待着呢……
第五十六章 代入法
“你……你干嘛！”突然被捂住了眼睛，丁妤迷迷糊糊涨红了脸。
“哎呀~试着让效果好点咯，乖乖闭上。”白灵没有要把手拿开的打算，好像看着这样的丁妤，才会觉得她有些可爱呢，毕竟平时都是那副凉飕飕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这么半开玩笑地欺负她，倒也挺开心的。
丁妤并不想再说什么，貌似是生气了呢，哪有前一秒还被自己视为敌人接着就这么凑近乎的，不过没办法，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拗得过白灵，即使嘴皮子上偶尔说得过她，实力上仍旧是实力悬殊，说不定自己的命，都是“白色幽灵”大发慈悲留着的呢。
“开始了哟~”白灵在她耳边突然发话，她又被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身子。接着又放松下来，努力告诉自己至少现在要配合这个家伙，好歹能套到些她的身世嘛，即使只能自己知道，也是不错的。
白灵的脸逐渐从贴得很近的样子远离，来到丁妤的身后，开始了她的故事，哦，是用“你”的口吻说的
“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出生在幸福的家庭，爸妈对你很好，经常带你出去玩，也从不会打骂你。
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在全市范围内都是名列前茅的，朋友很多，虽然与他们交流有时候会觉得很累，却还是一直坚持，为了不让自己被孤立或者受欺负。”
说到这这儿，丁妤心中自然而然有着不少的疑惑，想要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白灵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仍旧被蒙着，依旧是感觉冰冰凉的。
白灵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前这位情感的变化，微仰着头，似乎是边在回忆，边流畅地组织着语言。
“你一直过着简单而相对富裕的生活，爸妈很爱很爱很爱你，你在学校里的日子也还过得去，没什么大事儿发生，过着单纯快乐的每一天。”
说到这儿时，白灵依旧是用着那叙述事实而并没有太多自我情感夹杂的声音，偶尔会让人感觉颤抖了两下，转念一想，应该也只是错觉罢了。
“这样的日子，很不幸却又很幸运地，在你十三岁的时候彻底终止了，你那该死可恨且罪该万死的妈妈杀了你的爸爸，她望向楼上跑出房门的你，便是一脸地惊慌，甚至萌生了如果你惊叫就杀了你的打算。”
丁妤被吓到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如同小说的剧情一样，一下子，从细水长流的日常便成了这般的悲惨。
与此同时，她也已经放下了警惕，似乎，是想把这事儿听听明白，了解了解，“白色幽灵”的诞生。
“接着，你特别平静地走下楼，帮你的妈妈收拾了你可怜的爸爸的尸体，对，极为冷静，仿佛已经认命了，没有哭闹更没有逃走，只是手上沾染的鲜血让她觉得恶心。”
白灵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不只是剧情需要，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她唯一能保证的，这一切，都是无半丝虚假的真相，丁妤嘛……爱信不信。
丁妤有很多不理解的，可再想想，若是白灵当初选了别的，现在可能也就没命了，人生的一条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事是她可以选择的。
“再过了一段时间，你的妈妈被挂上了通缉犯的名单，可当警察来的那天，房子里只剩下你一人，警察们带走了你，把你当成共犯为你进行了几个月的心理辅导，你伪装成恢复正常的样子，重回了学校。”
白灵的语气变得懒散，如同松了一口气，捂在丁妤脸上的手暖了些，可总体还是冷冷的。
她似乎并没有想停止这个故事的样子，丁妤也还想接着听，再怎么不情愿，她都真的已经把自己融入了那个所谓的“代入法”，或许，是因为白灵讲得很生动吧。
“学校里的人再没有像原来那样佩服的眼光，都开始嫌弃你，你一直忍着，忍到了某一学年的最后，你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那老师用狰狞的表情看着你，当面说着你的坏话，只因为他心情不好。”
白灵在此时大喘一口气，随后接着说着。
“你杀了他，用随身携带的刀插进了他的心脏数十下，直到鲜血满地、内脏都露了出来才收手，你和曾经你妈妈做的一样清理了现场，使这一案件至今都是悬案，‘白色幽灵’正是从那时开始产生。”
丁妤又一次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为什么白灵就这么草率地亲手杀了人，为什么她能那么冷静，这些事情，如同久经沙场的人一般啊，哪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她同时又选择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相信，又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情愿承认的怜悯，也开始和白灵一起痛恨，那个讨厌的妈妈，身为警察的那层身份，也开始想着那人会是谁。
白灵的故事还在继续
“你退学了，成为了真正杀人赚钱的家伙，当然，杀的都是些身上多多少少背着几条人命的人。而在你刚成年不久后，你累了，累得不想再做任何事，去自首，结果是果不其然的死刑。”
白灵的语气转变为嘲讽，嘲讽着什么呢，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语气变得有些说不上来地古怪，不像是在难过，可却卷杂着一份奇特的感觉，可也说不上来那究竟算什么，或许……遗憾？
“死刑执行的路上你逃了出来，却也没逃远，等着别人再来抓你，大概也就一两天吧，你就自己回来了，过了一个多月又是同样的处刑，同样的没成功。然后……再一次被捕时，特级区那个神奇的地方就已经建成了。”
说到这儿，白灵的话戛然而止，不是中断，而是终断，是的，这个故事草率地结束了。最后两个字时，微透露出些若有若无的哽咽。
最后的一小段故事明显被白灵删减了许多，好多地方都跳过了呢。
终还是没把自己重要的一段回忆告诉她，藏在心里好了，若白灵想，大可藏到天荒地老，但，她自己，也会有几分难过吧。
丁妤慢慢睁开眼，白灵这会儿已经松开手回到了她对面的位置，样子与讲故事前没两样，不正经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含义，就算刚刚流露出什么情感，现在也全部回收了。
反倒是丁妤，不知为什么，花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是被什么情节怔住了吗，也是，处刑的时候逃走什么的，再怎么也想象不出现场是个什么光景吧。
白灵叫唤了她好久，在她面前挥着小小的手臂，才稍微有点反应。
“终于醒了？”
“我没睡着。”但她的确晃神得严重呢，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试图回忆刚才白灵说的东西，并把有用的归结在一起。
“听了之后感觉如何？”白灵满脸都写着期待，都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了，当然希望得到相对好些的评价啦。
提前说明，她并不想“洗白”自己，她也没那个心思，说不定，还觉得“白色幽灵”什么的不错呢，清白也好无辜也好哪有可能。
她单单，只是不想让外人认为那是那个都是传说中“无情的白色幽灵”啊，无情……她哪会。
“这些都是真的？”丁妤问道，显然，她难以置信呢。
“我看上去像是有心情骗警官大大的样子吗？”说法有点诡异，捡取重要的信息来看，就是没撒谎咯。
谎是没撒，减掉和略过的部分倒是很多，丁妤想问问看呢，但貌似没这胆子了，也不确保白灵会愿意说。
“总之……一瞬间还是有点同情……吧。”她将就地别过头说着，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对之前那种态度，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内疚吧。
白灵似是被吓了一跳，很快，又转变成了一脸的开心，笑眯眯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靠近她的脸，到达一个连彼此呼吸都能明显听见的位置。
“你要怎样？！”头往后伸了伸，却没有在和刚才那样有着夸张的厌恶表情。
“多让我问个问题，”白灵盯着她，平静的呼吸声如同她平时稳健的动作一般，似乎，还挺认真的一副模样，“要是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能当坏人，你会恨她吗？”为什么，她能在安安稳稳说话的前提下问出这么带着悲伤的问题。
“问这个干嘛？”
“之前问过别人，算是……看看不同的人会有些什么不同的回答咯？”白灵拿着食指挥了挥，最后放在了自己嘴边，微笑着，单纯的笑，却没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感，却，又不像是装的。
这么被盯着也觉得不舒服，抿了抿嘴，也打算回答吧。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让她有点纠结，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回答，就现在的白灵，看上去真的是人畜无害呢，想象她能在血泊里杀戮？这太难了。
“当然会恨，比如你，”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想要接下去说些什么，于是想了许久，“不过，也会觉得那种人很可怜吧。”转念一想，白灵不就是那种可怜人吗。
“哦。”
白灵很淡淡定定一声“哦”，没再说什么，对面那位倒被弄得有点慌：“说点感想啊！”难得她都冒着被弄死的风险回答了。
“只是觉得每个人的回答都大不相同呢。”白灵歪了歪头，也不知是装得呆萌呆萌，还是真就只有这种感觉而已。
没过多久已经是中午了，聊也聊得差不多了，白灵说了句“今天有事”就这么开门离开了。
丁妤看着她默默离开房间，怎么回事呢，明明她和往常一样，现在的背影配上刚才的话，为什么，会感到一种悲伤之感呢……
第五十七章 再也不会离开
晚安
哗啦啦的水声从不远处的浴室传出，小小的酒店客房里，庄涵烈坐立不安地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由地发颤，脸红，想着刚才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最后摆了个端坐的姿势，脚却还是不由地在发着抖，一激灵一激灵的，真是害羞死了！
方才顾津芒硬要留着他过夜他答应了，原因是顾津芒说话的时候已经和哭着央求没两样了。
现在若是他想后悔，也不可能离开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到时候他要很狼狈地在客房的地上打地铺。
水连绵不断的声音有持续了一会儿，伴着些似唱非唱的哼哼，听上去，顾津芒心情应该还不错呢。
声音停了，她边换上衣服边把刚刚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自己的戒指又戴上，从浴室门口伸了半个脑袋出来，见庄涵烈没溜走，才放放心心出来。
她换了件米色的睡衣，连衣裙的样式，穿在身上显得懒懒散散，貌似还比较让人看起来年轻。
那衣服袖子很大，晃晃荡荡的，手几乎都要埋没在里面了，却又凸显出几分可爱，棕色的半湿头发披在上面，莫名地融入，十分相称。若说衣服有些太幼稚了，那这靓丽的头发就完美地中和了这一点。
庄涵烈原本半个屁股坐在床沿，被这打扮弄得脸又通红，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过还是赶紧先让顾津芒从里面出来。
“庄警官。”
“嗯？”
“就是叫叫而已。”
由于先前才从哭泣里缓过来，现在的声音有些哑哑的，也正因为此更像一个小孩子在撒着娇，担心着所爱之人是否会离开自己，见庄涵烈应了声，穿着那薄薄的睡衣什么也不顾及地抱了上去。
人设啊形象啊都滚开吧，顾津芒早就无所谓那些了，她只想做回那个孩子，那个经常与庄警官聊天，还能互诉衷肠的孩子。
明明已经想要忘记，确变成这样，她便再不愿忘记了，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重复千万遍，她都不会觉得厌烦吧。
“我……我去洗了。”心跳跳得很快，听得清清楚楚，庄涵烈有些尴尬地从顾津芒怀里钻了出来，轻轻推了她一下，可那力道小到微乎其微。
现在的顾津芒看上去比瓷器还要脆弱，他哪敢让她再受什么刺激，得轻拿轻放，再怎么也还得暂时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只要她不在说那些丧气话，庄涵烈也就能放心了。
他洗澡洗得迅速，换洗衣服自然没带，从而导致了他除了把西装拖了外就没别的变化，因为脸蛋热腾腾的而一直泼冷水，导致他头发沾上了水，也是晶晶亮的。
“庄警官这样子好好看。”
顾津芒抱着腿蜷在床上，眼睛里发着光，头发都快要跟着跳来跳去了。
还别说庄涵烈微沾湿的头发配上纯白的衬衫，倒也是有几分帅气呢，完全掩过了那一丝丝的迟钝，现在看来，稍微迟钝点的他也还不错嘛。
好的，双方都洗完澡接着就又是一个大问题了，打地铺是没问题，不过这位子还真是小得只有一点点，更大问题，这位子可以看到床上睡着的女孩子看得清清楚楚。
“晚安，明天也还能在一起吧？”
“嗯，赶紧睡吧不早了，晚安。”
说完这话后不久，顾津芒就闭上眼睛，平静地睡着了，庄涵烈见这一景象，估摸着就算刚才已经困死了，现在也睡不着了呢。
窗帘故意没拉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顾津芒身上，使她周身泛着些银白色的光辉，隐隐约约、若影若现，因而更有着仙女下凡一般的美感。
她睡的时候一直是扬着嘴角的啊，真的好开心，这份开心，上一次拥有时，已经在多年前了，重归这一状态，庆幸之余，是安心和高兴。
“庄警官……一直都喜欢着的。”顾津芒说着梦话，睡着了的她一只手垂了下来，好巧不巧，搭在了庄涵烈背上，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却不敢发出声响吵醒她。
庄涵烈本想把她的手放回床上，免得着凉，可两只手刚接触到，就被顾津芒下意识握紧了：“不要走……”她依旧没醒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只知道，在庄涵烈看来，她眉间一皱，又很快缓和了。
他听着这话，心咯噔了一声，是啊，以前的他，怎么会傻到丢下她一人。顾津芒平静地睡着了，根本不对他抱着任何的警惕啊，轻易地，相信了一个曾经抛下她的人。
似乎是原本就睡得不深，没多久，顾津芒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庄涵烈睡的位置望了望，见他还在那儿，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什么反常，便也安心了，微笑着，又一次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这晚上能做多少美梦呢。
一直紧攥着庄涵烈的手，她不松开，他也就不敢挣脱，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虽说没怎么睡好，庄涵烈也还是算睡了几个小时了。
“工作还是再过段时间吧。”庄涵烈这么想着。难得中的再难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便编个理由就行，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或者需要休息，虽说多半会在网络上引起“明星顾津芒病假”这一轩然大波吧，不过，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退房
晕晕乎乎，就这么已经到了早上，太阳光照进来，已经很亮很亮了，才弄醒了睡得很香的顾津芒。
昨夜经历历历在目，每次回想起来，都是欢快的呢，轻轻松松收回垂在床下的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精神回复了许多。
头发乱糟糟的，可说是乱得离谱，却又邋遢得有点可爱。
坐在床沿上，手撑着双腿一蹦便跳下了床，“嗯？”发现一个问题庄涵烈不见了，找遍整个房间，都没发现他半点踪影，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突然有些慌了，她四下寻找，睁大眼睛，满房间找着，卫生间、浴室，甚至衣橱的门都被她一个个打开。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哪里都没找到庄涵烈的踪影，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一下子，变得好害怕。
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临时出去一趟而已，毕竟连西装都没拿上，挂在衣架上，但她害怕到顾不得这些了，脑子是混乱的，只知道，自己不愿再失去，也不愿，再是一无所有。
本说一切皆为奢望，作为坏人的她若按常理来看，哪还会有机会这么面对自己爱着的人。可她有了这个奇迹一般拥有的机会，因而，真的，再也不想让任何意外发生。
她像个孩子，一个很小很粘人的孩子，寻找无果，委屈地盘坐在床上，半个脸掩在双膝之间。一旁，手机插着充电线被丢在一边，可她瞧都没往那儿瞧一眼，等着等着，直到庄涵烈开门进来，她都依旧是这个姿势。
是的，十几分钟后庄涵烈就进来了，前来迎接的，是突然扑过来，好像在哭又好似在生气的顾津芒，她突然抱住他，搂住他的腰。
“刚刚跑哪里去了？”
被这么突然袭击，庄涵烈紧忙关上门，一下子也有些慌慌张张，“去……去买了点东西当早饭吃，给你手机发消息了，没看见吗？”
顾津芒回过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由于之前没电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依稀还记得今天早些时候听到闹钟的声响，多半是庄涵烈忘记关的吧。
再转回头，看了看庄涵烈买的大饼油条之类的，也是，他自己完全不会做吃的嘛。
很快地去了卫生间洗漱，蹦蹦跳跳笑嘻嘻地，接过庄涵烈给她的吃的东西，这会儿才开了手机，除了庄涵烈那条“去买个早饭，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推送。顺便瞧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十一点半了。
哦，还有一条信息，来自白灵的，“结果怎样？”说不定远在别处的白灵已经猜到结果了吧，因为这事儿也有她掺进来的成分嘛，大致的情况和可能性，她还是能猜到的。
“成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输了这条上去后发送给了白灵，口中的成功，可以认为是恋人关系确认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又想了一会儿，站在床头边吃着东西边盯着屏幕，白灵并没有及时回复什么，但顾津芒似乎还想说些别的话。
“谢谢你”，她将这话发了出去，不也的确吗，今天昨天，还有过去的所有事情的发展，能够得以继续，都是托白灵的福，若没有她，那这一切仅仅会是在监狱里空闲时间的一丝幻想罢了。
白灵似乎在忙活什么吧，因为她并没有回消息，没关系，反倒是如果她现在马上回了，顾津芒才会变得有些尴尬。
“过会儿去退房，你想去哪儿？”庄涵烈抢先她好多就已经把早饭给吃完了，也是多年早出晚归来的特异功能吧，迅速吃完，不留一点残渣。
“庄警官家？”
她不像在开玩笑，所以，庄涵烈点了点头答应了，顺便庆幸一下自己已经把书房墙壁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丢了，否则顾津芒来了他可能就要到处遮遮掩掩的了。
很快他们收拾好了几乎为零的行李，迅速办理手续，就这样，顾津芒全程挽着庄涵烈的胳膊走了，特别期待，同时特别兴奋。
第五十八章 应邀拜访所恨之地
徽章
“哎呀呀～小津芒成功了呢。”白灵看着手机说着，嘴角的笑容蕴有一丝深意。
“哈？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昨天跟警官小姐聊完天后溜哪儿去了？”梁煞在她身边，低头看了看她。
“你猜~”基本就是不愿告诉别人的意思了，梁煞很识趣，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昨天白灵授课完毕后就直接溜走了，都没来得及跟梁煞说上几句话，现在被这么问，也是理所应当嘛，不过她的确是去干了件比杀人和写小说还要重要的事，但现在要暂时保密。
镜头拉远点吧，这二位正在大街上走着，悠哉悠哉，似乎是在闲逛，又好像是有什么目的地的。
白灵仍是穿着那薄薄一层的白色连衣裙加上浅黄色的小挎包，也挺让人佩服这大秋天的她怎么会不觉得冷的。
她的心情也同是和平常一样，高高兴兴的，可有时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仍旧微笑着，且就现在来看，那微笑还是挺真实的。
“抱歉啊今天让你跟我一起去。”说这话的是梁煞，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呢。还别说，这是个很好的罕见现象，至少梁煞这次没有板着个面瘫脸。
“没事儿没事儿，我正好去‘穴虎’确认点东西什么的。”白灵本着随性的态度，比起一旁有些紧张的梁煞，可以说是完全的放松状态啦。
至于两个人要去的地方嘛
“‘穴虎’突然要我回去一趟。”
“拒绝不就好了？”
“不，那样会死得很惨。”
就是这么一个状况，鬼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就发过来一条让梁煞到“穴虎”那儿跑一趟的消息，没办法，作为前成员他知道那些规矩，也因此知道，自己是不得不去的。
白灵是自己凑上来的，说是想顺便一块儿去，说是这么说，但里面也有为了保证自己的编辑不会突然殒命的成分在里面吧。信息里也没说不能来两个人嘛，行吧，要跟就跟着呗。
一路上聊着聊着，一会儿聊着杀人啊“穴虎”啊，一会儿又聊着小说，切换幅度如此之大，两个人倒是都切得挺顺溜的，没有谁中途无法跟上话。
从白灵的角度微抬头仰视梁煞，他穿的是件卫衣，黑色的，上面没太多花纹，方才手有些冻着了，现在正插在口袋里呢，白灵见着他的右手口袋里好像正把玩着什么。
“口袋里有什么吗？”她瞟了一眼那口袋，随随便便地一提，也是，说实在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单纯有些好奇罢了。
“嗯？”梁煞听到这话，便把那东西拿出来了一个金色的徽章，上面勉勉强强看得出“穴虎”这两个花体字，在他的指尖被翻转玩弄着，时而，由于遇到阳光，而产生耀眼的反射。
“正好被叫过去，顺便还给他们吧，看这东西贼不顺心。”他这么说着，感觉他看那东西的神情，确实有几分嫌弃厌恶呢。
那是关联他最讨厌却又无法抹去的一段过往的东西，“穴虎”……他再也不愿回去的老巢。
“别嘛，”白灵在他刚开始沉闷时一把夺过那徽章，笑着，蹦了两下，脸朝向他倒着走，步伐轻盈，右手夹着那个徽章，“你不要就送我咯。”她准备把那东西收入自己囊中。
“喂，还我。”梁煞想把徽章拿回来，跨了一大步手往前一掠，白灵灵巧地更换了前进的步伐，一个转身，与他迅速伸出的手擦身而过，再几次试图把那东西要回来，却还是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白灵要那种沾染霉气的东西有什么用。
再边走边闹了会儿，白灵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徽章放进了自己的小包。
“你说这次‘穴虎’让你过去，是不是想让你杀了我之类的？”白灵仍然维持着笑容，走在梁煞旁边，手背在后面弯下腰，说是猜测，倒不如说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吧。
梁煞被弄得顿了顿，寻思着是否真有那可能，而答案是还真有，“白色幽灵”在“穴虎”看来杀人是没有规律的，也杀了很多他们的人，却不知她图那些没多少钱的小喽喽什么。
“白色幽灵”，现在想想，就是身边这个漫不经心笑着的女孩嘛，哪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哪有传说中那么冷血。至少现在看来，那只是个孩子一样的人啊，笑容也好动作也好，都透露着些可爱。
“有可能吧，”梁煞想了好一阵，这么回了一句，“但我不会那么做的。”他说的时候样子还挺认真的，至少，不像是假话，脸上即使没有表情，也能看出眼神里那丝丝情感。
“那真是谢啦。”白灵依旧是不正经的模样，一下子靠近他，挽住了他的胳膊，整个动作熟练到一气呵成。
其实她并不在意有谁要杀她啊，一来她有把握一人敌千军万马，二来……若真因此丧命，她也会欣然接受。若是真有她必须要死的那一天，她多半不会做任何挣扎吧。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她十分确定，也必须确定。
转眼那路已经窄到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勉强通过，她依旧没有想要更换那个古怪的挽胳膊姿势的意思，梁煞也没很渴望挣脱，也就这么保持着了。
“到了。”
梁煞突然站住脚，刚才一直看着他而没看路的白灵来了个急刹车，好在没有摔跤，再怎样也有个人扶着嘛，况且她对自己的平衡感还是挺有自信的。
抬头望去，对，他们二位都把头抬得老高。
穿过那拥挤小道后，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光景
“你确定是这儿？”
“嗯……吧。”
这地方的确豪华到突兀了，百米高的大楼耸立在几乎空无一物的空地中，有着鹤立鸡群的既视感，那大楼乍一眼看去还和庄敛工作的地方有点像呢，只是矮了点，但也足够壮观了，尤其是在这种环境的衬托下。
好了好了，再有什么感叹也憋在心里吧，再说就没完没了了。走进去吧，混在西装革履的家伙们中。
电梯
“哇！”白灵眼睛放着光，望着大楼里的一切，仿佛是来参观的似的，喂喂，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来这儿的原因啊。
这大楼和传统意义上的办公楼根本没有区别，各种部门各种职业调配，当然也有阶级之分，对，那些在里面工作的人们和正常的上班族根本没有区别，而这样，才是不正常的诡异事件啊。
唯一能让那两者得以区分的，就是所有人胸前那个泛着光的徽章，这东西才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可那徽章也并不是何时何地都是显眼的。
“我们要去哪儿来着？”白灵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左顾右盼。
她的动作自然会引起大部分人的关注，时而有人用一种有些疑惑又感觉像是嫌弃的眼光看着她，可她一回头，就用那充满杀气的眼神驱赶走了那种人，久而久之走着走着，就没人再敢那么看她了。
而每次她看向自己身边的梁煞，却总是开开心心的，脸上挂着纯真且真实的微笑。
如同“狐假虎威”的效应一般，没人敢靠近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从而就算偶尔来了个认识梁煞的人，也会如此被驱赶走。
“去顶楼。”
梁煞关注着一旁经过的人眼神以及情绪的迷之变化，还得留一份心回答白灵的提问，顺便心里想问白灵一句：传说中的眼神能杀人？
说不定还真能呢。
七绕八绕找着了电梯，按了个按钮等待少许时间就上了上去。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个人一致捂住了口鼻。
“唔！”梁煞是捂得最严实的，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一股血腥味，还夹杂着些古怪且有催吐效果的气味，总之就是觉得很恶心。
“谁这么缺德在密封环境里藏尸体。”白灵也摆着副厌恶郁闷的表情，但想想不乘电梯要把几十层，还是进去了，忍忍吧，估计也就几分钟。
“你这个天天泡在尸体堆里的家伙还会这么讨厌这味儿啊，还以为你早就能习惯了呢。”梁煞看了一眼她，呵，这两人动作意外地一致，若是这里有防毒面罩，他们绝对会迅速带上的。
“你是不是对腐尸和刚死的家伙的区别有什么误解？”白灵凭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回忆了一下，最后得出糟糕的结论，虽然不知道这电梯间里到底藏了什么，但单是气味来看的话，某个恐怖的东西在这里放了至少小半月。
梁煞不再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茬儿，啧，偶尔想讽刺一下她结果自己反而被怼了。
他就算没亲手杀过人也见过别人杀嘛，因而若真只是个死人放在面前倒还好，可现在这样，才是最无法忍受的。
“轰隆隆”电梯剧烈地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勉强停稳，只听见上方的位置传来像压橘子时的声音，用膝盖想想都知道，目前二人的上方是怎样一片悲壮的景象了。
“得救了。”从电梯里冲出来，两个人一致如此感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看看目前自己身处何处，只见一个人正站在那儿，西装笔挺，左胸有个熟悉的东西闪着金光。
“请跟我来。”他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个人，没有感情地说着，如同一个机器，微微鞠了个躬。
两个人跟着他走着，只觉，四下阴冷得可怕，又安静到人。
第五十九章 再遇boss
踹门
“嗒、嗒”
三人的脚步声时而重叠时而交错，那个穿着西装的人领着白灵和梁煞，自己走在前面，背朝他们，因而更像一个被指使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
那是一条比较昏暗的走廊，一路挂着荧黄的吊灯，却因为地上铺着红毯而让一切泛着红光血色，这里并没有太多装饰，一望无际的长廊，不知是通向何处。
这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之感，但或许是白灵和梁煞过去在这种环境里浸泡惯了吧，因此没什么太大反应，也没有愁眉苦脸。
“小梁煞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没有。”
后面两个没有被气氛渲染到的人自顾自地聊着天，虽说已经很体谅的压低了声音，但由于走廊那该死的回声，还是显得很响。
白灵会问这问题也是情理之中嘛，毕竟梁煞以前可是在“穴虎”干了很多年了的，不过最近几年“穴虎”的蓬勃发展时期，他因为离开了就没见证到。
天知道哪儿来的这么高大的建筑物、这么豪华的设备和已经完全能够融入白面社会的身份，他也很懵啊，回忆着“穴虎”的boss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忆着回忆着，在脑海中几次三番地搜寻，“充满野心”、“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等词就已经抢先跳进他的脑袋，是啊，那老东西的确是那样的家伙，不管谁跟他处久了都会觉得他讨厌得要命。
梁煞会离开那儿，有一大原因就是那家伙的性格，当然还有别的很多因素在里面，不过这点也在里面占了很大的比例。他若是再呆在那儿，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到了，二位请进。”转眼那人已经停下了脚步，靠在墙边摆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紧急刹车似的停下脚步，搁在面前的是扇木制的大门，四周是纯白的墙壁，一瞬间，仿佛从欧洲复古建筑又穿越回了现代。
啧，真像那该死的老家伙的审美，梁煞感觉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在发冷，可还得忍住，不让白灵发现原本冷漠为主嘲讽为二的自己这么不淡定。
“门是锁着的，请问我们要怎么进去呢？”白灵动了动门把手，这才发现，立马转头问了问那个靠边站的人，可那人也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正说着“我也不知道”。
白灵显得有些无语，然后莫名挺佩服的，试着敲了敲门，可几声悉悉索索的声响后，仍旧没听见朝这儿走的脚步声。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思考起来了，一个强装淡定，一个还有点儿像玩密室逃脱一样的兴致。
梁煞这会儿又关注了一下那个带他们来这儿的人，他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看着，梁煞苦笑两声，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不介意我踹开吧？”白灵抢先发问了，随口一说，怎么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呢。
“您……试试？”梁煞先瞟了眼旁边看戏不说话的人，见他没反应，有些迟疑地看着站在门前正中的白灵，觉着这小身板，就算再厉害，也没那力气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在白灵懒懒散散应了声“好~”后，发生了让他差点摔在地上的事，所谓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嘭”，这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了好久，白灵只是轻轻抬脚轻轻一踹，那个方才还纹丝不动的门就整个儿往里面倒了过去。
“我去你怎么做到的？”
“啊？只是听你的话随便试试而已啊。”白灵开开心心地回答着，笑眯眯，仿佛这只是件不管谁都能做到的事。
我……在下佩服！
梁煞一时语塞，也只能说，是“白色幽灵”名不虚传了，说实话他刚刚真的忘了啊，忘了白灵究竟是谁，一刹那，还希望白灵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呢。
门整个都在地上了，中间还有点被踢后形成的凹洞，可白灵自己倒是不以为然呢，不然她那些功绩是怎么得来的。新闻自然有炒作的成分，可一部分还得归功于她的实力。
梁煞瞟了眼那个自始至终就没说几句话，一直极为冷漠，甚至连白灵踹开门这一举动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的人，一时皱了皱眉，心中便又泛起一阵苦涩。
这人，和曾经的他自己是如此的相似。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门内传来了渐进的鼓掌声，有几分阴森，让梁煞一时不敢挪动脚步，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着装。
“欢迎光临，请进吧。”里面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走了过来，看上去年纪挺大，至少头上已经有些白发了，手上戴着几枚黑色的戒指，脸上的皱纹撑起一个不真不假的笑容。
梁煞依旧站在原地，他当然想往前走，可，他僵硬在了原地，许久许久，直到白灵看不下去，牵着他的手把他拽了进来。
她冰冷的手让梁煞回过了神，再一看，他们正站在那人的面前。
接他们过来的人手背在后面站在那人身后，依旧，脸上不存在一丝丝的情感。
“先不管这位小姐是谁，梁煞，我有事要拜托你。”声音极具压迫感，似乎，是要求别人一定要同意一样。
完了完了，这种气氛里白灵显得是着实突兀，毕竟她根本没有感受到半死恐惧，有些尴尬，不，是很尴尬，算了，稍微耐着点自己像提问的心情，乖乖听着吧。
要求
“我已经退出‘穴虎’，并不记得还欠您什么。”
梁煞说这话时，三个人已经坐在了那房间的沙发上，那手下给白灵和梁煞各冲了杯咖啡，又站到了boss身后。
这房间说实在的真的只是间普通的办公室，而办公室主人的身份应该是董事长一类的人吧，这地方真的和普通的公司没什么区别了，无非就是整栋楼都属于一个人有些太过豪华罢了。
“所以说我只是想你帮个对你来说很小的忙而已啊，你当时离开都没和我说一声，这就当是赔礼吧？”那boss看着面前的二位，手肘撑在膝上，微弯下腰，语气和表情都带有浓浓的威胁。
梁煞自知自己必须答应，几乎是无论任何要求，毕竟方才那句话的言下之意，几乎可以用“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这样简洁的语气概述。
或许还不相信？看看那个已经走到梁煞身后的手下吧，虽然有些难辨认，但他的腰间的确放着些危险的玩意儿。
“你这家伙……”梁煞一脸厌恶，一瞬皱紧了眉，手中的咖啡虽是一口没敢喝，却把杯子捏得紧紧的，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说吧，什么事？”无奈之余，还是得如此，不，是必须如此。
白灵一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毕竟这些话题好像和自己根本没关系，刚想尝尝手里面的咖啡，却在刚沾到杯沿时就喷了出来，原因嘛
“杀了‘白色幽灵’。”
boss话音刚落，就见白灵咳着嗽好像被呛着了。
“怎么了吗？”那boss“关心”地问。
“我说只是单纯地呛到了你信吗？”白灵边用胳膊擦拭着嘴边边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倒是梁煞突然“噗嗤”一下被逗笑了。
“笑什么？”这会儿这位不认识白灵的人会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姑且先问一下，您要杀‘白色幽灵’做什么？”白灵缓过劲儿来，耐着性子，一只手却已经伸进了包里，握住了某个东西。
“谁知道呢，我也是受合伙人所托。”boss摊了摊手。
感觉这话没什么毛病，可……“合伙人”指的是谁，梁煞想了半天，也没有在自己记忆力找到一个能与那老东西互相利用的人，所有人，几乎都只会被他单方面利用。
感觉再问下去也套不出什么别的了，那人也不是什么事儿都爱与人分享的性格，可安静地想了会儿，实在忍不住的梁煞还是笑出了声。
引来的是老东西又一次地不明所以，想着有什么可笑的，杀人笑什么笑。
“你要杀的人，现在正在我旁边啊喂。”梁煞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擦拭并检查手枪装弹情况的白灵，这回连“冷静”都不想说了。
“我去？”好的恭喜boss一瞬间人设崩裂，摆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那货真价实的手枪，本来想说的那句“就这个小姑娘？”也被强憋了回去。
气氛僵到了极点，几分钟里的第无数次，白灵呆萌地盯着对面的人好像在等着他的反应，梁煞则好不容易从笑喷的状态缓了过来。
“如现状所示，很可惜我想帮也帮不了你。”梁煞摊了摊手，方才嗤笑的意味还剩着几分。
“杀了他。”boss一皱眉，如此吩咐自己的手下，可转眼，一把枪已经抵在了自己头上。
“敢动小梁煞，我管你什么身份都会杀了你的。”白灵收起笑容，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白灵大可现在就杀了他，只不过，目前还得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再说……
第六十章 杀人者反被杀
局势
就现在的情况，可谓是最糟糕的了，白灵用枪顶住了boss的眉心，为了弥补身高差而站起来，那装有满满子弹的手枪，摸起来冰冰凉凉，如同她看向那人的眼神一样。
手下不敢动了啊，并且又被示意站在原地不要动，完了，莫名其妙的，梁煞变成在关系外的了。
有些郁闷地看着这僵持着的美好情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都想说一句“现在就请开枪谢谢”了，不过看着白灵好像留着那家伙还有什么用，也就没这么说了。
稍稍回忆一下以前和白灵作对后自己的悲惨下场，现在估计要套在别人身上咯，还别说，依旧是面瘫脸的他居然还挺开心的。
“能请您把枪放下吗？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那boss有那么点忐忑，可好歹也有身份的人啊，至少表面没怎么显得慌张。不知是哪根筋搭住以为白灵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说话也就放得小心点了。
“你前一秒还在对手下说‘杀了他’，让我怎么信你呢。”白灵一句话拒绝了所有和谈的可能性，而且还晃了晃枪以示威胁。
本还站在上风威胁别人的臭家伙由于惹怒了“白色幽灵”一下子卑微了好多，也感谢白灵给了他第一次生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门口传来脚步声，由于没有了大门的阻隔而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许多人往这儿跑来的声音，时而还带着“快点！”、“boss有危险！”等等叫喊声，也不知道是谁在通风报信，不过估计是那个手下吧。
很快，那一群着装统一的人就跑了过来，包围在了门口，可却在看到目前的情况后有些不敢进来，一大帮子人，跌跌撞撞地全部堵在了门口。
“啊~好麻烦啊我还想去看看小津芒怎么样了呢。”白灵用空闲的一只手撩起额头上的碎发，微抬起头叹了口气。
不只是那个胆子大的小喽开了个头，一发子弹与白灵的小脸蛋擦肩而过，她轻轻一躲，头发险些被碰到。
因此而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子弹袭来了，估摸着再用半劫持的样子维持着很快会被打成骷髅，结果很顺手地拿出包里昨天忘拿出来的手铐给boss拷上就冲了过去。
“帮我看着这个家伙咯。”还偷了个闲轻轻松松地和梁煞说着，手边已经随手让一个人血花四溅当场丧命，她本有带迫不得已时才会用的匕首，可目前来看应该是用不上了。
“等……不是吧喂。”梁煞特别懵，瞅了眼旁边想够到腰间的枪却因为双手被铐住而以失败告终的可怜家伙，沉思许久，对，纠结了好一会儿。
然后拿起boss腰间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说了句“别动谢谢”。
老东西心中最后的一丝期待被磨灭，“切”了一声后并没在说什么，因为看到从几十个被秒速削减到几个的手下们之后，有些魔怔了。
“你认识这个小家伙？”boss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也不顾自己的贴身手下已经冲过去帮忙了，就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问自己曾经的下属梁煞问题。
“她比我年纪大。”
“哈？”
“别问了再说话我现在就以复仇的名义送你上路。”
也差不多是承认自己认识白灵了，还享受了一把威胁别人的快感，果然，原本在“穴虎”干过，再怎么改邪归正心里都还留着些烧杀抢掠之类的恐怖想法。
boss乖乖闭嘴了，心想着可恶啊原本的下属竟会威胁着自己并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尽管这样，这位久经沙场的人除了自己的性命还关心着另外一件事
“你到底怎么认识‘白色幽灵’？”也亏他还有闲情再一次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却又蕴含几分警惕，被手铐铐住的他现在很难有反手的余地。
“你想知道后拿这条情报找别人换多少钱？”梁煞猜也猜得到，就凭那人以往的德行，怎么可能无目的地找人闲扯还是这种危机关头，当然是想套出情报去卖钱了。
boss语塞了，结果又想了想梁煞自打小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才是见了鬼了呢。
“你对多年没见的亲人就没有什么感情吗？”还是想努力试着要到点消息。
“你刚刚还想杀了自己多年没见的原下属。”梁煞已经不想说任何话了。
抬头回避似的看向白灵，眼睁睁看着她杀死除了那个贴身手下外的所有人，连眼睛都懒得遮一下，盯着每一个人从活蹦乱跳到几个人被一发子弹通通弄断气。
下意识地回头又看向那被下属拥护的老东西也就是曾经嘴里的boss。
“你对他们……不，所有出你自己以外人的命都不在意，对吧？”带着几分嘲讽，好似在嘲笑自己，过去竟会把这人当成一个可以依靠的好人。
“没错。”既然是熟人那么隐瞒和解释就都没用了，呵，也挺讽刺的，原本那个面带笑容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的人，如今恨自己恨到骨子里。
boss的白西装这会儿背后已经沾上了点血渍，来自他那些下属的，可他根本不在意，因为那只是几条人命，仅此而已。
“小梁煞，你那边没问题吧？”
“嗯，你继续，我和这家伙再聊会儿。”
这两个人再冷静一点估计就忘了自己身处敌营了，可按现在白灵那毫发无伤的样子，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吧，不时还抱怨一句身上沾到血好恶心。
手下
“‘白色幽灵’小姐，可否请您先冷静一点呢。”boss的贴身手下向她靠近，作为唯一一个或者且还有战斗能力的敌方。
“如果你不拿着刀和我说话我可能还会更愿意一点呢。”白灵确认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用完了呢，算了，改用匕首吧，反正也没差，最多身上多沾到点血什么的她也认命无所谓了。
“好了别废话了，我马上送你上路。”白灵笑了笑，感觉阴森森的，刀柄正好反射到她的眼睛，因而绽放出血红的光。
出于对对方身份的尊重，她举了个躬，如同一个有礼貌的女士一样，接着抬起一只脚，外人看去还未落地，她就已经把原本与那手下的几米距离拉近到只有分毫。
“请不要这么做，另外请您把boss的手铐解开。”手下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有些沙哑，因为里面并未蕴含任何感情。
梁煞在远处看着也觉得可笑啊，这可怜人和过去的他自己是这么像……啊不，是完完全全的一样，看来原本自己就是可丢可弃的，那时候离开，也是顺心之举呢。
“我并没有带钥匙哦。”
“什么？”
“所以说手铐的钥匙不在我身上。”
白灵摊摊双手试图像那个机器人似的家伙解释这一点，毕竟手铐是从江岚那儿顺来的，她真的无法用“非暴力手段”解开。
果不其然对方是不相信的，拿着匕首就往这儿冲，原本不远的距离却因为白灵不经意间蹦蹦跳跳的移动而再次拉远。
不过也因此让他的身手有了可以展示一小会儿的余地，原本是突刺的造型，等到与白灵咫尺之遥时，换了个握的姿势，打算起跳后横向划过空气，抵达白灵的咽喉。
“哎呀呀真是熟悉的姿势呢。”白灵也没急着躲，遮着嘴笑了两声，瞟了眼旁边的梁煞，悠悠哉哉，却又完美的微蹲下身躲了过去。
她转过身，正好背对着那手下，他的手伸出得厉害而没来得及收回，于是轻松被抓得紧紧的，无法脱身，“白色幽灵”瘦小的身材有着难以联想的巨大力道。
连衣裙的裙因为这幅度相对大的动作起了丝波澜，纯洁的白色再次与血红相照，互相交汇融合，形成了一种无法准确形容的美感。
手下连腰带着抓着别人手臂的手一起往身前一转，“啪”的一声巨响，那人腰朝地摔在地上，正好某块骨头磕到了地板，简直就是一阵剧痛，再加上那轻盈而迅速的动作产生的冲力，使这一下摔得更重了。
手下不忍张开嘴咳了两下，似乎马上就要吐出一口鲜血一样，白灵仍是毫发无损，连拿在手上的匕首都懒得用。
“那个，虽然不可能但我还是说一下，现在如果你自杀的话我会比较开心呢，身上不想再沾血了。”白灵撑着小脑袋蹲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鼓了鼓腮帮，手上正像转笔一样转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不。”还是不甘心啊，迅速掏出一把枪，连瞄准都顾不上就对着她的脑门射去。
怎奈她反应力快到像个怪物，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就往旁边躲开，稍微削下点莹白发亮的头发，却根本没有伤到她。
“嘭”一声未完全平静下来又起一声，来自梁煞，他用手上的枪杀死了boss的手下，微闭了一下眼睛，却又没什么好惋惜的。
或许他认为，那样可悲的人，或许死了才是解脱吧……和过往他对自己的感情相同。
“你……”boss首先被吓到，虽然仍在表面上保持着矜持，却早已被白灵吓得不轻。
“貌似你还有用的样子，暂时，应该死不了吧。”梁煞瞪了他一眼，把手枪丢给了不远处的白灵，她正正好好站起身接住。
梁煞射击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最靠近白灵的一滴血也没有溅在她身上，也是挺庆幸的吧。
房间内，没有任何一人对那堆散乱在地上被一击毙命的尸体感到恐惧，两个人依旧坐回原来的座位，白灵还安安心心喝起了冷热恰到好处的咖啡。
“那个……有几个问题能请您回答一下吗？”白灵露出甜美的笑容，看向面前被铐住的boss。
梁煞在一旁看着，咖啡放在一边不敢动，但却是看上去比刚过来时胆子大了许多。
看着状况，清理完闲杂碍事的人后的谈判环节，或许还需要那么一点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