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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告别

    灯火寂寞燃烧,妾心还在等待?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但爱江山,更爱美人!

    硕大的南宫世家,悲悲戚戚,显得空洞无比。

    此时,南宫婉已在蓝衣女仆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在铜镜前梳妆打理完毕。

    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是以最好的材料制成的。在她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金光闪闪,显得雍容高贵。

    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领口缀着红宝,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双。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

    艳丽无比的面容,此时浮现淡淡的哀思。

    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一切都点缀的恰到好处。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以及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斥灵气的眼睛。

    可人之姿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南宫婉十指纤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裙角飞扬。

    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小姐,你可真美丽,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想说,‘如果我是男人,现在就是死在你石榴裙下,也无怨无悔。’对了,从今天起奴婢应该叫你‘太平公主’才是。你一人得道,我这个奴婢也跟着鸡犬升天!”蓝衣女仆莞尔一笑。

    “你又在取笑我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不需要的偏偏要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南宫婉脸色凄楚,她站在最豪华的国公府,却感到自己的命运就在荒野上,等待一场意外的秋霜。

    “奴婢岂敢!”

    “你说他还会来吗?”南宫婉望着铜镜中自己雍容的脸庞。

    “你是说,南剑天?”蓝衣女仆每日耳闻目染,多半已得知小姐与南剑天的私情。但见四周无人,窃声道:“小姐,你应该随时谨记自己的身份,过了今夜你即将成为第一夫人。每个男人都是自私的,越是强大的男人,占有欲越强。如果让杜飞得知你心中还念想着其他男人,即使他再爱你也无法容忍这些,只怕你的后半生将在冷遇中度过。而且,小姐的婚礼乃是圣皇所赐,显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整个南宫世家都要遭殃。”

    “原来,就连你都明白这个道理。”

    “小姐,这只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一定要忘记

    他,不然他反会为你所害!况且现在你是圣皇的义女,是太平公主,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你由不得自己。就算你不顾自己,也应该为族人的未来着想。”

    感情本是件简单的事,彼此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此别离。但当在感情中融入利益时,一切就都变了。

    “原来感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两个人并非想在一起就能厮守。如果爱就要忘记,那为什么还要去爱?突然发现爱一个人真的很痛,只想做一个不对生活抱有念想的人,可是我自问又做不到。或许他本就不该闯进我的生命中,将我的生活、我的心一并完全打乱,难道这些真的无法改变?”

    “小姐,这你就强人所难了,想我生来就在国公府伺候主人,很少与异性接触。从未经历过感情之事,对于该如何处理男女关系更是一个盲点。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清楚,这里是在帝都,国公府更是防御森严,即使大罗高手也插翅难逃,总之你无可逃避,倒不如随遇而安。想他杜飞文武双全,其貌堂堂,在未来更是杜家家主的不二人选,小姐既然被明媒正娶,便是奠定了未来在杜家尊贵无双的地位,成为他的女人未尝不是好事。普天之下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呢!”蓝衣女仆昂起脑袋,脑海中浮想联翩,如果我是南宫婉该当如何?云云!

    “你说这些却等于什么都没有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南宫婉道。

    “是,小姐!”旋即,蓝衣女仆掩门退去。

    ……

    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半圈明晃晃的月丝,发着白金一样的光辉,静静地,几乎不为人察觉地嵌在暗蓝色的天空!

    显得分外清新娴静,亮若白金的玉华普照大地!

    夜,一片静谧。残月如弓,新月如眉,满月如镜。

    月儿弯弯,天幕垂垂;多美丽的意境,多飘逸的月景!

    景还在,月已凉。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掩映着杏花疏影。

    “现在他是否正和我一起观赏同一轮月亮?”

    南宫婉静静坐在铜镜前,透过桃木窗望着窗外的夜空,她的脸仿佛忧伤的夜景。面色娇若桃花,眉似新月,眼睛圆润,惊恐和疲劳使血丝缠绕在微蓝的眼白里,平添几分憔悴。

    无可否定她很美,有宫廷贵族的雍容,也有农家女子特有的风韵。仅仅一个幸福的意外,一个小小的安慰,哪怕只是他一个关怀的眼神,都能使她兴奋好一会儿。

    她别无所求,却希望得到他的全部,和所有。虽然她明白这些都已不尽可能!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更情分难舍,面对第一个闯进自己生命的男子,她无法从容。也许今生不会有爱,但我会永远将他放在心里,用一生,去爱,去回味!

    真的很留恋和他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只是时间已无法回到从前。

    很留恋与他一起历险,拥挤在那个狭窄的树洞里,和他相互依靠,那贴心的感觉是她最大的温馨!还记得当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那种呆呆的眼神,和在自己的作弄下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煞是可爱……

    想起往日的种种,南宫婉脸颊泛起一抹绯红,心中蓦然甜蜜。似乎唯有他才能给自己作为女人的感觉。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永远不可能再属于彼此,却在心中将对方默默珍藏!

    夜似乎也睡着了,倾听轻柔的风的诉语。

    闺房内,一丝流风袭过,吹拂起她脸庞的一缕青丝。

    “你来了,对吗?我知道你会来的!”南宫婉似乎察觉了什么,轻轻说道。

    “你今日很美丽,但是我却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因为新郎不是我!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身后传来怒不可遏的质问,她甚至感受到了杀气。

    南宫婉没有回头,她害怕看到他伤心的脸,然后下一瞬就心软下来,为了族人的未来,她不能如此自私,甚至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我行我素,我无法接受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因为你无法给我平静的生活,更不能给予我安全感。”

    “仅此而已吗?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答应你,我可以不在过问世事,可以离开帝都,甚至从此再也不踏入天弓帝国,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做到,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不晚!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答应我,好吗?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南剑天在后背轻轻揽住她,深嗅她发丝间特有的清香气息,一脸温馨,他感觉此生最幸福的时分就是现在,与心爱的人相依相偎。

    南宫婉娇躯颤抖,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多享受一刻这种拥抱,但是她头也不回地推开了南剑天,只剩下对方一脸惊愕。

    “你怎知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上了其他人。”

    “是杜飞吗?你居然喜欢上了他,我如何不知道?”

    “他比你更加睿智,沉着、冷静,还有显赫的家世,有太多你没有的东西!”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婉儿。”南剑天缓步后退,一脸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会改变,难道你没有改变吗?所以请不要用你廉价的道德观来对我妄加评断,因为你没有资格。”南宫婉狠心道。

    她明白,若想南剑天离开自己,唯有将他的心伤透,伤得千疮百孔,而她宁愿自己做那个刽子手,不想看到他为自己飞蛾扑火般赴死。只要你好好活着,便是我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不错!我有什么资格,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还妄想拯救别人,我就是个没用的人,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你明白就好!也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既然你今日来了,我们便做个了断吧!”南宫婉最终狠下心说道。

    “即使如此,让我最后再吻你一次,就当是一种告别,就当可怜我!”南剑天猛地将她拉向自己怀中。

    “呀!你要干什么。”南宫婉惊呼道。

    她回转过身的刹那,泪如泼洒,眼角还有清晰的泪痕,她陡然暴露在南剑天的目光之下,不禁一阵慌乱,有意遮掩什么。

    当南剑天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泪眼朦胧,却傻傻地笑了。

    “我就知道如此,你也不忍心离开我,对吗?你是在欺骗我,这些并非你的初衷!”

    “我……”

    南宫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剑天的嘴巴堵住了,他疯狂地捕捉着她的芳唇,宣泄着自己的爱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桃花醉

    “你……”

    南宫婉感觉自己的防御在他面前层层崩溃,她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变得酥软,说话和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直到良久,南剑天才不舍地离开了她的芳唇,他就像一个多情的浪子,用嘴唇将她脸颊晶莹的泪珠舔去,直到做完这些,他才如释重负。

    南宫婉垂头不语,紧紧攥住衣角,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挚爱着对方,他们就像鱼儿和水,离开了对方就无法呼吸,就像鸟儿和蓝天,失去了对方就会丧命。

    “我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世人找不到的地方,远走高飞,从此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南剑天拉起南宫婉,就欲带她私奔。

    “父亲早有准备,门外都是护卫,我们走不了!”南宫婉急声道。

    “他们拦不住我,紫荆公爵也不可以!”南剑天恨声道。

    “还是不行,我不可以随你离开,你走吧!”南宫婉恢复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今日不走,明天你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等待你的将是终生凄苦,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真的可以忍受这种生活吗?”南剑天反问。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走了之,整个南宫世家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是灭门惨祸,而我也会成为家族的罪人,背上千古骂名。还有父亲、母亲和姐姐,他们都会因我而死,我不能如此自私。剑天,原谅我,你走吧!不要再逼我!”南宫婉神情挣扎而扭曲。

    “婉儿,一切都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南剑天安慰道。

    “你我大可一走了之,但是南宫世家数百口性命怎么办?你走啊!”

    南宫婉情急之下,居然拔出了一柄雪亮的短剑,而后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婉儿,不要,千万不要做傻事!”南剑天大急道。

    “若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南宫婉又将剑锋抵近了几分,一脸决绝之色。

    “好!我怕了你了,你放下刀,我现在就走,即使我受到再大的委屈,也不想看你受到任何伤害,婉儿,我爱你,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你放心,我不会放任你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离开这里。”言罢,南剑天头也不回,闪身越窗而过,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当南剑天离开的那一刻,南宫婉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失去精神的支撑瘫倒在地,早已是泪流满面。

    “剑天,原谅我,我不想如此逼迫你的,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可以独自赴死,却不想牵连家人,老天!为什么要我如此抉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庭院奇石林立,一座石峰之后,掩映着一道英气逼人的身影,望着南剑天矫健的身影几个飞跃便彻底消失,融入了黑夜中。

    “小子胆子够肥的,上一次没能把你留下,今夜又来夜会佳人。”那道身影气息暴涨,他正是紫荆公爵。

    “你也没有休息吗?”少顷,紫荆公爵有意向身后问道。

    闻声,一道倩影自暗中走出,正是公爵夫人。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呀!”公爵夫人有感而发。

    “看来你也知晓了什么!”紫荆公爵仰望天际。

    “婉儿是我一手带大,她现在如此这般,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好在她最后总算分出了主次,也算不枉你我疼爱多年。”

    “婉儿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我比谁都明白她,虽然她数次冲撞了你

    ,但是在她心里,最敬仰的人一直都是你!”公爵夫人语气深长道。

    “是吗?我倒是没有觉得,只要她不给我添堵,我就万事大吉了!这次还好她没有做出糊涂事,如若不然,即使动用我南宫世家所有的力量,本座也要将他留下!”紫荆公爵紧握铁拳,狠声说道。

    “都那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和两个孩子斗气,枉你身为百官之首。”

    “本座只是有些不忿气,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抵不过与情郎的年余光阴,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是失败呀!”紫荆公爵有些气馁道。

    “看把你气得,我又何尝不是!为人父母,又有谁不希望儿女幸福,只盼此事告一段落,不要再生出更大的是非。”

    “罢了,罢了!今夜他们的私会也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权当做是给二人最后的告别,希望从今以后这对苦命鸳鸯能够忘却彼此,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和生活!”

    “真的能够忘却吗?但愿吧!”

    ……

    天门府邸。

    程刚和陈圆圆静立两侧,南剑天只是自顾地埋头饮酒,空气有几分凝滞。

    二人面面相觑,而后分别在对面坐下。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吗?为何没有告诉我,天下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出嫁,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就是一个懦夫,是彻彻底底的傻瓜!”

    南剑天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杯被他捏了个粉碎,即使鲜血横流,他却毫无察觉,内心的疼痛已经蒙蔽了一切。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剑天!”

    “杜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对抗的,我们不想看你受到任何伤害,想必南宫婉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陈圆圆和程刚先后说道。

    “这就是你们想要对我说的话吗?很不幸,我已经不想再听任何奉劝的话。”南剑天拿起酒壶,‘咕噜’、‘咕噜’地朝喉中灌下。

    “难道你连天门的存亡都不顾了吗?那可是你一手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剑天,算我求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程刚跪拜下去。

    “不可以!我可以失去任何东西,甚至可以不在乎天门,但是,婉儿是我的唯一,即使要用性命来偿还,我也不想失去她,如果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都不必再说了!”南剑天全身气息凌厉。

    此刻,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陈圆圆微微摇头向程刚示意一眼,让他不要再多说什么。

    “既然你如此执著,我们唯有用强将你留下!只要过了今夜,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我们三人一起上路!”程刚起身脸色阴沉,仿佛决定了什么。

    “你是说你在杯中下了十香软筋散,可对?”南剑天轻摇杯中之酒反问。

    “你……你如何知道?”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十香软筋散,若是普通人中了此毒,立刻就会封闭六识,全身更是提不起一丝元力,等同废人,而等药效过后,就是三日之后了,那时杜飞早已与南宫婉完婚,就算我如何不情愿,也已是木已成舟。我知道,你们不想我去,担心我遭受杜家高手的围剿,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融合了泣血海棠之后,早已成为半圣之体,更是百毒不侵,区区十香软筋散能耐我何?”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会怪你们,我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这件事没有回挽的余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绝不会将你们和天门牵扯其中,好自珍重!”

    南剑天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摔破在地上,不再停留,当下破空而去。

    “现在他已经成功破境,达到了结丹期的修为,就算你我二人联手也无法阻挡他。”陈圆圆脸色阴沉道。

    “看来一切都要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也许在这件事上我们真的爱莫能助。”

    “还是尽快吩咐下去,让门内可靠的门徒早做准备,在必要时我们要策应剑天,就算是螳臂当车,我们也要一战!”陈圆圆目色决然。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程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奇士府一间别院内。

    一名须发皆白面色慈祥的老翁在凉亭下自饮自酌,一边欣赏满塘荷景,一边与湖面成镜,对影成双,倒是另一番意境。

    “今日新酿成的桃花醉,竟无人对饮,可惜,可惜了!”

    酒不醉望着杯中浅玫瑰色的琼浆玉液,深嗅一鼻酒香,面露享受之色,却迟迟不舍饮下,

    他望向另一个方向,却不见那人的到来,不禁有些失望之色。

    酒到浓处,情到深处,他还即兴赋诗一首:

    “桃花仙人种桃花,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后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马尘车驰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马车,他得富贵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不见天下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摘自唐寅)

    此酒名为桃花醉,如此诗情画意,就叫《桃花诗》吧!”

    酒不醉自顾发出爽朗的长笑。

    “你这里有什么酒,把最好的酒给我取来!”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跌跌撞撞向他这面走来,来者正是南剑天。

    见此,酒不醉眉头紧蹙,但旋即释然,他修行至今,心境早已到了天塌不惊的地步,更不会为常人的情绪所扰。

    南剑天身法极快,瞬间便到了石案前,拿起那壶‘桃花醉’一饮而尽。

    酒不醉闻着他全身扑鼻而来的酒气,只是眉头微皱,很快便适应过来,尤其是当他看到南剑天系在腰间的那枚‘奇士’令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剑天喝了一壶酒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坐在石椅上,变得患得患失。

    自始至终,酒不醉都没有开口,只是不急不缓地斟酒,脸庞始终面带微笑。

    “年轻人,此桃花醉乃是本座斩尽十里桃林,仅采取万片桃花,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炼制而成,你如此作为,可谓是暴殄天物。”

    “酒也讲求喝法吗?”直到此刻,南剑天才发现粉嫩的小酒壶内,闻起来花香怡人,似是桃花的淡淡清香,清淡而不失雅趣。

    “这个自然!不同的酒有着不同的喝法,譬如,桃花醉应该这样喝。”酒不醉长袖挥舞而过,一阵芳香席卷,虚空中,仿佛飘过了无尽的斑驳桃花花瓣,转瞬间又都消散一空。

    “这是……”南剑天望着酒杯中两片轻浮的花瓣,不知何故,酒意也清醒了几分,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

    “在你来这里之前,你已经饮了其他之酒,而桃花是十分吝啬的,容不得糟粕之气所染,方才我只是施法荡去了你全身的污浊之气,只有人心静如桃花,才可品味出桃花醉的韵味!现在你再小酌一口,试试如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南剑天抿了一口,淡淡的酒气里透露出香甜的花果气息,还有那两瓣花瓣,更是入口流芳。

    “透过眼前的一切,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现在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能够饮到如此桃花醉,仿佛回到了春天里,就像看到了生命复苏的景象,此时,我想到了一句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对?”酒不醉眉目含笑。

    “不知为何,饮了桃花醉,即使身处躁杂,我竟能平定下心来,整个人的身心都仿佛被洗涤过了;我初临此处,一身戾气,但此刻只剩下平和,只想好好地坐下来品味这杯中之酒,爱我身边所爱之人!”南剑天凝视着杯中浅玫瑰的琼液。

    “桃花代表了太多东西,她可以象征爱情,爱的痴狂,爱到忘我,也可以是通往人间仙境的一道门扉,就看你能不能扣响她。”

    不经意间,酒不醉看到了他右手无名指上深深缠绕的万劫情丝,那道青丝已深入肺腑,深入了骨髓!无可拔除。

    他眼角狠狠一颤,对于修行者而言,他明白万劫情丝代表着什么,诸如身为奇士府一员的银发青年,为情所困,常年陷入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并觉醒梦魇法则,都没有遭受万劫情丝的劫难,而他……

    “如果桃花真的可以代表爱情,也许,我早就成了爱的俘虏,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为了她,我愿意!”南剑天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南宫婉的身影,刹时愁绪万千,泪眼朦胧。

    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相思桃花泪!

    就在南剑天泪珠轻轻滴落在桃花醉酒中的时候,浅玫瑰色的酒水突然矢煞了颜色,化为了淡青色,就像一汪清泉,透露出宁静与淡然,没有一丝尘垢,看上一眼仿佛感悟到了生命。

    酒不醉望着眼前奇异的一幕,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他精研酿酒之道那么多年,竟还从没有想过把眼泪酿制成酒是怎样的一种画面,如今,他似乎明白了,天下间还有一种酒,叫‘多情的酒’!

    这种酒,一滴即醉。

    是最难忘的酒,最难饮的酒,最烈的酒,更是最毒的酒。

    只需浅浅一口,便足矣令人心如刀绞,万箭穿心!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到嘴边,泪已成灰!

    “我明白了!你,果然很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才是最令人痴醉的酒啊!”

    酒不醉一声感慨,举杯对饮。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酒,好酒!”南剑天将杯中之酒一仰而尽,赞口不绝,嗓间却哽咽住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眼泪。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世间最难斩断的是情丝,最令人不堪的是爱情的毒酒,谁喝都会醉啊!”酒不醉亦是为情所染,为情所困!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但愿今夜之醉,永不再醒!”

    “万里思绪,官场得意,情场失意,何时才有颜面荣归故里?”

    二人举杯再饮。

    “亭台依旧,天还是以前的天,人却不是以前的人了!”

    “空有愁酒一杯,但愿明日再醒,还能回到少时的模样,还能在最初的地方,哪怕是在梦里,和你相依相偎!”

    “擦干眼泪,但愿还是少年的模样!”

    ……

    二人推杯换盏,身前堆满了酒瓶,只是他们都没有醉意,反而愈发清醒,但他们的心早已如痴如醉!

    “多有冒犯,若我还有明天,就一定会向你来赔罪,再来向你讨一杯桃花醉喝!”南剑天起身作别。

    “好!我等你。”

    酒不醉目含微笑。

    “既如此,后会有期。”南剑天转身欲走。

    “等等!”

    “此情此景,其实我也十分不舍。”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也从来没有像今日喝得畅快淋漓,抛开年龄的界限,我们已堪称莫逆之交。”

    “前辈严重了,是我今日叨扰了!”

    “无妨,无妨!你我既已成为酒友知己,这里还剩下三罐桃花醉,全数赠予你罢,权当是见面礼了!”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南剑天取了桃花醉,没有一丝迟疑,破空而去。

    酒不醉望着南剑天消逝的身影,面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和蔼的微笑,还有几分欣赏。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到了。”

    “我就像一只见了鱼儿的猫,一路闻着酒香而来,没想到本座还是晚来了一步,被那南小子捷足先登了!可惜,可惜呀!”无良老人自暗中走出,望着石案上的满桌狼藉一阵摇头痛惜,仿佛被人剜去了心头肉。

    “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的鼻子可真够尖的!”

    “如此美妙的桃花醉,竟被就此糟践了,南小子可真够贪心的,整整十二壶桃花醉,居然没有留下一滴,你们二人居然喝了九壶之多,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若你真的把我这个老友放在心里,根本就不会如此。”无良老人先是做出不悦之色,但闻着空气中残余的酒香不免一阵食指大动,一脸馋相。

    “如此确实是我不对,下次自当补上!”

    “这还差不多!不枉你我交情一场。”

    “我也是美酒赠知音,方才的一番交谈想必你都听到了。”

    “正因如此,我才没有立即出现,此情此境,你二人一番肺腑之谈,就连我都不忍打断,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

    “一开始,他的莽撞是引起了本座的反感和抵触,但是深入交谈后我才发现原来大道至简,他的心境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心中所思所想,既付诸行动,他乃是一个‘真性情’之人,与之交谈,不必有任何的伪装,这不正是我们作为修士最应该珍视的吗?”

    “依我看,你们这叫臭味相投!还美其名曰,云云……”

    “最为令人称奇的是他居然身中传说中的万劫情丝!”

    “你说什么,万劫情丝?”无良老人仿佛被触及什么,险些惊得跳起来。

    “是的,就连仙人都无法勘破的万劫情丝,青丝加身,三世劫数,在劫难逃!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呐。”

    “你是说,最近南小子会有劫数?”

    “时也,命也!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无处可逃,我们又何必妄揣天机。”

    “难道是最近帝都传闻的那件事,我竟没有在意,没想到对南小子影响如此之大……麻烦了!”无良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好像很关心他?从没有见你如此关心过一个人,尤其是一名后生晚辈。”酒不醉打趣道。

    “你懂什么,我们这叫趣味相投,而且,南小子未来对我拓印堂有大用,最主要的是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平日里本座最讨厌那些阿谀奉承、表里不一之人,但南小子绝对是个例外。还有一点,他现在算是本座的半个徒儿了,哪有师傅不关心徒弟的道理。”

    “你如此说来,倒是令我对他更加感兴趣了,话又说回来,方才与之对饮,我居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原来天下之间还有一种酒叫‘爱情苦酒’,那种滋味如甘露沁人心脾,又如烈酒一样霸道无匹,更会化为一把无形的尖刀伤人无形,今日我算是开悟了,也许不久之后本座的酿酒之术又可大进。”酒不醉抚须道。

    ‘爱情苦酒’?那又是什么东西,名字倒是十分别致,到时候我要做第一个品酒人。”

    “一言为定!只要你能够承受这种肝肠寸断之痛,本座就都应允了!”酒不醉发出爽朗的长笑。

    苍穹之下,南剑天静坐在屋顶之上,没有沮丧,更谈不上悲哀。

    就算有痛,也不能流泪,就算最后遍体鳞伤,也要坚持走到最后。

    “我不会退出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他在牙缝里挤出一丝微笑,就算是天际的阳光,也不会如他这般灿烂。

    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当万千光环散去,你还识得自己;当时间之色褪去,我们还能认识彼此吗?

    就算你把我忘记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还记得你,你也还在我心中,若你在生命的转角还能记起我,记得不要流泪,我只希望你幸幸福福,快快乐乐,每天都是如此。

    “杜家,我们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婉儿,等我!”南宫婉紧攥铁拳,目光如铁。

    天下之大,就算没有我容身之地又有何妨,就算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破这天!踏破这地!

    此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知何时,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顶之上,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南剑天似乎没有觉察,只是呆呆地凝望面前的虚空,思索着生命的至理。

    “烛武,透过眼前的空气你看到了什么?” 媪妪老妇有意问道。

    “透过空气,我看到了……还是空气呀!”

    烛武老人话音甫落,屁股上就被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得他大嘴一咧。

    “你脑子被驴踢了,就不能开开窍吗?” 媪妪老妇使劲地使着眼色,烛武老人终于明白过来。

    “透过眼前的空气我看到了鲜花、绿草、还有碧海蓝天,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我们所能看到的天下,不过其之万一,你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就算我们不欣赏,它也是如此美丽动人,就像风华正茂的姑娘,婀娜多姿,令人难舍难分,难以忘怀……”不知为何,这些话到了烛武老人口中却是变了味。

    “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在惦记谁家姑娘呢?” 媪妪老妇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烛武老人原地跳起多高。

    “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想怎样,你个黄脸婆。”烛武老人话刚出口,就意识到闯了大祸。

    “这些年你对我冷漠如水,此刻你终于说实话了,老娘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媪妪老妇祭出大招,就欲动粗,烛武老人做出防御的架势。

    见二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南剑天不禁‘呵呵’乐了,有这两个活宝在身边,当真是能解千愁。

    见南剑天忘乎所以的样子,二人皆是停下了打斗,回目望来。

    “南小子,你笑了,他笑了?”烛武老人不可置信道。

    “早该如此嘛,多想想美好的事情,多看看美丽的风景,不要整日紧绷着脸,若你每天如此,很快就像这个老不死的,未老先衰!”

    “你居然指桑骂槐,我知道你一直在意我的容颜,每天我都看着你的黄婆脸,我能不老吗?”

    “你说什么?现在老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闲工夫和你斗气,我们的账,回去再算!现在我要好好陪伴我的好徒儿!”

    “自从相识到现在,我们似乎还没有像样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今日就让我们倾心想谈。”烛武老人不甘落后地凑向前来。

    他们二人一反常态,多半是得知了什么,此行而来是为了特意安慰南剑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抢婚

    “你们二老都不必浪费气力了,我很好,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南剑天开口说道。

    “你真的没有事?”

    “南宫婉的事情你当真没有放在心上。”二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该来的终究要来,想躲也躲不过。”南剑天云淡风轻说道。

    “南小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好好合计合计!”烛武老人坐下来,难得认真地说。

    “不错,我们知道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忍气吞声,这也不像我们奇士府的行事风格,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吧,我这个师傅可不是白叫的!”

    “我们可都不是白给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姑娘?”

    “喜欢!”

    “有多喜欢!”

    “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没有她,我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就在今夜,我们潜入杜家,将那个姑娘抢回来,如何。”

    “不仅如此,我二人为你证婚,你们就在奇士府入洞房,就算他杜家再势大,老娘就不信他胆敢来奇士府抢人。”

    “就算他们贼胆滔天,真的敢来我们也要将他们打回去,奇士府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谢两位前辈,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两位前辈无须以身涉险。”南剑天只觉心中一暖,二位老人能够在此刻站出来主持大局,无疑其心赤诚,也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你今夜要一个人行动?”烛武老人匪夷所思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感情的事情,还需要当事人亲自破局,还请两位前辈不要涉身其中。”

    “我们都无畏无惧,你在担心什么?”

    “想我初入奇士府,还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实在不想奇士府卷入这场血雨腥风,若是天命眷顾,也自当护我周全。”

    “既然你如此说,我们就在暗中为你掠阵,如果支撑不住,你就大呼一声,我们必定出手相助!”烛武老人目光异常坚定。

    “不错,若是杜家胆敢伤了我徒儿的性命,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天下之大,有我没他!” 媪妪老妇全身气息暴虐,周围的空气传达出阵阵呼啸。

    就在今日,南宫婉与杜飞的婚礼如期举行,将军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一派喜悦的氛围。众卫兵胸前系着鲜红的彩带,为婚典平增了喜庆气氛。

    当晚,杜威为‘太平公主’南宫婉与犬子杜飞大婚设宴,盛情款待受邀出席婚礼的同朝大臣,以及皇室成员在内数千名宾客。场面浩大,堪称奢华,整个帝都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之中。

    那象征幸福的鲜花拱门尚未拆尽,道路上铺满缤纷的花瓣直通婚姻的舞台。府内下人也讨到彩头,喜笑欢颜。

    只是夜幕下,却笼罩着一派阴森的杀机。

    风,挟起哀愁,带走漫天的寂寞。

    一纸忧伤,写不尽庭院里的芳香,恍然于隔世的暗香,终抵不过一庭落红的嫣然。

    红色玫瑰,已于风中黯然凋落,在荒芜的年华里形成了一道道明媚的伤痕。那片世界,落红无数,哀伤遍地,看着颓败的花儿,心,一次次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思念的人都离现实很远很远,甚至比那些今晚看见的星辰还要遥远。

    匆匆而逝的时光,将辗转的过往消失在云端,随风飘逸,随雨散落,如残

    碎一地的思念,在阡陌的红尘里低吟浅唱,一曲凝望楣,终是乱了谁的心弦,薄了谁的红颜?

    ‘一夜悲雨相思凉,

    独守白昼等天荒。

    秋风一辞无景音,

    在世寻访掌难明!’

    仿佛刻薄的心语,绕在心中相思布景。

    华丽的脸庞,独自去忧伤,犹不能减去心乱的感觉,再次相遇,伤却叠加。那散落一地的碎念,终是不忍回首的昨忆,不拣也罢,不思也罢,不追也罢。

    就这样,独自痴痴地沉醉在往日有你的彼岸,却艰难的跋涉在今日泥泞的此边。那根被你狠心挣断的丝线,终于缚住了情思,掐灭了念想,从此,天涯望断,相思搁浅。

    一轮月,

    一棵树,

    满天枯叶飞。

    一首歌,

    一杯酒,

    装尽世间愁。

    南剑天已到达多时,将军府的防御对他而言形同虚设。此时,他正静静的坐在房脊上,手捧桃花醉一口接着一口地灌下,望着脚下张灯结彩,一派喜悦的情景。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羁傲不逊。

    火麟剑插在身旁,剑身幽蓝色的魔光流转不息,散发出邪异的光芒。

    南剑天望着空中的明月发呆,此刻,愿两人共赏一轮圆月,相守同一份心情。

    弯月如勾,轻轻勾住过往。往日曾与她在那个路口邂垢,一幕幕回忆在心头……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带着一丝寒意的月光把秋江照得闪闪发光。天上光华灿烂,碧空皓月俱收一江之中,正是那种“月光如水水明天”的意境。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片银白的光晕,由深而浅,若有还无。

    没有晚霞那般浓艳,因而更显得素雅;没有夕照那么灿烂,只给人一点淡淡的喜悦,和一丝淡淡的哀愁。

    月亮还在黑黝黝的森林边缘绝望地徘徊,山脚下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树梢微微摆动,林荫道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雕像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泉水潺潺流动,哗哗声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黑暗是夜里的统治者,在悄悄埋葬这个世界。

    ……

    相见只恨晚,良宵恐无梦!

    风,席卷起地面上缤纷的枫叶,纷纷扬扬的飘起,盘旋而疾舞。追随着那幽蓝的月光,飞舞交织,好一幅绝美画面!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猛烈的罡风卷起片片雪白的衣角,衣袂飘飘,南剑天满目凄迷,他的思绪被无限延伸。

    轻风抚柳叶,似脚步翩然,风在跳舞。倾听风的喃昵诉语。

    心梦若无痕,泪眼如失神,过去的刻骨铭心也可轻描淡写,唯有一种“伤”在心头萦绕折磨着自己……

    当我被你驯去了男性的不羁,仅留的只是那凄美的飘逸和那无法捡拾,散落一地的心碎……

    海角,隔不了相思;天涯,断不了深情。

    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执着;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不悔……

    既然不爱,为何接受最初的那份情?你知道吗,你给了我最美的希望,却让我伤断了愁肠,最后才知道,你只是暂借了我的肩膀。望穿山岳的目光,漫长的苦苦期盼,泪水

    早已模糊了视线,你可看得见……

    原来,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场景,一个人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怀念。当美丽定格在那一秒钟,时间都凝固成一道明媚的伤口,美丽而疼痛的成长……

    记忆纷沓而来……

    谁许诺过谁地老天荒?谁还记得那句海枯石烂?谁会想起天涯外切切私语?彼岸的芳香,浸染昨日的忧伤,多少记忆深处的乱红,肆意的纷飞于光年的海洋。

    这个秋天,我依旧孤独着,百转千回中,兜兜转转,一个不经意的闯入,让我再次迷失。

    ……

    “我们还能再回去吗,是否还能找到来时的路!”

    南剑天遥望头顶的灿烂星河,那夜的星辉依旧洒满我们的心房,却不见为牛郎织女感伤的泪光。或许是伴随年纪的增长,我已相信,爱不再是童话!

    南剑天全身突然微颤一下,面部骤然涨红,竟是自己强行压制体内暴虐气息所致。

    这个心结,足以令英雄迟暮!

    他不甘心,他不甘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咕咚,咕咚”将一坛老酒一气灌进,他大吼一声“好酒”!

    神情兴奋,但眼角却不为人知的渗出点点泪花。

    从来没有这般心痛过,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刺入灵魂的痛。从来没有这般无奈过,今日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力量能改变什么?改变自己,抑或改变他人,真的能够改变命运吗?不然,为何置我孤身一人在这道冰河上,苦苦绝望?

    ……

    南剑天喝光了所有的桃花醉,仍旧没有一丝醉意。

    他很想醉一次,忘记这忧愁,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宁愿清醒着默数伤疤,也不愿醉去!

    酒入愁肠,此刻惆怅情多少?纵横吟啸,悲伤相萦绕。

    何为解忧?人醉心不醉,借酒消愁愁更愁。只是谁知肠寸断?

    只是片刻时间,南剑天脚下已凌乱的摆放着数个空酒坛,还有一个正被他一手抓着坛口,直接将里面的烈酒灌进了仰面的口中。

    浓烈的酒水溅射了整个脸部,然后“滴答,滴答”滑落,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亘古的忧伤如实质化在他身上无可抑制的散发出来。

    “若我今朝失败,就留下最狼狈的样子给世人吧!但愿她不会看到我倒下的一瞬。”

    南剑天脚下的酒坛滚落而下,就在空酒坛落地炸碎的那一刻,南剑天飘然落定,拦住一名下人的去路,在他手中平端着两坛新装的喜酒,坛口以红布紧扎。

    “拿酒来!”南剑天不问所以,取出酒坛,打开盖口便是一通狂饮。那名小厮望着自天而降,举止如疯似癫的南剑天目瞪口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两坛女儿红乃是紫荆公爵钦点的,如果有什么差池,小的是要掉脑袋的,还请少侠千万不要与小的为难。”那名小厮颤声道,几乎难以平端住掌中的酒坛。

    然而南剑天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自顾饮酒,酒水倒灌进嘴里,却又泼洒出来,溅湿衣襟。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南剑天。

    一阵恍惚,仿佛这种忧伤是酝酿了亿万年,比烈酒还要浓郁,穿越了无数层位面迸发而出的伤楚。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忧伤,没由来的内心也是涌出一种悲伤的悸动。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如此浓郁的伤切?

第二百三十章 血战帝都(一)

    “你知道吗?这坛酒本应属于我,而现在我却喝下了他们的喜酒,真是可喜可贺……”南剑天自嘲一笑,烈酒柔绵似火,却又仿佛一把刀穿肠而过。

    突然,南剑天将喝下的酒全部吐了出来,大吼道:“为什么这酒是苦的,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你在戏弄于我。”

    南剑天毫无征兆的将手中酒坛摔出,在那名小厮脑门炸开,接着一切回归平静。

    对方身形一阵左右摇摆,随后仰面倒在血泊中。四周卫兵早已被惊动,迅速向事发地迂回,暗夜笼罩下充满刀光剑影。

    “到底什么人在此惹是生非,报上你的万儿?”当头的护卫长大喝道。

    南剑天缓缓抬起头,在被酒水打湿的碎发下,他们对上了一双血魔般恶毒的眼睛,目光犹如一柄钢刀划过脸庞。

    在南剑天的凝望下,他们只觉心头一凛。

    “阻我者,死!”南剑天牙缝中硬挤出四个字。

    护卫长大喝道:“夜闯将军府,果然是狂妄之徒,你莫不是真当杜家是善欺之辈?竟敢在这里撒野?”他突然想起什么,颤声道:“你是……南剑天?”

    众卫兵也是心头一颤,帝都之大,谁人不知南剑天的名号?尤其是身为杜家的家丁,就连家主之子杜飞都曾栽在他手上。

    “南剑天,我敬你是真英雄,本不想与你动手。但你却不该在少爷大婚之日大闹将军府,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便决一死战,拔出你的剑来。”

    “你还不配我出剑。”南剑天轻轻摇头道。

    言罢,抓起尚未喝尽的酒坛,旁如无人的仰面“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果然是狂妄之徒,在下愿领教高招。”趁此机会,护卫长和几个属下眼神交流一番,突然拔剑,手持吞吐着骇人剑芒的长剑突袭而来。

    南剑天依然毫无顾忌的灌着烈酒,对奔袭而来的攻击视如无物,但一道微不可见的暗光已在体外自然凝结。

    护卫长全力发出一剑蕴含着强大真元的剑芒在离南剑天周身仅一尺处,竟然诡异的停了下来。被无形的异力所阻,再难刺进分毫。

    南剑天邪笑的看着震惊的护卫长,轻声道:“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在我杀戮的意境中,一切都只是无力的反抗。你可以去死了,这里所有人都会为你的不敬陪葬。”

    护卫长内心虽然震撼不已,但反应也快。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一跃而起,身形已经傲立空中。手中剑芒吞吐,剑意肆虐,好不威风!

    南剑天神色冷峻,缓缓伸出右手,突兀一个巨大骇人如白虎的巨掌,闪电般向对方抓去。

    护卫长大骇,身姿再展,闪电般滑向另一个角度,同时双手一扣,正要发功新的反击。但一切仿佛都已经迟了,时间好似在此刻定格。

    “扑哧!”

    一抹流光风驰电逝般划过,一颗带着不甘神情的头颅溅射一滩血雨,如滚落的山石砸落到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的一干属下像是失了魂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滚落在地的中年人的头颅。护卫长能有今日的地位身手高强自然不在话下,已经达到了凝气后期巅峰,半只脚都跨进了结丹期,竟被南剑天一个照面解决,甚至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做到这些。人就这么死了?

    两名属下如受惊失心的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拔刀化为两团光芒奋力扑来。

    又是一抹璀璨的流光,又是两滩血雨纷扬的洒落……

    “砰砰!”

    当两具破败的躯体砸落在地,还活着的众人内心的恐惧已达到顶峰!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抑,赤红着双眼,大

    吼一声:“兄弟们,我们和他拼了!”

    当即率先挥动手中的刀剑冲了过来……

    但是,他们始终未能接近南剑天周身三尺就已经化为一滩血雨。伴随着一道道夺命的光华,那人俨然已经尸首分离。

    越来越多的人几乎陷入疯狂,做着徒劳的攻击,杜家卫队训练有素,视死如归,明知必死,还是冲了上去。

    “当真是视死如归的好奴才,我这便成全你们!”

    南剑天没有一丝怜悯,仿佛狂暴的野兽,臂上青筋凸起,眼中闪过冷光,掌中火麟剑伴随他的心境亦陷入魔化,连带浩浩魔光斜劈而下,划出致命的弧线,剑势起落间烈血喷溅!剑剑见骨,血肉横飞!

    甚至他将对方从肩到腹分为两片,直溅得自己满身血污。脸庞沾染的鲜血,背后披散的血发,无一不在诉说他的狂野与残暴!

    有谁胆敢抢近他身子一丈之内?又有谁能抢近身子丈许之内?

    他身上沾染的鲜血都是敌人的!南剑天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敌人攻来的一招一式,却仍是凝神耳观八方,心境丝毫不乱,这才保得自交手之初直至此时身上无伤。

    看着敌人如飞蛾扑火般赴死,南剑天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嗜血的暴戾,他不由的仰天一声大吼,随后剑气挥洒,周身所有围攻他的人被这道匹练般的剑气齐胸斩中,胸前血光迸现。

    而后,就像烟雨江南中凋零的花瓣,向四周飘散而去。

    ……

    银辉,如此柔软,仿佛一层洁白的纱衣轻轻披在身上,明亮耀眼得令人不敢相信,几疑它是出现在头顶上的幻影!

    夕夜,霜月临江,皓皓皑皑。

    月光仿佛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南宫婉纤眉如勾,眼波犹如跳着万点银烛,大江上下都是明月。深宫可以锁住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

    影着月光,仿佛在月宫下凡的仙子,看到她,从来不曾想到宇宙间还有蓝天。

    南宫婉就这么一衫薄薄红衣,缄默不语的望着西方。深邃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韵,唯留下一汪秋水,惹人怜惜。

    她瘦了,仿佛白璧般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若轻云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眸般流光溢彩。

    许是由于日夜相思凄苦,原本丰腴的身材,此刻却是纤瘦了些许,更显冰肌玉骨的姿态。原本“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气质,此刻更多的散发出浓郁的忧伤。

    今天,她只是一个新娘,头戴凤冠,上罩盖头,身着火红的纱衣。这片洞房里似乎是另一片天地,张灯结彩,喜悦的氛围无法掩盖背后的凄伤。

    悲风的嘶鸣中,她突然哭了。两串落寞珍珠般的泪珠,如垂帘的瀑布沿着那凄美的脸庞缓缓滑落。

    多少爱,昨夜梦魂中。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夜,死静,死寂。

    心上一片冰湖收拢着灰透的微茫,将我渺小的身影隐藏在这个夜。谁把谁的坚强,搓碎成漫天飘动的语絮。

    一径心事,一帘幽梦,一翦落寞,为谁而存?

    让秋风吹散今生的眷恋,在那破碎的岁月里,终成一生细读的忧伤!

    等待也许注定是虚无。

    然而,生命的旅程中,谁都是彼此的匆匆过客,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舞蹈,无论他人多么优秀,都只是生命中的伴奏。

    谁又是谁生命中的一抹浮云?如同划过的流星,成就了夜空的璀璨,却留给自己一个虚无的痕迹

    。然后,在梦醒时分,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别人的世界。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恍惚间秋风起,残阳如血,听着枫叶无声地凄落,人也渐渐地消瘦,只留下那段岁月独自憔悴!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无论谁成就了谁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分。谁又留给谁一个虚无的回忆,然后将故事碾碎,归于尘土……

    彼岸的芳香,浸染昨日的忧伤,多少记忆深处的乱红,肆意的纷飞于光年的海洋。归宿,是我一直的守侯。我守侯着自己的归宿,涂抹着独属于自己的文字。淡淡的文字,寄托着淡淡的情感。

    人生有那么多驿站,为什么他恰巧在我这一站停歇驻脚。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的路,纵然不能相扶到尽头,但是,你却定格在我最美的回忆里。

    ……

    一杯浊酒,印满沧桑,浑浊着许多人和事。那一次挽手,那一次依靠,那一次纷乱流年的回眸与相顾,和那恋恋不舍的分离……经历过后,才发现这些种种汇成了无法消磨的情愫。

    夜无眠,抚一曲铮铮断肠的相思曲,寂寞为谁而守?

    拨弦两三声,未成曲调相思早已涌上心头,万千的心语聚于指尖。只是今生,你手中的红线已攥在别人的手里边,我,可还是你的红颜?

    她如无病的戏子唱着谢幕前最后的呻吟,凄凄然,几欲疯狂,又欲心碎,只是台下早已没了掌声,他是唯一的观众,早已提前退场。

    ……

    爱,有时候意味着伤害!却不得不爱,面对现实,又不得不分开。

    一段新的感情真的可以治疗前伤?可是,无论怎样选择,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感情,似乎都已没有第一份时的心情,宁愿孤独也不愿碰触那个滴血的伤口。只是不知爱到最后是谁伤害更深?

    一个人,站在秋后的寥落里,任秋霜染红枫叶,任时光凋尽碧树,任风筝扯断情丝,任冷月寂瘦了相思。任我一痛再痛,任你一渺再渺。

    “也许,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但愿从此,再不相见!”南宫婉神色凄然。

    夜凉如水,心寒似冰。无法送达的心愿,恰似这夜空黯淡的星语。透着忧伤的心绪,情丝缠绕,千头万绪,无从疏解。

    无法问悟苍生,无法参透红尘,唯有带着伤痛,拖着残破的躯壳默默去走接下来的路。

    岁月属于时间,但时间却无法风化情伤。当岁月无情的斑驳了三生石上的情缘,又能如何改变宿命?于是,唯有放飞心灵深处相思的云,任其飘荡,慢慢覆盖在那一片寂寞的沙洲。

    ……

    “唯有相思,永驻心间!你可曾知道,我时时在想,若我们回到起点,从此各不相识,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如果失去了我,你愿意吗?至少,我不愿!”

    桂花香时,举杯邀月。酒酣,抬头见漫天梧桐雨,雨里写着千世轮回的相思,也写着千世轮回的眷恋。

    这场流年的擦肩,痛了你,碎了我。好想回到当初,你我各不相识,各自沿着命运既定的轨迹,也许有风雨,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痴缠。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孤独之外还有寒冷。在没有思念你之前,我不知道寂寞之外的难耐。不知是流年模糊了记忆,还是岁月太苍白!曾经的曾经,你我了然于胸会意于心的风景,如今是否真的已走远?

    所有的背影,都已经稀释!

    不愿再相逢,那就来生再见!

    留下的遗憾,待来生弥补。不管谁欠了谁的,都待来生再还吧!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血战帝都(二)

    此时,将军府。

    深夜时分,整座杜家府邸渐渐恢复宁静。身着礼服的杜飞醉态可掬,身形摇摇晃晃的直奔洞房。

    “剑天,你还会来吗?”南宫婉双目失神,对月喃喃自语。

    “娘子,娘子……为夫这就来了!”毫无征兆的,杜飞一把将房门推开而后虚掩上,朦胧的眼神望向静坐在床边的南宫婉。

    几声急切的呼唤,南宫婉终于缓缓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那原本光泽耀人的星眸此刻却如空洞一般,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她如失去魂魄一般,木然的盯着来人,缄默不语。

    此刻,她的心更是完全乱了,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她不知道如何独自面对杜飞。

    当杜飞看到眼前的南宫婉只觉眼前一亮,女人的美丽无不在她身上完美展现。

    头戴红罩头,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玲珑的曲线,罩头无法遮掩她火艳的芳唇。真想就此扑上去狂吻个够,在她身上狠狠蹂躏一番。但他身为驸马,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南宫婉就将成为自己的女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南宫婉的姿色普天之下绝无仅有!”最后,杜飞的目光落定在南宫婉娇小的三寸金莲上,惹人心生怜爱。

    “为夫就喜欢脚小的,**一刻值千金,婉儿,我们这就洞房吧!”杜飞打个酒嗝,全身酒气熏熏向佳人蹒跚走来。

    南宫婉厌恶的躲向一旁,使杜飞扑空。

    此刻,南宫婉只觉脑间一片空白,难道自己的贞节就要被眼前这位男子夺去?当联想到对方的身形将自己淹没的一幕时,她极力的在心中对自己说‘不’!

    就在南宫婉失神之际,杜飞乘机将她扑倒在床,疯狂地撕扯她的裙袍,遍地都是破碎的布片。

    但是很快杜飞便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只见南宫婉身着贴身衣物之内,全部以密密麻麻的针脚缝死,整个人包裹的就像一只粽子。

    “你的身体要留给谁,我身为你的丈夫,难道也不配得到你吗?”杜飞怒不可遏,动作更加粗暴。

    “杜飞,我不可能属于你,嫁给你更非我所愿,如果你胆敢对我用强,我现在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身下南宫婉神色决然道。

    “婉儿,你这又是何苦,好,我怕了你便是。你可千万不要义气用事。”经此一吓,杜飞酒意顿时清醒三分。

    就在此时,只见窗外人影晃动,脚步声噪杂,呼喝不止:“南剑天擅闯将军府,一定不要让他跑了……”这队人马竟是直赴南剑天挑事之地。

    “是剑天,他当真来了?”南宫婉心中既惊又喜,南剑天竟肯为自己以身涉险,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此刻,她对南剑天所寄的情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

    “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为南剑天,对吗?”杜飞咆哮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南宫婉极力掩饰。

    “事实就是如此,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的。好,我不敢再对你寄有什么奢望,我得不到你的心,就先得到你的人,让南剑天对你彻底死了这份心。”借着酒劲,杜飞仿佛失去了理智,恶狠的扯掉胸前的红绣球,接着如恶狼般扑来。

    “剑天,救我……”南宫婉慌乱中叫道。

    就在此时,一道魅影破窗而入,来者正是南剑天。

    他挥掌袭取杜飞后脑,攻其必救,迫使对方收手,不给他施展之机,飞腿连环,横扫而去。

    杜飞仓促应战,疏于防备,被南剑天当胸点中一脚,闷哼一声,身形暴退。当下南剑天并不追击,如果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待杜家大批高手赶到势必身陷重围,当务之急是尽快脱离这里。

    “剑天,你终于来了。”当南宫婉看到他的身影时,一颗高悬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下来。他总能出人意料,在最困难时化险为夷,有他在身边,一切都

    将有惊无险。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南剑天牵起南宫婉的手破门而出,在危险面前,二人终于打破了最后的隔阂。

    南宫婉脸色微变,旋即释然,随他一道奔出。

    “南剑天,又是你坏我好事,在我大喜之日更对我横刀夺爱,此事若张扬出去我颜面何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杜飞暂压伤势,箭步追出。

    南剑天与南宫婉方出厢房,却见暗中涌现无数黑衣剑客,全身上下皆在黑色包裹之中。只留两只精亮的眼睛,折射出骇人的精光,目中不带任何感情,将南剑天二人团团包围。

    但见他们气息内敛,太阳穴高鼓,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蓦然,刀剑齐出,周围空气为之一凉,他们拔剑的动作整齐划一,足见训练有素。

    而且,暗中隐有数道强大的气息,紧紧锁定南剑天,显然将军府暗藏有其他高手。

    南剑天脸色一变再变,显然对方已预料到自己会来抢亲,事先设下埋伏,只等他来自投罗网。

    杜威有备在先,只怕今夜必有一番恶战。

    此刻,杜威虎躯凛凛,从天而降,冷目直视南剑天,仿佛在看待一只手到擒来的猎物,而杜飞也追赶至此。

    “父亲,您似乎早有准备?”杜飞问道。

    “南剑天今夜的举动都在为父意料之中。”杜威道。

    “只是,仅凭这些人只怕难以拿下此人,孩儿可是曾败在他手下。”杜飞隐忧道。

    “南剑天决计活不过今夜,胆敢染指我杜家的儿媳,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南宫婉生是我杜家的人,死是我杜家的鬼,她此生此世都只能是犬子的女人。”杜威目现一抹厉色。

    显然,南剑天今日的抢亲之举彻底激怒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现在他唯有以南剑天的死,来维护家族的尊严。

    “孩儿必当胜过南剑天,一雪今日之辱。”此刻,杜飞的眼神竟是出奇的凌厉与坚定,他再也不是当初只知争强斗胜的纨绔子弟。

    “杀!”杜威一声令下,身旁黑衣客以及暗中埋伏的人马一涌杀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虚空中笼罩着凌厉的杀机。

    在此时,近百人起踏的脚步声竟浑如一辄。

    南宫婉没有出手阻止,因为她知道,她左右不了这个桀骜邪魅的男子。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而女人则又是战争永恒的话题。当一个男人和一名女子走到一起,突然发现这片世界变精彩了,然而理性却被利益和**所埋没。

    男人的一生都在刀与血间舞蹈,杀戮在此刻开始!

    “铮!”

    那是黑暗中的一声脆响,南剑天面冷如霜,奋剑拔出,火麟剑再次出鞘!

    与往日不同,此刻火麟剑彻底魔化,剑身缭绕着无匹的魔气。

    南剑天身形一错已消失当地,身影在众黑衣客间迅速游走,如入无人之境。

    南剑天身法如电,后发先至,黑衣客与他相距仅有三丈之遥,一切只是在瞬间发生。他掌中魔剑仿佛长了眼睛,径直袭取黑衣客暴露在外脆弱的脖颈,剑锋挥出致命的弧线,如毒蛇般游过喉头。

    “噗噗噗!”一时间切破血肉声不绝耳际,四周血雨纷扬。很快,南剑天再次退回原地,抱剑而立,一脸倨傲之色,仿佛从没有动过。

    黑衣客只觉脖间一凉,已被切断脖子,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一双绝望死灰的眼睛,身体如一滩烂泥堆倒在地,登时气绝身亡……

    只是他们死状平静,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皆是精准的一剑封喉。

    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一方池塘水面一阵剧烈翻涌,随后但见数十名身着蓑衣的黑衣客破水而出。这些人无不百里挑一,堪称高手中的高手。众水鬼跃身上岸,拔出刀剑将南剑天团团包围。

    “看来杜威为了除掉我可谓煞费苦心。”南剑天冷笑

    一声,显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预谋,但他还没有放在眼中。

    南剑天目现狠戾之色,抖落剑身的血珠,突然奋步急进,双方再次厮杀一起。

    如狼入羊群,所向无敌,一柄魔剑上挑下削,刀刀见血。凡被他飞腿扫中者,必定断骨重伤,甚至当场毙命,削铁如泥的魔剑将黑衣客连人带刀一起自中铡开,尸身散做两边。

    “扑通,扑通!”被斩杀者一个个倒跌入水潭,沉入水底,幽蓝的池水被迅速浸染的血红。

    短短时间,近百名高手非死即伤,见此杜威不禁脸色难看一变。南剑天不但心狠手辣,身手高绝更是不在话下。自己钦点的这批人马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竟全然不是一合之将就被格杀,自己终究小觑了此人。

    杜家虽然财大势大,但这些武者却是花费巨大财力方才培养出来。况且杜家的势力扩张受到各方势力的极力打压,每一名高手的损失都无可挽回。

    伴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赶到了交战之地,其中就包括紫荆公爵和公爵夫人,此刻,他正面色复杂地凝望着场中局势的变化,尤其是看到强敌环伺之下的南宫婉,夫妇二人更是急不可耐。

    但紫荆公爵身为百官之首,见过的大场面何止于此,他是颇为识大体之人,暗中示意夫人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皇族中人,朝堂文武百官都撤离了漩涡的中心,而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佣女下人也都被悉数驱散,人群中,一名眉宇阴深的青年目光狠厉地望着南剑天,随后在高手的护卫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下,他正是二皇子龙承泽。

    此番受邀杜家前来参加婚宴,却未曾想居然有人胆敢不要命似的来杜家闹事。

    众人早已视南剑天为死物!开罪了杜家,帝都之大,天下之大都无容身之处。

    三皇子府邸。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许未必尽是坏事,正好可以藉此机会一探杜家虚实。”龙行宇登高远眺,望着杜家方向火光冲天已然料到发生了什么,他发出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杜威身后走出了约摸十人的一支队伍,每一个都气息如海,深不可测。

    其中两人南剑天不禁多加留意几分,其中一人是一名长相妖异的青年男子,气宇轩昂,望向南剑天的眼神有些轻蔑,甚至带有挑衅。

    另外一名则是正中的一名身着冰蓝色长袍的老者,这些人似乎以他为尊,实力应该也是最为雄厚的。

    此刻,他看南剑天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待一个死人。

    “欧阳长老,本座不便出手,今晚让你费心了!”杜威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数道强大的神念笼罩在杜家上空,他担心自己直接出手对付南剑天会引来奇士府的大能出手,那时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家主请放心,我定令此子有来无回!”那名被称为‘欧阳长老’的老者名为欧阳洛,在整个杜家,除了杜威就属他底蕴最为深厚。

    “有你这句话,本座就放心了!”杜威面露欣慰之色,似乎对欧阳洛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十人每个人的修为都超越了结丹期,此刻他们越过杜威一行人,步伐如一,脚步不急不缓,连带强大的‘势’向南剑天威逼而来。

    “看来,这些人才是杜家的主力!”即使隔着遥遥数十米,南剑天仍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今日可能是他出道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战,如果失败,非但救不走南宫婉,自己也会陨落于此。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勇气能够改变的,今日他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倒是可惜了一名如此潜质非凡的年轻人。”紫荆公爵暗忖。

    他见南宫婉就在不远处,此刻正一脸担忧地望向战场,当下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过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战帝都(三)

    “放箭!”欧阳洛脸色阴厉,一声令下,周围弓箭手万箭齐发,‘嘭嘭嘭’的弓弦炸响声不绝耳际。

    数百道利箭撕破空气,连带‘呜呜’风的鸣咽攒射而来。

    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一切,全然无视危险的到来,就在箭锋距离他还有一米之时,他陡然气息外释,形成了一个光华璀璨的气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而那些攒射向他的利箭在他面前不足半米处牢牢停住,似乎被定格住了。

    “现在还给你们!”南剑天沉喝一声,在他元力的调动之下,那些利箭居然在缓缓调转箭锋,最后对准了射箭的方位,而那些黑衣人不明所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嗖嗖嗖!

    乌漆的利箭反向激射而出,席卷了这方天地。

    就在黑衣人恐惧的眼神中,利箭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

    接着,惨叫声连成一片,无数的黑衣人身中利箭,在围墙和屋顶坠落而下。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援手吗?”望着欧阳洛一行人步步紧逼,南剑天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接着,一阵拔山倒树之声传来。

    “难道此人还请了帮手?”欧阳洛有些意外地环伺四周。

    就在众暗卫惊恐的目光中,只见一道庞大的身影横冲直撞而来,冲入本就阵型大乱的暗卫之中,转眼间便撕杀了数人。

    它直立起身,足有一丈多高,半截铁塔似的伫立当地。铁苍熊前不久晋阶为四阶王兽,这些暗卫自然不是对手,许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面对一众敌人竟显得异常亢奋,直立起身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怒吼震天!

    在他肩头,还有三道相对弱小的雪白身影,正是三头三阶通背猿猴,此刻它们在‘老大’的带领下亦是奔赴战场。

    南剑天回首向铁苍熊投来鼓励的眼神,它更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怒吼一声,发疯似的冲入敌群,左右开弓,拳风似裹,将拦在身前的两名暗卫击飞出去,身侧两名则被它簸箕大小的手掌扇飞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四人结实地撞击在围墙上,在停止了片刻后才摔落而下,全身骨骼都被震得粉碎,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经此生猛地撞击后,三丈高的围墙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由此可见杜家的防御之坚固,就连普通的外围城墙都花了大气力修缮。

    一时间,铁苍熊如狼入羊群,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以强大的杀伤力在前方开路,而三头通背猿猴也没有闲着,皆是在它肩头一跃而下直扑下界的敌人,不时给予暗卫以杀伤。

    暗卫虽然人数众多,但铁苍熊如杀神降世,猛不可挡,他们勉强组建的阵型很快便被冲散了。

    如此一来,三头通背猿猴压力大减,凭借灵活的身法躲避过敌人的绞杀,而后不时将敌人扑倒在地,况且它们身为三阶凶兽,相当于人类凝气期修为,本就实力不弱。

    短短时间已经有六七名暗卫着了道,轻则被抓花了脸或瞎了眼睛,捂着血淋淋的脸庞倒地惨嚎;更甚者直接被掏心而死,左胸空余一个黝黑的血洞,最令敌人恐惧的是,这三头通背猿猴顽劣异常,竟将敌人还在搏动的心脏丢来丢去,就像丢掷铅球一般,令暗卫望而心寒。

    “居然还有灵兽相助,而且实力不弱

    的样子,倒是令人意外,只是在杜家的一干长老团面前,依旧无济于事。”紫荆公爵暗自摇头。

    “你为什么要来?”南宫婉望着处于强者环伺之下的南剑天,目含泪光,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自始至终,杜飞都是一脸愤恨地望着南剑天,眼中几乎喷射出火光,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杜飞缓步走出,站在了南剑天的对面,燎原之枪发出‘嗡嗡’震响,战意凛冽。

    夺妻之恨,为了维护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和南剑天必有一战。

    在欧阳洛一行人之中,有一名长老向前一步就欲做什么,却被欧阳洛出手阻止,微微摇头暗示对方退下,他明白这是独属于杜飞和南剑天两个人的战斗。

    “拔出你的剑!”杜飞以命令的口吻道。

    南剑天嘴角挑起一丝蔑笑,而后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杜飞面前,立掌劈下。

    “少主小心!”身后有人提醒。

    杜飞也被惊呆了,没想到南剑天不宣而战,但他反应不算太慢,燎原之枪横于胸前便欲格挡。

    只是,他却小觑了南剑天这一掌蕴含的力量。

    “嘭”

    南剑天掌影劈落在枪身上,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压迫而来,令杜飞一阵窒息。

    枪身在掌影的压迫下甚至弯曲下来,其势不改,结实地印在他的前胸。

    杜飞惨哼一声,只觉被山岳撞中,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去,陨落在地,吐血连连。

    “少主!”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自始至终,杜威都静静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当杜飞被一招击败的那一瞬,他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紧攥的铁拳发出清脆的呻吟,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杜飞已经十分努力了,在杜威这段时间的磨砺下更是成长迅速,但是南剑天进步实在太快了,杜飞的努力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此刻,杜飞呆坐在地,对外界的声音充耳未闻,甚至忘记了南剑天正在追杀而来,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招落败!经过这段时间,二人的差距没有缩小,反而在逐步加大,他的心境仿佛刮进了一阵旋风,男人的尊严更是被狠狠践踏。

    “保护少主!”眼见杜飞被击败,南剑天挥剑追杀,站在欧阳洛身边的两名老者身形如电,电射而出,挥掌打出一串掌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明王手!”南剑天运转《金刚诀》,掌间佛光浩浩,挥掌同时劈向二人。

    “小辈,狂妄!”二人仿佛受到了挑衅,皆是加大掌劲催来。

    “轰!”

    三掌相交,南剑天身形暴退数步堪堪稳定身形,反观两名老者,不退反近,再次欺身杀来。

    南剑天毫无惧色,也迎了上去,他感受着二人体内跌宕的元力波动不禁暗自吃惊,这两个不起眼的老者,居然全部都是结丹中期高手,在境界上比自己高出一截,现在二人联手顿时便将南剑天的威势压迫下来。

    嗖嗖嗖!

    眼见暗卫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欧阳洛一个眼神示意,在他左右身侧再次冲出四人,分别向四头凶兽围拢而去,这四人居然也都是清一色的结丹期高手。

    四人方才出手,顿时便将四头凶兽的凶威压制下去。

    由于铁苍熊身形庞大,实力

    超然,破坏力也最强,不免遭受了特殊‘关照’,此刻它正身陷两名结丹期高手的围攻。

    铁苍熊虽然处于结丹中期的境界,但受限于手中没有趁手的法器,又无功法的使用法门,空怀一身气力却无处宣泄,以他现在的状况对战普通的暗卫绰绰有余,但是真正遇到高手立时便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与两名人类交手不久它便已身受数掌,纵它肉身防御力惊人,仍不免被肆虐的掌力击得惨叫连连。

    听闻声音,南剑天不免目含担忧地望向此处,分心之下不免被两名老者攻击的连连倒退。

    铁苍熊尚且难以久支,而三头通背猿猴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两名高手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通背猿猴智力超人,并不与之硬碰,凭借灵活的身法躲避着追杀,一时间二人倒也难以将三头灵猴拿下。

    现在伴随南剑天战斗的,不单有三头凝气境灵猴,还有一头四阶熊王,这如果放在外界,也是不小的手笔了。

    “倒是给本座带来了不少惊喜,但是恐难久支,杜家高手如云,岂会放任你在此胡作非为!”不知为何,紫荆公爵突然并不希望南剑天失败,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冀。

    现在,欧阳洛已经派出了六名高手参战,他与其他三人看着场中的战斗没有丝毫松懈,现在他们虽然将南剑天和四头凶兽压制,但还没有拿下的迹象,而且杜家家主已暗中下达了必杀的命令,他更加不敢大意。

    “看来,唯有迅速破去二人的夹击之势,方有胜算,唯有用那一招了!”南剑天目中邪笑一闪而逝。

    当两名围攻向他的结丹期老者看到他这阵魅笑,皆是没由来的一阵胆寒。

    “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击杀此獠!”当下,二人再不留手,皆是使尽全身解数向他绞杀而来,南剑天压力顿增。

    眼见二人与自己贴近战斗,他目现得逞之色。

    二人现在距离南剑天不足三步,他猛地张手一扬,将灵兽袋中的一团毒畜打出。

    二人久经沙场,见一团毒气缭绕之物飞扑向自己,便感觉到了不妙,当下无暇细看,身形向后暴退。

    纵二人反应敏捷,但还是着了道。

    其中一人挥掌将一头毒畜震飞出去,藉此间隙,他看清了毒畜的真面目,那是一头面目狰狞的蜈蚣,每一条都有一尺长短,成人手臂粗细,而且足足有六尾之多,此刻正一窝蜂地向二人飞扑而来。

    那名老者运掌连催,接连震飞了两头蜈蚣,他以为已经脱离了危险,就在他暗自窃喜的时分,一头红头蜈蚣纠缠而来,牢牢地吸附在他的手臂上,举起凶恶的铁钳在他手臂上撕扯下大片血肉。

    “啊!”那名老者发出凄厉惨叫,他整条手臂被毒气侵蚀迅速变得乌黑,失去了知觉,而且毒气沿着手臂迅速上涌,如果侵入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那名老者神色决绝,化掌为刀,猛然斩向自己臂根。

    刷!

    手臂齐根断落,一时间血光迸现,他运指连点,封住了肩部的大穴,如瀑的鲜血也被止住了。

    此刻,只见他脸色煞白如纸,身躯颤栗,整个人摇摇欲坠,望向南剑天目中尽是愤恨之色,如此一来他法体受损,只怕会极大的影响修为,日后若想破境无疑难上加难!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战帝都(四)

    与此同时,就在另一面。

    那名身着蓝袍的老者也是大发神威,将迎面扑来的三头蜈蚣悉数震落,但不知蜈蚣吃了何种灵药,肉躯竟是出奇的坚硬,在生受一掌后仿佛全然无事,在虚空中一个挣扎后便再次纠缠而来。

    “倒是十分难缠!” 蓝袍老者愈战愈勇,大发神威似的连连劈掌将毒畜震飞,他元气浩荡,交织出密不透风的掌影将周边防御的如铁桶一般,但他此刻天顶却是大开。

    一头蜈蚣如微型天龙,从天而降,直扑天顶。

    “道友小心!”身后那名断臂的长老见此大急,连忙出言提醒。

    蓝袍老者也意识到了什么,后脑汗毛倒竖,本能地催出一掌打向天际。

    但这头蜈蚣却极其刁钻地扭动身躯,呈不可思议的角度继续扑下,举起凶恶的钳子,顺势在他天顶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蜈蚣碰到鲜血的气息陷入了疯狂,拼命地向他识海深处钻去。

    啊!蓝袍老者发出凄厉惨叫,血泉如瀑在天顶血洞中涌出,他满面鲜血,眼前一片赤红,视线被鲜血蒙蔽。

    就在这时,南剑天动了,身形如电,挥刀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而后又回到了原地,顺利完成了‘环首’执刑。

    只见蓝袍老者脖颈间如同散开的血瓢,全身被血污充斥,他双手捂着脖子想抓住什么却最终没有做到,很快就在痛苦的挣扎中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发生在电光之间,以致周边的高手都没有机会施救,杜家高手便一死一伤,损失惨重!

    众人都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明明两位长老已经碾压了南剑天,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最后被反杀。

    看着道友战死,那名断臂老者痛不欲生,二人修行至今互相扶持走到现在,如今已到了知命之年,没想到此刻阴阳两隔,自是痛心疾首。

    “贼子,新仇旧恨,让你拿命来偿!”

    断臂老者将心一横,伴随全身气息外释,竟将自己的本命元丹逼迫而出,撕破虚空,连带呼啸风声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他的骨丹笼罩浩浩光芒,全然不似古破风等铁骨门的人那般邪异,而是充满浩然正气,想必应该是所修习功法不同的缘故。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运掌连拍,毫不退让地迎向了元丹。

    砰砰砰!

    在剧烈的交锋中,元丹击碎了数十道掌印,但最终被拦截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泥潭,伴随断臂长老的意志艰难地挣扎前行,仿佛不杀南剑天誓不罢休!

    咝咝!

    虚空中,传来一阵撕厉的长鸣,听在耳中仿佛被划中了灵魂,令人神识深处一阵刺痛。

    在这阵怪啸声中,南剑天和断臂长老皆是做出痛苦之色,连忙运功抵挡,就在刹那之间,断臂长老对元丹的控制稍稍减弱,竟然当空摇摇欲坠,他连忙固守神念,再次全神驾驭元丹向南剑天袭杀而去。

    突然,一道尺余的红芒一闪而过,其目标赫然是元丹。

    “不好!”断臂长老心中一惊,就欲唤回元丹,但还是迟了一步。

    那头红头蜈蚣游离而过,铁钳寒光闪现,径直将元丹牢牢钳中,而后游离开来。

    “孽畜!”断臂长老还想追击,却被南剑天催掌拦截下来。

    虚空中,红头蜈蚣似乎对元丹十分感兴趣,竟囫囵吞枣般将元丹吞噬了下去,就在元丹入腹的瞬间,断臂长老与元丹的联系被彻底斩断,这一瞬,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他自然明白如果失去了本命元丹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意味着什么,轻则功力尽废,一生修为毁于一旦,重则遭受反噬,重伤陨落。

    就在元丹被红头蜈蚣吞噬炼化的一刻,断臂长老元气大伤,体内真元俱损,只觉喉间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箭,他只觉全身一阵无力,丹田更是枯竭般无法提起一丝元力,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瘫倒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杀一个废人!”南剑天冷嘲道。他没有再浪费一丝

    气力,因为还有更加强大的敌人在等着他。

    “快救长老!”很快,陷入昏迷的断臂长老被暗卫拖了下去。

    欧阳洛见此不禁一阵摇头,断了一臂,元丹被毁,即使救活也是废人一个,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倒是一个狠毒的角色!”直到此时,欧阳洛再看南剑天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凝重。

    击败两名结丹期高手,南剑天藉此间隙望向四头灵兽的战场。

    只见三头灵猴都挂了彩,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势,雪白的皮毛上遍布伤痕和斑驳血迹,但好在并不致命!

    而铁苍熊就有些不妙了,交手之初便被两名杜家高手压制,由于没有趁手的武器,一直无法施展,全身遍布大小不一的创口,有些部位更是血流汩汩,其状凄惨。

    但即使如此,铁苍熊仍旧没有放弃追击敌人,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与敌人近身格斗,甚至数次都被敌人的重拳轰倒在地。

    很快,它庞大的身影又在滚滚烟尘中站起,凶性毕露。

    唰!

    一道银练闪过,在铁苍熊后背辟出一道长达三尺的剑创,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瀑。

    “吼!”

    铁苍熊愤怒已极,反手直捣而去。

    黑暗中那人冷哼一声,还带有一丝蔑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空中,让铁苍熊的一记重击落空。

    二人似乎已经摸准了铁苍熊的路数,始终在不远处游离,不时现身给予其重创,根本不给它近身的机会,不断地消磨着凶兽的锐气。

    “如此下去他们恐怕都难以久支!”南剑天神念一动,唤出了伏魔杖,略一迟疑后向铁苍熊所在方向丢去。

    “接着!”

    铁苍熊听闻南剑天的声音神情一阵振奋,眼见南剑天向自己丢来一截乌漆嘛黑的‘铁棍’,它抬手便向伏魔杖抓去。

    二人虽不知眼前气息深沉的‘铁棍’为何物,但料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法器,岂会让他如愿。

    “拦住它,不可让它得到法器!”二人神情皆是大为紧张,现在铁苍熊赤手空拳已是极难压制,实在难以想象让它得到法器是何种场景。

    其中一人舍身扑杀向铁苍熊,攻其必救。

    铁苍熊头也不回,挥手一爪抓来。

    那人看到铁苍熊令人胆寒黝黑发亮的铁爪,身形被迫倒卷而回。

    铁苍熊另一只手径直抓向伏魔杖,而另一人挥出的一道银华也紧随而至。

    他二人一个擅长近身格斗,一个擅长远攻,可谓令铁苍熊吃尽苦头。

    但此时此刻铁苍熊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竟无视向自己手臂斩落的剑影,生猛无比地抓向伏魔杖。

    噗嗤!

    剑气斩裂了铁苍熊手臂上的皮肉,顿时皮开肉绽,隐隐可看到森然白骨。

    但铁苍熊也顺势将伏魔杖抓取在手,他被压制已久,如今法器在手,竟是没由来的一阵振奋,抡起伏魔杖便向虚空中的执剑青年砸落而下。

    南剑天见铁苍熊使用法器的模样险未气得吐血,如此洞天灵宝竟就被这样糟践了,但看到它转危为安,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执剑青年不知其中厉害,催剑格挡,但他却小觑了铁苍熊的力道和伏魔杖的威势。

    “嘭”

    剑杖相交,迸现无尽神华,伏魔杖周身刹时迸亮,其上铭刻有无尽生涩难懂的梵文和阵法,此刻都被激活。

    执剑青年只觉一阵无可抵挡的伟岸意志在觉醒,那是‘佛’之意境。

    咔嚓!

    执剑青年掌中宝剑应声断折,这柄宝剑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器,没想到竟无法承受眼前‘铁棍’的一击之力?

    法器被毁,他不禁一阵肉痛,然而就在他失神之际,伏魔杖之中迸现一道神光,轰击在他的胸口。

    在他惊惧的眼神中,他甚至还能清晰看到胸腔在渐渐塌陷,伴随这些的进行,传达出胸骨碎裂的声响。

    哇!

    执剑青年由于轻敌大意,一招便被重创,身形向后跌落而去,一口血箭夺喉而出!

    “轰隆隆”

    铁苍熊一击得手,挥动伏魔杖向下界的执剑青年连连轰落而下。

    执剑青年虽然身负重伤,但毕竟身手不凡,在生死关头更是展现出极强的自救之力,他身形连连翻滚,竟堪堪地避开了铁苍熊必杀一击。

    弱小的身形被滚滚烟尘吞没。

    “居然是佛门至宝,而且威力不俗的样子。”见此,欧阳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孽畜,受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却是那名擅使掌法的中年男子凌空而起,掌势如山,发出了凌厉一击,向铁苍熊当头毙下!

    透过眼前的一切,他似乎看到了铁苍熊被毙于掌下的一幕,舌头舔着嘴角发出残忍的微笑。

    “不可!”眼见这一幕的发生,执剑青年提起一口元气连忙警醒。

    但是对方全力施为,此刻却是无法收力,中年男子对此充耳未闻,反而加大掌力拍向铁苍熊的眉心,势要将凶兽一击毙命。

    铁苍熊回转过身的刹那,掌中的伏魔杖就势递出,轰杀向虚空中。

    篷!

    中年男子掌劲不偏不倚,正中伏魔杖顶端,他感到自己的气力如同石沉大海没能激起一丝涟漪,接着,一股澎湃的力道向他冲击而来,汹涌无比地席卷了这片天地。

    中年男子手臂被这股肆虐的力量崩碎,化为一团血雾,肩部也被齐根炸断,好在最后时分他及时卸除了力道,不然被崩碎的就是半边身子。

    中年男子惨嚎一声,借着这股力道向后身形飞遁,眼前的凶兽给他危险无比的气息,他甚至有种预感如果此刻不撤出战斗下一刻就会陨落。

    铁苍熊一击得手,并没有打算放过眼前这名数度重创自己的人类,一步踏出,弹射而起,身形化为一道疾电,刹那间便出现在了中年男子面前。

    现在它晋阶为四阶王兽,速度和防御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庞大的身躯再也不是它的负累,甚至成为速度和力量的爆发源泉。

    中年男子眼见铁苍熊出现在自己面前,早已吓得魂魄出窍,左掌仓促之下拍出一掌,印向铁苍熊面门。

    它本可避开这一掌,但此刻凶性被完全激发,它没有如此做,反而直扑而来。

    嘭!

    铁苍熊生受一掌,脸庞一阵扭曲,甚至口中晶莹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流落下来。

    铁苍熊身形为此一顿,与此同时,它簸箕大小的右掌将中年男子抓取在手中,锋利的铁爪洞穿了他的体魄,他不禁发出惊恐的惨叫,很快叫声戛然而止。

    铁苍熊凶性大发,竟生生地将中年男子头颅撕扯下来,先是头颅,接着是躯壳,被他接连吞噬,一边嚼碎骸骨,一边自顾地发出‘呵呵’地傻笑,仿佛对自己的战利品十分满意,它嘴角留下殷红血泉,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执剑青年猝起发难,身形如电,霎时冲到了铁苍熊身后,举起手中的断剑便刺向凶兽后心。

    铁苍熊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异常,微微侧身避开了要害,但断剑还是顺利刺中了它的肩部,一道杀意无限的剑芒自胸前没出,洞穿了它的肩头。

    执剑青年没能一剑击杀凶兽,似乎十分失望,就欲搅动剑身加大创伤。

    铁苍熊被人类偷袭不禁怒不可遏,竟全力向自己肩头拍下一掌,掌劲透过它的躯体,狠狠地劈落在执剑青年胸前。

    他没有想到铁苍熊如此凶狠,不惜伤人伤己,也要重创敌人。

    执剑青年惨哼一声,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陨落在湮尘之中。

    “这头凶兽得到了法器的相助,凶性大发,倒是难以对付!”欧阳洛神色愈发凝重。

    眼见铁苍熊就要去追杀身负重伤的执剑青年,两名围攻通背猿猴的高手不得不分出一人来纠缠住铁苍熊,以免再有人陨落。

    那人加入与铁苍熊的战团,似乎对伏魔杖极为忌惮,并未与其硬拼,只是尽力的缠住对方。

    如此一来,三头灵猴的压力顿减,局势迎来了奇迹般的逆转!

    南剑天见此,不由得心神一松。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战帝都(五)

    很快,南剑天收回了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定在身处正中的欧阳洛和那名妖异的青年男子身上,二人都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尤其是欧阳洛,直觉告诉他,此人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越了结丹期,交手就是一番恶战。

    “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竟让你翻身了,不过结果都一样,你活不过今晚,更出不了杜家的大门!”欧阳洛恨声道。

    如今,杜家高手损失惨重,如果再拿不下此子,他只怕都要羞愤而绝了!

    “我来擒拿此獠!”那名相貌妖异的青年男子跃出队列,与南剑天遥遥对立。

    欧阳洛拭目以待,似乎对他颇有信心,甚至下了必杀令:“魔天,此子其罪当诛,不必擒拿,就地格杀!”

    闻言,南剑天心头一震,原来此子名叫‘魔天’!

    “领命!”魔天望着南剑天,面露残忍之色。

    “屠灭此畜!”两名老者大喝一声,闪身加入了对铁苍熊的战团,十人之中,只有欧阳洛在旁掠阵。

    就在这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伯和一名卓尔不群的青年来到杜威身前,恭身请命道:“族长,我们请求加入战列,屠灭辱我杜家的狂徒!”

    他们一个是杜家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唤杜伯;而那名青年也是杜家青年一辈中的高手杜弘,他竟也是一名结丹期高手,而杜伯则是结丹后期的修为,功力深厚。

    闻言,杜威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但他最终道:“好!杜伯,杜弘,你二人一切小心!”

    “家主放心,袭扰我杜家,定让此子有去无回!”

    二人直接绕过了正在和南剑天对阵的魔天,加入了对铁苍熊和三头灵猴的围剿。

    至此,参与围剿铁苍熊的高手已经有六名之多,而且全部都是结丹期高手,甚至不乏如杜伯这种结丹后期的狠辣角色,如果再加上前面被铁苍熊挫败的二人,相当于铁苍熊要顶住八名结丹期高手,经过接连恶斗,铁苍熊全身挂彩,消耗甚大,它此刻面对的压力甚至比南剑天更大。

    此时,南剑天正与魔天对立,他们陷于一种奇妙的武境中,眼里只有敌我。他们在寻找一个机会,发出雷霆一击。高手对决每个疏忽都是最为致命的,巧夺先机者必能收到对敌的奇效!

    目光接触时,南剑天忍不住浑身一震。

    只见此人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赫入眼帘。笔挺修长的身材,麦色肌肤,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单薄却紧抿的嘴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在他身上有一种凉薄的气息。

    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直让人怀疑那是美人的纤纤玉手,完全不应该握在剑柄上;一身书生气质,却使人无法忽视他的威胁所在。

    魔天虽非杜家嫡系,但因实力超然,颇得杜家人敬畏。

    他在杜家乃是暗卫统领,杜威的心腹属下,与杜弘、杜飞并称为“杜家三杰”,由此可见声望之高。

    “你足矣成为我的对手,报上你的名号。”魔天恃才放旷。

    魔天鲜少以真容面世,以致南剑天竟不识此人,但当看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南剑天便已意识到,此人决计是生平对手。

    “战胜我,你就可以得到答案!

    ”南剑天漠然道。

    “你很自负,希望也有这份实力。”魔天冷声道。

    只见一片火红的枫叶在南剑天面前轻轻飘落,连带而来的沙尘使他眼角倍感酸涩,他不禁轻眨了下眼睛。

    但就在这眨眼之际,一直未动的魔天却动了。

    只见他瞬间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南剑天的上方。漆黑的眸子泛着一丝不屑,一丝愤怒。大手虚张,全身元力凝集于右手,无尽元力在掌心喷吐而出,形成锯齿光环,其中酝酿着狂暴的能量,周围天地元力阵阵响应。

    几乎与此同时,南剑天也动了,不避不让迎向了对方。他虽然慢下半拍,失却先机,但他一向讲求后发制人,在强敌极力的压制下他的潜力反会更快的爆发!

    “分元斩!”魔天暴喝一声,掌中光环凌空打出,飞速旋转,绞碎虚空,徒增杀伤力!若被斩中,大可将敌一分为二,裂杀身亡!

    分元斩连带一道金黄色的弧形劲气,化作一道光芒闪电般袭取南剑天,威势惊人!

    南剑天身形翻飞而起,身体柔若无骨,扭曲呈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开致命一击,分元斩旋风与他擦肩而过,劲风舔过肌肤,留下灼烧般的疼痛!

    分元斩一斩落空,在身后石壁上辟出一道细长的剑痕,细碎的石屑激射四方。随后,分元斩竟仿佛长了眼睛,再次反射而回直袭而来。

    南剑天挺起长剑,义无反顾迎向了光轮。伴随全身元力毫无保留的注入,火麟剑乌芒暴涨,剑身传达出阵阵轻啸。他挥剑奋力斩下,剑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连带一团乌黑光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弧线,横扫四方!

    分元斩乃是纯粹元力的化身,边缘锯齿伴随旋转流光溢彩,居有无可想象的杀伤力。

    “哐”

    二人的剑气当空轰在一起,溅起无数火星和元力的余波。

    火麟剑剑气与分元斩各逞其强,这股相互匹敌的力量,在相交的一瞬一起当空消散。

    一合之下,两人胜负未定,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骇!

    “七煞掌!”

    魔天冷喝一声,催掌直取南剑天,掌心喷吐逼人的煞气,远在数丈已感受到这股阴厉的气息。

    南剑天心头一凛,身形一拧,硬生的改变去势,大手虚张,一名身负重伤的黑衣剑客被一股无匹的吸力引来,而后在南剑天的控制下迎向了魔天。

    “嘭!”

    魔天一掌击出,七煞掌结实的正中其胸前,黑衣客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如断线的风筝倒跌而去,陨落在地,只见他面前煞气笼罩,脑袋一沉,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七煞掌阴损至极,我竟险些着了此人的道。”眼见黑衣客凄惨的死状,饶是南剑天也不禁心头一凛。

    此刻,只见魔天将右手在腰间一按,风声激荡,右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古刀青龙偃月。

    “镪!”

    青龙偃月出鞘,空气为之陡寒,南剑天错觉的感到脖间一凉。

    在这凛冽强风中,映射着漫天邪杀之气。魔天身形一跃而起,身形已傲立空中。手中剑芒吞吐,剑意肆虐,威风凛凛!

    他将掌中一抖,刀身轻弹。猛喝一声

    ,骤然发力,刀势瞬间威势暴增,舞起的青龙偃月向南剑天迅猛的劈头罩下!

    岂料,南剑天更是斗起狠劲,见对方猛然爆发,当下竟不避不让。

    随之暴喝一声,掌中火麟剑一式‘立劈华山’,一时间剑气激射,如银练般划破苍穹,与魔天刀势轰然相撞一起,华光万丈当空绽放!

    只闻天际仿佛惊雷炸响,刀剑铮鸣,气流涌动,鼓起衣衫飒飒!

    一合之下两人平分秋色,只是在火麟剑的压制下刀风威势顿时锐减!魔天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青龙偃月的战栗,南剑天掌中神秘古剑隐隐竟是超越刀祖的存在?只是纵使他阅历过人,仍旧无法勘破火麟剑的出处,它给人的感觉只有神秘与威胁。

    真正锋利的宝剑却隐敛其锋,真正赋予杀意的好剑却使你感受不到它的杀机所在!

    但当你看到它的光华时,它的锋刃却已游过你的脖根,在这一刻,剑芒将伴随血光一起绽放!

    “竟是个如此好强争胜的后生!”一旁的杜威心神一颤,此刻,在南剑天的身上他感受到真切的杀意!

    一柄剑利与否不在剑,而在杀人之心,由心而发的剑意无坚不摧!

    十余载在深宫埋藏,魔天很久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杀意,他感到自己全身骨头都已生锈。紧提战拳,在此刻他竟表现出少有的振奋,也许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能够和我痛痛快快打一场的人。魔天神色激愤。

    南剑天提剑而立,全身战意凛然。他握剑的虎口已然被余劲震裂,鲜艳的血珠顺着剑身渐渐滑落,血珠仿佛受到了牵引,最后全部融入了火麟剑,剑身血气暴涨,火麟剑变得更加妖艳。

    “宁折不屈,倒是个遇强则强的极为霸道的主!”魔天心中由衷赞叹,南剑天武技超群,资质确实难得!只是眼下之势,却由不得他邹凯惜才,今日若不能将此人拿下,将军府势必被绞得天翻地覆,甚至致使皇室声威尽丧。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但是,想来将军府抢婚,你来错了地方!”魔天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风,掀起漫天火红的枫叶,仿佛一朵朵当空绽放的血花。

    虚空中凝结出黑色的阴影,带有些许死滞之气,黑风在翻滚中撕碎枫叶!

    他仿佛那最后一片枫叶,在做最后的坚守。

    紧紧抱住枝头,望着身边走过的伙伴扑向红色的光晕,他绝不随波逐流!

    是穷途末路,还是困兽犹斗?

    你,为了什么而坚持?

    生存?自由?

    抑或单纯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他坚持着,似乎永不止歇……

    先前的肃杀,先前的暴戾,在此时竟全部隐敛。

    “他竟在战斗中领悟剑意?”杜威和魔天同是心中一惊。

    终于,魔天、南剑天再次相继爆发。

    施展全身解数猛力攻杀,刀剑威力却仍然不相上下,一时陷入僵持。

    南剑天遇强则强,越多的强力施压,只会使他更多的释放潜力!

    尤其是当下他对剑境有了新的感悟,那剑意与威势,与刚才已不可一日而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七杀阵

    此时,南剑天正处于奇异的武境中,在战斗中反而更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境进入心无旁骛的境界,眼里只有一人一剑,傲视天下!

    南剑天乱发狂舞,眸若冷电,身体爆发出绚烂的光芒。魔剑拖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醒目的沟壑,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机。陡然,他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人剑合一,人随剑走,一汪紫幽色的剑芒瞬间暴涨。

    魔天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飞旋,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南剑天长剑如虹,激射而来。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虹芒斩灭了光幕,当空繁华落尽,彻底破灭!

    这阵磅礴的元气给魔天造成可怕的冲击,身形当空暴跌落地。直至在百丈外勉强立定身形,目中惊骇之色一览无余。右臂被余劲反震得酥麻无力,掌中青龙偃月刀毫无意识,脱手而出,横插在脚下。

    眼见南剑天刺来的一剑他却已无法躲过,对方对剑意的把握已达至臻之境,朴实无华的一式却蕴含鬼神莫测之威。

    魔剑漂浮于空,强大的杀戮气息沿着这柄杀戮魔刃,浩浩荡荡的迸发出来。众人皆是感受到无匹的压迫感,大气不敢出,唯恐惹怒了这尊九幽冥神一般的邪君。

    杜威、以及在场所有人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此时,南剑天体内元力已运转至颠峰状态,将元气毫无保留灌输入剑身,魔剑已然聚集了足够的力量,乌黑的剑身青芒暴涨,寒光闪烁。

    在这一刻,所有力量通过魔剑完成释放,无数剑影连绵不绝向魔天激射而去。每一道剑影都如此巨大无比,仿佛化为实质,速度快若绝伦,威力无重!

    “好凌厉的剑气!这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功功底方能发出?”魔天望着如此密集的一片剑气接连而来,眼见剑势毫无阻势冲散了防御,哪还敢再正面抵挡。当下施展“大挪移身法”,脚不移身不动,其人却已平地挪移百丈,堪堪避开敌人的攻击。

    一批又一批的剑气与他擦肩而过,魔天已被全面压制,只是一味暂避其锋。但周身所有方向,已经完全被密集的剑气封锁,他不禁大惊。

    “混元罩!”魔天狂喝一声,当即运集全身能量。顿时,只见他全身火焰异动,由内而外释放和凝聚,瞬间形成一个包围他全身的火红色的椭圆形光罩!正是混元罩,坚不可摧,乃是防身御敌的无上利器,与佛家的金刚罩有着同样妙用。

    无尽剑气触之即溃,甚至被其强大的气势波荡开来,未及近身便已向两面避开,落空激射向身后。

    “南剑天,原来也不过如此!”魔天仰天狂笑道。

    “方才只是初试其锋,接下来就让你见识火麟剑真正的威势!”

    “方才他竟未尽全力?”魔天又是心头一震。

    万剑齐发起手势已经打出,接下来可以施展这一招的真正实力!

    “嗡!”虚空中魔剑发出阵阵阐鸣,剑芒暴涨。

    顿时,漫天的巨大蓝色剑气连绵不绝的迸发而出,如银河般万流汇聚,剑势迅捷无比,密集无间的向魔天攒射而去。

    “叮叮当当”一片异响,是无尽剑气与混元罩相交声。所有剑气击在魔天周身破灭消散,但他所祭起的混元罩也相随剧烈晃动,摇摇欲坠,剑气的攻击强悍无匹!

    南剑天咬紧牙关,此刻他的心境出奇的坚定,将全身元力运集,如浪涛般送出体外。浩瀚的气息缓缓迸发而出,剑气更加密集。瞬息间已有百道攒射而出,呼啸破空声连绵不绝,但同样南剑天体内元气也消耗甚巨!

    无数的剑气连绵不绝,化成一道雄壮的剑流向魔天袭杀而来。当头的剑气与混元罩相交即刻破灭,但南剑天却源源不断的释放而出,前仆后继!

    “南剑天果然名不虚传,仅凭这一式便当之无愧的位居三杰。

    ”此刻,魔天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再也没有方才那份从容。

    在剑气过于密集的攻击下,混元罩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终于,一柄巨剑在剑流中脱颖而出,迎锋切入。

    伴随几声脆响,混元罩化成无尽火光破灭,全身混元之气不消而散!后续的剑气蝗蜂般蜂拥而至。大挪移身法施展之下,魔天瞬移至百丈开外。

    半空中,云气翻滚。只见三道匹练似的剑芒呼啸而来,剑意将他牢牢锁定,封锁魔天上中下三处退路。

    如同北雁南归,连带一抹流光风驰电逝般划过。

    南剑天剑势凌厉,崔人心魄!七彩剑芒不断激射而出,这三剑即使魔天施展‘大挪移身法’也已无法避过。

    而且混元罩的破灭使他身负内伤,本就处于不利之境。

    魔天未及唤回青龙朔月,便被磅礴的余劲硬生生的轰飞出去,逼人的剑芒与他擦肩而过。

    “嗤”

    魔天手臂被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剧烈的痛意顿时传遍全身。这一剑之威几乎将他右臂齐根斩落,鲜血在虚空中拉成长长的线条,划出一道炫丽的弧线。

    魔天避过了杀身之噩,其他两道磅礴的剑气余势不改,如匹练般划破苍穹。

    虚空中,迎风飘舞的最后一片枫叶飘然落定!

    战无不胜的魔天竟然被南剑天打败了!

    南剑天竟大败帝都三杰之一,他打破了魔天不败的神话!

    周围所有人皆是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此事对他们冲击太大。

    “杜飞,受死!”眼见对自己横刀夺爱之人就在眼前,南剑天双目充血,挥剑直取杜飞,失去魔天以及众属下的保护,他完全暴露在魔剑之下。

    杜飞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在方才的失败中回醒,而且他明白,南剑天杀不了自己,杜家底蕴之深厚,就连他这个嫡子都不知道父亲有多少压箱手段,南剑天根本不明白杜家的真正底细,或许就连杜飞也不明白!

    “想杀他,须得先过我这一关。”魔天大手虚张,横插在地的青龙偃月刀传达出一阵剧烈响应,再次被唤回手中。只见他身形突进,掌中偃月刀挥出,格挡向斩下的魔剑。

    “果然是只烦人的苍蝇。”南剑天目现一抹厉色,随后竟弃杜飞而取魔天。掌中魔剑反手斩出,挥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直震得周围空气嗡鸣作响,威势惊人。

    就在魔天惊骇之际,青龙偃月刀迎向了剑锋,刀剑相交,狂暴的余劲如厉电瞬间袭遍全身,他只觉臂间发麻,暂时失去直觉。右手颤抖几乎拿捏不住刀柄,接着,偃月刀再次脱手不翼而飞。

    就在魔天惊愕之际,胸前已生受南剑天一拳,狂暴的力量贯穿后体,撕破衣衫。一时间气劲流窜,碎发狂舞,魔天口中鲜血喷洒,躯体如一片飘落的枫叶,向后重重的跌落而去,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南剑天提剑向魔天缓步走去,杀气流露,突然他停止了脚步,因为他感受到了数道强大的杀念在四周升起,压迫的他难以呼吸。

    “七杀阵,起!”

    黑暗中,神念的交流在天际交织,念动一连串生涩无比的咒语。

    七杀阵方起,将军府四周七座塔楼内释放出七道强大无匹的气息,迅速将南剑天锁定。

    七座塔楼内分别迸发出一道光柱,遥相呼应,在虚空中交织与融合,一道遮天血鸿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方圆数百丈的结界,将整个杜家都笼罩在内,七杀阵已然初具威势。

    一时间天光潋滟,硕大的将军府亮如白昼。

    随后,只见七座巨型石碑的虚影在塔顶冉冉升起,正是七杀阵的阵材,七杀碑!虽然只是虚像,但对付金丹期以下的高手却足够了!

    华顶下分坐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后血气蒸腾。更为离奇的是,七杀碑内血纹毕现,仿佛拥有生命的个体。

    七位神

    秘高手在一起静修百年,心念一道,心守如一,仅需一道神念便可完成交流,因此可做到攻守一致,使七杀阵威势大增,几无破绽。

    七杀阵全称“天昏地暗七杀大阵”,是仙界流传下来的残缺阵法,此阵一经形成,便充斥着诡异、恐怖,杀气滔天的气势!

    天赐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是为七杀碑。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

    此阵方成,顿时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气笼罩而来。

    只见七杀碑的虚像当空旋转交替,围住所要消灭的目标,在上方隐隐形成一只通天彻地的漩涡,将进攻的外力纳入其中,而后同化。

    在一种带着奇异节奏的琴声伴奏下,仿佛有仙人凌空起舞,但是高手都明白,是七杀老人对南剑天出手了。

    琴声的节奏越来越疾,他们进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漫天皆是舞动的掌影,而七个人包围的圈子,则渐渐缩小,产生的压力,却渐渐加大,就好像一张织好的网,正在逐步收紧。

    这时他们的目标如同一条网中之鱼,束手待毙,局势仿佛对南剑天愈发不利。但他一向主张后发制人,仿佛在压制火焰,若不熄灭,则只会使他更快的爆发!

    南剑天眼里陡然闪过一道骇人的如划空而过闪电般的暴戾,掌中魔剑挥洒,一道高达三丈紫金色的剑芒瞬间破空而出,连带一团啸云直破苍穹。

    南剑天并非胡乱发力,而是寻到了七杀阵的阵枢,只要破除了阵枢,七杀阵也就不攻自破,还能借破阵的余威重伤敌人,可谓一举两得!

    “轰隆隆!”伴随一声惊天炸响,下一刻,杀气滔天的七杀阵已被轰出直径达数丈有余的巨洞,仰面便可看到呼啸而去的云团和阴暗的虚空。

    七杀阵如同一道天幕轰然落定,就在绝杀大阵破灭的刹那,滔天杀气一涌而出,如同一道洪荒巨澜席卷下界,向四周呼啸涌去。

    同时一股无形的气势失去控制,直向七杀老人压迫而去,面对猛然扑面而来的暴戾之气,七人目中尽是惊骇之色,在这道磅礴的杀气面前避无可避,甚至这股力量已超出他们的掌控。

    接着,这道巨澜淹没了七杀碑虚像,七杀老人分别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当胸击中,连带不甘的惨叫当空陨落,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神情姿态好不狼狈!

    但是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胆敢笑出,他们都深深的笼罩在无可抑制的恐惧之中。

    这场战斗已不仅仅是实力的对决,更是一种勇气的较量。南剑天敢打敢杀,数次在绝地杀出重围,反将敌人逼得无路可退。

    自交战之初至此时,已不知多少人丧命在魔剑之下,面对这名邪魅的少年,几乎所有人发出灵魂深处的战栗。

    “终究只是虚像,若是真正的七杀碑,镇灭仙人都足够了,何愁灭不了一个小辈!”杜威似乎悟出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星诛魔阵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星诛魔阵

    另一方,铁苍熊陷入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三头通背猿猴战力尽失,现在它以一己之力鏖战杜家六大高手,纵使它有伏魔杖相助,也顿时被压制下来。

    嗖!

    又一名杜家高手加入了战团,恰恰组成了七人之数。

    “快结阵,七星诛魔阵,诛杀此獠!”

    七大高手再无保留,全力施为,每个人头顶都出现一道璀璨星河,光芒曜日,分别勾动上界的七星方位。

    七人如一,七道浩浩元力长河击穿了天际的乌云。

    很快,在七个星辰之中分别投射下七道光柱,形成了莫大的威压笼罩下界,铁苍熊被这道伟岸的气息压制的匍匐在地,伏魔杖在这道天道威压下也迸现百丈华光,这片天地陷入了耀眼的光亮,就在其中,铁苍熊庞大的躯体居然再次缓缓站起,手擎伏魔杖,如同神兽降临。

    伏魔杖的顶端绽现浩浩佛光,将形成实质压制而下的天威勉强撑了起来,在七大高手的眼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七大高手都无法拿下一头凶兽,此事传扬出去以后他们都不必在江湖立足。

    杜伯见此,目露狠厉之色,当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团精血,融入了阵法之中。

    伴随精血的注入,阵法仿佛得到了大补一般,七星诛魔阵此刻化为了血色的光阵,在阵表呈现七星汇聚的虚像,势不可挡地碾压而下。

    但伏魔杖身为佛陀遗宝,毕竟非寻常法宝比拟,‘七星汇聚’的虚像在下沉了数尺后,仍旧被伏魔杖散发的无尽佛号顶住了。

    伴随七大高手的全力施为,七星诛魔阵的威势被完全激发,在七人的身前形成了暗红色的结界,流动不息。

    铁苍熊手持伏魔杖,疯狂地攻击结界。

    “轰轰轰!”

    伏魔杖猛然撞击在透明的结界上,巨响不绝耳际,而结界之上更是荡起了一层涟漪,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光罩之内波荡开来。

    伴随着铁苍熊疯狂攻击结界,笼罩其上的七星汇聚图案一阵明灭不定,而七大高手也不好受,皆是脸色煞白,苦自支撑,好在他们每个人的身手都不算太弱,还能勉强困住铁苍熊。

    “大家齐心协力,定要消其锐气,将此獠磨灭于此。”杜伯开口道。

    “凶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那件伏魔杖!”一人接话道。

    “这是什么法器,威力居然恐怖如斯,我们七人联手方才勉强压制此兽。”杜弘面色煞白道。

    “此法器无疑是佛门至宝,至少已经达到了灵器的层次。”

    “不!已经超越了灵器,是道器!”一名阅历丰富的长老笃定道。

    “此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拥有如此至宝!”

    “今日杜家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而这件洞天灵宝也必将为我杜家做嫁衣!”杜伯淬地一口血水道。

    “不好!小魔头那面已经败了魔天,并破了七杀阵!”

    “怎么可能?”闻言,杜弘不禁矢煞脸色,回目望去果见南剑天破去了七杀阵。

    “七杀阵组阵以来从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后生找到阵枢并破除了,当真是时也,命也!”

    “现在除非是大长老亲自出手才能压制此獠!”

    “他自有人对付!来到我杜家,还想活着离开,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吗?”杜伯冷笑连连。

    杜弘看到南剑天破阵而出,不禁心中大急,只是现在七大高手联合施展七星诛魔阵,缺一

    不可,而他也是有心无力,他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无比,狠心之下竟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元丹袭杀向南剑天。

    而这一幕,恰恰被杜伯看在眼里,不禁骇然失色。

    “弘儿不可,切忌不可分心!”

    但是一切都晚了,杜弘的本命元丹破空而去,洞杀向南剑天后脑。

    若他一举袭杀南剑天最好,如若不然必会遭受反噬。

    “大家全部守住心神,切记不可受外物影响!”杜伯再次警醒道。

    南剑天突闻身后传来呜呜破风声便觉不对,他本能地一晃后脑,那枚光华璀璨的元丹擦着他的耳朵虚晃而过,被劲风刮中皮肤传达出阵阵痛感。

    南剑天暗叫声‘好险’,险些就此着了道,他无暇细看是何人袭杀向自己,此刻,元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再次迎面向他眉心袭杀而来,威势逼人。

    元丹快若闪电,电光之间便到了南剑天面前。

    眼见避无可避,他本能地将火麟剑格挡在眉心。

    砰!

    元丹生猛地撞击在剑身上。

    “嗡!”

    火麟剑发出刺耳的吟鸣,南剑天只觉执剑的双臂如触电一般,一阵酥软无力,整个人更是连连倒退。

    见此,杜弘不禁面露得逞之色,而杜伯担忧之色也不减自消。

    元丹被击退的一刹,在虚空中‘提溜’一转,便再次飞扑而来,散发骇人的威势。

    “欺人太甚!既然你如此决绝,一招定输赢。”南剑天暴喝一声,全身气息暴涨,神念勾动丹田的瞬间,一颗枣子大小的骨丹破空而出,径直迎向了杜弘的本命元丹。

    “这是?”杜弘面露不解之色。

    南剑天发出的骨丹古朴无华,甚至没有一丝‘生’之气息,更不蕴含一丝生命的元气,就像死物的骨骼一般,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时间,一种不妙的感觉笼罩心头。

    他已经来不及收回元丹,甚至没有时间去改变其轨迹,元丹与南剑天的骨丹针锋对麦芒一般当空相交,结实地撞击在一起。

    蓬!

    元丹光华迸现,而骨丹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气息的传达,如同死物!

    ‘咔嚓!’

    黑暗中,传来一声脆响,那是元丹破碎的声音,骨丹毫发无损,元丹仿佛不堪重负,变得四分五裂,光华尽逝!

    “不!”杜弘发出不甘地怒吼。

    元丹的毁灭,意味着一名修士彻底告别了修行之路,此生永无翻身之机!

    这对于一名自负如杜弘这样的高手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哇!杜弘面现异样的红潮,吐出一口精血,元气大伤。

    “弘儿,不!”杜伯发出不甘地怒吼,想他一生无子,在心中他早已把杜弘视如己出,如今南剑天却把他的希望断送了。

    “南剑天,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杜弘元丹被毁跪倒在地的瞬间,七星诛魔阵一阵明灭不定,甚至虚空中的七星汇聚图案一度中段,杜伯连忙加大元力的灌输,再加上其他五人的鼎力相助,阵法才堪堪稳定并重新运转起来。

    南剑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欺身前进,瞬间便到了七大高手身边,他举起了掌中的火麟剑,并未就此破阵,而是首先挥剑向杜弘迎头斩下。

    可怜杜弘功力俱废,目含血泪,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尔敢!”杜伯大喝一声,竟分出一道元力,催剑格挡下了南剑天必杀一击。

    “你救不了他,更救不了你们自己!今日我便是死,也要

    让杜家元气大伤!”南剑天如疯如魔。

    “有老夫在,你不会得逞的!”

    南剑天面露残忍的邪笑,神念一动,一道白芒越过杜伯,径直攻击向七星诛魔阵的结界,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不要白费气力了,七星诛魔阵沟通天外七星,借助浩瀚的星辰之力碾压敌人,此阵一旦开启,不灭敌人,誓不罢休!”

    “如此我倒要看看它有多么坚固?”

    那道白芒一闪化为了白虎刀,凌空斩向结界。

    南剑天更是以‘大明王手’、‘明王手印’的神通不断轰击结界,试图救出铁苍熊。

    ‘大明王手’和‘明王手印’在结界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掌印,但是结界一个涟漪般的波动传达而出,便一切都归于虚无,南剑天没能在结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此刻,白虎刀也已经斩落在结界上,正和结界蕴含的星辰之力发出激烈的交锋,刀锋处更是擦燃串串火光。

    白虎刀果然不愧为佛门八大至宝之一,虽然未能直接将结界破开,却也在其上留下了一道一寸深浅的刀痕。

    “就是现在!”南剑天突然大喝一声。

    铁苍熊似乎明悟过来,催动伏魔杖发动了全力一击,击落的地方正是刀锋的痕迹处。

    “白费气力……”杜伯话音甫落,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固了。

    嘭!

    在伏魔杖生猛一击之下,结界如同玻璃般龟裂开来,先是刀锋处传达出细密的龟裂,接着在伏魔杖几次重击下不可控制地蔓延开来,遍布封印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结界轰然破碎,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下界,将六人掀翻在地,皆是吐血连连,受伤不轻的样子。

    伴随结界破灭,上界的通天光柱被斩断了,七星汇聚的异象凭空消失,一切回归平复。

    “你想杀我,现在我便灭了你!”

    南剑天乘机格挡开了杜伯的宝剑,火麟剑顺势斩下,杜弘顿时身首异处,眼中迅速失去了神采。

    “不!弘儿。”杜伯挣扎起身,向杜弘的遗骸爬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南剑天毫无怜悯之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南剑天,本座让你生不如死!”杜威眼见一名杜家嫡子陨落,双目充血,他甚至忍不住就要亲自出手终结南剑天。

    铁苍熊突破了结界,一时间心情大好,仰天发出狂暴的怒吼,接着一步踏前,挥舞伏魔杖向杜伯轰下。

    “杜伯,小心!”身侧杜家高手提醒道。

    杜伯就地一滚,已是数米开外,堪堪避开了铁苍熊的攻击范围。

    伏魔杖一落而空,将杜弘的遗骸轰击成了肉泥。

    杜伯见此,不禁怒不可遏,舍身杀向铁苍熊。

    见此,剩余五人迅速组成队形,将南剑天和铁苍熊围拢在内,很快,他们再次杀成一团。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三头灵猴全身沐血,其中一头伤势稍重,躺在地上身躯瑟瑟发抖,好在它伤得并不致命,只是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

    其他两头灵猴则是守护在同伴身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们的战场不只是在这里,我要你们陪伴我一路走下去,闯荡天下,你们都要给我好好活着!”南剑天神念一动,祭出了九天轮回宝塔,越过众人来到三头灵猴头顶,释放出一股吞噬之力,将三头身负重伤的灵猴摄入其中。

    它们受伤虽重,但并不致命,只消月余时间,它们定可尽数复原。

第二百三十七章 龙骑士

    “此子手段倒是不少,只可惜最后都只能落入杜家之手了,算是对杜家的补偿吧!”欧阳洛望着南剑天施展玲珑宝塔一般的法器暗自记在心里。

    交战到现在,杜家已经损失了数名高手,每一位都身处结丹期,杜家不知花费了多杀财力将他们培育起来,而且,陨落的这些人之中还包括一名杜家嫡子,这种结果如何不让杜威震怒。

    他唯有寄望于南剑天身上的灵宝能够弥补杜家的损失,平息族长的怒火。

    虚空中,杜弘破碎的元丹当空悬浮,伴随主人的陨落,元丹光华内敛,虽然失去了元力的波动,但依旧聚而不散。

    “究竟是如何磅礴的力量,能够一击将元丹击碎。”欧阳洛抬手就欲将破碎的元丹收起。

    蓦然,一道红芒在身侧一闪而逝,快如闪电,就连欧阳洛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回头再看那些破碎的元丹也一并失去了踪迹,顿时,他显得怒不可遏。

    居然有人胆敢对他虎口夺食?

    不远处的虚空中,一头蜈蚣将杜弘的元丹吞噬了下去,细察之下它赫然就是先前已经吞噬了一枚元丹的那头蜈蚣。

    “居然是此畜!”欧阳洛一阵称奇,难不成此畜吞噬元丹后能够完全进化不成。

    很快,他的设想就得到了印证。

    那头红头蜈蚣在连续吞噬两枚元丹后身躯有了明显的变化,全身血色气息渐渐消退,全身矢煞了血色,最后变成了空洞的白色,而且,这种变化还在继续。

    红头蜈蚣头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仿佛被割裂的天际,里面居然还有雪白而稚嫩的**在蠕动,生机勃勃,伴随这一切的进行,红头蜈蚣躯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它在完成痛苦的蜕变。

    “果然如此,此子修为不高,却能够培育出如此毒畜,也不失为奇才了,本座恰恰可以乘着它蜕变衰弱之机将它收伏。”

    欧阳洛大手虚张,喷吐出浩浩元气,笼罩向那头正在蜕变的红头蜈蚣。

    就在这时,剩余的五尾蜈蚣竟一起向这面游离而来,并且张牙舞爪,直扑欧阳洛。面对共同的敌人,它们是前所未有的齐心!

    “来得好!”欧阳洛初步封印了红头蜈蚣,无暇继续加固封印,唯有仓促对敌。

    眼见一头蜈蚣张开黝黑的铁钳向自己钳杀而来,他面露残酷之色。

    “本座现在就告诉你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亵渎的,你们已经不算弱了,只是选错了对象。”

    欧阳洛暗运指劲,指端竟投射出乌黑的寸芒,如黑蛇般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他在虚空中只是随意地挥手虚划,交叉斩出两道乌漆的剑芒,斩向了那头蜈蚣。

    嗤!

    寸芒看似柔弱,却霸道无匹,划破虚空,牢牢地斩在蜈蚣的身上,竟将毒畜坚不可摧的躯体斩断成两截。

    它下半身已经陨落向下界,上半身还在艰难地飞行。

    咝咝!它发出阵阵悲鸣。

    一道红芒一闪而过,将只剩下上半生的蜈蚣一口吞噬,红芒落定才发现是第二头红头蜈蚣。

    “哦!这里居然

    还有一头,而且气息不弱的样子。”欧阳洛再吃一惊。

    即使是在强敌面前,红头蜈蚣仍旧是从容不迫地吞噬起来,相对于敌人而言,它似乎对同伴的遗骸更感兴趣,每次的吞噬都能给它带来极大的益处,它们本是同根生,有十二尾之多,发展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五头,而最后它们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生存下来,其他蜈蚣都会成为那名王者晋阶的脚梯!

    就在红头蜈蚣吞噬同类之时,那名被斩成两截的蜈蚣下肢很快被同类分食殆尽,三头蜈蚣游离在欧阳洛身遭,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那头红头蜈蚣望了一眼正在完成蜕变的同类一脸恐惧之色,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感,它甚至想乘机吞噬对方,但那道封印反而成了它最佳的庇护。

    欧阳洛更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反而救了被他封印的红头蜈蚣。

    红头蜈蚣最后望了封印一眼最终放弃了,转而飞向了欧阳洛所在方向。

    嗤嗤!

    数道剑芒闪过,欧阳洛如法炮制,再次将一头蜈蚣斩为两截,一时间,浓稠如墨的血水飞溅,血液中蕴含的剧毒将周围的草木侵蚀的虫洞相连。

    由于距离稍远,剑气威势趋弱,竟没有完成将毒畜斩断,现在它正拖着残破的下半身歪歪斜斜地在虚空中飞舞者,显得痛苦异常。

    “可惜了!”欧阳洛掌间寸芒吐露。

    一头蜈蚣见到这名重伤垂死的同伴,横身扑了过去,想要吞噬对方。

    但是就在它即将钳中对方时,一道更加强壮的身影将它撞击开来,那头垂死的蜈蚣顿时成了红头蜈蚣的腹中之食。

    那头被夺食的蜈蚣凶相毕露地望着红头蜈蚣,但面对比它更强大的同类,它最终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它最后退缩了,转身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向眼前的人类。

    令人称奇的是,在接连吞噬两名同类后,这头红头蜈蚣竟也隐隐有了晋阶的迹象,此刻,它不及消化吞噬所得,便大腹便便地绕过欧阳洛正面,从身侧发起了突袭。

    “早防着你呢!”欧阳洛并未动怒,反而步步为营。

    “王者只有一个便足够了,其他的都要死!”他掌间寸芒吞吐,催掌连斩。

    叮叮当!

    剑芒斩在红头蜈蚣坚硬的护甲上,发出剑器相交声,削铁如泥的剑气居然没有将它斩断,仅仅在它甲壳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剑痕。

    红头蜈蚣仅仅只是在虚空中一个摇晃,便恢复如常,望着眼前的这名人类,腥红的眼睛中散发出嫉恨的光芒,它在虚空中调转身形,很快又游离而来。

    “噢,居然还有几分难缠!”欧阳洛收起大意之心,全神应付。

    战场另一方。

    南剑天愈战愈勇,伙同铁苍熊击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杜伯越战越心惊,就算是铁打的铜人此刻也该伏诛了,而南剑天竟没有元力耗竭的迹象,反而愈发勇不可当。

    而南剑天又何尝不是内心如海,掀起惊涛骇浪,现在围攻自己的每一人都是结丹期高手,有些甚至已经超越了结丹期,已经陨落的加上现在正

    在围攻自己的,他已经交手的杜家高手已经不下十人,而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现身,杜家底蕴深厚,当真是可怕。

    但是他不曾有一丝后悔,为了心爱的人,他愿意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只闻龙吟声四起,抬头却见十头身形长达数丈的成年飞龙在远方腾空而来,直赴战地。

    只见飞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生有鹰爪虎掌牛耳,口旁生有须冉,喉下生有逆鳞,全身金鳞遍生,蜃腹蛇项之上两颗光华流转的巨目尤为显眼。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飞龙体内流淌的是龙族强横的血脉,力量与暴虐在它身上完美展现。

    龙骑士乃是天弓帝国的象征,而人与飞龙的组合已初步形成龙骑士的战力。

    这支龙骑士团乃是帝国的中坚力量,此刻竟被拿来围剿南剑天。虽然龙骑士只有十人,但已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

    而今日,杜威将这张底牌亮出,显而易见对南剑天下了必杀之心。

    十名龙骑士臂挺长达三丈有余的霸王枪傲立在飞龙脊背上,驽龙在天。龙吟一声响彻天地,庞大的躯体游离所过,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阴影。

    一名龙骑士冲在最前,掌中长枪轻颤,枪身泛出耀眼的金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枪尖处则激发出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寒意袭人。

    “受死吧!”龙骑士大喝道。

    掌中霸王枪一连刺出十几道锋芒,璀璨的光刃向南剑天直袭而去。

    南剑天无丝毫慌乱,伴随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火麟剑威势大盛,周围天地元气传达出振振响应。望着空中光华夺目的枪劲和咆哮冲撞而来的飞龙,暴喝声中挥剑斩下,一道磅礴的剑气激射而出。

    空中的枪劲被乌色的剑气一举击散,正中的锋芒则直冲而上袭向飞龙。驾驭飞龙的龙骑士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止住飞龙的下冲之势,驽龙快速向旁闪去。

    乌色的剑气与飞龙擦身而过,划破坚硬如钢的龙甲,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甚至刨开皮肉在飞龙侧身留下一道长达丈余的剑痕,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但龙族体质强横,且恢复力强盛,这一剑并没能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见飞龙剑创处肉芽张狂,新生的血肉迅速将其塞满。皮肉鳞片相随生成,剑创竟在短短数息间尽复。

    飞龙被这一剑彻底激怒,胸腔间发出惊天怒吼,一改去势再次游身横冲而来。只是却刻意与南剑天保持数丈距离,显然方才一剑给它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龙骑士驾驭飞龙,居高临下,方圆十丈皆在他的攻势笼罩下。霸王枪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下界,“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向南剑天披头洒下。

    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令人遍体生寒!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屠龙

    南剑天周围方圆十丈之内,皆已在枪劲笼罩之下,避无可避!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南剑天掌中魔气翻滚的火麟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枪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枪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磅礴的枪劲透过剑身传达而出,如同厉电瞬间袭遍全身周遭,威压如实质般扑面迎来。

    南剑天脚步一溜,暴退十丈,就在背脊将要贴上一棵树干的时候。他顺势而上,脚踏树干身形翻飞而起,掌中魔剑已相随变招,化刺为斩,一式“力劈华山”当空斩下。

    无匹的剑气激射而出划破长空,剑势如鸿横冲直取龙骑士。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簌簌直下,强大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飞龙上,龙骑士心头一颤,本能的催动霸王枪就势格挡。剑气与矛枪迎锋相交,接着消失于无,余劲化做一道飞虹迅速向远方逝去。

    龙骑士霸王枪仍平举当顶,狂暴的剑气余劲透过枪身传达而出,撕裂他的虎口,血珠顺着银白的枪身缓缓流下。

    南剑天的剑还在手中!他静静地望着龙骑士,两人面无丝毫表情,遥遥相对。

    龙骑士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枪已无法刺出。凌厉的剑气在枪身上留下一道细秘的剑痕,接着‘铮’然一声,无坚不摧的霸王枪竟自中破断。

    此时,只见虚空中飞龙俯冲直下,张牙舞爪直取身处下界的南剑天。

    血盆大口中腥风裹面,森白的牙齿如同利剑倒竖,其中蕴含无可想象的撕杀力,使人不寒而栗。巨龙全身折射出暴戾的气息,身形所过掀起一阵狂暴的厉风。

    “就算你是一条龙,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

    静躺在地面上的一杆钢枪被南剑天挑在手中,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而后将钢枪全力掷出,枪锋撕破空气,在虚空中滑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双方仅相距数丈,南剑天突然大发神威,龙骑士驾驭飞龙躲避不及,在惊恐的目光中钢枪正中天龙前胸,贯穿下颔,枪锋在头顶骨上方没出。

    头部是所有生物的要害,即使肉身强横的龙族也不例外,这一枪已足以致命。枪身附带的强大力道径直将飞龙庞大的身形掀翻,悲鸣一声,连带血光与龙骑士一同陨落向下界。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中,飞龙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砸出一条长达十丈的沟壑,一时间四周烟尘滚滚,飞龙埋没其中再无声息,只是其尾部暴露在外颤抖不已。头顶双角折断,全身鳞甲大量脱落,皮下渗出殷殷血迹,甚至可听闻清脆的骨节炸碎声。

    龙骑士陨落在地,只觉胸前一闷,气血上涌,嘴角流下殷殷血迹。就在这时,只见南剑天形如鬼魅,身形突进,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阴风,连带起缤纷红叶。

    他双手紧握刀柄迎上前去,那名龙骑士只觉眼前一花对方已至面前。不及察看自身伤势,掌中两截断枪本能的递出直取魅影。

    南剑天却身形一错避过迎面刺来的枪锋,枪身与他擦身而过,对方前倾的身体恰恰将他送向了剑锋。

    “噗!”无坚不摧的魔剑几乎毫无阻势,穿过布料和锁甲,皮革和又一层布料,沉没

    入对方前心,再从背后穿出,剑身刮过脊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一瞬,两人也迎面相撞在一起,闻着彼此的呼吸,两双血红的眼睛相对。南剑天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每个人都对死亡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他们生前如此坦率与放荡不羁。但到了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谁都无法从容,人性的弱点会在顷刻崩溃!

    两人紧抵着彼此的面颊,甚至能清晰感到缚在肩头冰冷的寒铁。龙骑士双手紧握魔剑,剑锋割破双手浑然不觉,血槽内喷薄的血水在他五指间横流。

    他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伴随鲜血迅速流逝,魔剑如毒蛇般紧紧的咬破心脉,丹田再难提起一丝元力。

    只觉全身力量仿佛被掏空一般,摧毁他心头最后的斗志。空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真想就此一睡不醒!

    龙骑士脸色僵硬,掌中两柄断枪毫无意识脱手落地,斜插在左右身侧。

    “就当你首先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南剑天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他面色残酷绝情,同时私底下将魔剑缓缓转动。

    剑锋剜碎他的血肉,胸前传来摧心之痛,龙骑士面色狰狞扭曲,脸庞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搐。

    南剑天突然身形暴退,伴随掌中魔剑的拔出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扑通!”龙骑士双膝跪地,脸色死灰,口含血沫,喉间极力的蠕动,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最后一头仆倒在南剑天脚下,暴毙身亡,眼睛暴睁如铜铃,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只闻龙吟一声,下界阴影游离,竟是其他九条飞龙在四面八方围剿而来。掌中霸王枪抡起,连带起呼啸的风声劈落而下,威势逼人。

    南剑天身形飞退,避开了龙骑士劈落的霸王枪。

    他一番鏖战,也仅仅斩除其中的一条飞龙,而在九条飞龙之下,是足矣毁天灭地的气势,凭借蛮力即使能够击退这支龙骑士,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将军府还暗藏有其他高手,那时自己同样难以全身而退。

    “就凭这些废物,也想留下我?”南剑天再次挑起脚下的一柄长枪,而后挥剑斩断龙须,紧系在长枪两端,形成一张巨弓状。

    只见南剑天单手朝空虚抓,一柄钢枪被唤取在手,而后掂弓搭枪,凭借惊人的臂力,竟立时将强弓开张全满。

    伴随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顿时巨弓威势大盛,银亮的枪身神光洋溢,光华如水潺潺流动。龙须所制的箭弦紧绷,无风轻弹,嗡鸣作响,充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

    周围天地元气剧烈响应,气势惊人。

    随后南剑天枪锋调转,直指当空首先向自己直冲而来的那名龙骑士,目中杀机闪现,而后朝空全力射出一箭。

    “嘭!”弓弦炸响声犹如惊雷乍起,离弦之箭如同风驰电疾挟带流光迎面袭来。

    在惊恐的目光中,龙腹迎向了枪锋,银枪贯穿其前胸,在后脊破出,连带出百丈血光。其上附带的狂暴力量加大创伤,径直在其胸前轰击出一只缸口般的血洞。

    一道致命的弧线划过,伴随一声响彻天地的悲鸣,又是一次步入死亡的陨落和生命的终结……

    接着,南剑

    天眼疾手快,躲避过四面八方扑杀而来的龙骑士,连连掂弓搭箭,三箭齐发,快如闪电。

    三挺长枪化为三道厉芒分取一名龙骑士,直指心腹要害,竟不曾偏差半分。

    在这一刻,他如盖世霸王一般,长枪击天,霸气凛然。

    箭起,龙堕,人骑一同步入死亡的终结。

    又是一次掂弓搭箭,长枪击空,血雨纷扬,一道道匹练般的枪芒,击落了当空盘旋的龙骑士……

    就在南剑天射杀最后一条飞龙之时,掌中的巨弓也一并折断。

    “撤退!”

    虚空中,最后三头龙骑士目含恐惧地望着身处下界的这尊杀神,很快他们调转天龙后撤,他们身为杜家之人,本该死战不退,而现在杜威亲自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如果再不下达撤退的命令,他担心南剑天会屠尽这队龙骑士团,这些人并非属于帝国,而是杜家花费了近百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如今经南剑天如此一闹,初见成效的龙骑士兵团被消灭大半,这无疑是杜家血淋淋的损失,作为杜家家主,杜威的心都在流血。

    “庶子罪无可赦,断不可留!”他双目充血望着战场。

    南剑天身形激射,冲天而起,下一瞬在天龙后背落定,龙骑士见此唯有被迫迎战,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霸王枪已经失去了近战的功效,他拔出宝剑,双目血红,向南剑天舍命杀来。

    南剑天一步踏出,全身霸气无匹,硕大的天龙躯体都在颤栗。

    他没有再次出手,而是祭出了本命元丹,骨丹声势浩大,震动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嗡嗡!’

    骨丹发出一阵怪啸,一闪消失当地,刹那之间便来到了那名龙骑士的眼前。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骨丹精准地洞穿了他的眉心,其人身形在天龙背上一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接着身形一歪直挺挺地陨落向下界。

    南剑天右手执剑,左手祭出了蓝灵珠,释放无尽魔力将最后三头龙骑士包括天龙在内禁锢其中,魔光浩浩,笼罩了这方天地。

    一时间,蓝灵珠纯净而邪异的光芒,映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在外人看来三条天龙不知何故被禁锢在了虚空中,接着,在龙骑士恐惧的目光下,天龙魂魄被剥出来,挣扎着汇聚向魔宝蓝灵珠。

    而且,三条天龙身上的磅礴的元气正在迅速流逝,它们身上的血气何其丰富,形成了一副壮观的画面,在虚空中汇聚成三条血瀑,源源不断地汇聚向蓝灵珠。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三条天龙传达出阵阵悲鸣,躯体也在迅速缩小,足足缩减了一倍有余。

    而身为驽龙的龙骑士也恐惧地发现自己全身的生命源力正在迅速流逝,短短数息时间却仿佛渡过了十载岁月。

    更令人感到惊悸的是,他们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跌落,从结丹期巅峰跌落到结丹中期,再跌落到结丹初期,最后气息萎靡已经跌落到了凝气期,伴随数十载的修为正在迅速流逝,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恐惧的事情。

    三道龙魄在蓝灵珠内部空间呈现而出,它们甚至没有做出挣扎便被魔宝炼化,化为了蓝灵珠的一部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异象再现

    傲立天龙背上,南剑天手执白虎刀,仿佛屠龙战士,令敌人胆寒。

    唰!

    一道匹练般的银华闪过,南剑天将小船大小的龙首斩下。

    就在天龙坠落的瞬间,他飞身跨越上了另一头天龙,将已经跌落境界的龙骑士和天龙一起铡为两段,一人一兽残破的躯体连带血瀑陨落向下界。

    最后一刀,南剑天斩下了最后一名龙骑士的头颅,无头尸首栽下了龙背,他挥刀插在了天龙的后脑,而后驾驭天龙冲向人群。

    “保护家主和妇人!”人群中,有杜家的高手在呼喊。

    虚空中,南剑天将元力灌输入刀身,顿时刀芒大盛,一道璀璨的刀影在天龙下颔破出,轰击出一个水缸大小的血洞,眼看天龙是活不成了。

    做完这些,南剑天身形暴退,离开了天龙,在距离杜家一众人马还有数十米处落定。

    轰隆隆!

    天龙庞大的身躯在杜威脚下砸落,径直在地面上砸出一只巨大陨坑,烟尘滚滚,弥漫四周,天龙在陨坑中发出阵阵悲鸣,仿佛是在哀号,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眼见最后一头天龙被屠,杜威怒不可遏,他袖袍一鼓,荡尽了弥漫在前的灰尘,怒目直视南剑天。

    人群之中,甚至还看到了鬼见愁的身影,不过细想之下也便释然,杜飞身为他的真传弟子,今日杜飞大婚,他自然会亲临。

    此刻,他望着南剑天浑身沐血,如疯如魔的战斗,竟是难掩心惊。

    “一段时间不见,此子居然成长到了这步田地,当真是后生可畏呀!可惜那日没能除掉他,终究是一个祸害。”鬼见愁目露杀机,但很快他脑海中浮现另一个阴森的影子,不禁一阵后背发凉,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侧,杜威感受着虚空中数道强大的神念在上空来回扫荡,目露阴森一笑。

    “没想到这些老东西居然如此固执,居然想插手我杜家之事,即使不必本座出手,南剑天也活不过今日。”

    另一方,南宫婉、南宫情和紫荆公爵以及公爵夫人一家四口并肩而立。

    公爵夫人爱怜地拥抱着女儿,爱抚她轻柔的发丝,在母亲的怀抱中南宫婉娇躯颤抖。

    南宫情面若秋霜,冷目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眼中满含吃惊和震撼,她没有想到南剑天会如此痴情,竟然真的会为了婉儿只身杀上杜家,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都会对南剑天另眼相看。

    她甚至心存希冀,期盼着南剑天不要失败,不要陨落在这里,即使她明白那是一种奢望。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情,怎样的一份爱,竟让人不顾生死,也要誓死相随?”南宫情目露迷惘之色。

    她心中甚至有几分期待和心动,希望也能好好的爱一场,轰轰烈烈,不在乎结果如何,如果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一名少年甘愿为自己赴死,她宁愿付出一切,交付身心,哪怕付出生命!

    三皇子府邸。

    “那面怎么样了?”龙行宇不无担忧地问道。

    “影卫那面传来消息说,杜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高手剿杀南剑天,似乎到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释行空如实汇报。

    “一个人,对战整个杜家,你确定消息无误?”

    “影卫发出的暗号,只有我们内部人看得懂,决计无错!”

    “这就奇怪了,他不过刚刚破境结丹期,按说不应该呀……”龙行宇似乎自言自语。

    释行空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据说,与他一同战斗的还有四头灵兽,而且实力不弱的样子。”

    “这倒是十分有趣!”

    “有时候,灵兽比人更加可靠,不是吗?”

    “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杜家

    ,杜家的底蕴之深厚,除了皇族龙家,应该就属杜家隐藏最深了!”

    “据说此次杜家不但使出了护族大阵,就连龙骑士兵团都出动了!”

    “噢!杜家居然秘密组建了自己的龙骑士兵团,可谓图谋不小啊!没想到今日居然暴露了出来。”

    “虽然那只是杜家临时拼凑出来,并非真正的龙骑士,但是‘地龙’加上结丹期高手的驾驭,两两之下还是不可小觑的!”

    “看来此次杜家是下定决心要置他死地,当真是令人担忧呀!”龙行宇长叹一声。

    “但越是如此,我们就更加不可妄动了,不然在这件事上彻底激怒杜家,对公子可是大为不利。”

    “看来,我们唯有静观其变,希望他自谋多福!”

    此时,铁苍熊正在遭受六大高手的合力围剿,杜伯视如己出的嫡子被杀,自是恨欲发狂,底牌尽出的攻伐向凶兽。

    众人亦是毫不留手,一时间铁苍熊压力大增,由于敌人胜在众多,它双拳难敌四手,不时被敌人击中法体,怒吼连连。

    即使铁苍熊有着伏魔杖这等法器,但它似乎并不能发挥出伏魔杖的全部威势,反而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看我淼水剑!”一名青年男子越众而出,攻伐向铁苍熊。

    他修习的乃是水属性功法,再加上有着淼水剑的加持,似乎实力不弱的样子,此刻更是舍身杀向凶兽,有意在家主面前一展身手,以期日后能够得到重用。

    青年男子淼水剑疾舞,一道道凌厉的水箭喷涌而出,一股脑地攒射向铁苍熊。

    由于这股剑气实在太过庞大,铁苍熊都未能完全防御住,此刻更是突破了伏魔杖的防线,生猛无比地轰击在铁苍熊身上。

    刺啦啦!

    让人称奇的是淼水剑发出的剑气并非遇水则溶,反而给予敌人实质的伤害,淼水剑明明是水属性法器,却偏偏可造成‘火之属性’的创伤。

    晶莹如水的剑气附着在铁苍熊身上,形成了大面积的灼伤,水箭射中的地方更是‘嗤嗤’地冒气一阵白色烟雾,其中蕴含的腐蚀之力洞穿了皮毛,浸入血肉里,形成了一片焦糊。

    此刻,铁苍熊是伤上加伤,局势堪忧。

    它连番遭受重创,身形摇摇欲坠,发出不甘地怒吼。

    突兀地,这片小天地陷入了光彩陆离之中,光影交错,彩霞琉璃,虚空宛若有强大的生灵游走其中,身形庞大无比,释放的威压令身处下界的人一阵颤栗。

    铁苍熊深邃的眼窝内,喷射出实质的火光,一股强大的意志在它体内觉醒。

    虚空中,再次出现了他破境时的画面。

    那道虚幻的法相,是一条太极阴阳鱼的图案,白黑相间,一面代表了‘无极’,一面代表了‘道’,大道若无!

    阴生阳,阳生阴,共生共存!

    五彩灵气灌溉而下,‘中气以为和’,最终形成了一种平衡。

    ‘中和之气’驾驭着‘阴阳两极’,平稳、有序地旋转不息,最后化为了太极的图案。

    ‘阴鱼’和‘阳鱼’飞速流转,吞噬了下界所有的攻击之力,青年男子掌中挥洒出的淼水剑剑气落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一丝涟漪。

    太极图案之下,形成了一个微型漩涡,笼罩了铁苍熊,对它灌顶而下,在这阵天地元力的灌顶下,它在战斗中消耗的战力在迅速恢复,甚至全身的伤势也在渐渐地自主弥合,就连被淼水剑重创的大面积灼伤也不治自愈,刹时结痂而后脱落,并形成了新的皮肤。

    “居然是一头觉醒了阴阳法则的王兽,倒是难得一见,今晚带给了本座太多的意外!”杜威望着眼前的一切暗惊于心。

    传说中,已经形成阴阳法则的成年灵

    兽,如果达到一定的境界可沟通阴阳两界,此种神通如何不令他吃惊。

    不远处,南剑天也察觉了铁苍熊的这阵异动,他不免再次联想到铁苍熊晋阶时的画面,露出难掩的惊喜。

    “不可让他完成对秘法的催动,大家都不要再留手,击杀此獠!”眼见铁苍熊气息节节攀升,杜伯既惊又怒,乘着铁苍熊虚弱之际,人剑合一,化为一道厉电袭杀向凶兽眉心。

    铁苍熊直立起身足有一丈高下,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铁塔,尤其是它现在的气息,给人以极大的威压,眼见敌人催剑袭来,铁苍熊伫立当地,仿佛全然无察。

    只见它双目中分别投射出黑白两色光芒,一只代表了人间,另一只代表了无间地狱!

    一黑一白,化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漩涡,飞速运作起来,摄人心魄。

    杜伯催剑刺向铁苍熊硕大的眼球,务求一击必杀,就在他望着凶兽白色的眼窝之时,他反射性地一阵惊诧,普通凶兽怎么可能具有如此骇人的体魄。

    就在杜伯的视线和铁苍熊的眼神相撞之时,竟擦燃了实质的火花,他看到铁苍熊的眼窝突然反向流转起来,越转越快,化为了一个灰白色的漩涡,空洞无比,摄人心魄。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牵引,不!那是对灵魂的召唤,是灵魂的归宿!

    杜伯的神魂不受控制地飘逸而出,而后被吸引进了漩涡之内,一闪消失无踪。

    众人如何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方才那道和杜伯一模一样的‘影子’,他的魂魄居然出窍了!

    接着,就见杜伯的躯壳如同突然暴毙的蝗虫,直挺挺地陨落而下,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杜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伯就像一截木头陨落在地,任众人如何呼唤都无法醒来,他的世界陷入了沉沦,奔赴向无间地狱!

    “不好!此兽不知对杜伯施展了什么离心术,竟使杜伯陷入了昏迷,我来缠住此獠,你们快施手救杜伯!”青年男子眼见铁苍熊凶神恶煞地撕杀向身处下界的杜伯,不禁骇然失色。

    掌中淼水剑的威势瞬间被他激发到了极限,剑身一阵呻吟后,一道丈许水龙游离而出,以庞大的的躯体缠杀而来。

    吼!铁苍熊怒吼声声,被迫放弃杜伯自救,它挥舞水缸般的拳头轰击向水龙,但是水龙在被击碎法体的瞬间,又再次凝聚,变本加厉地绞杀而来。

    两大凶兽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对决。

    伴随这些的进行,青年男子脸色苍白,眼角更留下殷殷血迹,显然以他现在的境界施展此秘法对他的透支很大,几乎是难以承受。

    而两名杜家高手也乘着铁苍熊被缠住的短短时间不失迅捷地将陷入昏死的杜伯救了出来,他们虽不知何故杜伯陷入昏迷,但见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想必应该是受到了灵魂的攻击,现在唯有先将他救下,事后再想对策。

    青年男子眼见杜伯被救出,不禁心神一松,他身体一阵摇摇欲坠,元气的灌输也在此刻被强行切断。

    失去了力量源泉,那条水龙顿时陷入绝境。

    铁苍熊怒不可遏,将纠缠向自己的水龙撕成数段,而后一记铁拳轰击在水龙龙首。

    伴随一阵悲鸣,水龙的法体当空破灭,甚至还在下界留下真切的斑驳水痕,似乎并非纯粹的元力所化,而是形成了较为真实的灵体。

    就在铁苍熊撕杀淼水龙的刹那,其势不改,拳拳似铁,轰击向青年男子,它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对方身上。

    青年男子见铁苍熊威不可当,脚下一点就欲后撤。

    但是由于施展秘法消耗过大,他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脚下一个虚浮,居然酿跄地跌倒在地。

第二百四十章 生死判官

    青年男子察觉丹田的状况,不禁心中一凉,他反应如电,掌中淼水剑疾刺,化为数十道剑芒,银蛇般袭向铁苍熊面门。

    铁苍熊凶性大发,掌势如山镇灭了刺向面门的剑芒,无视剑雨落在自己身上,一记铁拳轰出。

    青年男子反应可谓快极,但铁苍熊中气十足后发先至,铁拳狠狠地轰击在青年男子的腹部,径直将他轰了个对穿。

    青年男子惨嚎一声陨落在地,接着全身便失去了直觉,望着腹部水桶般的血洞一阵悲戚,他无力地躺在了地面上,生机迅速流逝。

    砰砰砰!

    侧畔,铁苍熊生受数掌,直觉后背一凉,数道剑气在它后背辟出深可见骨的剑创,肆虐的剑气沉没入体内,狂暴的剑气疯狂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铁苍熊浑然无觉,望着拳头上挂着残破的五脏六腑发出残酷的傻笑,而后回身连续向身后捣出数拳,他拳表附着的血污和内脏伴随它的掌劲激射四方,仅存的五名高手避之唯恐不及。

    一名高手越过战团,勉强将青年男子扶起身来,掌心紧贴其后心,喷吐出磅礴的元力灌输入他的体内,但是伴随这一切的进行青年男子却毫无反应。

    见此,他不禁暗自摇头,一脸悲戚。

    “不要再白费气力,他已经没救了!”其中有人仅瞄了一眼青年男子的状况便发声道。

    那名高手哀叹一声,似乎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很快将青年男子平放下,拾起他的淼水剑,再次加入了战团。

    另一方,欧阳洛数次击退了红头蜈蚣的纠缠,因为有意将其收伏,所以他并没有痛下毒手,不然以红头蜈蚣现在的境界即使它有十条命也被屠灭了!

    欧阳洛再次将红头蜈蚣击得倒飞出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铁苍熊和南剑天的动静,眼见南剑天屠灭了龙骑士兵团,而铁苍熊那面也给杜家造成了一死一伤的残局,见此,他没由来的自丹田涌现一股暴虐之气。

    欧阳洛眼见三头蜈蚣向自己这面游离而来,他猛然释放出自己的全身气息,一股无匹的气场笼罩方圆数丈,将三头蜈蚣挤压的倒飞而去。

    南剑天也被这面的动静吸引过来,感受到欧阳洛全身浩浩荡荡的元力波动眼角一阵不自然地抽搐,欧阳洛赫然是金丹期高手,虽然他早已想到了,但此刻亲身感受却是另一番震撼。

    欧阳洛身遭的气场几乎凝成了实质,只差一步便会形成‘领域’,凝聚出自己的‘天地’,这是对大道的领悟和感念,‘结丹期’和‘金丹期’,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咔嚓!如同抽丝剥茧般,被欧阳洛封印的那头已经完成晋阶的红头蜈蚣只是轻轻挥动铁钳,便将封印打破,并将其中蕴含的元力悉数吞噬,全身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险些将你忘记了!”欧阳洛察觉了这面的异响,举目望来,目现惊讶之色。

    只见这头完成蜕变的‘红头蜈蚣’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模样,此刻它通体雪白,全身弥漫着一股霜寒之气,它方出来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寒,嘴边的一副黝黑的铁钳变成了银白色,此刻正散发出寸芒,光芒耀眼。

    最令人称奇的是,‘红头蜈蚣’上半身的两侧部位居然抽生出了三对银翼,虽然只是雏形,但已是不凡。

    “居然是传说中的六翼霜蚣,没想到完成蜕变后的红头蜈蚣居然成了这般模样,真是令人称奇!不

    过都一样,因为很快本座就会成为你的主人了,先从你开始。”

    欧阳洛眼神从震惊转为惊喜,右手掌心喷吐无尽神华,将那头向自己扑杀而来的红头蜈蚣封印,而后迅速将其收了起来。

    南剑天从天而降,在欧阳洛数丈外落定身形,冷目直视对方,就在方才其中一头红头蜈蚣居然和他失去了联系,想必是被欧阳洛以神通阻断了感知,这份手段如何不令他心惊。

    当他看到另一头红头蜈蚣的样子,他不禁呆滞了一下,这头蜈蚣在完成破境后早已矢煞了原来的模样,若不是南剑天还能以神念感知,几乎不敢相认。

    “居然完成了晋阶,而且它现在的气息,似乎介于四阶和五阶之间,倒是气息不弱的样子!”

    就在南剑天审视六翼霜蚣之时,毒畜也在以银练般的恶毒眼神紧紧盯着南剑天。

    见此,南剑天心中‘咯噔’一响,暗道‘此畜该不会是对我不利吧’!

    很快,六翼霜蚣就在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如临大敌地凝视着欧阳洛,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见此,南剑天不禁心神一松,暗忖:只待此间事了,务必要想办法彻底的控制此畜,不然的话以蜈蚣的心性迟早会被反噬。

    就在这时,六翼霜蚣已率先进攻向欧阳洛,所过之处,喷吐无尽冰寒之气,笼罩下界,虽然冰寒之气略显稀薄,但也初具威势。

    一名凝气期好手和数名暗卫躲避不及顿时着了道,他们哪怕被冰寒之气沾染一丝也会被冻结当地,而带头的那名凝气期武者更是被全身冻结,整个人化为了一座晶莹的冰雕。

    南剑天身形如电,在数人间连连闪过,顺势将这些冰雕击了个粉碎,一人一兽攻伐而来,倒是气势难挡!

    “如此霸道?方才觉醒冰之法则居然就有了这般威势,给本座留下吧!”欧阳洛如法炮制,掌心喷吐无尽神华,就欲将六翼霜蚣封印。

    但晋阶后的六翼霜蚣明显非前者可比,两尺有余的身躯只是轻轻一拧,便荡尽神华摆脱了出来,恶狠狠地向眼前的人类撕杀而来,口中喷吐出无尽冰寒之气,笼罩向欧阳洛。

    见此,欧阳洛没有一丝惊奇,袖袍连挥,形成了数道旋风,将这股冰寒之气带到了他处,在这阵极寒的侵袭下,周边的花草树木瞬间凋敝,仿佛来到了严寒的冬季,枝叶间遍布冰晶。

    欧阳洛不为所扰,玉指朝虚空连点,一道道璀璨的光华自天际爆射而下,仿佛一道天蛰划在眼前。

    布置下结界,而身处其后的欧阳洛却没有闲着,他自腰间取出判官笔,在虚空中奋笔疾书,每一道笔锋都划破了虚无的空气,发出呜呜怪啸,他如行云流水般写下一串串生涩难懂的古字,他似乎在布置一种阵法,而布阵需要时间,眼前的结界就是为了阻挡南剑天和六翼霜蚣,为他布阵争取宝贵的时间。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心头被不安笼罩,直觉告诉他,如果让欧阳洛完成布阵,将会对自己极为不利,欧阳洛已经是金丹期高手,他施展的阵法可谓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

    “不可让他布置阵法,攻击结界!”南剑天对六翼霜蚣发出了号令。

    即使不必南剑天指挥,六翼霜蚣也已经自发地向结界发起猛烈攻势。

    轰!轰!轰!

    六翼霜蚣自恃有坚不可摧的甲壳护体,径直以血肉之躯生猛无比地撞击向结界,暴鸣声不绝耳际。

    南剑天

    也是祭出了白虎刀,白虎法相撞击向结界,传达出阵阵轰然炸响,一时间地动山摇。

    结界一阵颤抖,迸现百丈光华,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白费气力,就算你突破了结界,等待你的也是死亡的终结,能死在欧阳洛的判官笔之下,你做鬼也可以瞑目了!”见欧阳洛有如神助全力施为,杜威凝重的脸色终于舒展开来。

    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欧阳洛的阵法布置就已经到了尾声,他不经意间与南剑天对视一眼,不禁面露一丝蔑笑。

    “晚了!恐怕已经不能阻止他完成布阵。”南剑天收起白虎刀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他不想再多浪费一丝气力。

    虚空中,只见六翼霜蚣在结界前游离不止,连番的撞击都无法破开结界令它大为恼火,此刻正张开狰狞的獠牙,喷吐出一道道黑炎涌向结界。

    黑炎乃是六翼霜蚣蜕变产生的本命丹毒,具有无可想象的腐蚀之力,果然就此奏效。

    嗤嗤!

    仿佛红铁淬水的声音,结界被腐蚀的千疮百孔,六翼霜蚣发出最后的冲刺。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它居然突破了结界,百丈结界如银幕坠落。

    见此,南剑天却无法兴奋起来,晚了一步,却是无法弥补。

    欧阳洛收起判官笔,咬破指尖,书写下最后几个血字。

    “阵成!”他大喝一声,似乎难掩内心的兴奋,无视正在向自己飞扑而来的六翼霜蚣,只是咬破舌尖,喷吐出一阵血雾,淬在面前的阵盘之上。

    做完这些,欧阳洛脸色一阵苍白,似乎布置此阵对他而言都是不小的负担。

    接着,就看到了令人称奇的一幕,无数的血字和古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复活过来,当空自主结成阵法,如同点亮了万点星河,璀璨耀眼,每一个古字都仿佛一盏明灯,妁妁其华!

    就在六翼霜蚣冲到欧阳洛眼前的一刹,一道诸天古字组成的阵法魏然而起,仿佛一道不可跨越的天河划在眼前,无可逾越!

    六翼霜蚣还没有触及阵法,便被一股无形的异力弹射而回,它在虚空中一个翻滚迅速稳定住身形,在南剑天身侧立定,一人一兽皆是皆是如临大敌地望着眼前的阵法。

    出道至今,他见过的阵法不在少数,但像今日欧阳洛这般以一人之力,‘撰写’阵法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是此人掌中的那柄判官笔,具有鬼神莫测的神通,令他极为不适。

    好在此刻六翼霜蚣已经完成蜕变战力卓绝,并和他统一了战线,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欧阳洛一步踏出,天地震颤,无数古字结成的阵法向南剑天压迫而来,而且这道阵法可以做到相由心生,变化随心,他的一个念头便可令阵法完成千万种形态的变化。

    迫于其威势,南剑天和六翼霜蚣没有再以蛮力破阵,那无异于愚公移山,阵法还没有破去一人一兽便被他磨灭了。

    在南剑天的授意下,一人一兽有意向后退避而去。

    只要他出手破阵,便会被死死困住,但是他并没有中计。

    欧阳洛大手一挥,坚不可摧的古字阵型居然打开了一道‘门扉’,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在他脚下出现了一座古字铸成的‘桥梁’,瞬间无限延伸到了南剑天面前,他抬手便朝南剑天打出数掌,势不可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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