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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直捣巢穴

    “你这是何故?”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干瘦的老者,此刻望着彪形大汉破败的身体不禁疑问道。

    “古长老,还请你为我做主呀!”彪形大汉跪在地上大诉苦衷。

    那名被唤做‘古长老’的老者正是铁骨门的一名内门长老,名唤古破风,目前正处于结丹中期的修为。

    “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古破风显得震怒异常。

    “回长老,乃是一名自称是‘天门’的小子。”彪形大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全然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天门?本座倒是略有耳闻,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手伸到了我铁骨门的地盘上。难道你没有向他表明身份?”

    “属下就是表明了身份,才被斩断一臂,说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我铁骨门的人踏入金平街,不然便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彪形大汉一番添油加醋。

    “简直是狂妄!我铁骨门立派已久,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古长老,你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呀!”

    “开罪我铁骨门,此人断不可留,不然的话,其他势力看在眼里都以为我铁骨门软弱可欺!”古破风似乎决定了什么。

    “谢古长老主持公道!”彪形大汉一阵感激涕零,暗想如果将那人擒获势必将他剥皮抽筋,一雪心头之恨!

    “你这个蠢材,被人跟了尾巴还不知道。”古破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怒不可遏。

    彪形大汉呆坐在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给我出来!”古破风暴喝一声,手臂暴涨,骨手抓向了暗处。

    暗自那人则是迅疾地挥出一剑,催剑将骨爪荡开。

    古破风一击失手并未再次追击,反而静待暗中神秘人出来。

    “古长老果然够警觉!这样都被你发现了。”暗中,不急不缓地走出一名少年,来者正是南剑天。

    为了永绝后患,他一路尾随彪形大汉三人至此,但见这里守卫森严,想必应该是铁骨门的一处分舵,当下竟起了将这群枭首一窝端的念头。

    见分舵突然闯入陌生人,十余名铁骨门弟子皆是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尤其是当彪形大汉三人看清南剑天的容貌更是如遭蛇蝎,脸色吓得铁青。

    “早就知道你们图谋报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南剑天恶狠狠地望了彪形大汉一眼,对方顿时吓得魂魄出窍,有意向古破风身边靠近。

    “古长老,就是此人……就是此人蔑视我铁骨门,快杀了他!” 彪形大汉屁滚尿流。

    “简直是丢人现眼,有本座在这里,你慌什么?”古破风怒不可遏,挥袖打出一道劲风将彪形大汉打翻在地。

    “有些人就是如此碍眼,倒是你,只身前往我铁骨门分舵,你对自己似乎很有信心。”古破风打趣地望着南剑天。

    竟然是结丹中期高手?南剑天感受到古破风身上强横的气息不禁暗惊于心,先前他已经挑了铁骨门一间分舵,白骨长老充其量也仅是结丹初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一名结丹中期高手,虽然两者仅有一个小境界之差,却有着云泥之别。

    虽然自己如今也晋升到了凝气后期,但真正对敌

    起来,仍无必胜把握。现在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虱子多了不压身,我一路走来和铁骨门积累下累累血债,而你铁骨门发展至今也是到了世人皆厌的地步,凡是心中还有一丝正义之心,都会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句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你还是好好担忧你自己吧!你不过是凝气期,任你如何自负,都无法改变大势!”

    “如果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勇于站出来,就真的无法改变了,大势往往都是从一个不起眼的人开始改变!”

    “哦?你确信自己是那个人,你不怕粉身碎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本座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你很快就会后悔!”

    古破风杀机陡现,单臂暴涨骨手如云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顿时骇然,同样是结丹期高手,眼前的古破风比白骨长老强出何止一星半点!

    眼见对方骨手如云向自己罩下,不及多想,当下全力 催动踏风靴准备溜之大吉。

    就在这时他才致命的发现自己身形被笼罩在掌风之下寸步难行,不禁震惊当场,一掌之威已是如厮!让人难生反抗之心。

    在吞噬了骨丹之后,南剑天将其法门融入自身,对《白骨**》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紧要关头他索性运转铁骨功,一道晶莹骨臂擎天而起,迎向古破风的云掌。

    “白骨功,你竟习得本门秘法?南剑天,你带给本座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但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说话间,双掌已交锋在一起。

    “嘭”

    仿佛山岳撞击在一起,四周乱流丛生,将分舵内的一切席卷得一片狼藉。

    数人躲闪不及被卷中,狠狠地撞击在石壁上,皆是吐血连连。

    南剑天和古破风二人也是一触即分,古破风在原地纹丝未动!

    古破风擎天骨臂横扫当空,南剑天惨哼一声被余劲反震得身形暴退,白骨手裂痕密布,竟有崩溃迹象。一招二人高下立断!

    毕竟境界不足,就算同样是修炼了《白骨**》,交手的瞬间便被压制,结丹中期高手的确令人难以抗衡。

    除非?南剑天目中狡光闪现,如果想要取胜,必须在他疏于防范之时突然施展那一招,只有在五步以内突施杀手方能奏效。

    眼见古破风再次催掌攻伐而来,威势惊人的样子,南剑天不敢轻缨其锋,催动踏风靴脚下一滑就此消失当地。

    白骨掌一拍落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掌印,土层深度下沉,南剑天仅仅被流风卷中,亦被震得气血翻腾,更加不敢多留全速催动身法,在铁骨门子弟之中游离。

    古破风见此,唯恐伤及门人,方才罢手。在场之中除了古破风身为结丹期高手,其他人几乎不是他一合之将,南剑天一边躲避古破风的追杀,一边猎杀铁骨门弟子,短短时间便有数人被他斩杀。

    “该死!”古破风右掌连拍,拍出数道爪影径直掏向他后心。

    南剑天听闻身后响起‘呜呜’鬼咽便察觉不对,他揪住一名铁骨门弟子便丢向身后。

    “啊!”那名铁骨门弟子身中三道鬼爪,皆是要害部位,顿时身中剧毒,口吐白沫,其人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果然是邪魔外道!”南剑天如法炮制,连番避开了古破风的追击。

    “不要阻碍本座!”

    眼见缠斗良久居然没能拿下一个凝气期武者,古破风脸面不禁有些挂不住了,更是由心生出一股戾气,挥动鬼爪将一名阻挡在前的一名铁骨门弟子撕杀当场,虚空中血雨翻腾。

    其他铁骨门中人见此皆是骇然,没想到古破风居然出手击杀同门中人,全部有意退而远避,避开二人的战圈,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看你能躲到哪里?”

    古破风将心一横,伴随全身气息外释,竟将自己的本命骨丹逼迫而出,撕破虚空,连带破风声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好家伙!这个老家伙看来是真的动怒了,竟想以骨丹袭杀本少!”南剑天见识过骨丹的坚韧,元丹汇聚了修行者毕生精华所在,就算是高阶法器都难以破开,仓促之下自然无力招架。

    南剑天身形如流风,刁钻地在数名铁骨门弟子身侧穿过。铁骨门子弟见骨丹声势浩大,皆是避之唯恐不及。

    “砰!”

    就在其中一人以为自己已经避开时,未成想南剑天在身后轻飘飘拍出一掌,推着他迎向了骨丹。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那名青年被精准地洞穿了眉心,其人身形在原地一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至死他犹不相信自己竟被崇敬的内门长老杀死。

    下一瞬,他的身体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声息了无!

    骨丹洞杀了一名青年后,其势不改,连带呜呜风声袭向身后的一名炼气期高手。他虽动作敏捷,避开了要害,但仍被击中肩部,被洞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血洞,失去了战力!

    “今日若不杀你,难消本座心头之恨!”古破风怒吼连连,身形一个虚晃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南剑天背后,五指如钩,径直向他后心掏去。

    眼见古破风就要得逞,蓦地,一道白芒向他枭首而来。

    “什么东西?”古破风心下一惊,抬臂打向白芒。

    “嘭”

    一阵剧烈的交锋后,古破风身形暴退,右臂被震得一阵发麻,面带惊骇之色。藉此间隙,他看清了白芒的真面目,那是一柄通体雪白的虎刀,刀锋吐露寸芒,杀意凌然,正是八件佛门至宝之一的白虎刀。

    白虎刀当空悬浮,其下白虎法奔腾而出,飞扬跋扈,徒手开山裂石。

    “这些法器还不算太弱,留下给本座做嫁衣吧!”

    古破风自视甚高,眼见白虎法相直奔自己,他右手暴涨,抓住一名小喽挡在身前,其人则是乘机避向一旁。

    白虎法相一爪之威足矣撕裂磐石,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小喽被撕杀当场。

    白虎王大逞凶威,连续撕杀数人。

    就在这电光之间,骨丹横空而至,化为一只奇点在白虎法相眉心穿过,留下一只诡秘的血洞,离奇的是血洞内并没有鲜血流出,白虎法相身形一僵,发出一声不甘地悲鸣当空陨落。

    眼见白虎刀向自己迎顶劈落,古破风神念一动,骨丹仿佛长了眼睛,瞬息便到了近前,生猛地撞击在刀身上。

    “嗡!”白虎刀发出刺耳的吟鸣,而后斜飞开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后手

    “给我回来!”古破风自视甚高,大喝一声骨爪暴涨,将白虎刀夺取在手。白虎刀不甘地左冲右突,但奈何古破风境界高深,堪堪将其压制下来。

    见此,南剑天眼中狡光一闪而逝,他极为配合地做出震惊之色,似乎还不敢相信宝刀被夺。

    “你……”南剑天一脸不敢置信。

    “很意外是吗?本座还有更多惊喜带给你!”古破风收伏白虎刀,见它威力不凡的样子当下就想验证它的威力,他分出一半元力压制器灵,而后勉强催动白虎刀攻伐而来。

    古破风虽然刚刚收伏白虎刀,但此刻宝刀经他使出却是另一番威势。

    只见白虎刀前凝聚出数尺有余的刀芒,犀利无匹,连带无尽凶威向南剑天绞杀而来。

    在这阵势不可挡的刀芒下,数根支撑房顶重量的木柱被一刀斩断,有些角落已经在塌方,整座分舵堂口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果然,还是境界不足,结丹期高手催动白虎刀威力平增数倍,而且他还没有出全力!”

    南剑天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眼见古破风催刀杀来,南剑天不退反进,暗中他勾动了白虎刀,霎时刀身巨颤,几乎就要脱离古破风的掌控斜飞出去,但是最后仍旧被他压制了下来。

    南剑天则乘机身形突进,挥掌抓向了刀身。

    “想夺刀,简直不自量力!”古破风一边控制住白虎刀,一面催掌向眼前的小子立掌劈下,瞬间二人便近身缠斗一起,自始至终南剑天都被压制,很快被逼到了大殿的角落,而伴随二人相距拉近,他几乎可以看清古破风脸庞的瑕疵。

    而南剑天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五步之内,猝起发难!

    “就是现在!”南剑天单手一扬,在灵兽袋中飞出一窝蜂毒物,打向古破风面门。

    仓促中,古破风只看到那团毒物陡然散开,化为十二尾蜈蚣分成上中下三路向他席卷而来。

    十二尾蜈蚣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尤其是嘴前的一副黑色的钳子,更显凶恶,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和灵丹灵药的进补,它们都生长迅速,身形相较刚刚收服之时长大了足足一倍。

    如此之近的距离留给古破风反应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以白虎刀格挡开了数条蜈蚣,左掌连拍将三条蜈蚣震飞而出,但仍旧有四五条蜈蚣越过了防线,如同跗骨之蛆般叮咬在古破风身上。

    两条尺余蜈蚣咬在其胸前和肋下,举起凶恶的钳子撕扯他身上的血肉,咬出数只阴森血洞。古破风也是狠人,挥掌就拍向自己胸前,想将两条蜈蚣震毙,但毒物外壳坚硬异常,在生受一击后并没有因此受阻,反而扭曲着身体就欲钻进他的胸腔。

    最为致命的是另外两条蜈蚣闪电般附着在古破风脸上,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其中一条蜈蚣举起铁钳径直咬在古破风脸庞,齿间蕴含的毒液瞬间便腐蚀了大片血肉,化为脓血流落下来,森然颊骨暴露在外。

    另外一条蜈蚣则是牢牢地叮咬在古破风左眼,他虽催掌想将毒物毙杀,却碍于处在要害地带而不敢妄动。但那条蜈蚣似乎并没有顾忌,举起凶恶的钳子径直将古破风眼球掏了出来。

    “啊!”古破风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忍痛一把将蜈蚣揪出掷飞出去。

    半空中,那条蜈蚣抱着眼球,毫不迟疑地将那只眼球吞噬了下去。

    “孽畜!”古破风看的其眦欲裂,眼洞内流出的血污遍布左脸。

    “南剑天,本座让你纳命来偿还!”古破风几乎陷入癫狂,没想到今日一时大意竟在阴沟里翻船。

    然而他运功之下方才发现体内的异常。

    蜈蚣蕴含的剧毒迅速涌上天顶,令他整个脸庞都变得乌黑。

    古破风只觉眼前发黑,他甚至看不清南剑天的相貌,脚下一个虚浮险未跪倒在地。

    他方才运功,毒气就顺着全身经脉迅速侵入丹田,如果丹田被毁,他整个人的功力也就废了,吓

    得他连忙停止了运功。

    古破风只觉眼前一花,隐约中只见一道人影向自己飞扑而来,他脸色铁青,拼尽全身气力将掌中的白虎刀打出,白虎刀化为一道白色厉芒‘呜呜’地袭向那道身影。

    就算古破风身中剧毒,但他仍可凭感知对敌。

    但是此刻他身中剧毒,无疑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白虎刀一剑便洞穿了那道向他直扑而来的‘影子’,其势不改,将一根粗大的石柱轰击的崩塌一方。

    “不好!”就在白虎刀落空的一瞬,古破风便意识到不妙,他本能地向一侧平移而去。现在他身中剧毒动作也落下不少。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他身后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拦腰斩去。

    古破风只觉腰间一凉,接着下半身便失去了直觉,接着一股催人欲绝的痛感席卷而来。

    古破风被当场腰斩,上半身拖着残破的五脏六腑在地面上爬行,目中笼罩血光。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古破风吐出一口黑血,气息微弱。

    虚空中,那枚威势骇人的骨丹失去了他神念的催动也恢复了平静,当空悬浮,流转不息!

    “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南剑天一剑插入古破风后脑。

    他脑袋一沉,整个人生机尽逝,他瞪大了双眼,至死犹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名凝气期小子手中。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在一个角落里,彪形大汉眼见古破风长老被杀早已吓破了胆。

    在他眼中结丹期是神,而今神也陨落了,他心中的信念无情崩塌!

    南剑天将宝剑架在他的脖颈间,目中没有一丝感情。

    “若我不杀你,谁又知道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念及于此,南剑天果断地挥下屠刀!

    很快,南剑天将十二尾蜈蚣收回灵兽袋,并投放了大量的灵草喂养这些毒物,虽然他第一次让十二尾蜈蚣参与到战斗中,但是却取得了出人预料的战绩。

    接着,南剑天迅速打扫了战场,将战利品一股脑地收入图腾之罐空间。

    硕大的分舵殿堂之内,地面上仿佛沸腾了,突兀地钻出无数晶莹剔透而黝黑邪恶的触手,密密麻麻,纷乱如织,将场中的每一具尸骸层层包裹。

    这些触手仿佛有生命和灵智,一簇簇地钻入其丹田部位,疯狂地吞噬他们的生命本源,有的则就像魔手一般笼罩了遗骸的头部,将死者整个人原地提起,无数的幼小触手则乘机在他全身七窍和毛孔中入侵进去,将遗骸最后的潜力压榨一空。

    “砰砰砰”

    一具具遗骸被剥夺了因果、轮回与‘人格’,被吞噬了全身的血气和生命力,化为一张张人皮飘落在地。

    “果然!菩提树验证了那句话‘至圣,则至魔’,要想成就圣人之境,必先坠入无边魔道,在菩提树上我看到了佛与魔共存!”

    “佛魔共存!”南剑天轻轻念道。

    他回想着《金刚诀》第三层的要义,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如同拨云见日般看到了曙光。

    天门府邸。

    寒云与三名好徒儿相聚自是免不了把酒言欢,与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四人一起畅所欲言直到深夜。

    寒云将一碗烈酒一仰而尽,回想着往日的辛酸苦辣,不禁一阵悲怆,血泪往心里咽,眼角更是湿润了。

    “见你们都成长了起来,我感到十分欣慰!”寒云有感而发,再次将碗中烈酒‘咕噜’‘咕噜’地饮尽,却因为喝的太快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他身中毒掌,每日受尽煎熬,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见此,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三人面面相觑,皆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时日以来,寒云每日都要饮用烈酒来驱除体内寒气,来减少肉身的煎熬,他的酒量并不算太差,兴许是今日太过尽兴,所以竟早早醉去。

    很快,他便被护卫搀扶下去回厢房休息了。

    夜幕下,三

    个年轻人却久久无法释怀,全都神情凝重。

    “是我,拖累了他!”南剑天自责道。

    “这并不是你的错,世道如此,我们只是规则的受害者!”程刚有感而发。

    “还好我们已早早看清了现实,不会与世俗同流合污,我们建立天门的宗旨就是锄强扶弱!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他们都将成为支撑我们的力量。”陈圆圆信心满满道。

    “眼下我们虽然助他摆脱了世俗困扰,但当务之急是寻找良医,帮他摆脱病痛折磨,看他每日身心遭受摧残,我便一日无法原谅自己!”南剑天意指寒云,话止于此,他一脸愧疚之色。

    “我们必定会动用门派全部的力量,来寻找解救之法。”程刚说道。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雨交加,陡然电闪雷鸣,随后大雨倾盆直下,瞬间街道上已是积水成河。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此时,谢家大院:

    谢源手持杀戮之剑傲立于风雨之中,全身涌现无匹的杀伐之气,甚至冰冷的雨水都为之避让。

    就在一月前,他苦练而不得要领,苦苦无法破境,他遭受了少有的瓶颈,这对于一个绝世天才而言是一种屈辱。

    就在他几乎丧失信心之时,也是在同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块血字天书从天而降,上面记载的是一个逆天成圣的屠魔之路《大杀戮术》。

    魔卷所书字字泣血,字字珠玑!

    《大杀戮术》讲求绝情、绝欲、绝亲、绝己,心中唯有一人一剑,屠戮天下。

    杀戮天君便是依靠大杀戮术,成为傲视三界的天君,这早已成为一段神话。

    《大杀戮术》的出现使谢源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明灯,他就像看到了神明的指引,他仅仅只看了一眼便视为圣典,他认为这是自己的机缘到了,而就在今夜,他决定实施自己的杀戮计划。

    “源儿,天下这么大雨,为何呆立于此,莫要淋坏了身子,快随为父回房去!”谢父手持花伞走来,为儿子遮挡风雨,眼中尽是爱怜之色。

    谢源缓缓抬起头,谢父却看到一双噬血的眼神,他心中不禁一惊:“源儿,你怎会变成这样……”

    谢源目现凶光,陡然提起杀戮之剑将谢父一剑穿心。

    “源儿,你……你勿入魔道,快回头是岸!”谢父难以置信自己的亲生骨肉竟向自己痛下毒手。

    “我曾得到一部《大杀戮术》,要想成就杀戮之道,必须斩断情丝,所以你去死吧!”谢源缓缓拔剑而出,他面露残酷之色,似乎非常享受杀人的过程。

    谢父惨叫一声,倒地毙命,花伞脱手而出。

    谢源在父亲遗体上跨过,堂口处谢母迎面走来,谢源身化黑风一晃而过,谢母被大卸八块当场死于非命。

    接着,谢源大开杀戒,无论是白发苍苍的祖父还是婢女下人,都一个个倒在他的脚下,尸横遍地, 血流成河。

    最后他将杀戮之剑架在了晚妹纤细的脖颈间。

    “哥哥,不要这样,我害怕。”谢妹早已泪流满面,眼中尽是祈求之色。

    谢源不禁心中一软,但最终狠下心来,手起剑落谢妹被割断脖颈香消玉殒。滚热的血浆溅在脸庞,平增其狰狞可怕。

    “就让杀戮从这里开始吧!”谢源手提血剑走出门来。

    此时,虚空中大雨倾盆直下,院内已是血流成河。

    这一夜,谢源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 ,以鲜血淬炼剑法,以死亡凝聚杀意,在杀戮中不断变强。

    左邻右舍,接着是前村后殿,直至将整座谢家村屠戮一空,鸡犬不留,村内无一活口,村前血河漂橹。

    谢源杀气腾腾,雨水不断冲涮杀戮之剑,无尽的瓢泼大雨也无法洗清剑身的血迹,接着,他独自一人向雨雾中走去。

    此时夜已更深,天弓学院笼罩在夜暮之下,一片寂静祥和,却又暗藏杀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杀戮之子

    杀戮之子将谢家村包括族人在内屠戮一空。第二天,消息火速传开,官方对谢源下达通缉令。

    谢源杀戮成性,连亲生父母都未放过,简直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当日,天弓学院下达追杀令,并将击杀谢源列为绝品任务,若有击杀者,赏灵器一件,金币百万。谢源既能将谢家村屠戮一空,想必杀戮之道有成,谁敢只身犯险找这尊杀神的不快。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认为实力了得者皆是跃跃欲试。

    此时,夜色已深,更夫打着纸糊的灯笼,敲响木棒沿着街道巡逻,一边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炉,天干物燥……”

    突然,一道身影形同鬼魅与他擦肩而过,持剑横身拦住他的去路。来者正是杀戮之子谢源。

    “你到底是人是鬼?”更夫战栗不止。

    “是人,也是鬼?今晚,这座镇上的人都得死,能成为我剑下第一个亡魂,你应该感到荣幸,让杀戮 从这里开始。”谢源举剑对更夫迎头斩下。

    突然,一道璀璨银华破空而来,格挡住他下落的剑势。

    谢源被余劲反震得身形连连倒退,只觉得腹间气血翻腾。

    此时,竟是南剑天及时赶到,身形所过将宝剑招取在手。

    “南剑天,竟然是你?”谢源大惊失色。

    自天门一别时,南剑天还尚无根基,现在竟已经成为凝气期高手,可谓精进神速。

    “谢源,有幸我们再次相见,只是不该在这种场合下。”南剑天冷声道。

    “你竟能迅速崛起?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凭借这些你值得做我的对手,我说过,我们之间会有一战的!”谢源道。

    “在你眼中,只有杀戮与胜负吗?”

    “你既出身天南,为何不远万里来到帝都,你拜入天道门门下,到底有何阴谋?”

    “你不也是身在帝都吗,如此说来,我反倒想问你有何阴谋?”南剑天不动声色说道。

    “小小天道门还入不得我法眼,我只是奉恩师之命前往天南。恩师预言,我将会在天道门遇到今生命中注定的对手,很不幸我遭遇了你。”

    恩师?此人奉行杀戮之道,其师必定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南剑天暗忖。

    “谢源,你入魔已深,还不快回头是岸。”南剑天剑锋直指对方,场中空气有些凝滞。

    “南剑天,我不知你何德何能,竟能成为我命中注定的克星。现在,我就以新练就的杀戮之道送你上路。”

    谢源拔剑而出,舞动风云,杀戮之剑方出,顿时血腥、暴戾、凶残的负面气息一涌而出,笼罩四方。漫天剑影皆是杀戮剑意,万千剑影一齐绞杀而来。

    杀戮剑意是在不断的杀戮中淬练剑法,从而变强,因此杀的人越多,成就的剑法造诣越高深莫测。

    “杀戮之道本就是邪魔外道,现在本少就用正道秘典破你杀戮剑道不败的神话。”

    南剑天全力催动踏风靴,在刀光剑影中游离,一时间除象跌生。

    但对方却难以伤及其分毫,他总能在生死关头避开剑锋。

    “南剑天,杀戮剑道之下绝无生还,你也不会例外。”谢源将杀戮

    之剑催发到极致,杀戮剑气如万马奔腾。仿佛置身于杀天灭地的古战场,横扫所过摧毁一切,让人难生抵抗之心。

    一个念头盅惑在心头,臣服,引颈待戮!

    谢源竟将杀戮剑道淬炼到盅惑心志之境。南剑天神念一动,伏魔杖当空祭出,佛光浩浩将他心头杂念一扫而空,护体神光将杀戮剑气横阻于外,风雨不动,天塌不惊!

    杀戮剑气撞于钟罩之上一触即溃,见状,谢源不禁骇然失色。

    “你的杀戮剑道我见识过了,不过尔尔,现在来领教本少的‘无’之剑道!”

    “无?”谢源神情诧异,就在这里,南剑天已近身缠斗过来。

    他身形缥缈,随手划出一剑,随意而洒脱,没有一丝元力波动,火麟剑蕴含的炽盛火元力也被刻意隐藏起来。

    朴实无华的一剑斩碎了四周环伺的万千幻象,将一道道恶念斜劈开来。

    一切凭心而发,剑意由心而生,斩敌一念之间!

    他的剑法似乎毫无章法,却又循序渐进,攻如林,急如火!

    无招胜有招,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剑法的至高奥义!

    他甚至闭了双眼,让剑意随心而动,由心而发。

    南剑天心念一动,火麟剑反射皓月寒光,剑势竟后发先至。

    ‘嗤啦’

    他斩碎了谢源的白色长袍,他仿佛沉浸在一片神奇的领域,对一切未尽可知,而谢源却被逼得一阵手忙脚乱,连连倒退,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

    南剑天仿佛猛虎下山,看似不带一丝涟漪却招招致命。

    他就像一个翩然诗人,纵情书写内心的篇章,每一次剑锋的落定都像一个符号,灵动而缥缈,颇富意境!

    随心而发地挥洒着自己的心境,勾勒着自己内心的诗情画意!

    剑气交舞,在轻灵中又杀意无限。

    南剑天挥洒自如,重复中带有变化,看他舞剑有一种温润的美感,每一次招式的改变都像诗情回旋,引人入胜。

    无尽银华点亮夜幕,似乎看到了春的惊艳,夏的浮光掠影,秋天黄昏的乐章,以及风花雪月的冬季。

    一瞬间,一切又都消散如云烟,变得不可捉摸!

    南剑天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敌人,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就像一个多情的诗人,多愁善感,一招一式皆富情感流动其中。

    “人间界不可能诞生这种剑法。”谢源被打破了剑势节奏,仿佛无可自拔地陷入了怪潭,苦苦无法挣脱,他感到自己的剑道都受到了影响。

    “人间界原本是没有这种剑法,因为我已经将他融入了自己的意境之中,他是有生命的‘剑法’,他只为我而存在!”

    “荒谬,我不相信!”谢源被逼的连连倒退,脸庞被剑气刮中,留下殷红血迹,披散着头发显得狼狈异常。

    “这是你逼我的!”

    谢源暴喝如雷,掌中杀戮之剑冲天而起,化为一柄数丈的擎天巨剑,周围剑气如海纳百川与主剑融合,杀戮之剑气势再胜一筹,而后连带一道惊天流鸿切碎虚空,势不可挡地击碎了钟罩。

    巨剑其势不改直取下界的南剑天。

    “来得好!”南剑天催动伏魔杖当

    即轰杀,两大至宝当空相交,一时间劲气纵横,石破天惊。

    周围参天古树被狂暴的劲浪波及,被撕成碎片。

    伏魔杖和杀戮之剑一正一邪,剧烈交锋,久久相持不下。

    “南剑天,就算你威风无限,也不过是借助外力,而本座一人一剑纵横天下,屠戮苍生。我自横刀向天笑,屠尽天下万骨枯!试问天下谁人能及?”谢源目空一切。

    “想你作恶多端,有何面目言勇?方才你简直一派胡言,屠戮苍生,拯救天下只是自圆其说。谢源,你已被人种下心魔,不断欺善扬恶制造血腥,就算有 朝一日你能成就道法,也定不得人心。”

    “你一个小辈,居然来教训我?你何尝会明白,杀戮,也是另一种拯救!”这一刻,谢源想到了被自己屠戮的族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曾一刻后悔过,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如此!

    就在他失神之际,南剑天暗中念动金刚诀,掌势连拍一只‘’状佛号当空打出,化为一轮巨大的佛印金光大盛,向其当顶镇压 。

    佛印所过谢源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当胸印中,其人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今天,我便为民除害,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亡灵索命!”南剑天催剑迎头斩下。

    “难道命数如此,今日注定命丧他手?”谢源呆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南剑天,杀戮之子是我的,谁也动他不得!”

    辰天凌空而至 ,横剑将南剑天斩下的宝剑荡开。

    “辰天。竟然是你?”南剑天身势暴退,压住内心的惊骇勉强稳定身形。

    乘此时机,谢源已连滚带爬狼狈逃窜。

    场中,南剑天与辰天二人遥遥对立。

    “辰天,为何阻我斩杀谢源,难道你也正邪不分?现在放走他,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惨死。”南剑天压住就要杀人的冲动。

    “杀戮之子交由我便是,我一样能除魔卫道。南剑天你明白的,我身份卑微急于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偿还。南剑天,我不想欠你的。”说罢,辰天已催步火速向谢源消失的方向追去。

    没想到辰天竟能迅速成长起来,只是他太过急功近利,且心智不坚,极易堕入魔道。当初我带他走向修行之路,不知是对是错?南剑天扪心自问。

    ‘也许,杀戮之子今日本就命不该绝,无论如何谢源也是继承了杀戮天君的衣钵,是大气运的拥有者,岂会如此轻易地陨落了?’念及于此,南剑天内心稍安。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天道门便认准了我?看来,我和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年轻一辈都在迅速崛起,诸如凤凰女、战族、杜飞、辰天、杀戮之子谢源、东土大陆剑士浪翻云,集黑暗、光明于一身的圣女兰若,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接受了传承,正在迅速崛起。这注定是一个诸强争霸,强者林立的大时代!’

    “这一天,我期待已久,征途,就从这里开始吧!”南剑天仰望无尽星河,豪情万丈。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初临奇士府

    “奇士令牌我已拿到许久,也许是时候去一探究竟了!”南剑天望着手中那串金光灿灿的钥匙,突然心血来潮。

    奇士府作为帝国的中坚力量,平日里鲜少参与到帝国的事务当中,只有少数几人在天弓学院身居要职,他们是帝国不可言喻的力量,却远离朝堂。

    所以奇士府并没有想象中鼎盛,反而有几分门庭稀落,不胜凄凉的景象。

    南剑天初临奇士府门口,并没有看到门卫的看守,不过细想之下也便释然,居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堪称不世出的奇才,又有谁胆敢在龙潭虎穴撒野。

    有些过往的人见南剑天出现在这里皆是指手画脚,尤其是目睹他步入奇士府的那一刻更是炸开了锅,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南剑天踏着火红的枫叶前行,兴许是由于许久没有人打扫的缘故,落叶积蓄深厚,几乎淹没了他的靴子的鞋面,甚至空气中还有几分淡淡地腐朽的气息。

    这里寂静的出奇,他踏着落英缤纷前行发出‘簌簌’声响清晰入耳,令他有几分难以适从,此处似乎已被世间遗忘。

    “南小子,没想到你居然加入了奇士府,老夫来也!”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南剑天一阵哭笑不得,不用回看,他也猜想到了来者何人。

    果然,一名身着邋遢的老者快步走来,颇为惊喜的样子,口中滔滔不绝。

    “那日你几次三番向我打探关于奇士府的信息,没想到你小子竟是为了今日铺路,真有你的,居然也成为了奇士府的一员!”

    “改日,晚辈送你一身合适的衣袍。”南剑天答非所问。望着他浑身邋遢的样子,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的神态。

    闻言,无良老人先是一呆,但很快又被他玩世不恭的神情所取代。

    “大可不必了,老朽我已经习惯了!这叫衣浊人品高,你懂什么?”无良老人似乎有意遮掩什么。

    “既如此,随你便是!”

    “南小子,为何老夫我几次三番邀请你成为我的真传弟子你不答应,却偏偏在此刻成为了奇士府的一员,难不成你是觉得老夫真传弟子的身份比不过‘奇士’不成?”无良老人做出愠怒的样子,下巴的山羊胡一阵颤抖。

    “晚辈绝无此意!既然前辈盛情难却,在下愿在必要时出手援助拓印堂,但凡差遣,必定万死不辞!”

    “如此,你是答应了!”

    无良老人见南剑天没有反对,高兴的像个不老顽童。

    “虽然我们并没有名义上的契约,但作为世外之人对本座来讲已经足够了,有你今日一句话我便知足了。走,我这便带你拜会奇士府的诸位前辈!”

    随着不断的深入,院内深处出现了数道强大的气息,不时扫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好像在巡视自己的疆域。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但王者从来都是孤独的,本座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脑袋生锈了!所谓‘大能者’,就应该广泛参与到俗世之中,一味的避世反而是一种怯懦的表现。”

    南剑天听着无良老人的见解,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二人经过一处僻静的院落,院门前站着一名身材孱弱的青年男子,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满头银发,他就像一副山水画卷屹立在那里,

    闻之而令人神伤。

    “前辈,看他紧闭双眼的样子,难不成是睡着了?”南剑天奇声问道。

    “也可以如此说,因为他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中。”无良老人说道:“相传年轻时他与一个青楼女子相恋相杀,受伤颇深,以致他现在无法再相信身边的任何女人,他曾数度沉沦,却因祸得福,修成了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梦魇法则,凡是进入他一丈范围的敌人,都会陷入他的梦境,无可自拔,连本座都无法避免这种法则的干扰,这是一个极度危险之人。”他最后语气凝重地说。

    能让无良老人说出‘极度危险’四字,可见银发男子的可怕。

    “曾经有一名无知的奇士想要将他在梦魇中唤醒,结果双双陷入危境,帝国的高手因此全部出动都无法破解,好在银发男子这次的梦魇极其短暂,而且他也无意伤害此人,那名奇士在陷入了数月的沉睡后便醒来了,一切算是有惊无险!”

    “一个短暂的梦魇,竟然要数月时间?”南剑天压制住心惊。

    “银发男子全部时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在梦魇中渡过,他为了欺骗自己,为自己编制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他宁愿自己陷入最深的梦魇,也不愿醒来面对现实。”

    “那岂非不是自欺欺人!”

    “成人的世界你是不会懂得,有时候为了留住一个人,留住一份爱,哪怕是为了留住一个短暂而美好的瞬间,自欺欺人又有何妨!”话止于此,无良老人竟有无限感慨。

    “前辈也有过深爱之人!”

    “往事不提也罢!”无良老人一声叹息。

    “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痴情之人。”南剑天不禁想到了南宫婉,若真的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吗?

    “等你有了深爱之人,却无法与她长相厮守,你便会明白这份痛苦了!”

    “那他如何称谓?”

    “银发男子自来到奇士府,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平日里更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很不幸,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无良老人如实道。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不幸了!”南剑天似有所指。

    “总之,在奇士府远离此人,绝无大错!”无良老人最后警醒。

    “晚辈自当铭记在心。”南剑天最后深深地望了银发男子一眼,才徐徐走开了。

    “只有在奇士府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你才明白什么叫‘奇闻轨事’。”无良老人自顾地卖弄着自己的见多识广。

    南剑天左顾右盼,以惊奇地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对奇士府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致。

    此时,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杂草丛生,一名身材魁梧面相憨厚生长‘孩童’面孔的巨童正大块跺姬手中的鸡腿,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尤其是他看到南剑天和无良老人正向此处走来,还朝二人投来善意的微笑。

    不知为何,当南剑天看到这抹微笑时,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样子,在‘巨童’天真无邪的面孔下,难保就是一个‘恶魔’的心灵。

    他可不相信一个孩童能够进入奇士府,相反,能够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旷世奇才。

    “这位是?”南剑天总觉得眼前的‘巨童’并不简单,不由得问道。

    “还记得本座给你说过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结丹期瓶颈,而有的人天生便是结丹期高手!”

    “前辈的意思是,眼前这名巨童,天生便是结丹期高手?”南剑天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错!”

    “那他也觉醒了自己的法则?”

    “也许有,也许还没有,他的出现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甚至圣皇都关注到了他,亲自接见,并探视了他的体质,却发现他的体质并无过人之处。”

    “普通体质,出生便是结丹期高手?果真是匪夷所思。”

    “也许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规则,你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吃东西吃鸡腿!”南剑天并不觉得可笑。

    “不错!也许这便是他的规则,吃!他每日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吃,整个奇士府的物资供应一半都落入了他的肚子里,他生而有饥饿感,从没有吃饱过。所以,若说他真的觉醒了自己的规则,那便是吃吧!”

    见南剑天一脸不解之色,无良老人继续说道:“整个人间界诞生了太多的不世奇才,他们觉醒的规则有些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就像眼前的巨童,他以普普通通的粮食为给养,现在已经突破到了金丹期!”

    “一个吃出来的金丹期高手!”南剑天嘴巴足矣塞下一颗鸡蛋。

    “这份成就足矣令一些门派宗主汗颜,年轻一代中的金丹期高手还寥寥无几,而巨童作为奇士府最年轻的一员,无疑是不可多得的一人。当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你进入奇士府,取代了他身为最年轻奇士的身份。”

    “如此说来,我那岂非不是最弱的一个!”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你不要气馁,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便可找到契机,破境成为结丹期甚至是金丹期高手!成就神通秘境对于绝大部分修行者而言都无疑是一道天蛰,需要巨大的机缘。”

    “晚辈受教了!”对于目前的状况南剑天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便是快马加鞭追赶。

    “糟老头子,你又来了,好久不见!”巨童语不惊人死不休自始至终他都一脸无害地望着无良老人和南剑天二人。

    更令人称奇的是无良老人并未因此动怒,只是佯做不悦之色。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简直反了你了!屁股又痒了?”

    ‘这小子被本座收拾几次了,被打了还不长记性,偏偏又十分抗打,目前估计只有六七岁的智商,所以本座都懒得与这个小辈计较。’无良老人附耳对南剑天说道。

    “噢,原来如此!”南剑天做出明白之色。

    “糟老头子,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无良老人见巨童在南剑天面前还一口一个‘糟老头子’,面子不禁有些挂不住了,气得下巴山羊胡微微翘起,一脸不忿地离开了。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奇士府,这段时间都没有人和我玩耍,有时间来找我玩,我把最好吃的鸡腿送给你!”说着,巨童就要把手中的鸡腿送给南剑天,却发现只剩下骨头了。

    “噢,抱歉,被我吃完了,改天我送你一筐,大哥哥,记得来找我玩哦!”

    身后不断传来巨童的声音,南剑天一溜烟似的走开了,他发觉来到奇士府最好是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语,如果被表象所迷惑,即使他有十条性命也要被折煞在此。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奇士府见闻

    无良老人和南剑天正在自顾行走,突然右侧院落传来一阵呼喝,似乎有人在打斗,伴随着这些的进行,浩浩荡荡的元力波动向四周波及开来。

    “前辈,这……”南剑天欲言又止。

    “记住,你现在是在奇士府,这里汇聚了天下奇人,所以你对于看到的一切都要习以为常,最重要的一点,在你还没有摸清这里的底细之前,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语,不要想着和任何人套近乎,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晚辈,记住了!”南剑天有种身在匪巢的感觉,偏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强大的出奇,而自己就是那只弱小的‘蟑螂’,出门都要挑日子,生怕被大人物挂上彩头。

    ‘轰隆隆!’

    伴随院落内部的争斗,围墙开始无法承受其重,被浩荡的元力推倒在地,藉此间隙,南剑天不禁侧目瞄了过去,只见院落内部一名老妪和老叟争斗正酣。

    “含笑半步癫、悲酥清风、醉红颜、海棠散、鹤顶红……”老叟一口气打出十余种剧毒,每一种都独步一方,霸道无匹。

    “你有毒攻,我有灵药!”老妪更是毫不相让。

    双手秀指如车轮般念动,一道道七彩香烟挥洒而出,所过之处氤氲遍地,整个院子都是遍体生香,令人闻上一口便浑身舒适,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哇!好香。”南剑天不禁深嗅一口,当他想起无良老人的教诲,连忙关闭了六识,大气都不敢出。

    “一把大年纪了,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人,还这般斗来斗去,不嫌累啊!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地破坏庭院,到时候帝国还要派人来修缮,你们简直就是在浪费帝国的俸禄。”无良老人袖袍一鼓,驱散了笼罩而来的香烟。

    “要你管,你个老不死的!”老叟呛声道。

    “老娘研制的解药遍布帝国的药行,不知救活了多少人?一年光卖药赚取的财富就足够养活整个奇士府,自然也包括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居然敢骂老娘我浪费帝国俸禄,我看你才是糟践帝国口粮。”老妪略微有些偻背,说起话来腰杆子都直起了几分。

    “你们居然还强词夺理,在此气势凌人!”无良老人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南剑天见他吃瘪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在天弓学院无良老人如赤练横空,司空见惯,今日的情形可是并不多见。

    “你一向都在天弓学院,今日来此作甚?”

    “本座的事情,也需要向你二人禀告吗?好徒儿,我们走!”无良老人故作高深的样子。

    南剑天最后深深地望了老妪和老叟一眼,紧随而去。

    而二人见了南剑天的样子,竟都无一例外地停下了打斗。

    “此子虽然境界低了些,但根骨倒是奇佳,烛武,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没有?”那名媪妪老妇直呼其名讳道。

    “自然是察觉了,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名被唤为烛武的老者问道。

    “你不是想炼制五毒之首的断肠无忧吗?而我也正好要培育我的泣血海棠圣体,克制万毒,而现在我们都缺少一个强大的载体!”

    “你是想,以此子为引?” 烛武老人欲言又止。

    “不错!”

    “万万不可!此子身为奇士,虽然是新晋奇士,但很

    多双眼睛和势力都在盯着这面,如果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烛武老人显得比较理智说道。

    “你这个死鬼,什么时候变得胆子只剩下芝麻般大小了,若不想老娘看不起你,你最好随我一道,不然就是不死不休!”

    “明明就是你的毒瘴之气先入侵到了我的院落,老朽我只是被迫防御!” 烛武老人小声嘟哝道。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饲养的毒物跑到老娘的闺房,我怎会冤冤相报。”

    “我……”烛武老人显得极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

    媪妪老妇打断他的话,说道:“此事就此揭过,什么都比不过老娘的泣血海棠,如若研制成功你的毒攻在我面前就形同无物!”

    “那我就更不能帮助你了!”

    “除非是你不想炼制断肠无忧了!我们只是将那个小子劫来用上一用,又不会杀了他。大不了我们将他用完再完璧归赵,我就不信有谁敢拿老娘如何?”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确实可以试上一试!” 烛武老人似乎有些动心了。

    南剑天跟随在无良老人身后颤巍而行,就像羊入狼穴。

    一路上,他见识到了更多旷世奇才,有炼器奇才、有的具有感悟天地异能,有的可点石成金,有的不饮不食,却有着搬山填海伟力,枚不胜数。

    在这里,南剑天算是开了眼见,整个人间界有多大,便诞生了多少法则,只是它的载体是人类,这些异能让他们万分强大,这是从诞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的。

    就在这时,一阵宜人的酒香传来,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闻之如沐春风,似乎令人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而无良老人早已是食指大动。

    “这是酒香,闻之就令人感受到了精神和灵魂上的慰藉,奇士府居然还隐藏着酿酒高手。”

    南剑天望着不远处的一片霞光静静发呆,他明白那是酒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酒香,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阳,闭上眼仿佛揉进了鼻息里,而后在血液里流淌,悄悄潜伏进心脉,似乎酒气融入了整个人之中,轻轻柔柔地便化为了灵魂的一部分。

    那种感觉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你也懂酒?”无良老人见南剑天作出闭目享受之色,一脸怪异。

    “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挚爱着此物。”无良老人自顾地感慨道。

    “如此酒香就像引人犯罪,本座都有些忍不住了!南小子,我现在要去拜会故友,你且在附近逛上一逛,待会本座自有办法寻到你!”说罢,无良老人已化为一道流风风驰电挚而去,眼见是进入了那座霞光笼罩的宅院。

    见此,南剑天不禁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心道‘无良老人竟还是嗜酒如命之人’。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大半晌,有无良老人这个‘活宝’在身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南剑天自怀中拿出那把金钥匙,催步向前方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院落内,铺满白黑相间的鹅卵石,还有青石拱桥,而在后院则有翠绿竹林,清风徐过,仿佛呢喃细语。

    门前石阶上青苔斑驳,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硕大的院落红叶遍地,一片荒凉寂寞景象。

    此处别院虽谈不上高雅,却是中

    庸大方。

    “这里倒真的不失为一处静心之所!”南剑天颇为赞赏,眉开眼笑,抬脚向前就欲打开房门。

    突兀地,他心中被一种不安笼罩,他甚至感受到了脑后若有若无地呼吸声。

    “谁?”南剑天回头看罢,心神巨颤,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而自己对于这些竟毫无察觉。

    此刻,二老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剑天,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

    在二人的瞩目下,南剑天内心不由得一凉。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的实力他是有目共睹,在二人腐朽的躯壳下却拥有移山填海的神力,他自是不会被二人‘糟粕’的表象所哄骗。

    “不知二老来晚辈庭院所谓何事?”南剑天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你就是那名刚刚报道的奇士?” 烛武老人问道。

    “正是晚辈!”

    “如此甚好,根骨奇佳呀!” 媪妪老妇目现精光,好像在欣赏一块隗宝。

    “好什么?晚辈不知两位前辈的意思?”

    “没什么,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若两位前辈没有其他事情,晚辈先行告辞,我在外界还有其他要务,须得现在回去!”南剑天急于脱身,连忙开支,来到奇士府的那一刻他就似来到了充满危机的原始森林,有种想要逃离的错觉,尤其是眼前两位老人的不期而至,令他如临大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以寻常人的思维评断。

    “等等!”烛武老人粗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前辈这是何故?”

    “你不是刚刚来到奇士府,怎么就这样离开了?”

    “晚辈确实有要事在身,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既然来了,就想这样离开吗?” 媪妪老妇目露狡光。

    “前辈此话何解?”

    “不久后你自会明白!”

    “前辈,我……”南剑天还想辩解什么,突然只见烛武老人大手一挥,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他仅仅吸入一口,便觉得全身筋骨酸软,丹田内力更是无法提起,接着,他全身一阵酥软,整个人向地面山倒去。

    烛武老人快如闪电,将南剑天揽在手中。

    南剑天意识逐渐消沉,隐约中还听到二者的对话。

    “没想到此子戒心如此之强,若我再不动手恐怕几乎无法哄骗到他!” 烛武老人说道。

    “定是无良老人那个老东西给他说了什么,你方才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瘟神,简直笑死老娘了!”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确定不会出差错。”

    “若真的有什么差池,还有我呢,大不了他死了老娘负责把他医活,你大可放心!”

    “我们须得赶快动手,不然被那个老头子发现了可就不妙了!”

    “言之有理!”

    ……

    很快,南剑天的意识就陷入了消沉,对外界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烛武老人携起南剑天,二人很快破空而去,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大手一挥,结起了一道无形的结界,以防有人偷窥这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个杀人一个救人

    此时,一处温馨尔雅的别院内,无良老人正和故友把酒言欢。

    “来来来,尝尝我最近新酿制的醉红颜,看看是否适合老友的口味。”那名老者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迎风飞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尽显慈祥;尤其是他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仿佛喝醉了一般,眼神中也有了几分醉态朦胧。

    “能够第一个得尝酒道友的佳酿,乃是我的福分呐!”无良老人轻轻摇曳青瓷器皿中浅玫瑰色液汁,深嗅一口酒香,做出沉醉之色。

    “如此佳酿,舍不得喝啊!”

    “美酒配知音,若无懂酒者品尝,也便是煞了风景,道友还是尽快饮下,以免被糟粕之气所染!记住,三饮醉红颜,醉卧美人怀!”那名被称作酒道友的老人催促道。

    “既如此,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无良老人浅酌一口,只觉齿间流芳,那红色的‘醉红颜’仿佛有了生命,散发微微光亮,那鲜红色的佳酿仿佛有了生命,在酒杯中流转不息。

    无良老人再次举杯,这次他饮下了一半,突然他发现,喝酒是一种享受,是一种挚爱!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红颜知己,那时她还在妙龄,就像杯中之酒,时而疯狂,时而富有诗情画意,时而千娇百态,而自己就像一个酒痴,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染,陷入对她的迷恋,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与她在一起就像品这杯中之酒!

    那是一种精神和灵魂上的享受,就像舌尖美酒,抚慰情绪,忘却烦恼,即使在最荒凉之地,在最深的绝望之中,亦可重燃生命之火,创造出美妙的事物来!

    这份情,伴随醉红颜的入肚,早已深入肺腑,深彻骨髓!

    就算时间变迁,就算世俗所扰,也不会有一分动摇。

    无良老人举杯将最后半杯佳酿一饮而尽,轻轻闭上双眼感受醇香圣液滑过舌头,入嗓绵柔,进入肺腑却化为了烈酒,霸道无匹地潜伏进血脉中。

    多么愿与她就像‘醉红颜’一般,进入彼此体内,从此成为各自的一部分,再也不分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人间!

    若是无你,就算身处净土,也会堕入阿鼻地狱。

    因为你就是我身边的净土,是我灵魂净土的守护者。

    饮下这一杯含情酒,饱含万种风情的酒,就似无良老人这般洒脱,不拘云泥,却也是泪洒青苔!

    “好一杯醉红颜,道友的酿酒技艺是愈发炉火纯青了!”无良老人一掩神伤感慨道。

    “哪里,哪里!道友过誉了。酒在杯中,情在心,饮下这杯多情酒,又有谁能够云淡风轻?”酒不醉说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的确是一杯有情的酒,饱含浓烈友情的酒!”无良老人赞叹。

    “你一个人醉又有什么意思,来来来,让我与你一醉方休!”酒不醉豪放地举杯对饮。

    “也罢!今日我们便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无良老人眼角蕴泪,举杯便一饮而尽。

    “只有书生才懂得侠客,这句话虽然荒谬,却道出了世事之人,皆不必在意,侠客都已经不懂得自己了,唯有酒才明白自己!”

    ……

    愁肠已断无问醉,情怀悲喜无须言。

    二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把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抛却九霄云外。

    在奇士府一处庭院之内,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相对而立望着平躺在床的南剑天。

    在床头一侧,放着已经研磨好的断肠无忧。

    断肠无忧以断肠草为引,辅以玄阴果和天魂草等剧毒无比之物混合而成,每一种都比百毒之首的鹤顶红强上百倍,而断肠无忧糅合数种毒中之毒,蕴含的毒性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这种毒药还未施加在人身上,闻之散播空气中的气味便使人产生昏眩感,若非二者功力深厚,只怕二人早已命已堪危了!

    “为了验证药

    效,我须得在他恢复神智的那一刻才能施毒。” 烛武老人说道。

    “可是,万一他忍受不住怎么办?” 媪妪老妇不无担忧问道。

    “嗯,还是你思虑周全,倒是提醒了我,有了!” 烛武老人运指连点,封锁了南剑天周身大穴,即使他恢复了清醒,也无计可施。

    不知昏睡了多久,南剑天悠然转醒,他望着房顶黝黑的房瓦,直觉告诉他现在并非在自己的居所,尤其是当看到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时,他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我这是在何处?”南剑天就欲翻身而起逃离此处,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手脚居然不停使唤,显然自己被人封了穴道。

    “就是现在!”烛武老人见南剑天恢复神智,就欲进行下一步动作。

    “等等,你们想要干什么?”南剑天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用叫了!本座早已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也许你现在恨我发狂,但是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烛武老人阴笑道。

    “你们这些疯子,快放了我!”南剑天疯狂挣扎,并冲击穴位,但是被封死的穴位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烛武老人将器皿内呈放的暗绿色腥臭无比的液体强行灌入南剑天口中,他捏着鼻子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

    就在毒药入喉的一瞬,南剑天只觉被灌入喉间的并非液体,而是一团岩浆,他感到自己的嗓子都要喷出火焰来。

    南剑天眼睛血红,倍受摧残,眼角流下痛苦的眼泪。

    “你们……会后悔的……”他口吐不清,嗓间只剩下不甘地怒吼。

    南剑天只觉头部气血上涌,脸庞血红,此刻他不但提不起丝毫元力,就连呼吸也不畅起来,嘴角流出涎水,口舌也失去了原来的能力,甚至眼睛都不能转动。

    伴随毒液汇聚丹田,他感觉腹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通体赤红,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自己全身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欲念焚身。

    肌肉麻木,四肢无力,脸部的肌肉一阵痉挛,他甚至连表达痛苦的表情都丧失了。

    最可怕的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呼吸,深度的窒息后,他陷入了昏迷。

    “他的心跳在减弱,你是不是下药过猛了,可千万别闹出人命。” 媪妪老妇将手平放南剑天左胸,感受到南剑天的现状不禁陷入深深地担忧。

    “这可是你的提议,谁说要试验泣血海棠来的?当时你可没有表达这份担忧。” 烛武老人颇感不平地说道。

    “你……”媪妪老妇不知所言。

    “放心,我会适当把握的,要不了这小子的性命!”此刻,就连烛武老人也不免担忧起南剑天状况来。

    一日后,南剑天心律失常,他时而心跳加速,时而缓慢无力,仿佛下一瞬就会停止,好在他最后都挺了过去。

    一日来,他时而四肢冰冷,如置身冰窖,时而全身涌现红潮,就像一块燃烧的木炭,他面色苍白,嘴唇极度干裂,就像饥渴难耐的樵夫,形体难支。

    第二天,南剑天全身皮肤包括嘴唇变得紫黑,脸色也呈现暗灰色,印堂和指甲处则是乌黑,显然中毒已深,脉象也微弱到了极点。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活死人。

    就在烛武老人查看南剑天情况的时刻,南剑天右手食指不经意地弹动了一下,睫毛也在不住颤抖,他似乎在努力睁开双眼。

    “这小子命真够硬的,按说下毒三刻之内这小子就会化为一滩脓血,直到现在他的脉象都还在,实属不该呀?” 烛武老人一阵腹诽。

    “你说什么?” 媪妪老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我是在考虑什么时候为他施救。”

    “烛武、媪妪,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我出来。”就在这时,院落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脆响,笼罩院落的结界被应声击破。

    “是那个老小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烛武老人心中一惊,听闻声音他已经知道了来者何人。

    “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走,去会会他!” 媪妪老妇性格倒是十分强硬。

    两人闪身便出了厢房,来到开阔

    的院落内。

    就在此时,无良老人面颊绯红,带着一身酒气从天而降,二人随手设置的结界拦截普通高手还可以,但对于无良老人这等大能却形同虚设。

    “你们两个老东西,在这里鬼鬼祟祟,就知道你们没有好事情,你们把我那乖徒儿藏到了何处,现在将他交还于我,本座便放过你们。”无良老人东倒西晃口齿不清说道。

    果然暴露了!闻言,烛武老人不禁老脸一红。

    媪妪老妇不愧是逢场作戏的高手,他暗中拧了烛武老人一把,暗示他沉住气,而后不卑不亢说道:“你个老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见过你家徒儿,你的好徒儿难不成就是那个臭小子,我呸!送给老娘我都看不上眼。”

    “若不是做贼心虚,你们为何大白天设立结界,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无良老人据理力争。

    “本座和夫人研制毒物,唯恐毒畜遗漏,去别院扰了诸位道友的安宁,设立结界有何不可?” 烛武老人道。

    说话间,他还不忘偷偷放出几只毒虫。

    “哎呀呀!你看,这些毒物果然乘着本座疏忽逃脱了,几乎将诸位道友置于危境。” 烛武老人连忙装模作样地将其收回灵兽袋。

    “咦,不对。你夫妇二人一向不和,为何今日会缠在一起?”无良老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夫妇齐心,其利断金!道友莫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媪妪老妇反问道。说着,她还不忘一把揽住烛武老人的手臂,而对方居然没有拒绝。

    “看二人不似再作假,难不成真的冤枉了他们不成?这就怪了,我仅仅在酒道友别院小酌片刻,这小子怎么就不见了踪迹,难道是有意避我?但是他的气息分明到过这里。”无良老人自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道友两日前带那个小子来到此处,莫不是你家徒儿已经有事离开?”

    “听你如此一番话,倒是有此可能。只怪我喝酒误事,竟忘记了此时已是两日之后,人真的是老朽了!”无良老人一拍后脑说道。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什么重物掉落在地。

    闻声,烛武老人、媪妪老妇俱是神色剧变,但很快就被二人不留痕迹地掩饰过去。

    “这是什么声响?”无良老人疑问道。

    “是我夫妇二人联手擒获的天蚕,没有想到此物如此强悍,我二人联手施为才堪堪将其压制,此番定是又在作怪!”

    “噢,原来如此!”无良老人竟然相信了。

    “道友喝了酒在此犯浑,险些令我二人多日来的成果毁于一旦,此事我定当禀明圣皇,你就等着责罚吧!” 媪妪老妇故作怒状。

    闻言,无良老人吓得一个缩脖,连忙赔不是,似乎对圣皇颇为敬畏。

    “是老朽我犯浑了,此事的确是我有失鲁莽,待我清醒几分,必定来向二位赔不是。”无良老人放下话来,破空而去。

    “这个老东西走得倒是干脆!” 烛武老人望着无良老人消失在天际方才放下心来。

    “此人心细如发,倒是难以欺瞒,还好他今日醉酒,不明所以,不然要想打发他还得费些手脚!”直到此时,媪妪老妇才发现自己还挽着烛武的手臂,连忙松开,不失羞涩地掩饰着什么。

    “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

    二人打开房门,却见南剑天正蛰伏在地,,艰难地爬行着。

    在他身上飘荡出一阵恶臭的气息,经过两日的折磨,南剑天早已肠穿肚烂,体表更是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令人忍俊不禁。

    但是,令人惊奇的并非这些,而是南剑天竟然在生死关头突破了烛武老人的封印,并从卧榻上爬到了门前。

    “此子居然在生死关头冲破了我的穴位封印,当真是令人惊讶!” 烛武老人目现奇色。

    “可见此子求生欲极强,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他心脉的跳动,必须马上施救,不然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媪妪老妇分出一道元力,托着南剑天将他平放在床榻上,并准备下一步动作。

    一旁,烛武老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影响到这些的进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肉身成圣

    “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烛武老人眼见南剑天出气多进气少有种不妙的感觉。

    “泣血海棠可白骨生肉,只要还有一息尚存,精魄不散,就可救活!” 媪妪老妇倒是万分自信。

    说话间,她单手一扬,祭出一只形似白莲花的玉蕾,通体赤红,仿佛鲜血欲滴,只是这株泣血海棠只有十二朵花瓣,伞形花序鳞次栉比,鲜明有序。

    此株泣血海棠乃是媪妪老妇数年前在十万大山深处觅得,以元力封印至今,药效未曾流逝一丝,当她打开封印,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这种香气深嗅一口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仿佛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吞吐天地元气。

    就连庭院内的遍地野草在这股香氛气息的感召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梨树开花,氤氲遍地。

    “果然神奇!”烛武老人眼见异象的发生,不禁暗自称奇。小子,这可是你的福分呀!他目光闪烁。

    “虽然是一株年幼的泣血海棠,但是也足够了!” 媪妪老妇神念一动,催动泣血海棠向南剑天徐徐靠近。

    泣血海棠在靠近南剑天原体的一刻,仿佛受到了感召,血色如瀑,将他笼罩其中。

    伴随这些的进行,南剑天躯体一阵颤栗,但是他体内的力量并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进行。

    泣血海棠化成的滚滚血瀑仿佛是生命源液,修复着他体内受损的细胞和五脏六腑,不仅为他重续筋脉,更将他全身周遭的气血净化、穴道扩宽,主要的筋脉得到了加强,代表着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一条条地开辟出来。

    南剑天就像一个在沙漠流浪已久的浪子,不知疲倦地吞噬着生命的甘露,他的喉结不停蠕动,错觉地感到有无尽灵液如涓涓细流涌入自己肺腑,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他,就像来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季,此刻更是全身散发出蓬勃生机。

    泣血海棠伴随灵力的不断流逝,花瓣在一朵朵地凋零、陨落。

    南剑天体表的毒疮在一个个地结痂和脱落,溃烂的皮肤恢复如初,泣血海棠蕴含的灵力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一遍遍地淬炼他的体魄,打通通往神通秘境的瓶颈。

    而这一切整整进行了一日一夜,即使如烛武老人、媪妪老妇这般大能,自从试毒三个日夜以来自始至终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的进行,不免也有些疲惫了,多日来的操劳席卷而来,将二老的意识逐渐吞没,在天色微亮时分,他们二人相依相偎沉沉睡去。

    虚空中,泣血海棠散尽了毕生的精华,全身的精气悉数灌输给了南剑天,它仿佛完成了使命,精华尽逝,最后一丝血气也融入了南剑天体内。

    泣血海棠十二瓣花朵在这一瞬悉数掉落,散尽芳华,刹那嫣然!

    只剩下一朵毛茸茸的花骨朵当空流转,最后花骨朵也凭空消散,仿佛从没有来到过世间。

    硕大的厢房内,只剩下陌陌香氛挥发出最后的余香。

    南剑天完成了与泣血海棠的融合,全身就像燃烧的岩浆,通体赤红,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要泣血。

    就在这一刻,他恢复了神智,包括对外界的感知,此刻烛武老人唯恐他逃脱而设下的穴位封印早已不攻自破,他已经行动自如。

    南剑天坐立起身,望着不远处相依睡着的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目无悲喜,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波澜,只是默默下床,而后悄无声息地走向庭院。

    在他身后,是一串鲜红的血色脚印。

    南剑天嘴唇干裂,皮肤也极度干燥,他感到全身绕烧起一股无名的火焰,炽热难当,见庭院正中有一处池水,当即直奔过去。

    当他整个人在水池中坐定,丝丝的凉意使他精神焕发,倍感受用,他仿佛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像干枯的沙漠,贪婪地吞噬着靠近过来的冰露。

    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尽情地舒展开来,而池中之水化为无数条冰冷的水蛇在他毛孔中钻了进来,而后经过全身的奇经八脉,汇聚向丹田。

    他仿佛一头干涸已久的巨兽,来者不拒,丹田更是化为一只微型漩涡,无限鲸吞池中之水。

    而对于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都能通过全身的细胞进行感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天地,而这个池中就是他生命的源泉。

    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沉醉其中,久久不息。

    不知何时,南剑天身遭的池水变得沸腾起来,整个池子都因为他炽热的体温而变得翻滚不息,以他为核心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漩涡,但

    是很快漩涡不断扩大,无尽的池水都涌入了他的体内,滔滔不息。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感受到一阵寒凉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接着二人在睡梦中惊醒。

    “不好!”媪妪老妇见床榻之上不见了南剑天踪迹,不禁大吃一惊,但旋即就被惊喜所取代。

    “你看地上。”她顺着烛武老人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色脚印,这些脚印直通院外。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二人心感不安,快步到了庭院,恰好看到眼前令人称奇的一幕。

    “这……”烛武老人看着南剑天静坐池中,面露不解之色。

    “不要打扰他!应该是泣血海棠蕴含的能量太过庞大,他一时无法融合,而泣血海棠的力量汇聚在他体内,短时间无法散去,他没有被这股力量撑得爆体身亡已是万幸,我想他此时此刻应该是在利用池水降温,并炼化泣血海棠的余力。” 媪妪老妇分析道。

    “看不出,这小子命够硬的。” 烛武老人呸呸称奇道。

    “我们为了自己的私念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如此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的确,这个结果令你我稍感慰藉!仅仅是你我的一个荒唐念头,没成想最后反倒成了这小子的机缘。”

    “你有没有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

    “他全身的气息似乎更加雄浑了,咦,他的肉身,似乎达到了不破不灭的境地,他还没有破境结丹期,肉身却已成圣!天下间竟还有此奇迹。”

    “不!他的肉身已经突破了结丹期桎梏,并且,他全身通往神通秘境的经络业已打通,只是为何他的气息尚且停留在凝气后期巅峰?” 媪妪老妇诧异万分。

    “泣血海棠虽然助他打破了肉身的桎梏,但是领悟上的瓶颈却还没有打破,这需要另一种机缘,和对天地的感悟。” 烛武老人说道。

    “那我们是否成功了,难不成给人做了嫁衣?”

    “成败与否,稍后一试便知!” 烛武老人道。

    水池之内,最后一滴甘露被蒸发殆尽,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媪妪老妇忍不住想向前去唤醒南剑天之时,他却睁开了双眼,目现血色莲花,那是泣血海棠的影像。

    接着他感到丹田饱满,一步踏出,整个院落都在颤抖。

    此刻,南剑天全身的血潮业已散去,全身犹如铜铸,整个人的线条被勾勒无疑,神采逼人。

    媪妪老妇虽然年长,仍不免多看了一眼。

    他挥手划出一片结界,气息外释震碎了全身充满污臭气息的衣衫,而后在纳戒之内取出一套全新的白色衣衫换上,顿时觉得舒适了很多,其人更是多了一份洒脱和超然的气质。

    南剑天催步向院落外走去,视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如无物。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不解,难不成在吞噬了泣血海棠后,此子脑子烧坏了不成?

    “等等!”烛武老人喝道。

    南剑天并未回话,只是停滞了脚步,头也不回地伫立当地。

    “我们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恨我们?”

    “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媪妪老妇同样面带不可置信的神色。

    “经历了这么多,我似乎并没有损失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们?”南剑天反问。

    如此一来,反倒是烛武老人、媪妪老妇呆住了。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烛武老人打个‘哈哈’,一掩尴尬。

    “但是,也休想我感谢你们!”南剑天语气生硬说道。

    “这个……自然!” 媪妪老妇一阵理亏。

    “此事是我们自私了,而今你融合了泣血海棠,已经成为百毒不侵圣体,也算是因祸得福。” 烛武老人道。

    “是啊!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机缘。” 媪妪老妇随声附和。烛武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如今南剑天已经百毒不侵,无疑成为了他们试验毒物和灵药的最佳‘小白鼠’,二人自然不甘南剑天就此离去。

    “你们还想怎样?当初可是你们强行将我拿去试验。”

    “我们并没有过分要求,只是希望在必要的时候你能够为我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烛武老人脸色一阵不自然。

    南剑天自是知道他所求何事,只是低头不语,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假借你之手,老娘我炼制灵药之术必定再攀高峰,救赎世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而你也必将青史留名!”

    “你说你会炼制灵药?”南剑天侧目道。

    “这是老妪我的拿手好

    戏!”

    “那救人呢?”南剑天反问。

    “那就要看你所救何人?老娘我行医至今有三不救;淫恶者不救,魔道不救,不死不救!”

    “噢?不死不救,你倒是颇为自信。”

    “百毒不侵圣体老娘都可造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媪妪老妇有意瞄了南剑天一眼。

    “如果一个人身受蕴含阴煞之气的毒掌,能不能救?”

    “那也要看是出自谁人之手?并非老娘我夜郎自大,天下之中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媪妪老妇信誓旦旦道。

    “没有老夫毒不死的人!” 烛武老人也乘机卖弄道。

    “你们倒是十分有趣,一个杀人,一个救人?你们没有成为天作之合都可惜了!”南剑天随口道。

    “你……如何……” 烛武老人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媪妪老妇身后一掌打了回去。

    “你打我作甚?” 烛武老人怒道。

    “看你碍眼,就是打你了!” 媪妪老妇毫不相让。

    “好男不跟女斗!” 烛武老人气得直哼哼。

    “我可以帮你们试药和试毒,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南剑天说道。

    “你但讲无妨,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一概答应你。”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没想到峰回路转,皆是喜不自胜。

    “我要你们帮我医好那名身受阴煞毒掌之人!”南剑天开出条件。

    “好!答应了。” 烛武老人率先道。

    “我就不信凭借老娘的医术和这个糟老头子的毒术,还有解不了的毒?” 媪妪老妇不忿气地说道。

    “你骂谁糟老头子,我忍你很久了!” 烛武老人忍不住就要发作。

    “骂的就是你,你能怎样?”

    “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烛武老人举掌就欲立劈而下。

    “你敢,你大可试试!” 媪妪老妇吐沫星子溅了烛武老人一脸。

    “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烛武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别过脸去,绝不再看对方一眼。

    南剑天见二人争吵正酣,举步便欲离开此处。

    “喂,小子,这就走了!”

    “我们如何找到你?”说着,烛武老人运指连弹,数道蕴含剧毒的指劲打入南剑天体内,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见此,媪妪老妇也乘机痛下毒手,将五颜六色的毒雾一股脑地打入南剑天体内。

    而南剑天就像一块木头,对此毫无反应,并且毒雾沉没入他的体内就彻底失去了回响。

    二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又微微摇头,似乎放弃了再次出手。

    自始至终,南剑天深情泰然自若,仿佛并没有察觉这一切。

    “我自会带上那人来此找你们!”南剑天自顾说道。

    “还不知道小友高姓大名?”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剑天便是!”

    ……

    望着南剑天渐行渐远,二人陷入了相对沉默。

    “方才你看到了,我连续打出了数种百毒之首,而此子却毫无反应,看来他已经完全融合了泣血海棠,完成了到‘圣体’的跨越。”烛武老人称奇道。

    “虽然我生就‘华佗之术’,但对于毒道也颇有建树,方才老娘我连番施毒,他竟然并未察觉,身体更丝毫无恙,看来,我的‘泣血海棠圣体’已经成功锤炼而成,而且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想法终于得到了验证,老娘我成功了!” 媪妪老妇难掩喜悦,高兴地就像一个小女孩。

    烛武老人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一时间竟呆住了,望着眼前的她仿佛回到了初恋时分。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时世易便,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回不去了!烛武老人发出无声的叹息。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院内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花团锦簇,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南剑天步出院落,望着万紫千红的花花世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心情大好。

    他张开手臂拥抱阳光,拥抱七色彩虹,如沐春风,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贴心与动人。

    意外经历生死劫难,方才发现生命的难能可贵,的确,只有当有一天我们不会呼吸了,弥留之际才会明白空气之于我们的意义。

    没有死过的人,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也许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寻找到了破解老师病痛的法门!如此,一切便都值了。”南剑天自语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晋阶结丹期

    帝都,将军府。

    夜色降临,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沉睡去,只有圆月在浩瀚星空中,翩翩挥洒它圣洁的清辉。

    杜飞徘徊在父亲门外,有些犹豫不决,他举起的手几次又收了回去,他面带愁容,似乎心事重重。

    最终,他收起了心思,转身就欲离开,但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如此婆婆妈妈,可不像我杜家儿郎的作风!”杜威的声音在漆黑长夜回荡。

    “父亲,原来您还没有作息。”杜飞跪拜了下去,眼中尽是恭敬之色。

    “你不也还没有休息吗?”杜威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杜飞面前,谁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做到的。

    “父亲的实力似乎又有大进!”

    “你不必奉承我,说,你此行为何而来?”杜威威严的声音不容置辩。

    “孩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给父亲请安!”杜飞有意掩饰什么。

    “你是本座一手带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能够欺瞒我吗?说罢,有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堂堂正正,无惧无畏!”

    “父亲,孩儿就直言不讳了!我喜欢南宫世家的二小姐,希望父亲能够成全!”

    闻言,杜威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反问道:“有多喜欢?”

    杜飞一呆,没想到父亲会有此一问,随后正色道:“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南宫婉,此生此世孩儿就认准了她一个,非她不娶!”

    “你长大了,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感情,这是你成长所必须迈出的一步,为父很欣慰!”杜威抚须面带微笑说道。

    杜飞一脸诧异,他本想自己会面临父亲的怒火,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帝国大将军和紫荆公爵政见不合,没想到父亲并没有反对。

    “谢父亲能够体谅孩儿的苦衷。”这一刻,杜飞竟傻傻地笑了。

    “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努力去争取,不要妄想得到别人的施舍和垂怜,那是弱者的行径。这是为父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够称心如意!”说着,杜威将一副其上纹绣精美龙凤的喜帖送到杜飞手中。

    “父亲,这是?”杜飞不解问道。

    “你看了自会明白!”杜威故作高深道。

    “这居然是……”杜飞小心翼翼地拆开,看罢不禁激动的难以言表,他现在手握的居然是杜威向南宫世家发出的喜帖,求婚人赫然是自己,而另一方则是南宫婉的署名。

    “谢父亲成全!”杜飞涕泗横流,再次叩拜在地。

    “起来吧!”

    “原来,父亲早就知晓了孩儿的心迹。”直到良久,杜飞才勉强平复下激动的内心。

    “你的这点小花花肠子,何时能瞒过为父。”

    “不论如何,孩儿都要再次感谢父亲的心迹,和为孩儿终生幸福所做的努力。”时至今日杜飞才发现,在父亲严酷的外表下,是一颗慈父的心,现在他再看杜飞的样子,竟发现是前所未有的可爱,令人崇敬。

    “不知南宫世家那面作何答复?”

    “为父亲自出面,那紫荆公爵岂敢煞本座的面子!”

    “如此说来,南宫世家答应了这门亲事?”杜飞难掩喜色。

    “半月后,你与南宫婉将则吉日成婚,你马上就要做新郎了,可要早做准备。并且,我将此事禀明了圣皇,他老人家将会择期昭告天下,收南宫婉为义

    女,赐婚我杜家,到时候,就是铁板钉钉,他南宫家想反悔都不成!”

    “父亲老谋深算,孩儿自愧弗如!”

    “在朝堂为官,攻人为下,攻心为上!如何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你还需要慢慢地学。夜深了,快回去吧!更深露重,小心不要着了寒气。”不等杜飞回话,杜威已转身入内。

    ‘吱嘎’

    房门应声关闭,切断了杜飞的视线和杜威的背影。

    “孩儿谢过父亲!”房门外,杜飞叩拜在地。

    客厅内,将军夫人面带幽怨之色望着夫君。

    “夫君明明十分在意飞儿,关心他的成长与情感,却为何总做出不近人情的样子,今日你算是暴露了吧!”将军夫人目含爱意地望着夫君。

    “子不教父之过,若我不对他严格要求,他又怎能心智成熟,将来又如何继承我的衣钵,带领杜家走向兴盛呢?”

    “原来,夫君是用心良苦呀!”将军夫人轻轻地依偎在夫君怀中,倍感温馨。

    “我若对他放之任之,那才是最大的过错。眼下我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能不能把握住姑娘的心,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毕竟感情上的事情,非我等人力能及!”杜威最后慨叹道。

    “据说飞儿中意的女子和一个叫南剑天的少年走的异常近,也是他在学院会比上将飞儿重创,不知可有此事?”将军夫人有意问道。

    “未来的天下是年轻人的,此人我关注过,无可否认他成长的很快,但飞儿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教也突飞猛进,若在遇到,孰胜孰败还未尽可知!”杜威脸色阴沉道。

    “我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奇士府,一处庭院内。

    南剑天神色凝重,望着躺在卧榻之上已被施药陷入沉睡的寒云,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寒云**了上身,左胸印着一只充满阴煞之气的掌印,伴随时间的流逝,那道黑色印记上竟还隐隐飘逸出阴煞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过了这么久,阴煞之气竟然还没有散尽,可见下手者手段之狠辣!” 烛武老人看罢一阵摇头。

    “可知是何人所为?” 媪妪老妇问道。

    “这……”南剑天欲言又止,这段过往早已成为辛密,寒云身为受害者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见南剑天面露难色,媪妪老妇释怀道:“你放心,我们别无他意,若我们得知是何人所为,将有利于对症下药,无疑他恢复痊愈的机会也会相随提升,就看你是否愿意协助。”

    “是副院主!”思虑良久,南剑天最终沉声道。

    “噢,竟是鬼见愁所为!”

    “这应该是他的绝学之一幽冥鬼掌!” 烛武老人见多识广,几乎惊叫道。

    “幽冥鬼掌?”南剑天念道,他见烛武老人的神情,就知道是极其厉害的毒功。

    ‘这幽冥鬼掌对普通人来讲几乎无药可救,但偏偏遇到了我们二人,我们须得装作难以破除的样子,而后全力以赴,治好此人,然后令南小子对我们感激涕零,言听计从!’

    ‘如此甚好!’短短时间,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已完成了神念交流。

    “难道无药可解吗?”南剑天内心一片死灰。

    “话也并非如此,既然知道是何人所为,那便是找到了眉目,此子身受幽冥鬼掌竟然还有命可活,并遇到了我济世为怀的烛武老人,实在是他命中注定的幸事。但是,此子受荼毒

    日久,阴煞之气早已深入骨髓,我二人唯有为他刮骨疗伤,并将受损的胸部死肉剜去,从本源上祛除毒煞,而那些深入肺腑的阴煞之气也要连根拔除;但又唯恐此子境界太低,无法承受其重,唯有以蕴含阳性的灵药护住肺腑,徐徐图之,并且还要配合本座的毒功,以毒攻毒,而媪妪则负责守护住他心神不散。总之,过程太过斑驳反复,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烛武老人虽然大放厥词,但这个过程却是缺一不可,因此,他也并没有诓骗南剑天。

    “如此,便辛苦二位前辈了,还请你们即刻动手,为老师解除病痛!”

    “你小子倒真是情深义重,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也请二位前辈放心,只要我尚在人世间,这份承诺就还作数!”

    “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手吧!还请南小友退避,也许时间会久上一些,还请耐心等候,这个过程中不容外人干扰!”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会意一眼,当下去准备祛毒所需的灵药和毒物了。

    南剑天没有再多说什么,识趣地退出了内房,在庭院里打坐等候,如今他身在奇士府,不必担心有人上门挑事,倒是坐享清净。

    一个时辰后,房间内没有传出任何回响,又过了两个时辰,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端坐在庭院半截石墩上,南剑天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看来真的如二人所言,要想从根本上拔除阴煞之气,当属逆天之举,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接着,他百无聊赖地将神念探入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却看到了令人称奇的一幕。

    十二尾蜈蚣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八头,南剑天望着灵草丛中斑驳一地的蜈蚣甲壳,和残肢断体似乎明白了什么,其他四头应该是被分而食之了。

    即使如此,这些坚硬的外壳都没有被同类吞噬,而遗留了下来。

    很快,南剑天便发现了异常,八头蜈蚣之中居然出现了两条粗壮如成人手臂的红头蜈蚣,每一个都长着凶恶的钳子,额头触角不住感念着猎物的位置。

    “居然出现了两头蜈蚣王,这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这些凶兽为何总喜欢吞噬同类,似乎每当他们完成吞噬之时,都会有较大的飞跃。”

    只见两头红头蜈蚣额头触角停止了摆动,似乎已经瞄准了猎物的方位,接着身子一弓,如一道利箭似的直扑自己的猎物。

    剩下的六尾相对弱小的蜈蚣顿时一哄而散,四散而逃,但仍旧有两条慢下一步,被两条飞射而来的红头蜈蚣牢牢钳中,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很快,红头蜈蚣分别将自己的猎物撕成两段,从腹部至胸部,最后至头部,逐次吞噬而下。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两头红头蜈蚣甲壳隐隐涨大几分,显得愈发圆润,就连红色的头部甲壳都笼罩红芒,隐约有了晋阶的迹象。

    “这些毒物虽然奇丑无比,但对于一些高手却有着克制之效,十二尾蜈蚣的晋阶并非坏事。”南剑天联想到古破风被自己暗算,身死道消的一幕,虽然他不屑使用毒物,但对于万恶的铁骨门他却毫不介怀,伴随十二尾蜈蚣的壮大,无疑在以后对战强敌时又多了撒手锏!

    “看来,我也是时候提升一下实力了!再融合了泣血海棠之后,我的肉身已经达到结丹期,甚至体内也开辟出了神通秘境的经脉,但实力却还滞留在凝气期的层次,许是少了规则之力的凝聚,正好乘此机会冲击结丹期!”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神通秘境

    现在南剑天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肉身十境、筑基期、炼气期到凝气期的跨越,结丹期就像拦路虎,结实地阻挡在前,唯有突破结丹期,才能直达神通秘境,形成呼风唤雨的法力,只有达到这一阶层,修行之路才算真正开启!

    首先,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汇聚体内的规则之力,形成神通。

    南剑天祭出了一颗玄秘的骨丹,其上古朴无华,面对它却仿佛面对潮汐大海,感受着其中汹涌澎湃的元力,南剑天一阵惊喜。

    白骨长老和古破风虽同为结丹期高手,但古破风在结丹中期浸淫多年,底蕴不知比白骨长老深厚多少倍,而骨丹之内蕴含的法则之力更是可弥补自身的不足。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南剑天可谓轻车熟路,这一次他准备直接在菩提树‘净土’之下破境,这样可以极大地减少心魔的滋生,更可预防很多难以预测的意外。

    菩提树净土之内,南剑天静心打坐,一颗幽蓝色神秘珠子在他天顶冉冉升起,正是魔宝蓝灵珠。

    伴随蓝灵珠的出现,一股无边的魔念笼罩四周,但净土也不甘示弱,在魔宝的威压下不断凝实,并堪堪抵住了魔念的干扰。

    虚空中,蓝灵珠当空运作,形成一只深邃的漩涡,笼罩了古破风的骨丹。

    骨丹被当空锁定,约摸过了数息时间,骨丹开始了冰消雪融,体表层层剥落无尽的骨丹精气,化为无尽的白色骨尘源源不断地涌入蓝灵珠,而后以蓝灵珠为媒对下界的南剑天当头灌顶。

    南剑天只觉心神巨颤,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伴随无尽骨丹精气的入体,他本就坚不可摧的‘圣体’被一遍遍淬炼。

    在这股骨丹精气灌顶中,南剑天全身气息节节攀升,再次逼近了通往神通秘境的桎梏!

    而他体内的元力也在不断地压缩和凝实,化气为雾,还在不断地凝华。

    这团雪白的气体被不断锤炼,形成了一个呼啸的漩涡,骨丹之上被剥落的骨丹精气悉数投入其中,不见了踪迹,似乎成为了漩涡的一部分。

    这个漩涡虽然不大,却蕴含了无边威力,占据了南剑天丹田的空间。

    漩涡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了人眼所无法企及的灰白色气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旋转,伴随这一切的进行,虚空中竟凭空乌云密布,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风聚云散。

    经过了极限的凝华和锤炼后,最后那团涡流化为了一个奇点,肉眼几乎无法看见,却真实存在,那是经过无限锤炼后的骨丹精气,已经化为了实质,最终形成了米粒大小的骨丹。

    ‘米粒之光,也敢放辉!说的应该就是此情此景吧。’南剑天不甘就此作罢,他拼尽全力将全身的元力注入其中,希望能够壮大骨丹的声威。

    一名修士初次凝聚的骨丹大小,代表了他日后的潜力,谁都不希望以后自己成为一名最弱的结丹期‘高手’!

    半日后,只闻‘咔嚓’一声脆响,骨丹表层遍布密集的龟裂,接着轰然碎裂开来,一股比方才厚重十倍的骨丹精气滚滚如潮,以蓝灵珠为媒对南剑天灌顶而下。

    这股力量十分庞大,就算南剑天体魄惊人,仍旧难以承受。

    伴随骨丹精气源源不断入体,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煞白,骨丹之气如同跗骨之蛆笼罩了他全身上下,这一切只是在瞬间发生,此刻南剑天就像蒙蔽了白色的寒霜,封锁全身周遭,切断他对外界的感知。

    就在霜华侵袭向他天顶的瞬间,菩提树净土内再次响起‘大道共鸣’的声响,刹那荡尽尘垢,将无尽的‘霜寒’震得粉碎。

    “果然如此,好在我早有准备!”南剑天暗自庆幸。

    只是,这次破境显然比他想象中困难得多,时间也持续的更久。

    “轰隆隆!”

    虚空中,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劫云,乌云蔽日,笼

    罩了奇士府的上空。

    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下界失去了色彩,这股强大的杀伐之气压抑的南剑天无法呼吸。

    “小子,初临奇士府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过分了!”此刻,烛武老人已到了救治寒云的关键时刻,偏偏南剑天还不消停。

    就在这时,寒云一阵呛咳,口中喷涌出汩汩血水,他连忙收起了心,全神应付。

    皇城附近的大人物几乎同时瞩目此处,望着漂浮虚空中那团漆黑色乌云,他们都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这团劫云来自奇士府,分明是有人在破境而引发,但要说是突破金丹期这劫云未免太弱,若说是突破结丹期,劫云又太过强大。难道是你吗?”

    三殿下龙行宇举头望天,观看着奇士府方向传达出的天地异象一阵惊叹,他脑海中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了一个人南剑天。

    古破风的骨丹蕴含的骨丹精气仿佛无穷无尽,南剑天整整吸纳了一个日夜仍旧没有耗竭的迹象,骨丹自始至终都在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源泉。

    这一日,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都没有走出来,显然还没有结束救治寒云,而南剑天头顶的天劫也未散去,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

    第二日。

    蓝灵珠变本加厉,无限鲸吞骨丹蕴含的磅礴元力和本源之力,直至将骨丹压榨尽最后一丝底蕴。

    南剑天体内那颗流转不息的骨丹由最初的米粒大小化为绿豆大小,直到丹田的骨丹化为了纽扣大小,古破风的那枚本命骨丹也耗尽了所有底蕴,随风破灭。

    “居然还没有破境?”南剑天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他已隐约窥见的神通秘境之门正在徐徐闭合。

    “难道失败了吗?不!”他发出不甘地怒吼,拼尽所能做出最后的冲刺。

    图腾之罐内部菩提树上数十颗金灿灿的灵果被他不断拍入周身穴位,雄浑的药力在丹田徐徐化开,很快便将虚耗的元力补充了上来,而那枚已经陷入僵持的骨丹再次恢复了活力,徐徐运作起来。

    此次若是破境失败,无疑损失巨大,就算是耗尽所有,也要成功破境,毕竟这样的契机不是随时出现的。

    今朝若是功亏一篑,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而现在局势变幻莫测,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此刻,南剑天只觉丹田变得充盈无比,全身经脉就像有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在滚滚流动,感受着身体的异样,他不禁发出舒畅的呻吟。

    数十枚菩提果,每一枚都代表了一名筑基期或炼气期武者的所有本源,这数十枚菩提果蕴含的元力之和无疑是万分庞大的,普通人吞噬足矣爆体身亡,但这个人是南剑天。

    在晋阶的过程中,他展现了对元力和生命源力的无尽渴求,南剑天厚积薄发,积蓄越是深厚,破境所需要的元力也就越庞大,而现在他所有的消耗已经要用恐怖来形容。

    就这样,他勉强又撑过了一个日夜,

    虚空中,雷云愈发浓厚了,仿佛随时都会压迫下来,散发出危险无比的气息。

    “轰、轰!”

    劫云中,不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好像要撕裂天地。

    将军府,杜威仰望天际,眉宇深沉。

    “奇士府,果然人才辈出!”他不禁由衷赞叹。

    三殿下寝宫。

    “还没有结束吗?”龙行宇批阅完奏折,打开窗子透透气,望着天际乌云压顶目露欣喜和震惊的复杂神色。

    自从圣皇闭关,偶尔传达政令外,平日里都是他帮助大皇子打理朝政,而他的理政能力也得到了圣皇的认可。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他天资聪颖,政绩非凡,因此为他带来了无尽的困扰,譬如现在他就面临着杜家和二皇子的全力打压,深陷权利斗争的漩涡,无可自拔!

    铁骨门总坛。

    “近来发生了

    太多针对我铁骨门的事,尤其是一名外门长老和古长老的陨落,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事。大家说说,有什么看法?”长老会首席之位,一名气息深沉如海的黑袍老者说道,他正是长老会首席,古岳。

    在他身侧两面,二十余名年逾花甲的老者正襟危坐,其中一名艳妇显得分外扎眼,似乎是这里唯一的风景。

    现场谁都知道古破风乃是他的挚交,现在古破风意外陨落,他负责调查此事,整个长老会高层都无比重视。

    “难不成是正道中人要对我铁骨门动手了?”

    “最近我铁骨门高层一直龟缩不出,而外门的行动也鲜少伤及无辜,正道中人没有理由对我们动手。”

    “不错!就连皇族都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杜家的太子门更放任其分会青年会与我们产生交集,我们安插在正道的眼线也没有发出预警,似乎排除了这种可能。”

    “难道说是正道中人看我们近几年韬光养晦,便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若真如此,何不亮出真刀真枪大干一场!难道我们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不可意气用事!”古岳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作为长老会首席,威严还是在的,听闻他开口,下面皆是鸦雀无声。

    “此事还需要细察,务必彻查真凶,为帮派两名长老报仇雪恨!还有,此事先不要禀告老祖,若让他知道我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在场的诸位都难逃干系。”

    “谨遵圣令!”众人异口同声道。

    “只怕是你长老会渎职在先,才会造成如此祸事的发生,令我铁骨门颜面无光!”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身如流风进入议会堂,并未征得同意,找了个空位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不必回看,也猜想到了来者何人,铁骨门之大,能够和古岳长老当面叫板的唯有执法堂大长老高奎!

    “是你,你来此作甚?”古岳毫不掩饰对他的抵触。

    “若我不来,老祖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只有像你这般无能之辈,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高奎痛斥道。

    “你……”古岳毕竟身为长老会首席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不怒反喜,说道:“那以高长老之见本座该当如何?难道像你高家一般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敌人屠刀挥来,如此我铁骨门恐怕不久就要灭门了!”

    “你……我高家的事情,不必你操心!”高奎气得脸色铁青,他自然明白这是对方拿先前高家险未灭门来说事。

    先是高伟身死,后又是身为高家家主的高卫峰陨落,而现任高家族长高飞年纪尚幼,难当重任,若就连高飞这棵独苗也陨落了,那高家就彻底没落了,这也令高奎感到了巨大的危机,他此行而来就是为了商讨对策,彻查真凶。

    “一个连自己家族都无法庇护之人,也堪此重任?”古岳一句话几乎将高奎气得翘了辫子。

    “大家不要再吵了!我们同属铁骨门,唇齿相依,此刻想必大家都体会到了唇亡齿寒,若我们还在此做无意义的争吵,无异于放任了敌人的肆意妄为,我们当务之急是聚集门派的全部力量,彻查真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将他揪出来,就地正法,我们必须让外界看到我铁骨门的决心!”那名貌美的艳妇起身说道。

    “凤长老所言有理,我们与其做无谓的争吵,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寻找真凶上。”

    “不错!就算敌人做的天衣无缝,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凤长老再次口吐芳兰道。

    “本座自当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只是就不知古岳长老意下如何了。”高奎冷气森森说道。

    “彻查真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与我铁骨门为敌者,死路一条!”在众人的瞩目下,古岳吐字如铁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一波三折

    第三日,菩提果产生的磅礴元力被南剑天消耗一空,破境需要的恐怖能量超越了他的认知。

    “难道真的无法破境?”当最后一枚菩提果的能量耗竭,南剑天已经没有可以维系的力量。

    就在他要放弃之时,菩提树之内几乎化气成液的纯阳之气如涓涓细流对他灌顶而下。

    丹田之内就要陷入停滞的骨丹仿佛得到了大补之物,再次飞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呼啸的漩涡,无尽的纯阳之气落入其中消失了踪迹,南剑天的丹田也再次扩大了一倍有余。

    见此,他不禁惊喜万分,没想到纯阳之气竟在此紧要关头帮助自己完成最后的冲刺。

    此刻,他的丹田化为了元气之海,纯阳之气呼啸其中,不断地融入漩涡之中,平增声威,而此刻骨丹也已经凝练到了枣子大小,虽然体积上没有再增加,但还在由内而外不断地锤炼。

    ‘至圣,则至魔’!

    要想成就圣人之境,必先坠入无边魔道!

    “佛魔共存!”南剑天轻轻念道。

    他回想着《金刚诀》第三层的要义,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如同拨云见日看到了曙光。

    他的内心从没有像此刻清净与明悟,那是在佛之国度才有的‘净土’,此刻他就在净土上演练《金刚诀》诸般神通,‘大明王手’、‘明王手印’‘佛之印痕’‘’,还有他刚刚参悟的‘大慈悲掌’。

    他极其生涩地打出了一掌,看似轻飘的一掌却耗尽所能。

    修炼至今他发现《金刚诀》每一重都环环相扣,甚至是唇齿相依,每一层的功法都并非独立。

    ‘大慈悲掌’讲求的是‘因信而入’,蕴含信仰之力,‘佛之本心,感念因果’!

    清净心,正魔道!

    佛门净,除魔障!

    菩提之树使人醒神开窍,开悟觉醒,纯阳之气又使修行者精进神速,南剑天在其下仅修炼三日,却取得常人数月都没有的效果,对《金刚诀》第三重的感悟愈发深刻。

    在他身后似是打开了虚空的枷锁,呈现了一座三丈有余的大耳佛僧,随着南剑天气息愈发强盛,大耳佛僧的体型还在不断暴涨,山岳般的法相耸立在天地间。

    一言一语感念天地,一举一行皆为道果!

    天地大道产生共鸣,这一刻天地间似乎有晨钟暮鼓之声,和神明的梵唱,四周出现无数浮光掠影,无数奇异的画面转瞬即逝,甚至还有万佛朝圣的壮观景象,只是这种画面仅维持了数息便消失了。

    这一瞬,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一朝明悟,感念成圣!

    南剑天沉浸在这种神奇的意境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三日后的一天,那间禁闭的房门应声大开,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一脸疲倦地打开房门,皆是一脸疲敝之色。

    接连三日的全力施救,纵使如他们这般大能也有些吃不消了。

    媪妪老妇脚下一软,险未摔倒下去,被烛武老人一把揽在怀里。

    “你辛苦了!”烛武老人双目含情说道。

    “要你管!” 媪妪老妇极其要强,很快挣脱了烛武的怀抱,心里却像吃了蜂蜜般甜蜜。

    “此子已经突破了结丹期,他此刻似乎在修习一种厉害的法门。”

    “气息如此纯甄,刚正不阿,应该是佛门功法无疑!”

    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皆是面带怪异的神色。

    “这种异象已经持续了三日了,似乎还

    没有尽头。”

    “不应该呀!按说破境金丹期才会引发小天劫,而他现在才堪堪踏入结丹期。”

    “只能说明此子底蕴深厚,他的存在似乎为天道所不容。”

    “如果晋阶成功必然又是一个怪胎,我奇士府沉寂已久,看来终于迎来了天翻地覆的人物,想想都令人期待。”烛武老人合不拢嘴道。

    “看把你高兴的,好像是你在破境?” 媪妪老妇没好气地说道,而后又一脸紧张地望向南剑天,心中一边祈祷‘这可是老娘刚刚融合的泣血海棠圣体,可千万不要在小天劫之下损坏了!’

    “烛武、媪妪,你这两个老东西,快给本座出来!”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般的呼喝炸响。

    “嘭”地一声,庭院的正门被劈了个粉碎,无良老人须发怒张,衣袂飘飘从天而降。

    “这个酒鬼,居然又来找不快,须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然以为我们好欺负!” 媪妪老妇率先道。

    “他定然是察觉了什么?此番恐怕没有这么好打发喽!”烛武老人一阵叫苦。

    “那日本座喝醉了酒,但我酒醒后思来想去总觉不对,现在细细回想你们居然敢诓骗本座,南小子分明就在此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奇士府,定是被你们挟持了,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无良老人手中晃着南剑天那把金色的钥匙,继续道:“若他真的离开了奇士府,为何偏偏遗落了此物。”

    “还真是一条九条尾巴的狐狸,这样都能被你找到,就是老娘胁迫他,你能怎样?” 媪妪老妇索性坦白了。

    “果然是你,还有你也难逃干系!”无良老人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气得胡子微翘,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早已听闻你二人毒功独步天下,今日本座便好好会会你二人。”

    “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媪妪老妇毫不相让。

    就在三人争执难下之时,南剑天似乎被外界的嘈杂干扰,气息有些紊乱起来。

    “若你不想你的乖徒儿有什么好歹,就赶快闭上你的嘴巴!不然后悔都来不及。”烛武老人压低声音说道。

    见此,媪妪老妇也是大为紧张,做了个悄声的动作。

    “你们……居然?”无良老人循着二人目光望去,恰恰看到端坐石墩上正全力破境的南剑天。

    “我初临奇士府便感觉到了这面的异常,方才并未细察,原来如此!居然搞出那么大动静,真有你的,南小子。”他做出明白状。

    “我们见他根骨奇佳,只是想为他成就一段机缘!”

    “要你管,我的徒儿本座自己教!”

    “你这个师傅只怕是自封的吧!” 媪妪老妇阴笑道。

    “你……说什么?若非顾及到南小子的安危,此刻本座非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可。”无良老人愠怒道。

    “就你这个习性,每日优哉游哉,醉生梦死,我可不信你能调教出什么好徒儿。”

    “本座懒得和你计较!”无良老人做出不可一世的神态,很快将视线移向了南剑天。

    ‘这小子机缘不浅,居然把媪妪这个老妇人珍藏数年的泣血海棠都融合了,此刻他应该已经完成了破境,但是他的气息为何还停滞在凝气期巅峰,这就奇怪了?’他做出不解之色。

    就在这时,虚空中那团积蓄已久的劫云发生了变化。

    “轰隆隆”的雷动响彻天地,数里外都能清晰感受到这股恐怖的能量波动。

    就算诸如无良老人、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这三位

    老人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小天劫已经持续了三日之久,亘古未有,这到底需要怎样的一种潜能才能引发如此天怨人怒!”

    ‘轰!’

    一道闪电猛然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迎头劈下,仿佛审判之剑,避无可避!

    刺啦啦!

    南剑天陷入某种玄妙境地,并外界的危险全然无察,那道闪电生猛地劈落在南剑天身上,将他整个人淹没了进去。

    “呀!”三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狂暴的力量撕碎了南剑天上身的衣袍,整个人被灼烧的一片漆黑。

    “他似乎并没有陨落,气息反而愈发强盛了!” 媪妪老妇发出惊喜的声音。

    “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他只有靠自己!”无良老人面色沉重。

    在外人看来南剑天在承受天雷一击后并没有受到明显伤害,实则不然,就在雷电轰击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他只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但他体内法则之力并未崩溃,反而乘机凝炼,似乎是泣血海棠的神力庇护了他。

    而经受此一击,泣血海棠的力量被他全部炼化开来,修复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像古木逢春,焕发蓬勃生机。

    虚空中,凝聚出了更加庞大的闪电力量,携带恐怖的威能压迫而下。

    就连烛武老人都面现少有的凝重之色,这一道闪电如果换成自己承受,都不能保证毫发无损。

    “事到如今,只有自谋多福了!”无良老人心中凄然。

    南剑天仰望天雷向自己陨落而下,他发出不甘地怒吼,竭尽全力地凝聚出‘守护之盾’,而后全力擎起,防护在虚顶。

    但是这道雷电的力量过于雄浑,而守护之盾又太过孱弱,瞬间就被雷电之力击个粉碎,其势不改,劈落而下。

    “天道都不能容他吗?这神通秘境之路,未免太过艰辛!”烛武老人似有感触。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雷电转瞬即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剑天再也无法避开时,突然,在南剑天虚顶突然升起一股祥云。

    祥云缥缈,非雾非烟。

    恍惚间,仿佛看到仙人骑着灵兽奔腾而过,似有琼楼玉宇,仙女飞袖疾舞……

    这一刻,如祥云捧玉,雷电劈落其中瞬间失去了浩大的声势,就像石入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最后化为磅礴的元力融入祥云。

    紧随而至的数道雷电也相继步入了后尘。

    “这样,就结束了!”三人仰望天际,目瞪口呆。

    下一刻,仿佛容纳百川,无尽祥云没入南剑天虚顶不见了踪迹,而他全身的气息也在此刻达到了鼎盛,刹那便成就了神通秘境,伴随那颗奇异的骨丹呼啸而过沉没入丹田,他气息节节攀升,突破了凝气期,成就了结丹期修为。

    “他的气息,居然隐隐到达了结丹初期巅峰,随时都可跨越到结丹中期!”

    “果然逆天!”无良老人呸呸称奇,目中精光闪动。

    此刻,南剑天气息外释,荡尽了全身的尘垢和灰烬,露出古铜色的上体,勾勒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双目暴睁,光芒闪烁,活动着全身的筋骨。

    下一刻,他站立起身,一种强大的感觉由心而生。

    “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南剑天如释重负,很快他在纳戒取出一件全新的衣裳更换,笑脸相迎地走向三位老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打出手

    “让你们久等了!”南剑天彬彬有礼地恭身道。

    三人则是面面相觑,一脸惊诧。

    “南小子,晋阶结丹期,你全身的气息都改变了,就连糟粕之气都荡然无存,就像初生的白莲,圣洁无比,你现在的气息里,本座感受不到一丝污垢,看来本座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的机缘不浅呀。”无良老人赞叹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这点修为还难入各位前辈的法眼。”南剑天谦卑道。

    “话也并非如此,我们到了这个年龄,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已经很难再有突破而你则不然,未来可期呀!修行之路上须得徐徐图之,切忌不可操之过急。”烛武老人意味深长道。

    “认识你这么久,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无良老人呛声道。

    “现在寒云如何了?”南剑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你放心吧!他好得很,经过连续三个日夜不眠不休,已经基本上为他拔除了阴煞之气,现在他陷入了昏睡,让他好生修养几日,未来的时日我们需要随时跟进他的状况,待他复原之日,必定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媪妪老妇信誓旦旦道。

    “谢两位前辈!”

    “大恩不言谢,你只需记住自己的誓言即可!” 媪妪老妇警醒道。

    “晚辈自当谨记在心。”

    “什么誓言?难不成你为了救一个废人,将自己卖身给了他们不成?你二人竟敢再度诓骗我的好徒儿,这次本座非要与你二人不死不休!”无良老人闻言不禁愠怒。

    “卖身?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是南小子有求我们,我们可没有逼迫他,不信你大可问他。”

    “真的是如此吗?你不要怕,有本座在这里,我自会为你秉持公道。”

    “确实是晚辈有求于人,求二位前辈救治一名对我有恩之人。”南剑天道。

    “你……你们……果然很好!”无良老人不知所言。

    “现在南小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徒儿,算起来他融合了老娘的泣血海棠,成就半圣之体,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儿了!” 媪妪老妇不无嘲讽说道。

    “若非老夫将辛苦研制而成的断肠无忧将他陷入‘假死’状态,你又哪来的机会验证泣血海棠起死回生之效,算起来,南小子成就半圣之体本座也有功劳,自然也就有了‘师徒’名分!”烛武老人毫不相让据理力争。

    “好!就算也有你一份,如此可谓皆大欢喜。” 媪妪老妇毫不介怀。

    “你说什么,你们为了试验泣血海棠,居然给我的乖徒儿服用断肠无忧,本座不在的时候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摧残,你们这些天杀的,本座若不将你们毙于掌下,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无良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催掌便攻伐向二人。

    “要战便战,还怕了你不成!”

    “早有此意,今日非要分出胜负,定出生死!”

    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也不甘示弱,二人联手抗击无良老人。

    无良老人大道无形,别看他每日醉生梦死,浪荡无为,但身手却是高绝,力抗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南剑天唯恐波及鱼池,连忙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此地,避而远之。

    伴随三位大能的大打出手,奇士府上空再次天雷密布,‘轰隆隆’的雷动声响彻天地。

    而奇士府周边

    的院落不免再次遭殃,围墙如割倒的芥麦层层倒下,但很快就有大能出手设立结界,封印了这片空间。

    纵使内部打得天翻地覆,也无法波及外界。

    南剑天此次破境可谓充满危机和风险,说是一波三折亦不为过,但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寒云终于摆脱了幽冥鬼掌的折磨,经过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的联手施为,他体内的毒气已经基本祛除,当下要做的便是休养生息,相信不久的将来寒云便可实力尽复。

    天门府邸。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令人可喜的消息。”当程刚和陈圆圆二人得到这个喜讯,也是激动的难以言表。

    “接下来该如何安置老师?”陈圆圆问道。

    “但凡对我有过帮助的人,滴水之恩必当以涌泉相报,随着天门的日渐扩张,事务也日趋繁多,唯恐你二人打理不过来,就让寒云打点天门上下财税事宜吧。”南剑天道。

    “如此,只怕他做梦都要笑醒了!”程刚道。

    “是做梦都在数钱!”陈圆圆补充道。

    他们再次联想到那个爱慕钱财身形矮小的胖子,只是觉得他愈发可爱与令人崇敬。

    三人相顾而笑。

    “这样也算是各得其所,如此我便放心了!”南剑天似乎另有打算。

    “剑天!”程刚向前一步。

    “嗯!”南剑天回头,凝视着程刚的脸庞。

    自从创建天门,他们已经很少这样称呼彼此,而是以‘门主’‘护法’相称。

    “何事,我们的程护法何时变得如此拘谨了?”南剑天面带微笑问道。

    “剑天,我……”程刚欲言又止,最后他改口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日我和圆圆做东,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拂!”

    “你我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好兄弟嘛!”南剑天重重地拍着程刚的肩膀,说道:“好!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难却,今日我们就一醉方休。”

    “不醉不归!”程刚也是为情所染,回想往日艰辛,眼角一热,不禁有几分湿润了。

    “我去换身像样的衣服,随后便至。”南剑天有意一指自己身着的略显褶皱的衣袍,而后阔步走向厢房。

    “我最终还是没用勇气向他道出实情,我是不是很没有用?”程刚一脸沮丧地自语。

    “你是不忍看他伤心。”陈圆圆望着南剑天的背影一阵不忍。

    “但是杜家向南宫世家二小姐求婚的事情已经公布开来,相信不久便会人尽皆知,不知此事还能瞒多久?”

    “若剑天知道了此事,以他的性格真的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祸事,天门才刚刚起步,更融入了他所有的心血,你我二人都不忍看他如此,更不忍看天门步入没落,对不对?”陈圆圆愁容紧锁。

    “时至今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必要的时候,我不惜……”程刚攥紧拳头,内心似乎下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决定。

    九天轮回宝塔之中,铁苍熊和三头通体雪白的通背猿猴打坐在地,接受纯阳之气的灌顶,有了足够能量的加持,它们在这里修炼可谓一日千里。

    此刻,四头凶兽竟都迎来了破境的关键时刻。

    虚空中,四道光芒如灵蛇般舞动,相互交织,卷动了周围的灵气,却又互不融合,反而泾渭分明。

    一面圣洁无比,光华璀璨;而另一面则

    幽光笼罩,漆黑深邃,但这道黝黑光芒更加粗壮和灵动,远胜其他三条,明显积蓄更加深厚。

    四道光芒交汇,毫不相让,而后蔓延直下,最后分别找到了归属。

    三道圣洁光芒分别投入三头通背猿猴的虚顶,而最后那道乌黑光芒显得更加迟缓与笨重,良久后才徐徐没入铁苍熊的体内。

    “嗡!”天地传达出一阵共鸣,四头凶兽在灵光入体的瞬间皆是身躯巨颤。

    凝练无比的气息深深沉没入丹田,在它们体内牵引出磅礴的力量,最后与形体融合。

    “吼!”

    四头凶兽仰天长鸣,震彻天地。

    就连南剑天也敏锐地察觉了九天轮回内部的这阵异象,神识探入其中,却见是四头凶兽晋阶所引发,不禁欣喜异常,终于,沉蕴已久,铁苍熊也要完成破境了!

    四头凶兽一起破境成为三阶王兽,是极其震撼的场面,天空中五彩霞光照耀,璀璨耀眼。

    甚至虚空中形成了一道七彩天虹,宛若天桥悬挂两端,似在庆祝四头王兽的破境。

    四头三阶王兽,相当于人类凝气境高手,如此以来,天门的势力无疑如虎添翼。

    就在南剑天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异变再起。

    虚空中的元力交织出灿烂火花,接着瞬间被点燃了,这片虚空化为了一片熔炉,元力、灵草灵木、甚至包括泥土在内,在纯阳之气的催化下熊熊燃烧起来。

    三头通背猿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火团向自己吞噬而来。

    “噢?”南剑天目露奇色,大手一挥划下一道结界,护住了三头通背猿猴,而后将它们移到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

    回望那团火球将铁苍熊吞没了进去,他并没有阻止,隐隐觉得这将是铁苍熊的另一番机缘。

    高空彩霞之中,光影交错,宛若生灵在游走其中,身形庞大无比,释放的威压令南剑天都一阵心悸。

    “这是?难道是小天劫,铁苍熊又要破境了!”南剑天震惊道。

    自己破境引发了三日的小天劫,而今铁苍熊连续跨越两个境界,不可谓不惊人!

    而在铁苍熊伫立之地,化为了天地烘炉,仿佛在淬炼着什么。

    虚空之中,破裂出一道裂缝,喷薄出一道道五彩灵气,比纯阳之气还要浓郁几分,火团之中伴随五彩灵气的加入,仿佛火上浇油,变得炽盛无比,璀璨夺目。

    “吼!”火团之中,铁苍熊发出撕裂的悲鸣。

    四周更形成了小型的龙卷风,火龙席卷而过,不断汲取周围的元力。

    “如此惊人的异象?”南剑天暗自揪起了心,三头通背猿猴望着老大身陷危境同样目露担忧之色。

    铁苍熊承受着催人欲绝的疼痛,在烈焰锻体中它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皮毛,任凭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蓝色焰火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火势熊熊将它吞没在内。

    铁苍熊仰天怒吼连连,脸庞因剧痛显得狰狞而扭曲,并疯狂地宣泄着,破坏周围可接触到的一切。

    数块巨大的磐石被它簸箕般的手掌轰击的粉碎,凌空挥拳打出,周遭空气传达出阵阵回响,威能不知比之前强大多少倍。

    它深邃的眼窝内,喷射出实质的火光,一股强大的意志在它体内觉醒。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阴阳法则

    虚空中,再次出现了那道虚幻的法相,只是这次比较真实,已经分出了浊清。

    那是一条太极阴阳鱼的法相,白黑相间,那是两个唇齿相依、不可分离的整体,它们互相纠缠,却又彼此对立。

    它们一面代表了‘无极’,一面代表了‘道’,大道若无!

    简简单单,却彰显了宇宙和天地万物的构成与运动。

    白色和黑色的部分互相对立和消磨,它们久久僵持难下,谁都无法压制对方,因为它们本就是一部分,阴生阳,阳生阴,共生共存。

    直到最后它们达成了一种‘默契’,时空裂缝中的五彩灵气掺杂其中,‘中气以为和’,最终形成了一种平衡。

    ‘中和之气’驾驭着‘阴阳两极’,平稳、有序地旋转不息,最后化为了太极的图案。

    ‘阴鱼’和‘阳鱼’飞速旋转,吞噬了下界所有的火焰,在流转中化为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元丹,而后深沉地没入了铁苍熊的丹田。

    “难道是阴阳法则,这头笨熊居然觉醒了旷世罕见的阴阳法则。”南剑天既惊又喜。

    伴随元丹入体,铁苍熊全身火光迸现,如沐春风般的元力在万千毛孔中徐徐涌入它的体内,最后在其丹田汇聚。

    原本空虚的丹田顿时化为了元气之海,一股远胜从前的力量席卷而来。

    全身的创伤也在瞬间弥合如初,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狂暴的气息。

    吼!铁苍熊以双拳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凶相毕露。

    就连和它相处已久的三头通背猿猴都吓得一缩脑袋,以手遮目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颇为滑稽,南剑天都不禁被逗乐了!

    此时的铁苍熊直立起身足有一丈高下,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铁塔伫立当地,尤其是它现在的气息,给人以极大的威压。

    “这气息,超越了结丹期,它竟然破境成功了,现在应该处于结丹中期的样子。”南剑天目现异色。

    铁苍熊身形数次飞跃闪电般来到南剑天面前,笨重的身躯并没有影响它的速度,看着如此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禁吃了一惊。

    好在铁苍熊并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它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南剑天极度敬畏,有意退后一步在南剑天数米外立定身形,甚至恭身向他请示着什么。

    “唰!”

    铁苍熊实质般的目光在南剑天脸庞划过。

    呀!南剑天惨呼一声,灵魂深处竟发出真切的痛感,这绝不是错觉。

    他心中一惊,再看铁苍熊的双眼,只见它双目中分别投射出黑白两色光芒,一只代表了人间,另一只代表了无间地狱!

    这道光芒一闪而逝,铁苍熊的眼眸很快恢复如常,只是变得更加深邃,摄人心魄。

    ‘铁苍熊竟然无意中觉醒了阴阳法则,而且它现在境界尚底,似乎并无法掌控这种法则,否则必将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

    念及于此,南剑天面带微笑,挥手重重地捶在铁苍熊胸口,而此刻,铁苍熊竟也伸出了硕大的拳头。

    “噢,这个你也明白!你何时竟开窍了。”南剑天吃惊过后,迅速被惊喜取代,铁苍熊破境之后就连灵智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今日果真是惊喜连连。

    “也好!从今天起,你们就都随我战斗吧!”南剑天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铁苍熊的重拳上,一人一兽似乎缔结了某种无声的盟约。

    而三头古灵精怪的通背猿猴不知何时竟都爬到了铁苍熊的肩头,更有一个直接一跃到了它的头上,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它们并没有因为铁苍熊成为四阶熊王而忌惮什么。

    铁苍熊也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四兽相处日

    久,很快就一道打得火热,甚至将破境的事情抛之脑后。

    “果然,有时候作为灵兽比人更快乐,任何事情包括烦恼忧愁都可以忘却,就连我都有些羡慕它们了!”看着四兽追逐嬉戏的身影,南剑天露出欣慰的微笑。

    最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图腾之罐内部空间的一个幽暗角落。

    此时,十二尾蜈蚣只剩下六尾,但是这六尾蜈蚣却胜过之前的任何一头,每一头在灵药的进补下都生长得成人手臂粗细。

    尤其是两头红头蜈蚣,在吞噬了几个同类的躯壳后完成了蜕变,就连乌黑的外壳都化为了暗红色,最前的两根铁钳则是黝黑发亮,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两头红头蜈蚣正在灵草丛中觅食,在它们身下还有同类残破的躯壳,而其他四头蜈蚣为了避免被吞噬的命运都避而远之。

    “看来它们自有其生存法则,而这六尾蜈蚣的其他四头最后都难逃被吞噬的命运,如果不出所料,这两头红头蜈蚣最终也要决出胜负,毕竟对于同类而言,在一片区域只能有一名王者,这似乎是一种定律!”

    很快,南剑天收回了神念的窥探。

    就在今日,帝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圣皇下令收南宫世家第二女南宫婉为义女,并将她册封给帝国大将军的独子,杜飞。

    待二人完婚后圣皇还另有封赏。

    圣皇此举无疑是为了拉拢杜家和南宫世家,帝王将相,历来如此。

    他这样做并非为了杜家和南宫世家永结秦晋之好,而是为了帝国的千秋霸业。

    权术,历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一时间,流言四起,这件事很快就在帝都附近传遍了,天下之大,也只有南剑天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枫叶似火,红的似血,仿佛把晚秋的激情点燃。

    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晚风习习。

    南宫婉独自一人亭亭玉立在枫林中,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和他初次相遇时的画面,细细回想,少年荒唐,却又颇富诗情画意。

    乌鸦仍在啼叫,暮色朦胧,仿佛霜色浸染,依稀听到江边船上渔火的吟唱,辗转反复。

    枫叶,像一只只红蝶,从枫树枝头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穿越了婆娑疏影,穿过了暮色余辉,轻吻了她的玉颊,掉落在她的脚边,仿佛听到人心碎的声音。

    透过眼前的一切,她仿佛勘破了命运的长河,即使枫叶与树别离,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摆布。

    彼此都看到了眼里的哀痛,却还是无法挣脱出来,现实究竟有多残酷,付出了生命也不肯放过吗?

    远望枫林,宛如一片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天际。

    美人与枫叶,即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是一副绚丽画卷!

    最后,她捉住了一只飘落的枫叶,在她指尖就像燃烧正旺的火苗。

    “为了你,我甘愿像这枫叶燃尽生命,我,不后悔!”南宫婉眼角流下一道清泉。

    “没想到,你会如约而至!”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那声音有几分惊喜和迫切,来者,赫然正是杜飞。

    “这么晚了,你约我至此,所为何事?”南宫婉一掩悲伤,并不动声色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我们马上就要完婚了,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杜飞向前紧握住南宫婉柔若无骨的玉手,目含柔情地注视着对方,却被对方无情打开了。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我在你心底就没有一丝位置,难道我就如此令你讨厌?”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改变!”

    “那你为何要答应了这门亲事?我明

    白了,你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对吗?”杜飞悲怆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命不可违!”南宫婉脸色凄楚动人。

    “好一句皇命不可违,原来我们都是权术的牺牲品。”杜飞甚至感到了悲哀。

    “娶了我,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我不娶你,就像鱼儿失去了水,鸟儿失去了空气,无法存活。”

    “你很会哄人开心,女孩子听到这句话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何,我内心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就连一丝心动都没有。”南宫婉脸色平静如水,甚至有几分悲戚,她不知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希望有一天我能够令你改变,我会努力的,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会无时无刻的保护你,守护着你,直到你感动和喜欢上我为止!”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你知道吗,其实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偏偏女人又很固执,执著到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愿回头,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和感受吗?”南宫婉回望向他。

    杜飞在她审视的目光下,不自觉地一阵意乱神迷,眼神错乱,他有意躲避什么。

    “为什么,有些人无时无刻不再享有的,而我连得到施舍的机会都没有,我究竟比他差在哪里?”

    “你并不比他差,甚至比他更优秀,你还有显赫的家世,和一个懂得权术的父亲为你筹谋一切;只是你迟到了,你只是比他晚一步到我心里。”

    “仅此而已吗?”

    “差了一步,就是一辈子!”

    “如此说来,我又十分庆幸,因为即将娶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杜飞换做轻松的语气道,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

    “我可以答应嫁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南宫婉说道。

    “你但讲无妨,只要在我容忍的范围内,我都答应你!”杜飞仿佛已经料想到什么。

    “我要你,从此不许伤害他,不许动他一根毫毛,如果让我得到任何关于你对他出手的消息,我都会让你后悔。”

    “南剑天何时需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他还算是男人吗?”

    “不要你管,这是我自愿做的,我只问你,答应或是不答应?”南宫婉神色决绝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南剑天现在身为奇士,帝国的法律都难以约束他,而我又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我有心向他寻仇,却也是力不从心。”

    “不但是你,还有杜家的势力,都不许向他出手!”

    “南宫婉,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结发妻子,而你现在竟在向你未来的丈夫口口声声地为另外一个男子乞怜,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杜飞愠怒道。但是当他看到南宫婉温柔可人的脸庞,他最终忍住了。

    “你已经得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这点要求对你而言并不算过分。”南宫婉毫不相让。

    “好!我答应你,只要在帝都,在天弓帝国,我杜飞,包括我杜家的势力在内,都不许向南剑天出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甘愿堕入无边魔道,永堕沉沦。”杜飞发下心魔大誓。

    “杜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许反悔!”言罢,南宫婉脚踏遍地红叶,催步离去。

    “南剑天,你何德何能得婉儿如此垂怜,我到底比你差在哪里?我恨,我好恨!南宫婉,算你狠!”杜飞望着南宫婉渐行渐远,怒不可遏地催掌将身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枫树崩碎。

    ‘轰隆’

    枫树应声倒地,席卷起萧索红叶漫天飞舞。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万劫情丝

    在收伏九天轮回宝塔之时,由于南剑天境界尚底,只能在宝塔一层徘徊,九天轮回第一层只是比外界的灵力更加充沛,在必要时可令身边的人在此避难,除此之外他并未发现其他巧妙之处。

    而现在伴随他境界的提升,破境成为结丹期高手,第二层的门户冉冉开启,一股大道沧桑的气息迎面而来。

    南剑天缓步进入其中,放开神念探查,却发现第二层根本就是无边无际,无尽之大!

    以他现在的神念探测范围,竟无法达到边界的尽头,他不由得暗自心惊,若是这片空间完全开悟出来,每一层都可开辟成一个小世界,这九天轮回蕴含的神通几乎可以媲美镇妖塔。

    只是现在九天轮回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是未开化之地,寸草不生,就像是被诅咒之地,充满厄难。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型祭坛吸引了他的目光。

    祭坛并没有什么称奇之处,四周铭刻着生涩的文字,纵他见多识广,竟无法认出其中一字,应该是蛮荒或者图腾一族的文字无疑。

    祭坛并不宏伟,甚至有些破落,许是年久失修祭坛内蕴含的禁制也不攻自破。

    南剑天衣袂飞舞,身形落在祭坛之上,缓步前行,在尘封已久的石板地面上留下斑驳的脚印。

    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去开启。

    不知为何,当他踏入这片空间的那一刻,他竟感到了无比的牵挂,那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感觉。

    九天轮回第二层空间,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南剑天静静地凝神看着这落雨,感到有些奇怪,伴随雨滴的陨落,他仿佛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他发觉每一个雨滴都仿佛恢复了生命,伴随刻骨铭心的旋律扎根心底,融入生命里!

    南剑天站在一座石台上,望着端放其上的一个长方形石盒,内部没有一丝元力波动,他用神念探查,却发现石盒不知是何种材料铸造,竟能隔绝人的神念,但是,内心的那份牵绊却催促他打开石盒。

    吱呀!

    伴随一声深沉的声响,南剑天果断打开了石盒,没有宝光闪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一根青丝。

    南剑天心细如发,很快便发现了里面的异常,石盒内正静躺着一根青丝,似乎经历了无尽岁月长河,但这根青丝却焕发勃然生机,其上光泽潺潺流动。

    “这是……”南剑天神色诧异,就在他准备将石盒关闭之时,那根青丝却如毒蛇般缠绕而上,深深地缠在无名指之上,伴随青丝的收紧,竟深深没入血肉里,指间传达出一阵真切的痛感。

    他心中一惊,连忙收手而回,但已经晚了,这一切在瞬间便已形成,任他如何努力都无可摆脱。

    现在南剑天手指上的并非普通的青丝,而是万劫情丝,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万劫情丝,青丝一起,世世难忘!

    他自然不知道万劫情丝的来历,三界六道,但凡被情丝缠中的,必定为万种情劫所困,说是万劫不复亦不为过。

    而今万劫情丝应验在他身上,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无法破解,唯有渡过三世情劫!

    此刻,南剑天突

    然不急着走了,他甚至发现自己本来就该属于这里,目含凄迷,站在祭坛望着远方的风雨。

    雨是孤独的,寂寞的,和迷茫的!

    曼珠红遍,流水忘川!

    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间,即使寻遍每一个角落,也要汇成涓涓细流,浸淫你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思念,那种心情望眼欲穿,那份热切没有时间和界限可以阻挡。

    不知何时,他的脑海再次被一道倩影占据,南宫婉。

    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化为了思念,汇聚成河,翻滚不息,存在某个生命的角落,时时想念,时时回味,永不消逝!

    就在同一片时空之下,南宫世家后花园的一处凉亭。

    南宫婉一眼忧伤,望着满塘碧荷,目含悲切。

    她伸出纤细的手掌,接了满满的晶莹水珠,感受着掌心传达出清澈的凉意。

    “这是你的眼泪吗?为何我竟能感受到他的温存。荷花乖,不要再哭泣了,哭泣就不美丽了!”说着,她眼眶中滑落了两道清泉。

    “雨儿,雨儿,难道你也懂得伤悲吗?为何我能感到你的伤感,你也忍不住哭泣了。你到底有多悲伤,天空中的绵绵细雨,都是你的眼泪。”

    天空中乌云密布,流下阵阵心雨。

    当雨流落下来,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天幕,感觉从没有如此遥远,就像咫尺天涯,虽然近在眼前,却已是形同陌路。

    天际突然凝结出他的轮廓,还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遥不可及。

    她想再靠近些,抚摸他的轮廓,不知不觉已踏入了雨水里,瞬间倾盆大雨顺着她的头发滑落下来,划过眼角、脸颊,却无法洗尽哀伤。

    凝望苍穹,悲悲戚戚,蓦地一声声雷鸣响起,斜掠而过,击碎了虚空中他的轮廓。

    大雨淋湿了她全身的衣裳,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心,仿佛回忆慢慢融化。

    “有人说,人的思念会伴随人的执念漂浮在空中,如果积压的太久太浓,就会化成相思的雨,沉落下来,我在想你,你知道吗?在这同一片天地之下,你是否也在忆起了我?我知道,你会的,但是我却不懂我自己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你会很伤心,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有一天,你会恨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你已经在我心中,成为我生命的唯一。”

    透过雨幕,淋湿了谁的心。

    一场雨的哀曲,荷花的惆怅。

    听雨曲轻弹,清晰入耳,每一次呼吸都像雨滴渗入爱里。

    南宫婉伫立雨中,泪泉如瀑。

    就在这时,她右手无名指突然传达出一阵真切的刺痛,抬手却见一道密不可见的情丝紧紧缠绕在指端,迸现璀璨的神华,接着一隐而没。

    南宫婉呆呆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她不明白这些代表着什么。

    “小姐,小心不要受凉了!”身后传来一名婢女关切的声音,并举手为她撑起了雨伞。

    就在雨亭长廊的另一端,两道身影正在静静注视这面的一切,遥望着雨中的那道倩影目中尽是爱怜之色。

    “你看婉儿现在伤心的样子,看了便令人痛心。”一名

    雍容富贵的中年少妇望向南宫婉的身影,目含关切,她正是公爵夫人。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奈何,奈何!”紫荆公爵感叹道。

    “我们为她觅得良胥,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幸福和快乐,但是现在的她何曾一刻开心过?我们如此做真的是对的吗?”

    “也许现在她还不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甚至还在心中怨恨我们,但是有朝一日她会明白的。圣皇传旨封婉儿为义女,届时她将会以‘公主’的尊贵身份出嫁杜家,不但如此,圣皇还有意追封婉儿为‘第一夫人’,到那时,婉儿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受万人敬仰!”

    “地位和名誉就是女人毕生所求吗?如此你真的是太不明白女人了。”公爵夫人目含希冀。

    “不论如何,现在圣皇赐婚,皇命不可违!更是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紫荆公爵慨叹道。

    “可怜我苦命的婉儿……”公爵夫人泪光闪烁。

    三殿下府邸。

    龙行宇重重地将一封密信拍在桌案上,神色凝重,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定是为了最近帝都发生的事所困扰吧!”身旁,释行空说道。

    “杜家与南宫世家联姻,而且得到了圣皇的赐婚!”龙行宇说道。

    “此事帝都早已人尽皆知,圣皇近百年来多半时间都在闭关修炼,疏于朝政,想必是疏忽了如今的朝堂大势,若让杜家和南宫世家联姻,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反而不利于帝国的稳定和统治,帝王之道当是分而治之,为何圣皇……此举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释行空摇头道。

    “也许圣皇另有打算,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权术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无可否认,杜家和南宫世家越强大,帝国越鼎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皇一向都是如此傲凌万物!以龙家为代表的皇族经历数千年的沉淀,根深蒂固,的确无惧任何世家和门阀的挑战。”

    “但是,为何偏偏选中了南宫婉?”龙行宇一拳打在了桌案上,显得十分愤懑。

    “公子的意思是,南剑天!”

    “不错!南剑天本是我的一个暗棋,我本不想他过早暴露,但赐婚的对象既然是南宫婉,以他的性格多半不会忍气吞声,只怕他要被迫卷入这场风波了。”

    “据我所知,南剑天虽然新晋加入奇士府,但是与数位前辈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再将奇士府的那帮‘老古董’卷入其中,那就牵扯更广了!”

    “奇士府那帮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却威名在外,哪一个是善于之辈?偏偏杜家的势力在帝都只手遮天,帝都,恐怕又到了多事之秋呀!圣皇,您当真是下得一步妙棋呀!”

    “公子的意思是圣皇此举是有意削弱杜家和南宫世家,分而治之……”释行空最终没敢说出心中的猜测。

    “也许圣皇本就不知道南宫婉和南剑天的这层关系,一切纯属无心之举?”

    “那我们当如何?”

    “帝都风起云涌,现在外面已经够乱了,我不想更多的势力参与其中,现在唯有静观其变!”龙行宇语气沉重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流涌动

    帝都,汴河。

    汴河是横贯帝都的主要水上交通枢纽,疏林薄雾,掩映着琼楼玉宇,河道内扁舟如织,载满货物,而在河道两侧,遍布各种商行和驮运了各种商品的商队,这里人烟稠密,门阀云集。

    虚空中,不时可见御剑飞行而过的修士,引得人们驻足观望。

    在汴河漕运枢纽影射范围,形成了帝国最繁华的商圈地带。

    此刻,南剑天漫无目的地穿行在汴河最为繁华的中段地带。

    这里是闻名遐迩的虹桥码头区,河道内停满装卸货物的商船,而船主也藉此闲暇之际上岸采购货物或饮食作息,他行走在开阔的青石马路上,不时有店家争相招呼他过来看自己的货品,他都一笑谢绝。

    在此水陆交汇之处,可谓看尽世间繁华。

    “帝都,果然底蕴深厚,而且商贸发达,这是在天南不敢想象的盛况。”南剑天不禁由衷赞叹。

    在往前走,是以雄伟壮观的城楼为中心,两面楼宇鳞次栉比,有拍卖行、宝阁、冶器行,酒楼、茶肆、青楼、脚店等,目不暇接。还有说书先生正在不厌其烦地讲述最近发生在帝都的新奇之事,居然吸引了大批的围观者。

    那名身材干瘦却高大魁梧,眼戴墨镜的说书先生显然是一个盲人,但说辞也更加犀利精彩,此时他唾沫四溅,说到了**之处,引得众人齐声呼喝。

    “……话说,就在前不久,天弓帝国最为伟大贤明的圣皇,将南宫世家的二女儿南宫婉收为义女,赐号‘太平公主’,寓意天下太平。圣皇一声令下,将圣旨传到了南宫世家,南宫家阖族跪拜,感念皇恩浩荡;接着,圣皇传达了第二道圣旨,将太平公主赐婚给了帝国大将军杜威的长子,杜飞,择吉日完婚……话又说回杜飞,长得那叫一个‘相貌堂堂’、‘英气逼人’,他与南宫婉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那名说书先生将最近帝都发生的‘大事件’一番添油加醋并融合了自身的想象力描绘而出,可谓精彩,不但博得众人欢喜,不少人更是对他打赏了钱财,那名说书先生听闻金银落入盘中的声音脸上窃喜一闪而逝,接着连忙向众人称谢。

    “方才你说什么?你说南宫世家的二女儿被封为‘太平公主’,并被赐婚给了杜家公子杜飞,到底是不是真的,难不成,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诓骗众人。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粗暴地撞开众人,冲向前来一把揪起说书先生,厉声喝问。

    此人,自然正是打此经过无意中听到说书先生话语的南剑天。

    此刻,他双目充血,全身散发出暴虐的气息,仿佛下一瞬就会将眼前骨瘦如柴的说书先生撕杀当场。

    “年轻人,有话好好说!”那名说书先生显然被眼前之人突然的举动惊吓匪浅,连忙求饶,慌乱之下戴在眼上的墨镜也丢失了,此刻,他竟‘奇迹’般睁开了双眼。

    “原来并非瞎子!”

    “我听他说书半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被此人诓骗,简直是奇耻大辱!”

    “江湖骗子,臭不要脸!”

    人群中,众人瞬间明白过来,漫骂声不绝耳机。

    “年轻人,我到底哪里开罪你了,经此一闹,我的饭碗也丢了!”眼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书先生一阵后怕。

    “我只问你,方才你所言,是否属实?回答我。”南剑天仿佛陷入了狂魔之境。

    “属实,句句属实呀!不信你大可问他们,普天之下,帝都之大,恐怕也只有你一人

    不知道了,难不成你是南宫婉的情郎不成,即使我口无遮拦说错了什么,我也只是一个说书的,你和我较什么真?”

    南剑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回望众人,厉声问道:“方才他所说,是否属实?”

    “现在全天下早人尽皆知了,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明天,也就是在明天,太平公主将嫁给大将军独子杜飞,如果你运气好,难保还可以讨一杯喜酒呢?”

    “年轻人,快放下他吧!此人虽然可恶,但现在落得人人喊打,也是罪有应得,不可伤他性命。”

    众人本来对南剑天粗鲁的举动大为恼火,但眼前此人拆穿了说书先生的虚伪面具,众人反而因此对他感恩戴德。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这个消息对南剑天而言无疑五雷轰顶,刹时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他仿佛丢失了魂魄,变得浑浑噩噩,对整个世界的声音充耳未闻,穿越众人,脚步蹒跚地离开了此处。

    “哎,就这样走了,还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众人看着南剑天无力的身影,皆是不明所以。

    就在说书先生被丢落在地的瞬间,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一阵呛咳后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老骗子,我每次来赶集都听他说书,原来是个假瞎子今日非要和你清算不可!”一名老叟怒不可遏。

    “道德如此败坏,可惜了一副好口才!”

    “老娘连孩子和老公都不陪来听你说书,居然欺骗我的感情!”一名身材肥胖的农妇在菜篮子里拿出青菜便向说书先生丢去。

    众人如法炮制,将路边的烂菜叶,书本等杂物,甚至是铁盘内的银两,一股脑地丢向说书先生,他的招牌更是被砸了个稀巴烂。

    说书先生一边躲避,一边将地面上散乱的银两和金币捡起,在众人的漫骂声中夹着尾巴逃走了。

    “为什么,你会如此,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相信这是你的初心,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做。对!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找你当面问个明白!”南剑天边走边语无伦次地自语,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承乾宫乃是圣皇理政之所,更是帝国权利的象征,建筑恢宏大气。

    远远望去,雄伟壮观的承乾宫仿佛白玉砌成,飞檐上凤凰振翅欲飞,青瓦流光闪烁,浮窗玉石堆砌,就连玉石铺就的地面都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在宫殿上空有袅袅云烟笼罩,仿佛处于不真实的仙境。

    而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承乾宫’!

    此刻,一名身高七尺,身材偏瘦,身着一袭纹绣龙纹的紫金长袍的俊秀青年正凝望着窗外青竹发呆。

    整齐的发髻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玉冠两面垂下淡绿色真丝冠带,下系流花结,显得玉树临风,眉宇间自有帝王之气,他正是大皇子龙承天。

    自从圣皇闭关,帝国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他和三皇子打理,自然,主要的事务还是要大皇子全权决定。

    “大皇子,天机之子请到,是否一见?”一名公公觐见道。

    “见!我已候他多时了,快快有请。切记,天机之子非比常人,一定要礼遇有加。”龙承天面露喜色,当下叮嘱道。

    “谨遵圣谕!”能得龙承天另眼高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公公自然深知其中紧要,领命恭身退去,传叫天机之子。

    少顷,天机之子魔礼青带到。

    只见一名相貌妖异的青年男子静立殿前,眉宇深邃似海,隐隐有仙界气息流露,其

    中惊似另有乾坤。

    蓝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闪现睿智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万物,一切在他法眼下无处遁形。

    高挺的鼻梁,修为深不可测,气息温文尔雅,肌肤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妖异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他美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微笑。这种风仪,本就已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此时,魔礼青在打量大皇子,对方又何尝不是?

    眼前此人年纪轻轻,却已名冠中土大陆,天下之大不知多少人宁可花费巨财尚且不能请他卜问天机。而天机之子此行而来不为其他,虽然表面应承大皇子之命,实则别有目的。

    天弓帝国之大,唯有天机之子与南剑天二人风头正盛,可谓领袖群伦。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成为生平至交,但更大的可能是成为生死对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也是天机之子开始关注南剑天的原因。

    如今,他已成为奇士府一员,这更激起魔礼青对南剑天的神往,只求早日一睹风采。

    当下他掐指一算,已然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定有与南剑天相见之机,方才安定下心,到那一日再以酒会英雄不迟,探问大势走趋,天下又将谁统?

    “参见大皇子!”魔礼青躬身道。

    “不必多礼,天机之子,念你身份特殊,在下次面见时自可免去君臣礼数。” 龙承天深知凡间礼数难以约束天机之子这等世外高人,当下借机大施恩典。

    “谢大皇子!”魔礼青连忙称谢。

    “不知大皇子召我前来所谓何事?”魔礼青向前一步问道。

    “此番恭请天机之子,是想请足下为我天弓帝国卜测国运!”

    “此事自无不可!只是我天机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由历代天机城主制定,欲请我天机之子卜问天机,问卜者必献出等同的价值,用以供奉上界神灵,方可免遭天谴。不然,我天机城非但不是秉承仙界意志,反为逆天行事,早已被抹除于天地之间。涵请大皇子谅解。”魔礼青道。

    “这个自然,你的请求一概准了。”

    “谢大皇子,我定会尽心竭力为殿下排忧解难!”魔礼青面无悲喜。

    “天机之子,你有下界‘活菩萨’之称,天下之大无所不知,更可探问天机。想必定能卜测出我天弓帝国未来的国运。”

    “非也,非也!”

    “何出此言?”

    “家师‘神算子’才是真正的‘以卜入道’,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老人家的法眼了,我又岂敢妄自称尊!‘活菩萨’的名号,实在愧莫能受。”联想到神算子,天机之子眼中尽是崇敬之色。

    “那家师现在何处?”

    “正因为他老人家洞察天机,才不被世事所扰,现在师尊正在仙游天下,他如今已在外游历了数十载,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如此,我明白了!”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经可知天命,甚至可感念天地,沟通仙道!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机之子目现憧憬之色。

    “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机预言与亡国之花

    “我这便为大皇子卜上一卦,现我施展生死签,生签即为昌盛,而死签则为没落。其中蕴含冥冥天意,生死之中可见抽签者一生的命数,抽出即不可更改,一切听天由命。”

    言罢,天机之子魔礼青当空祭出生死签,其上分别篆刻“生、死”两个铭文大字,签身四周浮现奇异的莲花符印,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生死’二签互相交替,当空急速旋转,迸射出千万朵白色莲花,难以辨认何为生死。

    如果是普通术士抽签问卦龙承天定会笑置以谈,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名动中土大陆的天机之子,他的卦象从未出过差错,更不会有人将他的警告视为笑谈。

    一时间龙承天意犹未决,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抓下。

    “天意难违,不要再优柔寡断,上天早已注定了一切,你唯有面对!”魔礼青声音不含任何感情。

    闻言,只见龙承天紧闭双眼,当下伸手向虚空中抓下,一只令箭被他抓在手中。手指轻触他已然感知到什么,拇指轻轻移开,呈现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死”字。

    大皇子的心神为之狠狠一颤,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难道真的天意难违?”

    “卦象显示,你的命运直接关系到帝国的兴衰,你前半生平淡无奇,其实你人生的辉煌只是在近十年,至于十年后……”

    “你但讲无妨!”

    “十年后或许你终将不再属于这里,大皇子心中所思所想只有自己明白,冷暖自知!”

    “你所言不虚!” 龙承天若有所思,天机之子似乎戳中了他的内心,令他更加笃信对方的命理!

    “现在天弓帝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十年后帝国国势将日趋渐下,甚至最后走向消亡。”魔礼青声音越压越沉,暗中留意着对方神情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就是帝国的命运吗?” 龙承天神色扭曲,显然已听信于天机之子。

    “臣快言快语,只是依照卦象显示讲解并无它意,涵请殿下莫怪。”

    “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定数吗?” 龙承天难掩心中的失落。

    “大皇子其心赤诚,天地可鉴,念在你对我礼遇有加,我愿施展天机之眼探问天机,以期能够勘破命运寻得破解之法,为大皇子解除困扰。”

    只见魔礼青大手虚张,天机之盘脱掌祭出,化为一尊方圆亩许的星盘当空旋转。

    随后一道流鸿自中迸发而出,透过金銮殿顶冲天而起,惊天洪流贯穿天地连接上界。这道流光方圆百里清晰可见,引得千万人举目仰望,不知情的修士定以为是通天灵宝出世引发的天地异相。

    只是此时帝都防卫森严,更有无数密卫高手暗中守护,令寻常修士无处遁形,更妄言染指灵宝。

    此时,只见虚空中滚滚天界仙气化为通天之柱迅速流动,灌输而下注入天机之盘,顿时神宝威势大振。

    魔礼青目现血光,双眉之间光华陡现,形成一道细密的裂痕,皮肉在蠕动中缓缓张开,天地灵目豁然开启,目光如同实质连接通天之柱。

    就在两道神光相交的一瞬,在天机之盘上方呈现一幅奇异的天幕,正是十年后天弓帝国的缩影。

    只见中土大陆百氏异族、战族、古族、魔族、兽族,甚至是诸神之后群魔乱舞。甚至三大帝国也同室操戈,为了寸土之利拔刀相向,互相征讨,军团对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百姓不堪连年兵乱之苦,相继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以致家园荒废蜂匪四起……

    战发之时便是天下大乱的开始,所有良知都被刀锋抹杀,百姓渴望和平换回的却是无情的屠杀……

    家园在熊熊烈火

    中化为一摊废墟,回家成为一个遥远的梦……

    就在三大帝国和百氏异族争斗正酣,处心积虑颠覆异己一统中土大陆之时,兽族亿万大军趁虚而入,杀戮无休无止……

    虚空中翼族遮天蔽日,下界兽潮滚滚,战线如同一道洪荒巨澜迅速向前推进,黑云压城城欲摧……

    兽族挥师所过灭杀所有,进而逐鹿中土大陆。三大帝国征战日久,消耗甚大,再也无力抵抗精锐的兽军,被杀得一溃千里。

    兽军所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罪行,人类修士奋起反抗却独臂难当,悉数陨落在兽军滚滚铁蹄下……

    成王败寇,**和野心是战争永远的催化剂。每一片土地上都有一个舞台,英雄还在上演,流寇沦落何方?国界被踏碎再划定,划定再踏破。

    国界依旧,种族的隔阂更难以磨灭,仇恨的种子在杀戮中越埋越深。

    战争永无休止,狂乱的铁蹄踏破江山,战刀扬起挥落,一腔腔热血泼洒……天下之大唯留残圭断璧,无处不是满目疮痍,烽烟尽处……

    “这……难道就是十年后的中土大陆?实在难以想象?” 龙承天眼角一阵刺痛,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也许帝国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天机之子经过推演天机,最后沉重地说道。

    最多再过二十年,二十年后将是大波荡的开始,一个残暴与多变的时代!

    就在这时,只见天机之盘上方天幕陡变,战场中无尽将士的鲜血迅速汇集。竟如同神助在天幕上自主写下“亡国之花”四个弥天血字,其中鲜血犹在滚滚流动。显得妖异至极,一观便知是为凶煞之物。

    “亡国之花,这到底代表什么?” 龙承天自忖。天机之子更是目陷沉思,脸色阴晴不定。

    此刻,只见天幕再变。

    虚空中天地元气迅速凝聚,化为一只擎天巨拳的形体,挟带拳风,势如山岳径直轰杀向天弓帝国的一座城池。在全城将士恐惧的目光中,巨城上空结界一触即溃,巨拳轰然落定。

    强大的冲击力掀起滔天尘浪,乌龙疯狂般席卷四方。

    蓦然烟尘落定,城池原址已化为一只深不见底的巨大陨坑,一拳之威已是如斯!

    接着,一道人影在天幕中一闪而逝,身法之快让人几乎未能看清他的容貌。

    就在毁灭巨城的那一刻,虚空中‘亡国之花’四个弥天血字与天幕一齐破碎,惊天鸿柱被一股异力切断。失去天界仙气的灌注天机之盘黯然失色,当空摇摇欲坠,旋即被天机之子收取在手。

    “居然有东西阻断了天机,难道有‘命运虚无者’来到了人间界?”天机之子脸色阴晴不定。

    “到底什么人竟能一拳毁灭帝国的一座城池?” 龙承天不禁骇然。

    “这等骇人的实力,如此强烈的杀伐之气,难道是他?”天机之子也不禁为之大惊,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心中的设想。

    “另外,天幕中显示,颠覆帝国的乃是兽族和魔族,但亡国之花却是其中关键所在。”

    “此咒可有破解之法?” 龙承天颤声问道。

    “凡有所因,必有其果。天意本不当改,但并非不可改变!如果赶在预言应验之前斩杀亡国之花,自可逢凶化吉,使帝国转危为安。值得一提的是,我大胆预言,亡国之花绝非只是一株灵草,她极有可能是一名姿色绝美的女人。红颜祸水,自古宫变、篡政等大逆不道之事,无不因女人而起。只是这名女子必定身份超然,倾国倾城之貌,如何处置此女极有可能影响到帝国的变更,大皇子应慎而又慎。切记,切记!”魔礼青语重心长道。

    “圣皇出关之日,我定会如实禀告。天机之子,我天弓帝国国土浩渺、天下子民

    逾超亿万,且兵强马壮,百万铁骑枕戈待旦,方圆万里几无匹敌的势力,甚至与大晟皇朝、离恨天朝三足鼎立,你可有心留下效忠于帝国?” 龙承天有意问道。

    “这……”一时间魔礼青踌躇满志,天机城一向鲜少过问世事,但也辅佐过不少圣明的君主,只是此刻,在周围他隐隐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杀机。

    “大皇子竟在殿中暗设埋伏!”魔礼青心中一惊,对方当真好深的心机。

    只怕自己若不答应便难以走出帝都半步,当然,如果他施展秘法一切高手都难阻止他。只是那时,天弓帝国将再无他容身之处,换而言之,他若假意降服必受礼遇,高官厚禄一生荣华富贵。虽然这些并非他所向往的,但天机城的发展却离不开巨大财力的支撑。

    况且,宫廷之中必定收藏武功秘籍、奇闻异事无数,有助他进一步参悟天机秘术,总之,留下来百利而无一害。

    念及于此,魔礼青心中豁然开朗,当下道:“承蒙大皇子法眼瞧拙,臣莫敢不从。”

    闻言,龙承天顿时龙颜大悦,移开紧盯在他脸上抑人的目光:“如此甚好!”

    实则龙承天执意挽留魔礼青甚至不惜用强原因有二:其一,留住天机之子以免此人为他国所用,进而对帝国产生危害;其二,天机之子在下界秉承天界意志,假借留住他则势必重得天命眷顾,并在无形之中形成威慑,昭告天下:天弓帝国已得到天机城的认可和拥护,何愁国势不兴?

    “我这便昭告天下,封天机之子为国师,全权掌管全国祭祀大典。”

    ……

    当天机之子辞退后,龙承天缓和下了脸色,而四周无形的杀气也不消而散。

    “都散去吧!”他一声令下,周围暗中‘嗖嗖嗖’激射出十余道身影,他们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目光如铁,气息强大,这些正是龙家最为神秘的‘影卫’。每个人都万里挑一,在外界都可独当一面,却自甘为皇家效力。

    “是,大皇子!”十几人齐声喝道。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化为十余道黑芒,再次隐匿了踪迹。

    见此,龙承天面露赞赏之色,似乎十分认可影卫的实力。

    深夜时分,公爵府邸。

    夜色分外撩人,幽暗的灯火直达闺房。

    晚上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她们的一切都将为男人展现,尤其是在达官贵人之家,妻妾成群,充满**与堕落,就连空气中都充满浓重的胭脂水粉味。

    雨夜百转千回,最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最后平复了下来。

    南宫婉倚在窗边,聆听雨声,仿佛坠入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宁愿永驻此间,再也没有别离,没有伤悲。

    ‘愿来生,

    君生,

    吾生;

    君死,

    吾随!’

    “你知道吗?今天,我看了一场雨,那场雨,美的催人泪下!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忧愁。恍惚间看到了你,在天际金戈铁马,看你被吞噬的一瞬,仿佛我已经在劫难逃,我竟在害怕失去你,怕再也看不到你。”她对着面前的空气自语。

    “小姐,我帮你沐浴更衣吧!”一名身着蓝衣的女仆向前道。

    这名蓝衣女仆已陪伴她多年,一直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主仆二人也是情投意合,感情深厚。

    “小姐,你又在发呆了!”蓝衣女仆声音如银铃,煞是好听。

    兴许是南宫婉太过殇情,竟不知她何时进入了自己闺房,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责备之色,反而微笑着请她放下心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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