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异界逍遥神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异界逍遥神王全文阅读

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四章 君在侧,妾在怀

    九尾凶灵目中凶光毕现,口前长达数丈的獠牙向南剑天拦腰剪杀。一道无匹的剑气与牙刀“铮”然 相交,火麟剑势不可挡,手起剑落凶灵暴露在外的一对獠牙被齐根斩断。九尾蜈蚣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陡然气息由喷吐化为内敛,血盆大口前黑洞自生,一股无与伦 比的吸力在其中爆发而出。

    南剑天淬不及防被一道旋风绞中,惊呼一声当即被扯入凶灵腹内命陷囫囵。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南剑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实乃天意如此,真是因果循环报应 不爽。”

    南剑天凶威逞尽身死陨落,七十二地煞无不心下大松。

    但就在这时变故突起。

    只见九尾蜈蚣鳞甲外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其全身皮肉在剧烈涌动起伏,仿佛有什么欲破体而出 。

    九尾蜈蚣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势掀翻而起,万足起舞当空挣扎,化为一名长相妖异的青年男子 ,兽身人面眉间隐现一块血色的宝石。正是妖灵本源所在,只是他脸色狰狞扭曲,且脸部皮肉寸寸开裂,忍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痛苦。

    陡然,九尾蜈蚣腹部爆破,只见滚滚烟尘落定,南剑天挺剑傲立竟毫发未伤,整个人不怒自威。

    “很好,是一头不错的凶灵。”

    南剑天神念一动唤出了六翼霜蚣,它方才出现,周围被一股彻骨奇寒笼罩,六对羽翼每拍动一次,都有寒冰之力传达而出,森寒彻骨。

    正是六翼霜蚣。

    当此凶灵看到九尾蜈蚣的一刻,竟兴奋地嘶鸣起来,仿佛看到了血食一般,当空盘旋,观察着眼前的‘同类’。

    当它确定九尾蜈蚣身负重创已经没有威胁之时,身形舞动飞扑而去,与此同时释放无尽霜华,将九尾蜈蚣冻结。

    九尾蜈蚣奄奄一息,只是象征性的发出抵抗便失去了动静。

    六翼霜蚣仿佛看到了绝世美食,迫不及待地从头部开始吞噬九尾蜈蚣。

    这时,虚空中神龙正与四大灵山之一青龙山青龙之灵争斗正酣。

    青龙之灵仗已化出本尊竟反压神龙,但神龙毕竟非为凡体,二龙各有所长一时间 竟难相上下。皆是张牙舞爪拼命厮杀各有胜负,被撕破的鳞甲连带血光当空陨落。

    青龙之灵大逞凶威,龙吟声中将神龙魂体扑在身下。

    陡然,火麟剑破空而去,与神龙剑灵合一。顿时神龙威 势大盛遍体创伤在瞬间恢复如初,体表巫文毕现古巫之力从中爆发而出。

    青龙之灵庞大的身躯被一股邪恶的力量笼罩,悲鸣声中龙之九爪当空崩溃,胸前臂根化为两只诡秘 的血洞,庞大的身躯就此失衡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神龙猝起发难对其缠体而过,两大神灵拧身一起,青龙之灵被就势绞杀,虚 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突然,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界,只见一尊遮天巨峰从天而降向南剑天当顶镇压,正 是四大灵山最后一峰摩天岭。

    就在此岭出现的那一刻,九天轮回逢迎而上化为一尊擎天巨塔镇压诸天。

    六甲奇门遮天门户冉冉开 启,一股超出六界之外的力量爆发而出。摩天岭虽然势不可挡,但毕竟是凡石铸就,在九天轮回之力威势下岭身节节崩溃无限坍塌。

    摩天之 灵被形体剥离,发出惊天一吼随后泯灭其中,九天轮回势如破竹与摩天岭当空相交,摩岭一触即溃,化为无尽陨石陨落万丈深渊。

    四大灵山告破!

    “調禽聚兽!”地狗星通晓御禽之法和隔空召唤之术,话声方落但见总坛四周掀起无尽兽潮,皆是 等阶较低的飞禽走兽,但胜在众多。

    皆是双目充血仿佛看到了生死大敌,迷失了心智,地面上万兽齐奔兽潮滚滚,虚空中飞禽呈遮天蔽日之势疯狂的 冲杀向南剑天。

    哼!见此南剑天不禁冷笑一声:“量多而无精,竟想借此取胜,简直是弥天笑事。九天轮回镇压诸 天,九天即出万兽不存,虽然只是一些凡体走兽但杀之可惜,九天轮回乃是下一次天地破灭时诸天万界的雏形,混沌方成天地,道法方有自然。

    “阴阳相合方生天下万物。轮回之力不是毁灭而是创造,而其内尚无生灵,且拿尔等补上此缺,能成为下一个天地轮回的幸存者,尔等实乃是幸甚至哉!”

    只见九天轮回首要门户六甲奇门再次开启,门户处黑洞自生,一股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一时间兽潮滚滚,化为一道黑色的漩涡源源不断落入六甲奇门,而后被分入九天轮回各界之中。强 者居于上界,弱者居于下界,使万兽各为天命,各得其所。

    九天轮回内处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到处皆是精纯的天地灵气,乃是低阶走兽修行的圣地。当万兽初临这片异界的国度皆是惶恐不安,但兽族向来随遇而安,很快恢复平静,兽之百族各得领 地休养生息。

    三息之内,千万飞禽走兽悉数落入六甲奇门,安身于九天轮回异界内,天地间朗朗乾坤, 总坛之上为之大清。

    “布陈透石!”

    地会星即出周围顷刻化为一片江河,履水布雾而来,所过之处水面上雾气蒸腾目不 能见。陡然,地会星拳势如山轰击在江湖中,只是水面却无惊响,目所能及处只见微波潋滟。

    陡然,拳风破水而出,挟带流水四处激射触物反射,在空中交织疏而不漏,高耸云际的纹龙石柱被 拦腰截断轰然即倒,吞没于滚滚江流中。

    “布陈透石”行借力打力之法,相较“隔山打牛”之术更加玄妙无穷。

    南剑天身势如风在拳劲间穿 行,火麟剑蓄势而发,一道无匹的剑气奔腾而出,将地会星横扫落地。

    “地煞七十二法第七十法梦水壶天!”

    地辟星从天而降手持一只酒壶边饮边杀醉态可掬,身形摇摇欲坠却醉而不倒,剑势凌乱不堪甚至剑 气散乱,却又妙法尽出处处攻敌不备。

    无招胜有招,一时间南剑天竟反被其压制。

    此剑法乱而有序,竟 难找到突破之法。“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取尽黄河得一壶,饮尽方知不是酒。不饮天壶酒,不知酒中 味,醉人之意不在酒,唯在奇人心意也。然人醉心不醉,心醉剑不醉,剑醉酒不醉!”

    地辟星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醉态可掬但剑法却越发犀利,凌乱的剑气下无坚不摧。

    这是什么剑法?简直闻所未闻。南剑天不禁暗惊于心。

    天剑派七十二地煞秉承天道果然名不虚传, 地煞七十二法更是百变尽出玄妙无穷,让人防不胜防。当下南剑天收起大意之心全神对敌。

    “滔滔黄河流逝水,一去东海不复回,浊酒一杯情万里,天下舞尽唯九曲,九曲无极!”

    地辟星暴喝一声天水壶脱手而出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化为一尊遮天巨壶,壶身纹龙图案清晰毕现。陡然天水壶前仰,巨大的壶口处滔滔黄河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万里长河却被地辟 星收归此壶,天水壶内部空间又是何极浩大。

    突然,只见虚空中无尽浊流化为一条遮天乌龙,身体呈现九曲黄河之势,咆哮一声发出惊天怒吼。 随后飞身直扑下界的南剑天。

    遮天巨影使总坛光线为之一暗,庞大的身躯势如山岳锐不可当。战无可避当即南剑天催剑迎上,神 龙从天而降,一人一兽迎战凶灵乌龙。

    南剑天催剑斩下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乌龙竟毫无惧意径直迎锋而上,身躯在剑 气和神龙九爪下破碎又迅速弥合如初。

    乌龙乃是九曲黄河水灵之体,岂是普通利器所能杀伤?凶威不减竟反将南剑天、神龙主仆二兽压制 当场。

    抽刀断水水更流,欲斩凶顽反陷己身莫过如此。

    陡然,九天轮回宝塔冲天而起,天水壶当仁不让径直迎上,二大通天神宝轰然相撞爆发出一阵狂暴 的时空乱流,无尽虚空为之破碎。一塔一壶其内各有乾坤装山载月不在话下,可谓各领风骚,一时间二宝相交僵持于空竟难向上下。

    蓦然,只见天水壶下方闪过金光一道,径直破穿壶底而后自壶口闪出,正是九天之灵九灵珠。大破 天水壶随后归位,在九天轮回宝塔之顶大放异彩。

    天水壶被破精气立泄,九曲乌龙悲鸣一声化为一道流光重归天水壶,神壶当空破灭化为虚无,只留 一团水晶虚浮于空,正是九曲黄河之精。得灵晶者只消辅以天地精华,经日月积累便可重铸九曲黄河。本命法宝天水壶被破地辟星惨叫一声 吐血当场,被一道流光当空击落下界。

    天水之精被六甲奇门强势收取,落入九天轮回内化为一条九曲江流奔腾不息。只见九曲黄河万里沙 ,朗朗乾坤之下金光闪烁,其中一条丈许黄金龙乘风破浪,天水之精已初步形成九曲黄河的雏形,只待 吸取日经月华成就神明九曲。

    “祈晴杖解,嫁梦假形,生光符水!”

    天文星从天而降,生光水符当空打出,只见虚空中闪过银光万道,仿佛下起一阵星雨,整座总坛被 笼罩其中风雨不透。生光水符具有消人魂魄之异能,凡入此阵万法不灵,只要被一滴生光符水沾中,立刻嫁入梦境丧失 对外界的一切神识,生死由人一念。当南剑天被生光符水沾身的那一刻,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六识不具,毫无意识火麟剑脱手而出横插 于地,接着眼前一黑魁梧的身形轰然倒地再无动静。

    天文星欺身而至,望着脚下生死两难的南剑天森然一笑。陡然大手一挥梦境应运而生。

    时间回到了南剑天与葛霜依依惜别的场景:

    “‘门主,你是手臂?’葛霜望着南剑天右臂空荡的袖管不禁心中一痛,目含秋波关怀备至。

    ‘霜儿,我没事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都伤成这样还说没事,现在还疼吗?’葛霜略有失态。

    ‘已经不了,霜儿……’

    南剑天含情脉脉注视着面前的佳人。

    一番安慰,葛霜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

    ‘你应该明白我留下来并不是为了天门,我只是为了等你……’葛霜闪现晶莹的泪光。

    南剑

    天轻揽住她的香肩,葛霜却一把将他推开。

    ‘南剑天,不要再自作多情,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你只给我一个空口承诺有何用?’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曾经我深爱着你 ,但现在我恨你,南剑天,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葛霜血泪倾洒,转身破空而去……

    南剑天呆立当地,伸出的手终究未能挽住佳人。

    一幕幕在南剑天的识海深处回放,一切都真切地发生在身边。

    ‘不,我不能死!没有我坐镇天门难免落入天剑派虎口,程刚、陈圆圆、寒云以及迷蝶仙子他们都会有危险,单单是为了霜儿和南宫姐妹我也不能死, 她们需要我的照顾,永远不能忘记在这世界上我还有三位最心爱的女人。’

    ‘我要活着回去,天剑派必灭!何谓秉承天界意志?七界之内唯有实力才是王道,我若得王称霸必 定逆天改命再立轩辕,我天门势必铸就下次天地轮回诸天万界的正统!地若无法我愿以心效法,天若无 道我愿以身正道……要身负使命……’

    耳畔有千万道声音在呼唤,不知何时南剑天悠然回醒,只觉脑袋昏沉眼前一切都显得格外模糊。

    生 光符水印未能破解,现在他依旧身处假形嫁梦之境中。之前大战天剑派的场景在脑中迅速回映:手刃天仙八子、黑白双煞,以及李八百、容成公二大 堂主,大破三十六天罡大阵,剑挑七十二地煞……只是后来的场景越来越模糊。

    纵南剑天撕破了脑筋也难以忆及,甚至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只闻他口中语无伦次的念着这道声音。

    就在这时,只见他额间那枚若隐若现的生光符水印悄无声息的运转,生光符水在其中源源不断的涌 出笼罩头部,将他脑中零星的记忆完全打碎。接着,南剑天神情一滞,脑中再次变得一片空白,表情呆 滞而木讷。

    英雄?

    美人?

    就在这时,只见面前虚空一荡,葛霜、南宫婉、南宫情三大绝色美女从天而降,望着身前的南剑天 无不面露关怀之色。

    “剑天,你伤得怎样?”葛霜目露狡光扑身而来,不免一番嘘寒问暖,南宫二姐妹对南剑天更是关 怀备至。

    生光符水印打开了他心中最完美的幻梦!

    “霜儿、婉儿、情儿,你们三人怎会在这里?”南剑天惊声问道。

    他虽然被生光符水印压制神识念力大去,但对葛霜、南宫姐妹三女却记忆犹新。

    ‘人人都说南剑天侠骨丹心铁血柔情,但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葛霜”面前煞气笼罩语气森然,整个人显得邪异至极。

    “霜儿,你们快走,这里到处都是天剑派的高手,交起手来我恐怕分身乏术。”南剑天急声道。

    “剑天,你这是怎么了,满口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我们是在天门呀!”南宫婉道。

    话声方落周围景 象突变,果然变得与天门一般无二。

    “我在天门?那么我是如何离开天剑派的,难道天剑派已灭?还是……”南剑天自忖道。

    “南剑天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常人中我生光符水印则立刻魂消魄散,而他竟还能守住心智不失,意 志之坚定实属罕见。但凡入我假形嫁梦阵中从无生还者,南剑天,你也不例外。”

    ‘葛霜’冷笑一声妩媚道:“天郎,既然世事烦心就不要再想,想你每日为了天门的发展壮大东征 西讨甲不离身,竟连身边的三位可人儿都不及怜惜,实属苦煞妾心。若你不在了岂非不是苦了我们三姐 妹,在乱世中飘零沦落。”

    “霜儿,我不会死,更不会累及你们为我受苦,只等我荡平天剑派一统天南便带你们三人远走高飞不问世事 ,然后找一处无人相识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我会让你们一生幸福。”南剑天道。

    ‘哼,南剑天,死到临头竟还自作多情,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奇女竟能让堂堂南少侠牵肠挂肚, 然后将三女尽数霸占,让你在地下做鬼都不得安息。’念及南宫姐妹三女的绝世美色“葛霜”不禁淫笑一声,却柔情万种道:“天郎,谢谢你对妾身的美 意,你方从征途而来实在辛苦,妾身心有不忍,愿以身相许为君放松。”说罢,葛霜竟当众宽衣解带,浑然如脂的肌肤寸寸呈现。

    “霜儿,难道你不怪我了,这么说你已接受了南宫姐妹?”南剑天难以置信问道。

    “南剑天,我是一个敏感自私的女人,曾经想过要独自占有你,我早已察觉你对南宫姐妹寄有感情 。当知道你心中还有其他女人我无可原谅,甚至想过永远离开你。但我现在想通了:正所谓爱屋及乌,君之所爱便是我之所爱,像君这等雄才大略的男人身边女人 又岂有常色?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了解,我发现南宫姐妹确为纯情女子,并对君挚情以待,君怜 惜她们岂是有错?剑天,你能懂得我的心情,却不明白我作为女人的辛苦,我深爱着你,更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接 受了南宫姐妹。我可以容忍你还有其他女人,只要你能够真心待我,愿以我三人同侍一夫,姐妹们,还 等什么,快与我一同伺候公子。”

    葛霜、南宫婉、南宫情三女繁衣销尽脱兔而出,石榴裙一脱到底滑落玉足之下,三副曼妙的躯体一 丝不挂,如同三幅画卷在眼前完美呈现。

    肌肤浑然如玉凹凸有致,羞花闭月的绝世容颜,胸前傲人的双峰乳昏荡漾。不盈一握的纤腰,平坦 的小腹光洁的下体,私**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紧闭微张。

    羞落繁花红满地,不入妙穴焉知女人味?

    望着眼前的一切南剑天只觉丹田燃烧起一阵无名之火,全身躁动不已。虽然现在他贵为天门之主, 身边美女如云,不知有多少名门望族争相巴结,绝色佳人争先投怀送抱。但他却连女人的手都未牵过, 更未与异性发生交集,眼前的这些对他有本能的诱惑。

    他目光毫无保留的倾泄在三女的秘处,喉结不住涌动下体已有明显反应,目中贪婪之色毕现,他的内心无法掩饰,而且,此刻站在面前的都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就在他恍神之机,葛霜、南宫姐妹三女已至床边,葛霜大胆的骑身而上,将南剑天的衣袍悉数褪去 ,勾住他的脖子贴身而上,柔软的酥胸紧抵他坚实的胸膛。一种揉进心里的快感让南剑天不由为之心神激荡。

    葛霜姿色虽然远逊南宫姐妹,但她的魅力同样让 人无可抗拒。葛霜口吐芳兰,柳眉皓齿碧玉丹唇,咬碎银牙心念笃定。娇躯如水蛇般紧紧纠缠住南剑天,二人面 面相对,闻着彼此的呼吸。南剑天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葛霜下体传达而出的温暖与潮湿,对方的一切都在强烈冲击他的意志,床 上的她显得那么完美。就像一条蛊虫游动在他的心头。

    终于,葛霜将南剑天完全压倒在身下,床外烟罗碧 帐自然聚拢,倒映着三具曼妙的娇躯。

    四人紧紧纠缠在一起。

    “天郎,我爱你,我要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让你记住这一夜,也永远记住我,妾身现在就以身相 许,让我们的爱在身体的交**合中变得完美无缺。”

    葛霜妾心已定,一扫心中纠结紧闭双眼分开双腿妙蕾开张向南剑天下体含下,美目中清澈的眼泪滑 落打在南剑天脸庞。感觉那么真切,难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葛霜、南宫姐妹在与我行合体之欢?

    “霜儿不要!我不能在这时要你,不然南宫姐妹情何以堪?再者,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落下多情的骂名,那时你们三人定会一起厌恶我,我不想为图一时之快而失去你们。霜儿,再给我一段时间,当 你们三人能够融洽相处时,我会给你们一个名分,那时我再要你们,如何?”南剑天只觉通体燥热强行揇耐住将欲喷发的欲**火。

    南剑天果然不愧为一方霸主,身怀佳人竟能坐怀不乱尤为难得,其大将之风常人更难以企及。以此看来他能走到今天绝非偶然,先前倒是本座小觑了此子。暗中地文星自忖道。

    闻言,葛霜怒目满含泪光失声道:“南剑天,你已看了奴家的身体,并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却想就 此作罢,天下间哪有这等美事。我葛霜非你不嫁,今天你要我也得要,不要我也得要,总之你只能是我 葛霜的男人。”

    陡然,葛霜眼中异光闪现,两只眼球仿佛化为流动的漩涡深不可测,南剑天与其目光相对只觉脑袋 一沉,眉心处生光符水印再次运转形成压制。

    顿时南剑天灵识堕入沉沦,仰面栽倒在床目光呆滞毫无意 识,任由三女宰割。

    南剑天灵台处仅留最后一丝清明,思维迅速展开:我明明在天剑派,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天门?葛霜生性贞烈又怎会如此浪荡纵情,当离开天门之时她 曾扬言与我决裂,岂会这么快就原谅了我?难道葛霜真的已回心转意,她说过她希望我是一个用情专一的男人,今生今世只对她好。她无时无 刻不在督促我斩断与南宫姐妹的情丝,岂能容忍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更不会与南宫姐妹一起分享我, 除非她本非其人……

    “你不是葛霜,你到底是谁?”突然,南剑天暴喝一声,眉心处生光符水印不破自解,虎目中精光毕现脑中陡然清明。

    火麟剑一声轻啸重归手中。

    “南剑天,你果然不愧为英雄传奇的缔造者,竟能破我生光符水印,普天之下仅你一人,只可惜你 明白的太晚了。”只见南宫姐妹神情一滞,随后化为两道流光加归葛霜一身,并化出本尊地文星。

    “果然如此。”南剑天沉喝一声。

    陡然,地文星面色一寒,一柄短剑自袖中滑出青锋前递快若闪电直袭南剑天前心,剑体相交却发出 “铮”然脆响。

    没有刺破**的快感,反而短剑被震断!

    只见南剑天体表异光流动,纹理清晰毕现隐隐形成一副铠甲,正是已与南剑天形体合一的火麟剑剑甲。

    火麟剑伴随南剑天征战无数,现在剑甲又将南剑天在生死一线拉回。

    短剑化为扭曲的铁片,地文星直看得眼角一阵抽搐,大好战机稍纵即逝。

    剑甲遭遇外力进攻陡然爆发出百丈豪光,地文星惨叫

    一声被当空击飞,身形化为一道流影。

    “南剑天,你虽然能破我生光符水印,但我并没有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属王臣,我天剑派秉行天界意志,岂是你区区凡子所能抗衡,想老夫一生致力于钻研符印,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 取得累累硕果。今日老夫即使拼尽所能也要将你斩于符下,且看我灵符之威。”声音迅速由远及近,被一招败北的地文星竟去而复返。

    地文星双手捏诀掌势连拍,接着符印呈山呼海啸之势一涌而来: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符,雷电符印不 计其数,一时间虚空中风雨大作天地为之失色。

    南剑天剑势如虹横扫四野,所有符印与剑气一触即溃。

    突然,一张符戈冲天而起,化为一柄擎天巨戈直指苍穹,戈刃犹如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给人以不可侵犯的神威。随后强势破开虚空连带着一道惊天流鸿向南剑天迎顶斩下。

    在其威势笼罩下南剑天只觉呼吸一滞, 如同万岳加身。

    当即暗运神通,掌中金刚法印自生,正是《金刚诀》秘法。随着元力的不断注入佛印光华大盛,陡然,南剑天将其迎空打出。

    法印化为一面遮天巨轮强势搅动 虚空,掀起一道漩涡径直迎向巨戈。两大神物当空相交爆发出万丈豪光,无尽虚空破碎。

    只见法印飞速旋转与巨戈擦燃万道火光, 接着传出“铮”然声响,遮天巨戈被拦腰斩断,戈身寸寸崩溃当空破碎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一只三足巨鸟破符而出,化为一只遮天金乌,所过之处射出金光万道, 让人不可直视。

    三足金乌脆鸣一声响彻九霄,连带着一道惊天流鸿直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

    在威压之下,南剑天瞬间完成了血翼天使的变身。

    血翼天使掀起魔光万丈冲天而起,径直迎向三足金乌。

    金乌被迫迎战,二大凶 灵撕杀一起,一时间虚空中金黑相间的羽毛如雪花般飘落,二大凶灵各显神通一时间难相上下。

    三足金乌大发凶威,势不可挡反将二翼天使反扑身下。三足金乌毕竟只是灵符化身,不及其本尊之万一。二翼天使却已化出实体,纵然脱离南剑天各自为 战战力同样不至受损,凶威难测。

    只见血翼天使全身魔焰熊熊燃烧,就势绝地反击,三足金乌被当空掀翻。

    血翼天使振翅高飞双翼合 璧化为一面遮天血刃当空斩下,一道无匹的剑气破碎虚空直取三足金乌,将其一剑斩落。

    血翼天使身形突进,周围魔像丛生,五指如山向三足金乌当顶镇压。只闻三足金乌发出一声凄厉的 惨叫,硕大的脑袋被一抓即破,庞大的躯体被血翼天使当空撕杀,残肢断体连带血光陨落下界。

    虚空中流火不息,地面上陨坑密布,到处千疮百孔一派历劫后的景象。

    “巨戈、三足金乌二符乃是老夫假以庚金至精和三足灵禽,辅以天地灵材凝炼而成。南剑天,毁我灵符,若不杀你此恨岂能消解,追魂摄魄!”地文星暴喝一声,追魂符向南剑天当顶 拍下。

    南剑天乃是灵异之体,岂有魂魄可摄?

    追魂符录当空笼罩然而南剑天却不为所动神 魂守一,只是抱以嘲笑的目光。

    “灵异之体。”地文星察觉不对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佛光浩浩一只佛印横空出世,追魂符被破光华顿失,当空燃尽。

    “南剑天!”地文星恨声念道。

    追魂符追魂摄魄从无失手乃是他杀敌制胜的最大仰仗,现在却被南剑天所破,自是暗恨不已。

    南剑天身化流风与地文星擦肩而过,火麟剑银光似雪向他拦腰斩下。地文星惨叫一声尸横当场。

    南剑天大破符印无数方才杀出重围,挺剑傲立等待挑战下一位强敌。

    “强中自有强中手,老夫岂会就此轻易落败。”突然,地文星背后生风尸身豁然站起,全身魔光笼罩面前煞气环生,双目暴睁其眦已裂,七窍流血 口鼻中喘息声如雷:“愿舍我之躯分身尸解,南剑天,受死!”

    地文星体表腾起一阵血雾,尸身陡然大卸八块分身解体。其五脏六腑化为一条绵延无尽的鬼索向南剑天当空抽来,突然惊变南剑天淬不及防被鬼索拦腰卷中 ,全身上下被缠如密粽。陡然南剑天暴喝一声气息外释,鬼索应声炸断。

    就在这时,一柄惨白的巨枪化为一条厉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南剑天贯胸穿杀,此枪正是由地文星全 身骨骼所化,蕴含其本尊毕生精华。骨矛强力破开虚空势不可挡,青锋直指径直袭取南剑天前心。

    就在十丈外,剑甲遭遇外力攻击自主反击,古井无波的战甲陡然豪光大盛,一道无形的护体神光当空 结下。

    骨矛被阻止在外再难寸进,神光如流水般侵蚀枪身,巨矛当空破灭。

    突然,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界,只见一面骨锤从天而降,以人之颅骨为锤头,以人之脊骨为锤柄 ,分身尸解之术每一式无不用其极。

    “剑来!”

    南剑天一声长喝,地面上,火麟剑震响一声陡然冲天而起,剑身巫文毕现,火麟剑的剑气当口破入一剑封喉而过,在后脑没出 。

    颅骨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骷髅头当空破灭化为虚无。蓦然,脚下两只骨手破土而出,将南剑天双脚就势擒住,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此时,地文星无身断头破空而至,两只死鱼眼内惨白的眼球破眶而出,南剑天躲避已是不及, 惨叫声中两只眼球正中双目。顿时南剑天眼角血迹斑斑,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一时间双目竟暂时失明。

    眼球为眼线索引收回眼眶,地文星血口暴张一条猩红的舌头激射而出,迅速暴涨将南剑天当颈缠住 。柔软的舌头竟爆发出千钧之力将他整个人提起,南剑天呼吸为之一滞。

    只见舌外晶莹的涎液流动腥风裹面使人欲呕,蛊虫密布并迅速游动,沿着血舌迅速爬满南剑天脸部 。蛊虫竟在毛孔中钻入血肉,面前煞气笼罩,在蛊毒的侵蚀下皮肉迅速变黑和腐烂,摧心的疼痛使南剑 天爆发出凄厉的惨叫。

    陡然,南剑天眉心处闪现一只三寸的金色小人,此子漫不经心之色,拍嘴哈欠连连,显得慵懒至极 。

    正是命运之子!

    “小小尸灵解体之术也敢卖弄,竟敢搅扰本座午睡,受死!”蓦然,他化为一道金光将地文星眉心洞穿,在其额头留下一只拇指大小诡秘的血洞。

    地文星惨叫一声颅骨破灭,缠绕在南剑天颈部的红舌不攻自破,脱落在脚下化为一滩 脓血。

    南剑天面部皮肉恢复如初。

    “祈雨分身!”

    地煞星从天而降,突然身形一化万千,总坛之上皆是他的身影。

    南剑天剑势如虹横扫八荒,惨叫声中数个分身迎刃而破,一时间血光毕现。

    “地煞竟已将分身炼至半实之体,倒是我小觑了他。”南剑天暗惊于心。

    “分身合击!”只见万千分身结为阵法,所有力量加归地煞本尊一体,气势瞬间暴增数十倍,身势 扶摇直上化为一尊丈许巨人魔威大盛。掌势如山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发出震天虎吼,背后白虎法相应运而生,白虎手擎天而起,白虎拳与巨掌当空相交,强横的力量 掀起滔天劲浪。

    无数化身被余威震得支离破碎。

    地煞本尊与南剑天一触即分,皆是被 劲威震得身形暴退,二人遥遥对立。

    “自古得成大道者无不先以火锻其形,淬水而凅其体,苦其心志,重铸筋骨,炼其体肤,方能成就 异体练就神通。烧火炼人,坐火隐形!”

    地煞星坐地生莲,红莲异火熊熊燃烧对其重锻筋骨,目中红莲闪现化为两只熊熊燃烧的火种,随着 异火越烧越旺地煞星气势也越发强盛。

    陡然,红莲宝座急剧缩小,如灯如豆最后连同地煞星本尊一起凭 空消失。

    面前虚空一荡,下一瞬地煞星已出现在南剑天面前,火云掌以燎原之势席卷下界,掌风催过氲藴遍 地红莲自生,总坛之大无不在红莲异火的笼罩之下。

    南剑天与剑甲合体,身遭结界自生异火被阻挡在外。

    红莲异火大成之日能够焚天灭 地,即使此时也神威难当,凡体触之则灭神魂不存,纵使如此却难伤及剑甲分毫,因为火麟剑本就出自麒麟火焰,比红莲异火并不逊色。

    “这是什么灵宝,竟能阻挡红莲异火焚天灭地之威,南剑天集诸般通天灵宝于一身,气运竟如此浓 厚。只可惜他是我天剑派的敌人,自从他踏入宗门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毁灭一途。我天剑派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欺上宗门,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耻大辱,血海深仇,宗门之辱,无论如何南剑天必灭。”地煞星不禁怒极 生悲。

    “万火归宗不离一心,则心火一道,天地万物有火方有生灵,天地可破然唯火永存,下界之大圣火 不灭谁敢称王。”

    阴阳圣火令方才祭出,顿时周围灼浪滚滚,炙热的温度几欲让人窒息。

    其上燃烧的则是最为精粹的红莲异火!

    随着地煞星元力的不断注入阴阳圣火令气势越发强盛,四周空气无火自燃。

    “难道这就是圣火门的镇教之宝阴阳圣火令?果然名不虚传,其威势已足矣令人胆寒。”南剑天长叹。

    他目光瞄向不远处,此刻六翼霜蚣已经完成了对九尾蜈蚣的吞噬。

    每次六翼霜蚣完成对同类的吞噬都会获得飞跃,而九尾蜈蚣境界本就在他之上,吞噬其法体六翼霜蚣得到了想象不到的好处。

    六翼霜蚣法体膨胀到了三丈长短,所过之处仿佛掀起一阵寒潮,冰封万物!

    三对银白的羽翼变得更加雄壮,目射寒光,尤其是嘴前的那对凶钳,散发夺命凶光,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尾部,居然进化出了三条银白的铁尾,每一道都如同门板大小,上面凝聚着骇人的冰寒之气。

    此刻,它正目光不善地凝望着地煞星。

    因为他所施展的红莲异火和阴阳圣火令让它感受到了威胁!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太阳之子

    只闻地煞星暴喝一声,阴阳圣火令全力催动之下顿时威势大盛,化为一面遮天巨尺壁立千仞,连带红莲异火以翻 江倒海之势向他迎顶斩下。

    只见红莲异火如日中天,虚空中火云涌动,令人望而生畏。

    就连南剑天都感到了内心的颤栗。

    另一方,六翼霜蚣冷目仰望阴阳圣火令,陡然化为一道银芒出现在二人之间。

    六翼霜蚣突然加入战团,令南剑天也大感意外。

    六翼霜蚣三道铁尾倒卷,一道冰幕划下,将阻挡住了红莲异火的侵袭。

    见此,地煞星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完成晋阶后的六翼霜蚣竟然如此恐怖。

    “此兽的境界,恐怕已经可媲美王兽了,而且,他还没有完全融合九尾蜈蚣的力量,一旦完全融合,会达到更加恐怖的层次!”南剑天自忖。

    六翼霜蚣发出刺耳的嘶吼,彻入魂魄。

    水极克火!

    六翼霜蚣喷吐无尽的霜寒之气,竟将阴阳圣火令上缠缚的红莲异火压制。

    红莲异火如同寒风中的火栗,在一阵颤抖后熄灭。

    “孽畜!”地煞星恼羞成怒。

    回应他的是六翼霜蚣的一记铁尾,六翼霜蚣打出一道冰楔,洞穿了其眉心。

    地煞星一头栽向下界。

    虚空中只留一尊红莲宝座悬浮于空,正是红莲异火的种子,南剑天当即将其收取。

    若常人得此火种只怕须得百年方能将其催化,但南剑天又收取了阴阳圣火令,借助阴阳圣火恢复其往 日神威想必并非难事。

    “地煞第七十一术——请仙驱神!”

    七十二地煞之首地煞星身形一闪而没,隐没于时空深处。

    突然,平静的虚空风卷云集,一张遮天脸 谱在其中应运而生并缓缓沉往下界,气息如海,带来抑人窒息的威压。

    只见无尽虚空乌云涌动,黑色的漩涡吞噬所有而后化为一只遮天巨手向南剑天迎顶镇压。

    南剑天麒麟臂擎天而起与遮天手当空相交。

    他的手臂遍布鳞甲,其上麒麟火焰燃烧,麒麟臂锐不可当,遮天巨手一触即溃当空破灭。

    “南剑天,想你一介凡胎竟胆敢违背天道,杵及神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虚空中随着风云涌动遮天巨脸在不断更换脸谱,且越来越快,共更换七十二张,象征着地煞七十二术,每一术都有通天徹地之能。

    天下无奇不有,然地煞七十二术包罗无极之法,天地万象阴阳五行尽在其中,乃是万法之法。其中 精妙自然不言而喻,天下阵法之极多却莫有能及之。

    脸谱后发出一声惊天沉吼,气息如海化吐为吞,口下流风涌动黑洞自生,一股无匹的吸力笼罩下界 。

    请仙之下万法皆在,驱神之下无物不破,使人难生抵抗之心。

    南剑天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被就势拔起,陷入旋风的乱流中落向黑洞巨口。

    “圣火之下万物不存,圣火即出焚尽天地一切!”南剑天祭出刚刚降服的阴阳圣火令化为一面遮天令箭,连带一道惊天流鸿破开虚空,无视黑洞径直穿过而后刺入脸谱巨口中。

    黑洞在红莲异火中当空燃尽,巨脸面前阴明交替,遮天脸谱为之扭曲。七窍中阴阳圣火夹杂着 如同岩浆般猩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四处激射。遮天巨脸迅速变幻,皮表无限龟裂,血肉融化自伤口处一涌而出。

    陡然,脸谱当空破灭,其血肉化 为无尽炽热的岩浆掀起一阵火云席卷下界。所过之处参天古木、山石奇岩无不呈摧枯拉朽之势一触即溃,顷刻破灭。在阴阳圣火余威下万物化为飞灰。

    虚空中流火不断,被狂暴的火元素充满,下界烟火四起灼浪滚滚,笼罩着一派毁灭的气息。

    “地煞七十二术最后一法,借风神行,招云取月!”

    地煞七十二星迅速归位:

    地魁星、地煞星、地勇星、地杰星、地雄星、地威星、地英星、地奇星、地猛星、地文星、地阴星 、地刑星、地仕星、地劣星、地健星、地正星、地辟星、地砢星、地强星、地暗星、地辅星、地会星、 地佐星、地佑星、地灵星、地兽星、地微星、地慧星,地贼星。地威星、地暴星、地默星、地猖星、地狂星、地飞星、地走星、地巧星、地明星、地进星,地退星 、地满星、地遂星、地周星、地狗星、地隐星、地异星、地理星、地俊星、地乐星、地捷星、地速星、 地镇星、地羁星、地魔星、地妖星、地幽星、地伏星、地僻星。地空星、地孤星、地全星、地短星、地角星、地囚星、地藏星、地平星、地损星、地奴星、地察星 、地恶星、地魂星、地数星。

    七十二星相生相济,身遭重创者顷刻恢复,檊旋造化颠倒阴阳,使身死陨落者起死回生,地煞七十二星在绝杀阵中各显神通。

    通幽黄石、黄白迹云、猛图吐焰、剑术登抄、聚兽调禽、请仙驱神、追魂摄魄、担山吞刀、摄覆喝 水、梦水壶天、土行气禁、星术卧雪、大力暴日、借风神行、招云取月、布雾泸水、搬运布陈、透石弄 丸、祈请杖解、嫁梦假形、生光符水。祈雨分身、口离喷化、障服医药,坐火隐形、杖解指化、导引知时,八水续头、断流尸解、服食识 地,御风斩妖、解厄招来、晶岩魔祷,掩日定身、禳灾避祸、辟谷移景。

    地煞七十二术合一则有借风神 行招云取月之能。七十二地煞以三十六地星为腹,十八星为尾,九星为颈,八星为首,七十二星之首地煞星抱守死穴 逆鳞,化为一具遮天龙骨,七十二地煞星运行其中遥相辉映,恪守龙骨七十二大死穴,并迅速鲸吞天地元 气,以日精月华为引获得龙魂,生出血肉重获生机。

    苍龙之始气息吞吐如海,龙翼招摇搅动风云,龙须如川当空舞动,仰天龙吟一声响彻九霄,遮天巨 掌万岳之力向南剑天当顶镇压势不可挡。

    在其威压下南剑天只觉呼吸一滞,当即全力运转身法打破压制之力,身形一错已暴退至百丈之外。苍龙之爪轰然落定,在地面上留下一只深达十丈余的掌印,周围掀起一阵狂暴的劲风。

    这时,南剑天身形突进催剑斩下,剑气在其鳞表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记。

    火麟剑无坚不摧竟未能破其分毫,南剑天眼角一阵抽搐。

    只闻苍龙之始仰天怒吼,似乎被眼前人类的不敬激怒,五指如山向南剑天迎头抓下,护体神光形同虚设被一抓即破。

    南剑天 只觉身体一紧整个人已落入魔爪,被遮天之手紧捏在掌中。

    他全身骨节发出碰撞和呻吟,身躯在其掌中扭曲,只觉气血逆行,虎目充血,全身血气在毛孔内蒸腾而出 ,其肉身承受力已至极限。

    只见苍龙之始下颔部一块奇鳞异光闪烁,正是逆鳞之精所在。

    蓦然,南剑天暴喝一声,麒麟臂擎天 而起,拳势如山径直轰中逆鳞,其中爆发出百丈豪光,地煞的虚像在其中隐现,面色狰狞而扭曲。

    随后逆鳞当空破碎,化为斑驳星雨。

    逆鳞乃是龙之毕生精华所在,逆鳞被破则神通尽毁。苍龙之始发出一声惊天沉吼,身遭七十二大死穴悉数破灭,庞大的身形当空破碎,无尽皮相和累累 龙骨终归虚无,只留七十二星虚像当空陨落。

    他们在虚空中划过七十二道流光一起陨落向总坛后山万丈深渊。

    伴随七十二地星悉数陨落,七十二地煞大阵 顷刻告破。

    “南剑天,受死!”

    范长生话声方落,却见一只板角青牛奔腾而来,此兽酷似上古十大洪荒凶兽之——裂天兕。

    只是裂天兕乃是母犀牛,而板角青牛却是雄性,兴许只是裂天兕的杂交后裔。不然,若裂天兕强势杀来,休要说是南剑天与天剑派现任宗主张耳,就是天剑派鼻祖玄虚子本尊驾 临下界也不免翎羽而归。

    裂天兕只消一记铁蹄便可将整座天剑派踏得灰飞破灭。

    洪荒凶兽诞生于天地之初,修行无数纪元,超出七界任何力量。在下界威风无限的圣兽在它眼中却 是蝼蚁般的存在,甚至三皇五帝都难以将其拿下。

    裂天兕形如其名,拥有裂天之能,洪荒凶兽之威在下界难有匹敌,即使是上古大能、诸神之后甚至 是上古神帝都难以将其灭杀。只能联合诸神共同施为,将其镇压在九幽之地,使其免于祸乱众生。

    然而终究难以斩断祸根,古封印破除之日,便是灾难降临之时。

    总坛上,板角青牛凭借一身强横的力量和近乎变态的防御力横冲直撞,板角横挑所过之处无不开山 裂石,铁蹄之下石破天惊。

    南剑天从天而降催剑向板角青牛迎头斩下,突然,青牛板角爆发出百丈豪光,将剑气斩断在外。

    “青牛护体神光?”南剑天暗吃一惊。

    只闻青牛怒吼一声,板角拦腰挑来,南剑天身形冲天而起,板角青牛虽然神力难当,但毕竟身形笨重有失灵活。

    南剑天在其间游刃有余,不时欺身突袭而后一击即退,板角青牛暴怒连连却无可奈何。

    “灵兽岂是你能够愚弄的,捆仙索即出列无虚发,现在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范长生单掌一抖,捆仙索化为一道魔光激射而出,如同游蛇绕体而上,南剑天只觉胸前一紧,整个人被绑个结实。

    “南剑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范长生阴笑连连,当下将捆仙索另一端掌在手中。

    陡然,火麟剑从天而降势如惊虹,捆仙索被应声切断,范长生望着掌中一截断锁发呆,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的捆仙锁捆到刀刃上了!”南剑天冷嘲。

    捆仙索脱落脚下,南剑天身心为之一松。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暴吼,却见板角青牛奔腾杀来。

    南剑天神念方动已将捆仙索收取在手,只作为鞭狂龙疾舞横扫八方。捆仙索虽然已断但神威不减,漩涡搅动虚空化为三条遮天巨链将板角青牛团团捆绑,其末端分 系三根高耸入云的纹龙石柱。南剑天从天而降落于板角青牛当顶,此凶灵虽然不甘沉吼连连,但被捆仙索牢牢压制再难兴风作浪。

    “范长生,没想到你的法宝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其威力,看来天剑派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

    ,空怀异宝却不 得擅用。”南剑天仰天狂笑道。

    “南剑天,休要张狂,现在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如意宝鉴!”范长生当空祭出一柄如意箭令,正是如意宝鉴。身怀此宝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神通,思山即山,思 水即水,蕴含天地大道包罗万象之法,有着无穷妙用。

    只见虚空中山河水川当空疾舞,无尽奇石怪岩、亭台楼阁以山呼海啸之势一涌而来。九天轮回再次 大显神威。其首要门户六甲奇门冉冉开启,气息如海陡然化吐为吞,对外物来者不拒,如意宝鉴中涌出的一切 悉数被其收取,而后将万物分与诸界。

    “南剑天,我让你不得好死!”见此范长生顿时大怒,如意宝鉴虽然玄妙无穷但却并非可以永无止境的喷吐神物,而是将外界之物 封印在宝鉴之内,对战时发动斩敌。而现在万象皆落入六甲奇门,此战后如意宝鉴势必神威大减。

    突然,如意宝鉴宝光大盛,一只狮身龙头身披甲刺的凶兽越地而出,森牙如剑目视南剑天凶光毕露 。此兽正是如意宝鉴的器灵口乃,口乃是心之门户,万象心生,更是麒麟之祖,向来以龙为食,可以 力搏飞龙将之擒杀果腹,实属凶威难测。

    口乃奔杀而来,呼啸所过如同万马齐奔,凶威难测。

    南剑天气势陡变,虚空中太极法相自生当空运 转,一股鬼神难测的力量应运而生。

    “万象归一!”

    南剑天暴喝一声,一道无形的旋风自太极法相下生成,相随旋风迅速向前推进,将 凶兽口乃笼罩其中。

    漩涡阵中每一道流风皆化为一面风刃,万仞之流在空中交织,将阵中凶灵万仞穿杀。口乃发出一声 恐惧的惨叫,接着一切恢复平静。

    器灵已灭,只闻如意宝鉴内传达出阵阵悲鸣,随后鉴身应声炸断。

    南剑天身势突进,麒麟臂掌势如山将范长生当胸击飞。

    范长生全身经脉被这一掌悉数震断,血洒长空,他惨叫一声**陨落向断崖后无底深渊,身形化为一只奇点,恐惧的惊叫声越传越远。

    至此,天剑派四大堂主已去其三,天罡地煞共计一百零八位长老悉数陨落,其中更包括天仙八子、 黑白双煞、干将莫邪、五行杀手等不世高手。他们无一不是本宗的气运所在,为了培养这些高手天剑派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更有灵兽、通天灵宝破灭无数,损失无可计量,纵然此役能够斩杀南剑天,天剑派也势必元气大伤。

    “七界之内天道永存,我愿与天剑派同生共死。南剑天,为维护我宗荣威,我愿与你决一死战。”在天星堂堂主尔朱面前一只独眼凶兽从天而降,其眼生于额心处,观之如同看一轮浩日当空,此兽名曰:烛阴。

    乃是太阳之子,此兽大成之日可行太阳之道光普天下,闭眼为黑夜,睁眼即为白昼。

    当烛阴与尔朱形体合一的那一刻,其背后一轮圆月自生光华普照,拳势如山连带一道流光轰杀向南 剑天。

    突然,南剑天胸前神石浮现,自中爆发出一道惊天流鸿,拳风触之即溃擎天巨手节节爆破。

    身后圆月当空熄灭烛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心独眼炸碎为一团血雾,巨眼化为一只诡秘的血洞,庞大的躯体当空破灭。

    化为无尽流火陨落下界。

    突然,一张遮天星图迎面斩来,快若闪电柔中带刚,其上缀有二十八星宿图象,其中华光闪烁纹理深邃 ,观其图像如同看无尽夜空深不可测。

    二十八星宿图来去如风,南剑天眼疾手快身形暴退堪堪躲过,不免惊煞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法宝, 简直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二十八星宿图再变,只见在其中激射出二十八道流光分袭南剑天各路要害。二十八星光 在虚空中交织疏而不漏,招式繁而不复,攻势简而杀势不减。

    南剑天施展游龙九步,已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幻影万千在二十八星夹缝中穿梭,星光沾衣而过一时间险象叠生。

    二十八星宿图乃是严格按照上界二十八星方位布置,并辅以珍稀炼器材料和星外陨石铸就而成。当 此图打开禁制后可与上界二十八星产生共鸣,并引动星辰之力杀敌制胜,可谓是玄妙无穷,这也是此图 的妙用所在。

    二十八星宿图由历代天剑派天星堂堂主掌管,就连现任宗主张耳都无缘得参其中玄机,更不敢有违开山鼻祖玄虚 子的遗令豪取强夺,由此可见天剑派门规之森严。

    而在上界二十八星宿**分四大星区,称为四象:分别是东方苍龙七宿(青色):角木蛟、亢金龙 、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房日兔、心月狐;南方朱雀(红色):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轸水蚓、翼火蛇、星日马、张月鹿;西方白虎(白色):窐木狼、娄金狗、胃土雉、壁水蜮、觜火猴、昂日鸡、危月燕;北方玄武乃是龟蛇的化身,又名玄冥,玄为黑,冥即为水也:斗木勽、女土蝠、参水猿、室火猪、 虎日鼠、毕月鸟。

    “天星返月!”尔朱大喝一声,陡然二十八星宿图冲天而起化为一张遮天巨图在漫漫夜空展开,周 围风起云涌,星图如海相随风云涌动,喷吐出无尽暗黑之气。朗朗乾坤瞬间化为黑夜,二十八星宿在其 中大放异彩。

    星宿图内二十八星分为四象星区,由西向东呈九曲之势排列,与日月相向,引动日月星辰之力。

    上界二十八星宿星辰之力化为一道惊天流鸿强势灌输入星宿图内,顿时二十八星宿威势大增,当空 悬浮星光闪烁犹如实质。无尽虚空为之暗流涌动。

    陡然,二十八天星内爆发出万丈豪光,凝结为二十八根惊天鸿柱直冲下界,相随二十八星位的交替 而飞速旋转强势搅动虚空,随后又化为一面巨大的星光之盘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万法之多唯有道法自然,诸天万界是法无二,七界之内唯道独尊。”

    只见在南剑天虚顶一面太极阴阳八卦盘冉冉升起,太极蕴含天地之道,包罗无极万象之法。天地阴 阳五行皆在其中,是为万法之宗。

    两大通天灵宝当空相交爆发出无尽光辉,夜空下天地为之一亮。却见阴阳八卦盘中光华陡盛, 星光之盘触之即破化为斑驳星雨,其支柱所在星光之柱节节溃败。

    上界星辰之力被阴阳盘斩断重归四象之位,虚空中星宿图光华顿失,二十八天星当空破灭,遮 天巨图从天而降再次化为袖珍,被南剑天收归在手。

    “南剑天,欺我太甚!” 尔朱怒吼。

    二十八星宿图若有失只怕他堂主之位难保。

    “死光符箓!”尔朱当空打出一只符箓,爆发出万道光芒,一股无形的毁灭之力笼罩四方。

    死光所 过之处毁灭一切生灵:

    花草树木化为飞灰,山石鸟兽顷刻摧毁,死光之下灭绝所有。

    只见南剑天体表剑甲浮现散发盈盈神光,将死光之气隔绝在外。

    即使如此,在死光的侵蚀下,剑甲仍不免发出‘咝咝’刺耳之音,显然,死光已经开始对剑甲形成了侵蚀和伤害,只是剑甲非凡品,一时半会难以彻底攻克。

    陡然,修罗剑震响一声, 十丈乌龙冲天而起竟不惧死光。

    乌龙乃是修罗之气所化,生于死亡,自然无畏死亡!

    死光可以灭杀一切生灵却唯独不能灭杀乌龙。

    火麟剑也大发神威,一只遮天巫文带着古巫邪恶的气息从天而降,与符箓当空相交。死光符箓遭受古巫之气的侵蚀光华顿失,乌龙乘虚而入,五指如山将此符箓当空撕破。

    死光带着毁 灭的气息陨落万丈深渊,所过之处山峰崩毁……

    突然,只闻一声凤鸣传来,在尔朱背后呈现一只鸡头、燕下巴、蛇颈鱼尾,并生长有五色纹的凶灵 ,正是地狱血凤凰。狭长的凤目中闪现嗜血的光芒,全身充满暴戾的气息。

    凶灵双翼振动掀起阵阵飓风,化为一道血光直扑南剑天。

    总坛之上修罗之气滚滚如潮,将四周侵蚀得虫洞相连。狂暴、阴厉、厄难的气息笼罩四周,绝望的 情绪如瘟疫在心中滋生蔓延,仿佛堕入阿鼻地狱。

    陡然,只见捆仙索如同一支利箭激射而来,地狱血凤凰惨叫一声被当胸击中,就势钉穿血肉之躯锁 中琵琶骨。

    南剑天阴笑一声,暗捏字诀将一佛号打入板角青牛体内,此凶灵目中异光闪现,暴吼一声冲向地狱 血凤凰。

    捆仙索将二大凶兽紧密相连,地狱血凤凰避无可避被就势扑倒在地。板角青牛性情大发,当即挺进地狱血凤凰的下体,二大凶兽同时发出一声亢奋的长鸣。

    板角青牛鲜红而炽热的根茎热气蒸腾,在地狱血凤凰体内迅速进进出出,连带而出晶莹的液体……

    “天道宗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就连两只畜生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有辱神明之事。当真让人可 叹可悲,为我名门正道所不齿,今日幸得一见天剑派庐山真面目,实乃大快人心。”南剑天狂笑道。

    “南剑天,休要欺我太甚,这一切都是你刻意所为,岂能仅凭这些就对我天剑派妄加菲薄。畜 生,竟敢淫**乱当场坏我天剑派生名,现在我就让你死。”尔朱不禁怒极生悲,直气的花白的胡须一阵颤抖,当下催剑斩向板角青牛暴露在外的根茎。

    他虽然明白错不在此兽,却仍需斩杀之以净门面,而地狱血凤凰乃是他的本命元灵所化,现在大敌 当前他自然不会自断一臂。

    突然只闻‘戾戾’破空声传来,却是南剑天化身催剑拦身杀来,尔朱被迫挥剑格挡。

    双剑当空相交迸发出豪光千丈,尔 朱掌中宝剑被就势绞碎,化为一片废铁。

    尔朱直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想他身为一堂之主,掌中所使皆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此剑虽然不在十大古剑之列,却也是一口难得的宝剑。竟被对方一剑斩碎,火麟剑果然不愧为古巫一 族的无上利器。

    “爆!”

    当即南剑天长喝一声,运转神通打开禁制之力,板角青牛体内爆发出百道豪光,在一声凄厉的悲鸣声中爆体身 亡。地狱血凤凰正与其行合体之欢首当其冲,被一阵狂暴的力量撕成碎片,虚空中掀起一阵血雨。

    地狱血凤凰与板角青牛一同陨落,尔朱却突然仰天狂笑

    道:“南剑天,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欲 杀我不成,反而助我斩断前缘得参无上大道。真是天意难违,连老天都站在我这一面,你想不死都难。 地狱血凤凰只有到达阿鼻地狱,方能浴火重生成就永生,觉醒吧,沉睡在地狱中的血液。在烈火中得到 永生。”

    尔朱念响咒语,只见地面上地狱血凤凰残留的尸骨突然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一摊灰烬。一只雏鸟在其中浴火重生,双翼迅速伸展并振翅高飞,身形迅速暴涨化为一只遮天凤凰,气势较先 前暴增十数倍不止。

    陡然一股狂暴的力量爆发而出,穿身而过的捆仙索被撕得寸寸破断。地狱血凤凰依旧保持前世的记 忆,杀身之仇不得不报,血目望向南剑天尽是怨毒之色。

    陡然此凶灵身化血光,席卷地狱阿鼻之气,连带着毁灭的气息扑杀向南剑天。所过之处魔焰滚滚, 周围万千魔像丛生,鬼哭狼啸声不绝耳际,仿佛堕入修罗地狱。

    突然,南剑天气息陡变,全身笼罩在魔光中。魔界至宝蓝灵珠横空出世,化为一座无形的洞天,一 股无匹的吸力自中爆发而出。地狱血凤凰敏锐的感觉到蓝灵珠内传达出的危险,躲避却已是不及,空留一声恐惧的悲鸣随后身陷 其中。

    蓝灵珠乃是二翼天使的天下,一宝一兽同出魔界可谓本源相连,在蓝灵珠的压制下地狱血凤凰再难 兴风作浪,二翼天使大逞凶威将此凶灵当空撕杀并顺利吞噬炼化。

    晋阶后的地狱血凤凰本是胜过二翼天使的存在,若无蓝灵珠相助甚至南剑天都无法将它降服。二翼天使将其吞噬顿时魔威大盛,漆黑的羽 毛渐渐转变为血红色,在吞噬地狱血凤凰后二翼天使彻底完成蜕变,化为血翼天使。

    以前南剑天要施展秘术才可以完成血翼天使的变身,而现在即使不动用秘术也可完成这些。

    血翼天使乃是魔界翼族皇族的象征,天生拥有尊贵的血统和精纯的元力,在修炼魔族秘法时更是得 天独厚。精纯的血统可使他们在修炼的道路上事半功倍,成就远超同辈中人,对其他魔族保持长久的优势, 凭借于此皇族得以长盛不衰统率魔族万年。不然,在魔族这个以力量为尊的种族中,翼族的统率地位早已被推翻,而另选他能了。

    血翼天使重现往日的凶威,血翼鼓动之下周围血浪滚滚,掀起阵阵狂乱的飓风肆虐八方,全身充满 暴戾之气,狭长的凤目中血光毕现。

    陡然血翼天使发出一声嘶厉的长鸣,化为一条血色的厉电激射向尔朱。血翼如轮在虚空中连连斩过 ,血色的剑气在地面上辟出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惨叫声中,尔朱被一道无匹的剑气透胸斩过,全身腾起一阵血雾,三十六**大死穴、七十二道关门被 一剑摧毁。整个人被自中切开,在魔翼无限凶威下破灭。

    至此,天道宗四大堂主李八百、容成公、范长生、尔 朱四大堂主悉数陨落。

    就在这时,百丈外万寒潭突然爆发出惊天怒吼,只见水面犹如鼎沸。接着传来炸响一 声,一条水柱冲天而起,水麒麟庞大的身形就在其上驾风御水,如同神兽驾临下界好不威风。

    水麒麟吞 噬妖物以水灵为食,擅御天下万水,在水中它几乎是不败的存在。

    “水麒麟,你终于出现了。”

    南剑天早已听闻天剑派水麒麟的传说,今日一见不免表露出少有的振奋。

    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想法,自己已然拥有了麒麟臂,它曾属于火麒麟,而今天剑派有一头水麒麟,若是齐集水火麒麟,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局面?

    虚空中一朵水云凭空悬浮,水麒麟在其上御风而行,血盆大口中一条海轮般的水柱喷吐而出,化为 一根惊天水柱轰向下界。

    南剑天脚下生风身形瞬间暴退至百丈之外,在其威势下摆脱。

    水柱轰然落定发出惊天一击,竟落地 不散甚至连一滴水珠都未曾流下,接着水柱又化为一条晶莹的水鞭当空疾舞,以风雨不漏之势拦腰席卷 向南剑天。

    “水麒麟果然不愧为万千水灵之首,驽御天下万水,以水作为杀敌制胜的利器,并能做到出神入化 随心所欲,天剑派护宗圣兽果然名不虚传。”

    南剑天在遮天鞭影中穿梭,一道道破乱的旋风擦肩而过,一时间险象叠生。水鞭如若无物隐若无形,却在纹龙石柱上斩下鞭痕,寻常宝剑难以企及,威力实属不容小觑。

    陡然,水麒麟沉吼一声水鞭当空收回吞入腹中,重新化为一条更为巨大的惊天水柱喷吐而出,以万钧之势当胸轰杀 向南剑天。

    南剑天再次身形暴退,水柱正中总坛边缘纹龙石柱,擎天一柱被拦腰轰断辟开风云轰然即倒 ,在惊天炸响声中节节破断。化为无数滚石。

    南剑天不退反进脚点水柱手挺宝剑,人剑合一,径直反杀向身处云空的水麒麟。

    只见水麒麟牙关紧闭,水柱被 当空截断,寸寸破碎化为无尽流雨,南剑天只觉脚下一空翻身陨落下界。

    水麒麟当空扑下势如山岳直追南剑天,身遭掀起滚滚水浪其中水灵隐现凶相毕露席卷下界。

    南剑天 面前血光笼罩冷目望向从天而降的水麒麟,阴阳圣火令当空祭出,整个人气质为之陡变。阴阳圣火令方才祭出,顿时周围被一股狂暴的火元素充满,虚空中灼浪滚滚炽热的温度令人窒 息。

    随着南剑天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阴阳圣火令威势愈发强盛。

    陡然,他一声断喝,催动令箭当空斩下,阴阳圣火如同潮水滚滚涌出,圣火所过之处焚尽一切, 直烧得天云惨淡。

    阴阳圣火与万寒潭水当空相交,在一阵寒水淬铁声中,无尽潭水被蒸发殆尽化为遮天水雾,阴阳圣 火其势不改以燎原之势当空席卷向水麒麟。

    只见四周虚空一荡,在水麒麟体内迫出一滴精**水化为一片洞天,凝结为无形的结界将水麒麟保护其 中,滚滚圣火被阻挡在外,在阴阳圣火的侵蚀下结界竟毫无颓势。

    火极克水,水极而克火,一时间二者 僵持于空难相上下。

    突然,阴阳圣火掀起狂涛巨浪向两面滚滚退避,南剑天自中而出催令斩下,圣火之精无往而不利,他一剑斩灭了精 元之水。

    结界、洞天相继告破。

    阴阳令箭所过麒麟臂被齐根斩下,一时间血光毕现。水麒麟惨叫一声,此兽灵智已开自知不敌当下 夺路而逃,直奔其巢穴万寒潭而去。

    万寒潭与地下泉眼相连,潭中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得回洞府纵阴阳圣火令拥有焚天之能也 奈何不得自己。

    斩草尚且务尽,岂能放虎归山。

    南剑天一眼勘破其心机,掌中现出一只红色莲台,正是红莲宝座。

    经过阴阳圣火的喂哺红莲异火正在迅速恢复,虽然尚有不足但对付重创之下的水麒麟却已足矣。

    红莲宝座破空而出化为一尊遮天莲台,将水麒麟当顶镇压在下。红莲异火将其笼罩其中,以极火之 威锻其形体,异火不断侵蚀入体内,水麒麟悲鸣不已。

    这时,南剑天已将麒麟臂收起,现在大敌当前不敢有误,当下强行接臂,他果然够疯狂,将心中的一个念头化为现实,他要将双臂都化为麒麟臂。

    南剑天运转元力忍受摧心 之痛打通左臂奇经二脉,臂根与麒麟臂完美相连,接着一股狂暴的力量一涌而来。

    再续麒麟臂!

    如此恐怕天剑派将再难阻挡住他的脚步,南剑天心中为之一松。

    但就在这时,体内疯血为之牵动涌向臂根,尤其是右臂蕴含的火麒麟血脉与左手麒麟臂中所蕴含的水元素形成对抗,十分不妙。

    南剑天早年大战 火麒麟吞噬麒麟之血方才形成疯魔体质,在他体内运行的乃是精元之火。正所谓水火不容,断臂自然难与麒麟臂完全融合,反而相互对抗意图吞噬对方,以求让自己成为南 剑天的力量之源。

    如若水火不能相容则南剑天的身体势必成为二大精元之力的战场,水火同室操戈形同挥剑自身 ,对敌时不战自败,可谓贻害无穷,这也是南剑天的失算之处。

    臂根处,二大精元之力依旧相持不下,狂暴的力量再次将断臂弥合处撕裂,龟裂的缝隙迅速蔓延。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两大灵物相交使他如同置身水火交融之中饱受煎磨,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现在他身处龙潭虎穴,势态堪危不容多想。

    当即南剑天运指连点封住臂根生死大穴,阻止麒麟 臂的崩溃之势。

    水火精元二力暂且被压制一方。

    这时,另一面。

    在红莲异火的不断侵蚀下,水麒麟气势渐趋颓靡,全身精元之水被炼化殆尽。

    在发出最后一声悲鸣 后,水麒麟魂飞魄散,四肢僵挺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纵使如此红莲异火仍旧不能将水麒麟遗骸彻底焚化,水麒麟身居圣兽之体,体质之强横近乎不灭, 其尸骨更是难遇难求,是为诸多炼器师拼命争夺的不二法材。

    水麒麟遗骸被收入红莲宝座内,就在将其炼化的那一瞬,只见红莲悬空,陡然爆发出红光万道。

    其 中隐现两颗舍利子散发莹莹光芒,正是南剑天收服的血光舍利和佛陀舍利。在红莲宝座上空大放异彩。

    突然,万寒潭平静的水面再次沸腾,只见一条白龙破水而出冲天而起。庞大的身形盘空直上搅动风 云,龙吟一声响彻九霄,而后在九天之上俯冲直下,张牙舞爪,血盆大口中腥风裹面,五指如山径直袭取 南剑天。

    正是万寒潭中又一凶灵,素有‘小白龙’之称。

    “孽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想我麒麟臂方才大成,正可借机一试其威。”

    南剑天暴喝一声暂且压制火元力,全身精元毫无保留悉数灌输入右臂,顿时麒麟臂神威大盛擎天而起。

    臂表奇鳞抖擞迎风“哗哗”作响,拳势如山挟带流光势不可挡,径直将凶灵当空轰杀。

    小白龙胸前呈现一只缸口大小的血洞,悲鸣一声庞大的身体连带无尽血雨当空陨落,万寒潭清澈见底的 潭水瞬间被染得血红。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最后一战

    与此同时,四大堂口的战斗还在继续,战斗虽然异常激烈,但相比进攻天道门的惨烈程度却有所降低,许多受伤的修者也被及时替补下来,所以伤亡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

    迷蝶仙子、灵芝仙子、陈圆圆以及周思忠分别率领神丹峰、灵药峰、炼器峰和天刑峰弟子进攻四大堂口,护山灵兽铁苍熊也在其中,在敌群中横冲直撞,大逞凶威,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葛霜为仙禽峰峰主,只是她身在昆仑仙宗,所以仙禽峰弟子由寒云及护法程刚统率,向敌人掩杀。

    南仲天修为稍弱,他和数十名属下兵和一道,清扫外围的漏网之鱼。

    此刻,总坛之上,将迎来最后的决战。

    突然,只闻疾风声响起,一道扇影挟带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拦腰斩来。

    南剑天身形暴退堪堪避开。

    只见虚空撕裂,张耳凭空消失,南剑天挺剑全神戒备。

    就在这时,张耳在 其背后山体中闪身而出,掌中神扇化为一面巨轮向南剑天迎顶斩下。

    南剑天身兼五行,周围一草一木皆是他的耳目,早已察觉身后之变,火麟剑剑势如虹翻手斩出。

    扇剑二宝当空相交爆发出弘光万道,二人一触即分遥遥对立。

    “张耳,你终于出现了。”南剑天沉声道。

    “南剑天,你一路过关斩将还能站在这里的确令本座大感意外。”张耳道。

    只见他掌中神扇招摇,其中隐隐有七禽虚像呈现,正是他的成名至宝七禽扇。

    七禽扇有许多炼器大师都曾炼制出过赝品,自然,眼前这把应该也是赝品无疑,只不过是出自高人之手,其品阶更高。

    南剑天在暗杀许风时便已领略此扇神威,虽然只是其上一根翎羽,但已是威势难 当,却不知眼前这把七禽扇到底神威何许?

    “但贵宗徒负虚名却让我深感失望,既然天剑派无力震慑群雄,且让位与我天门统率群伦,张宗主意下如何?”南剑天豪言道。

    闻言,张耳眼角一阵抽搐心中不禁莫名刺痛,宗门高手被屠杀殆尽,山门圣兽水麒麟也被斩杀,现在的天剑派可谓是精锐尽去元气大伤,不然,这里岂有南剑天造次的份。念及于此,张耳心中早已掀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立刻杀南剑天而后快。

    但张耳身为一门之主自然有 其过人之处,纵然能杀得南剑天,天剑派的损失却无可挽回,但若能将其收归己用,则兵不血刃使天门 眅依从而达到一统天南的目的,对此他依旧抱有侥幸之心。

    张耳揇耐住心中将欲喷发的怒火,道:“天南的统率之位自当能者居之,老夫虽然不才但自问还能 当此重任。倒是南剑天你屡屡与我天剑派作对,今日更杀上山门剑挑我宗百余位绝世高手,此怨此恨若 不杀你难以消解。但这一切也并非不可化解!

    “南剑天,你既然能够带领天门横扫诸派在短短时间崛起,足矣说明你不失为帅才,甚至堪称一代 枭雄,让本座不禁生出惜才之意。本座深知你身居傲骨岂肯屈居人下,但若你肯带领天门上下降服,我定不计前嫌委以重任,待我 退位之时你就是下一任天剑派宗主,天南之大都要臣服在你脚下。你同样达到了得王称霸的目的,想我天剑派秉承天界意志,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顺从我天道宗就是秉承天道,南剑天,你意下如何?”张 耳振振有辞。

    “张耳,你的算盘虽好,但却未必敲得响,好一个空手套白狼!”南剑天讥笑道。

    “现在不是空手套白狼了!”

    “你要做什么?”

    张耳右臂暴涨向虚空中一抓,一声惨叫,对面正在战斗的程刚被他摄取在手,命悬一线!

    见此,南剑天心中一震,这份手段恐怕早已超越了金丹境。

    ‘元婴期强者!’

    “现在你是否可以谈一下了,关于两大门派合并之事?” 张耳桀桀冷笑。

    “剑天,不要管我,不可在这个时候议和,否则前功尽弃……”程刚喊道。

    “恬躁!”张耳运指封住了他全身穴道,让他闭嘴。

    “你将他怎么样了,放开他!”陈圆圆破空飞来。

    “还是一对苦命鸳鸯,难道你想要自己来换他吗?” 张耳反问。

    “我……”陈圆圆欲言又止。

    “不要上当!”灵芝仙子飞身而来。

    “即使你过去,也只会令敌人多一个筹码,他不会放程刚的。”

    “还是你了解我!” 张耳阴声笑道。

    战者,攻心为上!

    他这一招可谓狠毒,若南剑天不救,必会上下离心,若救便会入局。

    对天门而言将会是双输的局面。

    “放了他,天门就此撤兵,如何?”南剑天问道。

    闻言,张耳只是微微摇头。

    “不可信他,此人言而无信,他不会放过天门的任何人。”陈圆圆说道。

    “我意已决!”南剑天眼中充满坚定。

    即使用这次问鼎天南的机会换取程刚相安无事,他也无怨无悔。

    “很好,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通过了本座对你的考验,此刻起本座拿你当对手看待!” 张耳本想借此分离天门,可惜最后失败了。

    “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内心其实都明白,必须要分出胜负,天门和天剑派只能存一个!” 张耳道。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决出胜负,也决定两大门派的命运,如何?”南剑天提议道。

    “正有此意,这样的确可以极大地规避伤亡,不过这枚棋子还须得留在我身边。”言罢,张耳将程刚收进了法器内。

    “方才你有一句话本座不敢苟同,凡夫俗子连生死轮回七情六欲都无法摆脱,怎能左右天下道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每个人都有对‘道’不同的理解,显然,你的‘道’和我的路不同!”

    “南剑天, 废话少说,受死。”

    张耳大喝一声当下催扇杀来,元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七禽扇顿时豪光大盛,七禽翎符印光华毕现。凤凰、青鸾、大鹤、孔雀、贼鸟、鸿鹄、岛乌,七大灵禽振翅高飞引颈长鸣,各施神通自主结阵。 化为一张七禽星盘掀起一阵狂暴的乱流绞杀向南剑天。

    “阴阳圣火焚尽一切,今日就是七禽扇的毁灭之日。”

    南剑天阴阳圣火令方才祭出,顿时周围灼浪滚滚,全力催动之下令身如同慧日当空,光华炽盛让人 不可直视。

    南剑天催令斩下,阴阳圣火奔腾而出以燎原之势席卷四方,七禽星盘触之即溃。

    七禽深陷阴阳圣火 空留恐惧的悲鸣,终究难以承受圣火锻体之威,七禽相继破灭在阴阳圣火中,化为一缕魂灰。

    几乎与此同时,张耳掌中七禽扇当空燃尽,七色翎羽随风破乱,七禽扇灰飞烟灭。

    “八面玲珑鼎!”

    张耳暴喝一声,只见堂口处一尊香火正盛的炉鼎震响一声掀起一阵旋风破空而来 ,轰然落定整座总坛为之一颤。

    巨鼎狱门虎头威严不羁直视南剑天,不怒自威。

    与其对望一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陷入其中。

    八面玲珑鼎形如其名共有八大面门:一面朝天一面朝地,一面朝上一面朝下,一面朝左一面朝右,第七面朝中,最后一面自朝心间。

    并且鼎角处分有八龙朝奉栩栩如生,乃是八面玲珑鼎八门的守护之灵。且每一灵都代表一门无上神通,八龙齐出,生杀予夺。

    “潜龙勿用!”张耳念动法诀,只见八面玲珑鼎虎门转动,生门守护之灵龙须招展长吟一声,化为 一条飞龙冲天而起,转而俯冲直下五指如山直取南剑天。

    南剑天背后白虎法相呈现,当即人灵合体气势陡增。口中发出震天怒吼,直震得周围空气嗡嗡 作响,遍体白毛如同皑皑白雪迎风抖擞,双臂擎天而起与飞天神龙撕杀一起。

    白虎拳挟带流光拳势如山击空,与巨大的龙爪对轰。

    麒麟臂直捣黄龙,径直将飞龙鳞甲轰得支离破碎,飞龙悲鸣,接连受创激发了它的凶性,连连大逞凶威,五指如笼向南剑 天迎顶抓下。

    在其爪牙下白虎遍体鳞伤,鲜血遍染雪白的皮毛,白 虎乃是战斗之神,纵然身负重伤杀伐之意却不减当初。

    白虎终究不敌,被飞龙当空扑下撕杀当场,残破的虚像化为流风当空消散。

    南剑天脚下生风直上纹 龙石柱之顶,飞龙缠柱而上紧追不舍,血盆大口直追南剑天残影。

    “张耳,欺我太甚!”南剑天双目血红,他能清晰感受到背后飞龙的气息。

    “南剑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八面玲珑鼎列无虚发。我天道宗血仇将报,实乃大快我心,南剑 天,当你死后我立刻血洗天门上下鸡犬不留,让你在地下做鬼都不能安心。”下界张耳沉声喝道。

    “张耳,就凭你这一句话,天剑派当灭!”

    这一战,万众瞩目,因为这一战关系到天门和天剑派的存亡。

    南剑天将全身元力引入右臂,顿时麒麟臂威势大增,臂表奇鳞“哗哗”作响迅速暴涨,每一片都有 海盆大小。麒麟臂化为一只遮天巨手,高耸云际的纹龙石柱被扫断,五指如山直取飞龙。

    在一阵惊天悲鸣 声中飞龙被拦腰捏碎尸裂当场,残破的肢体陨落下界,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见龙在田!”

    八面玲珑鼎生门再转,第二条飞龙破空而出,全身披着一副黝黑而发亮的铠甲。龙 之九爪更是由精铁浇铸,每一寸皮肤皆在玄甲保护之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竟是一条甲龙!’

    只闻南剑天暴喝一声,总坛边缘一根纹龙石柱竟被他连根拔起,石柱另一端在天际搅动风云。

    虚空中,玄甲龙张开血盆大口向眼前的人类当顶扑下。

    南剑天掌中纹龙石柱擎天而起,将之当口插入自尾部穿透而 出,玄甲龙甚至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当空穿杀。

    “南剑天,想我天剑派被你破坏殆尽可谓百废待兴,我岂有时间陪你游戏。现在本座就与你了断恩 怨,八面玲珑最后一法,亢龙有悔!”

    张耳话声甫落,只闻八面玲珑鼎震响

    一声,八门相连飞速运转,一时间豪光大盛。只见八条飞龙冲 天而起在虚空中纠缠交织,化为一只遮天巨龙,与张耳形体合一。

    只闻张耳张口竟发出龙吟,清澈的龙吟声响彻天地,目中凶光毕现不带任何人类感情。

    随后身形交错裂变为八,面孔在扭曲中分裂,与其本尊同出一辙,整个人化为一个八身八面身体却 相连一起的怪物,十六只手臂在空中疾舞,血目中尽是怨毒之色。

    施展此法须得以寿元为引,燃烧生命体能,施法后施法者势必寿元大减,张耳岂有不怀恨之理?

    八面玲珑乃是天道宗的杀手锏之一,不到生死存亡关头不会轻易动用,而现在张耳施展此法已对 南剑天生出必杀之心。

    再者,南剑天手段层出不穷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只有施展必杀技尽快将其斩除,以免再生枝节。

    “张耳,今日我就破你天剑派不败的神话!”

    虚空中传来一声暴喝,只见南剑天从天而降,麒麟臂挟起纹龙石柱向张耳八面玲珑之体当顶镇 压。

    张耳冷目仰望,十六只手臂在虚空中交错合一,化为一只遮天巨掌徐徐平推而去,掌势如云擎天而起。

    掌柱相交纹 龙石柱节节爆破最后完全破灭,周围烟尘滚滚。

    张耳掌势如山将南剑天当胸击落下界。

    “南剑天,你败了!”大患已除张耳不禁心中一喜,但就在这时,虚空中南剑天身形一阵扭曲,当空破灭化为一道流风。

    “化身?”张耳脸色顿时僵滞。

    另一方,只见隐于时空深处多时的南剑天突然从天而降,直取八面玲珑鼎。

    “声东击西,你竟使诈。南剑天,你这卑鄙小人!”张耳暗恨不已。

    “自古兵不厌诈,唯有制胜才是王道。”

    南剑天麒麟臂提住八面玲珑鼎鼎耳一角,大喝一声竟独臂 将此鼎当空擎起。

    “南剑天,纵你取得八面玲珑鼎又能如何?你不能将其毁灭,更不能破我八面玲珑之体,终不免败 亡,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不但你要死,天门也要灭。”张耳狂笑道。

    “我既然能夺取它,就能破开它。”

    南剑天将八面玲珑鼎抛于空中,当即催剑斩下,火麟剑与八面玲珑鼎当空相交,擦燃万道火 光。

    八面玲珑鼎竟不为所动,其鼎角处八大龙象共同施为凝结出阵阵神光,将火麟剑剑气阻断于外再难切逼近分毫。

    “南剑天,不要再白费力气。八面玲珑鼎乃是我天剑派的护教圣器,岂是你一柄凡剑所能破的。” 张耳讥笑道。

    突然,只见火麟剑剑身巫文毕现,一只硕大的古巫文字脱剑而出,连带邪恶的古巫之气席卷当空 。在其侵蚀下护鼎神光虽然被破开了些许,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彻底打破禁制。

    “难道真的坚不可摧!”南剑天暗忖。

    他单掌一扬,一尊古朴无华的石鼎当空祭出,正是九天轮回第四层的那尊圣物。

    “这也称之为‘鼎’?”当张耳看到石鼎的那一刻,他不禁被逗乐了,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来。

    石鼎释放出灰白色的石之气息,八大飞龙被瞬间冻结,巨鼎的法阵也停止了运转。

    旋即石鼎打开,将巨鼎摄入了体内空间。

    见此,张耳呆若木鸡,八面玲珑鼎居然被一尊不起眼的石鼎给吞噬了?

    南剑天挥剑斩落,剑气迎面袭来。

    “不!”张耳惨叫一声,剑气透体穿过,八面玲珑之体被破。

    只见七颗脑袋当空炸破化为一团团血雾,脖根处空留七个碗口大小的血洞。十四只手臂悉数炸断, 随后七具化身尽数破灭化为虚无。

    只留张耳本尊悬浮于空,只是整个人气势锐减全身伤痕累累,法袍被狂乱的劲风撕得破烂不堪。

    “南剑天,毁我护教圣器八面玲珑鼎,让你拿命来偿。弟子不才现在大敌欺临山门却无力对抗,唯 有借圣祖遗物斩敌制胜,七圣图!”

    张耳暴喝一声,只见悬挂于堂口宝座正厅玄虚子的画像陡然神光毕现,接着破空而出,石壁两面共 计六副画像也相随而去。

    七圣图乃是天剑派开山鼻祖玄虚子,和历任得道高升的宗主一缕神念所化,上篆七圣画像。其上衣袂、须发,甚至是每一道风影都是由精粹的元力刻画,并每人输入百分之一的元力使其生成 灵识。得道高升之人虽然只是百分之一的力量,但已堪称恐怖,在下界难逢敌手。

    况且七图能够做到攻守如一,大有上天入地斩神杀佛之能,就更非下界凡夫俗子所能抗衡。因此, 七圣图不但得以供奉,更成为天剑派的镇教至宝,和震慑天南诸派的撒手锏。

    只见七圣图呈三角之势破空而来,玄虚子画像后发先至,席卷劲风向南剑天拦腰斩下。

    南剑天身形 一错已暴退至百丈之外,身前残影被玄虚画像迎锋斩碎。

    七圣图分而后和,分乘七路再次绞杀而至,一时间七象交织翻卷虚空中画影绰绰。南剑天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在七象凶刃下穿梭游走,一时间险象叠生。

    陡然,七圣图合而为一,化为 一张遮天巨图,整座画表神光洋溢,如同无尽星空一般深邃,观其画像又仿佛在望波澜壮阔的大海,源 远而流长。

    玄虚子打坐其中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神圣而不可侵犯。面色古井无波充满一派祥和之气,其身形巍 峨如山岳,眉宇间祥云自生,使人不怒而威。鹤发童颜眉须清晰可见,衣袂迎风猎猎作响,鼻息隐隐可闻。

    玄虚子已飞升悠悠数百载,其神像竟 如同活物,神色生龙活现一览无余,再现他当年的风采。陡然,七圣图以遮天之势席卷下界,周围天地为之失色。

    画像中玄虚子怒发须张,蓦然双目暴睁坐 下生风,整个人凭空悬浮,一道虚像自画像中投放而出,接着周围风声大作,只见虚空一荡其他六圣凭 空而现。

    七圣化身心犀相连攻守如一,共同施为掌势如山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七圣合围发出必杀一击,在绝 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护体神光一触即破,七道无匹的掌劲毫无阻势透体穿过,迅速破坏他体内的生机,这股力量已经不是金丹境修者可以承受,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会被瞬间斩杀。

    这一刻,天门所有弟子都揪紧了心!

    此战的结局将决定他们最终的命运。

    南剑天虎目充血 ,仰天发出惊天怒吼。陡然胸前灵石浮现爆发出万丈豪光,一股恐怖的力量横扫八荒,飓风肆虐于空七圣身陷狂乱的时空乱流,皆是目露恐惧之 色。

    七圣化身在下界足矣笑傲一方,但岂能阻挡神石之力?

    七象惨叫一声被磅礴的力量当空 绞碎重归虚无。七大化身俱灭,七圣图光华顿失,灵石之力如同一道洪荒巨流席卷下界势不可挡。

    遮天巨图触之即 溃,被狂暴的能量撕为漫天碎片。

    七圣图乃是天道宗的护教圣宝,但终究是有局限。

    灵石乃战神万天的力量之源,凭借于此自可 纵横七界,灵石即出下界焉有敌手?

    神石出,万宝颤栗!

    就像蝼蚁望雄鹰,只有仰望!

    几乎与此同时,上界玉清宫内。

    天剑派开山鼻祖玄虚子正在静修打坐,突然面现异光目中尽是震怒之色。仿佛感知到什么,蓦然一 道金光冲顶而起,不禁惨“哼”一声嘴角已是血迹蜿蜒直下。

    “这股力量连我都自叹坲如,怎会出现在下界?”

    玄虚子震惊之色毕露无余,暗自掐指一算事态已了然于胸:七圣图被毁定是下界天剑派遭遇前所未 有的劫难。玄虚子只消一道神念便可隔界击杀南剑天,但若被天界执法大神发现,定遭形神俱灭。

    天剑派在下 界乃是天南当仁不让的巨擎,但在上界却只是众泥丸中的一偶,实在无甚可掬之处,若被执法大神察觉 此事,定成为他立威的权柄。

    下界天剑派可无,但上界宗门香火断不可灭,不然,天剑派则彻底消亡,利弊已明了于心。

    念及于此玄虚子遂打消初衷,当即气沉丹田断绝六识,全神打坐运功调息。

    只见背后仙气蒸腾阴阳 法相自生,一股无形的尊威让人不禁心生顶礼膜拜之念,先辈得升高人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天道之下自有清明,天界自有其规则之力压制这些绝世大能,使其如同凡人挣扎在天威之下。

    天道不破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物极必克,但凡有因必有其果。

    正所谓大道若无,七界之中是法无 二,诸天万界唯道独尊,天道之下皆归自然。

    下界天剑派总坛,南剑天决战宗主张耳。

    两大高手遥遥对立。

    只见张耳手提一柄软剑,苍发如槁迎风打碎,衣袂猎猎作响,一剑在手整个人 形同两异,沧桑的目中折射出不可侵犯的威道之意。

    而他手中所提的正是古剑泰阿,又名太阿软剑。

    古剑泰阿乃是威道之剑,回想当年他楚国被大晋帝国围困三年,敌国重兵来犯就是想得到其镇国至 宝泰阿古剑。

    此剑无形无迹且不可捉摸,但剑气已存在于天地间。只待时机成熟方才凝聚,集天时地利 人和则此剑即成。

    当时楚国都城粮草告缶兵革无存,可谓危在旦夕,而城外晋国的军队遮天蔽日。

    都城如同汪洋中一 叶扁舟随时都有倾灭的危险,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晋国不惜一切代价围城三年对泰阿古剑势在必得,在这三年里楚国上下军民一心克服重重困难抵抗 敌国来犯的军队,誓与国都共存亡。

    他们付出的代价较晋国十倍更甚,纵然弹尽粮绝也绝不屈服。

    楚国乃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所以张耳不但是天剑派宗主,更是楚国的影子帝君。他身为一国之君望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被活活饿死,他心感愧疚甚至想过引颈自戮以换取天下苍生 。

    那时他的心在流血但斗志却出奇的坚定。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身后站立的是天下万民,民心向背则所向披靡,他拥有 一支永不言败的军队!深得万民拥戴这是他永远的骄傲。

    围城三年百姓食不

    果腹路满尸骨,然而斗志依旧高昂,抗战到底 的决心从未动摇。

    两国一攻一守打了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皆是消耗极大,后方国力空虚,就此僵持三 年不下。

    终于,晋国围城日久、久战无果彻底失去耐心,于是聚集百万大军毕功于一役。

    一声令下百万大军 呈山呼海啸之势杀上城头,纵楚国上下军民一心也难以抵挡,一个个被屠戮剑下,晋军一路势如破竹, 帝都城破在即。

    就在这时,楚国天时地利人和得以齐聚,泰阿古剑应运而生。张耳催剑斩下,一道磅礴的剑气激射 而出,城外如同万兽齐奔,霎时飞沙走石,剑气呈遮天蔽日之势横扫八荒,其中似有猛兽响应。

    顿时晋军兵马大乱,片刻后旌旗仆地血流千里,晋军百万全军覆没。

    从此晋国一蹶不振,泰阿一战扬名,一剑之威屠杀百万生灵!

    从此楚国势如中天异军突起,迅速超 越晋国并取代其霸位,成为天南当之无愧的第一巨擎。

    泰阿一剑即出,奠定了楚国千古不灭的霸业,因 此为历代广为传颂。

    “将干莫邪,承影纯钧、泰阿,无一不是名动一方的至宝。天道宗何其荣幸竟得集五大古剑于一身 ,当真是天道不公,若我能得五剑相助,早已一统天南。”南剑天沉声喝道。

    “南剑天,这就是天道,你身为一介凡子竟敢质问天意?想我天剑派秉承天界意志自然万千宠爱加持一身,泰阿更是夺天之巧位居五剑之首。回想当年晋国百万大军压境我尚且不屈,并用一剑斩出楚国今日的盛况享誉千古,只是不知你能 在泰阿剑下走过几时?泰阿古剑秉承天意而成,身处逆境而不屈,是为英雄之剑。威由心而发方为真威 ,泰阿虽然是为软剑,但剑曲人不屈。天道不破,则泰阿不灭。”张耳霸气凛然,大有一剑在手天下在握之势。

    自古英雄无不经过刀与血的洗礼,在情与义中艰难抉择,若是英雄,如何不懂寂寞?

    只因是真性男 儿方才情义难舍。

    “张耳,你我各为一方枭雄,本该英雄相惜,但我已另为其主,今日你我二人为了不同的使命而战 ,必须决出胜负。若你不死则我天门必灭,张耳,你我二人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天剑派。”南剑天道。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若技不如人本座自然无话可说,现在贵我两派呈双极对立格局,正所谓一山 不容二虎。今日就让两门的恩怨在你我间做个了断,只是泰阿一剑在手你将再无翻盘之机。南剑天,纵你杀光天剑派上下所有子弟又当何如?只要有朕一人在,楚国就永远不灭,百年之后天剑派必将再现往昔的辉煌。南剑天,你杀不了本座,更灭不了天剑派。”

    “铁骨丹心青名留史,真正的英雄自有后辈人评出。只要我杀了你,你口中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不过你不会死得寂寞,天剑派和楚国将是你的陪葬品。到了地下你带领一干宗门英魂依旧可以成就一方 枭雄,风光九泉之下,张宗主,实乃可喜可贺呀!”南剑天讥笑道。

    “九尺之上自有神明,天道自会护佑我门,岂容你在此满口胡言。自古好汉从无多,只是英雄不逢 时!南剑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只闻泰阿古剑“铮”然脱鞘而出,剑身光滑似雪如一条银蛇当空疾舞。软剑方出剑光恰似一团 柔水在空中绽放,温柔而优雅,真正赋予杀机的剑永远将其杀气隐敛,不出则已,出则一击必杀!

    南剑天目无旁鹜,只是将火麟剑缓缓抽出,黝黑而古朴的剑身擦动剑鞘发出深沉尖锐的刺耳声。

    “一团凡铁竟敢挑衅古剑之威,既然你有心寻死本座就成全了你!”

    “千杯将干君莫邪,秋凉回渡燕思归。

    大梦初醒方觉悔,一剑斩断多少恨。

    我愿乘风览云志,壮志 凌云再搏空。

    英魂无尽浪莎里,此情不渝太阿生。

    自古英雄多少事,丹心破尽垂青史。”

    当年,为纪念在楚晋争霸中死难的万千子民,张耳遂自创此诀使耳边永响警钟勿忘国耻。当他念动法诀泰阿古剑就势催动,剑身如同游蛇当空疾舞,掀起阵阵破乱的劲风席卷四周。

    陡然,张耳剑势一转,化九曲为苍锋,软剑一抖而直,相随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顿时泰阿古剑剑 势大盛。剑势光华炽盛犹如慧日当空让人不可直视,开天一剑当空斩下。

    泰阿古剑势不可挡,南剑天目中惊光一闪而逝当下身形暴退。磅礴的剑气激射而出,如同一条恶龙 出没其中,一道纵横的沟壑在身前辟出,石屑激射四方。

    突然,南剑天不退反进,伴随元力的注入顿时火麟剑剑势大盛,一道无匹的剑气犹如万马齐奔横 扫八荒。

    火麟剑、泰阿两大宝剑当空相交,爆发出万丈豪光。

    只见火麟剑剑势陡盛,巫文毕现封印之力开启,神 龙打破枷锁庞大的身形冲天而起发出亢奋的龙吟。

    神龙与剑甲相合,化为一只全身燃烧烈焰的巨龙,通体缠绕着邪恶巫文,向古剑泰阿缠身而过 。

    在一阵炸响声中泰阿被当空绞碎化为斑驳星雨。

    “张耳,你输了,古剑泰阿已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今天不但你要死,天剑派和楚国更要灭。”南剑天虎目陡寒当下破空催剑杀来,青锋直指张耳,破开空气的 清冽轻啸当空回响。

    张耳冷目直视:“南剑天,若老夫只有这些能耐便枉为一门之主,你更加 小觑了古剑泰阿。泰阿乃是威道之剑无形无迹,剑气存于天地与威道同在,身处逆境而不屈,只要心中 之威尚存,则泰阿不灭。”只见张耳单手虚空一探,面前一道流风凝结为剑落于掌中。

    天地之间泰阿永存,只要心怀大义则威 道自成。

    南剑天,受死!”

    张耳暴喝一声,只见古剑泰阿化为一柄擎天巨剑遥指天际,连带一道惊天流鸿 向南剑天当顶刺下,势不可挡大有宣判生死之意。

    “阴阳圣火,焚尽天下!”

    阴阳圣火令冲天而起,化为一只遮天令箭与泰阿当空相交,顿时周围灼浪滚滚裹面而来让人气息为 之一滞。上界圣火如云,下界流火不息,狂暴的火元素席卷当空,凡物触之顷刻间化为飞灰。

    就在两大神宝相持不下之时,突然,上界虚空破碎一尊遮天红莲从天而降,正是红莲宝座。其上红莲异火熊熊燃烧,血光、佛陀两颗舍利子隐现其中大放异彩。

    只见佛光浩浩、血光如洗,其 中隐现血光、佛陀两大古佛的法相,使红莲宝座神威大增。

    弘光所过遍地生莲,阴阳圣火如瀑布席卷下界,泰阿古剑被笼罩其中,在阴阳圣火的不断侵蚀下, 银白的剑身变得鲜红如血,威道之气遍布体表抵抗两大异火的侵蚀。

    由阴阳圣火令和红莲宝座两大异宝共同施为,泰阿古剑暂且被牢牢压制。

    “南剑天,在天南是我楚国的天下,从没有人能把我天剑派逼得如此狼狈,你同样不会例外。今天 便动用我宗第一秘法将你斩杀,能让老夫另眼高看你虽死犹荣。”

    只见张耳目现血光整个人气息陡变,口前黑洞自生天地元气被鲸吞一空。将军肚如吹了气般迅速暴 涨而后又飞速回平,面前异光笼罩,接着身势扶摇直上九万里,一股狂暴的力量相随涌来。

    张耳化为一尊遮天巨人,脚蹬大地,头顶浮云,身躯如同摩天之岭擎立在天地间。气息吞吐如海, 俯视如同蝼蚁般渺小的南剑天,目中尽是鄙夷之色。

    “南剑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张耳声音如洪在虚空中炸响,总坛边缘高耸云际的纹龙石柱竟被他原地拔起,禁制之力一触即破。 擎天玉柱被张耳只手提起,惊天一棍向南剑天当顶斩下。

    “天地之间先有水火再有生灵,水火本是相生相克,但如若水火合一则威道自生。爆发出毁天灭地 的力量。”只见南剑天掌中一晃,极阳之火和极阳阴之水分从左右两手掌心跃起。极阳之火是火麒麟狂魔之力 ,而极阴之水则是麒麟臂中所蕴含的极阴之力,两大凶灵本是相生相克,却在南剑天体内得以齐聚和兼容。不 能左右逢源则自相分裂,这是一把双刃剑,是福是祸未尽可知?

    南剑天背后水火麒麟虚像交相辉映,虚空中一面灼浪滚滚,一面极阴肆虐,南剑天面前阴阳交错。 左脸鲜红似火,右脸庞却霜痕遍布,整个人身处水火交融之中,可谓饱受煎磨苦不堪言。

    但现在大敌当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剑天目现决然之色。陡然双手相和,只见极阳之火和极阴之水缓缓靠近,最后竟在此生死关头完全融合。

    水火本是相生相克,但在南剑天的意志控制下竟能做到相生相济。背后水麒麟和火麒麟虚像当空运 转,阴阳相汇爆发出一股毁灭的力量。

    麒麟臂化为一只遮天巨手,擎天而起与迎顶斩下的纹龙石柱当空相交,在一声惊天炸响中麒麟臂一路势如破竹, 纹龙石柱节节爆破,直至完全泯灭。

    就在这时,张耳目现怨毒之色陡然双臂相交,奇光闪现随后一股狂暴的力量在臂间爆发而出。

    只闻 地壳深处传出一阵沉鸣恰似一声兽吼,一时间天惊地动,接着一阵巨大的能量球破土而出,强势掀开地 层滚滚碾压而来。

    南剑天目现惊光身形暴退,暗以元力注入火麟剑并全力催剑斩下。一道无匹的剑气如脱缰之马 奔腾而出,能量球被自中切开当空爆破,一股狂暴的力量肆虐于空,掀起飓风阵阵。

    一道道精粹的元力 化为无尽风刃在破碎的流风中涌起。

    这时,张耳眼中凸现千手观音法相,随后气势陡增:双臂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万,三千只手臂 密集林立,在虚空中疾舞。

    且每只手掌心中皆生有一眼,共计三千只眼睛,包罗天地万象,万宗无极之 法皆在其中。

    三千只眼睛蕴含三千大道,可透视万里,上看天庭、下看地府,一目览尽人间万里。偷窥天下秘境 ,参悟造化玄机,甚至窃取永生大道。

    总之,在其神目之下一切将无所遁形,五行秘法、土行遁术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笑话。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复活的契机

    陡然,张耳掌心三千巨目齐皆开启,如同一轮轮彗星当空,天地为之失色,仿佛身处漆黑的夜里 天色突然放明。

    且每一道目光皆化为实质,凝结为一支支无形利箭撕破空气,连带“呜呜”风的鸣咽声,万箭汇聚 为一条粗壮的箭流一起攒杀向南剑天。

    只见南剑天体表剑甲浮现,古朴而深沉的气质、鲜明且深邃的纹理,无一不在诉说它的与众不凡 。

    并且,剑甲获得了神石的加持,神光洋溢一道无形的结界当空布下,其上神秘的甲纹毕现,在结界外流转不息。

    万箭如蝗掀起“嗡嗡”震响,风雨一般攒射而至。

    箭流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在外再 难推进分毫,反而触之即破,悉数泯灭在剑甲威压之下。

    “南剑天,若不杀你老夫心中其愤难平,灭!”

    三千只手臂可擎天破地,担山覆海镇压诸天。三千只眼睛则可纵观上下查知未来推算古今 ,甚至巧夺天命追魂摄魄,匿迹追踪杀人于无形之中,几乎无所不能,历经百战无往而不利。

    此秘法蕴含三千大道乃是张耳的最强化身,却依旧奈何南剑天不得。

    若压制他不住让此子绝地反戈 一击,可想而知那时将会发生什么——天剑派覆灭。

    天剑派千年道统将毁于一旦。

    念及于此张耳不禁双目血红,望向南剑天目中尽是怨毒之色。

    张耳陡然暴喝一声将全身气息外释, 犀利的劲气将上身衣物悉数寸寸撕破化为漫天碎片。

    只见在张耳心脉处一条血色印记清晰呈现,正是其第三千只眼睛所在,最具杀伤力和最具破坏力的 碧眼金瞳,巧夺天地造化,融合三千大道于一身。两千九百九十九只眼睛启开之时则无物不破、无生不弑、无敌不灭,可谓所向披靡。

    然而碧眼金瞳 却可勘破红尘洞穿古今,甚至逆天改命、颠倒阴阳、起死回生不在话下。

    只见张耳胸前皮肉蠕动,而那条鲜红的眼缝却似一条血蛇当空疾舞,碧眼金瞳霍然开启,瞳孔中隐 现邪恶的光芒。碧绿色的巨眼如海轮般流转不息深不可测,闪射出金光万道,一时间周围埋没在金光流 影中。

    碧眼金瞳犹如一轮皓月当空,光华炽盛让人不可直视。

    陡然,一道惊天流鸿在碧眼金瞳中爆发而出 ,剑甲护体神光形同虚设,呈摧枯拉朽之势当空击破。流鸿其势不改连带一股毁灭的气息径直轰杀而 来势不可挡。

    见此,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这时,面前虚空一阵扭曲,突然呈现一座神秘的洞天,深邃而阴沉,流鸿落 入其中如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丝毫涟漪。

    接着魔界至宝蓝灵珠破空而出,珠外魔焰笼罩一股邪恶的气息充斥于空。

    灵珠即出天象异变,只见 下界魔像丛生,虚空中劫云滚滚仿佛风雨欲来,天地为之失色。

    “这是什么邪物?竟能引动天象异变。”突然惊变让张耳心感不妙,他感到自己已被生活在某个未知时空的强大存在锁定,一种锋芒刺背的 感觉笼罩心头。

    突然,只见蓝灵珠内洞天迅速凝聚,化为一只深邃的瞳孔,其中闪现出恶毒的光芒。随后一道厉芒 激射而出正中碧眼金瞳。海轮眼应声爆破,化为一只诡秘的血洞。

    碧眼金瞳乃是三千灵目之本,随着它的毁灭三千灵目竞相 告破,化为三千只大大小小的血洞。

    蓝灵珠内激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厉芒横扫四方,其中两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取张耳瞳孔避无可 避。

    只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张耳双目与魔光一触即破,化为两只模糊的血洞,眼前的世界霎时变黑 下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何看不到了,我的眼睛……”。张耳面色惶然喉间发出恐惧的惊叫,双眸中流出黑白相交的不明物质。

    “张耳,胜负已决,过了今天天剑派和楚国将在天南除名。”火麟剑掀起遮天火幕,南剑天暴喝一 声催剑迎顶斩下。

    火麟剑化为一柄千丈巨剑切碎虚空,强大的威势将张耳笼罩其中,豪光万丈滚滚如潮在下界铺展 开来,一道无匹的剑气斩中张耳法体。

    张耳血目朝天发出惊天一吼,整个人被一剑自中切开,三千只手臂被斩断大部,绞碎在肆虐的剑气 中,化为无尽血雾。就连幸存的极少数断臂也是残破不全,犀利的剑气将皮肉悉数剥离,空余森然白骨无力下垂再难施 为,一时间臂根处血光毕现。

    此时,张耳已精元耗尽,再度经此重创已近油枯灯灭之境,整个人气势颓靡。全然不复方才大有战 天灭地的英勇气概。

    “南剑天,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也莫要以为我天剑派就此灭了,太上老祖他会为我报仇的。得成大 道天仙之境的强大是你难以想象的,今天本座就是死也要让你天门付出代价,我天剑派不能一统天南你 同样不能。南剑天,我愿舍尽毕生数百年道行,与你同归于尽。”

    张耳气势陡变,脚下生风身体凭空悬浮,天道宗数座巨峰竟冲天而起与张耳本尊融为一体。

    被火麟剑自中切开的身体自主凝聚弥合如初。

    张耳手段层出不穷虽败不乱,不失舍身灭敌果敢之气,果然不愧为一宗之主。南剑天心中叹服一声。

    “南剑天,天道圣威不可亵渎,想我自幼生于天剑派每日刻苦修行,蒙受垂青幸得上任宗主的传承 方有今日成就。可以说没有天剑派就没有我张耳的今天,对宗门的感情甚至大过生身父母,自当誓死报 效,今日能以身正道我虽死犹荣。”

    张耳声音如洪滚滚席卷下界,面露果敢之色,身体渐渐由实化虚,就像一团虚无的空气当空消散。

    随后只闻一声惊天炸响传来,张耳竟当空自爆身亡,诸如他这种大能修士自爆之力足矣毁天灭地。

    只见在张耳自爆核心形成一团不可直视的炽盛光芒,他的肉躯和精粹的元力如同烈火熊熊燃烧,一 股狂暴的力量正在其中酝酿。

    接着一道惊天流鸿自中爆发而出,在其威压下南剑天难以生出一丝抵抗之心,甚至没有逃避的余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自己身上发生。

    流鸿瞬发而至正中剑甲,南剑天惨叫一声被当空击飞,血肉之躯连连撞断数根高耸云际的纹龙石 柱,而后与一座巨峰轰然相交。

    流鸿强大的冲击力将他轰进山体内部,当最后一道余劲散尽时,整座山峰发出惊天一震,随后山体 无限龟裂并迅速坍塌,一时间石破天惊。

    就在张耳陨落的那一刻,古剑泰阿失去与主人的联系光华顿失,阴阳圣火、红莲异火乘虚而入侵蚀 泰阿剑身,破坏其内部法则之力。

    顿时,光洁如雪的剑体变得鲜红似火,剑身在极火锻炼中寸寸炸裂, 裂缝在巨剑内外迅速蔓延。

    只见张耳虚像在泰阿剑身呈现,身体相随古剑的炸裂而破灭。

    在生命的终结,他喉间发出绝望的沉吼,余光望向南剑 天目光阴厉怨毒,脸色狰狞而扭曲。

    阴阳圣火令、红莲宝座两大异宝共同施为,异火如瀑布般席卷下界,迅速将擎天巨剑吞没其中。

    张耳忍受极火锻体,即使其本尊尚且不能抵挡极火之威,况且此时他仅是区区魂体?

    在发出一声不 甘的惨叫后,张耳魂飞魄散,他残留在古剑内最后一道神念宣告泯灭。

    神魂俱灭则脱离六道轮回,打破道统永世不得超生,张耳将永远成为过去。

    古剑泰阿独木难支,终难抵挡阴阳圣火和红莲异火共同施为,当空破灭化为无尽流火陨落下界。

    古剑曾一剑铸就楚国的传奇,得以流传后代扬名百世,却终不免泯灭在历史滚滚巨轮下。成为强者 争霸之路的垫脚石和走向七界宝座的脚梯。

    原本盛极一时的天剑派早已不复存在,总坛原址化为一只深达数十丈的陨坑,方圆千丈万物被破坏 殆尽寸草不生。

    狂暴的元气化为飓风肆虐于空,旋风阵阵绞碎虚空,流散的元气则化为无尽风刃,所过 之处传达出刀剑相交声,争鸣作响。巨大而坚硬的磐石被层层削为流沙随风而逝,狂暴的能量当空肆虐。

    另一方:

    只见南剑天整个人深深镶嵌在巨峰中,洞口处岩体炸裂如蛛纹般蔓延四方。

    惨遭张耳舍命一击南剑天身受重创,甚至剑甲这副无上神兵也受到难以弥补的损伤。甲身有数处炸 裂,南剑天神情呆滞,封印在体内的三十六天罡星虚像也乱作一团,身 遭腾起一阵血雾。

    南剑天体内法则已被流鸿之力破坏殆尽,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乱作一团,整个人生机迅速流逝,仅 凭一口心头之气维持灵识不灭。

    就在此时,只见南剑天胸前灵石浮现,散发莹莹神光一遍遍淬体,迅速修复他受损的体质。皮下阵阵涌动炸碎的骨质再次相连,面孔在扭曲中复原肉躯得以重铸。体外破碎的铠甲自主弥合恢 复如初,甲纹毕现且甲表神光洋溢竟威势不减。

    灵石不止一次救南剑天于危难之间,它虽然极力保护战神的传人,却不会直接出面相助它的拥有者 杀敌制胜,因为这并非在相助他,而是在渐渐毁灭他。

    所以灵石只有在南剑天身处生死一线时才会出现,使他在对阵强敌时得到历练却不致危及性命。

    灵石乃是神界五大战神的力量之源,原始神主万天凭借它足矣在七界独步一方。

    而灵石在下界则是 无敌的存在,若南剑天能够擅用此宝,休说是称霸天南,就算是一统下界都不在话下。

    但灵石却始终不肯助他。

    只有自己走出的路才是真正的路,做人要靠自己,南剑天作为战神的传人更应当如此。

    因为在强者林立的时代不能得王称霸便只有毁灭一途,自古得成霸业者无不雄才大略,身兼万夫莫当之勇,一人一剑便足 以横扫一方。

    他所要的不是天南地区,更不仅仅是下界,而是整个诸天万界,将天下芸芸众生置于脚下。乃至在 下个天地破灭的轮回再立轩辕,铸就七界正统成就诸天神父。

    一人屠却万里尸寒不枉英雄之名,然一声令下众生倾倒,方才是真正的霸气所在。

    灵石非但没有助 他,反而将他推向强敌的刀锋,让他始终在生与死间

    游走,英魂不灭赤血永存,一腔豪情不息。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是真正的活着,只有在一次次生与死的实战磨练中才能沉淀出真正的杀伐之 气。

    站在诸天万界的至高处俯视天下芸芸众生,铸就巅峰王者的气概,成为一名合格的杀伐之神,从而 继承战神的体钵。

    在神宝灵石的相助下南剑天瞬间恢复至全盛修为,虎目中血光毕现陡然暴喝一声,竟徒手将巨峰拦 腰撕裂。南剑天脚踏断峰双臂擎起遮天磐石,而后奋力将之丢出,巨大的山头轰然落定,将深达数十丈的陨 坑完全填没。

    山顶一截暴露在地平面上仿佛一座黑色的坟头,煞有讥讽之意——其中不仅埋葬了张耳,更埋葬了 整个天剑派和大楚王国,五大古剑以及百余位绝世高手悉数葬送于此。

    至此,天南形成天门一家独大的局面。

    三足鼎立的局面已被打破,在整个天南暂无能与天门对抗者。

    天南虽尚属天弓帝国麾下,但无疑天门成了天南的地下皇帝。

    是南剑天带领这个失落之地重新看到了曙光,并展开灭门争霸之路, 一步步走向问鼎一流门派的资格。

    可以说如若没有南剑天就没有天门的今天,而五大峰主也可能还在红尘蹉跎度日,丝毫不为言过。

    天剑派四大堂口到处都是交战的人群,宝光和剑气交织,不时有人被斩杀陨落。

    然而,伴随四大堂主和门主张耳的陨落,一切已成为定局。

    就在这时,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天剑派的人听着,张耳已陨,放下兵器,可就此离去,否则杀无赦!”

    天门弟子听闻瞬间陷入狂喜,因为声音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南剑天。

    这意味着大局已定!

    而天剑派弟子则是一脸震惊,接着一脸懊恼,伫立当地,久久无言。

    ‘叮当——’

    第一声脆响响起,有人扔下兵器,接着第二人,第三人,越来越多的天剑派弟子放下了兵刃。

    门主陨落,即使再抵抗也无力回天。

    “谢少侠不杀之恩!”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离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门主,如此只怕殆害无穷!”陈圆圆向前说道。

    此时,程刚已经被解救了出来,同样一脸担忧。

    “锄草务尽,不然恐会有祸端。”程刚道。

    “无妨,天剑派主要首脑已除,其他人不足为患。”南剑天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要知道现在天南还有铸剑山庄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将全部心思花在天剑派上,还要时刻防范铸剑山庄的反扑,在此之前各为其主,撕杀在所难免,而在此之后,我放他们一条生路,是出于‘道义’,‘不杀’,能够更快瓦解天剑派余孽的抵抗之心。”南剑天道。

    “原来如此,我等明白了!”程刚和陈圆圆做出明白状。

    “谢南少侠!”

    越来越多的天剑派弟子离开,卸去了兵甲,就连篆刻有天剑派标志的道袍也尽数除去。

    “我们自幼在天剑派长大,离开天剑派我们实在不知道去往何方,还望门主收容。”

    “门主高义,我等愿加入天门,还望门主不吝!”

    有超过半数人最终选择了留下,并请愿加入天门。

    “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南剑天声音滚滚如潮,传遍天剑派四大堂口的每个角落。

    随后,南剑天接连下令,对待天剑派分舵,能够收伏便进行整编,若是拒不受降,则就地剿灭,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一统即将到来。

    所有人都以为铸剑山庄会在此时介入,但是,铸剑山庄山门依旧紧闭,护山大阵开启,一副据守不出的样子。

    这让流落在外的天剑派余孽陷入了绝望,有些顽抗之徒试图投奔铸剑山庄,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意思,这些人多半在途中就被剿灭。

    受降,或被就地剿杀,成为天剑派各大分舵的最终命运。

    整个天南陷入了腥风血雨。

    而后,一切回归平复,整个天南寂静的可怕,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唯有南剑天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整个天南风雨欲来。

    无数的人和势力盯着天南,盯着铸剑山庄,都在静候那柄绝世宝剑出世。

    即使铸剑山庄封山也无法隐藏,因为那柄宝剑太过惊世骇俗,还没有出世便引发了浩大的异象。

    一连几日,整座铸剑山庄都被祥云笼罩,十日后,祥云散尽,虚空中飘来一团红色的云彩,就像一座巨大的红莲,徐徐而动。

    天际更是下起了灵雨,润泽万物,令一些凡人体内都有了丝丝元气流动。

    这是惊人的异象。

    方圆十里都可看到,铸剑山庄的秘密注定无法隐藏。

    但是,异常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宝剑还是没有出世。

    异象仍旧不断,只不过间隔变得更长,有时数日一次,有时十日一次,整座铸剑山庄附近天地元力变得紊乱不堪,似乎炼剑过程出现了差池,许多大能几乎想冲进铸剑山庄一探究竟,但是最终都忍了下来,唯恐因此打断宝剑的最后祭炼。

    所有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等待宝剑的出世。

    时间飞逝,转眼间两个月弹指即逝,铸剑山庄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而天门也如愿以偿扫清了所有路障,将天剑派吞并,并将天道门进一步整合,势力大增,坐拥天门六峰和四大堂口,经过这段时间的招兵买马,也由于铸剑山庄的有意退避,天门发展神速,几乎可以用飞速扩张形容,门徒近万,胜过了此前神殿、天道门和天剑派三大门派所有的弟子之和。

    “果然,一加一要远远大于二。”看着天门的发展壮大,程刚、陈圆圆身为天门护法皆是一脸欣慰。

    这段时间南剑天也没有闲着,他再次回到了落日山故地,守护在父母双亲墓前,经过两个月的调息,他已经恢复了巅峰战力,并且又将《金刚诀》、游龙九步、天龙九踏等功法熟络了一遍,他感到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只差一步便可达到金丹境大圆满,但他并没有急于突破,一则对于境界的感触还有待加深,还有一点,对于元婴期他还过于陌生,如果现在强行突破,他甚至没有一成的把握!

    “天南,终究是个池子,最大的池子也只能称为‘池塘’,而我要的是一片大海。”南剑天自语,他将目光抛向远方。

    就在这一日,帝都发生了一件大事,确切来说是昆仑仙宗的大喜事。

    仙宗主峰祥云笼罩,如同巨大的金銮,笼罩了方圆数里,使一切霍霍生辉。

    这种异象一连持续了三日,接着,一股越了金丹境的气息在昆仑神殿的某洞府之内洋溢而出。

    这一刻,梵乐四起,整座仙宗弟子都在仰望,一脸崇敬,就在这一日,仙宗青年一代也出现了元婴期强者。

    仙宗宗主无崖子望着那座洞府的方向抚须而笑,一脸欣慰之色。

    远方,还有萧易水、花如雪等人,皆是目含希冀,尤其是张彩玲,满目憧憬,甚至有几分狂热与爱慕。

    因为正在突破的并非他人,而是仙宗首徒,天胤!

    这一日,注定载入史册。

    至于葛霜,为何突然获得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秘术,一眉道人曾深入调查,可惜无果。

    时至今日,他依旧没能在丧失爱徒的悲伤中走出。

    “如果晨航还在,凭借他的天纵之姿,应该也半只脚踏上这一步了吧!”一眉道人望着天胤洞府的方向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嫉恨。

    “为何每每我提及此事,宗主都有意搪塞,他到底在回避什么,又在隐藏什么?总之,葛霜此女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令本座不得不疑。”

    “我的弟子,不会枉死,此事就算是将天捅穿,本座也要彻查。”

    一眉道人全身气息狂暴,一掌震碎了身前的一张石案,怨气未消。

    至于葛霜,自从天南回来便闭关了,不与任何人相见。

    她总能感受到大家对她隐约的敌意,因此她有意逃避,更不敢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

    因此,她习惯了在仙宗将自己封锁,把自己困在一个黑暗的洞府内,孤芳自赏也好,懦弱的躲避也罢,她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他,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哪怕即刻死去也毫不犹豫!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癫狂,爱上一个人,无可自拔,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原来,我一直都深爱着他,那他呢,我在他心中是什么位置,又有着怎样的分量,虽然我明白爱是给予而不是索取,但是我总希望能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哪怕只是一次回眸,一次简单的问候,一次贴心的呵护,他还能给予我吗?这也算是奢望吗?”葛霜喃喃自语,双目有些失神。

    一座云雾缠绕的山巅,一道倩影俏立,他目光悠长,望向昆仑仙宗的方向,看着那一道道七彩祥云,目有所思。

    他正是毒宗第一人,姬无双!

    严格意义上他虽不是女人,却活得比女人更加出色,在他身上有一种胜似女人的妩媚。

    他也是当今青年一代第一个迈入元婴期的强者。

    蝴蝶谷一战也让世人见识了他真正的实力。

    在他出世前世人以为青年一代当属仙宗首徒为最,但蝴蝶谷一战颠覆了众人的认知,天胤亦惜败!

    天下第一早已易主,从此天下人记住了一个名字,姬无双。

    字无双,其人亦是天下无双!

    仙宗方向传达出强大的元气波动,就连强大如他都感受到了压迫感。

    “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正邪之战结束不久这么快就迈出了那一步,很好,我期待着和你下一次交锋!”姬无双似笑而非。

    他长袖挥舞,破空而去。

    枯草连莺,草木飞长,南剑天枯坐了一个又一个日夜。

    冬季很快来临,落日山脉与外界隔绝,冬天来得相对晚了些。

    直到一场大雪封山,霎时,遍地皑皑白雪,整个世界变成银装素裹。

    南剑天只身一人枯坐青石之上,他身遭撑开了一片天地,方圆一丈皆在气场笼罩内,一片雪花都没有飞落。

    南剑天遥望向铸剑山庄的方向,连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铸剑山庄的动向,总觉得那柄绝世宝剑就要出世了,可又感觉时机还远未到来。

    “那夜,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天剑的传闻,到底是一柄怎样的宝剑,需要苦苦锻造九九八十一年,还要融入神石?这样的一柄宝剑,出世便当是当世第一吧!”

    “甚至不惜让天剑客赌上了身家性命,亦赌上了铸剑山庄的存亡,不惜耗尽所有,毫光底蕴,只为了一把宝剑的诞生!”

    “而且,他还放弃了天南的争霸,放弃了与天门两分天下的机会,天剑客是以退为进,他的图谋可不是天南,而是王途霸业,野心不可谓不大。”

    南剑天遥望铸剑山庄的方向,他发现自己突然能够明白天剑客的良苦用心。

    那是唯有一代枭雄才明白的隐忍。

    百年积聚,只为一朝爆发。

    凤三年不鸣,然一鸣惊人!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迎面而来,被一股柔和之力裹挟,显然并无恶意。

    南剑天接下流光,飞身而起,试图寻找为自己传送消息之人,却发现那人隐敛的没有一丝痕迹,就像从没有出现过。

    “落日山居然还有如此高人?”

    南剑天暗自心惊。

    他捏碎了那道念力,其中记载的一切瞬间涌入心头,他神情转为振奋。

    “泣血海棠居然出现了,而且是一株成熟体!”

    这一刻,南剑天的心都在颤抖,多少年弹指即逝,他一直都在苦苦等待这个机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成熟体的泣血海棠代表着什么,意味着白骨生肉,更可生聚魂魄,让人起死回生!

    而他要复活的人,便是他生平挚爱,南宫婉!

    这是南宫婉生的希望,也是支撑他活着的信念。

    哪怕再多艰难险阻也要尝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愿放弃。

    “到底是何人,为何将这个珍贵的信息给我,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南剑天自忖。

    他环顾四周,目现狐疑。

    无疑,对方身手极高,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将印信送达,身法了得,在他所认识的人中也许都没有几人可做得到。

    “会是谁在暗中助我,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想要诱我前去北域?”南剑天不得不疑,因为他的仇家太多,多到他都记不起有多少人想要杀自己。

    “嗤——”

    又一道神念光团打开,被南剑天截住,他施展游龙九步向着来者方向追去,却仅仅看到一抹身影,而后那人消失无踪。

    “好快的度!”南剑天讶然。

    “若我全力追赶也许可以追的上,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敌意,既然对方不愿透露身份,我又何必自讨无趣,且看看信内写的什么?”

    南剑天再次打开了印信,里面的内容还是和泣血海棠有关,大概的意思是昆仑仙宗也会派出弟子前往北域寻找泣血海棠,因为仙宗宗主寿辰将至,而仙宗首徒天胤成功破境至元婴期,他想要寻一件高贵的礼物送给师尊做贺礼,自然,举世无双的泣血海棠成为了选择。

    “昆仑仙宗首徒居然已经成为元婴期高手,这当真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还有,对方似乎料定我会迟疑,所以送来第二封信函,打消我的疑虑,当真是好算计,到底是何人?”南剑天腹诽。

    “此人的行事作风倒是像极了某人,只是又不敢确定。”他一阵狐疑。

    “既然仙宗都派出了人,看来这则消息确实无误,对方也料定我必然会前去。”

    “为了你,我会去的,不管千难万险,泣血海棠都非我莫属!”当南剑天想起南宫婉,目现别样的柔情与执念。

    南氏夫妇墓碑前,南剑天双膝跪地。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此行我将远去,因为我要去救一个人,她是我生平最爱,也是我今生唯一亏欠的女子,孩儿必须要救她。泣血海棠是救她的唯一契机,我相信你们二老一定会明白孩儿的苦衷,待我回来,和婉儿一起来看望你们,你们一定会对她满意的,对吗?”南剑天目光晶莹,想到美好的一幕,他竟傻傻地笑了。

    旋即,他三拜九叩后拜别双亲,双翼飞舞,破空而去,方向赫然正是北域。

    南剑天借助天使之翼,日行万里,原本要半月的脚程,现在他一日便可抵达。

    翌日。

    清晨时分,南剑天已然抵达北域地界。

    目所能及,一派苍茫,白雪皑皑,寒冬腊月,大雪封山。

    虚空中,鹅毛飞雪,似乎寄托了无重的思念,一层层,一遍遍地铺盖,‘窸窸窣窣’,让人看了心头也为之沉重。

    “你放心,我一定会取回泣血海棠,顺便将你也带回来!”南剑天心念笃定。

    进入北域,还要深入北疆,那里常年冰雪不化,大雪封山,莫说是寻找一只灵药,就算是寻找生命的踪迹都难,此行注定千难万阻。

    南剑天催步欲行,却看到前方雪地里出现了一连串鲜明的脚印,显然,对方应该是刚刚经过不久,而且,这串脚印体态轻盈,应该是一名女子无疑。

    “居然有人先行一步入了北疆,想来也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我也须得加快行事,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念及于此,当下南剑天通过狭长的雪谷,进入了北域的地界。

    铅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大树像抽出了玉枝,开出了银花。

    北域的冬季很冷,冷到雪花都不愿意留恋便奔赴大地,每一道风都化为钢刀一般锋利,严寒刺骨。

    雪雾茫茫,雪原静若处子,雪峰冷峻而挺拔,玉树琼花怒放,寒风呼啸刺骨。

    在这个银妆素裹的世界里,这片耀眼的洁白使天空也黯然失色。

    在这片宁静的洁白里,仿佛可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放下所有浮躁的心事。

    南剑天伸手让雪花降落,他仿佛看到一位穿着洁白的衣裙的仙女她的裙袂所到之处,空气显得特别的温柔。

    在她温柔的抚慰下,所有的躁动都开始安静下来了,大地静谧而安祥,就像一个在母亲怀里睡熟的婴儿。

    就连南剑天也少有地宁静下来。

    小雪花像一个小精灵一样古灵精怪,雪花很白很白,白得那么纯洁。

    望着掌心的雪花南剑天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她就像雪一样纯洁而美丽,他此行而来就是为了她而来,为了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等我,你不会再一个人,即使冬天也不在寒冷!”

    南剑天感受到掌心雪花溶解,他的心中却逐渐温暖起来。

    掌中的雪化了,心中的冰也融化在了一起。

    雪不仅仅使万物变得纯洁,也使人们的心灵变得像它一样美丽、纯洁与可爱。

    百里之后,呈现眼前的是一片苍茫雪原,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想当初他受到各大势力围剿不得已逃入北域,在这里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数次都险些陨落,是苍茫的雪原给了他生的转机。

    他感谢这片冰冷的大地!

    目所能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晶莹剔透,美不胜收,仿佛是雪的海洋,就连光秃秃的树枝上也都压满了厚厚的积雪,一棵棵像雪松一样,耸立在雪原里,金色的阳光普照在雪地上,映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万物圣辉,在阳光的折射下耀眼极了。

    雪花是否也特别留恋人间的美景,久久不肯离去呢?所以,才会有了这场大雪。

    南剑天走着走着突然驻足下来,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

    “从落日山一直跟踪我到北疆,难道你不累吗?何方神圣,现身一见吧!”南剑天朝身后说道。

    “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暗中传出一阵声响,神秘人凭空出现,对于被南剑天发现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大惊奇。

    毕竟在如此空旷的生命禁区,要想隐敛自身的全部气息,又要时时刻刻紧随对方,无疑是极大的难度。

    南剑天回身与那人遥遥相对,发现对方整个人包裹在黑色之下,无法看清对方的原貌。

    “阁下不但无聊,而且无趣!”南剑天道。

    “何出此言?”

    “两个大男人在如此荒僻之地你追我赶,难道还不是无趣?”

    “的确无趣!”对方声音中无法听出悲喜。

    “说吧,你此行的来意?”

    “为了向你讨教,这个理由足够吗?”

    “确实足够了!”南剑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两道印信可是你发出的。”

    “不是,但是我知道是何人。”

    “噢。”南剑天目露奇色,竟然还有其他人?

    “他是谁,你又是何人?”他竟然没有发现第三者的踪迹,不得不说对方隐匿踪迹的手段很是高明。

    “不必看了,他的确在附近,但是他不会对你出手,这是你我的战斗,赢了我,你自然会得到答案!”

    黑衣人掌中一翻,多出了一柄明晃晃的柳叶状飞刀,刀身洁白的可怕,散发出骇人的剑光。

    在二人的气场之下,百丈方圆风息、雪止!

    “听说你的肉身十分强悍,我很想试试看!”

    黑衣人没有首先动用飞刀,而是欺身向前与南剑天力拼。

    他举起黝黑的铁手对南剑天一掌催下,掌风掀起呼啸的雷音,若被他一掌落实,必定 十死无生。

    南剑天也是悍然出手,攻其必救,右掌虚劈而去,若对方生受一掌,即使侥幸不死,也必定身负重创。

    两人在试探性的进攻后都收手而回。

    南剑天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一式‘猛虎掏心’施展而出,老练而狠毒。

    黑衣人已然察觉身后异变,但见他来势猛恶,当下收掌,右掌隔空打出。

    二人双掌当空相交,迸发出一 道狂暴的掌劲,无尽冰雨被隔绝在外,化为漫天水雾!

    在二人之间更是形成了一座七彩虹桥,煞是壮丽!

第四百九十八章 圣药现世

    伴随二人的交锋,远方银条晃动,雪球“簌簌”地抖落下来,还伴随着雪峰小规模崩塌之声。

    见此,他们脸色一变,皆是有意压制。

    “从这一刻起,最多只能动用一成的力量,如何?”黑衣人提议。

    “成交!”南剑天想也不想说道。

    “爽快!”

    二人对轰一掌一触即分,皆是身形暴退,一合之下二人竟平分秋色。

    南剑天面无波澜,只觉自己右掌与对方铁掌相交,竟被余劲反震得隐隐作痛,不禁骇然。

    虽然他没有动用麒麟臂,但是以他如今的修为能够与他力拼的年青一代高手并不多,他出道至今还从未遇到这种手法,在黑衣客身上他 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一时难以断定心中的心法,难道是他们?诛仙榜上的高手……

    黑衣人身形突进,他不但‘铁手’刀枪不入,且擅使腿法,‘追命十一腿’飞腿连环。一时间,拳风掌影当 空笼罩。

    顿时,南剑天压力大增。他先前便被铁手缠住,连变四五般拳法始终无法抽身,而黑衣人打出两门套路,顿时让他有人和两个人交战的感触,只得强打起精神,以左右互搏术分挡。

    二人有意自我压制,却又不甘就此放弃。

    斗得片刻,仍旧不分胜负,二人掌法和腿法并施各有所长。

    黑衣人也是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现南剑天渐渐掌控了节奏,开始对自己反压。

    “到我了!”

    南剑天断喝,竟左掌挡铁手、右拳击‘追命腿’,黑衣人一时间竟然奈 何他不得。

    就在这时,只见对方腿法一改,化扫为斩,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催来。

    南剑天同样掌法连变,横掌当 胸,护住门户,双臂运劲往外推出,硬是接了他这一记飞腿。

    然而腿风擦过南剑天左肩,留下灼烧般的疼痛。而对方也被这一掌之威生生震开,身形被当空掀飞而起。

    “拿出些真本事,打完我还要赶路!”南剑天说道。

    这时,只觉左侧风响,南剑天形如鬼魅,麒麟臂迎面催来。

    黑衣人不及变招,袖筒间一柄银色的小刀如小蛇般溜出,已然滑落在掌中。正是一刀封喉,例无虚发的夺命飞刀!

    短小未必不丈夫!

    从没有人 见过夺命飞刀的可怕,因为但凡见过它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仅凭此刀在如今江湖闯立赫赫威名,并赢得‘夺命飞刀’的封号。

    他的武器永远是一把夺命飞刀。

    他就是飞刀,飞刀就是他,真正的人刀合一之境。

    它锋芒不露,韬光养晦,曾已很久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刀身没有一丝瑕疵和杂志,仿佛抚摸过爱人的脸庞,刀身发出阵阵阐鸣。

    眼看南剑天掌势惊人,黑衣人掌中一抖,掌心的那柄小刀已然打出。刀还未至,声却先 至,刀锋厉芒闪现,刺碎了冰雨!

    细碎的声音秘不可闻,如银蛇般直取喉头。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发刀的,他对飞刀的掌控浑如身体的部分,运用自如!

    南剑天但见眼前银光闪现向自己激射而来,便知定非善物他本能 的奋臂格挡。

    “铛!”

    银蛇如厉电迎面袭来,刺在他手臂的鳞甲上,迸发出一阵火花,好在只是刺碎了一片鳞甲,无伤大雅。

    但黑衣人却面露森然一笑,如果他的成名绝技只有这般威势,它,也就不是夺命飞刀了!

    只见冰雨中隐现一道细秘的银线,一端系住飞刀,一端则掌控在他的手中。

    夺命飞刀看似有去无回,实 则自始至终控制在他的手里,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施展回马一枪,这一刀不知斩碎了多少英雄梦?

    黑衣人掌中银线一抖,那柄银色小刀受到牵制顿时一改去势,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折射而 回。

    夺命飞刀刀锋一偏,去势不 改,激射向其身后。

    杀人的并非飞刀,它身后所系的银丝犹为致命,吹弹可破,它的威胁决计大过飞刀!

    银蛇与南剑天擦肩而过,他来不及庆幸,银丝却缠绕而来。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银丝上传达出阵 阵寒意,冷彻心扉。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这是致命的一刀!

    伴随飞刀的逆行,那道死亡 的弧线已向他缠绕而来!只消黑衣人掌中轻轻一抖,就可轻易割破他的喉头。

    见血封喉,例无虚发!

    宝剑争鸣,火麟剑出鞘,抵挡住了这道致命的弧线。

    “嗖——”

    第二柄飞刀射出,夺命飞刀并非只有一把。

    南剑天打出一道剑气,不偏不倚迎向飞刀,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却又被冰雨淹没,夺命飞刀被一撞之威击得不翼而飞,在雨帘中消失无踪。

    但第三柄飞刀其势不改电射而来,因第三把飞刀依附在第二柄飞刀之上,所有无法预料。

    这一刀见势要躲,可却是怎么也躲避不开的错觉!

    南剑天运劲于双指,暗施摩诃指功法,接着义无反顾夹向飞刀。他内力雄浑,仅仅双指蕴含的夹合之力,便足矣斩断 兵刃。

    南剑天双指曝光,不偏不倚迎上了刀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刀光突然消失无影。将犀利至极的杀势化解于 无形。

    “真以为如此简单?”黑衣人冷笑。

    飞刀如银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他的眉心。银色的刀光瞬间暴涨数倍有 余,飞刀光芒变的灼亮刺眼。

    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夺命飞刀毕生武学的颠峰!

    但就在这一刹那,南剑天出手如电,真气聚成巨大的漩涡,周围的罡风和冰雨相随旋转。把周围的雾气吸扯而来, 遮天般的弥漫呼啸在整个空间。双指运劲竟夹住了刀锋,银蛇在他眉心三寸处稳稳停住。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

    南剑天突然虚手一指,掌中飞刀脱手打出,化为一道疾驰的刀芒袭向黑衣客。

    黑衣人目色惊诧,也是本能地打出一枚飞刀,针尖对麦芒般迎了上去。

    “轰!”

    两股力量当空相撞,发出一阵惊涛骇浪。

    神秘人身披的蓑衣和头戴的毡笠被迎面扑来的劲风撕为漫天碎片,伟岸的身躯暴露在冰雨之下,狂 乱的发丝迎风飞舞,望着南剑天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手中的刀同意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南剑天道。

    自始至终,双方大都秉持切磋的心态,所以南剑天并未动杀心。

    “等等!”黑衣客身手挽留道。

    “还有什么事!”南剑天头也不回问道。

    “道友,且出来吧!”神秘人朗声道。

    雪原上,响起狂放的长笑,接着虚空被撕裂,一名流里流气华发苍颜的老者凭空出现,望向南剑天一脸欣赏之色。

    “怎么,这小子还算可以吧,我给你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来者反问神秘人。

    对方则是一脸尬笑。

    来者正是诛仙榜第五位的符东!

    “是你?”南剑天诧异道。

    “如何不能是我。” 符东笑容不减。

    “当初在落日山向我传递消息的人也是你?”

    “正是!因为你在帝国树敌无数,而且碍于我二人的身份,因此才出此下策,还好,总算天随人愿,这次相会没有被无聊人士搅扰。”

    “如此倒也不难解释了。”南剑天做出明白状。

    “对了,险些忘记给你介绍,这位便是诛仙榜上第三,大名鼎鼎的霸刀,绰号‘夺命飞刀’,方才你二人有过切磋,都没有令彼此失望吧?” 符东笑容不减。

    “你就是霸刀?”南剑天问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 霸刀抱拳道。

    “果然不愧夺命飞刀之名。”

    “实在惭愧,还是在少侠手下惜败!” 霸刀一脸不堪之色。

    “你二人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南小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座此行而来正是为了给你引荐霸刀,是为了筹建‘侠盗联盟’事宜。”

    “确有此事,你二人多番试探,想必已经得到了答案。”

    符东也将目光望向霸刀。

    “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南少侠莫怪。”

    “无妨,无妨!”

    “虽然方才只是短暂的交手,但南少侠的手段已经将在下折服,在此,我斗胆相问,侠盗联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问得好!在我的设想中侠盗联盟不仅仅是一个组织,在日后更会成为天门的影子,去做一些天门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劫富济贫,帮助一些弱者,打倒那些欺压在百姓头上的恶霸,等等!”

    “难得你会有如此想法,而南少侠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天门门主,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天门只是顺应了趋势,趋势就是天南要一统,而我只是有幸成为那个领头人。”

    “少侠过谦了!” 霸刀目现沉思。

    “你可以不必现在就回答我!”

    “我已经决定了!”

    “噢?”

    “此前,我确实做了许多于理不容的事情,但日后我更愿意做一些此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譬如,劫富济贫,惩恶扬善,我想这些将成为我生命中所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我愿追随少侠!” 霸刀抱拳便跪。

    “快快请起!”

    少顷,三人并肩而立,南剑天目光深沉,望向北疆的方向。

    “少侠似乎有心事?” 霸刀问道。

    “我此行深入北疆是为了取回一件东西。”

    “属下明白了!” 霸刀已经听说过,自然知道南剑天所指何物。

    “要不要我等相助?” 符东问道。

    “不必,此行凶险,而且昆仑仙宗也搅和了进来,你们不便出现。”

    “如此,祝门主旗开得胜!”

    “诛仙榜第四侠盗盖聂,有着‘小剑圣’之称,我想他一定会对侠盗联盟十分感兴趣,是个值得拉拢之人。” 符东说道。

    “诛仙榜第二和第一是何人?”南剑天问道。

    “诛仙榜第二乃是一个唤做‘无名’的散修,唤无名,人也无名,只知道是一名元婴期修士,似乎是斩杀了一名大门派的真传弟子,因此被悬赏通缉,在目前所知道的悬赏中是最高的。”

    “至于诛仙榜第一,则太过玄妙,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年龄,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就连背影都没有见到过,甚至不知道他本尊是男是女,但是他已经霸榜诛仙榜近千

    年,自从他出现,就一直是诛仙榜魁首,从未变更。”

    “霸榜千年,岂非不是诛仙榜出现他便被通缉了,甚至,他的成名要比诛仙榜更加久远。”南剑天惊奇道。

    “不错,从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有人揣测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被虚构出来的,他的存在只是增加了诛仙榜的弒头,是为了吸引整个正邪两道的关注,但是,怪就怪在诛仙榜第一是当今三大古祖一起篆刻上去了,倒是无法作假。”

    “看来应该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让三大古祖都格外关注,甚至到了不得不警惕的地步。”

    “不错,如果这个人存在,当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极有可能是另一位古祖。” 符东道。

    “杜家和龙家都要警惕的人物,实在有趣!”南剑天自语。

    当南剑天、霸刀和符东三人离开不久,一队人马至此,领头之人赫然是昆仑仙宗天胤,花如雪和张彩玲等人都在例,昆仑神殿一脉唯独少了一个葛霜。

    昆仑仙宗这队人有六七人,全部都是真传弟子,修为最低的都在金丹境以上。

    这样的一队人马无论走到哪里都自带气场,无人敢小觑。

    显然,他们都是为了那株泣血海棠而来,尤其是天胤,作为仙宗首徒,他想以泣血海棠作为师尊寿辰的贺礼,可谓是志在必得。

    另外,青城派大弟子萧歌也来了,他带领门内一众随从而来,一半是为了历练,另一半则是为了寻找机缘。

    “此处方才有人交战过。”花如雪说道。

    她面色微诧,因为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看来不止我们仙宗看上了泣血海棠,很多人都在觊觎圣药!”天胤笑容不减说道。

    “青城派的人也到了!”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只需多加防范便是。”

    “有了蝴蝶谷惨痛的教训,这次青城派必然不敢轻易来犯,况且,大师兄修为今非昔比,整个帝都的人皆知,一个小小的青城派还不足为虑。”张彩玲说道,显得对天胤信心满满。

    “我们也要加紧脚程了,否则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失去圣药事小,影响了师尊诞辰事大。”

    一行人再次启程。

    另一方,青城派弟子也瞩目到了昆仑仙宗的动向。

    在萧歌身旁,有一名貌美的宫装女子,面容冷漠,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只是,她望向仙宗队伍脸色阴沉,甚至有仇恨的目光。

    她正是青城派落月,也是青城派弟子口中的二师姐,一身修为不在萧歌之下。

    “没想到仙宗也来横插一脚。”萧歌大感头痛。

    “仙宗又如何,终有一日,我会为三师弟、四师弟和五师弟报仇雪恨!” 落月语气中充满火药味。

    “他们不是仙宗的人杀死的。”

    “不过都一样,仙宗没有动手,也是帮凶!” 落月似乎认定了仙宗。

    “走吧!”落月话虽如此,但仙宗势大,而且据传闻得知现在的天胤早已今非昔比,已经是元婴期高手,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因此,青城派的人唯有换道而行,避而远之。

    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北疆,寻找机缘,尤其是在泣血海棠的诱惑下,许多人铤而走险,甚至杜家也派出了长老团,只是不见杜飞的身影。

    此外,还有一些自恃颇高的小门派也参与的进来,试图浑水摸鱼。

    近十队人马涌入了北疆,为这荒莽的北域增添了一丝生机。

    此刻,一道倩影正傲立雪峰之巅,注视着远方的人群,在这个视角恰恰可将方圆数十里都尽收眼底。

    “少年郎,原来你也在,上一次给你逃脱了,这一次可就没有如此便宜了!”姬无双双目含情望着南剑天的身影。

    下界,南剑天似有所感,突然一阵不寒而栗。

    大雪漫漫,模糊了人的视线。

    虽然还有十日泣血海棠才会盛开,但是所有人已经在加紧搜寻,一旦能够提前确定圣药的方位便可动用门派的力量将其守护起来,这样更有机会获取圣药。

    所有入北疆的人都有这种打算。

    大雪没有丝毫减弱,三天过去了,众人没有寻到圣药的踪迹,五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但所有人都没有放弃,南剑天更加不会放弃,就算是用生命去博取,他也不会退缩。

    到了第七日,南剑天已经寻遍了方圆百里雪原,就连山丘和雪峰也没有放过,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终日的大雪将圣药冰封,圣药成熟前不会泄露丝毫气息,自然,苍茫北域,要想在茫茫雪原和无尽雪山中寻得泣血海棠,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只有一丝机会也要争取。”南剑天羽翼一振,再次飞向远方。

    “果然是他,他也来到了北域?”十里之外,花如雪看到了那对强大的羽翼,破开风雪前行,她知道是他来了。

    虽然惊奇,却不意外,任何有风雨的地方似乎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你此行而来又是为何故呢?”花如雪自语。

    七日后,有人选择了退缩,因为北域的气候实在太过残酷,就算是结丹期武者若是没有足够的丹药支撑都未必能够坚持下来。

    这对于昆仑仙宗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些三流门派本就资源匮乏,如果一行几人半月下来需要的丹药也是十分惊人的。

    “有仙宗在,而且天胤在场,就算是泣血海棠放在眼前我等也不敢染指呀!”

    “那可是一名元婴期强者,在青年一代前三甲的存在!”

    “多留无益,就此撤退,或在雪原寻找其他遗迹和机缘,泣血海棠我等就不要妄想染指了。”

    很多势力有自知之明,在战斗来临前夕适时撤退,明哲保身。

    有的离开了北疆,有的则有意远离去寻找其他灵药了,譬如,天山雪莲在北域也有出土,虽然效果远逊泣血海棠,但是在外界也是难得一见的灵药。

    十日后的一天,在一座高达千丈的雪峰之巅,仿佛一声春雷炸响,这股涟漪微弱而浩瀚,如同骇浪一般席卷了无尽的冰雪,向四周扩散开来。

    方圆十里之内都可以感受到这股奇异的气息。

    “泣血海棠出现了,而且很可能已经盛开。”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

    而在那座山峰上,花如雪正带领两名仙宗真传弟子努力攀爬,因为山峰太过陡峭,又有常年不化的积雪堆积,而且如此之高的巅峰,已经无法凭借轻功飞跃,只能徒手攀爬,而这一切无疑危机重重,因为稍有不慎跌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这一刻,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涌向雪峰,有的人在十余里开外御剑而来。

    青城派弟子在大弟子萧歌和落月的率领下也是涌向这面。

    南剑天羽翼飞舞,掀起一阵破乱的旋风,所过之处飞雪避让。

    天胤身形落在半山腰,而后施展轻功飞快地向山巅攀爬。

    但是,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姬无双直接在另一座山巅一跃而下,飞身跃向山顶。

    “不好!毒宗姬无双居然也在暗中觊觎。”天胤心中一急,当下速度又加快了三分。

    姬无双毕竟在元婴期浸淫多年,对境界的感悟和修为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就在天胤不甘的目光中,他竟第一个率先到了顶峰。

    果然,在一片小山坳里,泣血海棠如花绽放。

    一只形似白莲花的玉蕾,通体赤红,仿佛鲜血欲滴,这株花朵神似莲花细察却又不尽相同,只有十二朵花瓣,伞形花序鳞次栉比,神华洋溢。

    在这极寒之地,尤其是山巅一带,更是生命的禁区,然而,泣血海棠就在这最为险要之地盛放。

    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这种香气深嗅一口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仿佛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吞吐天地元气。

    “果然不愧是圣药!”姬无双赞叹。

    即使他已经修为臻至元婴期,泣血海棠仍旧对他有着不小的诱惑力,在必要时圣药可造就第二生命。

    如果拥有一株这样的圣药,无疑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就算再不济,泣血海棠可美容养颜,令人永葆青春,对于视容颜为生命的姬无双而言同样志在必得。

    他五指虚张,就欲收取灵药。

    “阁下等一等!”一道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一跃到了山巅,果不其然,第二个登临绝地的人赫然是天胤。

    “怎么,难道你也看上了这株圣药?”姬无双冷气森森说道。

    “在下有一事相请。”

    “讲!”

    “家师仙宗宗主不日便将举行诞辰,而我作为仙宗首徒,理应敬献孝心,而普通的礼物又显得太过单薄,难表寸心,如果阁下能够将这株圣药让与我,不但是与仙宗结下了不解渊源,足下也自会感激涕零,永生铭记,日后自有厚报!”天胤彬彬有礼地恭身道。

    “我最讨厌的便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徒,很不幸,我不喜欢你,所以,你走吧!”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相让了?”天胤全身戾气横生。

    “不让便是不让,若是我喜欢的人,拱手相让又何妨,我不喜欢的人,就算是一粒枝丫也休想在我这里获得。”姬无双语气强硬道。

    “如此,请恕我不敬!”天胤全身气息澎湃。

    “看来,蝴蝶谷一役没有让你长足够的记性。”

    “此一时非彼一时,日月也可换新天。”

    “仙宗首徒果然有自己的傲骨,傲骨是打不断的!”姬无双嗤笑一声,整个人花枝乱颤。

    “我此行而来只是为了泣血海棠,为了给师尊敬献一点孝心,而不是为了争强斗狠。”天胤说道。

    “所以,你认为我会把圣药让给你?”

    “我没有如此蛮横无理,泣血海棠本就是无主之物,自当能者居之,善者当之,我愿以三个条件作为交换,换取你放弃泣血海棠。”

    “三个条件,当真是非常诱人。”

    “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应允!”

    “可惜我不喜欢你,所以不要说三个条件,便是十个、三十个条件,我也不换!”

    “你当真如此执著?”天胤目色变得阴冷。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令我改变的人,还没有出现。”

    姬无双大手一挥,形成一道方圆丈许的结界,罩住了泣血海棠,以防圣药逃脱。

    此刻,只见泣血海棠当空悬浮,眼见就要被姬无双收取,天胤攥紧铁拳,但是他最终没有铤而走险,他虽一身傲骨,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不是姬无双的对手,哪怕再交手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而且,此处位于雪峰之巅,没有人胆敢真个儿出手,不然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这时,又一道身影攀上了雪峰之巅,来者赫然是南剑天。

    他瞄了一眼二人,目中有惊奇,却没有太多意外。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姬无双身前那朵盛开正艳的泣血海棠之上,目现狂热之色。

    因为这代表的是一个生命,是南宫婉复活的希望,他早已决定今日无论是谁得到圣药,他都要誓死力争。

    “少年郎,我们又相遇了!”姬无双看到南剑天,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南剑天无言,只是紧紧盯着泣血海棠,生怕它溜走似的。

    “你也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

    “不错!”

    “看来这圣药还果然是祸害,不如毁了也罢,省得你争我斗!”姬无双作势就要坏掉圣药。

    “等等!”

    南剑天和天胤异口同声说道。

    “那你呢,你来取圣药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是为了救一个人,一个我心爱的女人!”南剑天目光陷入悠长。

    “噢,倒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不过确实是一个勉为其难的的借口,听起来格外悦耳,竟让本宫都感到有些醋意萌生了!”

    闻言,天胤有意望了二人一眼,总觉得他们有着某种潜在的关联,而这些对他取得泣血海棠将极为不利。

    “说吧,你愿意以什么作为交换?”

    “我能够交给你的,唯有我自己,这条命够不够?”南剑天眼皮不眨地说道。

    “倒还是个真性情人,看来你是真的在乎她,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

    “她已经死了!”南剑天黯然神伤说道。

    “去救一个死人?”

    “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活过来。”

    闻言,不知为何天胤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眼前之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那应该是一段很感人的故事吧!

    “你相信传说?”

    “曾经我得到过一株半成熟体的泣血海棠,我了解圣药的功效,自然相信这个传说,我更相信唯有泣血海棠能够救她。”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也相信你一定会把这个珍贵的机会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倒真是一个有趣的少年,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开出你的条件,只要我能够给你的,你都可以拿去,包括我的命!”南剑天道。

    “少年郎,我不喜欢别人要死要死的,但是我们却可以做一些其他更美妙的事情,比如说,这件事仅限于你我之间。”

    “何事?”

    “你的命还暂且由你保管,我只需要你陪我一个晚上,如何?”姬无双调皮地眨巴着眼睛说道。

    “妄想,恕我做不到!”南剑天几乎想也不想就断言拒绝了!

    “你就不再考虑一下,难道你不想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我……”南剑天欲言又止,他感到一阵屈辱。

    “难道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委屈?我只是说让你陪我一夜,又没有说要做什么,你就如此干脆地拒绝?”姬无双连连发问,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动怒。

    “陪我喝酒是一个晚上,两个人聊聊天也是一个晚上,看来你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愿意帮助你,因为我喜欢你,少年郎!”姬无双给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不过暂时让南剑天感到极大的振奋。

    得到姬无双的默许,意味着他将有极大的可能获取圣药。

    “婉儿有救了!”他难掩喜悦。

    姬无双转而向天胤道:“方才你也听到了,眼前这名少年郎是拿药去救人,显然他比你更加需要这株圣药。”

    天胤久久无语,他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看来这一次有南剑天的搅局,再想获取圣药是无望了。

    ‘南剑天,你当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吗?’天胤一阵愤恨,他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大师兄!”

    就在这时,花如雪也攀上了峰顶,她看着眼前当今世上最为杰出的三名青年一代高手不禁一阵错愕,尤其是和南剑天四目相对,她不由得在原地愣住了刹那。

    没想到蝴蝶谷一别,二人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相遇。

    “咔嚓——”

    也就在这一刻,一阵悠长的脆响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一道蛛网般的裂痕在花如雪脚下蔓延开来,由于她尚且在悬崖便本就危险重重,此刻更是千钧一发。

    轰隆!

    毫无先兆地,她脚下冰岩断裂。

    花如雪只觉脚下一空,接着空留一声惊叫,整个人陨落向雪峰下。

    “花师妹!”天胤一声惊呼,但是他再无下一步动作,目光很快再次回到泣血海棠之上。

    “小心!”

    这一刻,南剑天整个人化为一道厉电射出,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跃身而下,直扑那道倩影。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义无反顾,你真的傻了吗?”

    姬无双一阵暗自摇头,竟然舍弃了泣血海棠,也是相随跃身飞下。

    对于眼前的一连串变故,天胤一阵无所适从,方才还口口声声要将圣药留给南剑天,没想到转眼间二人竟放弃圣药,前去解救花如雪。

    曾经他怀疑过葛霜与南剑天有所关联,即使亲眼目睹南剑天曾救下花如雪也毫不怀疑,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疑?

    此前他还想殊死一搏,但现在伴随南剑天和姬无双的离去,泣血海棠顿时变成了无主之物。

    “不论如何,先取圣药再说。”天胤大手一挥便将圣药收取,为了避免药效的流逝,以精致的紫檀木盒装起,并屈指缠绕了数道禁制才收手。

    此时,张彩玲等人也快到达顶峰,这时却得到天胤的传声:“我已经得到了圣药,为了避免遭受围剿,必须先行离去,你们各自小心,立刻退出北疆,以最快的速度回仙踪与我会和。”

    言罢,天胤掐断了联系。

    闻言,张彩玲欣下大喜,对身后仙宗弟子道:“大师兄已经得手,我们速速退去!”

    转而他们飞快地向山下撤退。

    青城派落月和萧歌见仙宗弟子突然掉头回撤,皆是一阵不明所以。

    “上面多半出现了变故,我们原地待命,坐观其变!”萧歌道。

    “仙宗的人就在边上,即使我们此行得不到灵药,也要杀他个痛快,为三位师兄弟报仇雪恨。” 落月痛声道。

    “二师妹不可自误,先不说此处地势险要,交战极易引发雪崩,破坏无穷,并且,仙宗势大,凭借我们这点人马恐怕难以应对。”萧歌道。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

    “一切我自有主张!”

    “望你早做决断,不要寒了师兄弟们的心。” 落月双目血红。

    此刻,南剑天已经一把抱住了花如雪,对方也下意识地将他紧紧抓住,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紧密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世界都静谧下来,仿佛这世间唯有二人。

    在二人的脚下是白茫茫的云雾,云海翻涌。

    南剑天祭出了天使之翼,宽厚有力的羽翼鼓动,很快二人便再次破空而起。

    “我来帮你一把!”就在这时,耳旁突然传来姬无双的声音,他分出一股绵柔之力,托住二人将他们送上了峰顶。

    姬无双身势下沉,但很快便掌握了平衡,很快,三人都相继平稳地落地。

    “看来是我小觑了你,即使没有我出手你也不会有事。”姬无双道。

    “还是要谢你出手相助。”南剑天感激道。

    “谢过南少侠和无双……”花如雪古怪地望了姬无双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谓。

    “无妨!”姬无双大度地说道。

    此时,花如雪不禁一阵感慨,她再次想起了南剑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看到的善未必是善,而你看到的恶也未必是恶!’

    她命悬一线,天胤作为仙宗大师兄夺取泣血海棠自顾退走,而对她施以援手的却是她最看不上的两个‘恶人’。

    这甚至让她感到了愧疚。

    “大恩大德,自当铭记在心!”花如雪抱拳道。

    “姑娘倒还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只是你那个大师兄……”姬无双猛然想起了什么,环目四顾那里还有天胤踪迹,就连泣血海棠也被他席卷走了。

    “窃贼!”姬无双怒骂。

    “我本敬他是个豪杰,没想到却是肖小之徒,枉我与你齐名,简直是对我的侮辱。”他怒气未减,转而一脸歉意地望向南剑天。

    “我本想帮你,看来爱莫能助了!”

    “仙宗的人果然都该死!”南剑天跃身飞下了雪峰。

    闻言,花如雪脸色一变再变。

    “以大师兄严谨的性格,必然在得手后回了仙宗。”花如雪说道。

    “逃回仙宗,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姬无双脚下一踏,山峰震颤,其人破空而去。

    “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对仙宗弟子出手。”花如雪脸色一变,而后迅速下山。

    张彩玲正在带领仙宗弟子撤退,突然,虚空中光线一暗,一道巨大的‘怪鸟’凭空悬浮,拦住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是小魔头!”张彩玲和她身后仙宗弟子皆是拔剑祭出法器,全神戒备。

    “天胤何在,让他交出泣血海棠。”南剑天真火燃烧,他真的动了真怒,整个山谷都在他的怒吼下颤抖。

    “大师兄取得圣药已然只身返回仙宗,你想如何?”张彩玲毫无怯意。

    “盗贼,无耻!”南剑天话不多言,只是祭出了火麟剑,炽盛的火光映红了整座雪峰,数里外都清晰可见。

    “要开战了,神仙斗法,小神遭殃,撤!”一些尾随而至的小门派见势不对都向雪峰下撤退。

    “真以为我仙宗的人会怕你吗?至少我不会!”张彩玲怒喝。

    “如果她注定陨落,你们所有人都为她陪葬,仙宗当灭!”

    南剑天的声音在方圆数里回荡,一股无边的杀意笼罩。

    就连从未惧怕过的张彩玲竟也产生了一丝慌乱。

    “真是一个可怕的少年郎!”姬无双在远方山巅冷目注视着一切。

    火麟剑龙影飞舞,十丈方圆被炽盛的火光笼罩,常年不化的积雪在溶解,漫天飞雪还没有降落便被融化为雪水。

第四百九十九章 潜入仙宗

    张彩玲纵使修为臻至金丹后期,但在南剑天的意境下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此刻,南剑天已缓缓举剑,火麟剑前端涌现数丈剑芒。

    “今日,就让你们所有人为自己的无知殉葬!”南剑天挥剑斩下。

    “就算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也换不回她。”一道清脆的女音响起,花如雪不避反迎,她闪身到了火麟剑下,望着剑锋斩下却没有闪避的意思。

    见此,南剑天目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他剑锋一侧,避开了花如雪,剑气在昆仑仙宗弟子周围数丈外落定。

    即使如此,仍不免被波及。

    ‘轰隆隆!’

    一时间,雪峰崩塌,整座山头几乎被这一剑削平。

    “杀了他们,你从此就是仙宗的死敌!”花如雪双目血红,她不希望南剑天有事,但有些话她不能言明。

    “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南剑天最终收回宝剑,破空而去。

    主峰之上,常年不化的积雪瞬间塌方,形成了一道壮观且致命的雪暴滚滚涌下。

    “不好,有雪崩,快撤!”

    花如雪等人御剑而行,飞速下山。

    张彩玲虽不知为何花如雪可以让南剑天改变杀心,但危机时刻已经来不及细想,当下也是火速下山。

    青城派弟子望着飞扑而下的雪暴一阵暗骂。

    “该死的,这些人都疯了吗?快撤!”

    萧歌一阵恶骂,当下毫不停留,率领门人飞速远离这里。

    另一山巅,姬无双望着南剑天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定是去追赶天胤了,只是此人一旦回了仙宗便如同龙归于海,岂是容易对付的,他此行多半会有大麻烦。”

    雪暴散去,方圆十里一片狼藉,本就苍茫单调的雪域,此刻更是一派苍凉。

    张彩玲破开埋在身上的积雪而出,她未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见一道炽盛的银芒向自己斩来。

    她本能地身形暴退闪避,堪堪避开剑芒,隐约中却见是一名女子。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

    ‘唰唰唰’对方连续斩出数剑,每一剑都刁钻狠毒,辣手摧花。

    “何人,胆敢暗害我仙宗弟子性命!”

    花如雪从侧畔冲出,挥剑格挡,拦下了对方的必杀一剑。

    “你是青城派的人?”花如雪问道。

    在她身后,张彩玲酥胸微喘,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不错!”来者正是青城派落月。

    “正邪之战已经结束,我们可是有什么冤仇,不然,为何招招致命?”花如雪冷声喝问。

    “这就要问你仙宗做了什么,我三名师弟枉死,都是拜你仙宗所赐,若不报此冤仇,誓不为人。” 落月杀气不减,剑势更胜。

    “他们的陨落是咎由自取,和我仙宗无关。”张彩玲说道。

    “废话,等你仙宗死了人再来给我这番说辞,仙宗身为诛邪联盟的统率,任何一个人的死都和仙宗有着莫大关联,你们居然还想搪塞,妄想!”

    青城派的一队弟子聚集在落月身后,足有七八人之多。

    而萧歌则和她带领的人失散了,现在不知身在何方?

    仙宗也有数人在花如雪和张彩玲身侧汇聚,全身沾满雪水和泥污,狼狈不堪,但每个人都战意高亢。

    “杀!”落月怒吼,此刻在她身上没有一丝女性的柔弱。

    “报仇雪恨,杀尽仙宗走狗!”青城派弟子一拥而上,在茫茫雪原上和仙宗弟子冲杀一起。

    不时有人被灵器攻破防御,撕碎法体,血洒荒原。

    殷红的血迹将苍茫雪原染得血红。

    另一方,萧歌等人在雪水中破出,他环目四顾发现追随身边的三四人不见了踪迹,可想而知有些人已经遭遇了不幸,他双目血红,没想到这些人性命就这般丢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青城派弟子跌撞而来。

    “发生了何事?”萧歌快步向前。

    “落月正在和仙宗弟子交战……快去援助!”那名弟子说完便昏死过去。

    “糊涂,怎么在这个时候与仙宗交战?”萧歌暗骂,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拗气的时候,他已经经历了三名师弟的陨落,可谓痛心疾首,他不能再失去这位师姐。

    不论如何,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都不可袖手旁观。

    “留下一人照顾他,其他人跟我杀回去。”萧歌振臂一呼,率众而去。

    苍茫北域,风寒雪疾,伴随萧歌的加入,战斗也变得更加惨烈……

    没有胜利者,这场战斗注定两败俱伤!

    小半日后,战斗结束,双方在丢下数具尸体后各自撤退,由于北疆险恶,已经由不得他们再继续战斗,否则都会被埋葬在此。

    昆仑仙宗的人直接向北域以外撤退,一行人互相搀扶渐行渐远。

    青城派弟子也十分凄惨,每个人都挂了彩,有的人业已失去行动能力,即使暂时保住了性命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的命运,他们走不出北疆,活着的人不会把资源浪费在他们身上。

    就连萧歌和落月也都受了剑伤。

    见昆仑仙宗弟子离去,青城派弟子放松了警械,皆是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原地修整。

    萧歌走向落月,将一瓶上乘的疗伤丹药丢给她。

    “好好疗伤,一起离开!”他只是简短地说道。

    他尽可能把身上的资源分配出去,以期能够带更多人离开这里。

    落月望着手中的丹药只觉心间一暖,她很快打开丹瓶将丹药吞服下去,而后原地运功疗伤,一股缓而有力的元力气团在丹田徐徐运转,舒适的感觉将她笼罩,在丹药的暖流下她不禁面漾红昏,倒是别样的风采。

    “仙宗的人离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落月问道。

    “先离开北疆!”

    “仙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天胤已经离去,我们竟还是无法将这些人留下。” 落月美眸中有无奈,也有惋惜。

    “他们都是当世最为杰出的青年高手,能够败在他们手中并不算耻辱,况且这一次我们还没有败,仙宗的人也付出了代价!”萧歌道。

    “你变得会安慰人了!” 落月淡然一笑。

    萧歌微微摇头,道:“我也觉得可惜,这可能是青城派唯一的机会,可惜还是错过了!”

    “也许,未然!”

    “你有什么主意?”

    “只要毒宗的那位出手,他们都得留下。”

    “你是说,姬无双?”

    “不错,姬无双,那个令仙宗首徒都忌惮的人。”

    “我如何将他忘记了,正邪之战他也有参与,想必他不会介意对仙宗弟子再次出手。”

    “你们跟我来!”萧歌带了两名弟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

    方才的那场战斗都无一例外地落入姬无双的眼中,当他看到萧歌向自己走来的一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并未阻止,只是神念一动,已经以纯粹的念力在通往雪峰的必经之路上篆刻下几个铭文大字:“来者止步”!

    很快,萧歌已经带两名属下来到了雪峰脚下,催步欲行却察觉四周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大师兄,上面有字!”一名弟子提醒道。

    “噢,这是……来者止步?”见此,萧歌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定然是姬无双不喜被人叨扰,所以才有此举。

    他朝着雪峰上的那道身影深深揖礼,昂声道:“在下青城派萧歌,拜见无双少侠!”

    萧歌见对方久久没有回音,继续道:“蝴蝶谷一役阁下可谓是一鸣惊人识,尤其是你武功冠绝天下,可谓是‘天下无双’,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能够担得起‘无双’二字。”

    他一阵大肆吹捧。

    “说吧,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姬无双开口道。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必方才的战斗你已经看在眼里,我青城派虽有心杀敌,然而有心无力,若是阁下肯出手相助,想必定能马到功成,将这群仙宗弟子屠戮马下,到时候消息传扬出去必定大快人心。”

    “你是想我再次挑起正邪之战吗?”姬无双声音充满威严。

    “不敢,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不诛杀他等,改天我等势衰,他们也必然会对我们出手,还请少侠三思!”

    “此事我已经有了决断,你先行退下吧!”姬无双不厌其烦道。

    “可是……”萧歌还不死心,还想据理力争。

    “我不喜欢你,就此退去,否则,杀无赦!”

    原本就冰天冻地的天气陡然变得阴冷,萧歌下意识地一缩脖。

    “搅扰了,我们走!”

    萧歌长袖一甩,带人离去。

    雪峰之上,姬无双目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自语:“少年郎此行会有大危险,若我现在赶过去兴趣还能帮上忙!”

    念及于此,当下他飞身破空而去。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青城派弟子的眼中。

    “他居然离去了,看来他真的不会出手相助!”萧歌目中带着不甘。

    “越是修为高深的人,其秉性越是古怪难测,姬无双自负异禀,非常人能够驾驭。”不知何时,落月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好些了?”

    “有你的丹药相助,已经无碍。” 落月报以感激的微笑。

    “如此甚好!”

    “仙宗势大,就连毒宗这个庞然大物都不想真正与之决裂乃至开战,否则将会是天翻地覆,整个天下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许姬无双的选择是对的,是我太过急功近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落月难免一阵失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去无极门?”

    “无极门?”

    “不错,若想对抗仙宗也罢,报仇雪恨也罢,都不能仅靠自己的力量,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

    “你是说,上官燕。”

    “正是!上官飞鸿虽然陨落了,但是,效忠上官家族的人不在少数,而上官燕身为上官飞鸿的独女,对这些死忠有着天生的统率力,这正是我们要利用的。”

    “可是,蝴蝶谷一役,无极门损失惨重,恐怕没有多余的力量支援我们。” 落月隐忧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上官燕在无极门举步维艰,只要我们出面帮他摆平所有的反声,她只会对我感恩戴德,而我的计划她也必然会全力支持,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南剑天!”

    “自始至终我都有一个疑问,当时南剑

    天不过金丹中期修为,就算他的修为达到了现在的境界,又如何能够斩杀上官飞鸿?要知道金丹境巅峰到元婴期虽然只有一线之隔,却是云泥之别,能够对抗元婴期强者是一个概念,而镇压和斩杀之则的另一个层次,就连同境之内的强者若是没有强大的倚仗都不敢说能够斩杀元婴期,何况是一个金丹境的修者,还是说暗中有人助他?”

    “一开始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南剑天这个人我最近做足了细致的调查,一般人或许做不到,但是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聚集足够多的力量,而后对他发动致命一击。”

    “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要想聚集力量绞杀他,恐怕很难。” 落月眉宇间有一丝愁绪。

    “还有一个机会,不日铸剑山庄即将有一柄绝世宝剑出世,届时很多强者都会参与角逐,南剑天自恃颇高,他必会前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眼下我们是时候好好筹谋一番了!”

    ……

    昆仑仙宗。

    由于仙宗宗主不日即将举行诞辰,近日来昆仑仙宗附近变得日益热闹起来,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除了一些贵客和巨擘被安排进了仙宗暂住,其他的诸如随从等都在附近客栈下榻。

    伴随着进出人员的繁杂,防务自然也就变得严密起来,四周东南西北四道山门悉数关闭,只留下一条主门,一来可以加大人员检查的力度,二来正门山门巍峨而立,可将仙宗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面诉诸世人。

    正门前,一名玉面书生手持摇扇翩然走来,引得周围少男少女一阵侧目。

    而玉面书生似乎习以为常,趾高气昂地在众人面前走过,无视仙宗弟子的检查,就欲浑水摸鱼糊弄过去。

    “这位公子请稍后!”仙宗一名守卫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见玉面书生一脸诧异的神情,重重地说道:“请柬!”

    “请柬?大师兄并没有给我请柬,只是叮嘱让我在山门外恭候。” 玉面书生说道。

    “既然如此,对不住了,你不能进去,还请在外稍后。” 守卫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此我唯有静候大师兄前来再一同入内了。”

    “还不知阁下来自哪个门派?”

    “来自西域。”玉面书生说道。

    “噢,原来是来自西域的贵客,多有不敬。” 守卫目现狡光,说道:“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还请少侠莫怪。”

    “无妨,无妨!” 玉面书生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见玉面书生走远,守卫却朝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此人有些可疑,若再看到此人进入,务必严格审查。”

    “是!”

    “西域门派我仙宗只请了上清道,据我所知,上清道可没有所谓的‘大师兄’,此人多半是冒名顶替,不知来我仙宗有何居心。” 守卫自语。

    而这名玉面书生自然就是经过易容的南剑天,他本想借机蒙混过关,没想到仙宗的审查如此严谨,几乎让他露出了马脚。

    “没想到仙宗境地一个小小的门卫都如此精明?”南剑天一阵气恼。

    他来到后方一处无人之地化出了本来的容貌,望着虚空中天光潋滟的阵法一阵无助,仙宗为了避免仙宗宗主的诞辰被人恶意袭扰,居然连护山大阵都临时开启了,如此可是大事不妙。

    此行而来他自然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如果窃取圣药一旦失败,无异于被困牢笼,有此护山大阵在,一旦露出马脚必定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已经没有退路了,圣药就在眼前,为了婉儿,不得不铤而走险。”南剑天下定决心。

    “只是,前路不通,守卫也已起了戒心,目前唯一的难题是如何通过护山大阵,而又不惊动仙宗的人?”

    “昆仑仙宗的正统乃是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不知以这两种法门施为是否奏效?”

    当下,南剑天心神一动,在他虚顶浮现了一株三尺高下的灵木,正是昆仑神木,与此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昆仑神木在吞噬并融合无数魂体后期本身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最为耀眼之处便是枝丫出多出了一片晶莹的玉叶。

    “八片叶子?”南剑天不免一阵惊奇,就算他不了解昆仑神木的秉性,却也知道这代表着突破和境界的飞跃。

    “蝴蝶谷和天道门一役,昆仑神木吞噬了无尽的魂体,应该就是如此!”

    南剑天与昆仑神木相合,整个人笼罩在墨绿色的光辉之内,就像一颗大树的种子。

    他指端涌现刺目的光团,昆仑神光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剑,只是轻轻一割便破开了结界,而后他闪身入内。

    一阵光影陆离后,南剑天顺利进入了仙宗内部。

    “果然如此,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乃是仙宗正统的象征,居然是打开阵法的钥匙,谁又能想象一个并非仙宗之人居然可以觉醒这两门神通。”南剑天不禁暗自窃喜。

    他方才进入昆仑仙宗,顿时,一股盎然的生机将他笼罩,外界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寸草不生,然而这里却氤氲遍地,蜂蝶嬉戏,一派人间仙境。

    “这里的元气至少是外界的数倍,这座阵法不但有防御外敌的功效,更可净化元气,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可谓高明,对门内弟子有着诸多裨益,难怪仙宗盛极一时!”望着眼前的一幕南剑天一阵感慨。

    仙宗山门浩大,且每个真传弟子都有自己的洞府,就算是拜门弟子都可以购置府邸,其规模可想而知。

    南剑天初来乍到自然对仙宗的路数不熟,误打误撞便进入了昆仑神殿的地界。

    由于无崖子寿诞将至,所有弟子都忙着在正殿张罗,而南剑天现在所在之处恰恰是真传弟子的洞府区域,所以竟离奇地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虚空中,偶有御剑飞行的弟子,显然是有要务在身,而且当身份极高,不然昆仑神殿地界是不允许弟子御剑飞行的。

    南剑天自然不知,刚刚那道倩影正是花如雪和张彩玲等人,他们一行人也顺利返回了仙宗。

    此时她们却是直奔正殿方向而去,无崖子寿诞将至,此时天胤必然在正殿指挥。

    “如果就这样在外流荡迟早会暴露,还是要寻一处匿身之地才行。”

    此刻,南剑天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敞亮的洞府前,石门前还挂着几篮他叫不上名字的奇花,迎着阳光争奇斗艳。

    “倒是一处别致的洞府。”南剑天见四下无人,当下闪身入内。

    当南剑天进入洞府,一股迷人的幽香传达而来,这股香氛很特别,似曾相识,让人闻上一口便会沉醉。

    “这股气息竟是如此熟悉……难道是她,这里是她的洞府?”南剑天脑海中下意识地闪现出一道人影,花如雪。

    “说来真是巧了,我居然来到了她的洞府。”

    南剑天望着周围数件女性衣物,尤其是当看到一些贴身内衣,不禁老脸一红。

    在桌案上,南剑天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摆件,有的以贵重的灵石篆刻而成,有的则是以朽死的灵木雕刻,无一例外都做工精美,只是在一面铜镜前还有一只一尺高下的木块,准确说那是尚未完工的一座雕像,雕像是一个长发少年,持剑之姿威武不凡,只是五官尚未及精雕细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丑的雕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剑天拿起木雕看了一番,不禁捧腹大笑。

    “不对,这个人有些像我……”

    南剑天哑然失笑,翻过背面,果不其然篆刻着三个大字‘南剑天’。

    “居然真的是我,把我雕刻的如此丑陋?”南剑天几乎愤怒地将木人拍在桌案上。

    “啪!”

    一声脆响,木人的脑袋居然‘骨碌碌’地断落下来。

    南剑天顿时傻眼了。

    他连忙将木人在原位置放好,并将‘人头’小心地安放了上去,做完这些才如释重负。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先在这里暂避一番,然后再见机行事,至于花如雪……凭借我的修为我完全可做到隐匿行迹而不会暴露,就算被她察觉也可将其制服。”南剑天心念笃定。

    昆仑神殿。

    天胤正在指挥门内弟子张灯结彩,而萧易水等人也赫然在场张罗,无崖子的诞辰,每个人都格外谨慎,唯恐出现纰漏。

    就在这时,张彩玲和花如雪直奔内殿。

    张彩玲一如既往的深沉稳重,花如雪则眉宇间有一丝愠怒。

    “见过大师兄、萧师兄。”张彩玲彬彬有礼。

    “免礼!”天胤迎面走来。

    萧易水则报以微笑,尤其是对花如雪目光关怀。

    “看你们能够安全折返我便放心了。”

    “虽然过程有些冒险,但好在有惊无险。”张彩玲报以宽慰的笑意。

    “大师兄可真是兵贵神速,就连撤退的速度都非常人能及。”显然,花如雪心怀怨言,尤其是在雪山之巅她坠落山崖,天胤居然静候圣药,而没有出手援助。

    在他的眼中我的命居然不及一株圣药!这令一向高傲的她感到了巨大的屈辱。

    “师尊寿诞将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大师兄做的没有错!”张彩玲出言道。

    自始至终张彩玲展现了她成熟稳重的一面。

    “你先下去,我和花如雪有话要说!”天胤道。

    张彩玲重重地凝望了花如雪一眼而后离去。

    少顷,萧易水也怏怏而退,他明白花如雪可能会遭受苛责。

    “你是何时与他认识的?”天胤冷不防问道。

    “大师兄指的是何人?”花如雪反问。

    “你心中明白,何须我道破。”

    “你说的是‘小魔头’南剑天?”

    “不错!”

    “他只是救过我,难道仅仅因为他救过我,我便与他有着潜在的关联吗?”

    “我希望听到更加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救过我一次,便会救第二次,帮过你的人,下一次还会无条件帮你,就像有些人放弃了你,下一次还会将你出卖!”花如雪指桑骂槐。

    闻言,天胤脸色一阵铁青,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讽刺。

    “我说过,我留你们下来,是为了护圣药周全,绝无私心。”

    “既然大师兄如此秉公执法,那我如此再三提及反倒显得我不明事理了?”

    “你年纪尚轻,有些取舍你不会明白,张彩玲她就做得很好,因为唯有她能够明白我的内心。”天胤说道。

    “既然她如此懂你,你们两个就去相好吧!”

    盛怒下花如雪口无遮拦,天胤整个人呆立在当地。

    最后,花如雪愤而离去。

    洞府内,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怒气未消。

    “都是圣药惹的祸,枉我

    还敬他为大师兄,他居然如此对我,我居然还比不上一株圣药,实在气煞本仙子!”花如雪酥胸直喘。

    她挥手将桌案上的珍贵摆件扫落在地,洞府内乱作一团。

    暗中,南剑天听闻这些有一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冲动,好在他藏身之地十分隐蔽,若非细察不易被发现。

    “他居然再次救了我,怎么办,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自古英雄救美都是‘以身相许’,难道我也要……才不要,实在脏死了,堂堂本仙子难道要下嫁臭名昭著的小魔头,岂非不是日日都要受他欺凌。”

    “可是,如果他是一个外粗内细的贴心人呢?也许他并非像外表那般冷酷无情,不然他也不会出手相助,而有些人道貌岸然,实则冷酷无情,甚至见死不救……”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为何感觉你就像一个谜?”

    花如雪对着面前南剑天的雕像自言自语。

    “可惜,我竟记不起你的模样,等我再多看你几眼,也许就能将你临摹出来,可惜现在只能雕刻出你的雏形……”

    花如雪有些遗憾地将‘南剑天’举起,然而,木人的头颅毫无预兆地掉落了下来。

    她霍然起身,这一惊可不小。

    “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擅闯本仙子的洞府。”花如雪明白有人闯了进来,且动了她‘心爱’之物,当下她拔出宝剑全神戒备。

    暗中,南剑天暗道一声‘不好’,他本以为花如雪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木人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对方察觉。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本仙子可要叫人了,仙宗护山大阵已开启,我保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花如雪杀气腾腾。

    “不要叫人,我现在就出来。”南剑天一脸尴尬地在衣橱之内走出。

    “是你?你居然潜入了仙宗?”花如雪连连发问。

    “还有,你居然躲在我的衣橱里面,那我的衣物岂非不是都被你看了个精光。”她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护胸。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下,南剑天不禁老脸一红。

    “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是都看到了?”花如雪目光阴冷,慢慢又转变为调侃,而后她悄悄将那只损坏的木人藏在了身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会出现在仙宗,而且在我的洞府?你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

    “不错,我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你的洞府,本想躲避一时,而后夺取圣药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来到仙宗,你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愿与我打?”花如雪愠怒。

    “我……多有不便,唯恐搅扰。”南剑天不自然地说道。

    “你不会出卖我吧!”他感到自己的智商都被降低了!

    “你把我花如雪当什么人?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让我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做不到。”

    “如此,我就放心了!”南剑天放下悬起的心。

    按照他最坏的设想,一旦被花如雪发现,便将其制服,以免身陷重围,好在花如雪并没有与他为难,甚至还有意助他藏身。

    “救一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哪怕用生命交换,我也愿意,她是我唯一亏欠的人。”

    “我真的很羡慕她,能够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

    “我并非在付出,我只是在赎罪!”

    “你有什么计划?”花如雪问道。

    “没有计划。”

    花如雪险些被气乐了,说道:“你甚至不知道圣药被藏在什么地方,如何盗取圣药,此事须得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否则将功亏一篑。”

    “你真的愿意帮我?”

    “废话少说,我们言归正传。圣药目前还在大师兄的身上,以他的严谨必定随身携带,所以现在你想取得圣药没有任何机会,唯一的机会在寿诞那一天。”

    “寿诞之日万众瞩目,如何盗取圣药?”

    “据我所知,宗主寿诞那一日将会举行武会助兴,圣药将会成为奖励,届时受邀的各门派都会派出门内精英参加,如果你能够夺得一个名额,或许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取得圣药。”

    “自然,到时候天下英豪荟萃,甚至大师兄也会参加角逐,你夺取圣药的机会同样渺茫。”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尝试。”南剑天道。

    “如此你现在还需要一个身份方可,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

    “仙宗对外界弟子的身份核验十分严谨,除非……以仙宗弟子的身份参加,或许可以避免许多困扰。”

    突然,花如雪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方才我无意中听到大师兄叮嘱昆仑神殿三师兄,烨晨,说让他好好准备一番,想必他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名额。”

    “烨晨会参加武会?”

    “不错,圣药虽然难能可贵,但对于仙宗宗主这等大能而言已经无益,多半会赏赐给武会胜出的弟子。”

    “仙宗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最后取得圣药的人只能是仙宗弟子?”

    “不错,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并非仙宗不肯想让,而是有些人即使想取得圣药却没有这个实力。”

    “仙宗有一个天胤在,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断了对圣药的念想,这只是一场作秀,即使外门胜出,最后还可能会对上天胤,所以我以仙宗弟子的身份参加最为稳妥,这样取得圣药的同时仙宗也保住了颜面。”

    “你倒是一点就通!”

    “烨晨是什么修为?”

    “金丹后期!”

    “他住在哪个洞府。”

    “他在……”

    此刻,夜幕已深,烨晨正在赶往会洞府的路上,因为张罗诞辰的事情,昆仑神殿每个真传弟子都以身作则,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远处,一名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迎面走来,卓尔不凡,他正是天胤。

    ‘大师兄不是在正殿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烨晨腹诽,但因为是在仙宗之内,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迎了上去。

    “拜见大师兄!” 烨晨恭身作揖。

    “免礼!”

    “谢大师兄!”

    就在烨晨抬头的刹那,‘天胤’突然五指虚张,掌心喷吐出一团绿霞,那是昆仑神木交织成的神念牢笼,由于毫无防范,瞬间便将烨晨神念囚禁。

    “大师兄,为何……”

    烨晨目中充满不解,身子一软,整个人向地上瘫倒下去。

    南剑天话不多言,扛起烨晨,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花如雪在洞府内徘徊,她内心慌乱,担心南剑天事情败露受到牵连,但内心还是有一股力量在怂恿她。

    “我帮他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不管如何,仅此一次!”她下定决心。

    仅仅一刻钟后,南剑天便去而复返,在他肩上还扛着一人,不是烨晨又是何人?

    南剑天粗暴地将他丢在地面上,几乎吓了花如雪一跳。

    “放心,他没有事,只是昏死了过去。”

    “这么快,你是如何做到的?”花如雪难以置信,要知道烨晨作为昆仑神殿三弟子,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后期高手,而南剑天却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其制服。

    “难道他真的有可以抗衡天胤的实力?”花如雪目现奇色。

    “我化成天胤的模样,他对我毫无防范,因此被我一招得手,打晕了!”南剑天轻描淡写道。

    “如此,计划算是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环,烨晨师弟性格温顺,平日里鲜少与人交谈,不喜张扬,是个内秀之人,从今天起你不但要模仿他的性格,还要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至于具体细节我会言传亲授,你要好好把握;还有,就是他一身的仙宗功法你要熟络,不过你身怀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自可模拟出昆仑功法,但是武会当天宗主会亲至并观赏,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你最好先熟知最基本的仙宗功法,而后再凭借自身的领悟去衍生,由于烨晨平日里鲜少与人交手,若非宗主寿诞,他甚至很少露面,甚至大师兄对他的功法都并非知根知底,如此也变多了变通性。”

    对于具体的实施计划,花如雪可谓巨细无漏。

    “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只是为了报答我?”南剑天突然问道。

    “帮你是出自本心……而且,本仙子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够做到都一概应允。”

    “你把我的木偶弄坏了,你要赔我……”花如雪不胜娇羞说道。

    “这个简单,我重新帮你篆刻一个送给你便是,不过,先前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每每想到有这么一个人每日每夜地凝视着我的雕像,我就有些心底发寒。”

    “风凉话,你到底帮是不帮?”

    “帮,自然要帮。”

    “不过,没有那么麻烦,等你完成感悟,你只需静静坐着,其他的我自会完成。”花如雪道。

    “看你的架势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仙子为你雕像,乃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表现得不厌其烦?”

    “是是是,不敢……”南剑天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因此招致对方不快。

    “还有,我要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否则我便不帮你了!”

    “你且问,我自会如实相告。”南剑天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果然,花如雪问道:“葛霜和你是什么关系?”

    “葛霜是何人,噢,我想起来了,她可是昆仑仙宗当下的大红人,前不久刚刚被仙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她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剑天装傻充愣。

    “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本仙子可不是好诓骗的。”

    ‘难道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南剑天自忖,当下更加不敢大意。

    因葛霜身份特殊,且她一身修为来的过于蹊跷,不要说花如雪,就算是天胤和各峰峰主都曾怀疑过,只是最后无疾而终。

    以南剑天的老辣,自然不会因为花如雪的一番试探便自毁长城。

    “当我第一次看到你二人,你们的目光便将你们出卖,还说你们不曾相识?”

    ‘原来只是猜测。’

    “我救你,所以你我素不相识,她要杀我,所以我们便有所关联,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是我想多了?’花如雪自忖。

    “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所以我原谅了你的无知。”南剑天嗤笑一声道。

    “你放心,葛霜那面我自会关注,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也休想瞒过我的法眼。”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

    ……

第五百章 内斗

    无极门祠堂。

    与昆仑仙宗一派欢声笑语截然相反,无极门笼罩在一片哀痛之中。

    伴随门主上官飞鸿的陨落,无极门一蹶不振,而上官家族人丁单薄,对门派的掌控趋下,大权旁落在大长老长孙无忌手中。

    上官燕披麻戴孝跪在宗祠前,眼睛血红,布满哀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宗祠的安宁。

    一名护卫神色慌乱进入了祠堂,急声道:“少门主,大长老造反了,他此刻正率众前来宗祠,其心昭然若揭。”

    “知道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上官燕无丝毫意外,长孙无忌蓄谋已久,早有反心,今日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长老团及武者将祠堂团团包围。

    长孙无忌一身凶威,站在那里大有杀伐之意,今日他便是带着杀戮的决心来的,因为上官世家和他无亲无故,杀起来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若是上官燕识趣便罢,不知进退,杀!

    “少门主,此前本座提及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长孙无忌径直步入了祠堂,望着上官飞鸿空缺的令牌冷笑连连。

    “上官世家就此没落了,我奉劝少门主不要自误,就此离开无极门还能保留体面,本座也会给你足够的补偿,否则,你一样被扫地出门,到底是否保留最后的体面,你自己抉择。”长孙无忌掷地有声道。

    “我上官世家的根就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无极门,更不会离开父辈世代守护之地。”上官燕缓缓起身。

    “看来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长孙无忌脸色阴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是你!”

    上官燕身上的柔弱之气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凶狠和阴厉。

    ‘嗖嗖嗖!’

    四周涌现了上百名高手,将长孙无忌和他带来的人马团团包围,在这些人中不乏长老团的高手,自然,他们是上官飞鸿提拔上来的人,是上官世家的死忠,身家性命早就与无极门绑定在一起,可谓一辱俱辱一荣俱荣,自然义无反顾地维护上官燕的地位。

    “你们也要与我为敌吗?” 长孙无忌厉声喝问。

    “是你与无极门为敌!”一名干瘦的老者步出,在他瘦弱的体魄下却蕴藏着磅礴的伟岸力量。

    黑衣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很快来到了长孙无忌身前。

    来者正是无极门二长老,名唤鲸芈,是上官世家的维护者。

    “长孙无忌,本座知道你早有野心,门主在世时你不得不委曲求全,现在门主刚刚陨落,尸骨未寒你就来大闹祠堂,到底是何居心?” 鲸芈厉声痛斥。

    “还有你们,上官门主在世时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与他沆瀣一气,你们对得起门主的培养之恩吗?”

    闻言,长老团之人皆是一阵不自然地低垂下了头。

    “老匹夫,你终于出现了!”

    长孙无忌和鲸芈分别是无极门的大长老和二长老,二人明争暗斗多年,此刻终于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意。

    “你我明争暗斗多年,便在今日决出胜负吧!”

    “也罢,就让你我二人的胜负,决定上官燕的去留。”

    “妄想,今日只要本座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逼宫少门主!” 鲸芈蓄势待发。

    “很久没有看你如此强势了,让本座见识你有几斤几两?”

    “也好,我也早想领教高招,今日正好看看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你是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鲸芈针锋相对。

    “老匹夫,你不得好死,杀!”

    长孙无忌抽出宝剑,连带万千幻影向鲸芈刺出绝杀一剑。

    “幻影剑!”

    人群中有人惊呼。

    上官燕也是面色沉重,显然知晓此剑的厉害。

    鲸芈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掌横胸,飞快地掐动,随后结印打出。

    “长鲸吞水!”

    在他身形形成了一道十丈长鲸的法相,张开血盆大口瞬间便将万千幻影剑光吞噬了个干净。

    见此,长孙无忌脸色难看一变,接着毫无保留,剑影合一,化为一道剑气长虹刺杀向巨鲸的额头。

    长鲸口中每一根牙齿都仿佛雪白的利剑,此刻更是喷吐出磅礴的水原力,竟是堪堪抵挡住了剑气长虹的绝杀一剑!

    长孙无忌整个人如同愤怒的雄狮,黑发飞舞,剑气肆虐。

    鲸芈则是肆意挥洒,发出惊涛般的波浪,席卷了一方天地。

    轰!

    二人皆是暴退百步,堪堪稳定身形,一合之下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他们所展现出的皆是金丹境大圆满的境界,半步元婴期!

    鲸芈波澜不惊,而长孙无忌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老团更是震惊,似乎都没有想到鲸芈作为二长老,竟拥有不亚于长孙无忌的实力,如此一来双方几乎势均力敌,他们不得不另做他想。

    “老匹夫,这些年你竟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到此刻才施展,你当真是隐藏的够深呀!” 长孙无忌面罩乌光。

    “是你不思进取,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全副心思放在谋权篡位上,如何能够静心修行?” 鲸芈痛斥。

    “教训的好,不过,大家一切靠实力说话,现在我的人马多过你,若是开战你们一样会输,识相的就退出无极门,否则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你敢!”

    “虽然你人马众多,但是若真的撕杀起来,鹿死谁手还言之尚早。” 鲸芈道。

    “长孙无忌,难道你真的想成为无极门的罪人吗?如果无极门陷入两争,即使最后你侥幸获胜,无极门也势必元气大伤,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 上官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即使本座不争,难道无极门就能重整旗鼓?” 长孙无忌有些丧气道。

    他所说的乃是实情,自从上官飞鸿陨落,无极门再无元婴期强者,自然实力一落千丈,甚至在方圆百里内的门阀世家也作鸟兽散,投奔了其他更有势力的门派,这些他作为门派大长老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声音响起:“谁说上官燕不可重振无极门!”

    话音甫落,一对青年男女从天而降,当上官燕看清来者,顿觉心中一宽。

    来者正是萧歌和落月二人。

    “你二人又是谁?” 长孙无忌眉头微蹙,意识到来者不善。

    “青城派萧歌!”

    “落月!”

    “噢,居然是青城派大弟子和二弟子?” 长孙无忌脸色一沉。

    “拜见上官少主!”

    二人向前一步恭身揖礼。

    “免礼,二位远道而来,一定要多住几日才行,也好让我无极门略尽地主之谊。”

    “自当如此!”

    “谢过少门主!”萧歌和落月一唱一和,让长孙无忌脸色愈发难看。

    二人表明了要和他过不去,可偏偏碍于对方的身份而不好发作,因为在二人背后站着的乃是青城派,青城派门主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元婴期强者,而且,青城派门主一向神秘,鲜少露面,常年在地宫闭关,据说修为还在上官飞鸿之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青城派介入到无极门的朝代更迭之中,就连强势如长孙无忌都无法违拗。

    “无极门门主被奸人所害,家师无比悲痛,特令我等备下薄礼,以示对无极门上下的慰问,来人,上礼!”

    近百名‘脚夫’抬了数十箱礼品,卸下后伫立一旁。

    这些礼品多半都是半成品灵草和灵药,乃是炼制上乘丹药的必备品,其中甚至不乏有下品灵石,总而言之,这是一批巨财!

    再看青城派的近百名武者,每个人都太阳穴高鼓,双目如电,显然这些人都是高手。

    青城派此行而来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是甜枣,一面是拳头,而萧歌此行而来所针对的无疑是长孙无忌,他是为了给上官燕站台。

    ‘这个小贱人不知道给萧歌吃了什么**药,居然让他如此铁了心助她。’长孙无忌暗骂。

    “难道你铁了心要与本座为敌吗?”

    闻言,萧歌只是冷笑道:“我不知道大长老在说什么,足下此行而来是为了助无极门完成正统的交替,众所周知无极门乃是上官世家创建,虽然上官飞鸿陨落,但也唯有上官世家的人能够代表无极门正统,而这个人唯有少门主当之无愧。”萧歌有意望了一眼上官燕,对方则报以感激的目光。

    ‘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却还是出了纰漏,没想到蝴蝶谷一役上官燕居然和青城派扯上了瓜葛。’长孙无忌暗恨不已。

    “此行,我青城派还要送给无极门一份大礼,那便是两派缔结盟约,永结秦晋之好,这是盟贴,还请少门主过目并收好!”落月说道。

    鲸芈将盟贴收取,而后呈于上官燕。

    很快,上官燕接过盟贴神念扫过目中喜色越来越浓,最后她毫不犹豫以短剑割破掌心,歃血为盟。

    “谢过青城派门主及两位少门主,也祝青城派门主青春永葆,寿与天齐,请将我的问候转达。”

    “一定带到!”

    “既然已缔结盟约,贵派权利交接之事家师格外关注,今日,既然贵我两派阶位秦晋之好,不如乘着这个喜庆之机少门主登临门主之位,岂非不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鲸芈长老意下如何?”萧歌有意望向鲸芈。

    鲸芈顿时会意,连忙说道:“萧少侠言之有理,少门主本就是我无极门正统,现在又有青城派为证,少门主恰可借此时机登临大典!”

    “拜见门主!”

    有鲸芈带头表率,自然他这一派系皆是随声附和。

    “恭请少门主荣登大典!”

    “拜见门主!”

    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好一个萧歌,是本座小觑了你!’长孙无忌暗恨。

    萧歌和落月二人一唱一和,可谓是环环相扣,显然预谋已久,而且,鲸芈派系加上青城派带来的人马,若自己当场反悔恐被镇压,他自知无丝毫胜算,自然不会以身涉险。

    “长孙长老,阁下还没有就此事表态,既然我青城派和贵派已经结盟,新门主继位之事便不再是无极门的私事,若是有人行忤逆之事,我青城派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萧歌不失胁迫说道。

    “拜见门主!” 长孙无忌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低头。

    “我们走!”

    做完这些,长孙无忌率众离去。

    萧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连连。

    “门主,长孙无忌狼子野心,若非萧少侠及时赶至,必然已经酿成灾难,此人须得用心防范,当断则断!” 鲸芈谏言道。

    “此事我自有决断!” 上官燕美目中精光闪烁,历经此事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唯有靠自己

    自然,她不允许长孙无忌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也不会任由任何一方一家独大,不然,只会成为下一个‘长孙无忌’!

    昆仑仙宗。

    此刻,南剑天正一脸呆滞地盘膝打坐,至于他的神念则进入了九天轮回第四层进行参悟烨晨所修的功法,以便为接下来的武会准备。

    这些功法对于其他人而言也许比较生涩,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掌握,但这个人偏偏是南剑天,在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的开悟下,他对仙宗功法几乎达到了无师自通的境界。

    而此刻花如雪正在全副身心地篆刻手中的木人,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只是她显然还不满意,还在精雕细琢。

    “换个姿势!”花如雪对南剑天木然说道。

    这时,恰逢南剑天神念入体,却听到花如雪对自己的命令,不禁有些不悦。

    “我说花如雪仙子,你也太过投入了吧,你已经不眠不休雕刻了一个日夜了,我这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脖子都僵硬了。”

    南剑天揉了揉酸胀的脖颈。

    “等一等,你这一动我方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花如雪怨气道。

    “是你让我调整姿态!”南剑天大喊冤枉。

    “就算你要动也要先问一下我嘛!”

    “天下唯女子难养也,和女人是无法讲理的。”南剑天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若不是我还要仰仗你才能进入武会,我才懒得理你!’南剑天自忖。

    “你的时间不多了,明日武会即将开始,最多再过一日,我取得圣药便会离开。”

    “我竟险些忘记了,武会将至,我的时间所剩无几!”失神之下,花如雪被锋利的短剑刺破了指尖,顿时血流如注,她不禁惨哼一声。

    “你怎么样?”南剑天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甚至责备道。

    “没事!”花如雪看他关怀的样子,只觉心中一暖。

    尤其是此刻他们第一次这样贴近,这样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她不禁心生激荡,内心的防线层层崩溃,她发现自己就像决堤的水坝,沦陷了!

    她早已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甚至南剑天已经给她包扎好了伤口也全然无察,只是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整个人陷入了迷醉。

    “我想……吻你……”花如雪鬼使神差地说道,她的声音就像苍蝇一般密不可闻。

    “你说什么?”

    南剑天抬头却见花如雪神情迷离,整个人贴近了上来。

    “你要干什么?”他难免出现一丝慌乱。

    “我要……吻你……”

    二人就这样面面相对,闻着彼此的呼吸,花如雪气若幽兰,冲击着南剑天的神经,尤其是她胸前那对傲人的酥挺此刻正紧紧抵在他的胸膛,酥软的感觉让他浑如触电,不自觉间他已经有了反应。

    花如雪感到他的下体一根硕大的硬物顶住了自己,面色绯红,不胜娇羞。

    “原来你并非一块木头,你对我有感觉!”

    花如雪大胆地吻在南剑天的脸颊,但是很快她又感到了不满足,说道:“你要你的初吻,让你以后和人亲吻就会记起我……”

    她整个人扑了上去,将南剑天压在身下,而后渐渐地向他的唇捕捉而去。

    不知为何,当面临这一幕,南剑天第一个想起的人是南宫婉,那是一道挥之不去的身影。

    ‘对不起……’南剑天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这时,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何人?”

    花如雪一掩慌乱,厉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爽朗的女声。

    “是大师姐,不好,你快躲起来!”花如雪神色惊慌,令南剑天也一阵手足无措。

    “我已经休息了,我在北疆曾受了伤……所以一早已下榻,师姐如果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

    “你我还不知道吗?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不停折腾,你会如此早作息,我才不信你。”

    一阵黑风吹过,碧游竟直接进入了房内。

    “呀!师姐,你又在怀疑我!”花如雪娇声娇气说道。

    她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慌乱,使劲地向上拉了拉被子,好在洞府内光线昏暗,碧游并未细察,只是环目四顾,感觉颇为怪异。

    “果然在休憩,这可不像你!”碧游道。

    “你如此紧张兮兮,难道藏人了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如雪的心一下子紧巴了起来。

    “师姐说笑了……”

    “听说你回来就和大师兄吵了一架,可有此事。”

    “才没有,我才不会和他争执,既然他如此喜欢圣药和讨好宗主,觉得圣药比我性命还重要,就由他去吧!”花如雪故作生气的样子。

    “看,你果然是有心事,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碧游暗暗摇头。

    “还好我突然心血来潮来开导你一番,不然真不知道你又会闹出什么岔子。”

    “师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连累你了!”

    “傻丫头,何来连累一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天胤真的胆敢欺辱你,我自会去师尊那里告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碧游毫不含糊说道。

    “还是师姐对我最好!”

    “所以说,日后但凡有问题,要第一时间知会师姐。”

    “知晓了,师姐!”花如雪不厌其烦道。

    不知觉间,碧游已经走到洞府正中的那尊石案前,望着眼前尚未完工的木雕一阵称奇。

    “咦,这是你的手艺,你平日里还有此番爱好?”

    “闲来无事随意玩弄罢了!”

    “这只木人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从其雕工上来看,足矣看出匠心独运,显然是花费了大心思的,只是这木人如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碧游自语道。

    “你心中想着谁,就可以看到谁,自然眼熟,那师姐所看到的是何人?难道是大师兄?”花如雪调侃道。

    “此话可不能乱说!”

    “你的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才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尊木人,该不会是你看上了其他峰的哪个少年郎吧?不知道是何人有此福气?”

    “才没有,我只是闲来无事随意拿来摆弄罢了,师姐你真的多虑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

    “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憩吧!” 碧游来得迅疾,走得倒也干脆。

    “恭送师姐!”花如雪对着碧游的身影俏皮道。

    被窝内,南剑天挣扎起身,闻着花如雪身上也有的香气,他不禁老脸一红。

    “你们二人的关系很特别。”

    “师姐对我一直很关照,咦,你怎么脸红了?”

    “可能是太热了,在被窝里闷坏了!”

    “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可没有!”

    “还说没有,我还没有说是何事,你又何必急于自证清白。”

    “我……”

    “少年郎,此刻你在想什么?”花如雪一双神奇的大眼睛盯着南剑天。

    “我在想……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

    “你不觉得还有更加特别的吗?”

    “什么……不……”

    南剑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花如雪的红唇堵住了嘴巴。

    ……

    翌日。

    天气放晴,在这万众瞩目的日子,似乎天道也来相贺。

    仙宗宗主寿诞,可谓是八方来贺,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整个昆仑仙宗都被欢庆的氛围笼罩。

    “天道宗来贺,献灵璧十双,中品灵石一千,百年灵材八十株……”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名青年男子与众人点头示意,进入了山门,他正是天道宗宗主张道天的首徒,名唤吴越,一柄五岳剑震慑江湖。

    虽然他的名声不如天胤那般高,但实力在伯仲之间,只不过最忌天胤破境到元婴期,自然是远胜过他。

    而他也已经半步元婴期,迈出那一步只是时间的问题。

    “点苍山点苍派来贺,献无量玉璧十双……祝仙宗宗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较为靠近的一般都是一流门派,如今江湖只要是可圈可点的门派都到齐了,唯有毒宗陷入了沉寂,自然,诸如铁骨门、修罗刹等邪道势力都没有到场,一则要表明立场,正邪不两立,二则是正邪之战刚刚结束,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他们担心会受到清算。

    “帝都杜家前来拜会……”

    “茅山道场风清扬送来佳贴……”

    “天音寺空树大师……”

    能够出现在名单中的,不乏一方巨擘,或门派的首徒代师前来!

    南剑天化出烨晨的皮相,紧随花如雪身后,一路走来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茅山道场风清扬,点苍山点苍派绿真仙子,杜飞赫然在场,他此行代表杜家而来,甚至他还看到了青城派萧歌、落月,以及无极门上官燕,三人并肩而行,倒不失为别样的风采。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自身在正邪之战并没有造成太重的杀孽,也为了缓和与仙宗的紧张关系,所以才会承师之命前来参加无崖子诞辰。

    尤其是现在万众瞩目,无崖子不可能对几个后生晚辈打杀,而他们此行则会为各自的门派争取机会。

    毕竟青城派和无极门充其量只是二流门派,虽然青城派有元婴期高手坐镇,但是在仙宗宗主眼里根本不够看,他们只是在夹缝中生存,自然不希望将正道门派得罪的太死。

    就在这时,旭尧迎面走来,看着‘烨晨’笑容不减。

    “烨晨师弟,最近两日为何没有见到你?”

    “二师兄!”‘烨晨’揖礼。

    好在南剑天早有准备,不但熟络了‘烨晨’的功法,并且就连神情举止都与其本人一般无二,而且,上至仙宗五脉峰主,下至五峰的首徒及真传弟子他都做了细致掌握,可谓是准备充分。

    “大师兄安排我去准备其他要务,不敢怠慢。”南剑天面色波澜不惊道。

    “噢,原来如此,看来今年师尊的诞辰还会有好戏,师弟可否先行透露一些?”旭尧贼兮兮说道。

    “没有师尊和大师兄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透漏。”

    “如此死板!”旭尧面色不悦。

    他望了一眼南剑天身旁的花如雪,又望了南剑天一眼,尤其是当看到他脸庞鲜红的唇印,不禁一阵想入非非。

    “你们……”旭尧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意了!’南剑天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手擦到了唇印,这更加让旭尧认定二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怎么了?大师兄令烨晨在盛典上为我仙宗争光,而烨晨师弟才疏学浅,且不耻下问,自然我这个做师姐的是免不了要好生调教他一番的,烨晨,你说是与不是?”花如雪反客为主,且有意将‘调教’二字加重,让南剑天再次想到了昨夜之事,不禁老脸一红。

    南剑天轻咳一声,正色道:“的确如此,在花师姐的悉心教导之下我的修为和心得的确精进神速,也更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难道我昆仑神殿无人吗?大师兄忙碌,你大可向我请教!”

    “二师兄虽然修为高深,不在话下,但是大家对你的功法了解不少,而烨晨师弟修习我落霞峰的功法更能起到出人预料的效果,难道不是吗?”

    “这是什么道理……” 花如雪一己之力,让旭尧一阵哑口无言。

    另一方,当萧易水看到花如雪和‘烨晨’走在一道时,顿时脸色难看一变。

    “烨晨如何会与花如雪走到一起,以花如雪的傲慢,是很难与人相处的,眼下二人竟相处的其乐融融的样子,实属怪哉!”

    还有另外一人向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

    此刻,风清扬望着烨晨和花如雪有说有笑的情景不禁醋意萌生,曾几何时她都懒得与自己交谈,本以为她生性凉薄,原来是她厌弃了自己,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走进她的心里,甚至也未被她放在眼里,顿时,他心中被一种挫败感充斥。

    “我一定会打败你,在花如雪面前将你打倒!”风清扬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萧歌在南剑天身旁经过,南剑天对此人素无好感,不禁以目光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萧歌驻足脚步,整个人如临大敌,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真切的杀意。

    “大师兄,怎么了?”落月也察觉了异样。

    “没什么,一定是错觉。”萧歌神色恢复如常。

    “那目光竟是如此熟悉与可怕!”上官燕自语,望着烨晨的身影目现不解之色。

    因为那目光只属于一个人,一个少年杀神!

    曾经在蝴蝶谷正邪之战的战场上杀得四方胆寒!

    “不可能,一定不是他?”上官燕很快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昆仑盛会如期举行。

    玉珠峰主朱如玉、天台峰一眉道人、如意峰如意子、玉玑峰主兼副宗主玉玑子依次而坐。

    五大峰主的真传弟子此刻都汇聚昆仑神殿,再加上各门各派的英豪,真可谓是群英荟萃,在这里的人都是当今江湖最为顶尖的人物。

    就在这时,仙宗宗主从天而降,硕大的校场变得鸦雀无声。

    “拜见宗主!”一时间,万众齐呼。

    曾几何时,昆仑仙宗代表了仙道正宗,引领正道,而今仙宗在无崖子的带领下没有丝毫式微,反而愈发蒸蒸日上,不但宗门开枝散叶,并且门内天骄辈出,可谓青黄有接。

    “诸位远来是客,免礼!”

    仙宗宗主大袖一挥,众人只觉如春风拂面,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飘飘然起来。

    “谢宗主!”

    万众称服!

    在各门各派修仙者眼中,仙宗宗主早已成为神话般的存在,就像天上的星辰,触不可及!

    见此,南剑天神情微漾,暗道:‘这仙宗宗主的修为只怕已经到了震铄古今的地步,当今世上,古祖不出,已经没有人可以压制他!’

    “玉珠峰江一城——”

    “关晓——”

    “祝宗主,日月昌明,日月同辉,松鹤长春,后福无疆,春秋不老!”

    江一城、关晓齐声昂然,博得众彩。

    无崖子更是抚须而笑。

    “值此春回大地,万象更新之良辰,祝宗主福、禄、寿三星高照,如意吉祥!”萧易水昂声道。

    “祝宗主,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笑指青山来献寿,人共梅花老岁寒!” 如意峰肖晨吟诗一首,寓意非凡。

    “好诗,好文采!”无崖子亦赞口不绝。

    如意子身为如意峰峰主,也是自得其乐。

    花如雪和碧游各是向前一步,二人对望一眼,说道:“祝福宗主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寿诞恒长久,春晖永绽放!”

    “好一个生活之树,生命之水,本座受下了!”无崖子大悦。

    显然,各峰之间的比拼还没有结束。

    在玉玑峰主玉玑子的瞩目下,兰如玉和玉无双缓步而出,揖礼后说道:“千年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祝您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祝您明月一池莲,钓偎丝纶日月长!”

    “好文采,好意境,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名惊艳的文采了!”无崖子由衷赞叹。

    就在这时,葛霜姗姗来迟,一瞬间万众瞩目,尤其是天胤等人更是嫉恶如仇的样子,仙宗宗主诞辰都可以迟到,不可原谅!

    碍于各大宗门在场,天胤忍住没有发作。

    只见葛霜发丝有些凌乱,显然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而且,她眼眶布满血丝,整个人就像大病一场,气息萎靡。

    “葛霜,你且上前说话,就在本座身边!”无崖子目色慈祥,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目中满是宠溺。

    “谢师尊!”葛霜面色凄楚,缓步向前。

    见此,南剑天心中一阵刺痛,他本以为葛霜在昆仑仙宗生活的很好,没想到这才是她真正的生活,受尽白眼,且处处受人排挤,甚至天胤作为大师兄都看她不过,可想而知她在仙宗遇到了多么巨大的困境。

    身旁,花如雪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哼,还说你和她没有关系,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本仙子在,葛霜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花如雪不忘挑衅地望了一眼葛霜的背影。

    葛霜微微恭身,声音颤巍,道:“弟子才疏学浅,没有华丽的言辞,只希望师尊每日能够生活的顺心如意,笑口常开!”

    葛霜十指飞快舞动,而后一声轻叱,结印打出,她绵柔的元力在虚空中化解开来,如同烟花般绚烂,赫然显示出‘寿’和‘疆’二字。

    “倒真是别出心裁的祝贺,葛霜仙子真乃才女!”

    “虽然没有华丽的语言,但此情此景,让人刻骨铭肌!”

    “其情之真挚,可昭日月!”

    一干巨擘皆是赞口不绝,就连同辈中人都不免对葛霜另眼相看。

    无崖子目光闪烁,最后传声道:“你且到本座身边来!”

    他应是明白葛霜目前在山门的处境,是以非但没有谴责,反而呵护有加。

    “谢师尊!”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葛霜最终在无崖子身旁驻足下来。

    “昆仑盛会继续!”副宗主玉玑子昂声道。

    一段小插曲后,诞辰继续进行。

    “弟子也有一物献上!”天胤向前一步说道。

    “噢!”无崖子面露笑意,他似乎已经得到了风声。

    这一刻,更是万众期待,要知道此前不久天胤亲率仙宗弟子的北疆之行可是闹出了硕大的风雨,尤其是他险些再次与姬无双交手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

    自然,这一切都掩盖不掉泣血海棠的光辉,那可是下界的圣药,可白骨生肉,只要魂魄尚存,便可再续乾坤,可谓逆天!

    “弟子不才,自知师恩浩荡,虽死不能报之万一,因此每日勤俭,每有过错便警醒自身,眼见师尊寿诞将至,弟子不知该如何表率,因此亲自去了一趟北疆,将泣血海棠取来,献于师尊,希望师尊能够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千年修为,再添仙寿!”

    言罢,他长跪在地。

    为了避免泣血海棠药效流逝,天胤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亲自打造了紫檀木箱盒并将之封印,如今总算是完整无缺地呈现在师尊面前。

    他终于可长出一口气。

    无崖子伸手一招,便将紫檀木盒子取在手中,他眼神微眯,神念已然探进了盒子内部,少顷,他面露满意的神色。

    “确实是一株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十分难得,这种圣药几乎数百年未曾现世了,可谓珍贵!”

    “如此礼物,献于师尊,才能表达弟子的敬仰之意。”

    “泣血海棠可使人白骨生肉,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更可使人平增甲子修为。”

    “如此神奇,居然可使人平增甲子修为,岂非不是省却了数十载苦修?”

    “如此逆天圣药,也唯有仙宗宗主能够承受得起!”

    “普天之下,古祖不出,他便是仙道之下最强者,而今世上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不过五人之数!”

    “仙宗已经开枝散叶千年屹立不倒,多半就是靠着仙宗宗主这个掌舵人把握得到,果不愧为一代枭雄。”

    众人皆是高论不断。

    ……

    “天胤,你方才突破元婴期不久,境界尚未真正稳固,而这株泣血海棠恰恰可助你快速稳固境界,现在你犹为需要它!”无崖子说道。

    “所以,还请你收回。”

    “师尊,这……”天胤顿感难为。

    “只有你变得更加强大了,才是对本座最好的回报!”无崖子意味深长说道。

    “若不能将圣药献给师尊,弟子于心不安,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也罢,此圣药便先寄存在本座这里,待你以备不时之需!”无崖子思虑再三,最后长叹一声,将泣血海棠收起。

    就在这时,两名年轻男女一起走出。

    “我上清道——”

    “我六妙门——”

    “祝宗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来者正是上清道首徒苏语蓉和法华。

    此刻,法华看向苏语蓉目中竟有一丝得意,只是苏语蓉有意躲避他的灼灼目光。

    “你二人倒是会说话,只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寿与天齐,不过是与天争命罢了!”

    “仙宗宗主乃是天道之下第一人,这世间也唯有您才能堪称‘寿与天齐’四字。” 苏语蓉道。

    “你是上清道的人?”

    “正是,宗主!”

    “传闻上次正邪之战上清道损失惨重,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弟子的师妹夏菡不慎中了奸人的魔功,至今未能苏醒,师尊他老人家也是日夜守护在畔,弟子能力浅薄实在无能为力,更无法为师尊分忧,实在惭愧。” 说到这里,苏语蓉一阵神伤。

    “为何未能苏醒?”

    “师尊说夏菡师妹中了敌人邪恶的术法,被拘禁了魂魄,虽然她现在一息尚存,但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林何在?”

    “他魂灯业已熄灭,陨落了!” 苏语蓉黯然神伤。

    “夏菡和林都是上清道不可多得的才俊,落得如此,实在可惜,可恨!”无崖子一声哀叹。

第五百零一章 武会风云

    “逝者已矣,只是可惜了夏菡师妹,生死两相茫……” 苏语蓉一阵神伤。

    无崖子掐指一算,说道:“夏菡魂魄受损,但是未必不可治。”

    “宗主的意思是?” 苏语蓉仿佛看到了一丝契机。

    “这枚大还丹可使人重聚魂魄,虽没有泣血海棠一般玄妙,但是对人魂魄的滋养还在圣药之上,有此灵丹相助,夏菡复还有望。”言罢,无崖子将一个丹瓶破空打开。

    苏语蓉接过丹瓶,可谓大喜过望,她神念扫了一眼丹瓶,只看到内部有一个呼啸的云团,蕴藏乾坤,十分不凡。

    “谢仙宗宗主,如此夏菡师妹有救了,宗主慈悲为怀,仙宗在宗主的带领下定会辉煌依旧再续乾坤。” 苏语蓉跪地称谢,言行皆是真诚。

    “这权当是本宗送给古河的见面礼吧!在橙黄年代,他算是比较出色的一人了,本座十分欣赏他,正所谓爱屋及乌,我希望上清道能够在西域一带开枝散叶,长盛不衰!”

    “谢宗主吉言,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嗯,你且下去吧!”

    “谢宗主!” 苏语蓉毕恭毕敬。

    她显得欣喜万分,此行而来这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收获了!

    就在这时,萧歌、落月及上官燕上前一步,皆是朗声道:“祝仙宗宗主鳞凤龙寿,富乐天赐,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你们是……”

    “弟子乃是青城派萧歌。”

    “弟子落月。”

    “无极门上官燕!”三人依次说道。

    “原来是无极门和青城派的朋友。”玉玑子说道。

    闻言,正道人士皆是投来敌意的目光,只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三人撕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三人早已被凌迟处死。

    三人似乎感受到了这些,皆是心惊肉跳,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

    “此前多有冒犯,还望宗主和副宗主海涵。”

    “今日,我们分别代表无极门和青城派而来,是为了和正道人士重归于好,相信以仙宗宗主的大人大量,定会不计前嫌!”落月道。

    “你倒是很会说话!”无崖子微微笑道。

    事实上此一战昆仑仙宗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若说损失也只是名望上的折损,因为在这一战中一向被世人视为不败的仙宗首徒败北,打破了仙宗不败的神话。

    “宗主过誉了!”

    “在正邪之战始末,虽然无极门和青城派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两派对正道的伤害客官存在,所以,能否得到诛邪联盟的谅解,还要看无极门和青城派的诚意,你可明白!”无崖子其人不怒自威。

    “是,弟子明白,我自会将宗主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门主。”萧歌朗声道。

    言罢,三人退下。

    这一次,仙宗宗主虽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但至少让无极门和青城派看到了一种契机,甚至是与诛邪联盟修复关系的希望。

    自然,诸如无极门和青城派这些门派本身存在感就极低,并没能让仙宗或天道门这些大派注目,而无极门和青城派的目的无非是在正邪两道的夹缝中谋求生存的机会。

    仙宗宗主诞辰,普天同庆,八方来贺!

    “本座突然有一个提议,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怎能少得了同台竞技,现在我宣布,武会开启!”玉玑子昂声道。

    “本座也临时决定,这次武会的最终胜出者,将会获得泣血海棠作为奖励,在座的诸位都要好好表现,你们都有机会。”无崖子微笑道。

    闻言,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不但是仙宗弟子陷入了狂热,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开始我以为仙宗举行武会是为了博得头彩,但此事由副宗主宣布,且仙宗宗主以圣药为奖励,看样子倒是诚意十足!”

    “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可平增甲子修为,金丹境之上可以直接跨境突破,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可跨越一个小境界,省下数十载苦修,这对于一些没有背景的苦修而言是个机会。”

    “机会虽然就在眼前,但是要你能够把握住才是机会。”

    “不错,现在天下青年一代高手汇聚,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就算你可以赢下一场两场,但是不可能一直赢下去。”

    “玉玑峰的玉无双再加上仙宗首徒天胤,如此二人足矣斩断所有人的念想,除非二人碍于身份不出战,否则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人群中神念交织。

    “肃静!”

    昆仑神殿校场变得鸦雀无声。

    玉玑子继续道:“我知道大家的忧虑,你放心,你们不会一直与人战斗下去,因为时间关系,武会只有十场,也就是说你只需连赢两场便可进入决战,从而角逐圣药的归属。”

    “所有金丹中期及以上的弟子方可参加会比,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实力和气运了!”玉玑子掷地有声道。

    金丹中期以上境界,无疑斩断了绝大数人的幻梦!

    因为青年一代在这个年龄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都是人中龙凤,一代翘楚。

    “现在开始,抓阄决定自己的对手!”

    “此刻开始,就看你的了!”花如雪传音道。

    为了避免他人生疑,二人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放心,一切由我,此事不论成与败,我都会记住你的恩情。”南剑天回音道。

    “记住答应我的事情,你答应我的,直至我能够闭着眼将你篆刻下来!”花如雪望着南剑天露出得意的微笑。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苦笑一声。

    “还有,距离葛霜远一些,不然你会有麻烦,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昆仑仙宗三师兄烨晨,而不再是从前的你!”花如雪提醒道。

    “放心,我自会谨记!”

    天胤有意向‘烨晨’这面望来,而‘烨晨’则报以放心的微笑。

    接下来,南剑天收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光球,黑球上记录的数字用来抓阄判定自己的对手,而白球则是用来‘投降’之用,捏碎白球就会自动出局,自然,对手这一刻起也便不可再出手伤人,从而防范了危险的发生。

    “抓阄结果已经出来,第一局,葛霜对阵法华!”

    “萧易水对阵苏语蓉!”

    “夜骅对阵萧歌!”

    “落月对战花如雪!”

    ……

    南剑天闭目养神,静候佳音。

    “烨晨对阵风清扬!”

    ……

    直到听到这道声音,南剑天霍然睁开了双眼,目中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而风清扬也是内心一阵振奋,还不忘恶狠狠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看我如何将你击败,花如雪你也敢染指。”风清扬腥红的舌头舔着嘴角,目露残酷的神色。

    五座擂台遥遥展开,五组人已经飞身上了擂台,与彼此的对手遥遥相对。

    “下面规则如下,在严格意义上这场武斗并没有时间的限制,直至决出胜负,或一方主动放弃,捏碎你们掌中的白球则意味着放弃,当慎而又慎!”玉玑子的声音滚滚如潮传遍校场的每个角落。

    擂台上,南剑天与风清扬遥遥对立。

    风清扬本以为花如雪会在台下观战,当看到她自身也站在擂台的同时,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可以开始了吗?”南剑天冷声问道。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拿到泣血海棠,而后离开昆仑仙宗去楚国边境,打开石墓拯救南宫婉,这一天,他已经等待太久了,无数个日夜的期盼,终于迎来了一丝契机。

    “你似乎很急迫?急于被我横扫出局吗?” 风清扬话中尽是挑衅的韵味。

    他有意拖延时间,他在等待落月和花如雪战斗结束,因为她知道落月不会是花如雪的对手,对方击败对手后很可能会来此观战,而后他再一举将烨晨击败,成功吸引佳人的瞩目。

    他的盘算可谓精妙。

    南剑天自然不知他心中的算盘,按照烨晨沉稳内敛的性格,必然不会率先出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烨晨’,所以他选择了忍耐。

    其他擂台已然交手,南剑天望向附近的擂台,却无意中看到了天胤正在投来鼓励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目光再次回到了风清扬身上。

    “你就是昆仑神殿排名第三的烨晨吧?说实在,你们昆仑仙宗能够入我法眼的人只有两个,天胤和萧易水,不,遗漏了一个,花如雪也算一个。”

    “你的意思是,花如雪的修为胜过碧游仙子?”南剑天问道。

    “至少在我心目中是这样!”说到花如雪,风清扬眼中饱含爱慕之意。

    此时,落月和花如雪擂台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落月被漫天的剑幕笼罩,退无可退,陡然捏碎了掌中的白色光球,这一刻,花如雪也及时地卸去了剑势,漫天剑幕有惊无险地化解。

    “仙子剑法精湛,实在佩服之至,在下技不如人,多谢仙子手下留情!” 落月抱拳道。

    “承让了!”花如雪亦恭身回礼。

    如此一战,二人算是一笑泯恩仇。

    从北疆的生死之战到此刻的擂台对战,二人像是走过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在这个生命的转角,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果然,花如雪解决了对手后将目光投向南剑天所在的擂台,见二人尚未交手,不禁哑然失色。

    随后她飞跃下擂台,向这面走来。

    风清扬余光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整个人都表现得振奋起来。

    “你实在不该质疑我的话,更不该对花如雪怀有非分之想。” 风清扬恶声道。

    ‘原来如此,感情此人是打翻了醋瓶子!’南剑天心中了然,他冷笑一声。

    “并非我对她有非分之想,而是她对我有非分之想!”南剑天以言相激。

    “你……恬不知耻,花如雪就像高高在上的皓月,志在青天,怎会钟情于你?”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有时候一个人身在花丛中,偶尔去欣赏野草也是一种情趣;而且我还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中更加亲密!”

    “你……成功激怒了我,我要杀了你!”

    风清扬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突然发疯般祭出宝剑向南剑天杀来。

    南剑天则是从容应对,他本可以迅速将对方击败,但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还是装作竭力战斗的样子。

    花如雪见南剑天涨红了双脸,一副竭尽全力拼杀的神情,不禁被逗乐了。

    ‘倒还真会演戏!’她心中暗忖。

    不知何时,他竟成为她

    眼中唯一的光彩!

    胜过了所有的光芒!

    也许对于他已经越过了喜欢的界限,而是‘爱’了吧!

    “她居然在笑……她一定是在嘲笑我……”

    风清扬恨极生悲,剑气交织出一道璀璨的剑幕,向南剑天披头洒下。

    “死!”

    风清扬全身杀气腾腾。

    “茅山道场主张以静制动,修身养性和道家真理,可不会像你这般妄动杀念!”南剑天说道。

    他右臂向前虚探,轻而易举击溃了漫天剑幕,其势不改,掌势如山轰击在风清扬的前胸。

    他惨叫一声,身形倒飞了出去。

    “我没有输,我还要再战……”

    风清扬疯狂地大喊,他再次挣扎而起,而后挥剑斩向南剑天。

    围观之人都惊呆了,不知为何风清扬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陷入疯狂。

    南剑天暗自摇头,他身形一个模糊与对方擦肩而过,而后击碎了他掌中的那枚白色光球。

    “我不想伤你!”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剑天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闻言,风清扬整个人瞬间平静了下来,呆滞在当地。

    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对手看到。

    没有失败的羞辱,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泄气,即使他拼尽所能,竟还是无法攻到对方分毫。

    南剑天飞身下了擂台,风清扬只觉膝下一软,整个人跪在当地。

    花如雪迎向了南剑天,二人颇为熟络的样子。

    此刻,萧易水也战胜了苏语蓉。

    “我自知此战必败,但是能够和萧师兄切磋武技,实在幸甚至哉,我虽败犹荣,多谢赐教!” 苏语蓉恭敬地说道。

    “你能够如此看得开十分难得,未来你的成就绝非仅限于此!”萧易水目现欣赏之色。

    南剑和花如雪如胶似漆,天胤看了不禁大皱额头。

    而萧易水回睛望向这面,恰恰看到南剑天和花如雪打得一片火热的样子,也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

    “昆仑神殿乃是宗主治下,何时竟纵容下面的弟子与落霞峰女弟子作秀,而烨晨竟还一脸得意的样子,而且是在万千门客面前,实在岂有此理!”

    此刻,其他三座擂台也迎来了决胜负的时刻。

    葛霜脚踏混天绫,浑如仙子降临。

    陡然,混天绫散发出洪涛般的伟岸力量,横推向前。

    法华只见一道赤红的波浪瞬间蔓延到面前,碾碎了他的剑气长虹,而后他空留一声惨叫被当空击落。

    另一方。

    夜骅败北,萧歌胜出。

    对于这个结果仙宗宗主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因夜骅乃是昆仑神殿麾下六师弟,辈分太小,修为浅薄,境界只是在金丹中期,而萧歌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是青城派首徒,二人能够过招他支撑到现在已经极为不易。

    夜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是我辜负了大师兄的厚望!” 夜骅走下擂台,显得十分没落。

    “六师弟你已经尽力了,你完全不必有负担,再者,烨晨还在,我们还有机会。”天胤重重地拍了拍夜骅的肩头。

    “嗯!”闻言,夜骅终于放下了心头的担子。

    “第二局,花如雪对战萧易水!”

    “烨晨对战葛霜!”

    “萧歌轮空,但是在双方结束战斗后,可自行选择对手进行挑战!”玉玑子声如洪钟道。

    闻言,南剑天整个人心神一震。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葛霜已经站在了擂台上,二人就这样遥遥相对。

    南剑天望着她憔悴的脸庞,心中满是怜惜,多想上前一番问候,哪怕只有一遍问候,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只会害了彼此,万劫不复!

    ‘你还好吗?’南剑天在内心问道。

    明明她就在眼前,却连问候都无法进行,没有人了解他内心的煎熬。

    “不可手下留情,否则你将前功尽弃!”花如雪重重地凝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飞身上了擂台。

    “这是昆仑仙宗的作秀呀,至少在青年一代已经没有人可与仙宗一争长短!”

    “萧歌还算幸运,他的对手都不算太强,可是终究只是幸运而已。”

    “这一战若进行,萧歌根本就等不到第三局便会淘汰,幸运并不能代表实力。”围观的人群中充满感慨之音。

    “拭目以待吧,仙宗这次可真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泣血海棠这颗硕果,还得自己人摘下!”

    ……

    “你是烨晨师兄?”葛霜声音疲惫说道。

    “正是,你便是七师妹!”

    “见过三师兄!”

    “不要以为唤我一声‘三师兄’我便会手下留情!”南剑天装作陌生说道。

    “师妹虽才疏学浅,却还无须别人相让,若真的如此,反倒会让我感受到屈辱。”

    “七师妹果然是有性格的人。”

    “你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吧?”

    “你难道不是吗?”

    “我……”葛霜苦笑一声,道:“我只是寂寞了太久出来透透风罢了,否则我怕世人把我忘记。”

    ‘就算世界都忘记了你,还会有一人永远把你放在心里,那便是我!’南剑天心中有千万道声音在呼唤,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若我在生命的路口第一个和她相遇,是否也会如此付出,心甘情愿去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原谅我,我们只是迟到的陌路人,虽然喜欢,彼此却终究难以在一起,毕竟也只是喜欢罢了,而两个人仅仅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如果爱,请深爱,不要留下任何多余,因为无法施舍给任何人。

    一生,去拥有一个深爱彼此的人,已经足够了!

    如果你是我眼里的一滴眼泪,我不会舍得让你离开,因为我会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我会,用尽余生,用尽全部力气去爱你,直到永远,直到地老天荒,誓言不改!

    “把你遗忘的人,你也不必记起他。”南剑天说道。

    “如果即使他把我忘记了,我也无法忘记他,该怎么办?”葛霜满目凄楚问道。

    “我……”南剑天哽咽住了,他自然知道她口中口口声声的‘他’是何人,那个人便是自己呀!

    ‘原来,我竟然如此自私,我突然希冀她能够忘记我,可是,情到深处真的可以忘却吗?情已深入骨髓,将一个人形神俱灭也无法斩断情丝吧!’

    爱,居然可以成为一种如此坚韧与韧性的东西,无法斩断,无法磨灭。

    会让人快乐与痛苦,是幸福的源泉,也可以是绝情的坟墓。

    埋葬了人的一切情爱与思念。

    “如果忘不了一个人,就在努力一把,你可以做到的!”

    “我已经想明白了,爱一个人即使无须得到和占有,只需时常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身影便是一种满足,只要他过得好,便是我的另一种人生,对不对?”

    爱,可赋予人生命,亦可将所有美好葬灭!

    “爱一个人,你后悔吗?”南剑天问道。

    “当武士拔剑的那一刻,你会害怕刀锋沾染自己的鲜血吗?”葛霜微笑着反问,她的脸庞充满别样的欣喜。

    “因为心有所爱,所以不会后悔!”

    “武士爱上宝剑的那一刻,就注定是不同寻常的故事。”

    “我突然能够明白他了,并非他厌弃了我,而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现在的他。”葛霜说道。

    “我会去努力尝试接受现在的他,尝试去刻画他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那么多,第一次有人可以听我话痨如此之久,谢谢你!”葛霜说道。

    “我应该谢谢你!”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居然像极了我的一位友人,一言一行皆是如此相像。”葛霜目中满是惊奇,她不免重新审视眼前的‘三师弟’。

    “也许是因为你已经熟悉了他所在的世界。”南剑天有意遮掩。

    “也许是吧,我居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了他会如何?也许会像外界冬季里的花草,在风霜中无情枯死吧!”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你确信?”

    “我确信!”

    “居然有人像他一般自负。”

    “其实,我此行而来是为了圣药,却又并非为了圣药,因为我是为了救一个人而来,唯有泣血海棠才能救她!”南剑天目光陷入了悠远。

    “她是一个女子?”

    “是!”

    “那应该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有时间我想听!”

    “好,我答应你,有时间讲给你听,但是你一定不要吃醋。”

    “笑话,我会吃你的醋?”葛霜一阵恍惚,直若他就在眼前,曾有那么片刻的错觉,只是她很快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不可能,他此刻还远在天南,他不可能出现在仙宗,一定是错觉……”

    “谢谢你能够陪我聊如此久,我来仙宗这么久,你是第一个陪我说话最多的人,我会记住你,还有,我想听你给我讲的故事!”

    “我把机会留给你,希望你能够把她救回来,这样故事的结局会更美满!”

    接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葛霜捏碎了掌中的白色光球而后飞身下了擂台。

    “七师妹居然主动弃权?”旭尧目光惊奇。

    自始至终天胤都冷目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今日的烨晨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不同以往,至于哪里不对却不得而知。

    “堂堂的仙宗宗主关门弟子竟不战而败,而且她和烨晨同出一脉,这是为了让烨晨保存战力,向至强之战发起冲锋吗?”

    “烨晨在昆仑神殿排行第三,仅次于天胤和二师兄旭尧,而且这些年他厚积薄发,实力不可小觑,让他替代葛霜参战,的确是最为稳妥之策。”

    “这应该是仙宗的决策!”

    “可怜仙宗独孤求败,最终的胜负可能要在仙宗弟子之内决出了!”众人感慨。

    另一擂台。

    花如雪挺剑与萧易水遥遥相望。

    “花师妹,别来无恙!”萧易水笑容不减,在他身遭缠绕着精粹的水原力波动,若浩瀚大海,渺小中带着磅礴之力。

    “废话少说,出招吧!”花如雪掌中宝剑剑芒吞吐,战意不减。

    “你莫非真的想和我交手?”

    “不然你以为呢?”

    “和我交手,你没有任何胜算,百招之内必败无疑!”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你知道的,我不想伤你,

    刀剑无眼,伤了你我会自责!”

    “天台峰的人都如此自负吗?”

    “你真的如此想要取胜?”

    “如果我以落霞峰二弟子的身份赢了天台峰首徒,自然是莫大的荣幸。”

    “你还是如此不成熟!”萧易水闭目微微摇头。

    陡然,他目现精光,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如何交换法?”

    “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一局就算你获胜。”

    “好,你问吧!”

    萧易水沉吟片刻,问道:“你和烨晨到底是和关系,你们何时走得如此之近的?”他连连发问。

    “萧师兄何时竟关心起他人的私人情感?”花如雪冷笑。

    “我是关心你!”

    “难不成烨晨并非正人君子?”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我无从奉告,你可以问其他问题。”

    “很不幸,我只关心这个问题,其他的,又与我何干?”

    “很好,那么你抱着你的问题静候知晓此答案的人吧!”

    花如雪将掌中的宝剑掷在这地上,而后留下一声冷嘲,接着毫不犹豫的捏碎了白色光球。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也弃权了。

    “会有人打败你!”言罢,花如雪跃身下了擂台。

    这两场战斗可谓是最为玄妙的‘交锋’。

    在一阵唇枪舌战后,葛霜和花如雪先后放弃了战斗,直接让南剑天和萧易水胜出。

    这时,二人并没有走下擂台,而是等候他人的挑战。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斩断了所有人的念想,因为仙宗的强大无懈可击,并且,仙宗最强大的天胤直到现在尚未出手,而玉玑峰玉无双更是玉立当地,显得卓尔不凡,有二人在,其他宗门不会有任何机会,自然也便无人自讨无趣。

    南剑天和萧易水还双双在擂台上,萧歌作为轮空者可以挑战二人中的任何一位。

    萧歌凝重地望了萧易水一眼,但他最终选择了南剑天,他跃身擂台,与南剑天遥遥相对。

    按照他的设想,他与烨晨交手还是有不小的机会的,此战一旦胜利他便适时退出,不仅名声兼得,而且锁定了战果,更可体面地结束征战。

    毕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这里是仙宗地界,在仙宗的地盘上他一个小小的宗门弟子能够走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至于圣药,他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唯有借机提升自身的名气。

    萧歌与南剑天没有多余的话语,二人上了擂台便交手在一起。

    萧歌手捏青色巨剑,一声长吼,剑指长空,输出蓬勃的元气,汇聚成海!

    虚空中呈现惊人异象,他挥动十丈龙剑芒,其上充斥着寂灭的气息,宛若九天真龙遨游天际,向南剑天席卷而来。

    戮杀一切!

    “哗啦——”

    南剑天舞动幽冥鬼爪,连带‘呜呜’鬼啸击出,铁链上缠绕着邪恶的鬼气,气势骇人。

    “这副铁链,为何如此熟悉?”萧歌震惊。

    然而他无暇细想,手上的剑势丝毫无减,反而席卷了浩大神威向南剑天攻伐。

    虚空中,青色巨剑和幽冥鬼爪再次相撞,在南剑天的催动下,幽冥鬼爪和铁链化为黑色巨蟒,巨大的法体将十丈剑影搅碎。

    “巨鬼噬天!”

    此刻,只见萧歌面罩乌光,他宛若与虚空融为一体,如同来自莽荒的凶兽,虚空中呈现一张巨大的脸谱,一只通天彻地的漩涡沟通上界,直欲吞噬苍穹。

    这正是青城派的独门秘技,‘脸谱功法’,现在萧歌的玄功更进一步,已经领悟了“巨鬼噬天”的玄妙!

    萧歌化身长虹,与脸谱相融。

    脸谱化为十顷方圆,遮天蔽日,威势浩大。

    幽冥鬼爪卷起黑光,击破长空,向着脸谱抓去。

    脸谱张开血盆大口**爆射出一道剑气,一剑便将幽冥鬼爪劈落而下,接着第二道剑气垂落而下,将黑色巨蟒劈杀!

    萧歌以脸谱功法瞬间便扭转了颓势。

    “虽然烨晨师弟强大的出人预料,但是面对萧歌还是差了一丝火候!” 江一城说道。

    “我看未必!”花如雪则是对‘烨晨’信心满满。

    “你似乎十分了解烨晨师弟。” 江一城微感吃惊反问。

    “只是有过短暂的交集,还谈不上了解!”

    “原来如此!”江一城并未往深处想。

    “只是,烨晨师弟这法宝的确有些诡异。”他看着幽冥鬼爪的凶威不禁微皱眉头。

    “任何兵刃都要看使用之人,依我看烨晨师弟对此法宝驾驭的很是得当。”

    “花师妹可是很少赞誉一个人,能够获取你称赞的话,烨晨是何种福气。”

    擂台上,争斗如火如荼。

    就在这时,场中形势激变。

    脸谱之中,一道真龙孕育,游离而下,庞大的身形散发出骇人的威势。

    真龙战意高亢,龙吟响彻云霄,五指如笼镇压向下界的南剑天。

    南剑天全身真火燃烧,他全力施为,打出一掌,虽然他没有直接施展麒麟臂,但却将麒麟疯血的力量融会贯通,力量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这一拳将虚空打得变形,竟堪堪抵挡住了真龙的凶威。

    南剑天暴退百丈,身形凌空。

    而真龙也被他击得飞退。

    这一刻,所有人都改变了脸色,就连江一城也吃惊地说道:“我决定收回方才的话,此一役,烨晨师弟未必会败。”

    见此,花如雪只是淡然一笑。

    另一方,葛霜脸色苍白,甚至全身颤抖,因为她在这一掌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眼前之人明明是烨晨,为何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对方的一番说辞,都与他实在太相像,令她实在不得不疑。

    “为了泣血海棠而来,救人……难道……”

    将事情始末贯穿,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令她不敢去想,灵魂亦颤抖,因为这里是仙宗,只要暴露身份定会被撕成碎片。

    “真的是你吗,剑天……”

    “天下间当再无第二人能够说出那一番话来……”

    葛霜目光晶莹。

    虚空中,突然凭空涌现无尽的触手,如同蛛网般密集交织,瞬间便将真龙五花大绑。

    自然,这是昆仑神木的神通,以昆仑神木号动天地木元素为己用,只是在这一招上南剑天做了稍稍改动,让昆仑神木散发的力量如同一件法器,混肴视听。

    真龙当空被缚,还在竭力挣扎,试图挣脱牢笼。

    然而无尽触手却张狂地钻入真龙体内,如同饥饿的凶兽,残酷无情地吞噬它体内的精元。

    伴随这些的进行,敌我此消彼长,真龙的气势愈发颓靡。

    南剑天整个人爆发炫目的光亮,他一步便踏上了真龙硕大的头颅,举起宝剑挥剑斩下。

    ‘霍!’

    他一剑便斩下了真龙小船儿般大小的头颅,血洒长空,真龙陨落!

    接着,南剑天剑指长空,剑端涌现刺目的光亮,并非剑气,而是昆仑神光,通过宝剑发出,形似剑气,却非剑气!

    真龙陨灭,萧歌使出数倍的强横力量,鲸口暴张,一道长达数丈的青色剑芒爆射而出,袭向那道剑气长虹。

    但是,当青色剑芒触碰到昆仑神光的刹那便登时溃散开来,就像遇到天生的敌人,一触即溃。

    显然萧歌没想到南剑天有此一招。

    昆仑神光瞬间碾碎了青色剑芒,不及萧歌做出反应,便被刺中了眉心。

    这一瞬,他只觉识海炸裂,整个人神识受损。

    昆仑神光洞穿了他的眉心,上界脸谱发出悲壮的怒吼,旋即破灭开来。

    萧歌浑身沐血,陨落向下界。

    落月眼疾手快,飞身迎了上去,将他接在了怀中,而后迅速退出了战场。

    萧歌则业已昏死过去。

    在他的识海深处还在竭力喊着一道声音:“是他……他又回来了……竟然是他……”

    只是这道神念传达太过虚弱,再也无人听到他的声音。

    “第三局,胜者,烨晨!”玉玑子声音深沉似海地宣布。

    这一战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没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烨晨居然突然散发出夺目光彩,成为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或许是当初天胤都未曾预料到的,此刻他将直面萧易水如果二人直接展开一场对决,才是真正的精彩!

    作为仅有的两个胜出者,似乎烨晨和萧易水的对决已经无可避免。

    “短暂修整,进行下场比赛!”

    自始至终,萧易水望向南剑天这面都目现惊奇,似乎这和他往日认识的烨晨师弟大不相同。

    “没想到短短时如他的修为居然精进如斯,即便我与他对上都不会轻松!”

    观战团的正前方,天胤与张彩玲并肩而立。

    “如果这一战萧易水获胜你会如何?”张彩玲似有所指,她希望天胤出战,为自己夺取造化,毕竟乃是圣药,可平增甲子修为。

    若是天胤成功融合了泣血海棠,定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仅可锤实当前的境界,甚至可更进一步,达到元婴中期也并非不无可能。

    如此一来,天胤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已站在了与姬无双平起平坐的地步。

    “未必见得!”天胤说道。

    “你是说,烨晨?”张彩玲不敢相信说道。

    “这场比赛,烨晨展现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照目前形势来看,二人的胜败在五五之数。”

    “他真的可以比得过萧易水,要知道他的水之法则大成?”

    “方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勃然生机,那是木系法则之力,却又不太像,居然像极了昆仑神木的神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触?”

    “你是说,烨晨觉醒了昆仑神木?为何宗门无一人知晓?”

    “还只是猜测,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二人很快将目光转向擂台。

    玉玑峰一脉。

    “你是否会参战?” 兰如玉问道。

    “我在等待一个人,他没有出手,我这个亚圣又岂会庸人自扰!” 玉无双微微一笑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在对面的天胤身上。

    “这次武会我本没有出手的打算,但是烨晨的表现太过惊艳,竟让我改变了初衷!” 玉无双说道。

第五百零二章 危机重重

    此刻,南剑天没有注意到,一眉道人早已关注到了他,尤其是当他使出昆仑神光的刹那,他整个人几乎原地惊起。

    虽然南剑天隐藏的非常好,但是在如此大能面前还是难保会被识破。

    “烨晨师弟,你最近精进神速,可谓是一鸣惊人呀!” 萧易水道。

    “萧师兄过誉了,和你相比,我这点薄弱的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南剑天尽力保持谦逊,因为这场战斗万众瞩目,实在不能出现什么纰漏,他唯有让自己做的更像‘烨晨’。

    一切都是为了拿到圣药!

    “话也不尽如此,武学修为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辈分高低之分,看你精进神速,我十分高兴,在你身上我甚至能够看到当初自己的影子,头角峥嵘方露,就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

    “有些人毫无准备,自然不免失败的命运,但是有些人确实做足了准备才来!”

    “这么说,烨晨师弟认为自己是后者?”

    “这个要试了才知道!”

    “一向默默无闻的烨晨师弟一鸣惊人识,且志趣斐然,实在有趣,有趣!” 萧易水微微一笑道。

    然而,他脸色很快变得阴冷下来,因为他看到南剑天竟然丢弃了白色光球,径直将其丢入了昆仑神殿后方的山崖之下。

    “烨晨师兄这是何意?”他神情微怔。

    “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没有退路。”

    “认真起来的烨晨师弟还是如此可爱,不过,你就如此自信能够胜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试试!”

    “很好,既然是师尊诞辰武会,这一战就应该格外精彩才对,我决定接受你的挑战,这一战我也会全力以赴。”

    在一阵惊叫声中,萧易水也丢弃了白色光球。

    现在二人都没有了弃权的可能,看来这一战唯有决出胜负,直至其中一个人倒下。

    “仙宗两大亲传弟子相争,一个更是天台峰首徒,一副生死决战的样子,你确信他们不是在作秀?”

    下面始终有人怀疑。

    “看来烨晨师弟是认真的!”张彩玲说道。

    天胤冷目凝视擂台上的二人。

    “今天烨晨有些不对!”他说道。

    “哪里不对?”

    “我还不敢确认,要看了才知道!”

    “一个认真起来的烨晨,对阵天台峰首徒,实在有趣,我对他二人的兴趣甚至多过圣药!” 玉无双说道。

    “你认为谁的希望更大?” 兰如玉脆声问道。

    “难说,一切都言之尚早!”

    “也许这一战对他们都不会太轻松,但我更愿意相信烨晨,因为太简单的结局索然无味。”

    擂台上,二人已然交手。

    萧易水脚踏水符,水之法则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身遭缠绕着五条神采各异的水龙吞云吐雾,血盆大口中一道道冰箭攒射四方,杀意笼罩了整座擂台。

    南剑天剑气交织,以火之法则粉碎了无尽的攻击。

    “幻意鞭!”

    萧易水掌中长鞭疾舞,交织出一道风雨不透的鞭网,向南剑天绞杀。

    ‘哗啦啦——’

    玄铁链祭出,南剑天挥动幽冥鬼爪抓破了一道又一道鞭芒。

    很快,南剑天突破了幻意鞭的封锁,欺身前进,与萧易水展开近身战。

    “近身战一直并非烨晨师弟的长项,今日为何他会舍长取短?”张彩玲不解地自忖。

    萧易水脚下水符绽放,南剑天则脚踏黑风,二人仿佛化为了神兵,展开缠斗。

    每次拳掌相交,若惊涛拍岸,回荡不绝,伴随雷鸣般的炸响。

    萧易水手捏剑诀,一道道似幻而虚的水之剑意吞吐剑芒,而后挥之斩下。

    南剑天双掌化为凶刀,其上一面燃烧麒麟火焰,一面散发出蚀骨锥魂般的冰魄之气,甚至还在萧易水的水之法则之上。

    萧易水的水之法则虽玄妙无穷,但只要沾染冰魄之气便会不消自散。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他们已经激战了数百回合。

    而萧易水的脸色也愈发沉重。

    “萧易水似乎遇到了克星,烨晨对这场比赛好似准备日久,怕是有备而来吧!”张彩玲美目含笑望着天胤。

    而对方却始终紧盯擂台,看着二人交手,若有所思。

    萧易水一身化五,动作如一,分从五个方位打出一掌,每个分身都并非幻影,五倍战力施展,相当于这一刻南剑天面对五名敌人的围剿。

    南剑天脸庞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他施展佛门八宝,一身化八,且借助佛门至宝施展合纵连横,战力瞬间暴增十倍,将萧易水碾压。

    “镇!”

    萧易水一声断喝,五尊化身脚踏水印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万重重水之力银河般倾轧而下,分别从五个方位碾压而来。

    南剑天催动阴阳圣火令迎空劈下,将五道水印破开,只是云淡风轻就化解了萧易水全力一击。

    “烨晨师弟,你就如此想获胜吗?”萧易水道。

    “萧师兄不也一样。”

    “以前从没有见过你如此之多的底牌,倒是我大意了!”

    “今日见识过了!”

    “你的确成长的很快,来试试我这一招,若还是奈何你不得,我便放弃争夺圣药的资格。”

    “那我还是奉劝萧师兄现在放弃,以免白费气力。”

    “未必见得!”

    “八臂猿龙!”

    萧易水掐动法诀,方圆千丈的水之元素聚合,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尊巨大的龙之形体在虚空中游离而过,方圆百丈虚空陷入了鼎沸。

    “吼!”

    伴随一阵惊天怒吼,长达数十丈的水龙应运而生,五根巨大的手指每一根都如同竖立的山峰,每一片鳞甲都如巨剑,声势骇人。

    水龙五指如笼,掌间呈现水之漩涡,快如疾电向南剑天笼罩而去。

    南剑天身化白芒,迎向了巨龙,他双掌掐诀,铁拳分别化为了流虹,一道灼热,一道蕴含炎凉的寂灭之气。

    他左右开弓将笼罩向自己的漩涡击碎。

    接着,他一指点出,揇捺在了巨龙的额头,并趁机将昆仑神光打入了水灵的体内。

    伴随一声惊天惨嚎,水灵如花幻灭,化为乌有。

    “这是……昆仑神光的逆天之能?”萧易水目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晨航陨落,昆仑神殿先是出现了葛霜这个双灵根的怪胎,可谓出道即巅峰,不但觉醒了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还得道仙宗宗主赏识,被收为关门弟子,葛霜一路走来引起了太多的质疑。

    只是他没有想到,仙宗昆仑神殿居然出现了第三个昆仑神光觉醒者,这个人正是‘烨晨’。

    昆仑神殿七名真传弟子,三名觉醒了代表仙宗正统的力量,如何不让人吃惊?

    就在萧易水失神的刹那,南剑天身形突进,他举起右手五指如笼,虚空中现出一只古怪的大手,其上长满青色的鳞甲,足有亩许方圆,掌心缠绕着阴冷的重水,一股冷冽的阴寒笼罩下界。

    “万寒潭的冰寒之气?”萧易水对水之法则钻研已深,自然知道万寒潭乃是下界冰寒之气的源头。

    这股力量远胜过他施展的水之法则,一时间他不禁看呆了!

    “轰!”

    怪手落定,在下界留下一只骇人的掌印,整座擂台崩塌,萧易水全身的防御被撕的粉碎,而后整个人飞跌出去,落定在地吐出一口黑血,受伤不轻的样子。

    “居然将水之法则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一战输得并不可惜。”萧易水擦干嘴角的血迹,‘呵呵’傻笑。

    “谢烨晨师弟赐教!”他恭身道。

    整个人显得没有任何负担。

    见此,南剑天也不禁一阵赞叹,萧易水的心境,果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单单是这份胸怀,便越了一些极道高手。

    “第四局,‘烨晨’胜,此次武会的最终胜出者,烨晨!”

    伴随玉玑子的宣布,看台之上一眉道人脸色阴寒可怕,甚至隐隐有几分杀意,他紧攥铁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眉道兄何故不悦?”无崖子传声道。

    “这‘烨晨’有些古怪,此前从没有见他施展过类似功法。”一眉道人说道。

    “噢?”仙宗宗主陷入了沉思。

    “道兄可不能因为他并非天台峰弟子,而肆意诽谤,以我之见烨晨倒是十分出色,是个可重点培养的人才。”

    “这一点我倒是不置可否,但是谁能解释烨晨何时觉醒了双灵脉?”一眉道人喝问。

    “什么,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 如意子震惊道。

    “确实如此,烨晨在对阵萧歌时困住真龙,所使的乃是昆仑神木神通,而此后击溃脸谱,则是使用的昆仑神光仙术,所以才能一举获胜,虽然他有意遮掩,但是又如何能够逃的出本座的法眼。”无崖子道。

    “掌门师兄如此说看来烨晨双灵根的身份是坐实了,只是他为何刻意隐瞒这些?”

    “昆仑神殿当真是天才之地,我昆仑仙宗的双灵根修者都出自昆仑神殿,宗主师兄可真是好福气呀!” 如意子赞誉道。

    “若烨晨真的是我仙宗弟子,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怕就怕在此人并非‘烨晨’。”一眉道人意味深长道。

    “不是烨晨却是何人……你是说,有人冒充烨晨来参加武会,意图夺取圣药?” 如意子恍然大悟。

    “道友真的是一点就通。”

    “那真正的烨晨何在?”

    “这就要问相关人等了!”

    “如果真的是一个旁门左支,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闯进来我仙宗重地的,除非还有内应,而且此人的身份在门内应该身份不低。” 落霞仙子道。

    “落霞仙子也对此事感兴趣,要知道方才你的弟子花如雪可是与此人走得很近呐!” 朱如玉说道。

    闻言,落霞仙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一变。

    “若她真的胆敢勾结外敌,我必大义灭亲!” 落霞仙子信誓旦旦道。

    “落霞仙子要记得自己的承诺!”一眉道人要的便是这句话。

    “我落霞峰的事情只会秉公处理,不用你提醒!” 落霞仙子分外不悦。

    此时,南剑天还在擂台之上,还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没有人再次向他发起挑战,他便会被判为胜出,从而得到圣药。

    可就在这时,玉无双向前一步,笑容不减道:“看到烨晨师弟如此神武,竟不免激起了我的战意,不如我们过几招如何,不在乎最终胜负,毕竟我所在意的并非结果。”

    眼见玉无双就欲飞身上台

    ,然而就在这时,玉玑子嘴角微动,似乎在传音给玉无双。

    果然,玉无双滞足当地,随后目光凝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尴尬一笑,他有意隐瞒了什么,只是说道:“我突然想起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必当造访,到时候我们再好生切磋一番。”

    玉无双毫不逗留,干净利落地退去。

    一处石床上,萧歌悠然转醒,他方才恢复神识仿佛想起了什么,就欲挣扎而起,牵动伤势再次吐血当场。

    落月和上官燕皆是满目担心的神色。

    “不要妄动,你重伤在身,需要好好修养!”落月慢满目关怀道。

    “是他,那个人是他……”萧歌竭尽全力说道。

    “是何人?”落月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

    “与我交手之人……他是,南剑天……”萧歌十分不愿地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他是仙宗昆仑神殿三弟子,烨晨!”上官燕道。

    “我曾经与他交手,那种眼神,那种气息,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识得!”萧歌道。

    “你先静一静,我相信你!”落月说道。

    终于,萧歌恢复了平静。

    落月回想起初临仙宗和‘烨晨’第一次擦肩而过竟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真的如大师兄所言,他是为了圣药而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上官燕问道。

    “就连我等都发现了睥睨,以仙宗各位大能的神通想必也发现了什么,看来今日仙宗会有好戏上演,我们且静观其变!”

    武会现场,仙宗宗主高坐纹龙石椅上。

    “天胤,你作为我昆仑神殿首徒,有着代师授艺和苛责之权,现在我命你上台与‘烨晨’好好切磋一番,记住,要让他使出真实的力量!”仙宗宗主传声道。

    闻言,天胤先是眼前一亮,接着神情振奋。

    “显然,师尊已经发现了什么,这‘烨晨’果然有问题。”天胤冷笑。

    就在大家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天胤毫无预兆地飞身上了擂台,冲南剑天露出古怪的微笑,说道:“烨晨师弟真是隐藏的够深呀!就连我这个大师兄都蒙在鼓里。”

    “大师兄过谦了!”南剑天尴尬一笑,虽然在他的计划里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会对上天胤,但没想到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该如何是好?”当天胤飞身上了擂台的那一刻,花如雪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毕竟武会万众瞩目,且仙宗宗主等巨擘俱都在场,在他们的火眼金睛下要想真正的隐藏的一丝不漏是不可能的。

    ‘烨晨’本是天胤指派的人选,而此刻他亲自上台挑战烨晨,只能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南剑天已经暴露。

    “你可能已经暴露了,现在速速离去,还有一线机会!”花如雪冒死传音南剑天。

    闻言,南剑天纹丝未动,甚至脸上波澜不惊。

    “来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不取圣药我绝不离去!”南剑天传音花如雪。

    花如雪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即使我暴露了,也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此事断然不会将你卷入进来,你大可高枕无忧,记住,我是一个人来到仙宗,和你素未谋面。”南剑天让她放心。

    “你……真的是食古不化……”花如雪不知所言。

    “也许,这便是我的命吧!”南剑天在心中告诉自己。

    他的念力再次回到天胤身上。

    “看来你已经安排妥当了一些事?”天胤笑容不减。

    “大师兄所指是何事?”

    “大师兄?这个称谓我可受之不起。”

    “你这是何意?”

    “老实交代,真正的‘烨晨’在何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自然会明白,难道真的要我再斩你一次!”

    “你大可试试!”南剑天不再刻意隐瞒。

    “这才是真正的你,披着别人的外皮,我为你感到屈辱。”

    南剑天并未作答,他的眼神只是再一次瞄了一眼泣血海棠。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为了圣药而来吧?”见南剑天也不反对,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能够从北疆一路追到帝都,甚至不惜冒死潜入仙宗,看来这株圣药对于你意义非凡。”

    “我早已视它为生命,甚至是胜过我的生命!”

    “执念,真的如此重要吗?”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没有真正的执念,你不会明白!”

    “胜了我,你或有机会得到圣药,但更大的可能是死在这里,因为仙宗不会容忍一个入侵者,而且,今日恰逢宗主诞辰,你实在不该搅扰了他的兴致,最重要的一点,你扼杀了我天台峰弟子,偏偏一眉道人是最为护短的,他不会放你活着离开。”

    “路是自己选的,能不能取得圣药大家各凭本事,就算陨落,只能说时运不济!”

    “爽快,我十分欣赏你这样的对手!”

    南剑天知道,一场苦战,在所难免,今日一战,他必然穷尽手段,也会暴露身份,可是他已经别无他选。

    “既然如此,战吧!”

    擂台之下,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闪烁。

    “还真是一个傻子,少年郎!”

    此人,自然是经过幻化容貌进入仙宗的姬无双,此刻,他正在关注着时局的变化。

    擂台上。

    天胤和‘烨晨’仿佛化为两条真龙,神虹不住在虚空中碰撞与交织,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在仙宗宗主的授意下,天胤毫无保留,巅峰战力施展,昆仑神木横扫出排山倒海的力量,所向披靡!

    南剑天则施展《金刚诀》功法,大明王手和大慈悲掌横扫四合。

    以刚柔并济之力化解了昆仑神木惊涛拍岸般的力量。

    “果然是他!”当葛霜看到‘烨晨’施展大明王手的一刻,她终于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他为何来此,这与送死何异?”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只觉膝下一软,整个人险些瘫倒在地。

    花如雪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并给予鼓励的目光。

    葛霜则报以感激的苍白微笑。

    她们也许早已知道了彼此,此刻更像是两个患难与共的朋友相互扶持。

    “万古长存!”

    惊天神芒撕裂虚空,向南剑天劈落而去。

    南剑天只是微微抬头,他朝空虚指,也是打出了一道昆仑神光,只是他所施展的昆仑神光没有至圣的气息,反而被黑光笼罩,撞向了声势骇人的神芒。

    ‘隆!’

    看似弱不禁风的黑色厉电居然泯灭了虚空,天际现出一道时空裂缝,而后将两股力量全部吞噬。

    ‘嗖嗖嗖’

    二人以快打快,在擂台上空掀起一阵时空风暴。

    “烨晨师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旭尧、楠东和张彩玲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不解。

    在众人眼中,如果说‘烨晨’此前像一只温柔的豺狼,此刻则是一个爆发的凶兽,杀意无限。

    昆仑神光乃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然而在南剑天身上似乎并没有显著的成效。

    他集佛道魔三门功法于一身,仿佛化身为正义与邪恶的使者,这样的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已经很难评论他的立场。

    天胤手持昆仑神木横扫四合,一团团赤霞化为凶刀向南剑天斩去。

    “麒麟臂!”

    南剑天双臂擎天,一面缠绕麒麟火焰,另一面则缠绕着无尽的冰寒之气,而后将一面面凶刀震碎。

    昆仑神木发出的赤霞虽然斩中了麒麟臂,但是灵臂丝毫无损。

    “听闻,你不但觉醒了昆仑神光,还身赋昆仑神木灵根,可对?”天胤厉声喝问。

    “既然你如此想要见识,如你所愿!”

    此刻,南剑天再也无所保留,昆仑神木在他的虚顶浮现,圣洁的光辉笼罩灵木,却又缠绕着一股死亡之气。

    当看台上一眉道人看到这株灵木,顿时变得神情激动。

    “这株灵木,本是属于我的好徒儿,属于晨航,这个窃贼,罪该万死!”他恨极生悲,整个人脸庞都变得扭曲。

    “这株昆仑神木,有些怪异!”天胤脸色一变再变。

    他看到南剑天的昆仑神木不禁蕴含磅礴的生机,并且,更有一股魂力缠绕,那是一种众生的因果之力,最为耀眼的乃是灵木的八片叶子,此刻正散发出烁烁华光。

    要知道他现在修为臻至元婴期,所修炼出的昆仑神木也才不过八片叶子,而且这一切都是在近期突破,而他并非仙宗正统,又是如何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传说中,昆仑神木修炼到极致可以生长出九片绿叶,通达阴阳和无间地狱!

    “怎么可能,眼前此人的昆仑神木蕴含的‘道力’居然还隐隐在大师兄之上。” 张彩玲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昆仑神木居然被他祭炼到了如此境地?”无崖子亦震惊。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天纵之才,只是,可惜了……非我仙宗正统!” 玉玑子暗自摇头。

    “过了今日,将会有一颗彗星陨落!” 如意子自叹。

    “只是可惜了晨航,无辜枉死!” 朱如玉扼腕叹息。

    “居然并非真的‘烨晨’,却将我仙宗功法和两脉灵根运用的如鱼得水,真乃奇人!” 落霞仙子目露奇色。

    此刻,南剑天是彻底豁出去了,不惜暴露身份,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少年郎,你怎就如此傻呢!”姬无双幻化的书生亦叹息。

    “难道真的有一份情,一份爱,跨越了生死,真的可以让人死亦无悔吗?”他不禁扪心自问。

    “我没有爱过一个人,甚至没有资格去爱和恨,又如何会明白这是一份怎样的情与爱!”他自嘲一笑。

    伴随交锋的激烈进行,二人皆是打出了真火。

    在天胤身后呈现一只明镜,明镜高悬,可昭日月!

    昆仑神木在他手中所展现的乃是至圣的气息。

    而在南剑天的身后,则呈现一只可怖的骷颅虚像,口中叼着骸骨,浑身充满凶煞之气。

    这或许是南剑天此刻心境的反照,那便是无边的杀意,屠戮众生!

    亦或者是由于昆仑神木吞噬和融合了太多的高阶魂体,必然受到了本性的干扰,好在昆仑神木最终化解了邪恶的力量,但不可避免被潜移默化。

    是以便有了眼前黑暗的一面。

    此刻,天胤仿佛化身为‘圣’,他的

    道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指掌间都有扭转乾坤之能。

    他挥舞昆仑神木,连带一道浩瀚的星河向南剑天镇压。

    在南剑天的身后,骷髅暴涨,化为百丈方圆,吞噬了一片星空,就算天胤释放无尽星辉,组成星空之幕,也无法对南剑天形成伤害。

    天胤目现凝重之色,想当初蝴蝶谷初遇,南剑天与自己一番激战下来险些被自己斩杀。

    而今才过了多久,他便已成长了起来甚至可与自己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

    “他现在的境界当处于金丹后期巅峰,距离大圆满仅有一线之隔,而在正邪之战伊始,他甚至连金丹境都还没有达到,如此之短的时间便彻底成长起来,当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当天胤想到这一点,他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因为就算如他一般天纵之才,在金丹境也已经浸淫了数年之久。

    南剑天的成长速度打破了一般人的常识,这绝对是颠覆性的。

    “此刻起,我视你为真正的对手!”天胤再无起初的轻敌大意。

    突然,附近虚空突然坍塌,从中刺出一道十丈巨戟,带着无边杀意,向天胤当顶戮去。

    巨戟正是佛门八宝之一的画天戟所化!

    天胤仰望天际,一声轻叱,昆仑神木化为一道绿意盎然的秩序神链当空打出,缠缚向画天戟。

    ‘哗啦啦’

    秩序神链发出清澈的碰撞之音,昆仑神木如同惊涛拍岸,散发出潮汐般的伟岸神力。

    轰隆隆!

    两大至宝当空相交,发出阵阵雷鸣,十方虚空坍塌。

    画天戟在九天轮回第四层经过无数日夜的温养再加上石鼎的淬炼,早已达到恐怖的层次,锐不可当。

    “唰——”

    画天戟无坚不摧,竟将昆仑神木的一条枝干迎锋斩断。

    昆仑神木一阵颤栗,光华锐减!

    坠落在地的那截枝干迅速枯萎,化为飞灰。

    天胤心中一惊,连忙将昆仑神木收起,身形飞退。

    望着壁立千仞的画天戟面色沉重,此戟他在蝴蝶谷战场曾见过,八件一套,一起施展威力非凡,即使强大如他都不得不重视。

    南剑天仿佛化为杀伐战神,挥动画天戟若死神镰刀收割而来。

    天胤打出一道炽盛的昆仑神光,将巨戟震开,最终画天戟在他身侧数丈外落定,将硕大的擂台斩碎为数段。

    二人身形凌空,只见天胤面罩血光,接着,一只三寸小人出现在他的虚顶,容貌与他本尊颇为神似,正是其元婴之体。

    “藐视天威,死!”

    元婴之体眼见南剑天催动巨戟斩下,他不闪不避,抬起双指点向虚空,正中巨戟的锋刃。

    看似渺小的元婴之体之体却蕴含恐怖的威能,竟一指便定住了陨落而下的画天戟,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通过画天戟传达而来。

    ‘蹬蹬蹬’

    南剑天不由自主地暴退三步,每一步都踏碎虚空,可以想象元婴之体这一指之力蕴含的恐怖力量,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能够将天胤逼迫到动用元婴之体,他算是第一人!”仙宗宗主目现赞赏之色。

    “抛开所有的个人恩怨和门派之仇,此子委实是个人才。” 一眉道人也说道。

    百丈外,南剑天堪堪稳住身形,神色凝重。

    元婴之体神色凶恶,手持宝剑化为一道神虹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眼见这一剑已无法避开。

    在这生死危机面前,南剑天的眉心突然撕裂,一道三寸大小的金色小人跃身而出。

    “破!”

    金色小人吐字如山,惊人的剑芒刹那消失无踪。

    元婴之体望着眼前的金色小人面色骇然,他凶性大发,巨剑向金色小人劈落下来。

    “玷污神明,当诛!”

    金色小人张口**爆射出一道金芒,元婴之体掌中宝剑挥洒,当空划下一道天幕。

    然而,金芒如摧枯拉朽,崩碎了天蛰,瞬间便到了元婴之体的面前,将他掌中的宝剑崩碎。

    元婴之体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惊呆了。

    “这是什么功法?”

    又一道金芒迎面打来,快若光电地刺中了元婴之体的法体。

    他空余一声惨嚎,整个人化为流光与天胤本尊相合。

    天胤神念也遭受了重创,他不禁惨‘哼’一声,身形暴退,眉心鲜血横溢。

    这一刻,万众瞩目,天胤再次惜败,即使动用元婴之体还是没有扭转失败的命运。

    包括仙宗宗主在内都惊身而起。

    四大峰主更是难以置信,他们虽然想到了南剑天很强,但是没想到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挫败仙宗首徒的地步。

    这一战之后,南剑天注定名扬天下,但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烨晨’,除了仙宗几个大能、葛霜和花如雪知晓他真实的身份,没有更多人在乎这些。

    这注定是将载入史册的一天。

    “昆仑神殿三弟子居然挫败了仙宗首徒,而且天胤神识手上不轻的样子,这只怕已经不是作秀那么简单了!”

    “天下青年一代高手排行榜又要重新洗牌了!”

    “第一人当之无愧还是姬无双,这第二嘛,‘烨晨’,天胤怕是要落得屈居第三位喽……”

    “真传弟子第三反而胜过了首徒,这仙宗难道要变天吗?”

    “一个时代的落幕,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启,只是,烨晨此子影响力太小,就算胜了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取代天胤在江湖中的地位。”

    “有修者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是一个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是一日便可形成的,需要时间的累积和潜移默化。”

    ……

    “方才那道金光是取胜的关键,有些诡异。”玉玑子说道。

    “诸位道友,各位青年才俊,我昆仑仙宗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昆仑盛会就此结束,感谢诸位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宗主的诞辰,不胜感激,这份情谊仙宗记下了,改日我等再会,下次相聚,我昆仑仙宗必定盛情款待!”

    “谢过宗主!”

    “谢仙宗宗主!”

    一些巨擘相继离去,青年一代的才俊也成群结队离开了山门。

    苏语蓉朝着仙宗宗主深深揖礼,而后望了南剑天一眼,随后也相随离开。

    很快,其他门派的弟子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自然,仙宗的四大峰主,还有一些真传弟子都留了下来。

    姬无双也混淆在这些人之中。

    南剑天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场中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而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

    “我赢了,是否现在可以取得圣药?”南剑天问道。

    “如果你当真是烨晨,自然,这株圣药非你莫属,只是可惜,你并不是烨晨。”玉玑子摇头道。

    “这么说仙宗是想耍赖了!”

    “如此我更加可以确定你并非烨晨本人,因为他决计不会以这种口吻对四大师尊说话。” 一眉道人起身道。

    “拿掉烨晨的皮相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仙宗宗主开口道,声音中有种不可置辩的荣威。

    “你怎么样了?”张彩玲紧紧扶住天胤,关怀备至。

    “我没事!”天意自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场中局势的变化。

    “仙宗原来也是食言而肥,既然如此,我唯有亲自来取了!”

    南剑天身形破空,向圣药所在的方向扑去。

    “仙宗赐予你的,你才能拿走,仙宗没有答应给你的,任何人也休想动分毫!”玉玑子大手一挥,一道光幕在南剑天面前划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行我只要取回圣药,没有人可阻挡我!”

    “麒麟臂!”

    南剑天水火麒麟臂一起打出,在他的铁拳之前,形成了两道飞旋的漩涡,仿佛两座极山轰击在光幕之上。

    隆!

    整座昆仑神殿都在震颤,地动山摇!

    玉玑子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毕竟是仓促设置的光幕,而且,他过于小觑了南剑天麒麟臂威势,竟被南剑天一击得手,光幕寸寸破碎。

    南剑天单臂暴涨,将圣药取在手中。

    自始至终,仙宗宗主都高坐石椅之上纹丝未动,只是静静地凝视场中发生的一切,他还不忘看向葛霜,留意对方的神情变化。

    南剑天取得泣血海棠,不免一阵振奋,接着他自然不敢丝毫停留,他一口气祭出五副时空卷轴,而后将其击碎。

    瞬息将,四周虚空陷入了狂乱,接着,足足五座洞天大开,每一个洞天都通往未知虚空。

    南剑天身形飞跃,就欲跳入甬道脱离这里。

    “窃取圣药,想就此离开吗?”

    一直默默无闻的仙宗宗主突然开口,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只见他缓缓起身,明明他的动作很慢,却仿佛操控着周围的时空运转,反更迅疾,这是一副荒诞的画面。

    仙宗宗主五指虚张,猛然五指并拢,‘砰砰砰’,连续的炸响传来,时空通道崩碎,瞬间消失无踪。

    一时间南剑天也傻眼了!

    此刻,仙宗宗主展现的乃是影响时间与空间的力量,无可抗衡!

    他身形一虚,已经出现在南剑天面前,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南剑天只觉呼吸难继,且身上仿佛压了十万斤大山,纵使他竭尽全力对抗仍旧不支。

    他全身骨节暴鸣,整个人的身子如大虾般弓了下去。

    在此极道威压下,南剑天化出了原来的相貌。

    当葛霜看到南剑天真容的一刻,整个人若遭九雷轰顶,脸色煞白。

    “说,真正的烨晨现在何处?”无崖子冷声喝问。

    “杀了我,你永远不会得到答案。”南剑天惨笑一声。

    “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无崖子动了杀机。

    “死又有何惧,来此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晨航呢?他是否被你所杀,你这一身的修为和昆仑神木、昆仑神光又是从何而来?”

    “是我杀的又如何,他该杀呀!这样的败类,有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至于昆仑神木、昆仑神光,杀了他,自然我得到了两大灵脉的认同,不过我想说的是,仙宗的双灵根也不过如此!”

    “你,实在罪该万死!”仙宗宗主脸色一阵扭曲,毫无疑问南剑天方才的话彻底将她激怒。

    无崖子有意望了一眉道人一眼,在对方的意境,是葛霜窃取了晨航的双灵根,至少她有极大的嫌疑,而此刻南剑天亲口承认,无疑替葛霜洗清了所有的嫌疑。

    “是我错怪她了,待此间事了,我自会补偿她的损失。”一眉道人神念传达道。

第五百零三章 生死劫

    “仙宗的人,即使犯下了弥天祸事,即便需要严惩,也无须你滥用私刑,我仙宗自有决断!”无崖子须发怒张。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死了的人,就像你我,都将归去!”南剑天双目赤红。

    “既然你明白自己的罪行,就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仙宗算什么,这世间除却仙宗还有更大的世界!”

    “这件东西,它不属于你!”无论南剑天如何抗争,还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仙药在自己手中被取走。

    他整个人被牢牢压制在当地,既无法脱逃,又无法抗争,甚至连一丝对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而你也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无崖子五指并拢,掌势如山向南剑天迎头拍下。

    这一刻,南剑天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就像待宰的羔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但是他不曾后悔过,即使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踏上仙宗,只为争取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道倩影飘过,红色的绫带飞舞,霎时出现在无崖子的面前,瘦弱的身形将南剑天护在了身后。

    葛霜最终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送命,舍身相救,她的脸庞凄美,没有一丝痛苦,只是有着一种决然和无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崖子目中闪现一丝不解和震惊,但他还是迅速地收回了掌力。

    四大峰主惊身而起,花如雪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只是她没有想到葛霜如此果敢,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竟是舍生忘死。

    情是什么,真的可以让人释生取义,舍生忘死吗?

    我又能为他做什么?我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少年吗,这是否也是一份爱呢?

    如果换做是我,是否可以如此赴汤蹈火,即使如飞蛾扑火,也毫不回头!

    一瞬间,无数道念头涌上心头,花如雪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

    而场中的形势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因为仙宗宗主的真传弟子还是搅合了进来,尤其是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弟子,在取舍上必然顾虑颇多。

    “你给我让开,让我手刃这个魔头!”无崖子动了杀念。

    “杀了他,晨航师弟不会复活。”葛霜说道,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她面临怎样的威压。

    “你当真要忤逆本座吗?让开!”无崖子全身真火燃烧。

    “所有人都退下,包括各峰的真传弟子在内!”玉玑子喝道。

    显然,玉玑子最为了解无崖子的心性,无论作何处置,今日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将会成为仙宗的伤疤。

    “走!”

    天胤带头破空而去,张彩玲、旭尧、楠东、夜骅等人也尾随而去。

    江一城、肖晨也带领玉珠峰和如意峰弟子相继离去。

    萧易水重重地望了花如雪一眼,水符绽放,破空而去。

    “兰如玉和玉无双,你二人恭候在侧,随时听候命令。”玉玑子道。

    “是,师尊!”二人玉立左右。

    “你们为何还没有离去?”玉*玑子郑重地凝望了碧游、花如雪一眼,还有不远处的一名书生。

    “弟子还有不解之处,希望能够为我仙宗分忧!” 碧游道。

    “愿为师尊分忧!”花如雪说道。

    “不论今日发生何事,都不许对外张扬,你们可做得到?”

    “谨遵师命!”

    “还有这位弟子,如果本座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并非我仙宗弟子,何故在此逗留!”玉*玑子望向白衣书生。

    “我留下来是为了带走一个人?” 白衣书生说道。

    “何人?”玉玑子意识到来者不善。

    “带走他!”白衣书生遥手一指南剑天。

    “好大的口气,你当我仙宗是什么地方!”玉*玑子怒喝。

    “如果他有事,仙宗上下都有难!” 白衣书生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也很想看看,号称仙宗第二的人,修为到底如何?”

    白衣书生掌中现出一柄三寸飞刀,鲜红欲滴。

    如同噬染了鲜血,散发出夺命的气息。

    玉玑子未及看清是为何物,便见一道红芒向自己迎面打来,他抬掌打出一片掌云,罩向红芒。

    ‘轰隆隆!’

    弱小的红芒落入掌云,就像一滴水落入滚沸的油锅里,顿时陷入了鼎沸。

    掌云被红色的闪电撕碎,红芒悠忽一转,再次回到了白衣书生的手中。

    “九天飞仙刃,你是姬无双?”玉*玑子意识到了什么。

    “还算副宗主有些眼力!” 白衣书生面容一阵扭曲,化出姬无双模糊了男女的绝世姿容。

    “毒宗之人居然胆敢杀上我仙宗重地,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毒宗真的想全面挑起正邪之战吗?”玉玑子厉声痛斥。

    “当真欺我仙宗无人吗?” 玉无双大喝。

    “你又是何人,是哪个人没有扎紧裤腿把你这撮毛漏了出来。”

    “你……”玉无双被气得不知所言。

    “我乃是玉*肌峰首徒,玉无双!”

    “就凭你,也敢称‘无双’二字?”

    姬无双单掌一挥,九天飞仙刃撕裂虚空再次打出。

    玉无双只是看了一眼剑芒,便觉神魂刺痛无比,忍不住抱着脑袋痛吟一声。

    “敢尔!”

    玉玑子屈指一点,打出一道炽盛的光芒。

    “叮——”

    厉芒正中九天飞仙刃刀身,清脆之音在虚空中悠然回荡。

    玉玑子以昆仑神光抵挡住了九天飞仙刃绝大部分力量,使他这一击无功而返。

    “退下!”

    姬无双本就是元婴期强者,又有次仙器相助,同辈之中没有一合之将,兰如玉和玉无双知道留下无益,当下飞身退出。

    “算你还有几分识趣。”姬无双冷笑一声。

    “阁下此行来我昆仑仙宗到底欲意何为?”玉玑子脸色阴沉。

    “我说过,只是为了带走他!”南剑天意指南剑天。

    “如果我仙宗不答应呢!”

    “如此便唯有一战。”

    “这恐怕并非毒宗宗主的意思吧。”

    “这是我的私事,与毒宗无关。”

    “阁下真是好魄力,居然胆敢只身上我仙宗要人,从仙宗开宗立派到现在阁下是第一位。”

    “我要带走他,仙宗答应还是不答应?”

    “恕难从命!他杀了我仙宗真传弟子晨航,此事唯有以命相抵。”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一战了,九天飞仙刃从没有九刃齐出过,不知道阁下能够接下多少?”

    “你在胁迫本宗!”闻言,玉玑子脸色一变再变,关于九天飞仙刃的传说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套兵刃堪称下界的神兵利器,自现世以来未尝败绩,是一套堪称恐怖的兵刃,即使在下界武器排行榜也可轻松进入前五,可见一斑。

    “仙宗没有真理,那我便打出一个真理来!”

    在姬无双面前,一面面九天飞仙刃排列,当空悬浮,每一只飞刀都散发出恐怖的威压,足足六柄飞刀当空悬浮,威势骇人。

    只是,施展六把九天飞仙刃,即使强横如姬无双都不免露出不支迹象,毕竟如此强横的次仙器对元力的吞噬是恐怖的。

    仅仅一次施展便将姬无双全身的元气消耗了近一半,可见恐怖!

    姬无双拼尽全力向前横推而出,六柄九天飞仙刃化为六道神虹,刹那便到了玉玑子面前。

    玉玑子双手飞速掐诀,也在瞬间便完成了阵法的布置,一道天幕般的巨大符箓凭空掀起,呈‘天井’之状,屹立当空,阻挡住了九天飞仙刃的去路。

    隆!

    仿佛天宇破碎,接连三柄九天飞仙刃都被崩飞了出去。

    直到第四柄飞刀袭至,‘井’字符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迅速蔓延至百丈。

    接着第五道剑气神芒轰至,在一阵惊心动魄的炸裂声中,‘井’字符无限龟裂,如同密集的蛛纹,向四周蔓延。

    第六道剑气长虹飞扑而至,‘井’字符虽然堪堪抵挡住了,但此刻的法阵就像大厦将倾。

    虚空中,六柄九天飞仙刃依次排列,每一柄飞刀都散发出惊心动魄气息,接着,六道神虹一起发出,袭向‘井’字符阵法。

    这一次,九天飞仙刃如同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地便碾碎了法阵,其势不改直取身处后方的玉玑子。

    就在这一刹,仙宗宗主袖袍一鼓,一道破乱的罡风打出,六道九天飞仙刃就像是黑风激浪中的礁石,虽然没有后退一步,却也被阻挡了下来。

    玉玑子望着近在咫尺的锋芒掌心冷汗直冒,六柄九天飞仙刃已经有如此逆天的威慑,如果九柄一起施展该是一种怎样逆天的场景,实在不可想象!

    做完这些,姬无双消耗颇大,整个人降落在地,气喘吁吁。

    “就此退去,否则,就算拼着贵我两宗开战,也要留下你!”无崖子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杀意。

    “走啊,不要管我!”南剑天怒吼道。

    “我不想看你如此死掉!”姬无双说道。

    “此恩此情,没齿难忘,若我还能活着离开,必会前来拜访!”

    “好,记住你的承诺,我在外面等你!”

    言罢,姬无双狠狠地望了仙宗的老骨头一眼,说道:“如果他死了,你们昆仑仙宗上下都不得安宁。”

    言罢,他破空而去。

    天际,一道无边的结界展开,拦住了他的去路。

    “ 仅凭这些就想留下我,断无可能!”

    姬无双与九天飞仙刃相合,他整个人依附在次仙器上,只闻‘轰隆’一声巨响,他破开了阵法扬长而去。

    “此人终究是个祸胎,为何不将他留下,是他率先挑起两宗纷争,就算毒宗的人知晓了也无话可说。”玉玑子道。

    无崖子望着天际的那只窟窿,若有所思,道:“留下他不难,但是仙宗上下将会付出代价!”

    “九天飞仙刃真的如此恐怖?”

    “方才的九天飞仙刃应该只是展现出一成力量,九柄九天飞仙刃相合,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如此恐怖!”玉玑子面露震惊之色。

    “次仙器的威力,可想而知!”无崖子大手一挥,天际的那只窟窿弥合如初。

    “虽然经历了波折,但是,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你和我仙宗的仇恨,今日就要

    有个了断!”

    在仙宗宗主的威压下,南剑天动弹不得。

    “就此退下,赦你无罪!”仙宗宗主威严的目光盯着葛霜。

    “就算师尊赦我无罪,也无法洗清我的戴罪之身。”

    “你此话何意?”

    “一切的因果,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我和仙宗的缘分起于晨航,也止于晨航师弟。”

    “我身上的双灵根,才是真正属于航师弟的。”葛霜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

    “凭你的修为如何加害晨航,在此生死关头你难道还想护他周全吗?”

    “我从没有想过要保护一个人,我只是吐露了实情。”

    “葛霜,你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眉道人喝问。

    “这段时日谢过大家的照拂,是葛霜让你们失望了,如果能够赎罪,我愿一死了之!可是,终究也换不回晨航师弟的性命。”

    “一定是你,自甘担下所有罪责,来护他周全,可对?”

    “一眉道长身为晨航的师尊,他应该最熟悉不过!”言罢,葛霜祭出了昆仑神木。

    “不要……你为何要如此傻,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南剑天目中血泪盈眶。

    葛霜只是微微一笑,回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倔强地扭过了头。

    一眉道人感受着这株昆仑神木独特的气息,良久才重重地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株昆仑神木,其上还残存着航儿的气息,虽然十分微弱,但是我却能感知得到,这气息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识得。”

    “你这又是何苦……”无崖子长叹一声,他知道一眉道人的一句话已经将葛霜的活路堵死!

    “师尊不必为我伤心,你可还记得初次相遇,你答应过我的,弟子只有最后一个请求,放过他,放他离开!”葛霜说道。

    “这最后一个请求可以用来换你的性命,你为何……救一个不相干之人!”

    “这是弟子唯一的请求,也是我最后的心愿!”葛霜跪地。

    无崖子目现沉思,只是渐渐放松了压制之力,令南剑天如释重负,他几乎拍到南剑天额头的手掌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宗主,不可心慈手软呀!”见此,一眉道人大急。

    “就算葛霜身上融合的昆仑神木是劣徒的灵根,可又能说明什么,分明就此此魔斩杀了晨航,而后将灵根与葛霜融合,说到底南剑天才是罪魁祸首!”

    “请师尊记得自己的承诺,至于一眉道长和其他峰主,葛霜自会给出一个交代,绝不会让师尊难为,葛霜叩谢师恩。”

    言罢,葛霜再次跪地叩拜。

    “我宁愿死,也不需要你为我赎罪!”南剑天血目怒张。

    “你死了,谁去救她,难道让她一直在冰冷的棺材躺下去吗?我只是被冷落了数月便感到痛不欲生,我能够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寒冷,定是冷彻心扉,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绝望!”葛霜缓缓说道。

    闻言,饶是无崖子也神情微怔。

    ‘他拼死来取圣药,居然是为了救人,如此的一个凶顽之徒,也会有在乎之人吗?’

    ‘先是葛霜,后是久未出世的姬无双先后为他出面,甚至不惜冒死营救,此人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仙宗宗主目现沉思。

    “宗主,这样的祸害留不得!”

    此刻,却是落霞仙子出手了,他催剑化为一道剑气长虹,向南剑天发出了必杀一击,先声夺人。

    而仙宗宗主置若罔闻,竟没有出手阻止。

    就在落霞仙子将要刺中南剑天的刹那,一道倩影形如鬼魅地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替他挡住了那必杀一剑!

    “如雪!”

    即使落霞仙子及时收力,但还是不免刺中了花如雪,登时将她的肩头洞穿。

    花如雪惨哼一声,身负重创。

    “你这是作甚?” 落霞仙子拔出宝剑,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师妹!”碧游也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飞身而来,运指连点,封住了花如雪肩头的穴位。

    “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好好活着!”南剑天第一次在人前流下了热泪。

    “如果要死,该死的人也是我,为何你们都要卷入进来!”

    “你们只会让我感到愧疚……”

    “我该如何还你这份恩情!”

    ……

    “傻瓜,如果对一个人的付出是为了回报,也便不再是恩情,记住你给我的承诺,我要你好好活着!”花如雪脸色苍白,她勉强对南剑天挤出一丝微笑。

    而后,她转向落霞仙子。

    “对不起,师尊,弟子让你失望了,我……”

    花如雪咳出一口血水。

    “不要说话,先好好疗伤!” 落霞仙子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势,花如雪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弟子愚钝了,让师尊伤心了……”

    花如雪脑袋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

    “害我爱徒受伤,让你拿命来偿!” 落霞仙子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南剑天身上,他更知道南剑天必然和花如雪有着某种瓜葛,因此有了杀人灭口之心,当下立掌向南剑天劈落而去。

    “够了,都休手吧,难道还嫌不够乱吗?”无崖子气息外释,形成了一座气场将南剑天庇护在内,却将落霞仙子压迫的不住倒退。

    “宗主,难道你也庇护这个魔头!”一眉道人破空而来,与落霞仙子并肩而立。

    此事,已经关系到两峰的颜面和利益,二人自是不肯放过。

    “两名弟子意气用事,难道你们身为一峰之主,也如此负气不成?”

    “圣药你且拿去,做你该做之事,救你该救之人!”转而,无崖子将装有泣血海棠的紫檀木锦盒交予南剑天,并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

    这一刻,南剑天整个人变得激动不已,他没想到最终仙宗宗主改变了主意,不但留他一命,更将圣药赐予了他。

    “谢仙宗宗主!”南剑天不禁心悦诚服地恭身行礼。

    “不必谢我,要谢你便谢葛霜的拼死相护,我这个弟子虽然不善言语,但是我能明白她的本性和内心,我十分喜欢这个弟子,也谢谢你为我送来了这份寄望。这株圣药便是对你的赏赐,也是助葛霜割舍了这份尘缘罢,望你从今以后能够好生反省,不要再荼毒人间。”

    “此恩此情,铭记在心!”

    “能不能活着离开昆仑仙宗,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们走!”

    葛霜最后重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接着便被仙宗宗主分出一道元气裹挟破空而去。

    “我昆仑仙宗两代真传弟子都因你而受到牵连,大好前程毁于一旦,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忏悔之心?” 落霞仙子怒喝。

    “如果有可能,即使拿我的生命去交换又何妨?”

    “不要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孬种,那样的话我只会为如雪感到不值,如果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就当面受我三掌,如果这三掌后你没有死,我落霞峰与你的恩怨就此了结!”

    “我命都可以不要,受你三掌又如何?”南剑天无所畏惧。

    “好,还算你有几分胆识,但是,你可不要后悔!”

    “三掌之下若是丢了性命,我也自当别无怨言!”

    “好,痛快,如果你能够在我掌下坚持三掌不死,从今以后本宫不与你为难。”

    “既然如此,来吧!”

    然而,南剑天话音甫落,他只觉眼前一花,胸前已经生受一掌,接着整个人被当空击飞了出去。

    “嘭!”

    他撞击在身后岩石上,整个人深深镶嵌进岩层,仅一掌便让他遭受了出道以来前所未有的创伤。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具被震裂,他接连吐出数口鲜血,法体更是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南剑天勉强活动了一番筋骨,他发现左手和右臂的麒麟臂还可以动用,当下他暴喝一声,麒麟臂擎天而起,竟徒手撕裂了山峰,将巨峰举了起来,而后在四大峰主震惊的目光中将巨岩丢向昆仑神殿下方的悬崖。

    轰隆隆!

    一时间,山崩地裂,整座山谷都在震颤。

    昆仑神殿之外,四峰弟子整齐列阵,场中鸦雀无声,在天胤的带领下皆是刀剑齐出,杀气腾腾。

    感受着足下的震动,他们的心神也在颤抖。

    显然,昆仑神殿还在持续发生变故,以方才的动静来看,应该有峰主级别的高手出手了。

    “南剑天,你可不要就此死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不要让我失望。”天胤紧握宝剑,心中暗忖。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他二人的关系介乎仇敌之间,虽然有过两次生死交锋,但并不影响对武道的赤情!

    这种情怀唯有真正的武者才能明了!

    至于萧歌、落月、上官燕等人早已乘乱撤退,毕竟仙宗宗主虽不追究,但是正邪之战亦有不少名门正道弟子死伤在青城派和无极门麾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还是先行撤退。

    “居然是他!” 风清扬想到南剑天和花如雪痴男怨女的一幕不禁一阵气恼,但更多的是追悔莫及和自卑,还有一丝哀叹。

    “我们走吧!”

    风清扬最后望了一眼昆仑神殿的方向,眼中有一种难掩的失落,而后率领茅山道场的修者离开。

    杜飞回望向仙宗的方向,目中有说不尽的敬畏和感慨。

    “你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来,而我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悲哀,因为我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输家,这场感情的游戏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年少无知,而你却做到了有始有终,从今儿起我敬你,希望你能够活着走出仙宗!”

    “我们江湖再见!”

    杜家离去。

    天音寺密宗和禅宗弟子也相继离去。

    昆仑神殿校场上。

    落霞仙子看着南剑天全身破败,却生机盎然地站在面前美目中闪过一丝讶然。

    “方才我只是用了五成力道,此刻我可要来真的了!”

    碧游骇然,没想到方才师尊只是试探,下面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落霞仙子不宣而战,她毫无预兆地出手,掌势如山,向南剑天印下。

    即使他早有准备,还是被压制在当地,避无可避。

    接着,如众人所料,南剑天再次被击飞了出去。

    就在落霞仙子掌势击中南剑天本尊的一刻,他全身血气蒸腾,整个人赤身露体,上身的衣物不翼而飞,化为了无尽的碎片。

    南剑天甚至未及发出一声惨叫,其人如破麻袋般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怵目惊心的沟壑。

    百丈外,南剑天倒在陨坑内,久久未能起身,他全身骨

    骼爆裂,全身的经脉亦寸寸破断,五脏六腑被磅礴的力量生生震碎,整个人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全身仿佛柔若无骨摆在陨坑内。

    他俨然化为了一个血人。

    七窍之内血流蜿蜒,脸上布满血污。

    “落霞仙子仙子全力一击,即使我等承受一掌也会身负重创,而他不过金丹境修为,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受了两掌,必然是十死无生!” 朱如玉说道,他望向落霞仙子目光不免有几分忌惮。

    “如此,落霞仙子和一眉道友都应该化解了心头之火了吧?”玉玑子说道。

    “就算他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我徒儿的性命。”一眉道人怨气不减。

    “胆敢染指我落霞峰弟子,让你拿命偿还!” 落霞仙子柳眉冷聚,杀意四起。

    “花如雪冰雪聪明,且善良纯真,对各峰弟子都赤诚相待,她本前程似锦,但若是因此而断送了仙缘,此子百死不足以偿还,不过念在这是花如雪和葛霜二人共同的心愿,掌门师兄也多有提及,若是他真的命不该绝,就放他离去吧,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如意子说道。

    “道友为何竟为了一个外人说话?”一眉道人不悦道。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若如此都不死,说明命不该绝,我等又何必逆天行事?”

    “本座若不杀他,留他继续荼毒人间,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行事。”

    “既然道友执意如此,此事本座便不参与了,各位师兄保重!”言罢,如意子破空而去。

    “胆小鬼,出道以来都未曾见你双手沾染血腥,真是年龄越大,修为越高,胆子越小!” 落霞仙子冷笑。

    “他居然还有生机!”玉玑子说道,他眼中现出一股少有的振奋。

    “什么?”落霞仙子脸色难看一变。

    一阵呛咳后南剑天悠然转醒,他张口淬地一口血箭,鲜红的血液内连带着碎掉的内脏。

    见此,他不禁一声惨笑。

    “该死的人还活着,不该死的人却已逝去!”

    他的身体十分糟糕,不仅全身筋脉俱断,且全身骨骼爆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血肉麻袋,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直觉,只有意志还在支撑他的思维运转。

    “我不能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婉儿还在等着我去带她回来,我们很快便可以重逢了!”

    南剑天满目希冀,他勉强抬起手,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锦盒,发现泣血海棠还在,他才放下心来。

    接着,他挣扎而起。

    他数度跌倒,却又数度爬起。

    最终,他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你居然还没有死!” 落霞仙子的脸色都变绿了。

    不仅是一眉道人,就连玉玑子等人也被震撼了。

    要知道南剑天是在没有运转任何功法,未曾动用任何法器防御的前提下生生承受了落霞仙子两掌,就算是元婴期强者也该失去了抵抗之力,而南剑天居然还能站起,如何不令他们吃惊。

    他们自然不会知南剑天在此之前便融合了一枚半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形成了半圣体魄,否则若是以凡体承受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两掌,饶是强悍如他也势必会被撕成碎片。

    “你还没有死,我如何敢先行一步!”

    “看你还嘴硬,第三掌你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落霞仙子道。

    “前面两掌是我对花如雪亏欠的补偿,亦是对落霞峰的歉意,第三掌我不会再坐以待毙!”南剑天道。

    闻言,落霞仙子‘嗤’笑一声,脸上充满不屑。

    “休说你现在是 重伤之体,就算是你全盛时期又如何是本宫的一合之将,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杀死你,是因为我要让你体味到生命的脆弱,以及无力回天的无力感,在绝望中死去,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若你真的如此认为,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本以为会看到你跪地乞饶的一幕,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那些不能杀死你的,终会使你更加强大。”

    “希望你还会继续有这份自信!” 落霞仙子全身气息狂乱,她单掌横胸,接着缓缓向前平推而去,仿佛在推着十万大山,负重千钧。

    “昆仑掌!”

    在落霞仙子的掌中,凝聚出一道山魂的法相,无数道漩涡缠绕,依稀间可见有一条真龙游离其中,巨大的黑色光掌向南剑天迎面镇压。

    这一刻,南剑天也是拼尽了全身气力,他感到自己的法体就要崩溃,已经无力再承受对方一掌,他已经退无可退,唯有殊死一搏。

    “师尊,不要!” 碧游不禁叫了出来。

    身为仙宗弟子,她自然知道昆仑掌的可怕,那是可以和升龙拳相媲美的功法,和太乙游龙拳并称为仙宗三大拳法之一。

    “看好如雪,胆敢对本宫的弟子怀有非分之想,我要让他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

    落霞峰一直都是男性的禁地,尤其是落霞峰弟子在落霞仙子的高压下平日里就连和其他峰的异性弟子交谈都要大为顾忌,自然不敢涉及男女之情爱,南剑天可谓是触犯了她的逆鳞,难怪她一心想要除掉南剑天。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光掌掀起的漩涡就要罩向自己,南剑天也是拼尽全力拍出了一掌,在他掌心涌现一尊古朴无华的石鼎,悠忽间化为亩许方圆,毫不留情地撞击在光手之上。

    石鼎只是轻轻旋转,释放出乳白色的光华,将巨手的光芒淹没。

    接着,光手破灭!

    昆仑掌不攻自破,就连落霞仙子本尊也被这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掀的倒飞出去。

    她虎口迸裂,正‘滴答’、‘滴答’地流下殷红鲜血。

    “师尊,你受伤了?” 碧游提醒道。

    “带花如雪离开这里,不得有误!”

    “是,师尊!”

    “另外,这段时间花如雪就交由你来照看,直至她完全复原。”

    “师尊,这么说花师妹她没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生了这种事,想要逃过处罚是不可能的,先行将她带下去,至于其中的细节,本座自会细细盘问。”

    “谢师尊,弟子告退!” 碧游背起花如雪,很快消失在天幕下。

    “既然仙宗的人同意了,我便离去了。”

    南剑天不等落霞仙子和一眉道人包括玉玑子在内的人作答,已破空而去。

    “他觉醒了昆仑神光,离开这里易如反掌。”玉玑子道。

    “这个瘟神,终于送走了!” 朱如玉自语。

    落霞仙子望向一眉道人,目光询问。

    “放心,他跑不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本座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眉道人倒是没有急于去追赶,因为这里是昆仑仙宗地界,若是如此不顾道义地去追杀一个小辈,恐怕会引起风雨。

    “只要出了帝都,便是他的葬身之日。”半刻后,一眉道人才破空追去。

    此刻,天台峰上。

    萧易水正望着脚下的云海怔怔出奇。

    “原来是他,难怪……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花如雪师妹并非不经世事,只是对我而言是另一种情感,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萧易水师兄,即使我再如何的赤情以示,还是无法感动她,更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南剑天就是一个狂徒,他到底比我强在哪里?为了他你就像飞蛾扑火般赴死,这样真的值得吗?情和爱究竟是什么,竟让我越来越无法看懂,我本以为自己明白了,实则最不明白的人就是我呀!”

    “我不光是失去了花如雪,更败给了自己!”

    “当我看他如此势如猛虎,竟第一次心神摇曳,尤其是他竟这般为爱情赴死,似乎并不让人如此可恨了,不知为何,我竟对此前的‘道’产生了动摇,何为‘道’,何为‘极道’?”

    “透过他的选择我竟看到了包容与爱的存在,透过她们最后的抉择,我看到了真正的‘道’,原来这便是‘道’!”

    ……

    帝都,十里之外。

    南剑天已经离开仙宗数百里,此刻四下无人,他正处一片荒芜之地的上空,身后黑色的羽翼鼓动,翼下产生破乱的罡风。

    他知道现在还不安全,丝毫未放下戒心。

    以一眉道人的修为,若真的想追杀自己,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便可现身截杀自己,到时候同样是无路可退。

    尤其是现在他身负重创,并不能施展极速,亦不可动用时空卷轴,否则传送途中的时空之力会将他残破的肢体撕的支离破碎。

    “该怎么办,难道离开了仙宗还是无路可退?以一眉道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之所以忍住没有出手,是因为他想待我远离仙宗和帝都后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以我现在的境况,休说是斗法,就算是一合我都未必能支撑下来。”

    南剑天的思绪迅速展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眼前一亮。

    “看来也唯有如此了,虽然是一招险棋,但绝对出人预料,兴许就连落霞仙子和一眉道人都未必能够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实在妙哉。”

    南剑天一路征战,杀了太多的异能修士,自然缴获了无数的异宝。

    他在一干法宝中翻出了足足五件人形木偶,这些并非普通木偶,而是沾染了一丝灵性。

    只要借助主人身上的衣物等物件,就完全可以幻化出可模糊真假的幻体,对敌形成干扰,是面对绝顶高手的绞杀‘脚底抹油’的神器。

    南剑天斩下一缕黑丝,分别缠缚在五具木偶之上,他为了安全起见,又将自身的衣物套在了其上,而后刺破指尖分别将一滴精血打入五具木偶人的眉心。

    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五具木偶人居然复活了过来,在精血的相助下化为了五具幻体,虽然神情呆滞,面容和南剑天也有了七八分相像,但是在气息上已经完全达到了混肴视听以假乱真的效果。

    “主人!”

    五具木偶人发出人声。

    “很好,这是我给你们的命令,你们且去吧!”

    南剑天屈指一点,将五道神念分别打入幻体的眉心。

    五具化身身形一震,已然会意,接着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破空而去。

    “傀儡果然是傀儡,但最大的益处便是无条件执行命令,如此,有五具化身在,当可拖住追杀者小半日时间,如此便够了,接下来我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南剑天面露诡异的微笑,而后折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方位赫然是昆仑仙宗!

第五百零四章 再入仙宗,抓到一条鱼

    南剑天离去不久,一道身影电射而来,凭空悬浮,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来者赫然是一眉道人!

    显然,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南剑天,杀害晨航的事情他多方调查与取证,现在终于确定真凶就是南剑天,他岂会放过。

    南剑天一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态,所以事先有了准备和计划。

    “他已经身负重伤,定然无法逃远,只是这里有五道气息,该如何断论?此子倒是狡诈,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本座且就看你能够逃往何方?”

    一眉道人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他认准一个方向追踪了下去。

    与此同时,天台峰禁地。

    清灵泉素有‘冰山甘露’之称,其中蕴浓郁的灵气,长期在灵泉附近修行,可使修为数倍提升,自然,如此灵泉非普通弟子能够享有,除非是真传弟子或对天台峰有功之臣。

    萧易水作为天台峰首徒,成为了清灵泉的常客,自然而然,这些得到了峰主一眉道人的默许。

    自昆仑神殿惜败,他便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致,将自己关闭在清灵泉禁地,全副身心修行。

    一道极致的清冽水符在虚空中绽放,在他的身侧是一条全身生满七彩鳞甲额头生长三角的水龙,此刻水龙就像一头被驯服的烈马,在他的身侧游离,显得是别样的亲昵。

    就在这时,一道伟岸的身影步入了清灵泉禁地,来者正是一眉道人。

    但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且浑身充满戾气,两名门卫皆是低垂下头不敢直视。

    “拜见峰主!”

    在‘一眉道人’的威压下,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晨航陨落,一眉道人便性情大变,不但极易发怒,且时常对门卫大发雷霆,他们身份卑微,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唯有低声下气避免冲撞了这尊煞神。

    “打开禁制!”一眉道人以命令的口吻道。

    “峰主……这……”以往都是一眉道人亲自打开禁制进出,今日为何?

    难不成他在找二人不快?

    念及于此,两名门卫不禁打了一个机灵。

    “你们在质疑本座的话?” 一眉道人胁迫道。

    “打开!”

    其中一人示意对方一眼,二人共同施为,齐喝一声,只见清灵泉禁地门户大开,一股精纯的灵力铺面迎来。

    两名门卫精神一震,做出享受之色,而‘一眉道人’也露出一阵窃喜,只是被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下来。

    清灵泉禁制只有两个人有独立开启的权限,一个是一眉道人,另一个则是萧易水,一眉道人为了方便晨航日常修炼,本想下山历练回来后便授予他独立打开禁制的权限,可他却陨落了。

    另外,两名门卫也可以打开禁制,但是要二人合力方可!

    介于一眉道人最近的喜怒无常,两名门卫对他此番作为并没有怀疑,毕竟这里乃是天台峰的禁地和底蕴所在,外人是无法进入的,但偏偏南剑天是个例外。

    他假借一眉道人的身份,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地混了进来。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峰主请!” 两名门卫毕恭毕敬。

    “你们做的很好,有机会本座自会重重有赏!”

    言罢,‘一眉道人’进入了清灵泉内部。

    而两名门卫则是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皆是受宠若惊的神情。

    清灵泉内,萧易水心无旁骛正在静心打坐。

    ‘一眉道人’面容一阵扭曲,化为南剑天的皮相。

    他不禁仰天狂笑,没想到如此轻易便混入了天台峰禁地,这都要得益于一眉道人平日积威已久,两名门卫根本不敢质疑他的身份。

    在一面石碑上,篆刻着三个古生古色的铭文大字‘清灵泉’!

    这里的面积算不上巨大,却也十分广阔,足有千丈方圆,南剑天甚至可清晰看到数百丈外萧易水正在吞吐天地元气的身影。

    他不禁冷笑一声:“清灵泉,今日我便让你变成死泉,一眉老道,既然你对我赶尽杀绝,也怪不得我了!”

    南剑天清咳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丝,他目中充满疯狂的神色。

    “整座天台峰都要付出代价!”

    接着,南剑天一跃而下,整个人一头扎进了清灵泉水泊之中,而后悄无声息地向着清灵泉泉眼游去。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对萧易水出手,一来担心触发此处的禁制,二来他初来乍到对这里并不熟悉,难免萧易水有什么可沟通外界的法门,一旦失败便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出生天。

    所以,最为稳妥之法乃是在悄无声息间窃取灵泉,而后扬长而去,但他联想到萧易水和一眉道人暗道干涸的泉眼傻眼的一幕时,不禁一阵窃喜。

    这一刻,萧易水似心有所感地向这面望来,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只有一圈圈的涟漪还在扩散开来。

    在清灵泉之中遨游,南剑天整个人就像干涸的大地喜逢甘露,灵液在滋养他的灵体,令他的法体获得了一丝生机。

    寸断的筋脉也在重组,只是他的圣体受损严重,圣体修复需要的元力远远不是清灵泉能够提供,这些微弱的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算他游入了清灵泉核心区域灵力最为浓郁的地带,也还是无济于事,只能缓解伤势的加重,而不能在根本上修复圣体损伤。

    “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居然可比拟‘大道创伤’,昆仑仙宗四大峰主修为登峰造极,每个人都不可小觑呀!”南剑天心中慨叹。

    萧易水还在静心打坐,对清灵泉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胆大包天冒充一眉道人闯入了禁地,更妄想染指清灵泉灵眼。

    闯入了清灵泉核心地带,南剑天看到一条‘独目龙鱼’在其中徜徉,喷云吐雾,清灵泉的诞生便是此灵的功劳。

    “居然已经形成了水灵,实在妙极!”

    南剑天五指虚张,昆仑神木化为一道秩序之网向独目龙鱼罩下。

    水灵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类潜入灵眼来捕捉它,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一向生活安逸的她竟没能避开,被罩了个正着。

    它拼命挣扎,却还是无法挣脱秩序之网的束缚。

    南剑天几乎没有花费多大气力便将独目龙鱼捆绑了个结实,而后背在了身后。

    “捉了条鱼,一只眼的独目龙鱼!”南剑天难掩振奋,只要有这么一条水灵在,就可以再造一口清灵泉,就算再不济放在天门之门,都可以对门派的发展产生巨大的裨益。

    “把我带走,我可以再帮你制造一口灵泉,对你日后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独目龙鱼微弱的神念传来。

    南剑天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居然有神念?”

    “废话,俺已经活了几千岁,就在百年前才觉醒神识,只不过那个一眉老道脾气太犟,这百年来我愣是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也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神智。” 独目龙鱼道。

    “如此,甚好,原来是一条寿元数千年的灵鱼,这下赚大发了,等一眉老道来了非得被气得翘辫子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

    “南剑天!”

    “对了,南小子,你和一眉老道有仇?”

    “我杀了他的徒弟,一名叫晨航的亲传弟子,他现在满世界追杀我,可怜我身负重伤,只能逃到了这里。”

    “晨航,那个人曾经来过清灵泉两次,此子有些桀骜不驯,且食古不化,经常将清灵泉灵水弄的一团糟,我不喜欢他。”

    “对了,你为何出手杀他?”

    “他糟蹋了一个少女!”

    “仅此而已?”

    “若仅仅是这些,还罪不至死,他杀了少女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

    “年纪轻轻便犯下如此恶果,这样的人杀了也罢,不然日后会成为更大的祸胎。”

    “难得你能如此认为,可有些人不会如此认为,你杀了他,他的师尊就要杀你!”

    “一眉老道如此不辨是非,实在可恶!”

    “听你的话,我们似乎是同道中人!”南剑天说道。

    “我也有同感,活了几千年,终于遇到一个知音了,虽然我们的年龄有断崖,可是并不影响你我成为好朋友!”

    “带我离开这里吧,天台峰的生活实在太苦闷!” 独目龙鱼最后几乎祈求道。

    “你确定自己要离开?”面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南剑天不免怀疑它的用心。

    “能够离开这个苦闷之地,我自得其乐还来不及呢!对了,如果你要带我离开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独目龙鱼说道。

    “你且说!”

    “下面的泉眼基石乃是我的巢穴,你如果要带我走的话,需要帮我搬个家!”

    “好吧,乐意效劳!”南剑天见独目龙鱼‘真诚’无比的样子,也不免动心了,看来清灵泉真的要搬家了!

    “我的巢穴可不是一般的重,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独目龙鱼说道。

    这是给南剑天的一项指令也是一个考验,独目龙鱼能够看得出南剑天身负重伤,在这个时候给他出这个难题也是为了见证南剑天是否值得追随。

    此刻,南剑天暗施‘千斤坠’已经下沉到湖底,独目龙鱼所说的巢穴不过是一丈方圆的石臼,十分普通,其上没有任何气息传达,如同死物。

    “以独目龙鱼的狡猾,定不会如此简单!”南剑天将被束缚在秩序之网的独目龙鱼背在身后,接着他施展麒麟臂五指如笼抓向石臼,然而这普普通通方圆丈许的石臼却重过山岳,在南剑天麒麟臂之下竟纹丝不动。

    “有点门道,此石居然可以孕育出独目龙鱼,且即使搬家都不愿舍弃,想来极为不凡,还是小觑了此石。”

    南剑天双臂齐皆挥动,左臂呈现水麒麟法相,而右臂则是火麒麟法相,两大王兽的力量一起赋予在他的身上。

    “起!”

    南剑天一声断喝,十二分的气力使出,石臼被他抬起了一尺,但他也被牵动伤势一口鲜血喷在石臼上。

    石臼轰隆一声巨响再次沉落了下去。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他可能还没有收取石臼,便被活活累死了!” 独目龙鱼一只海盆大小的眼睛骨碌碌乱转。

    “加油,你可以的!”

    独目龙鱼可谓用心险恶,非但没有规劝南剑天放弃,反而怂恿他加大气力。

    “闭嘴,否则小心我拿你当下酒菜!”南剑天怒喝。

    清灵泉之上,萧易水忽然感到底部一阵震颤,力量的来源在地心,可能源自清灵泉泉眼之处,水面更是陷入鼎沸,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萧易水长年累月在清灵泉修行和闭关,此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是以他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再次入定。

    清灵泉眼,独目龙鱼被南剑天一顿训斥后不敢再插嘴,心道‘这南小子虽然好说话,但是发起飙来比一眉老道也不遑多让,不过这秩序之网颇为奇怪,竟然无法挣脱,且在这张绿网的笼罩下,我竟然无法提起丝毫元力,更妄谈脱身了!罢了罢了,不过是换个地方,想我独目龙鱼悠悠数万载寿元,人类不过百年寿元,本座睡一觉你就嗝屁了,打不过你我也要熬死你!’

    念及于此,独目龙鱼内心稍微平衡下来。

    “现在为我提供力量之源,我要收取石臼,否则我无法收取此宝,对你也没有好处。”南剑天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被这绿网困住,无法催动仙灵力!” 独目龙鱼险些急哭出来。

    “是我疏忽了!”南剑天神念一动,昆仑神木打开了些许,可是并没有全部放开禁制。

    毕竟这清灵泉乃是它的老巢,且又有玄秘莫测的石臼,如果放它脱离可能会引起祸事,反噬自身,毕竟现在深处敌巢,不得不防,因此,南剑天还是不得不暗自留了一个心眼。

    独目龙鱼是一个次神灵,南剑天在它毫无防备的前提下突然出手才将它降服,若是真个儿交手未必能够将其拿下!

    伴随禁制的放开,独目龙鱼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瀚的力量,在其头顶的巨目仿佛化为一汪清泉,而后投射出一道灵力凝聚成的光柱,紧贴着南剑天的后背涌入了进去。

    得助于此,南剑天有了足够的力量进行召唤至宝,在他虚顶一尊宝塔冉冉升起,正是佛界至宝九天轮回。

    宝塔到了石臼的上方,释放出一道黑色的漩涡将其紧紧缠住,而宝塔器灵则化出真龙之身,在黑色漩涡的相助下生生将其衔起,堪堪将其拖入了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做完这些,南剑天才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帝都百里之外的某处虚空。

    “看你往哪里逃?”

    一眉道人看着南剑天就在前方,目光陷入了疯狂。

    ‘南剑天’举剑便向他刺来。

    “找死!”

    一眉道人化掌为刀,将眼前的‘南剑天’斩灭。

    “果然,又是一具化身?”

    一眉道人望着缓缓飞落而下的南剑天的黑色发丝和一截衣物,不禁一阵恼怒。

    他打出一团幽火,将南剑天的东西悉数焚灭。

    “已经斩杀了五具分身,都是以傀儡外加替死符凝练的分身,这些分身的气息和本尊无疑,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当真是高明呀,本座竟还是失算了,没想到此子棋高一招,居然还是被他走脱离了!”

    “虽然斩杀了五具化身,但是也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气息也全无,再想追踪难如登天,以他的聪明才智,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回天南,而是躲在某处恢复修为,这才是最为棘手的!” 一眉道人心里盘算着。

    “罢了,看来真的如朱道友所说,此子命不该绝,这一次居然又便宜了他。”

    一眉道人不甘地望了一眼天际,而后长袖一甩破空而去。

    天台峰清灵泉旁。

    南剑天收取了石臼,并将独目龙鱼一并丢进了九天轮回第四层。

    就在这一刻,天台峰失去清灵泉的镇压,先是禁地发生剧震,萧易水在入定中惊醒,他惊身而起,起身的刹那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破水而出,正是师尊‘一眉道人’!

    “师尊!”萧易水轻声唤道。

    然而‘一眉道人’去置若罔闻,不为所动地向外走去。

    “咔嚓——”

    顶部的岩层断裂,断石陨落而下。

    就在萧易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禁地再次开始巨颤,他脸色难看一变。

    禁地外,两名门卫站得溜直,见‘一眉道人’迎面走来,皆是恭身致意。

    “峰主好!”

    “这是赏赐给你二人的!”南剑天头也不回将两道灵水化为的仙灵力打入二人体内。

    两名门卫只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数年都未能突破一个小境界的他们此刻只觉境界之门再次松动起来。

    当他们回过神之时,南剑天早已不见了踪迹。

    “峰主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两名门卫皆是自忖。

    就在这时,一阵巨颤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不好,有人动了泉眼!”二人恍然大悟。

    “难道方才那位峰主……” 两名门卫只觉心底一阵发寒,事情的发展包括‘一眉道人’前后的变化都不合乎时移,令他们不得不疑。

    就在这时,萧易水跌跌撞撞地走来,急声喝问:“方才之人何在?”

    “峰主已经离去了!”

    “废物,你们就连真假峰主都无法分辨,要你们何用?”萧易水怒喝,清灵泉乃是天台峰的灵脉所在,事关天台峰兴衰,他自然知道干系甚大。

    至此关头,一向以和善示人的他都不免动了肝火。

    “方才那人是假峰主?” 两名门卫顿时傻眼了。

    “快向峰主如实禀告这面的情况。”

    “峰主不在,他离开了仙宗!”

    “贼子正是抓住了这个空档,所以才趁虚而入,实在可恨。”萧易水望着已经蔓延至脚下的细密裂痕却无力回天,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坍塌。

    “快离开这里,峰主还要降罪,你们就此陨落实在便宜了你们!”

    “萧少侠,还请千万为我们求情呀,不然我二人性命不保!” 两名门卫跪地祈求。

    “先离开这里,你们想死没有那么容易!”萧易水揪起二人向禁地外飞去。

    就在这时,真正的一眉道人去而复返。

    清灵泉眼被盗,禁地崩塌,整座天台峰都受到波及,一时间地壳深处传达出‘隆隆’巨响,仿佛有凶兽即将破出。

    惊慌失措的弟子御剑而行,地面上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沟壑,有些裂缝更是长达百丈,缝隙黝黑深不见底,到处皆是一片狼藉。

    “到底发生了何事?”见此,一眉道人怒不可遏。

    “师尊,震源来自地下……恐怕是禁地……”一名弟子颤颤巍巍道。

    “禁地!”一眉道人脸色一变,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

    萧易水和两名门卫方出禁地,与一眉道人迎面遭遇。

    两名门卫见了‘一眉道人’分外眼红,当联想到就是眼前此人破坏了天台峰清灵泉几乎令他们性命不保皆是目露杀机。

    “贼子,破坏我天台峰清灵泉,居然还敢去而复返,让你拿命来偿!”

    两名门卫挥动巨斧向一眉道人枭首看来。

    “放肆!”一眉道人一声怒喝,直震得周围空气嗡鸣作响。

    一眉道人袖袍一卷,已经卸去了二人的兵器,并释放威压将二人牢牢压制在墙壁上。

    见此,萧易水脸色一变再变。

    “不得无礼,是师尊本人!”

    “师尊请恕罪,他们以为是贼子去而复返,所以才会无疑冒犯,还请师尊恕罪!”

    闻言,一眉道人撤去了压制,二人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不快谢过师尊!”

    “弟子多有冒犯,谢师尊不杀之恩!” 两名门卫大气都不敢出。

    “萧易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离开的短短时间我天台峰就会变成这般光景?” 一眉道人余怒未消。

    “师尊,请您先消消气,且听弟子细细道来……”

    萧易水将事情始末徐徐道来,闻言,一眉道人脸色苍白,最后变为铁青。

    “你是说,有人冒充本座的皮相潜入了禁地,将清灵泉眼窃取,可有此事?”

    “正是,峰主,萧少侠所言句句属实,我二人愿以人头担保。”

    “易水的话本座自然信得过,至于你二人的心上人头,就先保存在你二人那里,退下!”

    “是,谢峰主!” 两名门卫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逃也似地离开了。

    “挖走清灵泉,无疑断了天台峰的灵脉,日后天台峰弟子的修炼都会受到影响,这无疑是断了我脉的根基!” 一眉道人有些气馁道。

    “据我猜测,此人应该是南剑天无疑!”萧易水说道。

    “确实,也唯有他有此弥天胆魄,只是,他明明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又如何有多余的气力进行收取清灵泉,就算是本座都不敢妄动那条独目龙鱼。”

    一眉道人自然不会将自己是为了追杀南剑天,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杀了回马一枪,并且窃取了天台峰最为珍贵的立脉根本,清灵泉眼!

    “难怪几番搜寻无果,其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原来早已潜入我昆仑仙宗,竟对我天台峰行报复之事,实在是气煞我也,大意失荆州呀!”

    偏偏一眉道人身为天台峰主,此刻他也失去了应对之策,却还要在弟子面前装出成竹在胸的神情。

    “此事我自会禀告宗主,以宗主的神通广大,想必很快就会有妥善的应对之策。”

    “弟子这便带人去追杀南剑天,不抢回独目龙鱼和泉眼,弟子无颜面见师尊。”

    “罢了,以此子的算计,又岂会给你截杀的机会,你现在带人去追杀,可能步入另一个陷阱。”

    “他是人,不是神!”

    “有些人比恶魔更加可怕,失去灵脉事小,本座不想你再出现什么差池,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谢师尊!”萧易水只觉眼眶一热。

    “看来此次挫败你成熟了很多,心性也变得更加沉稳,这次的失败当如警钟长鸣,对你日后的修行之路并非坏事。”

    “弟子自当谨记师尊教诲,不忘屈辱,时刻鞭策自己,砥砺前行!”

    “很好,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你,晨航虽然优秀,就像一颗彗星,如昙花一现,眨眼逝去,唯有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师尊的良苦用心,弟子明白,晨航师弟虽然业已逝去,但未尝不是一个警示,就算再强大的人,再有势力的门派,也不可与世间公义对抗,因为一个人的力量,一个门派的力量,永远都抵不过众生之力,即使强大如仙宗,也不能凌驾众生之上。”

    “多么简单的公理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践行,我承认自己曾犯下这样的错误,但是又有哪个做师尊的不疼惜自己的弟子,尤其是晨航和你,经过这么多年的陪伴和悉心教导,本座早已将你二人视如己出,突然逝去,我痛彻心扉,即使亡羊补牢,然却无力回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并不会因别人的扰乱而改变,此番结局对小师弟而言未尝不是一个解脱,此刻,他或已在另一个世界幡然醒悟,正在等待命运的轮回。”

    “你说的很对,逝者已矣,就由他去吧!只是我还没有在过往的伤痛中幡醒,就又来到了命运的转角,谁说这不是一种伤痛呢!”

    “师尊太过忧郁了,过去

    的就权且放下,只有这样才能迎接新生。”

    “新生?”

    ……

    楚国地界。

    楚国皇陵附近方圆十里,一派荒芜,曾经作为皇族灵魂的栖息地,这里曾动用十万工匠,铸就了繁华的地下宫殿,更是有士兵日夜把守。

    可是伴随楚国皇族的移灭,以及其庇护者天剑派的覆灭,这里早已辉煌不再。

    到处皆是荒草萋萋,商队也开始在附近经过,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条崎岖的弯路,驼铃声以及赶骆驼商旅的吟唱慢慢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

    关于楚国皇陵有个传说,一名被视为神人的少年,为了埋葬心爱之人,不惜与整个楚国为敌,抢夺皇陵;最后,为了避免爱人坟墓受损,他索性出手灭了整个皇族。

    从此成为传说……

    这也成为了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故事。

    “你如果再不听话,便让那个神人少年将你带走,关进陵墓内,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团团幽火,那是死去的灵魂,专门以不听话的小孩的灵魂为食……”

    “再不老实吃饭便让那灵魂将你捉去,一辈子做奴隶……”

    如此,云云。

    通常的结果是小孩子被吓哭了,乖乖地听话,大人儿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

    皇陵附近,虚空震颤,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确切说是直挺挺地砸落在地面上,他整个人被荒草淹没。

    伴随数声剧咳,那道身影挣扎着爬起,然而一道血箭喷出,他再次摔倒在地。

    这名男子正是南剑天。

    昆仑仙宗一行,他先是过关斩将拿到了泣血海棠的资格,后又被落霞仙子险些当场劈杀,更被一眉道人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躲入天台峰避难,顺便窃取了清灵泉眼,也算是不虚此行。

    只是这一路而来他却没有任何时间进行复原和疗伤,令重伤之体更加不堪重负,现在他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最为致命的是承受落霞仙子两掌,要知道仙宗四大峰主每个人都修为奇高,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受他们全力一击,几乎是送死。

    好在落霞仙子第三掌没有拍下,否则南剑天早已成为一具死人。

    即使如此,南剑天还是遭遇了出道以来最大的危机,全身经脉和黄金神藏寸寸破段,丹田破碎,整个人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境地。

    那道倔强的身影很快又再次站立了起来,接着他奋力斩出了一剑,一道火龙喷射而出,将前方的杂草和灌木全部焚灭,这条路直接蔓延至皇陵门前。

    “婉儿,我来了!”

    南剑天似看到南宫婉就站在皇陵前向自己微笑并招手,他知道对方在呼唤自己,于是他竭尽全力地站起向石门爬去。

    百步距离却显得如此遥远,仿佛在爬万丈天阶,每一步都是生死磨难。

    站在皇陵石门前,一道倩影与他擦肩而过,袖袍飞舞,如清风拂面,带有她独特的气息,令一切都显得梦幻而美好。

    南剑天身形跌撞,与她嬉戏,就像蜂蝶的痴缠,绝望而美丽。

    “一定是幻象,我就要死了,对吗?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看到自己心中最美的画面,与灵魂交谈,如能长相厮守,死有何惧?只是还不是现在,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唤醒她,并献上我深情的一吻。”

    南宫婉似幻而虚,很快便悠忽而去,消失无踪。

    南剑天也没有追赶,只是脸庞挂着不真实的虚幻和凄迷的笑意。

    他并没有看到,就在石幕的一角,挂着一片破碎的衣物,和南宫婉身着的衣物一般无二。

    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南宫婉真的复活了吗?

    她还在墓中,还是已经飘然而去,方才的一幕真的不是幻梦!

    这幻梦真实的有些可怕!

    让人真的就像身临其境,哪怕就算油枯灯灭,也要做最后的缠绵,做生命最后的宣泄。

    我来了!

    你还在吗?是否还在等待!

    我曾经的痴人儿,亦是我曾经的幻梦。

    曾经的曾经,我把你带进了一个噩梦,今日我来是为了将你唤醒,将你带走,带你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世界只有你我,也许在世间的尽头,在生命的转角,也许在山穷水尽的天涯海角。

    于是,南剑天举起了手中的火麟剑向着石幕劈落而去。

    这一剑汇聚了他十二成的力道,一道火龙震慑而出,无情地斩落在隔世石上。

    然而,一阵天地颤抖后,隔世石竟然没有破裂,依然巍立眼前。

    隔世,隔世石,恍如隔世!

    割断的并非尘缘,而是这一世的缘分!

    尘缘,已尽;君缘,再生!

    我还会等你的,就在时间的尽头。

    哪怕山长水远,哪怕等到海枯石烂,我亦无悔。

    谁让我是你的痴儿呢!

    曾经,你给我编制了一个美好的幻梦,虽然美丽的有些不真实,但偏偏我还是去相信了,以生命为赌注,押上了所有,亦输掉了所有,但是,在我看你的第一眼,当你为我流眼泪的那一刹我知道,即使输了,我也觉得值了,毕竟谁还没有输过。

    况且,还输得轰轰烈烈,输得无怨无悔!

    即使站在璀璨的天际,我亦迎向了死亡,但还是眼中带笑,回眸向你最后一眼,我知道你的后悔,但请你收起歉意。

    你不必自责,对我亦毫无亏欠,这场游戏输掉的是两个人,但赢回的,却是生生世世的牵绊。

    三生石畔,永堕轮回。

    相濡以沫,天荒地老;

    此情此渝,虽死不悔!

    勿忘有你,勿忘有我!

    ……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好不易取来了圣药,眼见就能将她复活的,为什么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是上天欺弄……”

    南剑天陷入了疯狂,他挥动火麟剑拼命的劈砍,试图破开隔世石。

    然而,他还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

    无坚不摧的火麟剑居然拿隔世石毫无办法。

    南剑天脑后血发飞舞,整个人燃烧生命之火,他陷入了最后的疯狂,燃烧己身,以生命为献祭获取力量。

    他化身为十丈白虎,并且,左手和右臂麒麟臂一起施展,就算是一座山脉也要被移开了,然而,一阵天地颤栗,隔世石依然无动于衷。

    “难道你就真的如此绝情,要把两个思念的人拦在两面,拦在这世界的尽头,既无法相望,也无法相守!”

    南剑天仰天悲号,他发出不甘的怒吼。

    他全身的力量早已被透支了个干净,法体遍布恐怖的裂痕,麒麟臂失去了压制在解体。

    “我……不甘心……”

    “我只恨我……恨我自己……”

    “……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拯救……甚至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南剑天急火攻心,喉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喷出,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仰面倒了下去。

    他仰望天际的袅袅云朵,突然感到了无比的静谧与轻松,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世无争,整个人似乎与天地相融,自己好像融入了空气,融化为大地的一部分。

    南剑天脸庞带着微微的笑意,因为在弥留之际他看到了南宫婉再次出现,她就在天际飞舞,袖袍猎猎,整个人仿佛九天仙女降临。

    “你……好美……”

    南剑天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喉间只有嘶哑。

    接着,他的意识渐渐沉沦,整个世界彻底黑暗了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皇陵前出现了第二道倩影,那道身影和南宫婉相像,却更显傲世孤立,冰清玉洁。

    就连世间的烟火都要远避。

    来者正是南宫情!

    她甚至还背负了包袱,里面装带了简单的行礼,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南宫情望着四周一片狼藉,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火元力,她的眼神激动而振奋。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来过了!”

    尤其是当南宫情看到隔世石上深深浅浅的刀剑痕迹,显然这些痕迹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这更加让她确信无疑。

    “至少他来过,只是,你到底身在何方,剑天!”

    南宫情目现别样的深情。

    “难道就这样擦肩而过吗?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多坚守一会儿或许就能亲眼看到他,为何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满目自责。

    无意中她踩到了什么,被柔软的东西绊倒在地。

    “呀!”

    南宫情回睛一看顿时吓傻在原地,足足愣神了数息都没能回过神来。

    因为此刻南剑天正平躺在地,全身充满血污,上下烟雾缭绕,那并非是烟雾,而是魂力和寿元燃烧的灰烬,似有还无!

    此刻他全身凄惨,虽没有明显的创伤,但内里却被完全掏空,他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在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

    “剑天,你怎么样了?”

    南宫情扑了上去,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希望能够找到救命的丹药,但是她没能找到。

    “你醒醒呀,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而你却成了这样,你为何如此苦苦折磨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会让人很心痛。”

    南宫情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为一名异性掉眼泪,感情无可阻挡地宣泄而出。

    “你为何没有了呼吸,剑天,你醒醒,不要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我只是在人前装作很勇敢的样子,但是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救我……我在内心深处竟然渐渐地依赖上了你,我发现自己无可自拔甚至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我无可控制自己,我唯有顺从本心,唯有如此去做……”

    “当剑爱上浪子,注定会浪迹天涯,但是追随在你身边,我无怨无悔,你可曾睁开眼,哪怕看我一眼,剑天……”

    南宫情爱抚南剑天苍白的脸颊,却发现南剑天的身体已经变冷。

    她惊得蹲倒在地,眼泪再次宣泄而下,她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甚至她咬碎银牙,大胆地凑上前去吻上了眼前的少年,为南剑天做最后的努力,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身上仅有的元力如此灌输入他的体内,直到娇躯瑟瑟发抖。

    她的力量太薄弱,根本无济于事。

    即使做了最后的努力,可是他南剑天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声息,更没有任何止息。

    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一切似乎已无力回天,天空中笼罩着一股神伤!

第五百零五章 最后的芳华

    你,是否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如果一切的一切是你的考验,我是否完成了你心中的答案?

    而你,是否也可现身一见!

    在哪遥远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等我,即使再多风霜,几多风雨,也不肯离去,直到华发苍颜。

    你在苦苦等待,我也在苦苦寻觅你的踪迹,为何你一去不返,到底是什么在阻挡你我相见?

    是天吗?

    还是这所谓的天命!

    天命不归,我亦不老,只是未能盼到佳人,没有在等候的地方见到你,我心不甘。

    在那相遇的地方有三生三世的轮回,有十里企盼的桃花,但愿你如花美丽,命运却不必像桃花一般凉薄。

    我会等你的,在相约的地方。

    我也会来寻你,在你等待的地方。

    我来,你走。

    你走,我来。

    你就要这样离开吗?

    你凄美的身影,就像奈何桥畔的那一抹炎凉,与我擦肩而过。

    为何明明各自期盼却最终被命运辜负。

    到底是我负了华年,还是华年易老,你我都经受住了岁月,然而等到再相见,彼此却老了。

    容颜未变,心却苍老,变得千疮百孔!

    我们都奉献了自己最好的华年,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了彼此,如果此生不见,也只会记得曾深爱,曾经慷慨赴死,记得彼此最美好的容颜。

    此生,也许那一刹成为我看你的最后一眼吧,即使我生命无多,也拼尽力气看你最后一眼,即使走在以后的漫漫长路上,我也会记得你的模样,时时回忆,时时温馨……

    毕竟,那是曾经的你我呀!

    “剑天,你醒醒,醒醒呀!”

    南宫情拼命地晃着南剑天,希望他能够看自己一眼。

    然而,南剑天的意识彻底消沉,没有丝毫回响。

    “就算他不死,也被你晃死了!”一道责备的生音在身后响起。

    “是谁?”南宫情迅疾地拔剑,刺向身后那道身影。

    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刺出那一剑,剑锋在距离对方还有三尺之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南宫情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名身材高挑的貌美女子,身材修长,不施任何胭脂粉黛,整个人却丽质天成。

    “你是何人?”南宫情厉声喝问。

    尤其是当看到对方是一名女性,不免有了些敌意。

    “你又是何人?”对方反问。

    “我是他……喜欢的人!”南宫情一时间哑口无言,随后即时发挥。

    “他喜欢的人,是自封的吧!”对方冷嘲。

    “我没有说出和你同样的话,是否令你很失望。”

    “你……你是……”南宫情心细如发,她发觉对方声线略显沙哑,且对方生有喉结……‘他竟是一名男子,方才我竟然吃了一个男子的醋!’

    “是你伤了他?”

    “如果真的是我,现在你们两个都死了,也许恰好如你所愿,人间不能一对,地下你们可以做鬼夫妻!”

    “你说什么……”南宫情难免一阵娇羞,见对方没有敌意,旋即收起了宝剑。、

    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真是害我好找,你这隐匿行迹的法门着实厉害,几乎都将我隐瞒了过去,但这也险些将你自己害死!”他略有怨气。

    而此刻,姬无双已经蹲身下来,细细查看南剑天的伤势。

    只是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甚至带着几分恼怒。

    “这是昆仑仙宗的昆仑掌,施展者修为需在元婴期之上,否则将会遭受反噬,但是昆仑掌霸道无比,施展之下如同横推山脉,无可抵挡,可见仙宗的人对他下了必杀之心。”

    尤其是当姬无双深察南剑天的五脏六腑,发现俱已被震碎,全身筋脉更是寸寸破断,整个人体内的生机被破坏殆尽。

    “如何?”南宫情一脸紧张地问道。

    “如此之重的伤势,按说他早就该死了,绝对无法逃到楚国边境,但是,一股强大的念头支撑他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也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

    “那他到底还有没有救,求求你救救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南宫情哭成了泪人。

    “你若是继续在我耳边吵闹,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闻言,南宫情顿时不敢出声。

    “你们女人,当真是讨厌,凡事都大惊小怪。”

    不知为何,这些话在姬无双口中说出显得颇为怪诞。

    南宫情既不敢笑,更加不敢插嘴,只有在一旁静待。

    却见姬无双在南剑天身上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甚至解开了南剑天的胸襟,露出了壮美的胸膛。

    一瞬间,姬无双竟看得有些痴醉起来,纤细的玉指忍不住在他的胸膛上轻浮而过。

    他的神情就像抚摸江南最柔美的丝绸,生怕把他弄脏弄坏。

    对于姬无双的嗜好南宫情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又敢怒不敢言,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姬无双恍然回神,望着南宫情怪异的神情不免一阵羞容。

    “看我竟有些失态了,久居毒宗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郎,我竟有些难揇捺不住好奇的心!”

    “还不知阁下的称谓?”

    “姬无双便是!”

    “还请尽快施救,不然,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该如何做不用你教我!”

    见南宫情不放心的神情,他继续道:“我既然钟情与他,自然会竭力救他,毕竟如此好的皮囊,去何处寻,若他死了,莫说是你,我都会心痛!”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没有……”南宫情枯涩地说道。

    “噢,难怪他衣衫凌乱,原来你也知道泣血海棠。”

    “他去寻泣血海棠是为了救姊姊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无法打开皇陵,可以想象当时他想以蛮力破开,最终几乎力竭身亡!”

    “傻小子,隔世石岂是人力能够破开的,原本你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此一来岂非不是更加要了你的命!”

    “你那姊姊,葬在里面?”姬无双问道。

    “是!”

    “这段时间我已经听过他们的传说,有不解,但更多的是羡慕,有这样一个钟情于你的男子,此生足矣。”姬无双有意看了一眼南宫情。

    “只是可惜了我那姊姊!”南宫情难掩神伤。

    “你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不快乐?”姬无双反问。

    “也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也许在世人眼里的困难,在两个相亲相爱的人眼中都是一种荣辱与共的考验,是一种快乐和幸事。”

    “曾经我竭力阻止姊姊,但是此刻我或许能够明白她的选择了。”

    “至少她认为是对的,如此,足矣!”

    “找到了!”

    姬无双最终发现了什么,他在南剑天的胸膛伤口中发现了一枚纳戒。

    这道伤口很奇特,并非剑伤,而是被钝器撕裂,伤口有些触目惊心,最为主要的是其中埋藏着的那枚纳戒,让姬无双感到了奇怪。

    “他在隐藏什么,他身上最珍贵之物,他眼中唯一重要的东西,圣药!”

    姬无双在南剑天胸膛抠出了那枚带血的纳戒,神念探入其中顿时大喜过望。

    “圣药,果然还在,我早就应该猜想到,既然他如此执著的来到这里,圣药必然还在!”

    “想必他是担心万一行踪被人发现,而他也遭遇了不幸,圣药被人截去,他是在用生命守护圣药,他怎么……如此之傻!”

    南宫情眼泪不受控制地丢落下来。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无情撕碎,他还是一名少年,怎就承受了如此之多,他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负担。

    “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为什么让我遇到他,就像一尾游鱼,明知情网的可怕,还是义无反顾地撞了上来。”

    姬无双在纳戒内取出紫檀木箱盒,看着其上设置的禁制不禁微微皱眉,接着他脸庞的凝重变为冷笑。

    当初天胤得到泣血海棠后唯恐圣药药效流逝,他以禁制封禁圣药其一是为了保留圣药药效,其二便是为了安全着想,若是心怀叵测之徒即使强夺了圣药,若是强行打开禁制的话也必然会损害泣血海棠。

    “一般人若是想打开这禁制须得颇费一番手脚,甚至还会使圣药药力受损,但偏偏遇到了本宫。”

    姬无双右掌一晃,掌心多出了一面鲜红欲滴的飞刀,正是其撒手锏,九天飞仙刃。

    他仙刃挥洒,刀锋涌现刺目的红芒,就像一条火蛇舐过,禁制被无坚不摧的九天飞仙刃迎刃而解。

    圣药方才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生命力涌现,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四周原本荒草萋萋的土地霎时氤氲遍地,且枝叶间缠绕着丝丝灵气,短短时间便形成了低阶的灵草。

    要知道这只是其气息外泄造成的异象,这已经堪称是震撼人心的画面。

    南宫情虽然知道圣药的逆天,今日一见似乎其玄妙还在她的期盼之上,整个人震惊当地,张大的嘴巴足矣塞下一只鸡蛋。

    “作为南剑天除你姊姊之外最亲近的人,现在我最后问你一句,圣药就在眼前,你是准备留着救你心爱的姊姊,还是现在拯救奄奄一息的南剑天,你自己抉择。”

    “逝者已矣,还是救眼前最能把握住的人,我想就算姊姊还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如此抉择的。”一番犹豫后南宫情最终说道。

    ‘婉儿,原谅我心中的自私。’她在心中忏悔。

    “很好,看来你和我做了同样的决定,如此,我们开始吧。”

    姬无双将圣药祭出,只见泣血海棠当空悬浮,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

    处于这股气息的笼罩下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打开在吞吐天地元气。

    就连山峰石壁之上贫瘠的杂草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泣血海棠在靠近南剑天的一刻,仿佛受到了感召,散发出滚滚血瀑,将南剑天笼罩其中。

    加之南剑天曾融合半成熟体泣血海棠,他的半身体魄有一种对圣药天然的吸引。

    望着泣血海棠连带滚滚血气渐渐融入南剑天体内,姬无双若有所思。

    “如何

    ?”南宫情问道。

    “一切进行的比我想象中更加顺利,因为在他的体内已经融合了一株圣药,只是药力有限,应该是半生熟体的泣血海棠,不过在此前提下南剑天的身体就仿佛化为了圣药,所以对泣血海棠会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几乎不用我怎么出力它便可与之相容,如此就简单了。”姬无双长吁口气。

    “这么说剑天有救了?”

    “还不能确定,虽然泣血海棠确实有着逆天之神效,但是,一切还要看个人的造化,如果这次他大难不死,必然会因祸得福,泣血海棠将会把他的躯体改造成一口宝藏。”

    “那岂非不是像唐僧肉,吃上一口都可以长生不老?”

    “如果你舍得,你现在大可试试。”

    “我的确很想试试!” 南宫情望着南剑天精壮的上体目光闪烁。

    这一刻,姬无双在南宫情的眼中看到了太多,有贪婪、**、痴喃以及深切的爱意!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昆仑仙宗昆仑神殿校场的一幕,花如雪和葛霜哪一个不是全副身心的投入,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以命相换,无疑她们都通过了考验,而南宫情眼中的爱,还有待考验,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喜欢。

    “如果有一天,南剑天也变成了像你姊姊一般,你是否也会像他一样,为爱痴狂,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不论付出多大的艰辛,都要将他救回来?”

    “我……我不知道……” 南宫情陷入了深思。

    “这个问题对于你而言确实有些过于沉重,但是当危险袭来,在生死攸关时刻,你必须为自己的抉择而做出表率,显然,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准备好迎接这一天的,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爱他,我奉劝你离开他。”

    “爱一个人却要离开,这是什么逻辑。”

    “浪子爱的是浪迹天涯,而你不适合他。”

    “如果他是浪子,我愿意陪他去流浪,天涯又有何妨,只要能够至死相随,我可以不管他的身份,不管世人的眼光,即使他是世人眼中的魔头又如何,他在我眼中就是南剑天,那个让人心生疼爱的小男子!” 南宫情目现别样的柔情。

    “这份情终有一天会伤了你,让你们彼此都很受伤。”

    “如果怕受伤就不去爱一个人,才是最大的遗憾和错过,我不想自己有什么遗憾,曾经,姊姊和南剑天也不被家人看好,可是他们还是勇敢地走在一起,虽然你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完美,爱都是有缺憾的,痛也是一种美,爱一个人是一种缺憾美。”

    “如果这是一种缺憾,我可以接受,也会慢慢去适应。”

    姬无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当你自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让你放弃很难,但是在时间的路口蓦然回首你会发现,你所珍惜的,未必就是你的所有,个中深意,自己体会。”

    此时,南剑天与圣药的融合还在继续,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泣血海棠化成的滚滚血瀑仿佛是生命源液,修复着南剑天受损的命元,不仅为他重续筋脉,更将他全身周遭的气血净化,重新梳理破断的经脉。

    不仅如此,代表着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更多地开辟出来。

    他的神藏、丹田都得到了重塑,这是彻底的改造,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泣血海棠化为生命的甘露犹如无尽灵液涓涓细流般涌入南剑天体内,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他孱弱的生命。

    原本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他,此刻全身散发出蓬勃生机。

    泣血海棠伴随灵力的不断流逝,花瓣在一朵朵地凋零、飘落。

    伴随一切的进行,南剑天身影仿佛吃了一记猛药,孱弱的躯体一阵痉挛,他的身形变得明亮起来,几乎化为炽盛的光团,令人无法直视。

    “你看到了吗,方才他居然动了!”南宫情欣喜若狂。

    “沉住气,泣血海棠的融合非一日之功,好在此处地处荒凉,并且没有人可以猜想到南剑天会出现在这里,否则他的那些死敌都会出动,届时会有大麻烦。”

    “他到底有多少敌人?”

    “多到你无法想象,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也许是半个江湖,也许是整个修真界。”

    南宫情哑然问道:“你会保护他的,对吗?”

    “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会过问,但是从今日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与他为难的人,就是与我姬无双过意不去,一个字,‘杀’!”

    南宫情只觉空气陡寒,四周皆是笼罩在恐怖的杀意之下。

    “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姬无双反问。

    “我绝没有此意。”

    “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你是南剑天的朋友,我自然也会护你周全,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警醒你,现在南剑天的仇敌遍布帝都,如果可以的话,永世不要再回帝更不要再卷入正邪之战,否则结局我也无法预料。帝都已经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筹备,不久的将来将会迎来巨变,是关于正邪两道的剧变。”

    “仙宗和毒宗要开战了吗?” 南宫情问道。

    “这就像一座山头上却有两只老虎,最终是要决出胜负的,谁都无法避免。”

    “届时,恐怕是天翻地覆。”

    “从此刻起,南剑天是我毒宗看好的人,仙宗动不了他!”姬无双信誓旦旦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姬无双并非肖小之徒,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乘机逼迫你二人发誓对我毒宗效忠,我要的是你们的心。”

    “仙宗和毒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南宫情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还陷入昏死的南剑天,意味深长说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颠覆仙宗,而是改日月换青天!”

    “我相信阁下和毒宗都会迎来自己的辉煌。”

    “承蒙姑娘吉言。”

    此刻,南剑天的肢体已经在局部复原,诸如他最为强横的麒麟臂已经恢复了知觉,他的食指在轻轻弹动……

    看到这些,南宫情的脸色化悲为喜,终于,一切开始有了转机。

    ……

    昆仑仙宗。

    “你真的要如此做?”仙宗宗主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他的威压下,葛霜毫无惧色。

    “做错了事,就要一己承担,弟子不想在师尊的羽翼下躲避,让师尊承受骂名。”

    “只要能够保下你,本尊又何惜厚颜,你虽然不是罪优秀的弟子,但无疑是最令本座满意的弟子,没有之一。”

    “如此,弟子就更加不能让师尊失望了。”

    “你一旦出去,就无法回头,你可要想好了!”

    “弟子已经深思熟虑。”

    “本座尊重你的选择。”

    “若葛霜还有性命生还,定会回来面见师尊。”

    “你且去吧!”这一瞬,无崖子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害怕眼泪夺眶而出。

    “谢师尊,也谢过师尊的教诲之恩!”葛霜三拜九叩,而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途。

    无崖子似乎料想到了最后的结局,有些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他是仙宗宗主,不能徇私情,有些事他想做却又不能去做。

    葛霜行走在昆仑神殿校场,漫天的杀意向她笼罩而来,每一道杀念都化为了风刃,割破她的衣袍,继而割裂她香艳的肌肤。

    自始至终她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一个人要进行赎罪,便要承受万众的杀意,且不可运功抵抗,只能以肉身之力承受,也就意味着承受的每一刀都是真实而致命的。

    第九九八十一刀割下,葛霜全身充满血污,她身体酿跄,表现出不支迹象,最终她惨哼一声跪倒了下去。

    但是她没有祈求,而是很快再次爬起,继续前行,承受千刀万剐般的凌迟酷刑。

    第一百零八刀割下,她只觉腿下一软,整个人堆到在地,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硕大的校场空无一人,然而这一刻万众瞩目,许多人在各自的领域以神念关注这里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天胤、萧易水、碧游等各峰首徒和真传弟子。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花师妹又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碧游目现担忧之色,很快她飞身去往内殿。

    每个围观和暗中瞩目之人都在释放杀念,形成了一道道交织的剑芒,向她劈落而下,这些风刃有强有弱,但胜在众多,每一剑都堪称绝情绝爱!

    赎罪之路,这是昆仑仙宗历代弟子不成文的规定。

    许多人还没有走完这条路便流尽鲜血而死。

    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弟子倒在这条血淋淋的路上。

    当地三百刀割下,葛霜已经不能站立行走,她只能在地面上缓慢爬行,在石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昆仑神殿大殿内,仙宗宗主紧攥铁拳,他不忍去看,只是飞刃割破**的声音已经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但偏偏他是仙宗宗主,即使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阻止‘恕罪’之路的进行。

    杀意并没有因为葛霜倒下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有飞刃在她清秀的脸庞割裂而下,血流满面。

    无数的飞刃如蜂蝶嬉戏,围绕她交织。

    “够了!”

    突然,一声娇叱响起,震散了所有的飞刃。

    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来者正是张彩玲。

    她飞身而下,直奔葛霜,右掌贴在对方后心,掌心喷吐出无尽的灵力,一股暖流涌过让葛霜灰暗的眼神暂时恢复了一丝神采。

    “你为何如此之傻,这些本不该由你承受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自己。”张彩玲痛声道。

    “只要大家能够原谅他,我做的这些就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你是痴情,还是真的傻,南剑天已经安然离开了,你做这些只是徒劳。”

    “原来,他已经安全离开,如此我便放心了。”葛霜傻傻地笑了。

    “如此下去你会死的!”

    “如果我不如此做,师尊就会背负骂名,甚至还会落下‘护短’的恶言,对于昆仑神殿乃至仙宗,声誉都是不可受损的,今日我牺牲自己,却可以挽救如此之多的奢望,谁说不值得呢!”

    “我只是觉得为你不值!

    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却心甘情愿为他如此付出,你到头来能够得到什么,真的值得吗?”

    “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为了奢求回报,你没有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如何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喜欢一个人而不奢求回报,我是真的喜欢他吗?”张彩玲此刻脑海中浮现一道翩然身影,天胤。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师兄妹,但是张彩玲却早已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而天胤也渐渐被她的执著和悉心照顾而感化,只是他肩负太多的使命,又碍于‘大师兄’的身份而苦苦不能承认这份恋情,甚至不敢正视她的示爱。

    ‘为何就如此顾虑良多,难道始终无法跨越那道界限吗?许多人虽然遍体鳞伤,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而我却还在苦苦追寻,命里寻他!到底是他输了,还是我败了,亦或者相爱一场本就是双输的游戏?我该如何面对他,我命中注定的恋人。’

    “葛霜虽然可怜,甚至是可悲,但是此刻我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也许爱一个人真的无须顾虑良多,爱就去爱,全副身心的投入;恨就彻头彻尾去恨,恨入骨髓,恨不能相见,如果没有爱,又岂会有恨!”

    爱与恨,到底是谁成就了谁,谁造就了谁,这世间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恨!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触及灵魂。

    也许唯有恨,才升华了爱的意义。

    因为有恨,让我们更懂得如何去爱,如何去珍视对方。

    爱意绵绵,不要等到爱意掏空,唯有怀揣恨意去面对彼此,面对余生。

    葛霜获取了力量,她再次倔强地起身,直至走完了漫漫长路。

    然而,一切还远未结束,更大的风浪还在酝酿。

    落霞峰正殿。

    落霞仙子在高台上盘膝打坐,而花如雪则当庭下跪,碧游在旁伫立。

    花如雪脸色苍白,嘴唇亦没有一丝血色,她伤势很重,即使服用了上乘丹药还远未恢复。

    此刻,她心如止水,在静待着命运的宣判。

    但是,她不曾后悔,反而此刻心中多了几分泰然,如果她没有如此,反会愧疚一生。

    “花如雪你可知罪!”落霞仙子厉声喝问。

    “弟子知罪!”花如雪语气平淡,她整个人更是显得异常平和。

    “南剑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昆仑仙宗,可是你在暗中接应?如实回答。” 落霞仙子不容置辩。

    “是,都是弟子的错,我不该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你的罪行非但是引领外敌入我仙宗重地,更欲意加害同门,你可知罪?”

    “弟子……知错!”

    “昆仑神殿三师弟烨晨最终在你的洞府内找到,并被解救出来,对此你可有异议要解释。”

    “一切都是弟子为南剑天出谋划策,并伙同南剑天完成,对于师尊的上述罪责,弟子毫无异议。”

    闻言,碧游不禁怨气地望了花如雪一眼,此前她曾答应对方要将事实和盘托出,这样可以极大地减少花如雪的罪状,但是现在她却将所有罪责揽下,不仅让碧游始料未及,更让落霞仙子一阵难为。

    毕竟花如雪乃是她的爱徒,护犊心切的她自然不希望花如雪承受如此之多的罪状,今日的审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就算花如雪有过错,落霞仙子那一剑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也足以堵住悠悠众口,但是现在花如雪旧罪未消,又添新罪,自然令她这个做师尊的大感难为。

    “方才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空话,套话,请师尊不要刻意为弟子开脱,这样只会令我感到自责。”

    “既然你决意如此,本座便命你面壁思过三年,这三年内你不得离开自己洞府寸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面见本座。”

    “谢师尊!”花如雪恭身揖礼。

    “师尊,这……惩罚是否太过严重,请师尊三思呀!”碧游请求道。

    “请师尊三思!”落霞峰众女弟子齐声道。

    “本座没有让她去思过崖,已经是最大的恩典。”落霞仙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现在花师妹重伤在身,如此之重的惩罚,只怕不妥。”

    “花如雪复原期三个月之内,有你全权负责她的起居,不得有违。”

    “是师尊,弟子定不辱使命!”碧游抱拳道。

    “谢师尊,弟子告退!”花如雪表现得太过平静,她恭身揖礼而后转身离去。

    背影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的这个傻徒儿,这次为师都不能帮你……” 落霞仙子满目自责。

    “如此一来就要看宗主如何处置昆仑神殿弟子了,万众瞩目,宗主怕是也不敢徇私枉法。”

    思量间虚空中,传来铮铮铁音。

    “我葛霜……”

    葛霜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久久不息,即使身处落霞峰大殿依旧清晰可闻。

    “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落霞仙子身形一晃已经出了大殿,来到观景台上,在这里恰恰可将昆仑神殿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自知戴罪之身,此刻能够站在这里说话何尝不是一种荣幸?我本是天南小姓家族的一名家奴,跟随主人来到帝都进修,误打误撞至此开启了修仙之路,有幸结识了大家,更拜会了师尊,这是葛霜毕生的幸事,当永生铭记。我和南剑天缘起天南,历经坎坷,饱经风雨,却相扶走过,虽然我与他犯下举世不容的罪恶,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然无对错……”

    此刻,花如雪洞府内,声音滚滚而来,花如雪只是仔细地听着这道声音,竟是如此优雅。

    她从没有嫉恨过葛霜,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尽心竭力的付出,爱一个人,你只需知道‘我爱他’就足够了,去做**爱他应该做的事,这种事可以与他无关,因只是心甘情愿。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然而太多的人却把爱一个人变成了索取,变成了回报,索然无味!

    她突然很想听听这道声音,洞府之外的声音,关于他的故事,即使简短,但是震撼,即使那是一段无关于己的故事,她也很乐意从中去了解他。

    碧游望着花如雪,良久无语。

    她也在听这个故事,这故事充满传奇与冷暖。

    会像一道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人心头的创伤。

    “今日,我葛霜在此,愿一人承受所有荣辱,包括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在此,我愿自废一身修为,在思过崖了此余生,我愿一人承受所有因果,无怨无悔……”

    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经久不息。

    她声音不高,却显得格外宏大,如高山之上,令人仰止!

    这一刻,所有的恨,俱已不存,所有的爱,皆已成空!

    若还有爱,何必去留。

    但愿世间所有情爱,俱如此间美好!

    所有的人内心都受到了震撼。

    葛霜双掌结印,精妙绝伦,而后打向虚空,仿佛一声春雷巨响,天际就像有一颗巨大的花蕾当空绽放,她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自此修为散尽,化为凡人。

    所有的力量,所有精粹的元力化为光雨,陨落而下,如春回大地,惠泽万物。

    此时此刻,花如雪亦泪目,脸庞留下了两道清泉。

    这份爱,爱的太过沉重,爱的令人窒息。

    她突然感到无尽的酸楚,是为葛霜的不公,她本不该承受如此生命之重,但是她为了爱选择了义无反顾。

    至此,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恨,因为她明白了爱一个人的艰辛,尤其是他曾是举世公敌。

    他们的爱,也变得举世不容!

    每一步都注定艰辛。

    每一步都带着泣血的脚印!

    花如雪缓缓举起手,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春回大地的温暖,她明白,那是葛霜丝丝缕缕的心呐。

    是爱之深,恨之切,带着无悔,带着感动,轰轰烈烈地奔赴大地,奔赴生死!

    花如雪泪目,如钻石般的眼泪打在南剑天的木偶上。

    接着,她指端涌现刺目的光团,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股全新的力量在心底涌现,那道光团神圣且纯洁,炽盛无暇,她就这样在石壁上奋笔疾书。

    在这道光芒之下,坚硬的石壁如同朽木一般,石屑‘簌簌’落下。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那只木偶在钻石眼泪的滋养下居然抽生出新嫩的绿芽,带着一丝生命的曙光,形成了一株仅有七寸高下的灵树,通体曝光,缠绕着仙道的气息。

    碧游望着那道光芒,眼中尽显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是,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花如雪心有感应,居然在此时觉醒了昆仑神光,这是我落霞峰有史以来的双灵根弟子!”

    历死重生的,必定是那不死的凤凰!

    在最寂静的黑暗里,在最死寂的不毛之地,在那生命的禁区,能够诞出生命的,一定是那不死的信念。

    一定有不灭信仰的支撑!

    生命嫣然,花开花落,总能在生命的转角,柳暗花明!

    昆仑神殿校场。

    葛霜散尽功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她所有的底蕴在这一刻俱被掏空,她瘫倒在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就像一朵嫣然的桃花,此刻却是迎风凋谢,只留下最后一抹生命的嫣然。

    伴随她功力的散尽,所有的神念探查都被斩断和收回,包括一眉道人在内的四大峰主。

    无崖子背对着昆仑神殿的方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勇气去看葛霜一眼,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而天胤等真传弟子则是伫立在外,这对昆仑神殿一脉是个沉重的日子。

    从今日起葛霜将成为过去,甚至会成为禁忌的名字,也许再过几十载,大家就会将她渐渐忘却。

    时间总能将一切都抹去无踪。

    包括一些人,和一些事。

    接着,葛霜一个人踏上了慢慢天阶,她望着眼前高耸入云和泣血的石阶毫不回头,心中亦无怨无悔。

    至此,思过崖将成为她的归宿。

    无论慢慢长夜,无论漫漫长路,都将一人独自渡过……

第五百零六章 倩女幽魂

    昆仑神殿。

    “烨晨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这样就被对方的得手。”楠东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我太过麻痹大意,让大家担心了。” 烨晨枯涩地笑道。

    “这怪不得烨晨师弟,要怪也只能怪敌人太过狡诈,巧妙利用了我等的心思。” 旭尧道。

    “二师兄何时也关心起此事?”

    “事关你们的安危,我和大师兄都很关注。”

    “只是没想到问题竟会出在葛霜身上,实在是……” 楠东感慨。

    “据说落霞峰的那位也掺和了进去,尤其是关于烨晨的事,她可是主谋,看来最想敲你一棒子的可能是落霞峰的那位!” 旭尧笑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二师兄竟也开起了玩笑,实在是少见。”

    不知为何,当听闻这些,烨晨的内心竟是一阵触痛。

    “你们有没有闻说,落霞峰的那位据说为了救那个魔头,替他受了落霞仙子一剑,几乎陨落。”

    “竟有此事,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已经不言而喻,没想到我们冰清玉洁的花如雪仙子也有沦陷的时候。”

    “沉沦的可不是她一人,还有我昆仑神殿的那位,真不知道那人在她们身上下了什么魔咒,竟引得我仙宗两大天才如飞蛾扑火。”

    “据传,花如雪被幽禁,但她为情所感,竟因祸得福,因此觉醒了双灵根!”

    “落霞峰居然也出现了双灵根的天纵之才?”

    “你的消息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夜骅双目失神,在他的心中曾经埋藏着一个小秘密,花如雪曾是他心目中的天仙,只能远观不能亵渎,而这一刻女神的节操碎了一地。

    他的心也被无情地插了一把刀子!

    “你们在谈什么,相谈甚欢的样子。”天胤不期而至。

    “大师兄!”在场之人见天胤一脸肃穆的神情,皆是变得鸦雀无声。

    果然,天胤清咳一声,威严的目光一扫众下,步入了正题。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们有想法,这是我昆仑神殿和仙宗的伤疤,从今日起我希望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若在散播满城风雨,被我知道定严惩不贷,这也是师尊的意思,事关我昆仑神殿一脉的颜面,此事不容有失!”天胤斩钉截铁道。

    “是,大师兄!”

    “我等自当谨记!”众人齐声说道。

    “把精力用在精进修为上,而不是在背后咬舌根。”天胤意味深长地望了楠东一眼。

    “谨遵大师兄神谕!”

    “还是没个正经!”天胤责备道。

    楠东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大师兄你实在太严肃了,方才险些把我们都吓到了!” 楠东叽叽喳喳地说道。

    “这些师兄弟中就属你最老,也属你最没个正经。”

    “每个都如此正经,如果我也正经起来,大家岂非不是很压抑?” 楠东滑稽地说道。

    闻言,数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连天胤也忍不住被逗乐了。

    “大师兄应该多笑一笑,不要整日的板着脸,你看笑起来还是蛮帅的!”

    “大师兄笑起来才会让异性有接近的**,自然,大师兄已经不需要了!” 旭尧有意望了张彩玲一眼。

    大家似有所指,令张彩玲面漾异样的红霞,有意躲避众人的目光。

    不知为何,这一次天胤竟没有反驳,而是目现柔情地注视着张彩玲,他的内心也终于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帝都,三殿下行宫。

    龙行宇掐灭了影卫传递来的印信,若有所思。

    “没想到他在天南还不安分,居然把风云再次席卷向帝都,仙宗若是再度出手,天门恐有覆灭的危险,只怕他这次会有大麻烦。”

    龙行宇神念一动,目光如电望向虚空。

    “少主,你叫我!” 释行空姗姗来迟。

    “你去趟天南,帮我做一件事。”

    “殿下但请吩咐。”

    “事情是这样……”

    闻言,释行空面色阴晴不定。

    “殿下终究是无法置身事外。”

    “你只需在天南静候,若仙宗的人出手,那个时候你再出面。”

    “仙宗势大,未必会顾忌帝国的颜面。”

    “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天门不能灭,南剑天也要保,必要时可动用一切力量,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你一定能够出色完成。”

    “看来我势必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了?”释行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天南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而是我们最后的自保之地,夺敵之争会变得越发残酷,我们不得不为自己谋后路。” 龙行宇无奈地说道。

    “殿下但请放心,只要我亲自出马,仙宗的那些老骨头也必然有所顾忌,天南不容有失。”

    ……

    无极门总坛。

    “请两位在我无极门多驻留几日,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聊表寸心。”上官燕诚恳地说道。

    只是当她看向萧歌之时,竟是目光闪烁。

    “既然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歌有意吧目光投向落月,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如此也好!”落月答应道。

    二人转身离去。

    “萧少侠请留步!”上官燕轻声唤道。

    “上官门主还有什么吩咐。”这个时候落月已然离开,硕大的总坛空留萧歌和上官燕。

    “私底下你可以唤我燕儿,萧少侠!”上官燕不胜娇羞。

    听闻她揉进骨子里的娇柔之音,萧歌不禁心神激荡。

    “你到底所为何事?”今日上官燕的状态令萧歌生疑。

    “今夜子时,与君相会,你自会知道……”上官燕留下妩媚一笑,莲步而去。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天海更让人流连。

    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星星为路人指引方向,月亮小船弯弯,行驶在天海上。

    钟声悠然传来,轻轻吸一口气,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远又沁人心脾,在万木葱茏,身心最是惬意,尤其是在夜色阑珊的时分。

    上官燕的宅院内,灯火在寂寞地燃烧。

    也许是她有意而为,事先遣散了仆人和护卫,硕大的院落显得空旷无比。

    在上官飞鸿在世之时,这里就曾是她的故居,也是她的厢房。

    她选择约萧歌在此地相见,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用意。

    萧歌在门外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推门而入,房门是虚掩的,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吱嘎”

    房门开启又关闭,当萧歌进入房间,只见灯火幽暗,倩影阑珊,那人就在青灯旁慵懒地坐着,身着单薄的纱衣,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房间内,飘荡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再加上整个房间布置成粉红色,此刻倒是别样的情怀。

    上官燕撩起长裙,露出雪白而修长的大腿,目送秋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勾魂摄魄的气息。

    见此,萧歌不禁有了反应,喉结蠕动,拼命地咽着口水。

    “**一刻值千金,你还在等什么?”上官燕锥魂蚀骨般妩媚之音响起,萦绕在他的心头,此刻在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只蛊虫在怂恿着他,打开他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这么晚了你叫我前来,原来如此……”萧歌略显不自然道。

    “如此美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上前大力的把握住它。”

    上官燕就像一条毒蛇游离而来,整个人缠在萧歌的身上。

    她美目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忍,但是最终没能停下来,她已经投入了进去。

    以她最初的打算,无极门虽然和青城派结盟,但是这种关系并不长久,说到底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而上官燕能够在无极门站稳脚跟,多半仰仗青城派的鼎力相助。

    而萧歌作为青城派首徒,他的一言一行都必然会对两派的关系产生影响,为了能够获得对方‘无条件’的支持,她唯有出此下策,以身相许,将自己绑定在青城派的战车上。

    自然,她如此做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能够统帅群伦,在她的背后必然要有一个雄主支撑,否则即使掌控了无极门也如海市蜃楼,不堪考验。

    “你如此,我怕自己会犯下错事!”

    “你和我的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错下去又何妨,我只知道此刻能够与君同乐,夜夜笙歌,便是最大的快乐。”

    上官燕口吐芬芳,极力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她的激情投入下,萧歌眼神陷入了迷乱。

    很快,他内心的防御层层瓦解,吻向上官燕的红唇,接着由上而下,雪白的脖颈,傲人的酥挺……

    上官燕发出嘤咛之音,也是狂热地回应着……

    就在这时,唳唳破风声传来,一道柔弱的身影进入了庭院。

    来者正是落月,她见萧歌深夜出行,所去方向正是上官燕府邸的方向,而且介于二人今日眉来眼去的样子,使她不得不疑,所以尾随萧歌至此。

    很快,她身形在橱窗前落定。

    “果不其然,你果然是来私会她。”落月听着里面传来风销**的声音脸色都变绿了。

    “这个小贱人!”落月暗怀在心。

    她和萧歌虽名为师兄妹,但是日久生情,若说她对萧歌完全没有感觉决计是假的,直到此刻看萧歌和其他女子行鱼水之欢,她的心莫名地感受到刺痛,她始复明白,原来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落月眼中闪现可怕的电芒,五指如笼,一掌抓在身旁的巨木上。

    坚如磐石的原木在她的一爪之下居然如同朽木被撕裂开来。

    无极门在月光的衬托下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纱衣,那种感觉此刻赫然又加重了几分。

    仙鹤长鸣,打破了那本不该属于这儿的宁静。

    田野与树木围绕山门,像一个摇篮,轻轻摇晃;而那仙鹤的叫声,犹如母亲在哄睡自己的孩子的摇篮曲,和谐动听。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来,落在上官燕眼里,有种斑斓的七彩迷幻。

    透过轻纱,划过她的脸瑕,应在地上。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萧歌在三更时分便已匆忙离去。

    萧歌不知道的是,落月昨夜在他的房门外站了一个晚上,直至他一身凌乱地回来。

    她的心在流血!

    清晨,总坛四周,淡蓝色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微风吹拂着树叶,灵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

    微风轻轻地携带着尚未消散的浓雾儿,给寒冷的早晨增添了凌厉的色彩。

    “吱嘎”

    房门应声打开,上官燕身着单薄,寒风袭来,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朦胧的纱衣,望了一眼四周,门卫已经在左右守护。

    拜见门主!”

    他们偷偷地瞄了一眼上官燕玲珑的身材,皆是大咽口水。

    上官燕不以为意,甚至很享受这种眼神。

    过了今夜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最大的资本便是自己的身体,譬如,她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了萧歌,只要他还在的一天,青城派就会坚定地与无极门站在一起。

    这一夜,她无疑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大的回报。

    “门主,有一事禀告。”

    “何事?”

    “你庭院的那株古树似乎出了问题。”

    上官燕快步直奔而去,她看到松柏的侧面被人生生抓了下来,显然,对方是以纯粹的掌力做到这些的,可以想象此人内力深厚。

    这株古树的伤口,更像是无声的警告。

    “是何人所为,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上官燕脸色阴沉。

    “属下不知,门主昨夜遣散了我等,此前都没有发现,如无意外,当是昨夜发生的,爪痕都是新鲜的,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此人可能是针对门主,还请门主千万小心,并加紧守卫!”

    “你的忠告我记住了,这株树,把它砍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望着守卫忙碌的身影,上官燕却陷入了沉思。

    “会是何人?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事发在昨夜,那我和萧歌的私情岂非不是……”她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无极门宾客府邸。

    萧歌步出房间,伸了一个懒腰,他发现落月早已伫立在外,手握宝剑背对着他。

    “落月师妹,早!”萧歌笑脸相迎了上去。

    “今日你为何如此之早!”

    萧歌与落月迎面相对,却发现她正以一双赤红的双眼看着自己。

    尤其是当她看到自己的面容,竟是一脸的嫌弃与憎恶。

    ‘难不成是我让她不开心了?’他心中自忖。

    “落月师妹,昨夜你没有好好休憩吗?”萧歌轻轻地揽住她的香肩,却被落月一脸嫌弃地挡开。

    “不要碰我!” 落月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你会担心我?”落月冷笑。

    “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不关心你,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关怀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如今在世的唯一师妹,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到底是在我身上,还是在别人那里。” 落月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只觉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她转过头,不再看对方一眼。

    “是我害你伤心了?”

    “你没有,你好得很,至少在哄人的功夫上下足了功夫。”落月怨气不减。

    ‘难道她得到了什么风声?’萧歌有种不妙的感觉。

    “昨夜你去了何处,我来找你议事,为何你不在?” 落月冷不防问道。

    “昨夜……我突然想到一门厉害的功法,但是这门功法太过霸道,唯恐惊扰到师妹,所以我独自去了僻静之地修炼。”萧歌鬼使神差地说道。

    “如此厉害的功法,需要男女同修吗?”

    “什么?”萧歌满脸惊愕。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明白。” 落月碍于情面,最终没有挑破。

    二人一阵相对无言。

    “从今日起,你要远离上官燕,没有为什么。”

    “是,一切谨遵师妹的意思。”

    “还有,今日便启程回青城派,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我觉得,肮脏!”

    闻言,萧歌脸色一变再变,而且,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杀意,令他不敢违拗。

    以他对落月的了解,这次她是动了真火!

    “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和她有何瓜葛,否则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这是警告!”

    一道寒光闪现,落月拔刀斩断了萧歌一缕黑发。

    他望着飘落脚下的发丝,胆魄皆寒,这是他第一次见落月大动肝火,他整个人僵立当地,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把你脸上和脖子上的唇印擦干净,我看了会恶心!”言罢,落月扬长而去。

    萧歌恍然大悟,昨夜他和上官燕一番**后,慌乱之下急于离开,竟忘记了这档子事,如此也便坐实了他和上官燕的苟且之事。

    “师妹,你听我解释。”萧歌急声道。

    “回青城派再给我解释!” 落月头也不回说道。

    ……

    楚国燕郊,皇陵。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南剑天与圣药相融,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他根基俱毁,整个人须得重塑本源,这本就是逆天行事。

    而泣血海棠有着白骨生肉之效,本就是逆天而生。

    此刻,南剑天已经与圣药相融,他本身已经化为圣药!

    只是,时间又过去了三日,他还是没有破茧而出的迹象。

    附近的百丈世界化为生命的沃土,外界荒草萋萋,而光茧附近方圆百丈则是氤氲遍地,普通的小草赫然都化为灵气缠绕的灵草。

    若是普通的修者初临此地一定会被震撼,因遍地皆是宝藏。

    好在姬无双施展手段,祭起一道笼罩方圆数百丈的结界,阻断了内部气息的外泄,并将这面的一切隐敛,以防被人察觉。

    他并不担心有人搅局,但是现在南剑天融合圣药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不容有失。

    虚空中,一道仙鹤飞过,怡然自得地发出阵阵长鸣。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厉芒霎时追上,将其法体洞穿。

    白色仙鹤发出一声悲鸣,接着直挺挺地陨落向下界。

    很快,南宫情颇为熟络的将仙鹤去毛清洗而后架在木炭上进行烤制。

    姬无双对于灵草灵药的属性很是熟悉,他很快在附近寻来了数种香料,碾碎了洒在仙鹤上,很快诱人的香味便传达而来。

    “肉烤好了,外酥里嫩的,快来吃呀!” 南宫情连忙招呼着。

    姬无双见她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而后,他割下了一只肥硕的仙鹤腿,细嚼慢咽着。

    而南宫情则是无所顾忌,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淑女的样子。

    姬无双身手超绝,而南宫情厨艺上佳,因此姬无双负责狩猎,南宫情负责饮食,连续多半个月,他们都是如此过来的。

    “你吃东西很细心的样子。” 南宫情随意找话题说道。

    姬无双只是细嚼慢咽,并未回话。

    南宫情似乎有意寻找话题,好奇地探着脑袋问道:“你一直都吃的如此少吗?”

    “食物是人间的浊气,自然应当少食用。”姬无双道。

    “那你吃什么?”

    “灵药!”

    “但是,现在你还不是吃了?”

    “有些东西你明明知道不可取,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尝试,甚至舍不得放下,这便是人间的乐趣,是这世间的红尘意吧!”

    “红尘意?”南宫情自忖。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陨落人间的仙子,也便有了所谓的‘红尘意’。”

    “所以,现在我身上有了红尘意?”

    “你本就在这红尘中,自是免不了红尘意。”

    “那你呢,你是否也有喜欢的人,是否也沾染了红尘意?”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姬无双意味深长地凝望了南剑天一眼。

    “你喜欢他?” 南宫情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对他的那种喜欢,并非你心中的爱慕,因为那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欣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钟情,一种情怀。”

    “有些费解!”

    “你自然不会明白,也无须明白。”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还是你喜欢所有的美男子?” 南宫情弱弱地问道。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我,第一次相见他便成功吸引了我的瞩目,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以为你是一个花心的男子,喜欢所有看到的美男。”

    “在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道美食,但是真正被你青昧的唯有那么一道、两道菜而已,而他,是我的菜!”姬无双语出惊人。

    “这都能被你说出道理来?”

    “小丫头,你还年轻,有些道理你是不会明白的,只有你亲自经历,才能明白个中深意。”姬无双目光悠长。

    “我不是小丫头片子,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也有了喜欢的人!”

    “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此行而来的目的,又是如何找到这里?”

    “是直觉告诉我他会来这里,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去往何方,所以唯有至此守株待兔,结果还真是被我撞到了。”

    “噢,而且,你差点就捡到一只送上门的死兔子!”

    “我可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的确,一只死了的兔子最多只能让你果腹,然而一只活着的兔子却能给你无尽的欢笑。”

    “算你明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为何至此?”

    “我曾以为,自己只是姊姊和他之间的一道桥梁,但是那一日我突然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我心中是有他的位置的,我把唯一的位置都给了他,我决定不在欺骗自己,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任何遥远的地方。”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

    南宫情重重地点点头。

    “我来寻他,是因为我不想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亲情,我想做完姊姊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闻言,姬无双陷入了沉思。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姊姊在将来的一天回来了,你该如何?”

    南宫情先是一怔,接着脸色变为难以置信。

    “姊姊真的可以回来吗?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情激动地握住姬无双的双手,下一瞬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撒手而回。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一个人只要七魂六魄不散,就不会真正的消亡,有的人步入了轮回,而有些人因执念深种,所以无法转世投胎,他们还在这世间以多种形态存活,有的成为了魂灵,有的成为了妖魔。”

    “那如果姊姊还徘徊在人间,她又会成为什么?”

    “难以定论,这和她的死因与埋葬的环境有关,若她生前带着不甘赴死,极有可能尸变为旱僵、恶灵等形体存在,若是处于极阴环境,又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旱魃,圣僵,甚至是传说中的尸王!”

    “如此恐怖?”南宫情只觉通体发寒。

    “你所看到的世界,远非如此简单。当你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或许才会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玄妙。”

    “我说如此之多,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他不属于你,即使拥有了也只是短暂的,当失去的那一刻,你会痛彻心扉,如此,你会否后悔。”

    “即使真的有那一天,至少我曾经拥有过,如此,足矣!”

    “爱情是一件自私的东西,是不能分享的,至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会成为你姊姊的影子,记住,只是影子罢了,你甘心吗?”

    “即使哪怕只能照顾他一年,半年,哪怕只是一个月,我也心甘情愿,这短短的二十天里,却是我一生中生活最为充实的一段时间,虽然他还没能和我说上一句话,但是有此良辰美景,夫复何求!”

    “竟然又是一个痴情的小妮子!”

    “我也宁愿相信姊姊还活着,不论以何种方式活着,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回来了,我会将他让出的,就当这段时间我只是为姊姊照顾他……”

    南宫情娇躯颤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自己真的会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吗?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至亲?

    “如此我似乎明白了你的选择,在此,我唯有祝福你们!”

    夜晚,阴风阵阵,天际突然袭来一阵阴冷的恶风,席卷了漫天枯荣。

    隐约间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道红色的魅影,在翩翩起舞。

    这时,南宫情已然熟睡,自然不知道这些。

    然而红色魅影已然降临下来,就在南宫情身前一丈之处落定。

    红色魅影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就欲对南宫情扑下,但是,当看到对方的容貌,红色魅影面露犹豫的神色,因为她竟然在南宫情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血浓于水,这是至亲的本命吸引。

    红色魅影凑向前去,在南宫情身侧来回嗅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最终,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团光茧,尤其是当看到其上正在喷吐无尽神华的泣血海棠,不禁目露贪婪之色,随后红色魅影脚生黑风,径直地迎向了那团光茧。

    她五指如钩,就要将巨茧连同圣药一起摄取,然而就在这一刹,一道天幕划下,接着一道樊笼升起,将她困在了里面。

    红色魅影发狂地左冲右突,然而她修为太低,一切都无济于事。

    还是无法破出牢笼。

    一道白色身影飘过,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哼,我早就关注到你了,你已经在附近徘徊数日,没想到我只是假意离开,你便现身了!”很快,姬无双来到了樊笼面前,五指如笼,伴随他双拳紧握,樊笼阵也在迅速压缩空间,眼见红色魅影就快丧命。

    “如此浅薄的修为,入我樊笼阵,保你形神俱灭……”

    “吼!”

    红色魅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霍然回眸,眸若冷电,当看到这张容颜的那一刻,姬无双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干咽一口吐沫。

    “算我收回方才的话!”

    只见映入姬无双眼帘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红衣女鬼,通体生长绿毛,几乎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但是,凶恶的外表下却有着一掌稚嫩的面孔。

    “你是……南宫婉?”当姬无双看到红衣女鬼的刹那,反射性地想到了南宫婉。

    这些时日来,姬无双根据南宫情的描述甚至篆刻出了南宫婉的画像,是以他会识得南宫婉。

    当看到这张绝世容颜的刹那,他整个人被震惊住了。

    也就是在姬无双愣神的刹那,红衣女鬼右手一扬,而后祭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迅速暴涨,化为棺材大小。

    那就是一尊棺材!

    不知为何,姬无双看着红衣女鬼现在的样子有种怪异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显然是为了圣药和光茧而来,这些都关系到南剑天的复活大计,自然不容有失。

    红衣女鬼手擎灵棺,而后生猛至极地轰击在樊笼阵之上。

    轰!

    樊笼阵虽然牢不可破,但是在灵棺的全力一击下,竟不受控制的溃败,顷刻化为乌有。

    “不管你是谁,都不能伤害他,更妄想打断这一切的进行。”

    姬无双掌中一晃,多出了一柄鲜红欲滴的飞刀,正是九天飞仙刃。

    例无虚发的次仙器!

    果然,当红衣女鬼看到九天飞仙刃刹那,她目中现出一丝少有的凝重,旋即整个人坐在灵棺上,破空而去。

    “难难道方才那人真的是她?”姬无双也不免一阵称奇。

    “也许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

    南宫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望了一眼南剑天化为的光茧,似有所思。

    “发生何事?”

    不知何时,南宫情出现在姬无双身侧。

    “无恙!”姬无双投去放心的眼神。

    “方才这股能量波动?”

    “是我运功作法所致,这座大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般结实,若是强敌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便有劳了!”

    “对了,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但讲无妨!”

    “此事关系到整个事情始末,因此我要听你详尽的回答,希望你如实相告。”

    “南宫婉生前可是身着红色陵锻?”

    “正是,你如何得知?”

    “我与她的交集,自然远非这些,至于她当日身着的衣物,则是我的猜测。”

    “不错,按照圣皇的圣令,姊姊是要与杜家个公子成亲的,那日她的确身穿华服,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还有,我需要知道她的一切,巨细无漏!”

    “为了埋葬姊姊,剑天不禁强取了灵棺,并且杀上武林世家,强夺了其他氏族的‘冰魄珠’。”

    “就是那个可封印人肉身和灵魂的冰魄珠?”

    “正是!”

    “这么说,冰魄珠在皇陵之内?”

    “不错!”

    “如此珍贵之物居然就此埋葬皇陵,实在是暴殄天物呀!”

    “为何你会问如此之多,难不成你看到了姊姊?”

    “她和你身上的气息相像,只是我又不敢确定,这些年月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果她还活着,请千万救回姊姊,她是个命苦的孩子。”

    “如何取舍我自有主张,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是在极阴之力驱使下,人体肉身若是长期不能溶解,便会吸引阴气入体,最后只能形成尸魅。”

    “那尸魅有没有再度化人的可能?”

    “有,不过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泣血海棠可足够?”

    “按道理说是可以的,但是圣药数百年不世出,谁又能保证再寻到一株圣药呢?”

    “不过,融合了圣药的体魄,其血液中有了泣血海棠的药力,应该会有同样的效果。”

    “你是说,南剑天……”

    “不错,虽然冒险,但可以一试,我相信以他的痴情定会去尝试,所以目前还不能让他知晓此事。”

    “我明白了,婉儿,你有救了,你听到了吗?”

    ‘我不管你将去往何方,今生都至死相随!’

    “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转机何尝不是另一个陷阱。”姬无双长叹。

    他望向南剑天化为的光茧,巨茧愈发炽盛,几乎令人无法直视,在光芒的照耀下,内部的那道影子也越发清晰。

    “看来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已经完全与圣药相融,觉醒应该就在最近几日内,到时候他也有了自保之力,而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去。”姬无双自语。

    三日后的清晨时分。

    阳光和曦,光谱大地,整个世界变得霍霍生辉。

    夜晚更深露重,所以南宫情和姬无双围拢篝火作息,到了天亮时分篝火几乎燃尽,只有一些星火还在散发余热。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毡子滑落在地,虽然姬无双为她披了白狐皮缝制成的皮衣,但她还是在淡淡的寒意中回醒。

    天地间像罩着纱巾,白蒙蒙一片,远处的山峦和村庄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置身仙境,四周灵草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菜叶都缀满了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迎面是一阵饱含清晨芳香的微风,在泣血海棠的感召下,就连最普通的杂草都化为了灵药,散发出芳香。

    寒风吹拂着南宫情的头发,一丝寒意袭来,她不禁拉了拉衣襟。

    南宫情环目四顾,却唯独不见了姬无双的身影。

    “难道他不辞而别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不禁暗叹奇怪。

    “你说过的,会一直留下来,直到剑天彻底变好起来……”

    “剑天!”南宫情眼前精光一亮,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虚空中那团耀眼的光茧早已不见了踪迹,她发疯似的寻找,很快,她在一片相对低矮的杂草丛中找到了她日夜期盼的身影。

    此刻的南剑天正安详地躺在一块巨大的花纹虎皮上,自然,这头凶兽只能说时运不济,闯进了他们的领地,被姬无双一指点杀,在那段时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这头巨禽成为了二人的口粮。

    此刻的南剑天已经彻底完成了与泣血海棠的融合,虽然耗费的时间有些长,但一切也都值得。

    他宁静地平躺在花纹虎皮上,整个人**着上身,他就像安详地睡着了,甚至脸上浮现可爱的微笑。

    望着他俊美的脸颊,南宫情不禁在他的身侧侧躺下去,柔软的毯子传来舒适的感觉。

    而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此刻,斜阳余辉照射在南剑天的身上,使他本就健硕的胸膛更如黄金铸就,霍霍生辉。

    南宫情望着他开阔的胸膛不禁心神荡漾,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胸膛和情怀,姊姊是否也曾享有这副胸襟?

    她轻轻地在南剑天胸膛上画着圈圈,而后,情不自禁地就贴近了过去。

    其上传达出阵阵温馨的感觉,且他的心脉在强力的搏动。

    “他已经全部恢复了,获得了无尽的生机,看来这次劫难令他因祸得福。”念及于此,南宫情一阵欣喜。

    她情不自禁地在南剑天胸膛献上深情一吻。

    望着他还在陷入沉睡,她想更深入些,更贴近些,而后闭眼轻轻地吻向他的额头,献上深情的一吻。

    定情的一吻!

    然而就在这时,身子下南剑天睫毛颤抖,接着霍然睁开了双眼,他第一眼看到了一双神奇的大眼睛,无可否认,这双眼睛很迷人,就像清澈见底的清泉那般,没有一丝杂质,而眼睛的主人更美,脸颊刀削,五官俊美,称得上沉鱼落雁之姿容。

    “你是……”南剑天揉着昏沉的脑袋,努力地去回忆。

    “怎么,一觉睡醒就把我忘记了!” 南宫情脸颊绯红,她一掩尴尬勇敢地说道。

    “你是——南宫情?”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不枉我这段时日照顾你!”

    由于近日来南宫情一直在帮助姬无双照拂左右,更没有心思梳妆打扮,而且还要照顾姬无双的生活起居,此刻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样子,以致南剑天第一眼居然没能认出她。

第五百零七章 更大的危机

    南宫情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放在南剑天结实的胸膛上,她心神一乱,连忙收手而回。

    “你为何会在此?”南剑天问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南宫情硬着头皮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我身上的伤?”

    南剑天这才发现自己正平躺在花纹虎皮上,而且身上的伤早已不见。

    “怎么,你是否感到很意外?” 南宫情一脸神气地说道。

    “圣药?”

    南剑天猛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袋,而后去查看身上的伤口,却发现在心口的那道‘剑创’已然弥合如初。

    自然,隐藏圣药的纳戒也不翼而飞。

    看南剑天慌乱翻找的样子,南宫情却嗤笑起来。

    “不必找了!”

    “是你藏起了它?”南剑天有些愠怒。

    “历经了一次生死,居然还如此易怒,一点都没变。”

    “那是救命的圣药,是拿命换来的!”

    “南宫婉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 南宫情突然涌起一股怒火,她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被南剑天忽视了。

    在他的心里只有南宫婉。

    “如果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如果只能活一个,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懦夫,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谈爱姊姊?”

    “我不是!”

    “你是!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难道还不是懦夫吗?”

    “我只是想救她回来,我不想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她已经死了,你醒醒吧!”

    “她没有死,方才我在梦境中还遇到了她,她就躺在我的胸口,在我的胸膛画着圈圈,她把头埋进我的胸膛,那种感觉很温暖,甚至她还吻了我……”南剑天仿佛陷入美好的幻梦。

    闻言,南宫情玉颊绯红。

    ‘这个傻瓜竟然把我当成了姊姊,他竟以为是在梦中与婉儿相会。’

    自然,她不可能如实相告。

    “圣药在哪里?”

    “不告诉你!”

    “到底在何处?”南剑天一把抓住了南宫情的手腕。

    “放开我,把我弄痛了!” 南宫情拼命地挣脱。

    南剑天也很快冷静下来,奈何南宫情乃是南宫婉的姊姊,算不得外人,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打算伤害她。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南剑天歉意地说道。

    此刻,他在纳戒之内取出一件崭新的道袍换上。

    “你让我很失望!” 南宫情说道。

    “我也对自己格外失望,是否也令你失望了。”南剑天显得有些失落。

    “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圣药就在你身上!” 南宫情说道。

    “你说什么?”

    “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够复活过来?”

    “是泣血海棠?”南剑天也好奇,自己明明受了大道创伤,一觉醒来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这些唯一的解释便是泣血海棠。

    “不错!”

    “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你救,这是她复活的唯一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就此断送了。”

    “你都要死了,就算把她救活有何用,难道让她一生活在凋零与忏悔中吗?”

    闻言,南剑天不禁呆住了,陷入了沉思。

    “她死,你生;你死,她活,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如何这般自私?那些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该会有多么的痛心,你有没有想过。”

    “是我自私了!”南剑天怔怔地说道。

    “介怀过去,是懦弱者的表现,你要的是面对现实。”

    少顷,南剑天平复下情绪,重新审视南宫情。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满世界找你,但是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我转念一想就来了这里,我知道无论多久,你都一定会来的,果然,你没有令我失望。”

    “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紫荆公爵是否知道你在这里?”

    “如果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们会让我来面见你吗?”

    “看来,他还没有原谅我。”

    “父亲是一个小气的人,你抢走了他的小情人,他自然不会与原谅你。”

    “那你为要走到我身边。”

    “因为好奇,我崇尚英雄,我想对你了解更多些,所以从此刻起决定跟随在你的左右。”

    “在我身边充满危险,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如此。”南剑天冷笑道。

    “你了解我的,你越是如此,我越不会退缩。”

    “我害怕紫荆公爵知道此事后他会杀了我!”

    “他杀不杀你是他的事情,我追不追随你是我的事情,我不会改变的。”

    “居然是一个执拗的女子。”

    “记住,我是南宫情,不要把我和姊姊相提并论。”

    “好,我记住了,你是南宫情,不是婉儿。”南剑天苦笑。

    “除你之外,还有何人曾在此?”南剑天一指不远处的篝火问道。

    因为篝火旁有两张石凳,他故此发问。

    “是姬无双,是他设法让你和泣血海棠相容。” 南宫情如实说道。

    “不错,也唯有他有这个能耐,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才敢不顾世俗眼光与我一起。”南剑天感慨道。

    “若有机会,我会去登门拜访。”

    “他会来找你的。”

    “那我便在天南等他。”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你并非孤独一人,你还可以有我……有我一起和你同行。” 南宫情转而说道。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今日的一席话。”

    “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天南!”南剑天目光悠长,望向遥远的天际。

    “我要和你一起。” 南宫情欢快地说道。

    “随你!”

    南剑天最后回望了一眼皇陵,而后阔步而去,南宫情就像被驯服的羔羊紧随其后。

    二人的身形带去了最后一丝不舍。

    公爵府邸。

    “还是没有找到吗?”紫荆公爵略显急迫问道。

    “家主,还是不见大小姐的踪迹……”数名护卫颤颤巍巍说道。

    “居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一群酒囊饭袋,就算把帝都掘地三尺也要将情儿找来。”紫荆公爵失声道。

    平日里他不会对下属发怒,此次他是真的怒了。

    “是,公爵大人!”

    南宫世家守卫得令而去。

    “情儿,你究竟在何方,真是让为父好找。”

    紫荆公爵手中紧攥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娟娟字迹:“去留无意!”

    而后背后书一个‘情’字。

    “是情儿的字迹无疑,只是这却是何意?‘去留无意’,去和留?”紫荆公爵腹诽。

    “情儿生性叛逆,她已经失踪了近月,而且还随身携带了细软和一些衣物,显然,她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权衡已久。”第一夫人毕竟乃是大家闺秀,即使是女儿无辜失踪,她还是相对沉住了气,即使内心心急如焚,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不动声色。

    “已经派出了我南宫世家的所有眼线,并且一些门派也愿意鼎力相助,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紫荆公爵说道。

    “话虽如此,可怕就怕在情儿不在帝都,知女莫过其母,我实在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不在帝都,她会去哪里?”

    “这是我在情儿床褥下寻到的刺绣,你且看吧!” 第一夫人递过一张精美的手帕。

    只见其上歪歪斜斜地绣着两个红绿相间文绉绉的字体:“剑天!”

    “她敢!”紫荆公爵突然暴怒异常。

    “孩子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夫人轻声抚慰道。

    “我不管,她喜欢任何人我都可以赞成,但是唯独此子,绝无可能。他已经害死了我家婉儿,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现在唯一的情儿也毁在他的手里吗?”

    “可是,又能如何?”

    “她现在必然已经不在帝都,难怪……天南,对,她一定是去天南私会情郎,真是把我南宫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现在再说这些又何用?” 第一夫人略有怨气道。

    “都怪你,平日里疏于管教,现在倒好,一个比一个麻烦,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简直让本座操碎了心。”

    “我知道让你担心了,还请家主消消气,毕竟要想寻回情儿也不是没有办法,要知道南剑天虽然恃才放旷,可并非没有顾忌,他的根在天南,而你身为帝国第一文臣,自然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言之有理,本座如何就没有想到。”

    “家主是急火攻心,乱了方寸。” 第一夫人为紫荆公爵拿捏着肩头。

    “这些年了,你的手法一点都没有变呐。”

    “人变老了,只是心没有变。”

    “即使再老,本座心底也只此你一人,此情至死不变。”

    “多大年龄了,还在这里贫嘴。” 第一夫人娇嗔道。

    “看,就连你撒娇的模样都未变!”紫荆公爵一扫阴霾,开怀大笑。

    “越是老了,越没个正经。”

    “我已经想好了,看来本座要去一趟天南了,是时候会会这个小子了!”紫荆公爵神色肃穆。

    “可不要伤了人家,毕竟都是后生晚辈。”

    “伤他?上一次本座险些栽在他的剑意之下。”

    “噢,竟有此事?” 第一夫人目露奇色。

    “抛开个人恩怨,他算得上一代天纵之才,只可惜,生不逢时!”

    “既生瑜,何生亮!以前南剑天的对手是杜飞,而现在他的对手是仙宗天胤和姬无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连我都不禁赞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这是一个大时代,可能是没落时代最后的繁华,这一代年青高手能够步入强者之巅的也许最终不过五指之数,在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境界的比拼,最终可能会有‘大道’之争。”

    “‘大道’之争?” 第一夫人腹诽。

    “所谓大道,便是在自己的领域之内成为至强者,以自己的规则之力碾压后来的竞争者,如果有人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唯有将他打败。”

    “我似乎明白了,所谓修行,最是充满血腥,虽非官场,胜过官场。”

    “所以,情儿不能再喜欢上一个江湖中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婉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紫荆公爵说道。

    “所以,家主虽看似冷酷绝情,实则都是为了我们的情儿考虑

    。”

    “最苦天下父母心呐,哪有做父母的不盼儿女的安好。”

    “家主的苦心情儿会明白的。”

    “一切等本座到了天南再说。”

    “要不要带些帮手?”

    “家丑不可外扬,你难道还嫌不够乱吗?此事我自有决断,就算本座一人奔赴天南,难道他南剑天还能化成老虎吃了本座不成?”

    ……

    天南,天门。

    南剑天一到天门,便为南宫情安排了府邸,并让南仲天为她安排下人伺候左右。

    由于是南剑天的命令,南仲天作为天门总管自然不敢大意,虽然他不知道南宫情到底是何来路,但还是很快安排妥当了一切。

    到了府邸,南宫情首先让下人为自己烧了一大缸的热水,水面洒满嫣然的花瓣,而她则褪去衣裙入内尽情的沐浴。

    侍候左右的丫鬟看着南宫情姣好的身材不禁一阵羡慕,二人立于幽帘之外候命。

    “此人该不会成为我们日后的女主人吧?”一名丫鬟窃声说道。

    “不许胡言乱语,小心丢了性命,要知道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哪个不钟情于门主,此番话语若是落到她们耳中,怕是有你好受!”另一名下人责备道。

    闻言,丫鬟吓得脸色铁青,可怜她初来乍到,居然不知天门居然有着如此复杂的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都追随南剑天日久,三人经历过数次较大的变迁,算是荣辱与共过,二人之所以紧紧跟随他的脚步,看到了他无量的潜力是其一,实则内心深处都仰慕着南剑天。

    内部不时传来南宫情放肆的欢笑声,多日来的疲累和困倦,此刻被她毫无顾忌地宣泄出来。

    闻声,两名下人皆是面面相觑,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

    想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贵为灵体,且性格内敛,得体大方,为何门主带来的这名女子却是如此放浪,直觉告诉二人,南宫情并非善于之辈,二人不禁暗自多加了个小心。

    南剑天回归天门没有片刻停留,他叮嘱五大峰主包括左右护法在内全部进入战备,并一口气祭出了百件上品灵器,全部炼入了护山大阵之中。

    藉此,护山大阵威势暴涨,在天际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在疯狂吞噬周围的天地灵气,而后对山门内部灌溉而下,令门内弟子受益良多。

    见此,南剑天才满意地微点其头。

    他在后山将清灵泉种下,而后在总坛上空盘膝入定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此次回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仿佛预知到了什么,他向来是天塌不惊,从没有如此紧张?”程刚道。

    “也许这一次将会是我天门立派以来最大的危机。” 陈圆圆说道。

    “风雨欲来,我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感!”程刚仰望天际说道。

    “四大峰主何在?”他问道。

    “四大峰主在整合上下,积极备战!”陈圆圆道。

    “若能撑过这次危机,天门将彻底在天南站稳脚跟。”

    “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何人,难道比天剑派更加可怕。”

    “天剑派充其量只是二流门派,而我们此番要面对的是神话。”程刚目色凝重。

    “你似乎已经在门主那里得到了风声?”

    “不错,我们的对手是仙宗,不过门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对下层隐瞒了事实。”

    “昆仑仙宗?”陈圆圆失声道。

    “不错,便是当今正道第一宗昆仑仙宗。”

    “仙宗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天门,无可对抗,并非我过于悲观,而是事实。”

    “这次要对天门出手的仅限于天台峰一脉,而不是整个仙宗。”

    “昆仑仙宗任何一脉峰主的修为都远在元婴期之上,即使天门四大峰主加上你我,也会败的毫无悬念。”

    “你怎会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若不能认清现实的残酷,才是真正的自误。”

    “面对真正的强者是不能盲目自信,因为那无疑是自取灭亡。”一道声音蓦然想起,接着,伴随一阵幽香传来,一道倩影从天而降。

    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敢问阁下是?”

    “姬无双!”

    闻言,程刚和陈圆圆皆是神情微怔,很快恢复如常,神色恭谨道:“门主早有吩咐,若姬大侠亲至,一定要以最高规格礼遇。”

    “他倒是很有心,本宫还没有亲至,他便已打点好了一切,而且,看他将天门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样子,我十分欣慰。”姬无双环伺四周,目露欣赏之色,尤其是当看到虚空中呼啸的护山大阵,更是目现赞赏的目光。

    “有姬大侠亲至,我等对抗仙宗,信心大增。”程刚信誓旦旦道。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仙宗首徒天胤的名号,但是自正邪之战结束,他的名字便被一道冉冉升起的新星盖过,那个人便是当今青年一代第一高手,姬无双!

    他早已是天下公认的第一!

    “不是对抗,是让仙宗的那位放弃对天门的企图。”姬无双道。

    闻言,程刚和陈圆圆皆是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以及对方的用心。

    只是碍于姬无双的身份他们不便多问。

    “南剑天何在?”

    “门主正在静修。”

    “他精进修为,倒是一刻也不肯放过。”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程刚略显尴尬地解释。

    “你倒是一个十分诚恳的人。”姬无双目光闪烁望着程刚,而后将目光投向身侧的陈圆圆。

    “还有你!”

    看着姬无双破空而去,二人长吁口气。

    “不知为何,和他站在一起我竟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你觉得他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吗?” 陈圆圆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剑天的眼光。”

    “他总能创造奇迹,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总坛上空。

    南剑天正安息打坐,吞云吐雾。

    他整个人赫然化为了鲲鹏,如鲲鹏吞天一般,将一方世界吞噬,而后净化后再吐出,以此加强天门护山大阵。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你来了?”南剑天缓缓睁开双眼,目中曝光。

    “是,我知道你会有劫难,所以我来了!”姬无双平静地说道。

    他静静地伫立在南剑天身后,看远方云海潮起潮落。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无法彻底融合泣血海棠。”

    “我不喜欢听道谢的话,因显得生分。”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微微一笑。

    “你修为进步神速,在融合圣药后已经达到了金丹境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追上仙宗首徒。”

    “他早已不是我的目标!”

    “那你的目标是我吗?”

    “我不知,我不会忘记对我有恩情之人。”

    闻言,姬无双微微一笑。

    “看来泣血海棠令你获益匪浅,以你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即使对上元婴期强者也不遑多让,只是,对你出手之人在元婴期浸淫日久,修为难测,即使我也难以望其项背。”姬无双如实说道。

    “一切我也只能说竭尽全力!”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南剑天报以感激的目光。

    天门各峰都在紧张地备战,天门就像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全副马力地运作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日天南都异常平静,只是平静下暗流涌动。

    直到第十日的一天,天门总坛上空突然风卷云集,虚空中风雷翻涌,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在这无尽黑云之中,现出一尊庞大的身影,赫然正是一眉道人。

    “南剑天,可识得本座,就算逃到天南,你还是难逃一死!”

    “小辈,出来受死!”

    音波滚滚如雷,将天门笼罩。

    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瞬间心神失守,好在护山大阵这时起了作用,全力地运作起来,抵消了音波的绝大部分力量。

    程刚、陈圆圆、天刑峰主周思忠、迷蝶仙子、灵芝仙子包括寒云皆在场,皆是如临大敌,在敌人的威压下心神颤栗,只是强打起心神支撑。

    尤其是在众天门弟子面前,更是展现昂扬斗志,而非自毁长城。

    见此,天门弟子皆是信心倍增,战意高亢,迅疾地组成阵法,准备最后一战。。

    平日里演练的效果在此刻显现。

    “终究还是来了!”

    南剑天仰望苍穹之上的那道身影,心神巨颤,他强打起心神。

    “我就在这里,要战,那便战!”

    南剑天化为一道长虹,在云端之上与一眉道人遥遥相对。

    “你果然没有死,只是本座没想到你会前来送死。” 一眉道人狂笑道。

    “天门虽然是你的老巢,但是你进来了,就等于送死!”

    南剑天只是冷目凝望,只字未言。

    “你果然成功融合了泣血海棠,想你当初在落霞仙子掌下险些丧命,现在不但修为尽复,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来圣药的神效还在我预料之上。可即使如此,你以金丹境大圆满修为对上本座,依旧没有丝毫胜算,般涅境不出,已经没有人能够压制本座。”

    “般涅境?”这一日,南剑天知道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般涅境。

    这一境界远在元婴期之上,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天下少有,南剑天曾在镇妖塔与剑魔独孤求败相遇,那时的他也还在般涅境堪堪挣扎,对于修士而言,般涅境是神话般的存在。

    ‘般涅境不出,天下无敌,那他现在的境界岂非不是高强的可怕,是元婴后期巅峰,还是元婴期大圆满。’南剑天虽已料到敌人很强,但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二人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即使动用所有底蕴也枉然。

    “昆仑神殿一役后,难道还不可以消除你内心的恨?”南剑天说道。

    “昆仑神殿你险些丧命在落霞仙子手下,但也只是了结了与落霞峰的恩怨,你杀我徒儿,这仇你觉得能了结吗?” 一眉道人恨声道。

    “如此,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出来受死,否则让整个天门为你殉葬。”

    “我的命就在这里,要就来取!”

    “好!本座就是敬你这一点,才和你废话如此之久,否则以我的性格,早已大开杀戒。”

    “原来仙宗也只是借势压人。”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姬无双翩然而来。

    “在仙宗没能将你留下,这次你又来自投罗网。” 一眉道人目光冷笑桀桀望着姬无双。

    “你虽修为胜过我,但若真的拼杀起来,你也难以全身而退。

    闻言,一眉道人脸色大变,九天飞仙刃的威势他不是没有见过,仅六柄便和玉玑子相抗,自己又能承受下多少把九天飞仙刃?

    “你在胁迫本座?”

    “修为到了你我这种层次,几乎无须交手便已洞悉最后的结局。”

    “你想如何?”

    “我想这应该要问阁下了,你来天门到底欲意何为。”

    “毒宗连天南的事情都要过问吗?”

    “南剑天是我的朋友,你动天门,就是在我毒宗头上动土,此事我岂会袖手旁观。”

    “南剑天斩杀我天台峰一脉的弟子,这血海深仇更是不得不报。”

    “既然大家各有坚持,不如你我都各退一步,如何。”

    “说来听听,毕竟老道我也并非真正想和贵宗拼个你死我活。”

    “你我各出一招定输赢,你输了,就此离去,我输了,不再过问眼下之事,何如?”在姬无双看来,虽然如此极具危险,但是若全力一击也许还有机会,不然在对方元婴期大圆满境界碾压之下,才是毫无机会,毕竟虽然有九天飞仙刃倚仗,但是真正的交锋可不会全依赖法器。

    再强大的支柱,也无法支撑起宙宇!

    而九天飞仙刃则是那片宙宇。

    “好,本座答应了!” 一眉道人倒也不失爽快,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更加明白姬无双的侥幸心理,但那日姬无双压制玉玑子不过是侥幸,一来姬无双先声夺人,二来九天飞仙刃久未现世,世人皆不知应对之策。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揣摩,一眉道人心中也有了某种底气。

    九天飞仙刃施展,四周掀起了无尽血潮,将整座天门都笼罩在内。

    一面面仙刃当空悬浮,每一只飞刀都散发出恐怖的威压,足足八柄飞刀当空悬浮,威势骇人。

    “八柄仙刃,只怕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施展八柄仙刃,即使强横如姬无双都脸色苍白,强横的次仙器瞬间将他体内九成以上的元气吞噬了个干净,做完这些,姬无双当空摇摇欲坠,但他还在坚持。

    “他真的值得你如此拼命吗?”

    “命里的相逢,只是为了千年等候的回眸!”

    “还是一个痴男子!”

    “你又如何会明白!”姬无双歇斯底里说道。

    他双手飞速掐诀,而后拼尽全力向前横推而出,八柄仙刃化为八道神虹,刹那便到了一眉道人面前。

    “凭这些想拦住本座,还不够!”

    “袖里乾坤!”

    一眉道人飞袖暴涨,仿佛可吞噬日月星辰,长袖三千里瞬间到了姬无双面前,一道可怕的黑洞向他当头罩下。

    八柄仙刃化为八道血龙,划破了万丈天幕,只是当冲到黑洞之前时陡然速度变得缓滞下来。

    长袖三千里就像一道天蛰阻挡在前,令九天飞仙刃无可逾越。

    “不过尔尔!”

    一眉道人冷笑一声,三千里长袖一卷,就欲将八柄仙刃收取。

    “仙宗的人都是无耻窃贼!”

    这个时候,姬无双再无保留,九天飞仙刃乃是毒宗的镇派至宝,不容有失。

    他一拍灵器袋,拼着被反噬催动了最后一柄飞刀,霎时没入了黑洞内。

    这一刻,黑洞之内不住传来阵阵轰鸣,九天飞仙刃九柄合一,化为一道百丈天龙搅碎了黑洞,破空而出。

    龙吟一声,响彻云霄!

    “倒有些出乎本座预料,不过结果都一样,你输了!”

    姬无双收回九天飞仙刃,神色凝重,他有些担忧地望向南剑天,目中充满歉意。

    南剑天则报以宽心的微笑。

    姬无双身形飞退,只是站在云端遥望二人交锋。

    “袖里乾坤!”

    一眉道人故技重施,长袖三千里向南剑天席卷而来。

    “镇!”

    生死关头,南剑天也使出了压箱底技,他手持石鼎,化为百亩方圆,向着长河般的长袖撞去。

    隆!

    天宇破碎,石鼎数次势大力沉的撞击后,长袖三千里被截成数段,黑色的旋风在虚空中破碎,袖口的黑洞也破灭了!

    甚至余威蔓延至一眉道人的臂膀,在他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迅速全身。

    一眉道人身形飞退,目中充满惊骇。

    ‘这尊石鼎有些古怪,不但将我发出的力量吞噬,更是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回敬给我,如此法器堪称逆天呐!’

    “似乎还在九天飞仙刃之上,为何从来没有听闻兵器排行榜有这么一尊石鼎?”姬无双也暗自称奇,只是他目中更多的是欣慰。

    如果南剑天确有可对抗一眉道人的法门,如此不仅他自身无恙,天门也免却无妄之灾。

    ‘这石鼎他曾在昆仑神殿施展过,几乎让落霞仙子受损,的确不容小觑!’

    一眉道人知道厉害,当下不敢大意,双臂暴涨,连带漫天触手向石鼎笼罩而去,意图将其摄取。

    然而,他还是小觑了石鼎的威势。

    古朴无华的石鼎只是一声轻啸,气息涟漪般蔓延开来,石之气息瞬间笼罩方圆千丈,无尽触手只要沾染一丝,霎时便会被冻结,石鼎气势如虹席卷而过,将无边触手粉碎,化为陨石陨落向后山断崖。

    “嗡!”

    石鼎携带惊人的气息向一眉道人轰杀而来。

    一眉道人避无可避,挥掌便镇压向石鼎。

    砰!

    罡风破乱,虚空破碎!

    一道白色的气息如同毒蛇顺着手臂缠缚而上,右臂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寸寸石化。

    “呀!”

    一眉道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化掌为刀,将右臂齐根斩断,而后身形飞退。

    千丈外,他惊魂未定。

    一眉道人凭借深厚的修为断臂重生,只是亏损了一些血气,只是他脸面却有些挂不住了,居然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自断手臂,这话若是传扬出去非得成为笑柄!

    他心中愤恨滔天,只是望向在南剑天虚顶盘旋的石鼎目现忌惮之色。

    “此子修为平平,只是这尊石鼎太过不凡,先是落霞仙子在它手下吃了亏,今日本座对上亦是翎羽而归,实在气煞我也!”

    “现在是否可以谈谈了!”姬无双再次莲步而来。

    “你……”一眉道人险些气得翘辫子,他甚至有一种身受欺凌之感。

    下方,程刚、陈圆圆等人看得心神摇曳,面对一眉道人姬无双毫无悬念地被碾压,即使动用九天飞仙刃也惜败,而南剑天竟然可以让一眉道人都忌惮,是否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南剑天已经胜过了姬无双?

    这对天门弟子而言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门主必胜!”

    “门主必胜!”

    “天门必胜!”

    众人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见此,一眉道人脸色都变绿了。

    “本座虽杀不了你二人,但是这些小辈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一眉道人杀机陡盛,他翻手为云,向着天门护山大阵罩下。

    下界,众人只见一道巨大掌影坠下,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

    众人皆是惊骇。

    “杀!”

    护山大阵内,迷蝶仙子、灵芝仙子、周思忠、摆阔左右护法程刚、陈圆圆,以及财司寒云,每个人都剑指长空,毫无保留地发出了必杀一击,万千道剑气长虹汇聚一起,刺向无边巨手。

    “无知小辈!”一眉道人一声怒喝,一掌镇灭了那道璀璨的剑气长虹。

    而后掌势其势不改陨落而下。

    “轰!”

    他一掌镇压在护山大阵上,瞬间百余件上品灵器近九成破灭,即使剩下的也是一阵明暗不定,极不稳定。

    护山大阵就像是一个脆弱的钟罩,其上遍布密集的龟裂,随时都有崩溃的迹象。

    这还是万众之力阻挡了巨手的结果,否则这一掌若是径直镇压而下,不仅护山大阵破灭,整座天门六峰都将不复存在。

    即使如此,一些修为低下的武者也被当场真的吐血,身负重创。

    周思忠、灵芝仙子等人双目血红,敌人的强大实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合万众之力,居然都不能接下对方一掌!

    “老道,尔敢!”

    南剑天催动巨鼎,砸在了巨掌之上。

    亘古长存的石之气息将巨掌封禁,只是轻轻催过便将巨掌震碎。

    一眉道人骇然,若非对方有所依仗,只怕早已被他立地斩杀,岂能让他逞凶到此时。

    但无可否认石鼎极难破解,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不需要任何功法,一力破万法!

    下一瞬,南剑天凭空出现在一眉道人虚顶,手擎巨鼎向他镇压而下。

    一眉道人再次举掌格挡,毫无悬念巨掌被破,而一眉道人也一闪出了南剑天的攻击范围。

    “再战下去,可能会有人陨落,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南剑天说道。

    “就凭你?” 一眉道人冷笑。

    “就凭我!”

    南剑天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祭出了唯一洞天,八件佛门至宝与洞天相容,化为一个无边黑洞,传达出令人胆颤的恐怖波动。

    见此,一眉道人脸色难看一变。

    还没有结束,南剑天天顶圣光耀目,九天轮回宝塔冉冉升起,化为千丈巨塔,在天际搅动风云,而真龙器灵则游离其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是……龙族至宝!” 一眉道人目现狂热之色。

    接着,南剑天将伏魔杖祭出。

    “看来你和佛门还有着一段不解渊源,是本座小觑你了!” 一眉道人脸色愈发沉重。

    他突然意识到斩杀南剑天干系甚大,可能为仙宗树立强大的敌人,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自然,为了避免刺激一眉道人,南剑天并没有祭出昆仑神木等,菩提树这等逆天之物也没有祭出,否则恐会遭受巨擘的觊觎。

    “你不但杀我天台峰弟子,更盗走清灵泉,毁我天台峰一脉根基,这件事如何清算,你莫不是异想天开让本座就此退走?”

    “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让仙师做出改变。”一名不起眼的青年男子不急不缓地步出人群说道。

    “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来者有意露出腰间的虎牌标识。

    “你是帝国的人?”

    “不错,我便是三殿下的仆从!”青年男子毫无忌讳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便是三殿下的智囊释行空吧!”

    “看来仙师对朝堂之事也颇为了解!”

    “只是偶有关注罢了!”

第五百零八章 天南动**乱

    “你此行而来是为了做个和事老?” 一眉道人脸色不悦道。

    “并非,我此行只是奉了三殿下之命前来巡视天南,毕竟天南以后会成为三殿下的属地,且殿下有意将天南发展为他的大后方。”释行空说道。

    南剑天知道,释行空此举多半是奉了三殿下指令,有意保住天门。

    “皇族介入天南,此事本座为何没有听说过。”

    “仙宗虽然势大,但是皇族也没有必要凡事都需要贵宗知道吧!”

    “本座此行天南只为了结个人恩怨,什么王途霸业,与我何干?”

    “仙师可能听错了,天南已经不仅仅属于天门,而是三殿下的治下,若是仙师继续如此胡闹下去,三殿下恐会不悦。”

    “哼,本座做事,何须看人脸色。” 一眉道人袖袍一鼓,发出阵阵雷音,以示内心的不满。

    见此,释行空脸色微变。

    “看来你此行而来是针对本座了?”

    “不敢,岂敢对仙师不敬。”

    “你家那位主子胆子很大,羽翼未丰,就胆敢把手伸到我仙宗面前。”

    “仙师此言差矣,三殿下羽翼未丰是因为不想因夺敵而伤害到更多人,更不想天下苍生成为负累,一旦三殿下决定夺敵,还是会有大批的追随者,万宝阁阁主万三千身为天下第一首富,就是三殿下的支持者,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以万阁主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应该少有他请不动的人吧?”

    “哦,万三千也搅合了进来?”

    “以万阁主的头脑和眼光,他应该很少有判错时局之时吧,就连万阁主都欣赏的人,你会说他没有胜算?”

    “方才的话,权当本座没有说。”

    “在此我有一个提议!” 释行空道。

    “愿闻其详!”

    “仙师与天门门主的修为相差何止一个甲子,不如你二人相约时期,一决高下,就以三年为期,如何?”释行空意味深长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对此,我并无异议!”南剑天道。

    以他的天资,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实则三年大有可为,如若运气使然,甚至可对一眉道人弯道超车。

    “本座有异议。”

    “仙师有何异议?”

    “三年之期,本就不妥,再者,时过境迁,本座等不了三年。”

    “我只需要一年,足矣!”南剑天打断他们的话说道。

    “一年?”释行空一脸愕然,而一眉道人则忍不住笑了起来。

    “年轻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自负会让人丧命!”

    “一年,足够了!”南剑天摇摇头说道。

    “好,那我们就以一年为期,你是晚辈,为保持最大的公允,地点由你来定。”

    “我们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还是在昆仑仙宗,昆仑神殿!”

    “好,一言为定!”

    释行空脸色阴沉,不知为何南剑天会应下这个必输之局。

    而南剑天自有深谋远虑,如此一来这一年之期内一眉道人必然不会再杀上门来,自己可以静心去布局未来,并精进修为,虽然看似是必输之局,但是以他现在的修行速度来看,他未必会输,虽然有着比较大的风险,但修行如逆天行事,何尝又不是一种博弈。

    “一年后的昆仑神殿之战,天下瞩目,生死各安天命!”

    “一言为定!”

    “但是,在此我还有一个要求!” 一眉道人目光闪烁道。

    “请讲!”

    “一年之期后的昆仑神殿之战,你不得动用那件石鼎!” 一眉道人语出惊人。

    闻言,南剑天也不禁神情错愕,堂堂一眉道人仙师居然会惧怕石鼎,还是石鼎就是他的克星。

    但现在释行空已经争取打开了局面,一眉道人也做出了最终的让步,南剑天自然也知道进退,至少当下是要答应的,至于一年后的那一天,就要另当他论了!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说道。

    ‘至于动不动用,要看我的心情。’他心中冷笑。

    “还有一事,你现在就要给我一个交代,清灵泉,交出来!” 一眉道人气息不善道。

    “清灵泉是何物?”南剑天惊奇地反问。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清灵泉就是被你这个小贼窃取。”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尤其是这个指责,恕我不能接受!”南剑天义正言辞道。

    “好,既然你想抵赖,本座便进入天门搜查,到时候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并非我不想让阁下去搜查,而是鉴于阁下曾险些将我门徒灭杀个干净,我岂能让他们涉险。”

    “你分明就是想抵赖!”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南剑天一口咬定没有见过清灵泉,一时间让一眉道人无言以对。

    ‘难道真的错怪他了?’一眉道人腹诽。

    “昆仑神殿一役,我修为俱废,几乎陨落,自保尚且无力,如何去盗你的清灵泉。”

    “总之事出有因,一切皆因你而起,清灵泉乃我天台峰的根基所在,如今根基俱毁,我对宗门也无法交代,如天门不给出一个交代,我是不会离开的。”

    一眉道人做出不为所动之态。

    ‘这牛鼻子老道,居然赖上我了,好在我真的窃取了清灵泉,不然被他如此血口喷人岂非不是冤枉。’南剑天心中盘算着。

    “仙师且听我一言……” 释行空向前一步道。

    一眉道人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地说道:“此刻本座谁的话都不想听,除非能够赔我天台峰的损失……”

    很快,他目中精光一亮,因为他在释行空掌中看到一个砚台大小的石臼,这石臼无甚奇处,只是在砚台之内却盘踞着一条三尺长短的‘小白龙’,正在里面休憩,身形还在微微游动。

    在它的身上居然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源力和水之精华,这条‘小白龙’竟是灵脉所化,居然还在清灵泉之上,要知道现在‘小白龙’正处幼年,伴随时间的成长这条灵脉的价值也会水涨船高,简直是价值无量。

    “这是……”

    “是三殿下送给仙师的礼物!” 释行空说道。

    “如此……怎么好意思呢!”话虽如此,一眉道人还是很快接过了砚台,爱不释手的样子。

    但是,小小的砚台却有万斤之重,他方才接过手的刹那整个人都险些倾倒下去,他脸色微变,接着转为惊喜,而后暗施一个‘轻’字诀化解了这一切。

    “这件礼物,仙师可还喜欢?” 释行空微微一笑问道。

    “喜欢,喜欢呐,帮我谢过三殿下!” 一眉道人见‘小白龙’迷人的睡态,简直是乐不可支。

    “既如此,不论南剑天有没有盗取清灵泉,都已成为过去,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如此……罢了、罢了,权当是本座卖给三殿下的一个面子!” 一眉道人挥挥手说道。

    “那条老鱼本座也厌倦了,换一条‘小白龙’也好!” 一眉道人知道砚台和‘小白龙’皆非凡品,唯恐释行空反悔,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收起。

    “如此,代三殿下谢过仙师!” 释行空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家三殿下也并没有想象中令人生厌。”

    “三殿下一向以家国之事为重,不喜趋炎附势,所以才会显得极为被动,但是,自古王侯将相,又有哪个不是在逆境中成长,乃至铸就大统。”

    “你所言有理,只是三殿下身份特殊,尤其是在夺敵之争中显得格外势弱,但是,帝国掌控者的心思没有人可以妄加揣测,大皇子有紫荆公爵力挺,而二殿下也有杜家为首的势力支撑,都是强强联合,私底下必然有着某种利益的交换,而圣皇未必会乐意看到这一幕,他需要的是帝国的继承者,而不是傀儡,反观三殿下则是底子相对干净。所以,有时弱势未必便是劣势,不到最后关头,谁又能知道结局!”

    “仙师果然是通透之人,把眼下时局看得格外透彻。”

    “昆仑仙宗一向置身事外,朝野的更迭更是不便参与,此事有关天下时局的变迁,待我回到仙宗自会向宗主如实禀报,此事我仙宗会格外关注,另外,本座十分看好你家主子,尤其是眼下这件事,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谢仙师赞誉,我也一定会将仙师的话带到。”

    “如此,本宗便先行一步了!”

    一眉道人看出释行空另有话与南剑天商谈,当下他破空而去。

    “走得倒是干净利落!”南剑天冷笑。

    “此人总算是打发走了!” 释行空也长吁口气。

    “谢过阁下解围!”南剑天恭身道。

    “现在你是一门之主,天南八成的地界都在天门势力范围内,最主要的是你是三殿下看好的人,而我只是为殿下效劳,都是分内事,你大可不必客气。”

    “是!”南剑天微微一笑。

    “你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整合天剑派和天道门,确实十分难得,但是铸剑山庄同样不可小觑,这次天南之争他们之所以没有掺和进来,是因为铸剑山庄倾集所有在祭炼一柄绝世宝剑,这把剑相传已经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年,一旦出世,当是何等的逆天,甚至会左右天下局势。” 释行空说道。

    “九九八十一年!”南剑天不禁惊呼。

    “不错,为了炼制这柄宝剑,铸剑山庄耗尽了所有底蕴,只为等待宝剑的出世,他们不争天南,是为了图谋天下!”

    “如此之大的野心?”

    “以铸剑山庄庄主天剑客的秉性,能够让他不争,除非是有更大的图谋。”

    “我会一直关注铸剑山庄和那柄绝世宝剑的。”

    “一柄宝剑,必将使天南再度陷入腥风血雨,你要提前准备。”

    “天门上下自当枕戈待旦,以不变应万变!”

    “另外还有一事,齐国吞并楚国及周边的小国后国力暴涨,且野心狂勃,最近更是直接吞并了我帝国天南一带的数座城池,虽然只是小城,但却造成了当地郡主的恐慌,许多地方已经向帝都告急,而帝国也答应了将会派兵收复失地,驱除达****赖。”

    “竟有此事?”

    “齐国利用帝国鞭长莫及的小心思暗中积蓄羽翼,殊不知帝国一直都在关注着天南的时局,因不但有齐国,还有百族和战族,处理不善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帝国不得不重视。”

    “需要我做什么?”南剑天知道,天门作为天南的共主,现在齐国作乱,战族和百氏异族随时可能起兵作乱,天门不可能无视一切的发生。

    “帝国已经派出了兵马,已经有部队在前线与齐国的先头部队交锋。”

    “这段时期发生了太多变故,

    我竟然忽视了局势的变化,但愿一切不会太迟。”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带上天门的精锐,配合帝国主力的行动,当然,可能需要打一场硬仗,这也是三殿下的意思。” 释行空说道。

    “天南发生的事情,天门是无法置身事外的,因为齐国和百氏异族的扩展必然会压迫天门的势力范围和统治空间。”

    “的确如此,看来你十分清楚眼下时局。”

    “对于敌人,当不能心存侥幸,因为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结局。”

    “你明白就好,看来其中利弊已经无须我言明了。”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三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你,实不相瞒,三殿下有意将天南培养成他的大后方,进可攻退可守,自然,一切都是为了夺敵而准备。”

    “三殿下不是没有夺敵之意吗?”

    “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当你还不够强大时,任何人都可以骑在你头上,唯有你成为真正的王者才能避开挥来的屠刀。”

    “我明白了!”南剑天若有所思。

    “参加此战,你并非没有好处,天门更可乘机夯实根基,并乘势扩张,真正坐实天南第一的位置,而三殿下所需要的,只是日后需要时你能够提供必要的帮助,三殿下若能夺敵大位,天门也会迎来辉煌,我们早已绑定在同一战车上,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不论你如何抉择,杜家都不会放过你,何不赌一把!”

    “说说你的计划?”

    “帝国并没有派出太多的高手参加此战,但是杜家的军队会是主力,你所需要做的便是斩取齐国高阶修士的首级,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何时出发?”

    “即日,越快越好!”

    “好,我这便去准备!”南剑天十分豪爽地答应道。

    “一切比我预想中要顺利很多。” 释行空望着南剑天的背影自语。

    此时,南剑天正站在后山的一处水泉旁,正中有一只一丈方圆的石臼,其内有一条额头生长巨目龙鱼在游离,伴随每一次巨尾的摆动,水泉内都会涌现磅礴的生命源力,一道纵横的灵脉已经在石臼附近茁壮成长,向天门六峰延伸,滋养六峰的次灵脉。

    这尾游鱼自然便是南剑天在天台峰降服的独目龙鱼,一个微型的清灵泉已经在成形之中。

    门内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南剑天选择低调行事,将清灵泉泉眼埋在不起眼的地方。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实在气煞我也,那老道居然骂我是‘老鱼’,若是没有我,岂有天台峰的今天,这个忘恩负义的老道,这些年我没有任何所求,这就是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现在已决定全心全意效忠天门,力争在未来一千年内把天门变成像仙宗一样的一流门派。” 独目龙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千年?”南剑天险些被气乐了。

    “一千年不知道要熬死几代人?”

    “疏忽了,是一百年内,一百年内我要让天门崛起,以你现在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少说也有两百年寿元,足够了。”

    “两百年寿元,那元婴期寿元几何?”

    “少说八百年,多的一两千年也有,自然本座是个例外,即使我没有修为,也可以随随便便活个几千年。” 独目龙鱼怡然自得说道。

    “这么恐怖!”

    “其实我早就活腻了,一年到头被仙宗控制,就知道生产灵气,加固灵脉,直到遇到你,我才突然又有了朝气。” 独目龙鱼滔滔不绝说道。

    “效忠我天门,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言罢,南剑天打开数个丹瓶,珍贵无比的丹药像糖豆般洒下,其中甚至不乏珍贵的本命金丹!

    看着一枚枚金光闪烁的丹药,独目龙鱼眼睛都变绿了,一口气将其吞噬了个精光,而后眼巴巴地望着南剑天。

    “南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独目龙鱼神念传达而来。

    南剑天冷笑,心里实则肉痛无比,这些丹药可以用来培养大量高手,而现在就这样糟践了,他此举自然是为了让独目龙鱼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效忠天门。

    “只要你尽心竭力,以后只要有我在,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接着,南剑天唤来了南仲天,说道:“以后这种丹药每天都要喂食独目龙鱼。”

    “是,门主!”

    言罢,南剑天将一个储物戒指交给南仲天,其中自然装着海量的丹药,这些都是在战斗中掠夺所得,南剑天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像独目龙鱼这样活着的‘灵脉’,天地少有,一个门派若想晋阶一流,必然要拥有自己的灵脉。

    “谢门主!” 独目龙鱼竟第一次像模像样地说道。

    “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为天门贡献更多的力量,所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这些灵药则是为了给你提升修为而准备。”

    “是是是!” 独目龙鱼点头像啄米鸡。

    突然,独目龙鱼脸色一变,说道:“南小子,我观你印堂发黑,今日你恐怕会有麻烦。”

    “哦,什么麻烦,难道刚刚送走煞神,又要迎来瘟神?”南剑天腹诽。

    山门外。

    “南剑天,给老夫滚出来受死!”一声暴喝响起。

    此时,却是紫荆公爵到了。

    “何人胆敢在天门放肆!”两名护卫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紫荆公爵喝道。

    “当我天门是什么地方?”

    “滚!”

    紫荆公爵正在气头上,暴喝如雷,气息一鼓已然将二人震翻在地。

    “敌袭!”

    天门预警开启,就差祭出护山大阵,因刚刚经过一眉道人之战,所以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何人胆敢在我天门地头上伤人!”一声脆喝,却是程刚和陈圆圆二人来了。

    待看清来者,他们瞬间呆住了。

    “公爵大人!”

    “你们很是威风呀!” 紫荆公爵气息不善。

    “不敢!”程刚和陈圆圆都曾受到此人的庇护和收留,自然不会对他出手。

    而且他们深知南剑天与南宫世家的纠葛,所以更加不便涉入。

    “门内弟子不知公爵驾到,多有冒犯,还请公爵恕罪。”

    “南剑天何在?”

    “门主在总坛。”

    “让他出来见我!”

    “这……只怕有所不妥吧!” 程刚和陈圆圆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哪里还敢放他进去。

    “如此,本座只有自己去找他了。”

    程刚、陈圆圆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面露难为之色。

    “怎么,你们翅膀硬了,想和本座比划比划?”

    “不敢,只是不知公爵大人此行所为何事,我们也好通禀。”

    “这就要问你家门主了,他干的好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的宝贝女儿被他拐走了。”

    “拐走了?”

    “公爵大人是指?”

    “本座的大女儿,南宫情。”

    “她确实在山门,就在数日前与门主一同回来。”

    “果不其然,这下他想抵赖都赖不掉了!”

    “只是据我等所知,南宫情是自愿跟随门主回来的,这其中会否有什么误会。”

    “对,公爵大人,不妨冷静下来,将二人一齐叫来问个仔细明白!”陈圆圆道。

    “何人登门造访?”一道声音蓦然响起,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南剑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刚二人皆是额头直冒冷汗。

    当南剑天看到来者正是准岳父紫荆公爵之时,先是一怔,接着转身破空而去,迅疾而快!

    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南剑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本座站住,此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紫荆公爵五指如笼,单臂暴涨抓向南剑天后心。

    见此,程刚和陈圆圆皆是脸色难看一变,这紫荆公爵居然出手毫不留情。

    “你要说法,我便给你一个说法!”

    此刻,却是南宫情从天而降,挡住了南剑天的背影,逼迫紫荆公爵收掌而回。

    “你给我让开!” 紫荆公爵怒吼。

    “不让!”

    “他到底如何将你诓骗至此,并让你为他死心塌地?”

    “他没有骗过我,是我心甘情愿和他来到这里。”南宫情倔强地说道。

    “我不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你如何解释?” 紫荆公爵甩手将南宫情绣字的手帕丢给她。

    南宫情看着上面的娟娟字迹,目现柔情。

    “不错,我承认我是喜欢他。”

    “你不能喜欢他。”

    “姊姊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正是因为有你姊姊的前车之鉴,所以你才不可以喜欢他,更可能与他在一起。”

    “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抉择。”

    “你不会明白的,今日,和我一起回帝都。”

    “我不回去,在帝都我只能感受到无穷的苦闷,唯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到快乐,至少每日可以看到他。”

    “你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可是,这就是我的内心,我自己的选择。”

    “你会后悔的!”

    “把后悔交给以后吧,现在我就想这样活。”

    “你这个逆女,简直是气死我了,你比南宫婉更加可气。”

    “姊姊就是因为你的阻隔,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们铤而走险,姊姊最终香消玉殒,她的死你也有责任。”南宫情目含泪光说道。

    “你这个逆女,你说什么?” 紫荆公爵扬起巴掌,却最终没有打下。

    此时,程刚和陈圆圆早已离去多时,这是南宫世家的家务事,他们实在不便过问。

    “你打呀,有能耐将我一起打死,明明是你的自私害死了姊姊。”

    “你……实在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紫荆公爵想起南宫婉的结局,亦是视线朦胧。

    “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否跟我回帝都。”

    “我心意已决!”南宫情不为所动。

    “好,算你有能耐,我养了你十几年,居然抵不过你刚刚认识不过一年半载的小子,而且,你永远记住,他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南宫婉,女人最大的可悲便是成为别人的影子。”

    “我就是要做她的影子,只要能够取代她,影子又有何妨?”

    “你简直是疯了,本座懒得理你,不要等待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本座,天下间是没有后悔药的,你好自为之。”言罢,紫荆公爵袖袍一鼓,破空而去。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就连亲生父亲都无法容忍我与他相恋吗?”这一刻,南宫情

    仿佛失去精神的支撑,整个人瘫倒在地。

    天门总坛。

    南剑天望着紫荆公爵离去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独目龙鱼所说的麻烦,果然是料事如神,咦,他什么时候学会占卜了?有时间须得好好请教。”

    就在这时,程刚破空而来。

    “门主!”

    “最近山门内一切安好吧?”

    “回门主,一切安好!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是关于南宫情的,若门主对她有意自是另当别论,若是无意,何不放她离去,不然只会招来流言蜚语,毕竟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你的忧虑我明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就怕紫荆公爵去而复返。”

    “他要来就让他来。”

    “那你……”程刚欲言又止。

    “这段时日我要离开天门,天南暗流涌动,且齐国和百氏异族都在积极向天南入侵,试图将天南变为自己的领地,我天门不可坐视不理。”

    “齐国吞并楚国不久,携战胜之余威,吸引了不少高手效忠,且齐国本身巨底蕴深厚,有元婴期强者坐镇,更是不可小觑。至于百氏异族,虽久居荒僻之地,但卷土重来的野心一直未灭,是时候灭灭他们的火焰了。”

    “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要先战齐国,而百氏异族必然不会观战,所以我们要一战而胜,再与百氏异族决出胜负。”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点齐百名高手,修为都要在结丹中期以上。”

    “交给我!”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

    “我愿与门主一同前往。”

    “准了!”

    “谢门主!”程刚不禁大喜过望。

    ……

    此刻,天门总坛。

    南剑天与姬无双并肩而立,欣赏脚下的云景。

    “那尊石鼎,委实不凡!”姬无双说道。

    “石鼎并非在外界获取,而是我打开了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意外唤醒了它!”南剑天如实说道。

    “你倒是十分坦诚!”

    “你已经不止一次陪我出生入死,如果连你都信不过,在这个世上再也无人可信。”

    “第四层是石鼎,那第四层之上呢?”

    “我也不知道,时机成熟一切自见分晓。”

    “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齐国恐怕有元婴期高手坐镇,为了防患未然,我决定借你九天飞仙刃一用。”

    “噢,我到底应该答应你呢,还是拒绝你。”姬无双目现奇色。

    “你放心,我只是借用其中三把!”

    “三柄九天飞仙刃,对付普通的元婴期的确足够了,只是你须得小心,因为九天飞仙刃催动时对元气的消耗有些恐怖,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么说你答应了!”

    “权当是你我结盟的见面礼。”

    “我会铭记在心!”

    ……

    紫荆公爵府邸。

    “公爵大人,大殿下来了!”门卫道。

    “速速有请!” 紫荆公爵连忙起身相迎。

    来者正是大殿下龙承天。

    “数日不见,公爵大人还是童言不老,容光焕发呀!”

    “大殿下才是人中翘楚,人中龙凤!”

    二人见面免不了一阵寒暄。

    “大殿下此行而来所为何事?” 紫荆公爵开门见山问道。

    “在朝堂闻说公爵大人抱恙再生,所以特来探望,但见公爵大人意气风发,似乎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

    “令殿下担忧了,我这病是心病,心结难解呀!” 紫荆公爵苦笑。

    “是令爱的事情吧!”

    “原来大殿下已然得到风声,不孝之女,将我南宫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还只是个少女,等她在外面吃点苦头,自然就会乖乖回来了,到时候她自会念着你的好!”

    “还是大殿下体贴人意,若是谁家的千金能够嫁给你,哪怕是做妾,都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呐!”

    “公爵大人过誉了!”

    “是大殿下过谦!”

    紫荆公爵目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大殿下也到了婚配年龄,不知有没有钟意之人,你看我家情儿如何?”

    龙承天聪明绝顶,自然一眼就猜想到了紫荆公爵内心的盘算,但是他故作难为,说道:“情儿姑娘冰雪聪明,谁能够娶到她都是祖上烧了高香,只是,奈何我已经心有所属……”

    “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此事暂时保密!”龙承天故作神秘道。

    “还金屋藏娇!”

    二人相对长笑,转而,他们神色肃穆下来。

    “近日,杜家和二殿下动作连连,不仅力主杜家把持朝纲,更有意唆使杜家掌控兵杀大权,更有意将势力向天南渗透。”

    “是齐国在天南挑起战端在先,帝国唯有迎战,除了杜家将门之后,其他的还真没有可用之才。”

    “三殿下终于也耐不住寂寞,加入了夺敵之争,在他授意下,天南第一大派天门正在向齐国边境靠拢,怕是有大动作。”

    “这个弟弟我最是清楚,他本无心夺敵,但是,并不是你说放弃他人就以为你已然放弃,对手只会将你视作威胁,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大殿下的意思是,三殿下也是别无他法,唯有退而求其次,设法自保?”

    “他曾经找到我,表达了心中的忧虑,毕竟兵者为王,他担心杜家和二殿下代表的势力会对我不利,更表示会支持我夺敵,而他自己则有淡出之心,如果我成功夺敵,天南,包括楚齐之地,都将成为他的封地!”

    “大殿下就没有怀疑过三殿下的用心吗?” 紫荆公爵总觉得三殿下没有如此简单。

    “我相信三弟!”

    “虽然在文武百官身上我还可以凯旋,但在江湖势力上我们还是相对薄弱,而杜家和二殿下在江湖上的支持者则比我们庞大的多,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尤其是圣皇默许三位皇子夺敵,这就增加了用兵的风险。”

    “斗而不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相信无论是二殿下和三殿下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大殿下还是高估了人性,然而在有些时候人性更多是黑暗和趋利的,为了利益尤其是至尊之位,什么兄弟反目,相爱相杀,太多太多!”

    “我会多加小心,若有动态会第一时间向公爵大人回禀,也谢谢公爵大人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 龙承天报以感激的目光。

    “大殿下兼济苍生,若你能够成功夺敵,我也算是为天下人做了一次正确的表率。” 紫荆公爵叹息道。

    三日后,齐国边境。

    帝国陈兵二十万,意图攮除齐国这个反骨,对帝国而言这是一场荣辱之战。

    而齐国则纠集了五十万雄兵,毕功一役,陈列在此的都是齐国的精锐,这事关齐国的存亡,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

    双方已经对恃了近七日,只是迟迟没有展开决战,因为他们都在等待己方的强援,自然,这些援手多半是高阶修士,他们才是最终决胜负的关键。

    帝国阵营,中军营帐。

    杜飞身披金甲,高坐太师椅上,整个人倒是英姿飒爽。

    营帐左右,两名杜家尊者相继入座,两人分别唤做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

    值得一提的是,紫琼尊者居然是一名女修。

    在杜飞的神色立着一名男扮女装的青年女子,唇红齿白,身上传达出若有还无的元力波动。

    “据说,三殿下派来了强援,已经在路上了!”杜飞开口道。

    “三殿下能够结识什么江湖高手,我看他该不会把自己的影卫派来了吧,名为辅佐,施为督战和监视。” 夜阑尊者冷笑道。

    “这位三殿下不同大殿下,其人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紫琼尊者脆声道。

    “不管如何,是人是魔,见了再说。”

    就在这时,门卫快步向前,道:“禀大帅,天南三殿下的人到了!”

    “速速有请!”

    “是!”门卫出了营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厚重的帷帐被左右掀开,来者一身戎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桀骜不驯。

    在他身后还伫立着两个人,正是程刚和陈圆圆。

    “南剑天,是你?”杜飞惊身而起,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杜飞?”南剑天也神情微怔,他没有想到杜威胆敢把如此重要的军务交给初出茅庐的杜飞,可见杜威为了扶他上位也是下足了本钱和决心。

    “你居然还活着?”杜飞连连发问。

    “你还好好的,我怎么能死!”南剑天几乎被逗乐了。

    “你们认识?”夜阑尊者惊奇道。

    “旧识!”杜飞自然不会表明南剑天的身份,以免引起杜家尊者的抵触,进而影响两股力量之间的团穆。

    不过南剑天出自天南名声在外,他们已然隐约预料到了对方的身份。

    “算是知己了!”南剑天亦感慨。

    “既然如此,我们言归正传!”

    “首先,齐国的统率乃是平南王赤焰,他统率着齐国的第一劲旅,兽骑大军,约摸有一万人左右,虽然人数不多但兵贵精不贵多,还是不可小觑的,其坐骑乃是飞天虎王,是一头正统血脉的王兽,十分强大。”

    “此外,齐国在这一战可谓下足了血本,不但聚集了五十万大军,且有三大上师坐镇,分别是昆仑上师、子沐上师、飞灵上师,昆仑上师因出自昆仑仙宗而得名,这些年一直效忠于齐国皇族,子沐上师和飞灵上师则是齐国重金聘请而来,显然齐国这次花了血本,势与我军一决高下。”

    “但是,我方阵营也丝毫不弱,我杜家的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将分别出战,以应对齐国三大上师的威胁。”

    听着杜飞的介绍,南剑天却把目光投向伫立杜飞一旁的女子,而对方也在打量着他,那种眼神,分明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敌意。

    ‘此人不简单,虽然隐敛了气息,但是这眼神是在刀山火海练就,我的感知一向不会有错,此人是一名高手,难不成是杜家的第三名尊者,隐藏身份只是为了保护杜飞的安全?’南剑天自忖。

    “南剑天,最强大的昆仑上师就交给你了,因其是齐国的死忠,必定会死战到底,是块硬骨头,你必须一人将他拿下!你与昆仑上师一战,至关重要。”杜飞有意重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是,得令!”南剑天一点也不含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746/ 第一时间欣赏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作者:孟子所写的《异界逍遥神王》为转载作品,异界逍遥神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异界逍遥神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异界逍遥神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异界逍遥神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异界逍遥神王介绍:
一个废柴小子,觉醒逆天武魂,战九天,踏地府,称雄异界。
试问:
三界六道,谁主沉浮?
异界逍遥神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界逍遥神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