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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九章 毒宗‘第一人’

    参加正邪之战以来,南剑天斩杀的正邪两道弟子无数,自然,搜罗的法宝和灵器也枚不胜数,再加上五福阁地宫的搜刮所得,就算是一般的大型门派的底蕴也自认弗如。

    此刻,无尽的灵宝在石鼎之内被煅化,化为无穷无尽的灵液,又凝聚为金色祥云。

    八件佛门至宝飞临石鼎上空,徜徉其中,接受洗礼与锻造。

    晨钟、暮鼓、夜叉、明王斧、画天戟、白虎刀、修罗剑、皇权杖八件至宝变得光华愈发炽盛,令人不可直视。

    八大至宝尚未完成晋阶,虚空中已经是风卷云集,异象纷呈。

    八件佛门至宝皆为上品灵器,一旦晋阶引发的异象方圆数里都可以看到。

    为了免除被人觊觎,所以南剑天一边祭炼法器,一边催动九天轮回远遁。

    五福阁发生剧变,相信红叶的高层很快就会关注到这里,自然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八件至宝化为的漩涡如长鲸饮水一般将金色祥云吞噬,并借助各自的法则之力进行融合,将其生命源力和灵力化为己用。

    伴随这些的进行,八件至宝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法则之力和所需的海量元气都已具备,现在只差一丝契机。

    就在八件至宝相生相容之时,九天轮回宝塔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无尽灵液的灌溉下,宝塔的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一个晶粒都壮大了数倍,晶壁在无限扩张,这是一个晶系的国度,渐渐演变为晶国!

    此刻的宝塔即使只是静静巍立,也会给人无边之大的感觉,比一个位面更加辽阔。

    这里自成一个世界!

    只是第四层仍旧贫瘠,一片荒芜,目所能及处皆是遍地青石,枯涩、冰冷成为第四层世界的基调!

    “在吞噬了海量的能量后,九天轮回终于也要晋阶了!”南剑天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欣喜。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尤其是值此时刻,若是九天轮回和八大至宝一起成功晋阶,无疑他将会如虎添翼,借助玄天灵宝之威,他甚至有信心,即使面对元婴期修士他也有一战之力。

    与此同时,蝴蝶谷内谷。

    天胤、白玉晨和影寒寻三人的战斗已到尾声。

    “惊涛骇浪!”

    天胤掌中昆仑神木交织出一片赤霞,横推向前,所向无敌!

    白玉晨仿佛被绵延无尽的巨浪拍中,被压迫的不住飞退,嘴角血蛇蜿蜒。

    “杀!”

    影寒寻暴喝一声,化掌为刀向天胤立劈而下。

    “破!”

    天胤一声断喝,昆仑神光炽盛的神芒撕裂的苍穹,将刀芒击得粉碎。

    ‘嗖嗖嗖!’

    接连三道惊鸿划破苍穹,影寒寻连忙催动身法闪避,他避开了其中两道神芒,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开第三道。

    ‘噗——’

    剑气破体之音传来,惊鸿洞穿了影寒寻的体魄,在他的腹间刺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血洞,神藏毕现。

    影寒寻虽然身负重创,但全身的血气却毫无干枯的迹象,反而战意凌然,此刻他脸色惨白地在百丈外立定,白玉晨就在他的对面,三人呈犄角之势。

    见此,众人无不惊叹。

    “毒宗当今最为杰出的两名弟子都败了,仙宗首徒到底有多强?”

    “他虽然也负了伤,但相对于白玉晨和影寒寻,却可忽略不计!”

    “天胤不愧为仙宗首徒,更当为这青年一代的领略者!”

    “如无意外他将会延续仙宗千年来的辉煌。”

    众人皆是满目崇敬之色。

    “仙宗原来也不乏好大喜功之徒,

    你因为一己之私,造成万千同门陨落,说到底,他们是你害死的!”一道悠然之音在天际响起,难分方位,难辨性别!

    “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现身一见!”天胤怒喝。

    众人更是心头剧震,难道毒宗还有高手?

    “你要见,那便如你所愿!”

    那道声音仿佛充满磁性,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倩影’从天而降,他身着宫装,飞发如瀑,面庞遮着一层薄纱,令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但隐约可见是一名俊美男子,因为普通的女性不会有如此‘魁梧’的妙体;细察又像是翩翩美人,他身上散发出的美,充满邪异,那种美跨越了雌雄的界限,模糊了男女!

    最令人感到致命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散发出迷人的体香,身遭灵蝶飞舞,更是翩然地降落在他的肩头!

    而此刻,对方纤纤玉指轻佻,并戏谑地望了天胤一眼,似乎全然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当看到眼前的怪人,白玉晨和影寒寻皆是目瞪口呆,他们并不认识此人,甚至从未谋面,但是他们却想起了毒宗的一个传说,不禁毛骨悚然!

    “难道真的是她,传说中毒宗的‘第一人’出现了?”二人腹诽。

    “是她,却又非他?”

    要知道白玉晨和影寒寻分别是毒宗两大分支最为杰出的弟子,但是真正的相对毒宗名副其实的‘第一人’,瞬间就会失去所有的光环。

    根据知情人透露,毒宗‘第一人’很多年前便已臻至金丹后期巅峰,距离他销声匿迹的这些年月,谁都不知道他的修为有没有再进一步,有人甚至猜测,他的修为可能已经突破到了元婴期,若真的如此,他便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当今这一代青年高手中的‘第一人’!

    超越了仙宗首徒,没有之一!

    只是因为他的秉性难移,喜好男色,甚至他做出‘挥剑自宫’的荒唐事,至少在外人眼中如此。

    一直以来,他都是毒宗对外界难以启齿的秘密,亦或者说是疼痛和伤疤!

    因为多年来的销声匿迹,白玉晨和影寒寻崛起,一度掩盖了他的锋芒,而他早已成为传说,在黑暗的角落里,在毒宗的禁忌之地孤芳自赏,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独自疗伤!

    孤独成就了他的优秀,冷漠与绝情!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天胤喝问。

    短短时间,他试图勘破对方的修为和境界,因来者神秘。

    但是,他居然无法感知到对方处于何种境界,更无法在对方身上传达出的气息判断神秘人的修为,这让他感到了不安。

    “你这人好生无礼,才初次相见,竟要求看人家的真容,难道你没有看出人家的羞怯吗?” 毒宗‘第一人’娇声说道。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也可辨别出你并非女子,既然不是女人,又何必惺惺作态,失了大丈夫的风度!”天胤道。

    “大丈夫?天下有几人敢妄自称尊,你吗,大丈夫?” 毒宗‘第一人’反问,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动怒。

    无尽的黑夜,无穷无尽的寂寞,早已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唯有铮然风骨!

    很久之前,他已不知何为愤怒,所有的愤怒都在世人的鄙夷目光中消耗殆尽,现在他身上剩下的唯有平和。

    “天胤不才,却也不敢妄自称尊,阁下既然站到了正道的对面,就应该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天胤全身气息外释,威压之下众人只觉呼吸一滞。

    然而毒宗‘第一人’只是轻轻一拂衣袖,便云淡风轻地化解!

    见此,天胤目中不禁多了一分凝重,仅此对方便不可小觑,此人的修为似乎远在白玉晨和影寒寻之上,

    只是此人到底是何身份,如何从没有听闻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对眼前这名对手的底细竟一无所知。

    “阁下还是不肯以真容相见吗?”天胤犹不罢休。

    “你这人好是无趣,竟几次三番地要求看奴家的面容,你可知我的容貌是留给我‘意中人’看的,除非能够入我法眼,而你虽然生的俊俏,可是你身上一派愚腐之气着实令人生厌,我不喜欢你!”

    众人闻言,皆是震愕!

    居然有人公开表示不喜欢仙宗天胤,难道此人活腻了不成?

    “真以为自己是毒宗第一人,竟只身阻挡仙宗首徒,不自量力!”

    有人早已将他看做死人。

    “此人有些诡异,似乎大有来头!”有人目光独到,还是发现了对方的不凡,胆敢公然叫板仙宗首徒,若非真的是疯子,便是有所依仗。

    能够来到这里,经过惨烈的战斗并存活下来,有几个是泛泛之辈,白玉晨、影寒寻,又有哪个是善茬?都无一例外是杀人万千的魔头!

    但在天胤眼中,眼前这名模糊了男女的神秘人才更加可怕,往往极度的平静之下必然酝酿着巨大的波澜。

    而对方恰恰在此时出现绝非巧合!

    “你的话语令男人蒙羞,亦令我感到羞耻!”天胤道。

    “果然,你是一个令人讨厌之人!”

    毒宗‘第一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换做以前,我会将你的脑袋揪下来当夜壶,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我甚至忘记了有多久没有沾染血腥,也许足足有二十载了吧,甚至更加久远!”

    他的目光充满回忆。

    二十载,恰恰和毒宗‘第一人’消失的时间相吻合,难道天下间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白玉晨和影寒寻面面相觑,皆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对于你,我有同样的感触,身为男儿之身,不好好做人,却偏偏把自己幻想成女性,身体,受之父母,这是对父母的不孝,亦是对自己的不敬!”

    “我的世界,我做主,没有人可以干扰我的想法,更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抉择,你也不行!”

    “我想试试!”天胤蓄势待发。

    “我本不想出手,只是阻止你便自行离去,你又何苦咄咄相逼!”

    “在你身上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意,我想试试我的直觉是否正确!”

    “我不想出手,是因为不想再起血腥,我更加害怕自己会收手不住!”

    “有我在,你杀不了这里的任何一人。”

    “我执意要杀的人,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噢,包括我在内吗?”天胤眉头微皱。

    “那要看你是不是值得正视的对手!”

    “这是我入世以来所听到过最为狂妄的话。”

    “以后你会慢慢习惯,仙宗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并非人间界第一!”

    “那要战过了才知道!”

    “你已经过一场鏖战,身负重伤,此时与我战斗你并无胜算,为了公平起见,我愿给你一个时辰恢复伤势,只待一个时辰后你我再决战一场,如何?”

    “不必!”

    “既如此,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内绝不出手!”

    “果然狂妄!”

    天胤猝起发难,他整个人化为绚烂的神芒,打向毒宗‘第一人’。

    众人惊叹,是什么人值得仙宗首徒不顾颜面地率先出手?

    见此,白玉晨和影寒寻心中一阵嘀咕,看来天胤也察觉到了对手的不凡,所以果断选择先下手为强!

第四百七十章 姬无双

    五福阁旧址,原本恢宏磅礴的建筑俱已摧毁,领地之内化为一片废墟。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破碎虚空出现在五福阁上空。

    他正是此前现身聚宝轩的那名中年男子!

    此刻,他凝望着身下的一片废墟目光出奇。

    “好生强大的木系灵力,这股气息……竟是最为纯正的纯阳之气,以本座的修为身处这种灵气之下居然都有些躁动。”

    “纯阳之液,化气为液!”

    中年男子屈指一弹,一滴纯阳之液在他的指尖凝聚,如珍珠一般璀璨,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源力。

    “此人身上应该怀有木系至宝,一件几乎大成的灵宝!”中年男子最后断言。

    他望着脚下的一片狼藉似有感慨。

    “此处居然是红叶的一处暗舵,即使如此隐秘还是难逃覆灭的下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本座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逃不了!”

    中年男子似乎洞悉了什么,大手一挥,撕裂虚空,整个人再次消失在当地。

    蝴蝶谷。

    天胤和毒宗‘第一人’仿佛化为两条真龙,二人化为神虹,不住在虚空中碰撞与交织。

    昆仑神木横扫出排山倒海的力量,横推无敌!

    毒宗‘第一人’则长袖疾舞,以绵柔之力化解了昆仑神木惊涛拍岸般的力量。

    “万古长存!”

    一道惊天神芒撕裂虚空,向毒宗‘第一人’立身之地劈落而去。

    他只是微微抬头,目中有些许轻蔑,甚至没有正视对手一眼,他纤细的葱指朝空虚指,打出一道黑色的疾电,撞向了声势骇人的神芒。

    ‘隆!’

    看似弱不禁风的黑色厉电居然泯灭了一方虚空,天际现出一道时空裂缝,而后将两股力量全部吞噬。

    昆仑神光乃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然而在毒宗‘第一人’身上似乎并没有显著的成效。

    他的道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指掌间都有着扭转乾坤之能。

    毒宗‘第一人’美目顾盼,一举一动无疑具有世间最大的诱惑,如今风韵令人毅然决然的放弃一切舍身相随。

    二人打斗的难解难分,再看天胤,看向毒宗‘第一人’的眼神中,少了一开始的蔑视与质疑,多了几分敬重与忌惮。

    另一方,血刀老祖和杜家幻星尊者、叶岚尊者激战如火如荼,以一敌二,丝毫未处落下风。

    血刀祭出,一时间血鸿漫天,肃杀之气笼罩八方。

    叶岚尊者净瓶释放无尽星辉,组成星空之幕进行抵抗。

    而幻星尊者则催动星骸,势如陨星地向血刀老祖攻伐,三者各赋神通,短时间内双方陷入了僵持。

    血刀老祖始终有所顾忌,他此刻所展现的境界不过金丹境巅峰,便可力压甚至碾压二人,毕竟他身为一方道主,修为可不是盖的!

    血刀老祖虽无惧杜家和天弓学院,但却害怕日后遭到清算,在他身后还有血河教,他不得不长远打算。

    否则,他元婴期修为一旦施展,幻星尊者、叶岚尊者早已成为刀下亡魂。

    现在,血刀老祖只需将二人缠住,以免他们影响正邪之战的整体战局。

    就在三人缠斗之时,突然,附近虚空突然坍塌,从中刺出一道十丈巨戟,向幻星尊者当顶戮去。

    见此,

    血刀老祖也是一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胆敢对杜家之人痛下杀手,这一击显然下了必杀之心!

    巨戟正是佛门八宝之一的画天戟!

    南剑天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他不惜动用一枚时空卷轴,突然出现在杜家尊者身侧,突施杀手!

    幻星尊者一声暴喝,‘哗啦啦’,玄铁链发出清澈的碰撞之音,他催动星骸砸向巨戟。

    轰隆隆!

    两大至宝当空相交,发出阵阵雷鸣。

    ‘咔嚓——’

    一声悠长的脆响传达而出,星骸在龟裂,其上遍布蛛网般细密的痕迹。

    感受到星骸传达出的颤栗,幻星尊者暴退百丈,同样心神巨颤,要知道‘星骸’陪伴他出道至今,经过数次的祭炼已经成为上品灵器,而巨戟竟可立地碾压于他,说明此宝至少是绝品灵器。

    “到底是何人,胆敢坏我杜家好事!” 幻星尊者怒喝。

    “老匹夫,你可还记得我!”南剑天在时空裂缝之内一步踏出。

    “是你,小辈!” 幻星尊者脸庞一阵扭曲,对眼前的小子恨欲发狂,方才若非他反应神速,几乎就着了对方的道。

    “不错,是我!”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与杜家清算,杜家给我的所有耻辱,我今日都会如数奉还。”

    “好一个狂妄的小辈,莫不是小胜几场就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幻星尊者仰天长啸。

    “这一次我可不是贸然前来!”

    “合一!”南剑天神色若并,杀意凛然。

    幻星尊者陡然心头剧震,他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在和对方交谈的短短时间,这种危机非但没有化解,反而在加剧。

    “不好,此子转移我的注意力竟然在暗设阵法!”他陡然恍悟。

    只见在幻星尊者的四周,足足有七件至宝鱼贯而出,每一件都宛若天龙,携带了神虹,与画天戟迅速组成一座剑阵,化为一道飞速旋转的漩涡,将幻星尊者笼罩在内。

    “好小子,有胆魄!”

    血刀老祖似乎明白了南剑天的意图,对方居然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

    并非他没有实力斩杀三大尊者,而是开罪杜家,干系甚大!

    这个因果他承受不起,血河教更无法承受!

    这也是他极力隐藏真正实力的原因。

    “庶子,敢尔!”眼见幻星尊者遭劫,陷入不妙境地,叶岚尊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催动净瓶逼退无尽血幕,就欲向幻星尊者方向而去。

    “想走,先问问本座是否同意。”血刀破空,化为一道惊天血色长虹,挡住了叶岚尊者的去路。

    “你血河教当真决意与我杜家为敌吗?若因此事引起杜家家主的震怒,血河教必遭移灭!”

    “对不起,本座没有决意与杜家为敌,只是,本座想要做的事情,也无人可左右,我并未斩杀杜家之人,即使是杜家家主,若要与我血河教为敌,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血刀老祖横身拦住了叶岚尊者的去路,看对方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布满笑意。

    “你这是铁了心与我杜家作对。”

    “我不杀你,但你也休想过去救人!”

    血刀老祖笑得愈发诡异!

    “老匹夫,你找死!”

    叶岚尊者暴怒,催动净瓶全力攻伐向

    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只是一声长啸,血芒交织,便轻易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有本座在,你过不去,更救不了他!”

    血刀老祖五指虚张,一道遮天血幕划下,阻断了他的去路。

    “道友!”

    另一方,楚暮尊者见此也是大急,拼命地向此处靠近,但上官飞鸿本就远胜于他,此刻更是铁了心的缠住他,令他无法脱身。

    此时此刻,此情此境,有太多人想看杜家的笑话,除却杜家之人,竟无一援手!

    杜家此行而来的高手不在少数,只是杜家只顾自身利益,全然不顾正邪之战大局,引发了所有势力的抵制,此时陷入孤立境地实属情理之中。

    “嗡!”

    宝光大盛,梵音争鸣!

    就在这一刻,晨钟、暮鼓、夜叉、明王斧、画天戟、白虎刀、修罗剑、皇权杖八件佛门至宝完成了从上品灵器到绝品灵器的跨越,晋升为无暇至宝。

    每一件法宝都相当于人类金丹境大圆满修士,八件至宝相合,威势陡增百倍,发出的气息令血刀老祖和上官飞鸿都为之惊骇。

    八宝合一,飞速旋转,化为一面巨轮向前方倾轧。

    幻星尊者避无可避,出道以来他竟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危机,就算此前对阵血刀老祖都没有这种感觉,因对方有所顾忌不曾施展全力,而南剑天则不同,和杜家深仇大恨,出手便是绝杀,尤其是在杜家家主的授意下,双方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敢尔!”

    幻星尊者气势滔天,掌中的星辰之骸如同陨落的流星,向巨轮轰击而去。

    “隆!”

    两大至宝当空相交,天际都破出了黑色的窟窿。

    本就龟裂的星骸在巨轮的碾压之下寸寸瓦解,只剩下操控星骸的玄铁链还在幻星尊者掌中。

    眼见飞轮向自己迎顶斩下,他本能地祭出数件法器抵抗,玄铁链更是化为一头蛟龙腾空飞起。

    嘭!

    在极道威压下,数件法器交织成的宝云被碾压的破碎,蛟龙更是发出一阵悲鸣被就此镇灭。

    巨轮其势不改斩落而下,将幻星尊者立身之地淹没。

    这一刻,炽盛的光芒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当光辉散尽,当地再无幻星尊者的痕迹,一丝不存!

    寸骨皆无!

    斩杀杜家的一名尊者,相当于祛除了杜家核心势力的爪牙,这是杜家不可承受之重!

    “小子,果然有胆魄,你做了本座想做却未做之事,仅此一点,本座敬你!”血刀老祖开口道。

    “谢过两位前辈帮我缠住其他二人,你们虽然没有出手,却也间接帮了我大忙!”南剑天此言一出,上官飞鸿险未被气歪了鼻子。

    对方的用心显而易见,是想拖二人下水。

    不过二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虽想斩除杜家的羽翼,但慑于杜家庞大的底蕴而不敢出手,而南剑天则自甘地充当了二人的屠刀。

    这一点血刀老祖和上官飞鸿倒是心照不宣,只要他们不明面出手击杀杜家之人,就算日后杜威想要清算,也找不出借口。

    若杜威真的出手,恐再度引起正邪之战!

    到那时便是真正的巨擘之战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强强对决

    “南小子,本座十分欣赏你,加入我血河教,以你的天资和造化门主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血刀老祖公然拉拢。

    “晚辈暂时还没有加入任何门派的打算,所以谢过前辈好意。”南剑天道。

    “我可以等,相信有一日你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我麻烦缠身,很多大势力都对我虎视眈眈,难道你就不怕为血河教招致灾祸?”

    “哈哈哈!”

    血刀老祖发出豪放的长笑,说道:“本座横行多年,早已看透生死,若非有最后一丝顾忌,莫说是杜家,就算是天弓学院本座也不放在眼里,天下英才辈出,但是能够真正入本座法眼的却没有几人,偏偏你是其中一个,你和本座的脾气很对,我喜欢你的行事作风!”

    “既然如此,将他让给我,我无牵无挂,无所顾忌,可助你完成你想做却未做之事!”南剑天意指叶岚尊者。

    “正有此意!本座已经和他斗得倦了,此人的锐气也被本座消磨得差不多了,就让给你罢。”血刀老祖倒也豪爽,当下飞身暴退,与此同时,他大手一挥,一道遮天血幕划下,将二人笼罩其中。

    见此,南剑天先是心头一震,明白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想以此来阻止外人干涉战局,方才放下心来,并且对血刀老祖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单是这份手段,就早已越了金丹境!

    此人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元婴期强者,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过细想之下也在情理之中,血刀老祖不想在这个时候斩杀杜家核心高手,以免引起杜家的打压,危及血河教的江湖地位。

    “血刀老祖,你这是公然与我杜家为敌,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楚暮尊者一边嘶吼,一边催动月轮宝刀挥出无重星幕,抵挡上官飞鸿。

    而对方始终都未尽全力,只是将他缠住,使他无法对叶岚尊者援手。

    “你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对方只是一个后起之秀,若是叶岚尊者连一个后生都应付不来,真的是无颜苟存于世了!”血刀老祖暗讽。

    “看来道友对叶岚尊者是信心全无呀!”上官飞鸿暗讽。

    “你……你们……” 二人唱得一手双簧好戏,楚暮尊者气得不知所言。

    “本座回去必会将这面的实情如实禀报家主,包括无极门和血河教的表现,哼!”

    “那也要等道友能够回去再做定论!”上官飞鸿杀机毕露。

    “怎么,难道你们也想将我留下不成?”

    “这可是道友说的,本座从没有如此讲过!”

    “我等只负责将阁下困住!”

    上官飞鸿和血刀老祖怀揣同样的心思,最终还是不愿彻底站在杜家的对立面。

    而此刻,血幕之内南剑天已与叶岚尊者交锋。

    南剑天催动佛门至宝向对方轰杀而去,八件至宝各显神通,每一件都有着天翻地覆之能,化为无数道交织的神芒,将叶岚尊者立身之地淹没。

    “小辈,能耐我何!”

    叶岚尊者仰天狂笑,净瓶当空悬浮,释放无尽神辉,一股绵柔之力化解了八大至宝至阳至刚的攻击。

    叶岚尊者不动如山,本尊更是丝毫未损。

    见此,楚暮尊者也放下心来,血刀老祖尚且不能将他拿下,在他看来南剑天虽然不凡,但还没有弑杀叶岚尊者之能。

    “有净瓶相护,就算是真正的元婴期强者亲临,短时间内也妄想击杀本座,就让你再猖狂片刻,待你元气耗竭,便是你的死期!” 叶岚尊者狂吼。

    “难道真的无法斩杀此獠?”南剑天似乎看出了净瓶短时间内不可破,产生了一丝动摇。

    “果然是一只烦人的苍蝇,少年郎,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这个时候,正是毒宗第一人开口,他翩然妙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在我面前还想出手!”天胤昆仑神木携带无尽赤霞横扫而出。

    “堂堂仙宗首徒何时变得如此令人生厌!”

    毒宗第一人妙指连弹,打出数道黑色的厉芒,横击在昆仑神木之上。

    轰隆隆!

    昆仑神木仿佛被雷电劈中,枝叶间电弧缠绕,被黑色厉芒击中后枝叶间有些地方竟产生了焦黑,一时间枝叶凌乱。

    天胤更是被灵木之上传达出磅礴的伟岸力量击得飞退,目含惊骇。

    毒宗第一人轻笑一声,眼神扫过血刀老祖和上官飞鸿,一脸无害。

    然而下一刻,当毒宗第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时,二人的脸色却是瞬间变了,忌惮中带着不敢置信。

    那是一柄红色飞刀,三寸长短,鲜红欲滴,极为夺目。

    更重要的是,自红色小刀出现的那一刻,二人身为元婴期修士心底不禁寒意骤起,涌现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就像自家性命握于他人掌中,只要对方动一动手指,便会当即命陨于此。

    这绝不是人间界该有的神兵。

    此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会身怀如此异宝?

    尤其是当毒宗的影寒寻和白玉晨看到那柄血红飞刀之时,皆是如遭电击。

    “九天飞仙刃!”

    “竟是传说中的九天飞仙刃,乃是一位登临仙界的仙人耗尽无尽心血铸造,威力无穷!”

    “果然是他,九天飞仙刃断然是无错的,他就是毒宗传说中的第一高手,姬无双!”白玉晨失声道。

    “是他,难怪可以击退仙宗第一强者!”影寒寻同样心神剧震。

    “姬无双,毒宗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众人骇然。

    “原来是他,姬无双!”

    “他的修为应该已经越了金丹境,成就了一方道主的修为!”

    “原来他才是当今青年一代第一高手!”

    “毒宗隐藏的果然够深呀!”

    “有此定海神针,毒宗今日未必会败,甚至瞬间扭转乾坤!”

    血刀老祖和上官飞鸿皆是感慨万千。

    对于青年一代姬无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对于一些活了数百年的修士而言,这个名字曾几何时名震八方,即使毒宗有意遮掩,也无法盖住妁妁其华,因在那个时代姬无双太过耀眼,又太过妖异,以致毒宗宗主都不得不将他雪藏。

    现在他重出江湖,修为非但没有衰退,反而再度精进,站在了当代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少年郎,我来助你!”

    说时迟那时快,姬无双一指震退天胤,掌中那柄不似凡物的红色飞刀化为一道红色厉电激射而出,目标并非天胤,而是百丈开外的叶岚尊者。

    九天飞仙刃只是轻轻一个飞旋,瞬间便出现在叶岚尊者的虚顶,刀锋直指净瓶。

    姬无双并未直接出手击杀叶岚尊者,而是欲意破除他最大的倚仗。

    “叮——”

    九天飞仙刃轻轻地撞击在净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瓷器之音,在虚空中悠然回荡。

    这一击蕴含了姬无双十二分力道,九天飞仙刃融入了仙人意志,在下界的兵器排行榜赫赫有名,净瓶虽然不凡,却也无法抵抗九天飞仙刃全力一击。

    果然,接着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净瓶龟裂,其中无尽银辉交织,堪堪阻挡住了净瓶的崩溃之势。

    即使如此,净瓶散发出的星幕陡然变得稀薄,且猛然剧震。

    “就是此时!”

    南剑天催动佛门八大至宝,化为一道飞天巨轮,向前方倾轧。

    这一刻,星辉之幕就像蛋壳般轰然破碎,八件绝品灵宝合一,威势顿增百倍,几乎堪比元婴期修士一

    击,无情地斩中了叶岚尊者的法体。

    “不!”

    远方,楚暮尊者双目血红地怒吼。

    然而一切已成为定局!

    叶岚尊者被巨轮碾中,当空化为一团血泥,尸骨无存!

    “谢过!”南剑天有意望了一眼姬无双,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此人的修为恐怕已经越了金丹境,尤其是他掌中的那柄血色飞刀,简直是可绝杀一切敌人,无视任何法则和禁制。

    “难道又是一件道器?”南剑天腹诽。

    虽然他也有一件道器,乃是佛陀当年的本命灵宝,伏魔杖,但是时至今日他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此宝的威力。

    “你倒是干净利落,不枉我助你一场。”姬无双一边和天胤缠斗,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只净瓶虽然破损了,但若以天材地藏假以祭炼和修复,必可再现往日雄风,权当是对你的回礼了!”言罢,南剑天将净瓶打向姬无双。

    姬无双也看出了净瓶的非凡,居然可在九天飞仙刃全力一击之下没有溃败,足见不凡。

    “如此,谢过了!”姬无双当下也不客气,修长的玉指打出一道黑芒,将净瓶缠住卷回,而后收了起来。

    二人一唱一和,不免令天胤有一种被折辱之感,当下加快了攻势。

    “你的内心似有波动,你终于动怒了!”

    自始至终,姬无双如谪仙一般,让敌人的杀招不能粘衣分毫。

    “杀!”

    一股无形的挫败感令天胤陷入疯狂。

    他掌中的昆仑神木幻化为一杆绿色长矛,划过死亡的弧线,向姬无双钉杀而去。

    “狠是狠厉了些,可惜杀意不足,境界更不够!”

    这是一种奇耻大辱,曾经的第一天才,竟被人说‘境界不足’!

    那姬无双又处于何种境界?

    此刻,只见姬无双掌中九天飞仙刃翻飞,划出一片绚烂的血鸿,轻易地震开了绿色长矛。

    ‘蹬蹬蹬!’天胤被震退百步。

    他身后留下一串残影,再次杀来!

    见此,姬无双却微微摇头。

    “在闭死关之时我还隐隐听到关于你的传说,你虽颇负盛名,但毕竟心智不足,磨砺不足,你站在山巅,俯瞰谷底,如何能找回那个真正的自己,又如何能够赢回那个真正的自我!”姬无双字字珠玑。

    “不入地狱,便无法直达天堂!”

    “你若真的强大,‘天’都会给你让路!”

    他长袖疾舞,飞旋交织,如九天之上的云彩绚丽多姿,令人眼花缭乱。

    若浮云,若疾风,却发出雷霆之力,又仿佛置身在潮汐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大道无形吗?”望着眼前的一幕,南剑天自忖。

    金丹境和元婴期虽只有一线之隔,却是天差地别,金丹境掌握的是运用天地的力量为己用,而元婴期则是真正触摸了一丝‘大道’,既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天地规则,一语成法,一念成真!

    曾几何时,他曾以为自己就是那‘天’,是要被人仰望的存在,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胤掌中绿色长矛疾舞,每一道枪芒都化为昆仑神光刺破了苍穹。

    然而他致命地发现自己的节奏居然被掌握,在烟罗袖的数度轰击下,他几次几乎拿捏不住绿色长矛,整个人更是被击得飞退。

    ‘嗤——’

    九天飞仙刃划破了苍穹,在天胤腹间割出一道长达尺余的剑创,血洒长空。

    “天胤!”

    张彩玲疾呼,眼见心爱之人身负重创,她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急迫。

    “愿来还是一对苦命鸳鸯,你很幸福,也很不幸!”姬无双做出明白状。

    “要你管!”天胤一声沉喝。

    “看得出你也在意她可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承认,天下间最蠢最笨的男人莫过如此,让我来帮帮你!”

    “你要做什么?”

    姬无双化为一道诡异的魅影,瞬间出现在天胤面前,一脸诡笑。

    “妖孽,受死!”

    天胤掌中喷吐无尽神华,昆仑神光更是化为了光柱,轰杀向眼前的那道影子。

    然而,昆仑神光刺穿了那道身影,‘姬无双’的身形凭空消失,仅此而已。

    “魅影?”

    天胤反应神速,本能地以绿色长矛回防。

    昆仑神木化为一道绿色灵蛇,刺向身后,果然,姬无双的身影方才出现便被绿色长矛刺中。

    “在你的眼中,难道只有这浅薄的无知,这就是你对正与邪的理解?”姬无双面上毫无痛楚。

    “自古正邪不两立!”

    “但是你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吾为魔,就算是天地正道也要退让!”

    言罢,‘姬无双’的身影再度消散。

    “不好,又是幻影?”天胤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我一直都在你的眼前呀!”姬无双魅惑之音响起。

    两道血色厉电一闪而逝,打进了天胤的体内。

    “你……”天胤身形酿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在他的胸前还插着两把鲜血欲滴的九天飞仙刃。

    “忘记告诉你,九天飞仙刃并非只有一把,而是有九把!”姬无双悠悠说道。

    “你说什么?”天胤脸色惨白,这一刻,他的战意被无情浇灭。

    直到现在姬无双不过才施展了三把九天飞仙刃,便将自己挫败,若是九把一起施展那又将是一种怎样的逆天之能,就算是元婴期都可斩杀吧!

    一直以来他都以‘天下第一’自居,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彻头彻尾的错了,自己一直都活在美好的梦幻里。

    居然连一个毒宗之人都有所不如!

    更为致命的是,他发现两把九天飞仙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压制他的修为并阻止他恢复伤势,至少这种近乎大道创伤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而且,九天飞仙刃仿佛饥渴难耐的凶兽,在疯狂吞噬他体内的生命源力。

    就像一个无底洞,要将敌人的一切底蕴挖空。

    天胤神色决然,猛地双拳拍向自己胸口,并借势将两道昆仑神光打入自己体内。

    果然,在短暂的交锋后九天飞仙刃被生生逼退出来。

    一时间,血洞血流汩汩,天胤面色一阵涨红,‘哇’地一声再次吐血当场。

    “天胤,你怎么样?”张彩玲最先飞身过来,搀扶住欲言又止的心爱之人。

    “当真是令人感动呐!”姬无双有意说道。

    “大师兄,你怎么样?”

    又两道身影飞身而至,来者正是萧易水和花如雪。

    “不用你们管!”这一刻,天胤全身戾气横生,生生将三人震开。

    他们皆是一脸错愕,再看天胤的眼神仿佛判若两人,在他们眼中的‘大师兄’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态。

    很快,天胤也意识到这一点。

    “谢谢你们的关怀,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你们不必挂怀!”

    “如此我们就放心了!”萧易水和花如雪面面相觑,对于方才的一幕还有些介怀。

    “天胤居然败了,不可一世的仙宗首徒居然败给了毒宗之人!”

    “此人名唤姬无双,二十年前便修为臻至金丹境大圆满,此时出关想必已迈入了元婴期,成为青年一代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有人慨叹。

    “如今正道衰败,邪道兴盛,焉知祸福呀!”

    “原以为仙宗大弟子可凭一己之力扭转

    乾坤,但是现在看来是我等想的太简单了!”

    “正邪之战从来都是充满变数!”

    “姬无双已经万分可怕,更可怕的是他掌中的那柄九天飞仙刃,乃是当年一位半步仙人注入无尽心血打造,拥有恐怖威能,可斩元婴期修士!”

    “如此恐怖!”

    “是以,正邪两道年青一代已经没有人可与姬无双匹敌!”

    “在他出道之前的最强三甲联手都无法胜过他!”

    “天胤、影寒寻和白玉晨三人联手也抵不过一个姬无双呀!”

    “当之无愧,天下第一!”

    “除非一方道主亲自出手方可镇压之!”

    “没有人胆敢如此,因为这将激怒毒宗,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从今日起,正邪两道恐怕要风云再起了。”

    众人有无奈,有崇敬,也有的充满畏惧。

    ……

    “老匹夫,纳命来吧!”

    南剑天与八件至宝相合,撑开唯一洞天,向楚暮尊者笼罩而去。

    楚暮尊者亲眼目睹了叶岚尊者和幻星尊者殒命,而且此刻又出现了一个修为恐怖的姬无双,似乎对杜家怀有莫大的敌意,若他还不知进退,恐怕会一并交代在这里。

    谁都没有想到,眼下的平衡会被姬无双的突然出现而打破。

    “待本座回到帝都,将此事如实禀报家主,无极门,血河教,还有你,你们这里每个仇视杜家之人,都等着被清算吧!”

    南剑天一直以来都是杜家的心头刺,自然不用多说,楚暮尊者意味深长地凝望了一眼姬无双,目光不善。

    “果然是一个称职的好奴才!”姬无双自语。

    “就此别过!”言罢,楚暮尊者果断捏碎了时空卷轴,在他身后打开了一座时空裂缝,就欲传送而去。

    “废话很多,既然你有如此之多的执念,就留下吧!”

    ‘嗖嗖嗖’

    姬无双似乎动了真怒,一口气打出三把九天飞仙刃,每一柄飞刀都席卷了浩大的血鸿袭向楚暮尊者。

    “受死!”

    南剑天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斩敌的机会,画天戟化为十丈巨戟后发先至,向时空裂缝之内刺去。

    楚暮尊者血目怒张,震怒无比,没想到这些后生晚辈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还想将他诛杀?

    他反应神速,右掌打出一片星幕,无尽的星辉堪堪抵挡住了画天戟的袭杀。

    藉此间隙,他一跃进入了时空裂缝之内。

    然而就在这时,三柄九天飞仙刃破空袭来,发出‘呜呜’鸣咽。

    楚暮尊者身后青色圆月一跃而起,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神明,不可亵渎!

    月轮宝刀飞旋斩出,撕裂了虚空。

    ‘叮、叮——’

    两柄九天飞仙刃被先后撞飞了出去,月轮宝刀发出阵阵争鸣。

    “想要拿下本座,你们还嫩了点……”

    楚暮尊者话音甫落,脸色陡然难看一变,他惨哼一声,一枚九天飞仙刃洞穿了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诡秘的血洞。

    就在这一刻,时空裂缝彻底的闭合。

    楚暮尊者身负重创,防御也变得力不从心。

    籍着最后的视线,众人看到画天戟斩碎了稀薄的光幕,而后斩中了楚暮尊者的法体,几乎将他整个人斜劈了开来,血光如瀑……

    然后,众人的视线被斩断,一切归于虚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见此,无论正邪两道都是内心惊骇,南剑天和姬无双都堪称一代狠人,对待敌人不留余地。

    若非楚暮尊者身怀异宝,直接隔空传送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今日很有可能会步入幻星尊者和叶岚尊者的后尘。

    南剑天的可怕并非他的境界,而是他让所有人看到了跨境斩敌并非虚幻,当他还是结丹期武者之时已经镇压了枚不胜数的金丹境强者,而现在他修为臻至金丹中期巅峰,已经可斩杀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巅峰的修士,换言之,元婴期之下他几乎无敌!

    而姬无双的可怕在于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境界,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就连仙宗首徒都做了手下败将,并且,他还有最大的倚仗,九柄九天飞仙刃。

    目前他仅仅施展了三枚,便挫败天胤,更是几乎将楚暮尊者立地斩杀,给人不可战胜之感。

    甚至连对抗的念头都无法兴起。

    “居然感受不到画天戟的气息,难不成也被一并传送走了不成?”

    就在南剑天腹诽之际,不远处的虚空突然发出阵阵雷鸣,仿佛天幕之后有一头亘古凶兽在作祟。

    “隆!”

    天际陡然被割裂开来,形成了一道乌漆的时空裂痕。

    ‘嗖’

    九天飞仙刃率先破空而出。

    望着眼前的一切,姬无双自始至终都脸色寻常,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接着,画天戟尾随其后破空而出。

    两件至宝似乎彼此怀有敌意,在空中对峙数息后被各自的主人收回。

    见此,南剑天暗自惊诧,尤其是九天飞仙刃破碎虚空在时空裂缝之中闯出来的一幕,更是深深地震撼了他。

    若非有九天飞仙刃的指引,他的画天戟很可能在时空裂缝之中迷失。

    “你的灵宝倒是很有趣,就像你一样谨慎!”姬无双‘嗤’笑一声。

    “阁下说笑了!”南剑天勉强笑道。

    “阁下的灵宝远远超越了我的法器,你的身手和神通更是让在下深深折服,对了,方才出手相助之事,在下须得再次称谢!”南剑天恭身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能够让你这样一个高傲之人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难得。”姬无双悠然道。

    “还有,可以看得出,你的法器八件一套,每晋阶一次都是巨大的跨越,虽然它们现在境界尚底,但胜在拥有无穷的潜力;我的九天飞仙刃乃是一位准仙人锻造,在下界已经无人可以再将他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即使是古祖也做不到,起点更高,束缚也便越大。”

    “你的见解倒是十分独到!”

    “你这是在夸赞我吗?”

    “你可以如此认为。”

    “不知为何,当我看到你竟有一种想要亲近之感?”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被世俗所抛弃吧,同病相怜,抑或者说是惺惺相惜。”

    “很奇怪,你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将我吸引!” 姬无双道。

    “是吗,何以见得?”南剑天在姬无双火热的目光下感到一阵不自然。

    姬无双,当今青年一代毫无疑问的第一高手;南剑天,第一狂人,挑战杜家和红叶,不死不休,偏偏他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蹦跶到现在,刺杀他的高手死伤无数,而他还活蹦乱跳的站在那里,不得不说一切也不失为一个奇迹。

    无可否认他的狂妄,但也无可否认他作为青年一代最快崛起的高手的事实。

    短短的正邪之战,不过十日时间,他便从结丹期接连破境到了金丹中期巅峰,要知道普通的修士在一个小境界的停留上都可能达数年之久,而南剑天这种修行速度若是传扬出去在帝都修行界都会成为传说,被争相传颂。

    虽不乏运气的成分,但最后他无疑成功了。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如今却产生了交集,众人听闻二人的对话皆是百感交集。

    若是让这样的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只怕正邪两道都永无宁日!

    就在南剑天想着如何开支之时,接下来的画风突变,令他始料未及。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千里大逃亡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前提是你成为我的朋友,你可愿意?”姬无双问道。

    闻言,南剑天全身的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他勉强一笑,一掩尴尬,道:“阁下说笑了,在下修为虽不怎么精深,但是自保有余。”

    “未必!”姬无双有意望了上官飞鸿一眼。

    “看来他不准备答应你的请求!”上官飞鸿上前一步,望向南剑天桀桀阴笑,难掩杀意。

    ‘正主来了!’南剑天一阵头大,他此前斩杀了无极门弟子,上官飞鸿爱女上官燕更险些在他手下陨落,自然他不会放过这个寻仇的机会。

    “你现在答应还不算太晚,成为我的朋友,即使是一方道主也不敢轻易动你!”姬无双有意说道。

    上官飞鸿只觉一阵刺耳,他明白对方这是在警告自己,说实在他看不出姬无双的深浅,尤其是高深莫测的九天飞仙刃令他大为忌惮,再者,这牵扯出了毒宗这个庞然大物,令他不得不谨慎以待,因此他只是表现出不悦,并没有彻底撕破脸。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很想试试有些人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不可战胜!”南剑天直言道。

    “你这是在向一位元婴期强者下战书吗?”姬无双嗤笑道。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谁又真的能够料定最后的结果?”

    “好,本座接受你的挑战!”上官飞鸿道。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姬无双不愿看他送死,在青年一代金丹中期巅峰虽然很强了,但是对上元婴期强者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在他看来南剑天这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碍于姬无双的身份,只要他开尊口即使上官飞鸿也要卖给他面子,至少可暂时不对南剑天出手,前提是南剑天要先服软,低头认错!

    可是他最不会做的事情便是臣服。

    “绝不后悔!”南剑天斩钉截铁道。

    “算你有些骨气,至少在气节上你没有让本座失望,希望你有这个实力!”上官飞鸿道。

    “小子,本座十分喜欢你的秉性,就此陨落了……可惜呀!”血刀老祖一脸惋惜。

    “道友,可否……”

    上官飞鸿打断他的话,说道:“道友不必多言,这件事干系到我无极门的核心利益,与百年荣辱,若不惩治此子,我无极门弟子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我这个门主威严何在?其他事我都可以做出退让,但是眼下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了!”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若有机会,必登门造访!”南剑天道。

    “希望你还有这个机会!”上官飞鸿冷笑道。

    “今日,本座许下诺言,如你能够逃过此番劫难,我血河教的唯一传人非你莫属,今日之劫便是对你的最大考验!”

    血刀老祖打定主意,若南剑天果真能够在铁了心要除之而后快的上官飞鸿手下的绝杀之下活命,也从侧面证明他有这个实力,成为血河教的传人也无可厚非。

    最主要的是他得到了血刀老祖的认可,尤其是南剑天虽年纪轻轻便杀伐果断,果有大家风范,相信日后自己归隐后血河教在他的带领下必定能够再现往日的辉煌。

    他是在给血河教选择一个未来。

    修行到了他这种境界,却越来越无法看清自己的‘路’和‘道’,这令他感到恐慌,尤其是正邪之战的发生,更加令他感到江湖的风起云涌和朝代更迭,正道也许并非永远是正道,邪道也许有朝一日可统领天下,上天也会倾覆!

    在此之前他需要物色一名将帅,直到观察良久,他发现南剑天这个桀骜不驯之徒或是可造之材。

    最终他以整个血河教压上了赌注!

    “既然是道友有心考验此子,本座还是十分乐意效劳,那接下来本座就不客气了!”上官飞鸿冷笑连连,看向南剑天如同打量一个将死之人。

    “你准备何时对我出手?”南剑天无丝毫紧迫,反而一脸轻松,只是暗中他却勾动了一枚时空卷轴。

    “死,还要选择时间吗?还是说你准备为自己寻一处风水宝地?”

    “既然如此,想杀我,先追上我再说!”

    南剑天一声冷笑,而后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时空卷轴,身后登时现出一座时空通道,而后将他整个人吞没了进去。

    其人消失无踪!

    由于南剑天早有准备,而上官飞鸿也没有想到南剑天在三名绝顶高手面前还是玩出了花样,他无丝毫准备,竟就这样被对方在眼皮底下逃脱了。

    血刀老祖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道友,看来你要失算了!”

    姬无双更是险些被气乐了,上一刻还一副决战和拼命的模样,原来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伺机逃脱。

    “好一个小滑头。”姬无双笑容不减。

    上官飞鸿先是一愣神,接着整个人暴跳如雷。

    “真以为这样就能走脱吗?你太过小看本座了。”

    上官飞鸿身上炫光亮起,接着撕裂虚空,觅踪追去。

    见此,血刀老祖脸色难看一变。

    “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上官飞鸿如此老成,居然先一步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估计这小子现在还没有发现,只是如此一来上官飞鸿就可以凭借微弱的感知一直不停地追赶下去,他虽先一步逃脱,可最终还是难免被追上。”

    “他这是有意为之,蝴蝶谷之战天下瞩目,更有奇士府的大能关注,若上官飞鸿在这里斩杀南小子,恐会惹上大麻烦,而一旦南剑天脱离了这些人的视线范围,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上官飞鸿施展手段就可以毫无保留,南小子决计不是上官飞鸿的对手,此行他多半凶多吉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本座都险些被上官飞鸿蒙骗,原来他早有计较,果然好生深厚的心机,南小子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就危险了。”血刀老祖不无担忧说道。

    “前辈杀人无数,怎会突然为

    一个小辈担忧?”姬无双问道。

    “你相信缘分吗?”血刀老祖反问。

    “缘分?”姬无双自语。

    “本座相信这就是缘分,是我血河教的机缘!”言罢,血刀老祖破空而去。

    “世间若真的有缘分,谁又会是我的缘?你又在何方?”姬无双双目一阵凄迷,似陷入了无比的惆怅。

    此时,数百里之外的一处虚空。

    天际气流一片紊乱,接着,虚空撕裂,一道身影从容地步出。

    他正是通过时空卷轴传递到此处的南剑天。

    “老匹夫,看你能耐我何?”南剑天自言自语。

    对于时空卷轴他有着充分的信心,这次传递少说也有数百里,即使是元婴期老怪也该摆脱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本座可是一字不落都听到了,看你能逃到哪里?”

    ……

    听闻这道声音,南剑天几乎全身的毛发炸起。

    “上官飞鸿,不可能,他如何能够如此之快就找到这里?”

    南剑天心中一慌,当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另一枚时空卷轴,霎时,他再次消失当地。

    “咦?”

    上官飞鸿身形落定,不禁惊奇一声。

    “此子手上居然有不止一枚时空卷轴,用来逃跑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不过本座就不信你还有更多的时空卷轴,本座已经在你身上设下禁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我的感知。”

    “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上官飞鸿仿佛感知到了南剑天的方位,当下撕破虚空再次追去。

    这一次,南剑天为了保险起见连续捏碎了两枚时空卷轴,两次传送,并且中途还更换了方位,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短时间内也无法寻找到他的踪迹。

    “还好斩杀一品堂和红叶的高手得到了不少时空卷轴,令我面对元婴期修士也有了保命的手段,虽然有些狼狈,但还好算是摆脱了这个虎皮膏药。”南剑天暗松口气。

    一阵冷风吹过,他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竟是衣襟都被冷汗湿透了。

    然而,就在他放松之时,脸色突然难看一变,因为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极速靠近,距离自己不过数里路程,数息便可抵达。

    “阴魂不散,居然又跟来了!”

    南剑天咬碎钢牙,再次捏碎了一枚时空卷轴,消失在当地。

    上官飞鸿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脸色愈发凝重。

    “你到底还有多少枚时空卷轴?若非本座暗中施展了些手段,几乎就让你得逞了,但是今日你绝无侥幸的可能,受死吧!”

    当下他再度破空而去,在时空节点中穿梭与跳跃。

    时空通道之内,南剑天细思极恐,越想越觉得事态不对,原本他以为上官飞鸿疏于防范被自己逃脱,现在回想倒像是对方放任自己离开,而后离开蝴蝶谷再伺机反杀。

    “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果然是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南剑天后背一阵发寒。

    “只是,他是如何感知到我的存在,又是如何迅疾地找到我的方位,要知道我已经数度施展时空穿梭,少说也跨越了两千余里时空,在这段时空之内,足矣抹除一切痕迹,但是他竟然还是迅速找到了我,难不成他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不成,所以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是了!”南剑天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如此下去恐怕无法逃脱,时空卷轴总有用尽的时候。”

    他神念检查了纳戒,其中还有足足二十余幅时空卷轴,这也是他最大的倚仗所在,见此,他心中有了些许底气。

    “既然如此,今日难免一战,只是我需要时间准备,而且我还有最后的手段,真个对上未必会败!”南剑天想到了那枚杜家老祖的古祖真血,若是战斗到关键时刻突然施展,也许会有出人预料的成效。

    念及于此,他忍住心痛一次性捏碎了三枚时空卷轴,就在时空通道之内再次打开了三座次元空间,他心下一动,将自身的两件贴身衣物丢尽了其中两个时空甬道,而后自己迈入了第三个时空通道。

    当次元空间闭合不久,上官飞鸿姗姗来迟。

    “居然一次性打开了三座通道,这样就能难倒本座吗?”

    上官飞鸿屈指一点,幻化出了另外两个分身,而后他们兵分三路一齐追赶。

    如此一来只要其中一方发现了南剑天的踪迹,上官飞鸿本座都可在第一时间得知。

    在一处横断山脉之内,一群低阶妖兽正在觅食,都是一些三阶以下的普通走兽,无甚奇处。

    在它们之间上演着大自然最基本的法则,弱肉强食!

    突然,四周虚空一阵紊乱,接着,虚空破碎,南剑天从容不迫地步出。

    眼前的一些低阶灵兽都以好奇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入侵者和异类,更有黑熊、红头斑狼等凶兽朝他龇牙咧嘴,气息不善。

    “逃命去吧!”南剑天实在不愿伤害这些灵智未开的凶兽性命,当下释放金丹中期的气息将这些异兽全部惊退。

    望着一溜烟逃走的百兽,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怎么都觉得自己和它们何其相似,被追杀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好不狼狈!

    “上官飞鸿,你和无极门都会为此付出代价!”南剑天气息暴戾。

    “时间紧迫,须得好好准备一番才可!”

    当下,南剑天选择了一处地势险要之所,而后以八件佛门至宝布置阵法,一旦上官飞鸿出现,他要给对方迎头痛击。

    此时,时空通道的尽头,上官飞鸿望着地面上的衣袂已经明白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微微一笑。

    “拙劣计俩,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他屈指一点,焚灭了南剑天的衣物,由于化身不及本尊的速度,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两面甬道的消息,更不清楚两面的情况。

    他略一思忖,回身直奔向另一化身的节点。

    另一方时空的节点。

    一尊与‘上官飞鸿’别无二致的身影步出了时空通道,只是他面色显得有些呆滞,就连动作都不是十分流畅,毕竟他只是上官飞鸿本尊仓促间凝聚出的一缕神念,连化身都算不上,自然气息也显得十分衰弱。

    ‘上官飞鸿’环伺四周,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而这一切都落在南剑天的眼中,很不幸这尊化身来到了南剑天埋伏之地。

    “气息如此萎靡,难道是化身,‘上官飞鸿’想以此探路,我便打掉这个爪牙!”

    南剑天当即现身,身形如电,直扑‘上官飞鸿’。

    ‘上官飞鸿’看到南剑天的刹那,迷惑的眼神陡然变得精亮,而后飞快地屈指掐诀,仿佛在催动什么秘法。

    “想向上官飞鸿传递消息,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这一刻,埋伏在周围虚空的八件至宝呼啸而出,形成了一道飞旋的漩涡,也将外界的一切隔绝,‘上官飞鸿’化身发出的‘情报’落入漩涡之内便被吞噬了个干净,无丝毫泄露。

    见此,‘上官飞鸿’化身一拍天顶,取出一柄沾染凶煞之气的凶刀向南剑天斩去。

    “区区化身,也敢逞凶!”

    “灭!”

    在南剑天的操控下,晨钟、暮鼓、夜叉、明王斧、画天戟、白虎刀、修罗剑、皇权杖八件绝品灵器当空交织,每一件灵宝都释放自身的规则之力,倾轧向‘上官飞鸿’。

    白虎刀一声轻啸,便将那柄凶刀碾碎,而后,八件至宝携带无尽宝光将‘上官飞鸿’身影淹没。

    ‘上官飞鸿’化身无丝毫痛楚,只是身形越来越淡,化为一缕灵光,最后彻底当空消散,那柄残破的凶刀也一并泯灭。

    八件绝品灵器组成的法阵威力何止提升了十倍、百倍,此刻即使对上元婴期修士也有一拼之力。

    这也是南剑天的撒手锏之一!

    伏击元婴期修士,看起来是一种疯狂之举,但若是他使出所有手段,也未必会输!

    另一方,上官飞鸿本尊寻到了他的一尊化身,他屈指一点,化身与他相融,他也获得了所有的信息。

    “这里居然还是没有,是他以沾染自身气息的衣物混肴视听,几乎将本座蒙蔽,他应该是在第三座甬道之内,只是为何第二尊化身迟迟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出现了意外不成?”

    上官飞鸿打消了疑虑,袖袍一鼓再次消失当地,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化身被斩杀之地。

    “看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虽然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迹,可还是不难发现蛛丝马迹!”再也感受不到化身的气息,上官飞鸿不禁眉头一皱。

    “我知道你在这里,既然你选择了留下来,而不是如过街老鼠般亡命逃窜,何不现身一见!”他昂声道。

    “上官门主果然好修为,好心智,不但一路追随我至此,而且料定我不会再逃!”南剑天自暗中步出,一脸悠然自得。

    “看来你果真有几分胆量!”上官飞鸿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放心,这里就我一人,没有第三者!”

    “噢,本座的化身被你斩杀了,而我居然没有得到消息?”

    “区区化身,能耐我何?”

    “那本座呢!”上官飞鸿气息暴涨,杀机毕露。

    方才他已经关注了四周,确定别无他人,所以想在此终结南剑天的传奇,若是让他逃脱,再想杀他就难了。

    “上官门主自然另做他论!”

    “你不再逃了?”

    “既然无法摆脱,何不直接面对!”

    “看你信心十足的样子,本座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份勇气。”上官飞鸿双手背负,笑得意味深长。

    “很快你就会知道!”

    “是吗,现在本座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受死!”

    “惊邪神兵,斩!”

    上官飞鸿手捏惊邪剑芒,似蕴含了极道仙威,在兵器排行榜赫赫有名的古剑惊邪,向南剑天斩去。

    “竟然蕴含了一丝仙气,还有无尽的邪念?”南剑天瞳孔猛然一缩,他神念方动,一声震天虎啸响起,白虎刀率先迎向了惊邪神兵。

    玄天至宝之上还有白虎王的法相呈现。

    然而,令人惊落下巴的一幕出现了,声势浩大的白虎刀在迎锋相交的一瞬,居然被惊邪神兵崩飞了出去,在天际传达出阵阵颤栗。

    这还是因为白虎刀乃是玄天灵宝,否则若是普通灵宝,仅一合便会被斩灭!

    白虎刀终究是迟滞了惊邪神兵的攻击。

    隆!

    一声钟响,声如洪波,瞬间灌满了这片天地。

    晨钟从天而降,堪堪抵挡住了惊邪古剑的去势。

    接着,明王斧带着开天辟地之威斩下。

    “铮——”

    一阵刮骨般的刺耳交锋后,终于,惊邪神兵被撼动,三大玄天灵宝和惊邪神兵各自飞退,退守一方。

    见此,南剑天心神激荡,惊邪神兵绝不是**凡胎能够抵挡的,这一点上,他已然心知肚明,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上官飞鸿的可怕,但是通过方才交手才发现其本尊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怖!

    八件至宝其中三件轮番上阵,才堪堪将惊邪神兵击退,这还怎么打?

    殊不知,此刻上官飞鸿内心更是掀起滔天波澜。

    ‘八件至宝其中三件便可抗衡惊邪神兵,若是八件合一,组成阵法,岂非不是……’

    此刻,上官飞鸿竟出现了一丝不安。

    对方看似冒失,然而留下来绝非是送死,显然对方也有了对应之策,而八件至宝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倚仗玄天灵宝,还是无法改变宿命。”

    “斩天九式,黑炎斩!”

    惊邪神兵之内涌出一道灭世黑炎,那是一道黑色的火焰,可炽融万物,散发出万恶的气息。

第四百七十三章 巨人

    站在黑炎斩的正前方,南剑天只觉神魂一阵刺痛,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燃烧。

    就在黑炎斩的前沿,突然掀起了无边黑幕,仿佛瞬间由白昼化为暗夜。

    正是八大至宝之一的夜叉引起了天地异变。

    “能够引动暗夜之力的黑暗至宝?”见此,上官飞鸿感到了些许的惊诧。

    “八件玄天灵宝果然非同凡响!”他目中绿芒闪现,就算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八件至宝仍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杀了你,这些至宝都会成为本座的嫁衣!”上官飞鸿冷气森森地凝望着南剑天。

    此刻,只见以夜叉为中心,一座由暗夜之力凝聚的黑洞显化,黑炎斩落入其中发出隆隆回响,而后一切归于平复。

    “看你能够吞噬多少!”

    “破煞斩!”

    惊邪神兵涌出无尽的惊天煞气,向南剑天立身之地席卷而来。

    这些煞气似缠绕着无尽的怨念,只消沾染一丝便会被腐蚀心智,灵智尽丧。

    “杀!”

    南剑天拔出火麟剑,一式‘星火燎原’,以麒麟火焰横扫了四方天地。

    极火可克万法!

    麒麟火焰焚灭了无尽的煞气和怨念。

    “开山斩!”

    “破军斩!”

    “半月斩!”

    惊邪神兵每一剑都有着开天辟地之威,斩断了一座座山脉。

    尤其是‘半月斩’,一道新月状弧光一闪而逝,被南剑天格挡开来,陨落向远方,竟将一座千丈巨峰拦腰斩断。

    ‘轰隆隆!’

    一时间天塌地陷。

    “风回斩!”

    “离剑斩!”

    新月状弧光飞旋而回,向南剑天拦腰斩去。

    他被迫祭出净土,身形飞退,堪堪抵挡住了杀劫。

    “黑魔烈焰斩!”

    虚空中,仿佛被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股至邪的魔焰升腾而起。

    魔焰化为百丈巨人,全身缠绕着黑色的铁链。

    魔焰笼罩,黑暗中却有锁链的声音传来,从里面有火红的光芒浮现,还有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似乎让人掉入到了万年冰窟。

    “哗啦啦!”

    百丈巨人一步踏前,水桶粗细的铁链连带黑色烈焰向南剑天席卷而去。

    南剑天舞出一片剑幕,阻挡锁链。

    这一刻,铁链仿佛复活过来,如同蛮荒巨蟒,瞬间将剑幕击碎,其势不改向他撞来。

    南剑天化成闪电,瞬间躲避开来。

    铁链上蕴含的黑色火焰传达出极其可怕的气息,就像置身幽冥。

    “呜呜——”

    风声鸣咽,百丈巨人舞动粗壮的铁链向他横扫而来。

    南剑天发出一声长啸,‘半圣’体魄蕴含的潜能被全部激发。

    在他身后,更是悬起了一柄十丈巨剑,一身修罗之气,血煞腾腾。

    正是八件至宝之一的修罗剑!

    此剑晋阶后,其威势何止提升了一星半点,在八件至宝之中,若论杀伤力和破坏力,修罗剑当称第一!

    在修罗剑十丈方圆,形成了修罗剑域,每一道肆虐的剑气都化为一柄微型的‘修罗剑’,蚕蚀四周。

    百丈巨人舞动百丈铁链,如同盘古巨龙,向南剑天扫来。

    这一次,南剑天没有再躲避。

    他催动十丈巨剑,奋剑斩下,迎向了声势浩大的乌黑铁链。

    “嘭”

    接着‘隆’地一声巨响,仿佛源自十八层地狱的怒吼。

    巨大的剑影居然抵挡住了铁链。

    无穷的剑幕腾起,层层瓦解其攻势。

    到最后即使铁链倒卷,仍旧没能突破防线。

    而在这一击之下,南剑天全身的法袍悉数震碎,化为碎片。

    他全身肌肉纵横,双臂上更是堆砌小山般爆炸性的肌肉,其上盘踞着一道道青龙般的筋脉,他将自身最为强悍的体魄之力全部激发,才堪堪抵挡住了巨人一击。

    这一次,他和百丈巨人拼了个旗鼓相当,巨人倒退了三步,而南剑天则被震退百丈。

    远方,他只觉腹间气血沸腾,经过调息才勉强压制了下去。

    “以吾之名,得见幽冥;剑锋所指,化为地狱!”

    此刻,南剑天全身缠绕修罗之气,有种说不出的邪异,他俨然化身为来自修罗的使者。

    在他的掌中修罗剑气暴涨,拖着一道长长的剑虹向着百丈巨人迎顶斩下。

    百丈巨人发出一阵咆哮,举起盘龙般的铁链缠缚在手臂上格挡。

    “砰!”

    修罗剑和铁链当空相交,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修罗剑气滚滚如瀑,将百丈巨人上半身都淹没其中。

    在修罗剑气的缠绕下,百丈巨人发出惊恐的怒吼和惊天惨嚎,仿佛在经历着可怕的一幕。

    巨人身形暴退,他小船般的面部早已被腐蚀的面目全非,海盆大小的眼球就悬挂在眼窝之下,而另一眼窝则化为了一片浑浊,乌色

    的血水汩汩流下。

    巨大的法体被修罗剑气侵蚀的虫洞相连,仿佛被蛀虫掏空的筛子,摇摇欲坠!

    一剑之威,强大如斯,恐怖至极!

    上官飞鸿更是内心骇然,望着乌光缠绕的修罗剑,仿佛在凝望深渊,他感到自己的神魂都受到牵引,仿佛要被吸引过去。

    更是感受到一股十八层地狱的恐怖。

    修罗,本就源自地狱,源于死亡!

    八件佛门至宝的强大令他吃惊,南剑天强横的半圣体魄更是出乎预料。

    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仅凭肉身之力硬撼百丈巨人。

    “终究是小觑了此子!”上官飞鸿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南剑天一剑得手,接着身法如电,数道幻影出现在巨人身侧,修罗剑拖着巨大的剑影斩下。

    “咔嚓!”

    百丈巨人双臂上缠绕的用来防御的铁链被应声斩断,一同被斩断的还有他的双手臂腕。

    “嗤——”

    十丈剑芒落定,将巨人的断臂连同臂膀一起斩断。

    一时间血光如瀑!

    巨人发出惊天惨嚎,可怜他目不能视,只能凭感知胡乱地挥舞巨拳,发出隆隆之音向南剑天捣去。

    “好家伙!”

    眼见百丈巨人拳风惊人,南剑天背后羽翼鼓动轻松地避闪开来,在他的身后幻影万千,令敌人无迹可寻,真假难辨!

    他手起剑落,又一道剑芒在巨人背后落定,犁开了一道巨大的剑创,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死吧!”

    南剑天不想再做纠缠,数十道炽盛的剑气一齐劈落而下,将百丈巨人的身形彻底淹没。

    光芒散尽,当地只剩下一地劫灰在燃烧,是最为纯正的黑魔烈焰,燃尽了巨人万般邪恶。

    “修罗剑,果然是一把利器,尤其是到了你的手中,更是将狠厉发挥到了极致。”上官飞鸿赞不绝口。

    “谬赞了!”

    “一开始我还好奇,诸如红叶和一品堂的高手怎会甘愿受你驱使,原来如此,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向如此,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贪心不足,却没有这个实力取得八件至宝。”

    “他们只是一帮蠢材,死有余辜!”

    “当一个人被唾手可得的利益蒙蔽了双眼,都会变成蠢材,可是还是不断有人前仆后继地赴死!”

    “本座与他们不同,本座想要的东西,是靠自己的实力来取!”

    上官飞鸿陡然释放出自己元婴期的修为,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方圆百丈。

    威压化为实质扑面而来,南剑天惨哼一声,被震飞了出去。

    “元婴期老怪,果然如此!”

    千丈之外,南剑天立定身形。

    虽然他早有揣测,上官飞鸿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可当对方施展出元婴期的绝顶实力,内心还是不免掀起巨澜。

    方才对方只是施展了一些小手段便让自己好生忙活了一场,而现在上官飞鸿再也无所保留,直接施展出元婴期的修为,如何对抗?

    起初,若非他身怀时空卷轴,只怕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抹杀。

    “不能再施展时空卷轴,否则待被追上还是会山穷水尽!”

    此刻,他的内心冷静的出奇。

    “看来你不准备逃了?”上官飞鸿道。

    “我想看看从天堂到地狱要走多远!”南剑天寓意深长说道。

    “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你很快就会知道!”

    望着修罗剑化为一条乌龙向自己疾刺而来,上官飞鸿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就在剑锋距离他仅有三尺之时,他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指,打出了一道金芒,轰击在剑锋之上,轻易地化解了南剑天的攻势。

    “嗡!”

    修罗剑发出阵阵轻啸,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当金芒缠中修罗剑的一刻,南剑天只觉灵剑就快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心中一惊,当下心无旁骛地催动七剑灵器一起绞杀而去。

    “区区一柄灵剑,本宗全力施为短时间内居然都无法炼化,果然并非凡品!”

    望着七件至宝交织如梭地绞杀过来,上官飞鸿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接下,当下身形瞬移开来,令七件玄天灵宝扑空。

    “看来你很想战胜我!”

    “做梦都想!”

    “血刀老祖的眼光一向都很毒辣,我虽相信他的选择,但眼下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如何决定我的生死!”

    “死到临头,还敢狂妄。”

    上官飞鸿曲指打出一道剑气,将白虎刀震开。

    南剑天知道以任何一件法器都无法彻底克制对方,唯有八件至宝相合,合纵连横,组成阵法,方有转败为胜之机。

    “合一!”

    他神念一动,八件至宝由各自为战迅速有序地组成阵法,飞速旋转,形成了一座通天彻地的漩涡,而后化为遮天巨轮,滚滚而动向前方倾轧。

    “这手段虽然不凡,在同辈之中已经少有人能够破解你的法门,但是,在你第一次使出这一招的时候,本宗便思索到

    了对策,那便是以力破之!”

    “就算是再厉害的神通,再超凡脱俗的法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虚妄,破!”

    上官飞鸿气沉丹田,一股无边伟力浩荡而出,而后轻飘飘地向前推出一掌。

    掌势如山,百丈手印轰击在巨轮之上,竟让无往而不利的巨轮为之震颤。

    八件至宝化为的巨轮被震退!

    “元婴期,果然恐怖,金丹境到元婴期,就像是云泥之别,不可逾越!”南剑天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蝴蝶谷十里外一处荒原。

    昆仑仙宗人马齐聚。

    楠东、张彩玲、夜骅都在其中;还有萧易水和花如雪等各峰真传弟子也在其左右,此刻他们提了刀剑等法器,谨慎地环伺四周。

    他们身上多半都挂了彩,包括萧易水和花如雪这些辈分较高的真传弟子都不例外。

    经过正邪之战的洗礼,有的人变得更加强大,内心如铁,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留了下来,这里成为他们魂魄的栖息地。

    尤其是天胤被姬无双重伤并击败,令一向高高在上的仙宗弟子人人自危,生怕毒宗之人杀一个回马枪。

    因此,虽然脱离了蝴蝶谷这个主战场,但他们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

    “人都到齐了吗?”天胤不怒自威问道。

    “到齐了,大师兄!”

    “除了陨落的弟子,都到齐了。”有人小心地汇报。

    闻言,众人心中一阵悲戚。

    “陨落的师兄弟要将他们的骨骸带回宗门供奉,他们都是我仙宗的功勋,是我辈不可忘记的荣辱!”

    “谨遵大师兄教诲。”

    “还有,要善待他们的家人,此事待我等回到宗门要第一时间安排,让逝者安息。”

    “这次正邪之战我们虽然败了,但毒宗和圣殿联盟也没有赢,说到底,此次会战根本没有赢家!”天胤叹息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若是真的有一个赢家,当是背后的操控之人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不禁自问。

    “毒宗不过是以势压人,他们人马众多,此次失利有太多的因素,所以请大师兄不必过于自责。”张彩玲安慰道。

    “以势压人,我仙宗何其之大,竟也会被‘以势压人’,实在是可笑,可悲!”天胤一阵悲怆。

    见此,张彩玲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抚慰。

    “五师妹所言有理,姬无双不过是邪魔外道,所使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且他在二十年前便是成名高手,此人雌雄莫辨,大师兄和此人交手,都是一种侮辱!”花如雪连忙为张彩玲打圆场。

    张彩玲与他对望一眼,报以感激的微笑。

    “事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败了就是败了,你们不必安慰我,而我也并没有因此而懊悔,只是有些惋惜!”天胤道。

    “大师兄,现在我们当如何?”萧易水有意岔开话题,遂上前一步问道。

    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最为敬重天胤之人,即使经历了此次挫败,天胤在他心中的形象非但没有受损,反而愈发光辉。

    一个敢于承认自己失败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

    “正邪之战业已结束,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可是,上清道苏语蓉和六妙门法华被毒宗俘获,难道我们不要解救,就此一走了之?”

    “上清道、六妙门与毒宗并无深仇大恨,此次只是偶然卷入了正邪之战,二人都是一宗的重点培养之人,干系甚大,相信毒宗的高层也不想再起血腥,至于法华和苏语蓉二人,他们不会有生命之危,否则,以毒宗的秉性,早已对二人出手。就算他们现在不释放二人,待两宗宗主找上门去,他们讨到了好处并换取两宗的退让,自然就会放人。”

    “还会大师兄深谋远虑,看来是我多虑了!”

    “权谋之术,一向如此,两人不会有危险,但前提是两宗以利益交换!”天胤目光悠长。

    “大师兄身负重创,我们是否要在宗门内的暗桩恢复伤势后,再行启程?”花如雪道。

    “不,即可启程,返回仙宗。”天胤道。

    他不想再生枝节,更不想痛失去身边的每一个人,因此归心似箭。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因为通过这次和白玉晨、影寒寻的鏖战,他获益良多,尤其是最后对战姬无双,虽败犹荣,更让他在生死之间心有感触。

    他隐隐有种直觉,他感受到了那扇门的存在,现在他需要时间去摸索如何开启那扇境界之门。

    在仙宗之外的任何地方他都没有安全感,更加妄谈静心参悟。

    这是一个契机,稍纵即逝。

    因此,没有人比他更加急于回归仙宗。

    他要把最近的心得和收获一一消化,希冀能够迈出那一步!

    在姬无双之前,他就是那座山巅,然而此时他意识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座山峰,他要越过山峰,达到企及姬无双的层次。

第四百七十四章 魔籍圣典

    花如雪回望向蝴蝶谷的方向,目光悠长,若有所思。

    此行她算是弄明白了南剑天的身份,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花师妹,难道你还有什么难以割舍下的吗?”萧易水微微一笑问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竟不禁对花如雪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感。

    这份感情超越了以往,他知道并非如和天胤一般的情义,而是仅限于男女之间的爱慕。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花如雪一掩忧伤说道。

    “既如此,我们也走吧!”

    “嗯!”在萧易水火热的目光注视下,花如雪脸颊一阵绯红。

    当下,二人御剑破空而去。

    在他们前方,天胤、张彩玲等人一起踏上了归途。

    此时,横断山脉。

    对于上官飞鸿而言,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猎杀,而对南剑天来讲,眼下是生死之战。

    上官飞鸿手执惊邪神兵,将飞轮震开。

    然而飞轮非但没有被击溃,反而气势再增。

    八件佛门至宝化为了唯一洞天,南剑天与洞天相合。

    其中发出滚滚惊雷之音,传达出摄人心魄的可怖气息。

    “即使你有万法,我自有一剑破之!”

    惊邪神兵斩出纵横的魔焰,斩天九式合一!

    “黑炎斩!”

    “破煞斩!”

    “开山斩!”

    “破军斩!”

    “半月斩!”

    “风回斩!”

    “离剑斩!”

    ……

    斩天九式合一,与南剑天的唯一洞天展开了殊死较量,二人更是打出了真火,惊天地泣鬼神!

    上官飞鸿又将‘斩天九式’施展了一遍,只是他最终都没有斩出最后两剑,到最后他不禁露出遗憾的神色。

    “终究还是无法领悟到最后两剑的玄妙,否则此子也蹦跶不到现在。”

    八件佛门至宝化为的唯一洞天将八件玄天灵宝的威力几何倍放大与升华,相较单兵作战威力暴增百倍。

    “嗡!”

    惊邪神兵势大力沉的一击斩在唯一洞天之上,整个漩涡仿佛被引爆,如同自爆之力,一股绝强的涟漪突然迸发而出,横扫四合。

    上官飞鸿被这股洪涛般的伟岸力量横推,暴退千丈,他掌中的惊邪神兵发出阵阵嗡鸣,久久不息。

    他脸色有些难看,方才那股力量竟超出了他的控制,让他应对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

    “果然是好法器,可惜到你手里就此埋没了!”

    上官飞鸿手捏剑诀,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南剑天身侧,举起剑芒向他迎顶斩去。

    南剑天气势陡变,整个人似变得不可捉摸,双目中更是呈现一座倒置的玲珑宝塔。

    接着,毫无预兆地在他虚顶升腾起一尊三尺高下的秀塔。

    “铮!”

    惊邪神兵开天辟地的一剑斩在宝塔之上,塔身巍然不动,突然一股至强的气息迸发而出,将上官飞鸿整个人掀飞了出去。

    这一刻,在他目中只有惊骇,这股气息,他只在姬无双身上的九天飞仙刃上感受到过,而眼前的一幕甚至比九天飞仙刃更加可怖!

    十丈宝塔当空巍立,身遭流光溢彩,伴随塔身的缓缓转动还有仙道气息流露。

    在塔身缠绕的居然是最为原始的混沌之气!

    追觅荒古,缘起开天辟地时的大宇宙!

    宝塔自然是九天轮回。

    此刻,它当空悬浮,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十丈宝塔虽并未有明显的变化,但南剑天心智与宝塔相连,却毫无偏差地感受到了宝塔内部的剧变。

    首先,是九天轮回内部的空间,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乃至石鼎所在的第四层空间,全部呈几何倍数地向外扩张,如果说以前九天轮回的每一层空间就是一个巨大的庄园,那么现在则化为了一片领域,这已不是单纯的面积的扩张,规则之力更在同步加强。

    九天轮回第一层,第二层内生活着的生命,灵兽和飞禽之内,已经出现了金丹境的灵宠。

    伴随九天轮回的晋阶,其内生活的每一个生物都得到了馈赠。

    低级生物有的直接从凝气期突破到了结丹期。

    在‘逆时差’的作俑下,在外界需要生长十年的稀缺灵草,在这里一个月便达到了相同的药效,空域内遍地皆是百年药龄的灵草,这里俨然化为了生命的乐园。

    除此之外,九天轮回宝塔的晶壁得到了极度的升华,在肉眼看不到的深处,晶粒在无限裂变,每一颗晶粒都化为了晶系,无尽的晶系组成了一个个晶国,而数之不尽的晶国再次有机组合,最后形成了每一层的晶壁。

    石鼎之内,被炼化的元丹、本命金丹、强者的遗骸以及无数的灵宝在熔炼后化为了无尽的生命源力和铸造万物的根基,化为千丝万缕的元气长河,与晶壁相容。

    晶粒的裂变还在继续,晶系迅速扩张,晶国的数量越来越多,晶壁在无限延伸,是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切都在飞速膨胀和扩张。

    只是不知为何,九天轮回此次晋阶,竟然没有引发天地异变,更没有天劫的诞生,一切都变得沉寂,空中风歇气滞,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在恍惚之间仿佛渡过了千年万载,实则一切开始到终结不过三息时间,在这最短的时间内九天轮回仿佛元神归位,无数塔影重叠、合一,如浴火重生一般形成了全新的命体!

    宝塔并非没有生命,掌控时间流转的力量早已在酝酿。

    神秘黑蛋早已吞噬了足够的能量被孵化出来,此刻更是在九天轮回之内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它时而在宝塔内部穿云破雾,时而在宝塔上盘踞,就像在自己的巢穴一般温馨自然。

    迷你小龙甚至有几分可爱与懵懂,但是它身上浩荡的气息却无法掩盖,要知道它吞噬了无尽的天材地藏才觉醒,可谓觉醒即巅峰!

    “生而强大,超越了灵兽的存在,难道是王兽?”

    “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是另一间玄天至宝,超越了绝品灵器,难道是道器不成?似乎连道器都有所不如……”上官飞鸿一脸难以置信。

    “天助我也,没想到九天轮回竟在这个时候完成了晋阶,看来我命不该绝,只是现在的九天轮回到底是何种境

    界?”

    南剑天看不出宝塔所处的层次,超越了绝品灵宝,甚至越了‘道器’,这种气息已经无法定论。

    因为超越了所有法宝的层阶,也许,它本就非下界的产物,只是不幸流落到了这个失落的位面!

    “上官飞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声龙吟,南剑天与九天轮回相合,他的身躯化为宝塔,抬手举起云掌向对方拍去!

    “敢尔!”

    上官飞鸿没由来的一阵不安,巨剑斩出一道魔焰,迎向了云掌。

    ‘嘭’

    云掌和剑气一齐破碎,然而南剑天第二掌和第三掌更加迅疾地打来,虚空都被轰击出一个个黑窟,发出阵阵怪啸。

    上官飞鸿底蕴深厚,抬手间便破掉了这两掌。

    “大明王手!”

    “大力金刚掌!”

    “大力金刚拳!”

    “大慈悲掌!”

    “明王手印!”

    ……

    南剑天一口气打出了数门《金刚诀》绝学,强大的掌劲引爆了虚空。

    每一拳打出都掷地有声,虚空中遍布掌印,久久无法消散。

    “风回斩!”

    “离剑斩!”

    “破煞斩!”

    上官飞鸿斩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破除了南剑天九百九十九道掌印和拳影。

    “般若掌!”

    “摩诃指!”

    虚空中,神芒交织,一道道剑芒化为霹雳电光划过死亡的弧线。

    “就算你是姬无双,又能奈我何?”

    “开山斩!”

    “破军斩!”

    “半月斩!”

    二人神通针锋相对,以强对强,以快打快,短短时间已经激战上千回合。

    终究是上官飞鸿技高一筹,且有惊邪神兵相助,如有神助。

    两道炽盛的魔焰破开了掌云,斩在南剑天身上。

    好在他与九天轮回相合,灵宝帮他抵御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否则这一剑斩在身上足矣将他当场腰斩!

    即使如此,南剑天仍旧一阵后怕,元婴期果然不可对抗,即使仰仗八件至宝和方才完成晋阶的九天轮回,对抗起来还是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难道真的无法抗衡,即使借助九件玄天灵宝都无力回天?”

    南剑天发出震天咆哮,宛若九天惊雷炸响,接着,他竟不闪不避欺身向前。

    望着上官飞鸿向自己斩来的魔焰,他一拳打出,将其轰碎。

    而后,他五指如笼,将另一道乌黑巨蟒般的剑气捏碎,化为乌有。

    继而他施展‘撼山撞’,以强横的体魄撞击向对方。

    “以肉身为器?”

    上官飞鸿瞳孔一缩,挥手斩出一剑。

    然而,剑气斩在南剑天身上并没有起来效果,剑气破碎,南剑天势如山岳撞击而来,上官飞鸿反应不及顿时被撞个满怀。

    “蓬!”

    一声惨哼,上官飞鸿被撞飞了出去,由于南剑天这一击融合了佛门八宝和九天轮回九件至宝的力量,就算强大如他都受了难以估量的伤害,嘴角留下一抹殷红。

    “好小子,是本座小觑了你,接下来你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上官飞鸿巨掌立劈,南剑天不避不让,与他相对一掌,而后身形飞退。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境界,方才只是对方低估了自己‘撼山撞’的威力,现在对方反应了过来如果再近身缠斗对自己将极为不利,所以他第一时间飞身暴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

    “魔籍圣典!”

    上官飞鸿单手一扬,一个书型至宝被他当空打出,化为亩许方圆,在虚空中提溜一转出现在南剑天虚顶,而后势如山岳地向他镇压下来。

    话说‘魔籍圣典’应该是一门武学秘典,只可惜以上官飞鸿天纵之姿都无法参透,只能将它当做一门普通的法器使用。

    “来得好,让本少见识元婴期真正的实力!”

    南剑天目光如铁,接着,他身形突然暴涨百丈,借助九天轮回灵宝之体化为一尊远古巨人,脚踏大地,双手化为了擎天之柱做擎天之姿。

    “啊!”

    他声如惊雷,一声不甘地怒吼声中,他化为的巨人竟堪堪拖住了镇压而下的魔籍圣典。

    魔书最终没能落下!

    “能够和本座纠缠这么久而没有陨落,在同辈之中你确实可以傲视群雄了,但是还不够!”

    “金丹境和元婴期,就像是云泥之别,之间有着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即使有再多外物仰仗,最终还是难逃失败的命运。”上官飞鸿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日,便以我之性命,改写元婴期不可战胜的神话!”

    “万千神华,加持我身,破!”

    此刻,南剑天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个光点,炽盛而令人无可直视。

    在炽盛的光团之中,九天轮回器灵与南剑天相容,使他化为龙体,更有九天轮回和唯一洞天的加持,他的身形再次拔高百丈,脚踏大地,头顶苍穹,手中还拖着一块亩许方圆的魔籍圣典。

    此刻,他的修为已经直逼金丹后期巅峰。

    而后,他举起黄金巨拳,猛然一拳轰击在魔籍圣典之上。

    隆!

    掺杂雷音,金芒冲散了魔焰!

    南剑天一拳将魔籍圣典震飞。

    可也只是震飞,即使他强强加持,全力一击竟还是没能破开魔籍圣典,只是将其震退!

    并且,魔书不知是和材料锻造,在承受如此之强的轰击后,竟没有一丝破败迹象。

    依旧深沉四海,此刻,南剑天突然心有所感,魔籍圣典难不成和《天书》有什么关联不成。

    要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天书》前两卷,第三卷却久觅无果。

    天书前两卷助他成就了无上魔体,更是觉醒了二翼天使血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天书》第三卷的可贵,当然,还有《天书》第四卷,那是通往四翼天使的必由之路!

    传说中,魔族的君主强大无边,也是觉醒了四翼天使的血脉,凭借强横的实力得以统御魔族。

    除了四翼天使以外,是否还有六翼天使呢?这是一个十分遥远的猜想。

    可能只有在传说中出现过。

    就在南剑天

    失神的刹那,上官飞鸿收起了魔籍圣典,身形一化为九,九尊与他一模一样的战体出现,每一尊都非化身,而是如本尊一样,拥有着同样的身形与战力。

    并且,每一道身形都在交互与变化。

    “移形换影**!”

    九道化身一起而动,各自向前拍出了惊涛拍岸的掌印。

    掌风未至,威压先至!

    一尊上官飞鸿已经极度难缠,此刻敌人施展九倍战力,无论南剑天有任何倚仗都会被瞬间秒杀。

    金丹境对战元婴期已经令人万分绝望,而此刻他面对的是九尊元婴期修士全力一击。

    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砰砰砰!”

    九记掌印无一落空,轰击在南剑天的体魄上。

    加持在南剑天身上的唯一洞天破碎!

    八件佛门至宝重新化出了原来的形体,在虚空中发出阵阵颤栗。

    “放心,本座如何舍得毁掉唾手可得的至宝,杀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子,这些至宝都是本座的。”上官飞鸿毫不掩饰心中的贪婪。

    “净土!”

    南剑天祭出了万法不侵的净土。

    这是他防御的最大倚仗。

    然而,下一刻净土破碎,化为乌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法’都是子虚乌有。

    上官飞鸿目现嗜血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南剑天被击得魂飞魄散的一幕。

    接着,真极之膜破碎,防御层层瓦解。

    最终,九道掌印蕴含的磅礴力量轰击在九天轮回宝塔之上。

    “轰隆隆!”

    宝塔震颤,在狂暴的外力入侵之下,宝塔晶系、晶国无限崩溃开来。

    九天轮回一角被恐怖的力量撕裂,露出了南剑天与宝塔相合的法体,他的身上创伤累累,血肉剥离,只剩下森然白骨。

    此刻,南剑天亦陷入了疯狂,不顾自身伤势,全力对抗!

    除却八大至宝和九天轮回,他还有最后一道撒手锏,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在最危险的时候使出,而为了让敌人放松戒备,只有在他伤势最重的一刻突然祭出,才会起到一定千偶的功效。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开山斩!”

    “破军斩!”

    “半月斩!”

    “风回斩!”

    “离剑斩!”

    “破煞斩!”

    “黑魔烈焰斩!”

    ……

    九尊化身手捏剑诀,每人都斩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剑,相当于九尊元婴期修士一起出手,强横到无可抵抗,即使是元婴中期修士都要被磨灭,更妄谈一名金丹境修者。

    轰!

    九道伟岸的力量轰击在南剑天左右身侧,事实上他四面受到攻击,若非有九天轮回相护,他早已灰飞烟灭,即使如此还是受了难以估量的伤害。

    九天轮回晶壁破碎,虽然没有伤及根基,但是在如此恐怖的力量攻击下晶国的破碎在所难免。

    “这样都无法将其彻底碾灭!”

    上官飞鸿暗自心惊,他意识到宝塔是比八件至宝更加宝贝的存在。

    “可惜,你就要归去,一切都将便宜了本座,而你又是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厚重的气运加持,得到命运的眷顾?”

    上官飞鸿突然九大化身合一,化出了本尊,一拳捣出,将南剑天与宝塔剥离,他整个人如破麻袋般倒飞了出去,血洒长空!

    全身更是布满大小不一的剑洞,前后通透!

    他的伤势已岌岌可危,只消上官飞鸿全力发出一掌,便可取他性命。

    上官飞鸿形如鬼魅出现在南剑天面前,他没有立刻杀掉对方,他十分享受最后定人生死的快感。

    “你可以求我呀,兴许本座一开心,便饶你性命!”

    上官飞鸿将惊邪神兵抵在南剑天的脖颈,任他如何都无法摆脱剑意的锁定。

    “一切都结束了,一个少年传奇就此陨落!”他轻轻说道。

    南剑天再次吐出一口血箭,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很遗憾,我竟要亲手扼杀一个潜力无限的少年,本座都不免有一种负罪感,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仅是本座的敌人,更是我无极门的公敌,不杀你,门内弟子其忿难平!”

    上官飞鸿再次把剑锋抵近,南剑天可清晰感受到其上的寒意。

    甚至,无坚不摧的剑锋在他脖颈割出了淡淡的血痕。

    “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你以为胜券在握,很不幸你中计了!”

    南剑天抬起头,上官飞鸿突然对上了一双充满诡笑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升起。

    不知何时,在他面前三尺处出现了一只血色长矛,像极了缩小版的燎原之枪,这柄血色长矛正是杜家老祖的古祖真血凝聚而成,为了使此矛达到可怖的杀伤力,南剑天不惜燃烧了其中蕴含三分之一的血力,才有了现在的威势。

    上官飞鸿感受到了一股超越了元婴期境界的气息,这种境界超越了他的认知。

    他满目惊惧,来不及刺出那夺命一剑,身形一个模糊,向后方暴退。

    然而,血色长矛比他的度更快十倍,化为一道血色闪电,后发先至,洞杀向其眉心。

    上官飞鸿眼见无法躲过,将心一横,眉心泣血,在一阵蠕动中爆裂开来,接着,一道三寸长短的剑胎划破长空刺出。

    看似柔弱的剑胎发出阵阵雷啸,声势骇人!

    然而,血色长矛蕴含的恐怖力量似不可对抗,两件至宝针锋相对轰击在一起,威风凛凛的剑胎被轰的支离破碎,血色长矛没有一丝停留,瞬间出现在上官飞鸿面前,刺破了他的眉心。

    血花迸现!

    他的额头呈现出一只诡秘的血洞。

    看到剑胎,南剑天突然一阵后怕,若是对方一开始便施展出来,恐怕自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反杀?

    修为到了这个层次,谁没有几门利害的保命手段?

    “元婴期修士底蕴深厚,果然皆非善于之辈!”

    “在我还没有破境元婴期之前,还是要尽量减少与元婴期老怪交锋!”

第四百七十五章 镇压

    血色长矛乃是杜家老祖真血所化,蕴含古祖意志,在燃烧了三分之一的精血后,血色长矛几乎蕴含了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事发突然,上官飞鸿也没有想到南剑天有此一招,竟被血色长矛一举重创。

    “废话太多的人一向都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南剑天头顶昆仑神木,瞬间便至对方面前。

    “小辈,休得张狂,本座只是一时大意中了你的诡计,本座还没有败!”

    上官飞鸿眉心沐血,几乎无法睁开双眼。

    他身形向后飞退,却致命地发现自己脚踝不知何时被异物缠缚,他一个酿跄,险未跌倒在地。

    就在他停顿的刹那,整个地面陷入了沸腾。

    一瞬间,昆仑神木万千的根系和触手破土而出,如同万千道灵蛇,张牙舞爪,当空疾舞,霎时便将上官飞鸿绑了个结实。

    “小子,竟敢暗算本座!”

    上官飞鸿被绑的如粽子一般,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反而无尽的触手在收紧,几乎令他呼吸难继。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没想到今日一个大意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万千触手如灵丝般细密无间地在他全身毛孔钻入进入,疯狂地吞噬他体内磅礴的元气和生命源力。

    感受到体内元气和生命精华在飞速流逝,上官飞鸿如遭蛇蝎,脸色变得如吞腊一般。

    “小辈,安敢欺我?”

    上官飞鸿掌中惊邪神兵疾舞,快刀斩乱麻一般将无尽的触手斩断。

    然而,被斩断的触手在落地的瞬间便与其他触手相容,接着,数量更为庞大的触手一涌而出,将他层层包裹。

    无尽的触手似将他当做了血食,欲将他全身的精气吞噬殆尽。

    上官飞鸿只觉自己体内元气如同开闸的河流,在迅速宣泄而出。

    短短时间,他体内的精元便丧失了三成有余,生命精华更是在飞速流逝,三息之间他却仿佛渡过了数十载年华,两鬓斑白。

    即使元婴期修士有着数百年的寿元,也经不起如此消耗。

    昆仑神木根系无限延伸出一道碧绿的长蛇,电花石火间便探到了对方面前,而后如同绿色闪电,洞穿了他的心脉。

    上官飞鸿惨哼一声,感受着心脉被破,体内元气不受控制地宣泄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他脸上透漏出一丝决绝,天顶突然爆射出一道精光,接着,一个三寸小人破开了天顶就欲远遁。

    三寸小人面容和上官飞鸿别无二致,正是其本命元婴。

    而其法体被昆仑神木出手吞噬尽了精元,彻底化为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

    “小辈,下次再见,本座不但要将你斩杀,更要血洗你九族!”

    上官飞鸿化为一道血鸿,就欲破空而去。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南剑天五指虚张,虚空中突然罩下一道弥天大网,如同法网一般疏而不漏,三寸小人一个不慎便撞了上去。

    他就像被蛛网黏住的苍蝇,任他如何施为都无法挣脱。

    弥天大网不过笼罩方圆十丈,然而却恰到好处地将三寸小人困住。

    上官飞鸿此刻就像羽翼沾湿的乌鸦,再也无法起飞,值得一提的是弥天大网并非普通材料锻造,而是南剑天以昆仑神光融入昆仑神木根系中,形成的秩序晶丝,坚不可摧。

    即使惊邪神兵短时间内亦无法将其破除。

    秩序晶丝化为的一道道密不可见的‘轨迹’,将三寸小人凭空吊了起来,四肢百骸皆被束缚和压制,而要害地带则被秩序晶丝洞穿,不断地蚕蚀其体内精魄,将其消磨。

    三寸小人感受着体内的状况,目露惊惧的神色。

    “放了本座,你会得到无穷的好处,反之,你将会遭受无穷无尽的追杀,个中轻重你自己掂量。” 三寸小人恶毒地说道。

    “放了你,本少才是自掘坟墓!”

    南剑天举起修罗剑,就欲将他抹杀,永绝后患。

    就在这时,他的识海响起了一道声音:“此人虽然可恨,但是暂不可杀!”

    ‘是神龙!’南剑天反射性地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为何不可杀?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此人极度狡诈,绝不会坐以待毙,当小心被他伺机反扑。”

    “此人虽然不凡,但那也只是从前!”

    “你可是有什么计划?”

    “本座知道有一门秘术,名唤‘炼婴术’,顾名思义便是以元婴期的元婴为引子,假以祭炼,并将其融入自身,从而实现修为的突破。”

    “如此逆天?”

    “不错,普通人数十载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若是利

    用妥当,你一朝便可建树!”

    “可有隐患?”

    “隐患便是融合期内可能会被元婴反噬,甚至有被夺舍的风险,但是,一旦完成融合,是没有任何瑕疵和隐患的。”

    “倒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南剑天若有所思,他自然知道神龙所言不虚,要知道在之前他乃是龙族的大能,境界远在元婴期之上,知晓这些秘法也不足为奇;最为主要的是南剑天曾与他完成主仆契约,二人可谓一辱俱辱,一荣俱荣,对方自然不会算计自己,这一点他倒是大为放心。

    “现在此人戾气未除,后续也会有更加激烈的反抗,但你大可借助昆仑神木不断吞噬他体内的力量,将其不断消磨,当他全身锐气被消磨个干净,自然也就无力抗衡了,到时是杀是剐,还不是悉听尊便。”神龙近乎邪恶的声音响起。

    “果然是一条恶龙!”南剑天‘嗤’笑一声。

    上官飞鸿自然不知道南剑天正与神龙神念交流,当看到对方突然露出邪恶的微笑,他的心中被一种没由来的恐惧充斥。

    上官飞鸿全力挣脱,并试图震断刺入体内的秩序晶丝,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最终他安静了下来。

    “你到底要将本座如何?”

    “你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因为你将会有大用!”

    “你要对本座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

    南剑天再次检查了秩序晶丝,确保已经封禁了其全部修为,并斩断了任何可恢复元力的可能,才大手一挥将起镇压进了石鼎内部。

    做完这些,他终于长吁口气。

    原本南剑天这一战有败无胜,可因为最后上官飞鸿的大意,竟被他全面翻盘,自身也被镇压。

    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的转变之快!

    他目光望向帝都的方向,似有所思。

    俗话说‘君子报仇不隔夜’,现眼下他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斩杀蝴蝶谷杜家的落网之鱼,楚暮尊者。

    只是楚暮尊者已先一步退出了正邪之战,此刻应该在杜家的深宅大院之内竭尽全力复原伤势,要想击杀他只怕是千难万难!

    只是也并非没有先例,杜家长老欧阳洛就曾被他击杀,与他一起被狙杀的还有杜家的百名高手。

    加上抢婚那一次,杜家已经被他杀得两进两出!

    只要计划得当,杀他个三进三出也未尝不可!

    “便以此警告杜家,想要我的向上人头,杜家须得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才行!”南剑天目露一抹狠厉,接着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时空卷轴,传送的方向赫然是帝都杜家方位。

    此时,杜家府邸。

    暗夜如墨,依稀的光线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不断跳跃,似乎在杜家周围正在布置着什么。

    ……

    楚暮尊者在自己的厢房内盘膝打坐,头顶真气蒸腾,面前光线忽明忽暗,他面前堆放着一些高阶丹药,借助这些灵药,他的伤势复原很快,不过一日时间便恢复了五六成的样子。

    当他刚返回杜家之时,简单地向家主杜威陈述了实情以及蝴蝶谷的战局情况,当得知刺杀南剑天的计划夭折后,杜威曾犹豫是否派出第二组人马,但是最终他没有做出表决。

    “一切等恢复伤势再说!”杜威丢下一些高阶丹药,而后离去,似是去锤炼一些紧要计划,斩杀南剑天的行动失败,打乱了他的部署。

    在他的设想里,三大尊者齐出,南剑天必死无疑,可即使如此,还是被对方破局,杜家高手损失惨重,甚至说是全军覆没亦不为过。

    “难到真的是你命不该绝吗?”杜威暗恨一声,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

    “唉!”

    厢房内,楚暮尊者长叹一声,有些无奈,显得十分失落,此行他不仅失去了两名最为挚爱的道友,自己更是几乎陨落,在开启时空通道穿越之时,南剑天临行一击将他法体斩碎,几乎将他自中斩开,这都不足为惧。

    倒是姬无双的九天飞仙刃,在通道闭合的最后一刻在他身上留下了‘大道创伤’,虽然他已经吞服了大量的高阶丹药,但隐约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的伤体复原。

    在地面上,堆满了空置的丹瓶,即使如此,伤势难愈,复原仍旧十分艰难。

    感受着体内糟糕的情况,楚暮尊者脸色惨白,暗自叫苦。

    “好一个姬无双,居然仅凭一柄九天飞仙刃便将本座重创,九天飞仙刃可是有足足九把,若是九柄飞刀齐出,该是一种怎样的壮举,就算是普通的元婴期修士都会被斩杀吧!”

    “我一直以为仙宗首徒天胤才是当今青年一代第一人,却不曾想毒宗隐藏如此深厚,居然让姬无双最后出场,扭转败局,出乎意料呀!”

    “姬无

    双的境界已经超越了元婴期,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

    “还有南剑天,此人固然可恨,却也委实可敬,青年一代已经很少有像他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了!” 楚暮尊者一声长叹。

    “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美的赞誉,本少是否应该谢谢你!”一道声音蓦然响起。

    “何人在暗中?” 楚暮尊者一声暴喝,整个人瞬移开来,这一惊可不小,居然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杜家,这是未曾有之事。

    “是我!”南剑天身形显化,在他的身后虚空通道在迅速弥合,而他则一步踏入了厢房之内。

    “你居然借助时空卷轴隔空传送到了这里?”

    “然也!”

    “好胆,以为杜家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本少第三次进入杜家腹地。”南剑天悠然道。

    他全然无深入敌境的压迫感。

    “本座险些忘记了,便是你这个小贼,不仅抢亲,更狙杀了杜家长老欧阳洛,令杜家蒙羞!”

    “你的记性不算太差!”

    “本座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敢现身?”

    “我有何不敢?我说过,对我出手,杜家须得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

    “上次是欧阳洛,这次是阁下!”南剑天杀机陡盛。

    不知为何,在其目光注视下,楚暮尊者心底竟不由得一寒。

    他一早业已得到消息,南剑天当时还没有破境,修为只是在结丹中期附近,便可狙杀欧阳洛,而现在他已经成长到了金丹中期巅峰,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任何轻敌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拿下本座,你做不到,这里是杜家,若是惊动了家主,就算你有十条命,今日也要交代在这里。”

    “是吗?未必见得!”

    南剑天单手一扬,阵法升腾而起,南剑天自然不想引得其他高手警觉,因此出手前必结阵阻断外界的感知,这样他才能全神对敌。

    “就算本座重伤之体,想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本座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比杜飞强在哪里,今日,本座便了了这个心愿。”

    楚暮尊者如有神助,瞬间便达到了巅峰战力。

    在他身后呈现一轮青色圆月,虽然他只是将五六成的功力发挥到极致,但也是不可小觑。

    月轮宝刀划过死亡的弧线,数道青色剑芒向南剑天破空斩去。

    南剑天直接凭空消失在当地。

    此刻,另一方,他与九天轮回相合,并撑开了唯一洞天,一股压制之力化为了实质笼罩而下。

    楚暮尊者惨哼一声,整个人被禁锢在当地。

    此行杜家,不同以往,南剑天可谓是以命相搏,有了和古祖真血的战斗他清晰知道了那名杜家古祖的可怖,只要被他发现基本上便丧失了所有活路。

    即使有时空卷轴也未必能够逃得出去。

    因此,南剑天出手便打出了底牌,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毙敌,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最后三分之一的古祖真血瞬间燃烧,化为了一只璀璨的太阳,普照大地,散发出的光辉令人无法直视。

    古祖真血之内最后一丝底蕴被彻底压榨了个干净,化为了最为纯正的力量在燃烧。

    这一刻,那一滴古祖真血在无限延伸,最后化为一只血色利箭,砰然射出,快若光电。

    楚暮尊者看到了红色的闪电,如此之近的距离,再加上九天轮回的压制却已无法避开。

    血色利箭更是融入了杜家燎原枪法,这一击不亚于元婴期强者六成的力量,也让他重新认识了杜家功法的玄妙。

    ‘噗——’

    血色利箭洞穿了他的眉心,接着磅礴的力量轰碎了他的识海。

    而后,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与玄寂!

    图腾之罐呼啸而过,雁过拔毛,将厢房内的一切都搜刮了个干净,就连楚暮尊者的遗骸都没有放过。

    九天轮回破碎,修补需要海量的天材地藏和生命源力的融入,而楚暮尊者身为金丹后期大圆满修士,肉身强横,体内更蕴含磅礴的生命源力,自然他不会轻易放过。

    楚暮尊者被瞬杀!

    至此,所有参加过蝴蝶谷正邪之战的杜家子弟以及三大尊者在内,全部被击杀了个干净。

    而古祖真血的力量也被耗竭,重新化为一滴鲜血欲滴的血液当空悬浮。

    真血蕴含的力量耗竭,但其中磅礴的血气并未消散,反而视之如面朝大海,眼前呈现出波澜壮阔的画面。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古祖之怒

    帝都百里之外某处,一名身着金袍的男子来到了南剑天和上官飞鸿的交战之地,他掐指推演着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他正是一品堂的血河门主,一柄血河剑令四方胆寒。

    “他居然没有死,倒是对他出手之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你果然没有令本座失望,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帝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血河金袍一鼓,其人凭空而去。

    杜家府邸。

    “古祖真血,每一滴都是宝藏!”南剑天右手一攥,将其收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掌内的古祖真血突然沸腾起来,化为一道三寸血蛇,就欲脱离他的控制。

    “一滴真血,还想造反不成?”南剑天竭力压制,不知为何原本归于空寂的古祖真血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心头。

    “是杜家的那名古祖,多半是由于太过靠近本尊,竟然没能掩饰住真血的气息,古祖已然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南剑天将古祖真血收归石鼎之内,当下他无暇他顾,收起法宝便向杜家之外飞遁。

    杜家地宫之内。

    一名如同雕塑般须发花白的老者突然双目暴睁,目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划破了虚空

    “帝都之外你侥幸未死,居然还敢再入杜家,真当我杜家无人吗?”

    杜家古祖手臂暴涨,隔着虚空向前方拍去。

    虚空中,南剑天正在飞速逃遁,那名正在闭关的杜家古祖居然发现了他的踪迹,这可是大大地不妙。

    好在他也并非没有准备。

    就在南剑天逃出杜家深宅大院的那一刻,他蓦然大喝一声:“起!”

    一座千丈大阵凭空升起,衔接星幕,如同一道天蛰阻挡在巨手之前。

    在结界之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灵宝和灵石,为结界提供能量之源。

    这些灵宝都是他的战利品,也唯有他才有如此巨大的手笔!

    原来,南剑天早已来到杜家,等到此时才出手就是因为他在暗中布置了一些阵法,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此刻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然而,遮天巨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把便将结界轰了个支离破碎,其势不改向南剑天抓来。

    “呀!”

    见此,南剑天倒抽一口冷气,他本以为至少可以拖延片刻,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

    当下他祭出天使之翼,双翼飞速鼓动,整个人化为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远遁。

    然而,遮天巨手比他的速度更快十倍,眨眼间便抓到了南剑天的身后,几乎触摸到了他的项背,形势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

    南剑天全身汗毛倒竖,当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枚时空卷轴。

    一座玄秘的时空通道霍然开启,南剑天闪身踏入其中,时空通道迅速闭合,在虚空中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时空甬道内,南剑天心神稍定。

    “杜家古祖似正在闭死关,本尊并不能亲自出手,追来的充其量只是一缕化身,这样我便有充足的时间全身而退。”

    然而,就在他暗自庆幸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天塌地陷之声,时空通道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在层层崩溃。

    隐约中可以看到一只遮天巨手将甬道层层击溃,一往无前地追杀而来。

    听闻身后的唳唳风声,南剑天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虽料想到了杜家古祖的可怕,却没想到如此棘手,出手便可影响时间和空间之力,要知道,现在在他身后的并非真正的杜家古祖,而是一尊化身。

    上官飞鸿虽可凭借一些手段锁定他的方位,并锲而不舍的追踪下去,但是相比杜家古祖可破碎虚空追在他的身后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南剑天将心一横,捏碎了五副时空卷轴,五座洞天打开,南剑天择路而逃。

    在时空节点之前,一座光人凭空呈现,正是杜家古祖的化身,他望着眼前的五座甬道,遮天巨手翻手为云,向前方镇落而下。

    ‘轰隆隆!’

    仿佛宇宙陷落,在遮天巨手的威压下,五座时空通道一起坍塌,巨手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再次锁定了南剑天的方位径直追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南剑天几乎急出了眼泪,他决定放手一搏。

    当下将心一横,捏碎了十副卷轴,至此,他手中也只剩下不足三幅时空卷轴了!

    一时间,十座洞天大开,南剑天不断进行时空跳跃,试图摆脱对方的掌控。

    但是杜家古祖仿佛跗骨之蛆,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短短时间,南剑天已经穿梭了数千里之距,而杜家古祖也在时空乱流中追杀了数千里。

    南剑天修为虽远逊于杜家古祖化身,但是在时空穿梭中有时空卷轴加持,所以并没有消耗太多元力。

    而杜家古祖则恰恰相反,他是以化身仅有的力量进行逆天之举,伴随着追杀的深入,时空之力对他的侵蚀愈发明显。

    原本无边巨大的遮天巨手现在只有十数里之距,并且,巨手上被空间之力侵蚀,变得布满虫洞,仿佛被蛀虫掏空的楼宇,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危险再度逼近,遮天巨手距离南剑天不过千丈距离,瞬息便至。

    南剑天望着手里的最后三幅时空卷轴,最终他没有再动用。

    “拼了!”

    南剑天发出惊天怒吼,他并没有以身涉险,他还没有自负到可以对抗古祖意志。

    南剑天将镇压在九天轮回之内的上官飞鸿一把揪了出来,解开他全部的禁制,不由分说将他丢向杜家古祖的方向。

    “小子,你会就这样放了本座,你到底有何阴谋,本座要杀了你,以雪我心头之恨!”

    然而,上官飞鸿很快意识到不对,未及他反应,一只遮天巨手向他镇压而下。

    上官飞鸿元婴灵动至极,身形一晃已堪堪避开了遮天巨手。

    隆!

    巨掌落定,将虚空拍裂,一座呼啸的黑洞凭空呈现,上官飞鸿被余波反震的倒飞出去,眼睛险未惊落下来。

    “这是……古祖的气息,天呐,我居然看到了一尊活着的古祖……”

    此刻,由于急火攻心,上官飞鸿脸都变绿了,明显这是南剑天在坑他。

    不用多问,必然是南剑天招惹了恐怖的存在,现在在拿他做挡箭牌。

    “打得一副好算盘,本座不会让你如愿的!”

    上官飞鸿身形一晃,就欲脱离这里。

    然而,他却致命地发现自己被锁定当地,竟寸步难移。

    “一个肉身已毁的元婴期已经无法威胁到本座的化身,灭!”

    遮天巨手不问青红皂白再次倾轧而下,笼罩方圆万丈,这个时候再逃已经迟了!

    “不要逼迫本座,剑来!”

    “嗡!”

    惊邪神兵自主激射到他的掌中,上官飞鸿执剑在手,霸气横生。

    “惊邪斩!”

    在无边的威压下,在生死的边缘他竟突破了,斩出了‘斩天九式’第八剑,惊邪斩!

    一道千丈剑芒划破苍穹,割裂了虚空,一半光明,一半陷入无边黑暗,仿佛身处银河两岸,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杜家古祖有着扭转乾坤之能,一指便镇灭了惊人的剑气,没有一丝悬念。

    “胆敢亵渎古祖荣威,镇杀!”

    隐约中,光人再现!

    遮天巨手仿佛化为一片黑色的星幕,镇压而下。

    上官飞鸿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全身真火燃烧,他真的在拼命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迸发而出,胜过了任何时候。

    他手提千丈巨剑,斩出了可断绝古今的一剑!

    一时间,神芒惊天,就连古祖化身都要忌惮!

    遮天巨手之后的光人终于目露一丝凝重,因为他的力量有限,本来以这道化身的力量击杀南剑天绰绰有余,没想到南剑天如此狡诈,居然将镇压的上官飞鸿释放出来,要将他最后一丝底蕴压榨个干净彻底。

    不过上官飞鸿此刻展现的实力着实令南剑天既惊又喜,喜于对方能够为自己阻挡杜家古祖只时片刻,哪怕是分秒时间都弥足可贵!

    惊于上官飞鸿被斩掉了法体,还能施展出如此逆天之能,他甚至怀疑对方有意隐藏实力,只待自己放松戒备便将自己夺舍。

    如果是处于破境的紧要关头,对方突然发难,几乎是一场灾难,好在今日的一场变故让南剑天意识到了这些,免去了日后潜在的风险。

    上官飞鸿倾集全力一击,剑气如一挂银河横击在巨掌之上。

    “唰——”

    一道极致的光华闪过,将遮天巨手一根近乎腐朽的手指斩断。

    数里长短的手指陨落下界,在时空之力的碾压下寸寸破碎。

    光人发出震天咆哮,动了真火!

    遮天巨手并未真正陨灭,其势不改,全部力量轰击在惊邪神兵上。

    砰!

    巨剑争鸣!

    接着,惊邪神兵毫无预兆地绷断开来,这把无坚不摧的邪兵,被光人一掌震断。

    上官飞鸿来不及心痛,乘此间隙身形一晃射入了石鼎之内,眼下为了自保他也顾不上其他,原本他以为脱离了虎口,没想到此刻自己竟要主动送上门去,可谓极具讽刺。

    “死!”

    古祖化身余怒未消,巨掌拍击向石鼎。

    “嘭!”

    古祖化身一掌结实地印在石鼎上,巨鼎只是发出一阵轻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光人本以为一掌可将石鼎打爆,将藏身其内的卑微人族震毙,没想到他一掌居然无法撼动石鼎,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超越了灵器,为什么我无法感知到这件法器的境界和层次?”光人自语。

    古祖化身的巨掌在石鼎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掌印,然而石鼎一个飞旋,鼎身的掌印便当空消散,追溯本源。

    此刻,石鼎内部已经炸开了锅。

    尤其是上官飞鸿飞身而入的刹那,石鼎禁制大开,致使遮天巨手的掌力渗进来了些许,即使只是部分力量,也足够惊人。

    上官飞鸿的元婴之体被这股力量扫中,三寸法体径直当空炸碎,化为一团血雾。

    很快,那团血雾又在挣扎中汇聚一起,化出形体,他在艰难的重组法体。

    “疯子,果真是个疯子,居然胆敢寻古祖的不快,即使只是一尊化身,也足够将我二人灭杀十次、百次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想我堂堂一门宗主,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悲,可叹!”

    上官飞鸿一阵悲愤交加,一时间血气上涌,再次淬血当场。

    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及根本,不仅肉身被毁,元婴之体更是险些被灭,这是‘大道’创伤,没有几年光景无法复原。

    “除非,能够夺舍……我看此子的肉身强横,的确不失为一副好皮囊……”

    上官飞鸿目中重现光彩。

    外界,古祖化身并没有打算放过南剑天。

    他一掌震伤上官飞鸿,巨掌气势惊人,径直抓向石鼎,在他看来南剑天不足为虑,他决定先控制这件异宝。

    石鼎仿佛被忤逆,突然迸发出万丈神芒,将巨掌生生震开。

    光人满脸惊骇,没想到石鼎如此霸道无匹,他的手掌和手臂更是被震裂开来,其上遍布纵横的龟裂。

    “受死!”光人催掌向南剑天迎面拍去。

    就在这时,又一道强大的气息降临。

    来者正是那名金袍男子,一品堂,血河!

    “你兜兜转转,真是令本座好找,看你还往哪里逃!”

    然而,当血河降临,迎接他的却是一只遮天巨掌。

    他穿梭时空而来,却没有想到初次降临便会有此应景!

    对方气势庞大,令他不得不全神应对。

    “何人,胆敢出手袭击本座?”

    “铿锵!”

    血河古剑拔出,血光漫天,映射着黑色的星幕。

    接着,他剑锋前指,刺出了一道血河般的剑气。

    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你竟然还有帮手?”光人怒吼。

    南剑天也呆住了,不知何时竟

    出现了一名金袍男子,而且片字未言,便拔剑出手。

    他不会知道血河同样是为了杀他而来,只是却被误以为是南剑天的援兵。

    此刻,血河满腹疑虑,当看到被晾在一边的南剑天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次无心的刺杀,却为南剑天化解了杀身之厄。

    当血河看到那只无边无际的森然大手之时,他内心惶然,突然有一种无可抗衡的感触,对方的境界居然远远超越了他,那对方到底是何境界,又是何方神圣?

    此刻,已不容多想。

    光人全力拍出一掌,可镇压古今;血河剑气化为血色长河,所向披靡!

    古祖化身虽然强横,但毕竟并非本尊亲临,且他连续施展时空穿梭,受到空间之力的碾压,消耗极大,很不幸他对上了正处全盛时期的古河。

    原本胜负已定的战斗现在却看不到结果。

    血河剑气横斩在巨手之上,发出铿锵之音,无坚不摧的血河古剑竟然只是在对方手臂上斩出一道浅显的印记,虽然只是一道印记,却也有数里长短,令人怵目惊心。

    只是,这对于无边巨大的巨手而言,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元气的消耗,光人的气息已经不似起初那般,他的气息变得极不稳定,尤其是此时他们距离帝都遥隔数千里,化身与本尊的联系被进一步削弱,也便造成了时下这种局面。

    若是杜家古祖亲临,即使强大如血河,也不会是一合之将!

    古祖,已经成为人间界仙道之下不可逾越的存在。

    此刻,血河和古祖化身展开殊死之战,已经无暇他顾,南剑天反而成了局外人。

    轰!

    血河轰击在巨手之上,径直洞穿了巨掌,在其上留下一只方圆千丈的窟窿。

    诡异的是巨大的创伤之内居然没有血液流出,即使如此,巨手还是没有被彻底击溃,残破的巨掌势如山岳地陨落下来。

    轰隆隆!

    血河立身之地被巨手覆盖,他整个人也被这股狂暴的气息淹没其中。

    少顷,一道血发披散,全身道袍破裂的身影射入高空,与古祖化身遥遥相对。

    正是劫后余生的血河,此时的他狼狈万分,但整个人还算精神,手提血河古剑,战意高昂。

    “血河古剑,你是一品堂的那个小辈?”光人难掩怒容道。

    血河听着一阵刺耳,而今他身为一方道主,竟被人称为‘小辈’,那对方的辈分岂非不是高的吓人,而且他感到和自己交手的只是一具身外化身,自己连对方本尊都没有看到便被打伤,这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总之,无论如何此人不可为敌。

    血河有意化解敌意,解释道:“我本无意与你为敌,只是……”

    他话到嘴边,迎接他的却是一只遮天巨掌,古祖化身巨掌如山岳,向他迎面袭来。

    尤其是当看到巨手被斩断的那只小拇指,他感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这根手指伤口整齐,仿佛是被人一剑斩断,难道是南剑天所为?

    血河直面威压,整个人黑发迎风疾舞,而后他整个人化为一条蛟龙,人剑合一,一道远胜之前的血色长河划破了长空,瞬息而至。

    血色光电快到令人目不暇接,整座血河化为一条波澜壮阔的剑意,不可抵挡。

    短暂且凶险的交锋后,巨手被再次洞穿,这一次光人被斩断了半只手掌,共计三根手指不翼而飞,十数里的手臂上遍布密集地龟裂,巨手居然又一次挺了下来。

    一声惨哼,血河被当空击飞,血洒长空,他目中满是惊骇,这还是‘古祖’的力量,即使只是一具化身,也不可阻挡!

    他勉强立定身形,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在他的目中满是疯狂,身为成名已久的杀手,他更是自创了一品堂,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如此重创了!

    “就此退去,否则,阖族移灭!”光人发出震天之音。

    即使身负重创,仍旧让人无可置疑他的誓言。

    血河其人虽然疯狂,但却没有真正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已经知道眼前之人多半就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底蕴’所在,即使再强大的势力和门派都无法撼动底蕴,因为就是这样的几个人,铸就了中土大陆不可战胜的神话。

    血河虽然自负,还没有自负到去挑战神话中的人物!

    “多有冒犯!” 血河抱拳揖礼,他擦干嘴角的血丝,而活毫不犹豫地破空而去。

    “咦,此子倒是滑头,居然乘着我和敌人交手的机会逃脱了?” 古祖化身这时才留意到四周失去了南剑天的踪迹。

    方才对上全盛时期的血河,即使是古祖化身也面临巨大的风险,因为连续的时空跳跃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力量,若对方真的拼起命来,最后鹿死谁手还真的难讲。

    好在对方似乎十分忌惮自己的身份,最终被惊退,一场危机也化解于无形之中。

    “可惜,三入我杜家居然都没能将你留下,你真的是我杜家的克星吗?” 古祖化身一阵黯然,经过连番大战消耗甚大,此刻他已经无力去推演南剑天的踪迹,即使推演出来也无法施展时空跳跃进行追杀。

    “算你命大……”

    古祖化身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剧变。

    “好小子,如此胆大妄为,没想到你居然还在!”

    古祖化身伸手一指,他的一根骨指化为长达数里的骨枪,向一处虚空刺去。

    然而,一道乌龙盘空而起,发出阵阵龙啸,截住了骨指的去路。

    暗中之人似乎早有准备,也料想到了对方会有此一招。

    乌龙将‘骨指’紧紧缠缚,释放无尽的修罗剑气,将数里长的骨指包裹,短短时间其上已是遍布密集的虫洞,被修罗剑气腐蚀的伤痕累累。

    修罗剑化为百丈巨剑,缠绕着修罗剑气和源自修罗的死亡之气奋而斩下。

    “唰——”

    骨指被斩断,断裂成数块,在时空乱流中湮灭。

第四百七十七章 转机

    “老匹夫,受死!”一声断喝,南剑天现身,他手提亩许方圆的石鼎,向古祖化身镇压。

    “小辈!”

    古祖化身残破的巨掌擎天而起,轰击向石鼎。

    ‘砰!’

    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石鼎将遮天巨手震得寸寸破碎,光人半边身子都被轰成了渣滓,漫天皆是骨尘和光影。

    南剑天始终埋伏在附近虚空并伺机出手,最终一举将古祖化身重创。

    在打出这一掌后,光人似乎终于耗尽了全部力量,目中有些不甘,只是他的身影越来越淡。

    “死!”

    南剑天催剑斩下,修罗剑斩中了光人的‘影子’,但是并没有斩中**的快感,反而像砍在一团虚无的空气上。

    光人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最后化为一团光影,彻底融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终于结束了!”

    见此,南剑天长吁口气。

    “方才那个金袍男子竟是为了杀我而来,却被杜家古祖误以为是我的援手,导致二人生死相向,才让我侥幸脱身,他们每个人都强横的离谱,一招一式皆不可对抗,任何一人都堪称是恐怖的对手。”南剑天细思极恐。

    “只是,他到底是何人,是红叶的人,还是一品堂的绝顶刺客。”因为对方出手的招式他太过熟悉,本能地想到了宿敌红叶,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一品堂。

    虽然他斩杀了所有知晓此事的人,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有高人已经推演出了始末。

    为了防止金袍男子去而复返,南剑天鼓动羽翼破空而去,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他数次变幻方位又捏碎时空卷轴进行了一次时空穿越,才现身改变容貌进入了帝都。

    经过正邪之战,有太多的人想要杀他,因此他不得不万分小心,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以真容示人了!

    一品堂总舵,一处秘密地宫之内。

    血河已经换上了全新的道袍,但是还是难掩倦容和萎靡的气息,他居然与古祖交手了,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仿佛在梦幻里。

    古祖是什么概念,天弓帝国何其之大,据传说中所知也仅仅只有三名古祖,当今皇族龙家有两位,杜家有一位,分别确立了龙家和杜家在帝国第一和第二世家的地位。

    人人都说杜家根基深厚,依附的势力和门派盘根错节,多如牛毛,殊不知杜家真正的底蕴并非这些,而是杜家的那名老祖,仅此而已!

    百年一世家,千年一古祖,便是这个道理。

    一人在世,便无可撼动其根基。

    “居然是一名古祖化身,龙家两位古祖长年累月地闭关,不问世事,不太可能对南剑天出手,唯一的解释便是杜家的那名古祖出手了,介于南剑天和杜家的深仇大恨,以及最近的种种传闻,一切似乎不难解释。”

    血河努力平复下心绪,而后迅速入定,运功疗伤!

    ……

    杜家府邸。

    方才剧烈的元气波动已经惊动了杜家高手,塔楼上数十道强大的气息升腾而起。

    敌人入侵,而他们居然丝毫无察,这对于每个在场之人都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尤其是杜家的一些仆人,丫鬟、更夫等人,他们看到了梦幻的一幕:

    一道遮天星幕凭空升起,而后一只伟岸的巨掌在虚空中飘过,指掌间抹除了一切……

    此刻,家主杜威身披铠甲,手提燎原之枪魏然而立,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他已经料想到擅闯杜家的乃是何人。

    这次刺杀南剑天的计划无疾而终,而杜家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所有派出去的高手悉数陨落,两大尊者更是陨落了两个。

    他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只是没有想到南剑天做事不留余地,正邪之战才刚刚结束,许多人和门派都没有恢复元气,而南剑天却恰恰选择此时杀了回马一枪,不仅楚暮尊者没有想到,就连杜威也没有想到。

    “看来终究还是疏忽了!”

    “他此行而来究竟为何?不好,楚暮尊者……”

    杜威脸色突然难看一变,他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当地,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楚暮尊者的厢房内。

    只是四周除了一片狼藉,唯独不见了楚暮尊者的踪迹。

    无需多言,他已经料想到楚暮尊者遭遇了不测。

    “此子睚眦必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杀上门来,倒是令本座措手不及,此事,是本座疏忽了!”杜威一阵自责。

    就在这时,背后虚空一荡,一道光人凭空出现在杜威身后。

    “何人?欺我太甚!”

    杜威以为南剑天去而复返,本能地向身后刺出一枪。

    而对方只是轻轻地屈指一弹,便将枪锋震开。

    见此,杜威一呆,最为紧要的是在这道‘光人’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老祖!”杜威激动的热泪盈眶,双膝跪拜下去。

    “孙儿多有冒犯,还请老祖勿怪!”

    站在杜威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古祖化身。

    此刻,他的身子有些破败,双臂都被震碎,虽然只是化身,但这副画面也足够惊人。

    “你这个家主做的可真够窝囊,居然让一个小辈在我杜家杀了个三进三出,此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让我杜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古祖化身似乎有意透漏出一丝杀气,令杜威心底一寒。

    “今夜之事,是孙儿的疏忽,还请老祖降罪!”

    “数次疏漏,数次令敌人得手,让我杜家蒙羞,本座不免要考虑换个人主持杜家了,只是除了你之外,杜家似乎并没有中庸之人了,不得不说这一代的杜家高手很是令人失望!”

    “老祖对儿孙们寄予厚望,我辈自当兢兢业业,将我杜家发扬光大!”

    杜威见古祖化身久久未语,继续道:“孙儿自当以此为教诲,亡羊补牢。”

    他发现眼前的这尊化身气息极不稳定,甚至还身负重伤,他不禁心中一惊。

    “老祖,到底是何人伤了您老?”

    “那个毛头小子,他自然伤不得本座,是另有高人介入了这场争端。”

    “到底是何人,竟敢与我杜家作对?”

    “此人在本祖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在你这一代却是赫赫有名的高手,是一个狠角色,至于他的身份,你知道了反而无益。”

    “他居然伤了老祖,就是与我杜家为敌,这样的人,不得不除!”

    “此人在杀手界颇有声望,这样的狠厉角色你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是,老祖,孙儿谨遵教诲!”

    “本座倒是

    宁愿相信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初衷,不然他也不会知难而退,那一剑倒真是令人记忆犹新,若是站在同一境界,本座未必可以胜他。”

    闻言,杜威暗自心惊,能够让老祖如此盛赞,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优点是执著,同样不懂变通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知道本座最为欣赏你哪一点吗。”

    “孙儿愚昧,请老祖明示!”

    “你最大的优点便是忠诚,忠于杜家,忠于皇族,也正是因此,龙家才允许你在帝都胡作非为,甚至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龙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切都是因为老祖,孙儿还没有这份能耐!”

    “当初龙家出了一位古祖,和本座站在同一境界,如今千年过去,龙家出了第二位新晋古祖,也便是当今的掌权者,这份平衡早已被打破,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龙家与我杜家基于千年契约,礼遇我杜家是理所应当!”

    “这都是老祖的功绩!”

    “你应该知道,本座想听的并非奉承的话语,而是要你好好守护杜家的基业,将我杜家发扬光大!”

    “孙儿明白,请老祖放心!”

    “另外,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小辈,经过数次的纠缠,本座已经对此子的秉性了如指掌,此人睚眦必报,不知是出于气运的成分,还是此子真的命不该绝,居然被他再次逃脱了!”

    ‘连老祖都无法彻底斩除此子吗?’杜威脸庞横肉一阵抽搐。

    “有那么一刻,本座突然意识到,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亦或者是他就是那个应劫之人……不错,的确有这种可能,此人的命运轨迹本座居然无法推演……命运虚无者……”

    杜家古祖说了一席枯涩难懂的话语。

    杜威虽不明所以,却也唯有洗耳恭听。

    “本座有些倦了……还有,我不希望有人再打扰本祖静修……”

    ‘光人’的身形越来越淡,直至完全融入了虚空。

    “是,老祖,孙儿必定以身作则,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惊扰到老祖静修了!”

    当杜威在楚暮尊者厢房走出,脸色阴沉的可怕,甚至难掩身上的杀机。

    “南剑天,本座要你不得好死!”他恨恨地念道。

    接着,杜威连下数道命令,无外加强四周塔楼防御,设立结界,并暗中叮嘱暗卫守护住杜家的紧要之地,包括小玄界的入口,以及杜家老祖的静修之所。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过了今夜,杜家的防御彻底化为了铁桶一般,哪怕是一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

    夜如墨,月如钩,黑夜下的杀机丝毫未减。

    这一夜,杜家的附庸五大家族再染血光。

    一切都发生的毫无预兆。

    林家化为一片血地,家族精英被屠戮无数。

    此刻,家主林世雄站在死人堆里,靴子被鲜血浸染,仰天怒吼,林家百年基业,一夜之间被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一人而起。

    刘家府邸。

    家主刘元芳抱起嫡子刘元雳的残破尸骸,老泪纵横,没想到因为一场正邪之战,他已经数度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

    短短数日,他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霜白。

    刘元雳口中充满血沫,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最终撒手人寰。

    “不!吾儿,我不甘呐,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

    惊雷漫天,将他的怒吼淹没。

    万家虽然财力雄厚,但奈何人丁稀少,经过正邪之战,唯一还算惊才绝艳的万崆陨落后,万家已经拿不出高手。

    所以南剑天斩杀了一些门客和菜鸟精英后扬长而去。

    “此子在同辈之中已然无敌,令人恨入骨髓,同样令人无比敬畏,我万家怎就没有如此天纵之才!” 万家家主万寒目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城东李家,陷入了一片光与火之中。

    ……

    家主李雷被击成重伤,若非家族族老拼死相护,他今日几乎就此饮恨于此!

    身处金丹中期的他,居然不是一合之将便被南剑天击败,成为一个笑话!

    ……

    张家府邸。

    南剑天似乎厌倦了杀戮,一路杀来确实也杀倦了。

    他没有动其他族人,只是将家主张天保最为挚爱的一名嫡子捉去,而后以一杆银枪将其钉死在塔楼之上。

    这是**裸的警告!

    以生命为代价!

    “从今日起,所以与杜家同气连枝之人,都将付出代价,这一次,只是你们对我出手的一次警告,杜家代表不了天下人,而我,却可随时斩杀你们!”

    南剑天撂下狠话,破空而去。

    “家主,我们该怎么办,是否向杜家求援?”一名老奴颤颤巍巍说道。

    一干张家精英大气都不敢出,家主最为挚爱的弟子被杀,他势必大为侊火,但是,张天保竟离奇地没有动怒,只是老泪纵横,忍痛令人将爱子的尸体好生收敛。

    “杜家和其他四大世家恐怕已经被光顾过了,杜家经此一役损失惨重,恐怕在这个时候无暇他顾!” 张天保最终语气沉重地说道。

    最终,他选择了妥协!

    翌日。

    天胤一行人已经抵达仙宗。

    参加正邪之战的众弟子被最高礼遇迎接,回来的每个都成为了‘英雄’,只是陨落的却再也无法享受到这种荣光。

    见到众人欣喜异常的样子,花如雪和萧易水各怀心事,内心皆是沉甸甸的。

    天胤一回仙宗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内闭关修炼,他很快入定下来,将最近的所有领悟重新梳理一遍,试图向更高的境界发起冲锋。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分水岭,急需一次闭关和参悟,来消化最近的心得。

    仙宗宗主也极为重视,亲自下令不得叨扰,甚至在其洞府前设下禁制,这样一来可以防范风险,二来,若出现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以防不测。

    昆仑神殿主峰。

    葛霜脸色略显匆忙,一路走来,她自然感受到了仙宗众弟子目光的异样。

    诸如天胤、晨航等人觉醒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灵根,众星捧月,然而事情落到她的头上却是另一番光景,在众人眼中她看到了质疑,看到了疑问,甚至是疏远。

    若非为了救南剑天脱困,她本不会如此招摇,她习惯了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独自孤芳自赏也好,默默守护也罢,现在她受够了这种眼神,急于逃脱。

    “为了你,我不后悔!”葛霜在内

    心默默念道。

    “七师妹步履如此匆忙,这是要赶着去哪儿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铜铃般的女音,来者正是花如雪。

    “见过花师姐!”葛霜回头却见是花如雪,紧锁的眉宇微微释然,在众多仙宗弟子之中,唯一还算让她比较认可的便是花如雪。

    至少,站在她面前自己不会有压迫感。

    “你不必多礼!”

    花如雪在葛霜身侧飘然落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此行而来参加正邪之战的众弟子劳苦功高,宗主有令,论功行赏,若是七师妹现在前去,兴许还会讨到一份彩头。”

    “既然是如此好事,就留给那些外门弟子吧,他们有些人被家族给予厚望,却在战斗中失去了至亲,有些人比我更需要这份赏赐!”葛霜微笑道。

    花如雪为之侧目,说道:“我几乎不敢相信此番话语竟是出自七师妹之口。”

    “同为仙宗弟子,就应该设身处地的为同门着想,难道不是吗?以花师姐的品形,相信一定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至少花师姐和他们不同,不是吗?”

    “承蒙谬赞!”

    “不知花师姐此行而来所为何事?”

    “并无要事,只是……有一件事令我万分困惑。”花如雪一改对葛霜的偏见,话锋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缓和了许多。

    “还请花师姐直言相告,我定言无不尽!”

    “你认识那个人,可对?” 花如雪似有所指,她紧紧凝望着葛霜,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什么。

    “不知花师姐所指何人?”葛霜反问。

    “你心知肚明,不过你大可不必紧张,我只是十分好奇,也十分疑惑,所以我来了!”

    “不认识!”葛霜淡然说道,她美目如一潭幽水,无丝毫涟漪和波动。

    ‘不可能,就算你掩饰的再好,你当初看他的眼神瞒不过我。’花如雪内心雪亮。

    “如此笃定?”花如雪犹不放弃。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花师姐也被此人救过,难不成花师姐无以为报,想要以身相许,所以才想在我这里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葛霜打趣道。

    “你……简直胡言乱语。” 花如雪一掩羞容,几乎气骂道。

    “怎么,被我戳中了心思!”

    “当初我只是没能亲手杀掉他,而花师姐可是承蒙他相救,这么说起来,花师姐和他相熟的可能更大吧!”

    “怎么可能,我如何会认识此子,还请七师妹休得胡言。” 花如雪连忙掩饰着什么。

    见此,葛霜不禁嗤笑一声,花如雪虽修为不弱,但毕竟长年累月在仙宗,未经人事,自然不知人心险恶。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葛霜心中暗笑。

    “还好本宫足智多谋,不然就落入了你的圈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仙宗的人盯上,看来日后行事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她不禁暗自多留了一个心眼。

    正因仙宗弟子嫉恶如仇,才更加不可暴露自己和南剑天的关系,否则将会有灭顶之灾。

    ‘只是花师姐显得颇为怪异,难不成他此前真的和南剑天见过?’葛霜腹诽。

    “不知花师姐可还有其他要事?”

    葛霜不等她回答,继续道:“如果花师姐无事的话,师妹这就告辞了。”

    言罢,她破空而去,直奔自己洞府方向。

    “此女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让花师妹败下阵来,可谓城府极深。”身后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伴随一道清冽的水光洋溢,萧易水凭空出现。

    虽然他在正邪之战中身负重创,但在蝴蝶谷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他在顶阶丹药的辅助下,现在元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在他身上再现往日的灵动与神秘。

    借助水之法则,他几乎可以来去无踪,神秘莫测。

    “萧师兄还是如此喜欢窃*听他人的谈话,尤其是两名仙子之间的对话,你不觉得这是十分无礼的行为吗?”花如雪显得有些愠怒。

    “正因如此,为了确保花师妹不会受到伤害,我才不得已如此。”萧易水笑容不减,他突然发现自己妙语连珠,尤其是此刻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更加令他感到不可自恃。

    “自作多情!”花如雪没好气道。

    “花师妹在我身负重伤之时曾照拂与我,作为报答,我自然要关注你的安危。”

    “同为仙宗子弟,换了任何人我都会如此,萧师兄未免自作多情了。”

    “听闻此番话语,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有一丝失落。”

    “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难道是我惹你不开心?呵呵,直至此时我才发现,花师妹生气的样子都如此动人。”

    “萧师兄何时学会了贫嘴,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在你面前突然变得夸夸其谈,看到你我竟感到莫名的兴奋,几乎难以自己,而我竟然还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自己’!”

    “你可是为了葛霜的事而来?” 花如雪有意岔开话题。

    “正是,葛霜的事情大师兄都分外关注,此次天胤闭关了,这是一个特殊时期,当天胤师兄出关,不管成败与否都必然会追究蝴蝶谷的事情,包括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的由来和出处,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她的出现偏偏恰逢晨航师弟陨落,在这个敏感时期,有太多人在关注葛霜,其中就包括天台峰一眉道人,晨航的死,他不会就此轻易放弃追查。”

    “宗主想必已经洞悉了一切,贸然追查,恐被迁怒。”

    “不错,若宗主执意相护,的确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她,前提是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葛霜在蝴蝶谷之战有意袒护小魔头,万众目睹,却是抵赖不掉。”

    “正邪两道经此大战,各门各派都疲敝至极,有些门派更是根基尽灭,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再起风雨。”

    “我何尝不明白,但是,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花如雪只是长叹一声,并未多言。

    “如果我没有记错,碧游师妹应该今日离开思过崖吧!”

    “看,我都险些忘记了,我这就去迎接碧游姐姐。”

    花如雪突然一扫阴霾,开心的就像一个孩子,她破空而起直奔思过崖方向。

    “果然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子。”

    萧易水无奈地摇摇头,目中充满别样的柔情。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喜欢你!

    当花如雪和碧游相见,二人皆是一阵相对无言,接着,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花如雪更是激动的泪如雨下。

    如果没有师姐相护和担责,也许现在在思过崖面壁的就是自己了,这份恩情,她永远铭记在心。

    “师姐,你受苦了,我……” 花如雪欲言又止,泪水淹没了她的视线。

    “傻子,怎么哭的像个鼻涕虫,以前的你大大咧咧,可从不会这样的,你我相见本是好事一桩,怎么搞得好像生离死别。” 碧游一脸爱怜地轻抚着她,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她本身是一个不善表达感情之人,能够让她做到这些已经是一个奇迹。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意气用事。”

    “这不是你的错,凡事都有意外,错误总得有人承担。”

    “可是,该承担这个过错的人是我呀,让师姐为我受罚,我于心不忍。” 花如雪泪眼朦胧。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这段时间我名为在思过崖受罚,实则是师尊有意袒护,但是晨航师弟陨落,而我落霞峰又必须做出表态,是以也便有了这出苦肉计,而且这段时间我潜心修炼,也并非一无所获。”现在碧游的境界已经在金丹后期,距离天胤的后期大圆满之境也仅有一步之遥。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师尊了。”

    “不知者无罪!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心平气和地去修行,以修为的精进换取对师尊的报答,只有看你成长起来,才是我这个做师姐的最大的慰藉。” 碧游美目饱含真诚。

    “我明白了,碧游师姐,日后我定会潜心修炼,报答你和师尊的恩情!”

    “是报答师尊才对!”

    二人相顾露出会心长笑。

    她们不知道,此刻落霞仙子正在不远处静静地凝望着二人,直到良久她若有所思,旋即破空而去。

    ……

    正邪之战后,正邪两道都陷入了短暂的平和,各方势力都在自我疗伤,重新布局,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正邪之战,各方势力损失惨重,有些道统尽灭,伴随上官飞鸿被镇压,无极门名存实亡,一个硕大的门派步入末流,令人不胜唏嘘。

    有人说上官飞鸿已经陨落,可在无极门宗嗣之内他的本命元灯还在燃烧,虽然灯火阑珊,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但似乎在宣示着什么。

    上官燕跪在元灯之前,战甲未除,泪眼朦胧。

    “父亲,你究竟怎么样了,为何一去不回,独留女儿在这人世间受苦,到底是何人迫害你,难道真的是他吗?”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南剑天可以斩杀上官飞鸿,一个金丹境修者会威胁到元婴期修士,这就像痴人说梦,无人可信。

    就在这一日,天弓学院结业大典开始,众多学子三年求学生涯结束,到处皆是依依惜别的人群,有的人洒脱不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的人则垂泪惜别。

    也有年轻的恋人在做最后的亲昵,今宵一别,可能就是各自天涯。

    南剑天改容换貌后旧地重游,他望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有欢笑,有哀愁,也有的介于两者之间,似乎是没落世家的子弟,默默无闻,来也无人关注,去也无人相送的那种。

    尤其是当看到一些年轻情侣,手挽手走在一起,一副人间眷侣的样子,他目露憧憬的微笑,他不禁再次想起了一个人,南宫婉。

    就是这样的一个单纯如贝加尔湖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清澈见底,他们一眼就可以直达彼此的内心……

    曾经他有一个美好的梦,倚楼望风雨,淡看江湖梦!

    在那个美梦里,有南宫婉,有良辰美景,有数之不尽的她喜欢的花朵和蝴蝶,有小溪和欢笑,有太多太多现实中有却不曾得到的企及。

    他不想手握刀剑,厌倦了杀戮,但是他发现放下手中的剑就无法守护自己心爱之人,于是他宁愿入魔,为世人所不容,也再次执剑,哪怕与天下人为敌,他不曾后悔。

    唯独当看到她为自己殒命,他后悔了!

    他提起剑,却还是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心中挚爱……

    此生,她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彩,在生命的最后,将他前路照亮。

    ……

    这一刻,南剑天想到了太多,泪眼朦胧。

    美好的,痛苦的,悔恨的……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过,而这些无数的片段,组成了他现在的人生。

    “我还会回来的!”南剑天轻轻说道。

    他回望了一眼天弓学院,这个记录了他成长与梦想的地方,心中有那么一丝牵绊,而后转身离去。

    正邪之战,外谷之争,六妙门和上清道都派出了最为精锐的弟子参战,可惜一败涂地,损兵折将不说,两大门派的首徒法华和苏语蓉分别沦为俘虏,成为两大门派的奇耻大辱。

    而现在他们就被压在毒宗总舵,被严密看管。

    果如所料,上清道和六妙门很快都派来了使者,携带海量的丹药和灵石,说明来意,想要换回两名弟子。

    毒宗似乎并不想与两大门派继续纠缠下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事态僵持了数日。

    直到使者得到门主的特许,上清道和六妙门承诺做出最大的退让,既门派不得来帝都发展势力,但凡两派的主流势力,终生不得踏入帝都。

    得此允诺,毒宗高层终于松口,将海量的丹药和灵石清点后,才决定释放法华和苏语蓉。

    帝都荒郊十里之外。

    到了释放人质的那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上清道阁主古河亲临,迎接首徒苏语蓉。

    在上清道阵营对面,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姬无双、白玉晨和影寒寻等人。

    姬无双居于二人正中,可见白玉晨和影寒寻二人在内心上已经认可了他‘毒宗第一人’的身份。

    “没想到古河阁主竟亲临至此,不过请你放心,我毒宗一向信守承诺,你们既然缴纳了投名状,和我毒宗签订了永不侵犯盟约,我毒宗自当依例放人。”

    他屈指一点,已经斩碎了囚笼。

    见此,白玉晨和影寒寻心头一震,当初这副牢笼乃是二人合力设置,即使像法华和苏语蓉这等高手,都无力挣脱,没想到竟被姬无双弹指间破解。

    他真的已经强大到横推无敌的境界了吗?

    天胤以一己之力独战二人,他们还是不免惜败,而姬无双一出手便挫败了天胤,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自始至终,古河都是脸色阴沉,只字未言,只是冷目凝望着一切,场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白玉晨和影寒寻已经极度难缠,毒宗何时又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古河脸色阴晴不定。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古河门主又何必如此负气。”姬无双妩媚之音响起。

    “这一次,我上清道认栽了,愿赌服输,从此我上清道再不踏入帝都一步便是。”

    古河化掌为刀,在脚下的地面划出一道十丈剑痕,以此为诺。

    “古河门主一诺千金,事实上我毒宗只需要你的一句承诺,仅此而已。”

    “师尊!”

    苏语蓉脱困,见到师尊就在眼前,不禁悲喜交加,泪流满面。

    “什么都不必多说,跟我回上清道!”古河面无悲喜,声音更是极度冰冷。

    “是,师尊!” 苏语蓉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忤逆。

    就在这时,方才脱困的法华在身后追了上来,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苏师姐,请稍后!” 法华身形一晃,出现在苏语蓉身侧。

    闻言,古河一顿脚步,眉头紧锁地回望过来。

    “他是何人?”古河气息不善。

    “我乃是……”

    苏语蓉打断他的话,说道:“师尊,他就是六妙门首徒,名唤法华。”

    “你就是法华?”古河微微皱眉。

    “正是在下,弟子拜见古河师尊。” 法华彬彬有礼道。

    “不必多礼。”

    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席话却颠覆了古河的印象。

    “苏师姐,此行一别,不知何时相见?” 法华眼中火花碰撞,令苏语蓉不敢直视。

    此刻的法华哪里还有一丝身在敌营的紧迫感,这是摆明了对苏语蓉怀有‘非分之想’。

    虽然苏语蓉有意眼神会意,可是法华似乎并没能领会其中深意,反而更加锲而不舍。

    “此刻本座只有一句话想要对你说!”古河冷不丁说道。

    苏语蓉大气都不敢出,他在师尊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怒意。

    “弟子愿闻其详

    !”

    “你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配追求我家蓉儿!”

    古河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长袖一卷,将对方横推出去。

    ‘蹬蹬蹬!’

    法华暴退数步,他毫无防备,一屁股蹲坐在地。

    “我们走!”

    古河长袖一甩,率领门下扬长而去。

    可怜苏语蓉虽担心法华的安危,却不敢回望一眼,只能尾随而去。

    法华在地面上呆坐良久才回过神来,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怎么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你们上清道的人不也一样做了阶下之囚……”

    法华大叫不满,挣扎起身。

    他滑稽的样子顿时引得毒宗阵营弟子哄堂大笑。

    “想追美人,加入我毒宗,满足你的一切嗜好!”

    “这小子够倒霉的,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最后还被驴子踢了一脚。”

    “这就是没有师尊亲至的下场,只能说苏语蓉太过优秀,而古河又太过护短,所以才会亲临帝都要人,而法华就没有如此厚遇了!”

    毒宗之人神念交织。

    一时间法华脸上一阵青红皂白,只恨没有一个地缝钻进去。

    “若你真的不舍得离开我毒宗,本座不介意将你收下。”姬无双口出惊人。

    闻言,法华吓得一个机灵,尤其是看到姬无双雌雄莫辨之态,若是自己被此人‘收了’,那岂非不是贞节难保……

    他只觉遍体皆寒,当下破空而去。

    “哈哈哈——”

    毒宗阵营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就连一向严谨的白玉晨和影寒寻也不禁被逗乐了。

    姬无双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经过眼下一闹腾,原本凝滞的空气再次变得欢快起来。

    当夜幕降临,群星璀璨,南宫世家陷入了一片宁静与祥和。

    月,向星星眨眼,似乎在调皮地诉说着思念与惆怅。

    此刻,南剑天静静地站在南宫世家硕大的府邸前,伴随权利的角逐,紫荆公爵日益大权旁落,而南宫世家也日渐门客稀少,颇有门前伶仃之意。

    南剑天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不禁又再次想起了她,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少女。

    “你还在吗?我不相信你已经离去,我会将你复活的,等我!”

    这是南剑天在心底的承诺,这是他给未来的承诺。

    夜晚霜气很重,地面枫叶上更深露重,愈发凄凉。

    也让人的心沾染了凉薄。

    他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再进去,因为已经没有了等待的人!

    哪怕是对于南宫婉的父母,他连面见和道歉的勇气都失去了。

    “原来,我竟是如此怯懦,我是一个没用的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南剑天拿出一罐珍藏的桃花醉,独自斟酌,一边喝酒,一边望向那个地方。

    伴随酒气入肚,他的情绪都被释放了出来,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恩恩怨怨,以及所有的情绪……

    他眼角湿润,泪眼朦胧,铁血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

    “程刚和陈圆圆在南宫世家还好吧?或许应该与他们一见,这次离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南剑天酒气微醺,喃喃自语。

    转而他又摇头道:“罢了,相见不如不见,我现在孑然一身,不知有多快活……若我在与他们纠缠不清,反倒是害了他们。”

    “看他们能够生活的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

    夜幕之下,影着一道黑暗的人影,那人身着锦袍,整个人显得十分伟岸。

    南剑天自然不会知道暗中正有一个人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他不知在那块青石上坐了多久,酒水掺杂着眼泪滚落而下,打湿了石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作践自己会让人心痛的。”一道悠荡的女音在他身后响起。

    籍着酒意,南剑天泪眼朦胧,他仿佛看到南宫婉向自己走来,正在为自己披上风衣,美目含情,满含爱怜。

    南剑天丢落酒坛,一把将她捉住,来者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并没有躲避。

    “婉儿,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离开我……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试图将你找回来……”

    南宫情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痴情男子,内心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尤其是他捉住自己的双手,竟让她如触电一般,直到内心。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她一遍遍地在心底质问自己。

    籍着夜色,南宫情和南宫婉的模样确实有几分相像,毕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但是细察却又不尽相同,南宫婉娇柔可人,令人心生怜爱;南宫情则冷若冰霜,拒人千里。

    南宫婉身上有一股独有的风韵,而南宫情则如傲然凌世的圣莲,令人不可亵渎。

    “不,你不是婉儿!”

    南剑天毕竟没有彻醉,只是有些酒气微醺,醉态可掬。

    在二人脚下打碎的酒坛似乎在提醒他。

    “婉儿已经不在了,她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是南宫情!”

    “对不起,方才是我失态了。”南剑天松开了掌中柔若无骨的玉手。

    南宫情脸色绯红,甚是娇羞地站在当地,处落的亭亭大方。

    “你要走了,对吗?”南宫情问道,她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牵绊由心而生。

    “不日即将启程。”

    “去哪里?”

    南剑天不语,只是自顾饮酒,望着远方的天际。

    “你这人好生奇怪,连我都不能透漏吗?”南宫情嗤笑道。

    看她笑得如花绽放,南剑天一时间竟呆住了,因为南氏姐妹二人同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沉鱼落雁之姿。

    他总是习惯在南宫情身上寻找南宫婉的影子,二人有相似之处,但却始终无法重叠,他心中迈不出那道坎。

    “回天南,回家!”南剑天最终说道。

    “回家,多么美好的字眼。”南宫情美目传情,和他一同望向遥远的天际。

    “可是有人在等你,不然何故如此急迫?”

    “我的父母双亲尚且健在,我要回去照顾他们。”

    “你真的很幸福,可以像天下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想要飞向何方拍拍翅膀便出发了,而且,你还有一个爱巢,鸟雀累了都是要回家的,回到那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你不是生活的很好吗?何必羡慕他人,当你在仰望他人之时,却不知有很多人同样在仰望着你。”

    “当你在欣赏风景之时,或许你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可是,这是繁华表面而已,你是无法体会的。”

    “也许,这便是你我的不同之处吧!”

    “有时候我很羡慕姊姊,认定的事情便大胆去做,即使父母不同意也要坚持自我,即使错了,也不回头,她比我更加勇敢,至少她选对了一个人,看你能够这样为她,我十分开心,也为她感到高兴,有这样一个男子能够为自己付出,这是她的荣幸。”

    “不,遇见她,是我的荣幸,是我一生的幸运!”

    南宫情久久无语,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相信缘分吗?”南宫情陡然问道。

    “相信,为何不信?”

    “一开始我不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直到遇到你!”南宫情望向南剑天,二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撞,碰撞出激情的火花。

    “我知道你一直无法忘记婉儿,即使她已经不在了,她依然活在你的心里。如果把我当成是她的一个影子,你是否可以接受我?”南宫情赤情以示。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南剑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南剑天,你给我听着,我南宫情——喜欢你!”

    “我喜欢你!”

    闻言,南剑天被惊呆住了。

    这一幕是他从没有想象过的画面,南宫世家姐妹二人竟同时喜欢上了自己?

    “我已经记不起是何时对你动情,可能是你第一次在白少东手里救下我开始,那个时候我便对你萌生了情愫,直到今日我份心情在我心底茁壮成长,我知道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今日,将一切坦白,我终于打开了心扉,我感到自己好轻松。”

    “我知道可能会吓到你,我也不奢望你能够立刻接受我,但是我不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你明白吗?”

    “我想……我们……”一时间,南剑天竟无言以对。

    “即使不能步入你的内心,即使只是被你当成是一道影子,我也心甘情愿。”

    “可以带我一起回天南吗?外面世界那么大,我想到处去看看,也唯有你能够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南宫情几乎央求道。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南剑天斩钉截铁道。

    “为何?我知道你无法忘记婉儿,但是我也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追随在我左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为有太多人的想要杀我,婉儿已经为我付出了生命,我不能再看你因我受到伤害。”

    “何人胆敢害你,我让爹爹率人将他们灭了便是。”

    “这些势力大到南宫世家都无法压制。”南剑天枯涩道。

    “难道又是该死的杜家?”

    “杜家毕竟只是名门世家,做事尚有一丝底线,但有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比杜家更加难缠。”南剑天并非言过其实,红叶杀手团无处不在,几乎成为梦魇般的存在,使南剑天无时无刻不在面临刺杀。

    而现在他的对手又多了一个一品堂,同样是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比红叶不遑多让。

    他甚至怀疑,那日对自己出手,却弄巧成拙与杜家古祖战成一团之人,应该是一品堂之人。

    以对方的修为来看,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能与古祖过招,是一个极其可怕之人。

    “你这是在拒绝我,还是在关心我?”南宫情一脸幽怨问道。

    “随便你如何以为。”南剑天暗叫‘头痛’。

    被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缠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被一名漠不关心的人纠缠,则是一件无比折磨的事情。

    这一刻,他总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帮我做一件事情,把这个交给程刚。”南剑天取出一枚纳戒,交给南宫情。

    不必多说,其中所装的必然是一些极品丹药以及高阶法器。

    “为何你自己不亲手交给他?”南宫情反问。

    “在这个时候相见不如不见,徒增伤感罢了!”

    南宫情将纳戒小心地收起。

    此刻,南剑天的酒意已经清醒了大半,他起身欲走。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吗?”南宫情望着他的背影娇斥。

    “若有缘,还会江湖再见!”

    南剑天只是脚步一顿,当下再不停留,破空消失在夜幕下。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南宫情,对于这样的一个大美人要说他从没有动心那是假的,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现在他此生要做的唯有两件事情,照顾南氏夫妇,并暗中护佑南宫世家,这或许是对南宫婉唯一的补偿,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南剑天,你这个懦夫,你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我恨你,我诅咒你,冥顽不灵,不得好死!”

    ……

    南宫情气得酥胸直喘,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她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将会去哪里,既然你不愿带我走,我便在那里去等你!”南宫情古灵精怪地露出诡秘的微笑。

    星月长空,无尽静谧,晚风吹过,就像恋人的衣袖,拂面而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紫荆公爵仰望夜空,似有所感地长叹一声,他像是想起了前尘往事,泪眼朦胧,在月光下显得璀璨至极。

    “你来了?”紫荆公爵一掩伤悲说道。

    身后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近,来者正是程刚,自从南剑天反出天弓帝国,他和陈圆圆作为天门的一员受到累及,天门弟子几乎被杜家斩尽杀绝,死的死,散的散,天门就此破败。

    好在紫荆公爵一念之慈,将他们收留,而他和陈圆圆以及极少数愿意留下来的天门子弟被南宫世家收编为了护院。

    名为‘护院’,实则是紫荆公爵的有意袒护,这样杜家便找不到出手的理由,毕竟南宫世家在朝堂还是有所依仗的,杜家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这一点程刚心知肚明,因此一直对紫荆公爵感恩戴德,唯有尽忠职守,图谋回报。

    “家主!”程刚恭身,毕恭毕敬。

    “不必多礼。”

    “谢家主!”

    “过了如此之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知书达理,无可否认,你是一个人才,本宗也很欣赏你。”紫荆公爵赞赏道。

    “家主谬赞了,我程刚何德何能让家主另眼高看,若非当初家主心怀仁慈将我等收留,现在我们早已横死街头。”程刚一脸黯然。

    “这段时日你的心性成熟了很多,果然,劫难是最能让人成长的,相信这段时日的磨砺在日后会让你受益匪浅,将来你的成就绝不局限于此。”

    “一切又谈何容易,现在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的确,有杜家这道梗,天下之大亦无你们容身之地,我南宫世家虽在朝堂的影响力远逊杜家,但有二皇子在暗中支撑,他暂时不敢拿本座如何,现在南宫世家是你们最后的避难之所,不过你们大可不必介怀,来到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家。”

    紫荆公爵重重地拍着程刚的肩头,目中满是鼓励。

    “谢家主收容之恩。”程刚沉重地点点头,只觉眼角一热。

    少顷,他的心绪恢复平静。

    “他回来了!”紫荆公爵道。

    “他回来了?”程刚内心巨颤,他自然知道‘他’代表着什么。

    “他在哪里?”程刚声音急迫地问道。

    “他曾来过,不过又走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紫荆公爵将一枚纳戒交予程刚,正是南剑天托付南宫情转交给程刚的那只。

    程刚感受着其内澎湃的灵气波动暗自心惊,这些灵丹妙药和灵宝都是南剑天的战利品,如此海量的上乘丹药和灵器,足够组建一个中型门派了,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有了这些‘底蕴’,他可以迅速组建一支劲旅,或者为南宫世家打造一支铁军。

    “还请家主收下,有了这些底蕴,南宫世家定可改天换日!”程刚跪地道。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我的性命都是家主给的,区区身外之物不足以报答族长恩情之万一,剑天既然将这财物交予我,就是准备让我自行处理,而南宫世家处于杜家夹缝之中,这批物资可以极大地提升南宫世家的底蕴,若是剑天知道我的选择,他也会认可的。”

    “还请家主收下,唯有如此,我的心中才能获得一丝慰藉。”

    紫荆公爵望着程刚真挚的面容内心终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也罢,本座便将这批物资保留下来,你是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南宫世家不会束缚住你的手脚,待有一日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本座在将这些一并交予你,快快请起。”

    程刚起身而立,目光闪烁,问道:“他还好吗?”

    “我只是远远看到他,并未真正与他会面,这枚纳戒是他托情儿交予本座的。”

    紫荆公爵若有所思,继续道:“他似乎有所顾虑,在门前徘徊良久,他喝了很多酒,却最终还是没能与你相见,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他此行是为了见你而来。”

    “他是不想拖累我等,我能够明白他的苦心,他从来都是如此,一心为了弟兄们着想,就算是在生死面前,也要一人担下所有罪责,也不愿牵连天门的弟子,但是他不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程刚神色凝重。

    “天门作为新兴势力之一,一度锋芒盖过太子门,怎奈落幕来得太快,甚至令人来不及惋惜。他成长的很快,同样所处的局势也十分恶劣,有太多的敌人想要他的命,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我承认我曾看走了眼,对此我只能说抱歉,婉儿的死,南剑天是罪魁祸首无错,但是我又何尝没有错,若非我将他二人逼到了绝路上,也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每日每夜我的良心都受到谴责与煎熬。”紫荆公爵面露挣扎之色。

    “家主不必自责,若非杜家以势压人,剑天和南宫婉又何须铤而走险,这一些的罪魁祸首是杜家!”

    “就算如此又如何?无论孰对孰错都已经无法换回我的婉儿。”紫荆公爵一阵悲中从来。

    “家主还恨他吗?”

    “已经没有对错,甚至没有恨,我是过来人,深深明白在感情的世界里早已没有爱恨!”

    “所有的债,杜家终有一日要偿还!”程刚双目充血。

    铮铮誓言,在黑色的铁幕下回荡!

第四百七十九章 炼婴

    “有一个人你要格外小心,最近一名大耳和尚一直在我南宫家附近游荡,似乎有意为之,他好像对我南宫世家格外关注,此人虽浪荡无为,但可以看得出是一名高手,难保此人怀有什么企图,你和陈圆圆最近当深居浅出,以防不测。”紫荆公爵说道。

    程刚若有所思,说道:“护院曾向我禀报了此事,此人确实形迹可疑,可是暂时也看不出他对南宫世家有什么不轨之心,而且碍于其身份,又不便趋离,否则必将引来闲言碎语,于家主不利。”

    “此事你全权处理即可,我南宫世家虽然势弱,但这里是帝都,就算是杜家也不敢对本座出手,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的安危。”紫荆公爵语重心长说道。

    闻言,程刚只觉心头一热。

    “谢家主,此恩此情,没齿难忘!”

    “天色不早,你且去早些休息吧!”

    “程刚告退!”

    很快,程刚魁梧的身形消失在夜幕下。

    紫荆公爵举头望天,不时长吁短叹,谁都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帝都之外一处陡峭的山崖,一道身影风驰电挚般激射而来,在崖头落定。

    来者正是南剑天。

    这里十分隐蔽,且人迹罕至,很多地方都是从未有人踏足的处地。

    南剑天见四下无人,他当即跃身飞下悬崖,在半山腰他凭空悬浮,而后拔出了修罗剑。

    一道炽盛的乌色剑芒刺出,径直将坚硬的山壁打出一道十丈深浅的巨洞,且山洞四周被修罗剑气侵蚀的虫洞相连,身在其中就像进入了太古虫洞一般。

    当下南剑天闪身入内。

    古洞之内,他很快禅定下来。

    他此行而来是为了将修为再次提升,事实上从正邪之战开始,他从金丹初期破境到现在的金丹中期巅峰不过短短半月光景,并非他急于求成,源于他在结丹期厚积薄发,并且奇遇不断,才造就了今日的他。

    而今他急于破境并非鲁莽,而是源于在神龙那里得到了‘炼婴术’,既以元婴为引,炼化入体,使自身打破壁垒,获得境界上的飞跃。

    此门功法类似于吞噬,却又有别与吞噬,‘炼婴术’讲求的是将对方的功法和元力化为己用,并锤炼自身,以达到对方道统完全与自身相容与契合的目的。

    ‘隆!’

    一声巨响,石鼎在甬道内落定,化为房舍般大小,几乎占据了整座通道。

    在石鼎内部,上官飞鸿的元婴全身被秩序晶丝洞穿,每一根几乎密不可见的晶丝在压制他修为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汲取他体内的力量。

    如此此消彼长之下,留给上官飞鸿的时间怕是真的不多了。

    上官飞鸿整个人化为一只‘巨茧’将自己包裹在内,抵御极火的侵蚀,也只是起到暂缓的作俑,他体内的生命源力如抽丝剥茧般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伴随这些的进行,他身上的气息愈发衰弱。

    “看你能够忍到何时?”南剑天冷笑一声,当下打开禁制,虚空中出现了一座神秘门户,菩提树产生无穷无尽的纯阳之气,对他灌顶而下。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之树破除虚妄,更有醒神开窍之能,此刻,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

    时间一转眼已是三日之后。

    虚空中晴空万里,仙鹤长鸣,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洞府之内,石鼎争鸣,在这股惊涛般的力量碾压下,整座山脉在无限龟裂,裂痕已经蔓延到了南剑天的座下,他仿佛全然无察。

    就在这一刻,石鼎释放出无尽的‘霜白’,那是天地之始的石之气息。

    地面上就像凝结了一层霜华,龟裂的缝隙被‘霜白’冻结,而后奇迹般的弥合如初。

    此时,南剑天似有所悟,眉宇紧锁,面前明暗不定。

    伴随元力的不断积聚和对境界感悟的加深,他已经到了破境的紧要关头,

    也就在此时,原本‘羸弱不堪’的上官飞鸿突然双目暴睁,全身散发出浩荡的气息,刹那间巨茧被震碎,他整个人迸发出绚丽光芒。

    “你竟如此托大,真以为本座会束手就擒吗?你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上官飞鸿脸庞充满煞气,整个人的气息再次拔高陷入狂暴。

    ‘嘭嘭!’

    秩序晶丝不堪重负,居然在他全力施为之下在不住绷断,每当拔除一根打入体内的晶丝,他的气息都会增加一分。

    不过短短时间,他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三成有余。

    显然他蓄谋已久,等待这一刻已经多时。

    自始至终,南剑天都是风雷不惊,保持着禅定状态。

    “死到临头居然还能保持镇定,本座都不免由衷佩服你,现在本座唯一欣赏的便是你的躯壳,年轻而充满活力,透过眼前的你,本座看到了一颗极富活力的心,夺舍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没想到竟是你逼迫本座走上了这条路,不过说回来我还要谢谢你,拿来吧,本座的皮囊!”

    上官飞鸿全身真火燃烧,他甚至不惜燃烧寿元,也要拼死挣脱禁锢。

    只要能够脱离这里,夺取眼前的这副‘半圣’体魄,即使折损寿元也在所不惜。

    秩序晶丝被煅化的火红,有的在陆续绷断,形势已岌岌可危,尤其是现在南剑天到了破境的紧要关头,更是不容有一丝的干扰。

    “一切都结束了,你所有的辉煌,都将成就本座,你放心,本座会用你的身份照顾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心爱的女人!”上官飞鸿发出淫邪的笑容,就欲一鼓作气震断所有的秩序晶丝,而后对南剑天进行夺舍。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突然僵固,一株翠绿的玉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虚顶,蓬勃的根系化为黑色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识海深处。

    “啊!”

    上官飞鸿发出一阵哀号。

    漫天触手,陡然向他的天顶罩下,每一根触手都刺穿了他的天顶盖,生生洞穿入其识海,化为牢笼,将其神念彻底禁锢,并且,触手释放暗黑气息,每道气息都仿佛一柄宝剑,在他神念上割下深深浅浅的刀痕。

    他仿佛遭受了最为残酷的凌迟酷刑,只是并非**上的,而是彻入灵魂。

    “不!”

    上官飞鸿发出凄厉惨叫,整个人仿佛被蛇蝎蛰中。

    他的脸色仿佛吞腊,整个人脸庞一阵扭曲,皮肉之下一阵不自然地痉挛,仿佛有无数血蛇在其中左冲右突,想要突破出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上官飞鸿发出不甘地怒吼。

    “正如你所说,你的躯壳同样对我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尤其是这副元婴之体!”上官飞鸿识海响起南剑天的声音。

    “炼婴术,竟是失传已久的炼婴术,你怎会懂得如此邪恶的法门。”上官飞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相对于自己的隐忍不发,对方更是蓄谋已久。

    “夺舍一旦成功,也会直接令人神识俱灭,与死亡无疑,炼婴术只是针对元婴之体,远不及夺舍更加邪恶!”

    “想借助本座的元婴之体更上一层楼,痴心妄想,本座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意!”

    上官飞鸿目光决然,陡然他厉喝一声,全身气息狂乱,就欲自爆身亡。

    “没有我的同意,你连选择死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此时,上官飞鸿才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始复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躯体和神识,就连自爆都无法完成,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步入消亡。

    “不,我不甘心!”

    “小辈,我诅咒你永世沉沦,堕入阿鼻地狱!”上官飞鸿发出恶毒的诅咒。

    “阿鼻地狱,我很喜欢这个称谓,因为我本就源自地狱,就让我成为所有人的噩梦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自始至终,南剑天纹丝未动,那是他心底的声音,在无声呼唤!

    强大如上官飞鸿,最终还是被压制了下来。

    在一阵痛苦的低沉怒吼后,秩序晶丝再次洞穿了他的体魄,将他的修为彻底压制,甚至神念也被黑色触手掌控。

    石鼎内形成了九道天龙,皆是由元气火焰所化,乃是由无尽的金丹和灵宝煅化而成,蕴含生命至精!

    在极火的锻造下,上官飞鸿陷入了沉睡,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敝感将他吞没,他知道不能睡去,否则可能永远无法睁开双眼……

    但是他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法体的掌控权,他就像堕入了无边深海,在下沉的同时只能看到海平面的刺眼光亮,而他本尊则渐渐陷入沉沦,在他的身后是无边黑暗,就像一个亘古凶兽要将他吞噬。

    昆仑神木根系化为的触手仿佛可洞穿幽冥,在它的爪牙只见缠缚着一个与上官飞鸿别无二致的魂体。

    上官飞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脸庞布满惊惧。

    触手化为一柄长矛,刺穿了他的眉心,魂体被刺灭,被触手撕裂成数段,而后吞噬。

    这一刻,上官飞鸿整个世界陷入了沉沦,一代枭雄宣告陨灭……

    与此同时,无极门祠堂之内,上官飞鸿的本命元灯突然熄灭,本命魂牌也毫无预兆地炸裂。

    数日来,上官燕一直都守护在这里,希望可以藉此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至少可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可是此刻,眼前的一幕将她吓呆了!

    上官飞鸿的本命元灯和本名牌都相继熄灭和炸裂,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父亲!”

    上官燕忍不住小声的哭泣出来。

    虽然她早已料想到了这种结果,可是在内心依然无法接受父亲的离去。

    ……

    洞府之内,南剑天仿佛化为鲲鹏,鲸吞海吸,对于纯阳之气和生命至精来者不拒。

    上官飞鸿的元婴之体化为一道磅礴的元气长河,向他灌顶而下。

    伴随一切的进行,南剑天的气息节节攀升,只是元婴之体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若想快速融合须得另辟捷径。

    毕竟上官飞鸿作为一名元婴期高手,底蕴深厚,他体内蕴含的元气足足是普通元婴期修士的两三倍,足见修为精深。

    也正因此,南剑天若是成功融合元婴之体蕴含的磅礴之力,他的修为将会踏上一个全新的层次,即使没有一步踏上元婴期,至少在修为和底蕴上已经可以与元婴期老怪相媲美。

    “看来是时候加快破境了!”南剑天神念一动,其人已经凭空挪移到九天轮回第四层。

    百倍逆时差开启,南剑天的修行速度也实现了‘开挂’。

    三日后的一天,悬崖附近的山脉突然地动山摇,地面在龟裂,现出黝黑的裂缝。

    这阵异象已经持续了数次,久久不息!

    一开始还有飞禽走兽到处飞避,鸟雀惊飞,只是后来随着震动频率的加大,越来越多的凶兽选择迁徙,将巢穴搬往十万大山深处。

    南剑天多日来全神破境,自然不会知晓他的到来对附近的影响。

    九天轮回之内百倍时速流转,外界三日,九天轮回之内已经过了三百个日夜。

    在这三百天之内,南剑天彻底融合了元婴之体,并将上官飞鸿的最后一丝灵智成功磨灭!

    “终于陨灭了,原来斩杀一名元婴期修士竟是如此大费周章,尤其是上官飞鸿,更是强横的令人战栗。”南剑天不由得感慨。

    他全程以昆仑神木和秩序晶丝甚至是石鼎在内的逆天法宝压制住上官飞鸿,确保吞噬的正常进行,在这个过程中上官飞鸿几乎没有发出有效的抗争,这也就是说,一名元婴期老怪站在原地让你杀了三百日,才将其形神俱灭!

    这是一个可怕的结果,也更让南剑天认识到了元婴期的可怕。

    金丹境到元婴期,虽只是一境之隔,却是天差地别!

    这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孩童,甚至无法提起宝剑,却突然之间挑战成人的世界,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谬。

    “蓬!”

    山脉炸裂,洞府所在的悬崖更是被狂暴的力量崩碎,化为废墟。

    一道身影射入了苍穹,他背负了双手,背后天使之翼鼓动,感受着丹田内澎湃的元气波动,他的内心一片振奋。

    他屈指一点,一道炽盛的光芒打出,斩灭了数座山脉,天地陷入了一片沸腾。

    这只是一指之力,南剑天暗自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几分难以置信。

    要知道此刻他并未动用任何功法,纯粹是以内力发出。

    完成晋阶以后,他的修为早已更胜以往,比任何时候都更惊艳。

    “金丹后期,终于成了!”

    南剑天只觉全身充斥着用之不竭的力量。

    “即使再对上影寒寻、白玉晨等人也有了一拼之力,就算是对上仙宗天胤,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南剑天自语。

    “帝都的一切告一段落,天南,我回来了,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南剑天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呼唤,那是对亲情的愧疚,父母双亲年事已高,而他竟不能在双亲身边尽孝,害他们苦守茅庐,日日夜夜牵挂并为自己担忧。

    此刻,他归心似箭,内心似有一万道声音在呼唤,唤浪子回家。

    那份对双亲的愧疚,在他心中已经无可阻止地席卷开来。

    下一刻,南剑天踏碎虚空,他背后羽翼飞速鼓动,接着他整个人俨然化为一道黑色疾电向前方激射而去,瞬息间已经是十里之外。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回家的脚步。

第四百八十章 不该如此强大?

    天南,落日山脉。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太阳毒辣,如同火蛇舔舐*着大地,在耀眼的日光下,石道两旁岩石发出金灿灿的光辉。

    一名年老体迈的老猎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崎岖上路上,他身披虎皮,手持钢叉,体格虽还算得上强壮,但却难掩年老力衰,就连走上一段山路都累得气喘吁吁。

    他正是南剑天的养父,南向天。

    此刻,他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天际,树影婆娑,光线虽经过枝叶的层层过滤,但还是显得格外刺眼,他忍不住举起手臂遮挡。

    “如果天儿在就好了,三年时间他一定已经学艺有成,三年前他便可徒手斩杀白虎,现在三年过去了,他一定更胜以往,天儿是我的光荣,也是我落日山的荣耀。”南向天念叨着。

    平日里除了面对妻子,他一个人闲暇下来总是喜欢自言自语,就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习惯。

    值得一提的是,南向天身着的白色虎皮正是南剑天斩杀的那头白虎的貂皮制成,这是他最奢华的炫耀,看到这张虎皮,他就会联想到儿子力战白虎的一幕,每每此时,他脸庞都会漾起骄傲的微笑。

    “可是这种荣耀再也无人知道……”

    南向天想起了落日山村落的乡里乡亲,曾几何时他们把酒言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终究是曲终人散,全村上下一百零八口被屠戮殆尽,只有南氏夫妇外出寻子侥幸逃过一劫,还有潇玲,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切成为他们一家人难以启齿的痛。

    “最近落日山脉出现了一头白虎,比之前天儿斩杀的那头更加庞大,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血脉关系,此凶兽似乎在落日山盘踞日久……”

    “最令人无可忍受的是,此兽居然有意破坏乡亲们的墓冢,若是让我逮着,非得好好修理它一番……”

    南向天一边嘀咕,一边提了一下身后的劲弓,而后继续埋头走路。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很快便到了傍晚时分。

    只是他苦自寻找,仍旧不见白虎的踪迹。

    “这个小畜生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竟然躲了起来,这次算你走运。”他准备原路折返。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恍惚中仿佛看到一道白芒一闪而过。

    南向天全身汗毛倒数,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有呼吸声,还有低沉的嘶吼,压抑而带有愤怒。

    南向天霍然转身,定睛一看险些被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只见一头成年白虎正伫立当地,阴森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尤其是当看到南向天身上所穿的虎皮之时,目中更是流露出悲痛之色。

    “我的话居然应验了,他果然和那头幼年白虎有着亲密关系,多半是那头白虎的生父,而他破坏落日山的墓冢,多半就是为了报复杀子之仇,而现在虎皮就在我身上,此兽多半会认定就是我杀了幼年白虎。”一瞬间,南向天想到了太多。

    眼前的这头白虎胜过幼年白虎太多,身形足有一丈高下,站在那里比南向天都要高出许多,并且,此白虎身侧生有洁白的双翼,竟是一头双翼白虎!

    在其凌厉的杀意之下,南向天只觉心底一阵发憷。

    但是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手脚利落地弓张全满,瞄准了双翼白虎的眉心要害,准备随时射出夺命一箭,终结其生命。

    这也是南向天此行的目的。

    只有斩除此兽,众多乡里墓冢才能避免遭受破坏。

    今日他来此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吼!”

    双翼白虎发出震天怒吼,羽翼一鼓,化为一道白色的厉电向他扑来。

    庞大的身形并没有影响它的度,反而令它带着一种所向无敌的气势。

    “嘭”

    与此同时,南向天弯弓射箭,全力射出了一只铁箭。

    这些年他们夫妇二人圈养了一些生性温顺的地兽,譬如,黑角山羊,平日里除了采集鲜奶外,在食物短缺的季节还可以屠宰掉渡过漫长的冬季。

    他虽然鲜少上山打猎,但是箭法并没有荒废,还是如年轻时一般,百米之内仍能一箭毙敌。

    然而,他实在低估了双翼白虎的强横力量。

    凶灵双翼一振,席卷出两道黑色的漩涡,将铁箭击得横飞出去。

    “好家伙!”

    南向天心中一惊,本能地刺出了手中的铁叉,他狩猎经验丰富,铁叉直袭白虎最为脆弱的颔部。

    然而,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便是小觑了双翼白虎的力量。

    双翼白虎凌空飞起,举起簸箕大小的巨掌拍下。

    ‘蓬’

    铁叉被震断成两截,南向天也被震飞出去,陨落在地吐出一口殷红血迹。

    “还吾儿性命,卑微的人类!”

    双翼白虎竟口吐有辞!

    “一头会说话的白虎,至少是传说中的王兽,我命休矣!”南向天内心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

    终究还是大意了,也许这便是命吧!

    我一生无儿无女,来的时候不曾拥有什么,走到时候什么也不会带走。

    南向天眼见白虎巨掌拍落下来,他敏捷地翻身而起,堪堪避开了对方致命一击。

    白虎巨掌之下,山石破碎,地动山摇,可以想象若是这一掌砸落在人的身上会是何种结果。

    南向天意识到了白虎不可敌,强烈的求生**是他精神最后的支撑,作为一名猎人,他一生都在和死神做较量,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每每想到爱妻,他便不忍就此抛下她而去,就算是为了心爱之人,他也要活着回去。

    南向天一个鲤鱼打挺躲开了白虎的镇压,跃身向密林深入逃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他的做法完全符合常理,只可惜双翼白虎并非普通的凶兽,而是一头王兽!

    一开始双翼白虎看到南向天身着的虎皮不免触景生情,手下也留有余地,而此刻却是不管不顾,只求将眼前人类一举击杀,报仇雪恨!

    弑子之仇,不共戴天,在兽族也是如此,尤其是白虎族血统高贵,一旦认定仇敌,便是不死不休。

    双翼白虎长达数丈的翼展如同两面天刀,将横档在前的灌木、参天巨木全部搅碎,一往无前地追杀而来。

    南向天头也不回地射出数道铁箭,皆被震开。

    ‘嗖

    ——’

    双翼白虎吐出一道庚金剑气,化为凶刀向着南向天后心刺去。

    南向天一个走神被脚下的根系绊倒,庚金剑气贴着他的头皮擦过,他因此保住了性命。

    但是,第二道,第三道庚金剑气袭杀而来,较方才更加凶悍。

    可怜南向天一介武夫,撘弓射箭的本事倒是有些,但若是真的对阵上武道高手,只有被碾压的份。

    望着向自己收割而来的庚金剑气,南向天内心一片灰暗,难道真的注定要殒命于此?

    这一刻,他的心中反射性地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年迈的妻子,还有一人是南剑天,一个承载了他的希望和精神延续,另一个则是他的至亲至爱。

    当想到这些,他发觉面对一切危险都不可怕了!

    “孽畜!”

    丛林之中,突然炸响了一道少年孔武有力的声音,这道声音是何其的熟悉,这一刻,南向天突然变得神情激动,难以自己。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南剑天背后羽翼鼓动,整个人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他适时出现,弹指间打出两道剑芒,分别震散了庚金剑气,将危机化解于无形之中。

    “天儿?”南向天的声音哽咽住了。

    “躲在我的身后!”南剑天望着双翼白虎冷冷地说道。

    这是南向天此生听到过的幸福的话,他知道儿子长大了,此次回来一看便知学艺有成,曾几何时的‘药罐子’成了盖世英雄。

    “一切小心!”南向天重重地点点头,为了避免南剑天分心,他迅速退出了战圈,只是在不远处翘首以待,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帝都到天南遥隔万里,南剑天施展世间极速,仅用了大半日的时间便回到了天南,要知道他初次前往帝都,可是经历了许多波折,几经周转,几乎月余才抵达帝都,而现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恰逢南剑天经过落日山脉,看到了眼下的一幕,而被捕猎者恰恰是南剑天的至亲,这无疑将他彻底激怒。

    至亲就像是南剑天的逆鳞,触之则忤!

    亲人是唯一不能触碰的底线!

    这同样是他的原则。

    双翼白虎望着眼前同样生长着一对羽翼的怪诞人类没有轻举妄动,在他身上它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它看南剑天的眼神有些凝重,同样它踌躇满志。

    此刻,南剑天为了避免惊到父亲,于是将天使之翼收了起来,整个人脚踏黑风凭空而立。

    在南父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要知道上次南剑天虽然也斩杀了一头幼年虎王,但毕竟是赤手空拳凭借肉身之力搏杀取胜,而不是像现在如‘谪仙’般腾云驾雾,这让他感到如同梦幻一般,也更加认定孩子有了奇遇,修为大成。

    他内心有种难言的激动。

    吼!

    一声虎吼,如同平地惊雷!

    它最终还是不再退让,做出拼命的姿态,双翼白虎恼羞成怒,它似乎感受到了南剑天就是当年斩杀亲子的那名人类。

    而南剑天也似有感触,眼前的这头白虎和三年前他斩杀的那头幼年虎王有着相似的血脉,两者间必然有着某种关联。

    事实上,他猜对了!

    双翼白虎张开血盆大口,神焰呼啸而出。

    南剑天本可以避开,但是身后有他需要保护的人。

    他拍出一片金色的掌云,抵挡住了神焰。

    在神焰焚烧之下,掌云只是略微抵挡几息时间,便发出一声碎裂之音,被神焰烧成缭绕青烟。

    就在这个间隙,南剑天已经一把揪起南父,躲避了开来。

    “此兽的境界不过金丹初境,为何竟会有如此惊人的战力,此兽有些古怪!”南剑天心有涟漪。

    “父亲,先委屈一下了!”他不等南父反应,便将其收入了法器空间内,以免被凶灵所伤。

    “天南贫瘠之地,如何会成长起来如此恐怖的异兽,以它的实力,在落日山脉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双翼白虎见一招不成,当下故技重施,口中无尽的庚金剑气一涌而出,山呼海啸般席卷向南剑天。

    就连他都不得不正视。

    要知道他现在修为已臻至金丹后期,以他的手段即使对上元婴期老怪也有自保之力,现在竟被一头金丹境都不是的凶兽压制住了,这未免太令人惊心。

    直觉告诉他,此兽身上有秘密!

    如此一来,他反倒不急着灭杀此兽了,而是想试探其底蕴所在。

    庚金剑气化为汹涌澎湃的剑气长河,向南剑天立身之地攒杀。

    他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

    轰隆隆!

    背后的山脉在崩塌,数座高耸入云的巨岳被拦腰斩断。

    南剑天似乎有意而为,他并没有全力出手,因为他感到好奇,一头连金丹境都不是的王兽,居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它已经产生了灵智,仅凭一些气息就识得我这个旧敌,双翼白虎为子报仇,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动听的故事。”

    “结束了!”

    南剑天一声断喝,右指一点,一道刺目的神芒划破苍穹,无视任何禁制,刺破了庚金剑气组成的剑幕,昆仑神光正中双翼白虎的额头。

    凶兽被击得倒飞出去,南剑天原以为这一击足矣击杀此兽,然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昆仑神光刺中双翼白虎额头的刹那,它眉心位置突然浮现一小块绿色的光斑,抵挡住了昆仑神光的必杀一击。

    昆仑神光虽然极度不凡,但是在触碰到绿芒的瞬间便消散了。

    双翼白虎飞退十丈,额头沾满鲜血,在他全身雪白的毛发间显得格外扎眼。

    凶兽为南剑天实力所慑,最终没有主动攻伐,但南剑天既染出手岂会就此罢休。

    他身形一个模糊,电花石火间般出现在凶灵上方,化掌为刀斩下。

    ‘嘭’

    令人称奇的绿芒再次闪现,就在南剑天掌刀斩中白虎后脑的刹那,他感到一股无边伟岸的力量阻挡住了自己的掌力,最终他再次失败。

    也就在这时,双翼白虎反应了过来,举起磨盘般的巨掌便向南剑天镇压,掌中更是涌现骇人的庚金剑气。

    “此兽难道成精了不成!”

    在南剑天面前,一道波澜壮阔的星图当空展开

    双翼白虎磅礴的力量在触碰到星图的刹那便被化解开来。

    星图仿佛化为星辰大海,只是微微荡漾,便化解了庚金剑气。

    “刺他下颔,那里乃是白虎一部共同的弱点!”南剑天识海响起南父的声音。

    “得令!”

    南剑天全然无一丝紧迫感,整个人显得悠然自得。

    “铮!”

    火麟剑出鞘,一道璀璨的龙影逆天而上,在下颔部位破入,洞穿了白虎的法体。

    双翼白虎阵阵悲鸣,就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雄鹰,在做最后的挣扎。

    “唰——”

    南剑天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双翼白虎硕大的头颅,如磨盘般的虎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方圆十丈都是四溅的鲜血。

    确认双翼白虎殒命,南剑天才放心地将南父放了出来。

    “父亲,让你受惊了!”南剑天亲切地呼唤。

    “孩子,你长到了,你是我落日山祖祖辈辈的骄傲呀,快来,让父亲好好看看。”南向天一脸慈爱。

    “唉!”南剑天使劲地点点头,享受着父亲的爱抚。

    此刻,他就像一个卸除伪装的猎人,只有在父母面前才敢放下凶悍,以慈爱待之,以温柔示人!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父亲,你老受苦了,从今以后,您再也不用上山打猎了!”

    “傻孩子,为父已经很久没有上山打猎了,你给的法子很好用,把多余的牲口圈养起来,待到食物减少的季节再食用,这个法子虽然土,但是很管用,让我和你母亲少受很多苦,这人年龄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南父感慨。

    “以后这些粗活累活都由我来做。”

    “你来了,我和你母亲都可以享几年清福,主要是人年龄大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年月,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在身边,能够和我们好好聊聊天,唠唠嗑,讲一讲外面的世界,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说着说着,南父眼角湿润了。

    “是孩儿不孝!”南剑天倍感职责。

    “是我不该离开如此之久,害你们孤苦伶仃,孤苦无依……”

    “孩子,话不能如此讲呀!你是我落日山第一个真正走出大山的人,还去了帝都,更是拜了仙家为师,现在艺成归来,这是我们落日山的荣幸啊。”

    “只可惜,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南剑天似有所指。

    “他们会知道的,明天我便带上酒肉去和他们唠唠嗑,把你最近的故事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为你开心的,我的孩子。”

    “父亲!”南剑天一阵悲中从来。

    “他们虽然不在了,但是永远在我心里,所有的恩怨情仇,咱老百姓最是分得清楚。”

    “是该去祭奠他们了!”

    “逝者已去,死者已矣!”

    “奈何,奈何!”

    “唯一令我感到庆幸的是,你已经成长起来,落日山的惨剧不是结束,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南父意味深长说道。

    “不管是何人所为,都要付出代价,以血偿血!”南剑天目中血红。

    “族人的仇要报,还有潇玲,至今生死不明,若当你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再去完成吧!”

    “是,孩儿自当谨记在心。父亲,你受伤了!”南剑天连忙在纳戒之内取出一瓶上乘丹药,就欲拿给父亲服用。

    “不用,不用,大可不必,我们猎人的性命才没有如此金贵。”南父推搡着拒服丹药。

    他强忍身体疼痛,捡起一片破碎的瓦砾,盘腿坐下,开始在双翼白虎庞大的尸身上接下滚烫的鲜血,就这样一饮而下。

    “这是我们这些猎人的土方法,受了伤就直接饮凶兽之血,以血补血,以形补形!”南父擦干嘴角的血迹‘呵呵’笑道。

    见此,南剑天也不禁一阵称奇。

    然而,南父很快脸色大变,因为这鲜血不同以往饮用的普通凶兽的鲜血,其中蕴含的力量委实霸道,在吸收了这些真血后,他感觉全身好似烈火融雪一般,不禁发出阵阵悲鸣惨叫。

    他为了避免孩子担心,已经有意压制,奈何他凡人之躯,无法压制这股霸道无匹的力量。

    他感到自己体内被真龙盘踞,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好热,颅好似爆炸一般!”南父惨呼。

    南剑天也脸色微变,说道:“守住本心,静心凝气,我来帮你化解这股力量。”

    他运转金刚诀功法,整条手臂放出金光,手心各自突然爆发出一个硕大的金色大字,乃是两个鸟篆“炼”字,将南父体内的那团真血笼罩,而后以温和之力炼化。

    伴随时间的流逝,南父脸色逐渐好转,整个人的气色也恢复了红润。

    直到半个时辰后,南剑天才收回了功力。

    “孩子,让你费心了!”南父脸色充满尴尬,他本想在南剑天面前炫耀自己年轻时的资本,却没想到险些害了自己,多亏南剑天修为有成,才化险为夷。

    “看来父亲的土方法也有失效的时候。”

    “是,正是……”南父一掩尴尬,脸色凝重地望了一眼地面上的凶兽,说道:“这头白虎十分不凡,它体内的血力是普通凶兽的百倍,难怪我这副枯槁肢体难以承受!”

    “连父亲都发现了此兽的不同寻常,看来这头白虎确实有问题,咦,它的神识居然未灭,而是被一团绿芒保护了起来,陷入了沉睡。”南剑天察觉了什么,几乎惊叫出来。

    “什么,斩下了头颅都未死?”南父惊道。

    “肉身已死,但神识未灭。”南剑天说道。

    “肉身……神识……这是仙家的术语吗?果然深奥……”南父自语。

    “严格意义上,它确实未死,这头白虎有古怪,这一切的源头似乎是那两团绿芒在作祟,这是什么神秘物质,待我回去好生研究一番。”当下南剑天将双翼白虎的庞大肉身和头颅一并收起。

    双翼白虎神识不死,头颅是关键所在,而肉身则可带回家中和家人一起分享,至于多出的则可晾晒成肉干,以供冬季食物匮乏的季节食用。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粒灰尘,一片世界!

    “老婆子,你看谁回来了!”南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能有谁呀?”房舍传出南氏苍老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南剑天从天而降。

    “是天儿!”孩子突然出现杂面前,这对于南氏无异于喜从天降,一时间南氏喜极而泣。

    “娘,你们变老了!”

    南剑天望着南氏和南父脸上纵横的沟壑,一时间悲中从来。

    “看你回来就好了!”?南氏激动的不知所言。

    “是孩儿不孝,让二老挂心了。”南剑天双膝跪地,当即磕头。

    “天儿快起,来了就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当轻跪!仅仅三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子大催父 老!”南父和南氏不免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现在,南剑天年方十七,经过残酷的磨练和撕杀他的心智早已成熟,不断的历炼使他体质增强,再也不是曾经的药罐子,今天父子站在一起,他竟比身材魁梧的南父还高出一头。

    “好孩子,你终于长大成人了!”?南氏目中满是慈爱。

    “爹娘,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必为生活操累,爹,明天你在家安歇由我去山里打猎,我已经在帝都买下豪宅,供二老以享清福安度晚年。”

    “唉!”南父只觉心中一热,使劲的点头答应。

    “孩子不仅长大了,还懂事了,更懂得孝顺与感恩了!”

    “上天对我不薄呀!”?南父有感而发。

    “看把你开心的,你却是如何与天儿相遇,竟比我还先一步得到消息。”?南氏做出不悦状。

    于是,南父将在山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闻言,南氏的脸色一变再变。

    “你没事吧?”她上下打量着南父,一脸揪心的样子。

    “放心吧,身体铁着呢!”?南父将胸膛拍得‘叮当’响。

    “你如果死了,谁和我唠家常。”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舍不得你呀!”

    “贫嘴,多大年纪了,没一点正经,孩子在呢……”

    “天儿可得向为父好好学习,男人要懂得把握住女孩子家的心思,这样才能让她对你欲拒还迎……”

    “美得你……”?南氏不胜娇羞,仿佛又回到了初次相恋的少女时代。

    对此,南剑天只是微笑以对,看到父母这样恩爱他也感到由衷的开心。

    “你是说,天儿斩杀了那头白虎?”?南氏很快收起娇柔之态问道,美目中充满不可置信。

    “我亲眼目睹,这还能有假,若非天儿,我这条老命可就真的没了,你就真的要守活寡了。”?南父蔚为信然道。

    南氏白了他一眼,道:“我曾经在祭奠乡亲之时看到此兽,那时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此兽破坏了墓冢,想想真的是后怕。”

    “不错,此兽是为了报仇而来,三年前的一天,天儿曾斩杀了其幼崽。”

    “难不成还会有其他白虎?”?南氏担忧道。

    “应该没有了,即使有我也会再将它们斩杀,直至这些孽畜不敢出现为止。”南剑天也不敢确定白虎家族没有其他族类,但为了让父母放心他还是如此安慰。

    “有天儿在,还有什么值得担心,要知道现在天儿不单可腾云驾雾,还可指掌间灭杀异兽,这在我落日山脉是百年从没有过的事情!”

    “天儿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呀!”?南氏感慨道。

    “有你们在我身边,才是孩儿的福气。”南剑天目中充满感激。

    “其实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在生活中我们谁都无法离开彼此,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是一家人,这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我们应该珍惜眼下的时光,哪怕是片刻相守都弥足珍贵。”

    “我和你爸的时间都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件心事未了,那便是看你成家立业!”

    “这是我和你母亲的意思,你知道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你长大成人,我们都期待着早点抱上孙子。”南父和南氏一脸期待地望着南剑天。

    “父亲,母亲,我……”南剑天欲言又止,他不禁想到了南宫婉和潇玲。

    他的唯一挚爱南宫婉香消玉殒,而乡亲帮他指定的亲家一家惨死,潇玲也失去了踪迹,这是他难以启齿之痛。

    南剑天面露痛苦的神色。

    “看你,不该把孩子逼的如此急迫。”?南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训斥南父。

    “是呢,是呢……看我这副臭嘴……其他都不多说了,我先把那头白虎屠宰了,够我们一家人吃上一个月,剩下的可以晾干或熏制,可以挨过一个冬季呢!”?南父一边一如既往地唠叨着,一边磨刀霍霍地走向院外。

    “孩子,你别往心里去,你爹他就是这样,有口无心的。”?南氏安慰道。

    “没什么,只是很感慨,以前杀一头白虎,我们全村人聚在一起,一起围绕篝火庆祝,一起吃烤肉,一起喝酒,真的很怀念往日的时光。”南剑天一掩伤悲,目中尽是憧憬之色。

    “是呀,再也回不去了!”?南氏也慨叹。

    “潇玲我还在寻找,落日山真凶我也还在苦苦寻觅,可是一直没有线索,是我没用,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南剑天一阵失落。

    “孩子,这不怪你,对方既然可以屠我村落,足矣说明身手高强,你万万不是对手,虽然你现在修为有成,可我们并不想你去以身涉险,你没有寻到仇家,我和你爹反而高兴,是我们自私了……”?南氏一脸不忍。

    “母亲,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的!”

    “如果这一天真的要来临,我宁愿来得晚一点,现在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几年里你在外受苦了!”

    “见到父母的第一眼,我就不觉得苦了,因为只有我强大了,才能保护爹娘,保护这个家,守护我们世世代代的栖息地!”

    “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和你爹都感到很欣慰!”

    “娘,我……”南剑天一头扑进南氏的怀抱,往日的辛酸还历历在目, 在他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的心,在亲人的怀抱中终于得到释放。

    若是没有南氏夫妇的收容之恩,也许他早已在大山里喂了豺狼虎豹,正是因有父母的悉心教导和循循善诱,才有了今日的他。

    即使短暂的迷失,也可守住初心!

    房舍外,南父依靠在墙壁上泪眼朦胧,他并未离去,方才母子二人的一席话他都听得一字不落。

    南剑天,是他的骄傲,一直都是,哪怕在他手无缚鸡之力之时,也从没有放弃过他,因为多年的相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这份情早已融入了肺腑,彻入了骨髓!

    在他看来,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放弃,只要换取一家人的平安,没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

    “原谅我心中的自私……”南父擦干泪眼,望向后山方向,那里是落日山一百零八条冤魂的栖息地。

    ……

    帝都距天南遥行万里,天弓学院结业,当韦康、葛优儿一行人出了帝都便乘坐灵舟返回天南,普通人舟车劳顿要一个月披星赶路才能走完的脚程,但现在有灵舟代步只须三日他们便可原路回返

    此时,二人站立在灵舟舰头,并肩而立,一阵相对无言。

    由于董燕的无端介入,使二人隔阂至今,也许韦康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与荒谬,但葛优儿是一个记仇的人,尤其是这份情伤,她会一辈子铭记。

    女人可以一辈子挚爱一人,也可以一生唯恨一人!

    灵舟破裂虚空,如惠星陨落擦燃空气,背后拖着一道惊天流鸿火速向前推进。

    下界凡夫俗子不明实情,以为是天降恩泽,神光护佑天下苍生,皆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董燕为了避免再次激起仇恨的火花,已经先行一步返回天道门。

    灵舟之上,韦康和葛优儿相对无言。

    韦康有意向她靠近,但是却又被一个无形的‘势’阻隔,她明白那是对方的敌意,葛优儿因爱生恨,已经是从内心深处抗衡韦康。

    韦康似乎长叹一声,他知道以葛优儿刚烈的性格是不允许自己和其他女人有染,这份感情已然无法回挽,名存实亡。

    “马上就要到天南了,你有何感想?”韦康有意问道。

    “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也无须挽留,我偏偏是一个对未来没有什么企图之人,对某些人更不会抱有任何幻想。”葛优儿凛若秋霜。

    “任何人都会犯错误,有些时候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韦康目光悠长。

    “可是有些错误却是无可原谅的,因为这个错误本身对某个人造成的伤害是彻底的,当我看到某个人就会想起这份伤害,我不想自己永远不幸福,不快乐,更不想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想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两个人彼此煎熬,不如另一方爽

    快地离开,这样大家都还可以体面些。”

    “在你和我身上承担了太多寄望,我不希望因你我之事让更多人失望!”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会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一步错步步错,看来终究还是无可回挽!”韦康不禁长叹一声。

    二人迎风而立,秀发飞舞,衣袂猎猎。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魅影一闪而逝,令二人心中一惊。

    “那是何物?”韦康惊疑不定。

    “没有看清。”葛优儿激起了警觉。

    “好快的度。”

    “会不会是仙鹤,灵禽之类的。”

    “不像,这里已经是千丈高空,普通的灵禽很难达到如此高度。”韦康说道。

    二人对话之时,突然灵舟猛然一滞,似乎是被什么拉住了。

    韦康和葛优儿重心失衡,险未跌倒出去。

    “有敌袭!”

    葛优儿拔出宝剑,然而未及她发现敌人的踪迹,却恐怖地发现灵舟居然失控了,在虚空中被人猛然甩飞出去。

    “何人,胆敢在天南地盘上对本少主出手?”韦康怒喝。

    二人发现灵舟竟被人提了起来,这一惊可是不小,能够令正在行驶的灵舟改变方向,这份手段恐怕已经超越了金丹境!

    “到底是何方高人?”

    嘭!

    回应韦康的,是一记铁拳,灵舟被轰中,发出阵阵雷鸣,灵舟上篆刻的法阵层层瓦解,整座灵舟一阵悲鸣。

    ‘砰!’

    第二拳紧随而至。

    灵舟就像大海之内承受疾风海浪的扁舟,摇摇欲坠。

    “只要前辈停手,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韦康也是急了。

    自始至终他连敌人的踪迹都没有看到,便被打得抱头鼠窜,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每一道拳风都形成了漩涡,雷鸣阵阵,将二人连同灵舟包裹在内,无法挣脱。

    就在二人惊魂未定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充满邪魅地望着二人。

    “南剑天,是你!”二人皆是恨声道。

    “不错,是否让你们感到了意外。”南剑天悠然在舰头立足。

    二人虽然恼羞成怒,但此刻无疑被南剑天的手段惊到了,这才过了多久对方便修为臻至到了如斯境界,简直是堪称恐怖,若非他此刻现身,他们几乎以为自己遭受了大能攻击。

    “你到底欲意何为?”葛优儿怒道。

    “只是想教训一下你们!”

    “你敢!”韦康怒喝。

    “我有什么不敢?”南剑天脸色陡寒,脚下暗施‘游龙九步’功法,九龙踏天之力施展而出。

    ‘蓬’

    他足尖轻轻点下,巨舰仿佛被一座巨岳砸中,摇摇晃晃地向下界急坠而去。

    “呀!”

    二人皆是大惊失色,韦康连忙尝试控制灵舟,在经过一场手忙脚乱后,他们勉强重新夺回了灵舟的控制权。

    “看到这艘灵舟我就想到了曾经的耻辱,所以,我决定毁掉这个耻辱地!”南剑天的声音在天际激荡。

    二人惊魂未定,突然,一阵霹雳炸响,灵舟再次承受了一拳,这一拳直接崩碎了灵舟所有的阵法,不仅巨舰体被轰击出一只黝黑的巨洞,灵舟的整座架构都发生了崩溃。

    最终,灵舟不堪重负,在虚空中解体开来。

    一阵惊呼,韦康和葛优儿陨落向下界。

    一处山脉之中,烟尘滚滚,到处遍布着灵舟的残骸,方圆千丈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巨舰残骸。

    一处灵舟的主要架构废墟前,湮尘尚未散尽,韦康和葛优儿灰头土脸地在废墟上爬起,却看到南剑天从天而降,在残破的‘舰首’立定身形,此刻正以死神般的目光盯着二人。

    他们没由来地心底一寒,二人皆是感受到了彻骨的杀意。

    慑于南剑天的凶名,他们可不认为南剑天不敢在天南对他们出手,毕竟,传言中此子在帝都第二世家的杜家都杀了个三进三出。

    韦康和葛优儿已然看出了其中的差距,曾几何时他们一齐迈出天南,那时南剑天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生杀予夺!

    而现在,他们已然不是南剑天的一合之将,如果硬碰硬几乎没有一丝悬念。

    “你猜我此刻最想做什么?”南剑天悠然问道。

    “我知道,曾经是我们不该如此对你,可是,若无压迫,又岂会有今日的你,所以,很难说到底是谁成就了谁!”葛优儿说道。

    “似乎很有道理,继续讲,希望可以听到让我放过你们的理由。”

    “如果你有恨,方才我二人险未身死陨落,我们都付出了代价,你也应该满意了!”韦康道。

    “对不起,我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所以你们还是必须得死!”

    “曾经的耻辱,唯有以血偿还!”南剑天杀意陡增。

    在他身遭,剑意肆虐!

    南剑天甚至已经举起右掌,掌心闪耀骇人的弧电,他只需一掌便可定人生死。

    “等等!”

    “你还有什么遗言?”

    “南剑天,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出自天南,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天道门跺一跺脚天南都要抖三抖,你可要想好了!”

    “偏偏我最不喜欢被人胁迫!”南剑天右掌缓缓平推而出,一股无边的杀机将二人笼罩。

    韦康和葛优儿皆是冷汗直冒,他们见过南剑天杀人如麻的场景,丝毫不会怀疑他的杀意。

    “等等!”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请为你在天南身居落日山脉的父母双亲想一想!”韦康眼见南剑天出手急吼道。

    闻言,南剑天顿了一下,显然,他犹豫了。

    韦康既然可以说出落日山的事情来,显然他暗中派人调查过自己。

    天道门他并不惧怕,但是南氏夫妇年老力衰,若是修真门派对他们出手还是很难防范的,毕竟他不知道韦康有没有其他后手。

    再者,他不可能终日守护在父母身边,总有不在的一日,如果那个时候敌人趁虚而入……

    见此,韦康似乎看到了希望,继续道:“其实你我的恩怨也并非不可化解,以前的一桩桩一件件,无非是生命的插曲,未来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南是你的跳板,而天道门也可以成为你的支点,是成为朋友还是死敌,你可要想好了!”

    “若这段恩怨就此揭过,日后我敢保证,只要在天南地界,没有任何人胆敢骚扰你的家人,更无人胆敢在落日山放肆,你南家,还有整个南氏,就是落日山的王候。”

    直到良久,南剑天收手而回,隐敛了杀机。

    “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今日的承诺,人头先寄存在你身上,我随时来取!”言罢,南剑天破空而去。

    望着南剑天彻底消失在天际,二人终于长吁口气。

    “方才真的是好凶险!”葛优儿花容失色,显然还没有在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还好,他最终是有所顾忌,选择了退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原来,这才是他的软肋。”韦康桀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这里,以防此人反悔。”

    当下,二人御剑而起,迅速逃离了这片山脉。

    ……

    帝都,三皇子行宫。

    夜幕下,龙行宇与智囊释行空孑然而立,眺望着远方。

    一道印信凭空出现,龙行宇打开印信看罢而后将其掐灭。

    而后,他微微一笑。

    “他离开了帝都,回到了天南!”

    闻言,释行空似有所思。

    “天南乃是他的诞生地,我曾派人查过他的底细,可惜一无所获,最后查到的唯一有用的信息便是他出生在落日山脉,只可惜数年前那里发生了一场大变故,落日村的人都死光了,最后只剩下一户人家,而这户人家便是他所在的家庭。”

    “唯一的落网之鱼?难道是巧合?”

    “看来你掌握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龙行宇似笑而非。

    “只不过为殿下分忧罢了!”

    “似乎有什么人可以抹去了他的轨迹,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信一个人,就要永远去信,而不是一边信,一边怀疑,把你的影子全部收回,不得再调查关于他的任何情报。”

    “是,殿下,我这便去吩咐!”?释行空疾步而去。

    “帝都安静了,天南恐怕要再起风云了!”?龙行宇叹息道

    翌日。

    南氏正在院内辛勤劳作,将双翼白虎的肉晾晒,储备过冬的食物。

    而南父则在加固篱笆和围墙,因为白虎的肉血气实在太盛,血腥味被风传播到数里开外,这道篱笆墙不是用来防贼的,而是用来防御野兽。

    如果遭遇凶兽,这道防御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中庸,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在他身后还追随者两名武者,来者正是南芳,南父的远房亲戚。

    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天道门红楼的管事,在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人物。

    “你们在这里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南芳吩咐道。

    “是,大人!”两名武者毕恭毕敬,守护在庭院外。

    南芳快步入了院子,闻着院内浓重的血气微微皱眉。

    尤其是当他看到院内木架上晾晒着一张硕大的虎皮之时,他面露惊奇之色,这头白虎虎皮足有小船大小,可见其生前绝非善类,而南父年老力衰,这头白虎断然不是他能够猎杀的。

    ‘ 果然回来了!’南芳目露精光。

    “亲家好!”南氏首先招呼道。

    “我来看看堂兄,简单聊几句就走,你先忙,不用管我。”

    “那好,你们聊!”南氏手上不停。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南父用木楔将篱笆钉死,并反复加固。

    “没有事我就不能来了吗?年龄大了,都开始修起篱笆了,可见你的心是越来越小了。”南芳走向前来。

    “不是越来越小,是越来越细!这是给家人的保障,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安心呐,最近山里闹凶兽,不得不防!”

    “我如何没有看出来,倒是看到一头白虎成了你们一家人的盘中餐。”南芳打趣道。

    “它要吃我,怎奈却要被我吃!”南父笑意更浓。

    “这可不是一般的凶兽呀!”

    “宰了,还不是一锅肉!”南父乐呵道。

    “听说天儿回来了?”

    ‘果然!’南父‘嘿嘿’一笑,故作神秘,说道:“看来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我可不是监视你们夫妇,怎么着都是沾亲带故的,平日里我也关照过你们一家,不可能让你们老夫妇在深山老林自生自灭,掌握一些你们生活的信息还是有必要的。”

    对此,南父不置可否,南芳曾让儿子南仲天数次送来钱财和粮食,虽然多半都被他们夫妇婉拒,可也承下了这份人情。

    在夫妇二人困难之时不吝援手,可见南芳也并非薄情寡义之徒。

    “你找天儿所谓何事?”

    “听说他在帝都天弓学院修行,可是长了大能耐了,胜过了我家仲天。”

    “哪里,哪里,都是谣传,仲天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天道门的内门弟子,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呀!”

    “这头白虎你如何解释,不要告诉我是你斩杀的?”

    “确实是天儿的杰作,那日我在大山腹地与此兽遭遇,险些命丧虎口,多亏了天儿及时出现,否则我这条老命就没喽。”

    ‘看来不似在说假!’南芳自忖。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有道是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天儿学艺有成,一定不甘于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我此行而来是为了给他派个差事。” 南芳直言道。

    “那敢情好呀,是什么差事,不会是打打杀杀的活计吧!”南父伸长了脑袋问道,南氏也同样在洗耳恭听,此事可能干系道孩子的安危,他们自然大意不得。

    “这个……”南芳面露难色,为门派卖力,若是说不是刀头舔血,那绝对是骗人的。

    “只要不是打打杀杀的要命勾当,我这里一概允了!”南父道。

    “我们夫妇两个,老来得子,我们可以不希望他有什么出息,只希望他余生安安稳稳的过好每一天。”南氏说道。

    “这个……我明白,我会尽力安排!”南芳最终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夫妇二人就放心了!”

    “他在后山,在祭奠乡亲!”

    “好,那我去去就回!”南芳也算是干净利落,当下直奔后山而去。

    “他真的能够带领天儿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吗?”南氏目光凄迷,望着南芳的背影。

    “当天儿走出大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未来。”南父说道。

    “所以,你就不要多虑了!”

    “为何我还是担心,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人心险恶,比豺狼更加恶毒,个顶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我们终有一日要离开,未来他要靠自己,我们要学会放他离开,让他选择自己的未来,这才是爱他!”南父语重心长道。

    后山,荒草萋萋,一派荒凉。

    茂盛的灌木丛和枯草几乎有一人多高,去往墓地的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这条路是南氏夫妇多年来用脚踏出来的。

    有别于其他地方,墓冢周围的杂草被修剪的低矮且整齐,而且四周整体还算干净利落,显然是前不久刚刚打理过的,只是唯一不和谐的地方是数座墓地被掏空,墓碑也是后来重新立上去的,其上还有可怖的爪痕,显然应该是白虎的杰作,这也是为何南父不惜甘冒奇险追杀白虎,就是为了避免乡亲们的墓冢受损。

    明知不可力敌,却也要去做,一股敬意在心中油然而生。

    “父亲!”这一刻,南剑天心中被一股力量充满。

    “既然墓冢被白虎损坏,这颗虎头便是给各位乡亲们的祭品吧!”

    南剑天将那颗磨盘大小的虎头安放在墓冢的中央,而后他深深地三鞠躬。

    做完这些,他心中稍安。

    “这头白虎,有些怪异!”南剑天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双翼白虎的头颅。

    他的神念探查了进去,发现即使过去了足足两日,双翼白虎的神念还是存活的。

    这打破了他的常识。

    “怎么可能,一般来说无论是人类修士还是凶兽,被斩下头颅,人首分离,则必死无疑,而双翼白虎居然可以保持神识不灭?”

    “不对,我看到有两团绿朦朦的光团包裹住了白虎神识,是以它神识未灭,只是陷入了沉睡,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它并未死,甚至我此刻再做什么它也都知道。”

    “问题应该是出在这两团绿光之上。”

    “只是这又是什么物质,简直见所见闻所未闻!”

    “试想如果有人掌握了此物质,和人交手陷入假死,等待时机卷土重来,该会留下多么巨大的隐患?”

    南剑天静心下来,他的神念化为一柄飞剑,在他全力催动下破入了其中一团绿光之内。

    然而,内部的世界似乎无边无垠,飞剑瞬间十里,居然在半柱香后仍未能达到尽头。

    ‘内部居然隐藏着一片空间,这片空间大的可怕,这到底是何物。’南剑天心无旁骛,额头留下豆大的汗珠,他全神催动飞剑风驰电挚,欲探查这片神秘之境。

    “到了!”

    半个时辰后,南剑天的神念依附在飞剑上当空悬浮,停滞下来。

    ‘是一粒尘埃?怎么可能,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一粒尘埃,而那团绿光则是这尘埃的产物,一粒尘埃造就了一片空间?’

    南剑天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被彻底打翻。

    南剑天神念站在飞剑上,感受着尘埃散发的浩瀚神力,只觉自己此刻正面对一颗日月星辰,不,比星辰更加伟岸十倍,百倍。

    “不可能,不……”

    ‘尘埃’只是微微荡漾,竟发出无可抗拒的神力,南剑天被这股伟岸的力量直接横扫了出去。

    外界,南剑天脸色煞白的回转过神,全身的衣襟都湿透了,背后传来阵阵冷风。

    “原来如此,双翼白虎应当是无意中吞噬了这团‘神粒’所以才会产生异变,难道这团‘神粒’出自落日山,落日山有神迹?”南剑天疑虑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来者只有三人,当头之人脚步沉重,应该是普通人无疑,而另外两个则脚步沉稳有力,应该是武者,但是并非高手,对他无法产生威胁。

    来者并无恶意,不然也不会如此惊扰!

    ‘落日山居然来人了?’南剑天料定来者不会是南氏夫妇,除此之外还会有谁?

    远远望去,只见三人之中当头之人正是南芳。

    对于此人,南剑天有些浅薄的印象,听父母说起乃是父亲的远房亲戚,南氏一脉向来人丁稀少,南芳也是南父尚且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缘起天音寺

    第四百八十二章?缘起天音寺

    “见过叔父!”南剑天起身相迎。

    “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年幼之时倒是我看走眼了!”南芳呸呸称奇道。

    二人相见,不免一阵寒暄。

    “你现在到底修为几何?”南芳问道。

    南剑天抿嘴,笑而不语。

    “我家仲天现已成为天道门内门弟子,十年内只要突破结丹期,就可以成为核心弟子,可谓是前途无量,对此,你有何感想。”南芳不失炫耀说道。

    南剑天自然不会打击他的自信,的确,在天南这等贫瘠之地,而南氏一族在天南基本上没有什么倚仗,更无修炼资源的倾斜,在南芳看来,天道门内门弟子的身份已经是惊艳之才,核心弟子则是他们这一代无法企及的‘天’。

    至于结丹期,在天道门可以作为一名执事长老存在了,如果十年内南仲天能够达到这一境界,整个南氏家族都会光耀门楣,甚至大可借此跃居天南的名门世家。

    每每为自己编织美好未来,南芳都会乐不可支。

    “仲天的确是个人才,他十分优秀。”南剑天说道。

    如果当南芳得知南剑天曾斩杀过元婴期老怪,恐怕南芳会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当今的天道门门主也不过是元婴期修为。

    南剑天其貌不扬,却斩杀过一方道主?

    不知道实情的人定以为他在吹嘘。

    “听说你一来落日山便斩杀了一头白虎,了不得呀!”南芳重新上下打量南剑天。

    “哪里,此兽罪不当诛,只是,他实在不该惊扰了诸位乡亲的栖息地,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弃调查事情真相。”

    “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总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若是背后之人十分可怕呢?”

    “不管是何人,我要做的便是以血偿血,以牙还牙!”南剑天全身戾气外溢。

    感受到南剑天身上气势的变化,南芳心中一惊,南剑天和此前他认识的人竟判若两人。

    “你的确长大了,肩头也有了担当,很好,我十分欣赏你!”南芳郑重地拍了拍南剑天肩头,以示安慰。

    他瞄了一眼不远处那颗硕大的白虎头颅,目中精光闪烁。

    “我想看看你实力,一睹为快!”

    “既然是叔父的请求,侄儿自当尽力而为。”

    “为了避免惊扰到这里的灵魂,我须得后退一些。”

    “还是你想的周到!”

    南剑天足下一点,整个人已轻飘飘地落定在百丈之外一处荒地上,他望着身边一株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木,指端涌现刺目的剑芒,而后轻描淡写地劈落而下。

    “咔嚓——”

    巨木被自中辟开,而后南剑天身形盘空,指端剑芒连续斩过,将一株参天巨木截成了数段巨大的木桩,井然有序地堆在地上。

    “对剑气的把握和元气的运用,我家仲天都远远不及!”南芳一时间看呆了。

    “好侄儿,让他们试试你的身手如何?”南芳不等南剑天回应,便使了个眼色。

    两名属下会意一眼,毫不犹豫的拔剑,一前一后向南剑天疾刺而去。

    见此,南芳露出得意的笑容,要知道他的这两名属下乃是实打实的凝气期武者,由于最近天南局势混乱,为了保证南芳的安危,门派特意派来两名身手不弱的武者来相助。

    在他看来,就算南剑天实力斐然,在两名凝气期武者的联手施为之下,也难保不被碾压。

    南剑天望着向自己疾刺而来的宝剑,面不改色。

    南芳以为南剑天躲避不开,连忙疾呼:“手下留情!”

    然而那名手下收力不及,还是全力刺向南剑天。

    “来得好,可惜太弱了!”

    南剑天伸手一点,一指点在剑身上。

    这一刻,那名剑客有一种错觉,他感到仿佛被山岳砸中,宝剑被震飞,整个人也是向后倒飞而去,陨落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南芳目色呆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想到南剑天居然一合将挫败了对手。

    无声无息间,另一名剑客挺剑刺向他后心。

    南剑天似乎无察,南芳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可不认为南剑天毫无防备。

    果然,当剑客剑锋距离南剑天还有三寸之时,却仿佛被山岩夹中,再也无法刺进分毫。

    就在剑客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南剑天轻轻地耸肩,震断了宝剑。

    ‘蹬蹬蹬’

    剑客暴退十步,这还是南剑天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南剑天释放自身气场便可将此人震毙。

    剑客望着手中的断剑,目瞪口呆,下一瞬他双膝跪拜下去。

    “谢少侠手下留情,在下折服了!”

    “少侠年少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另一名剑客也是单膝跪下,皆是心悦诚服。

    “不必多礼!”

    两名剑客起身伫立一旁。

    “倒是我看走了眼,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小觑了你。”南芳不禁对南剑天另眼相待。

    “献丑了!”南剑天彬彬有礼道。

    “果然,帝都人杰地灵,非我天南可比,在天弓学院深造过的弟子更非天南修士可比拟。”

    “只不过侥幸而已!”南剑天打个‘哈哈’。

    “贤侄过谦了,我此行而来实则有事相求。”

    “但讲无妨!”

    “近来天南并不太平,时而有马贼出没,打家劫舍不说,竟还把手伸向了我天道门,一些防守薄弱的银号,钱庄和酒楼频频遭受劫掠,可谓损失惨重。”

    “难道在天南还有人胆敢与天道门为敌不成?”

    “你有所不知,这些并非普通的马贼,背后恐怕有着大背景。”

    “叔父想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听闻你修为有成我本想给你安排一个差事,但怎奈你父母有命在先,你知道的,每个父母都对膝下子女殷切期盼,他们希望你平安,如此我就更加不能让你以身涉险了。”

    “我明白他们的苦心!”南剑天只觉心中一暖。

    “倒是有个差事你可以做,外门执事。”

    “外门执事?”

    “不错,主要负责分舵与天道门的联络事宜,倒是一份闲职,十分适合现在的你,我知道在物质上你并不稀缺,但是为了让家人放心,我奉劝你还是能够找一个安定的执事来做。”

    “为了让父母安心?”

    “不错,为了他们夫妇的良苦用心,你不必现在就回复我,你考虑一下,我们走。”

    言罢,南芳三人转身离去。

    “等等!”

    南芳驻足脚步。

    “我答应了!”南剑天最终说道。

    南氏夫妇行将入木之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多陪伴家人,首先他要让家人对自己放心,然后尽力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好,我等你!”南芳重重地点点头。

    天道门主峰。

    “是何人将本座的爱女折磨的如此狼狈。”门主葛天霸端坐龙纹石椅上,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

    令人称奇的是他看到葛优儿灰头土脸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副打趣的口吻。

    的确,以葛优儿嚣张跋扈的性格,能够让她甘心吃亏的人少之又少。

    自从被南剑天袭击后,她与韦康绕道远行,以期避开南剑天的截杀,是以今日才安全抵达天道门。

    “爹,就连你也取笑我!”葛优儿一脸怨气道。

    随后,她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闻言,葛天霸脸色一变再变,有震惊,也有难以置信。

    “你是说,我天道门的一个奴才,和你去了一趟帝都不仅修为有成还将你和韦康痛揍了一顿?”

    “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奴才,简直反了天了!”葛优儿大气未消。

    “我天南居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且是出自一个没落世家?”

    “爹爹也知道这个人?”

    “南氏一族乃是一个没落世家,且人丁稀少,到了这一脉已经彻底走向了陌路,况且,南芳在我天道门效力,将旗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此人虽无大才,但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别具一格,是以被沿用至今。”

    “南氏居然有人在我天道门效力?”

    “正是,只是没想到南氏家族居然出现了不世出的人才,正所谓明珠暗投,只需剥去他身上坚硬的外壳,便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父亲准备如何处置此人?”

    “你作为他曾经的主人,为父想听一听你的见解。”

    葛优儿明白父亲的深意,他这是让自己做出决断,是继续对敌追杀到底,还是一笑泯恩仇。

    她陷入了深思,脸色阴晴不定。

    “父亲既然让女儿抉择,说明对此人并没有必杀之心。”

    葛天霸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心爱之女。

    “以我之见,此人当重用,若此子不能为我所用,那时再对他出手不迟。”葛优儿说道。

    “知我者,唯有优儿!你与本座想到一处去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天道门的确迫需新鲜血液的加入。”

    “他既已回到天南,父亲大可下令将其召回,委以重任便是,相信他是一个识相的人,断然不会拒绝。”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对于这等心高气傲之人,逼迫的紧了,怕是要弄巧成拙。”

    就在这时,门卫快步入内。

    “何事?”葛天霸不怒自威。

    “门主,来自南芳的信函。”

    “退下!”葛优儿接过了密函,转而呈上。

    “是!”门卫不敢片刻停留,迅速退去。

    葛天霸看完信函,面露笑意,而后五指一攥,将密函燃成灰烬。

    “说曹操曹操到,可是那个南氏家族的南芳?”

    “正是!”

    “信中说了什么?”

    “南剑天已经被委任为外门执事,从此为我天道门效命。”

    “一个小小的外门执事恐怕留不住他!”葛优儿思量道。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既然鱼已上钩,就跑不掉了。”

    “相信父亲已经成竹在胸!”

    “优儿,看来帝都一行你的确长大了,心性也变成熟了许多,关于南剑天的事情你能够以大局为重的确出乎本座预料,足见你已经放下了仇恨。”

    “没有什么比我天道门的兴盛更加重要,放下一段仇恨来成就父亲毕生的心血,能够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荣幸。”

    “你能这样认为就好,还有你和韦康的事情如何了?”

    “韦康,女儿不想再提及这两个字,他实在太令我失望了。”葛优儿痛心道。

    “此人本性难移,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们闹成现在这副局面并不意外,的确,让两个本就性格不合之人撮合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彼此只有煎熬,直至身心俱疲,我是过来人明白你的感受,这段时间你受了不少委屈,为父都记在心里,今日的付出,未来你会收获更多!”

    “谢父亲栽培!”

    “你觉得南剑天此人如何?”葛天霸有意问道。

    “他?他是一个有趣的人!”葛优儿如是说道。

    “有趣的人,本座也期待着与你一见!”

    ……

    炼器峰。

    “简直是丢人现眼,在天南的地盘上居然被人追杀的狼狈逃窜,此事若是张扬出去本座还有何面目见人。”炼器峰主韦之欢望着脚下衣衫褴楼的韦康不禁大发雷霆,整个人更是被气得七窍出烟。

    “实在是那贼子太过强横,仗势欺人!”韦康感受着韦之欢的无边怒火,整个人浑身如筛糠一般。

    “所以你不仅败了,连灵舟都被彻底毁掉?”韦之欢余怒未消。

    “是孙儿大意了。”

    “没想到过了三年,三年时间回来,你居然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回归天道门我本以为你会光耀门楣,没想到你居然在家门口‘绊倒了’,真是丢人现眼!”

    “孙儿请求调集二十名金丹境高手,孙儿定将此人一举绞杀,报仇雪恨。”

    “二十名金丹境高手,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那可是我天道门的底蕴,莫不说是本座,就算是门主,若非帮派存亡关头,都不得动用门派底蕴!”

    “难道就让此子继续逍遥法外?”韦康不甘道。

    哼,逍遥法外?开罪了我韦家,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这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先让他再多逍遥几日,到时候所有的新仇旧恨本座与他一起清算。”

    闻言,韦康不禁欣下大喜,若是家主出手大可动用天道门的底蕴碾压敌人,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还有,你和葛优儿进展如何?”

    “一切都还算顺利。”韦康为了获得重视,不免隐瞒了实情。

    “如此就好,联姻只是我韦家迈出的第一步,也许百年之后,整个天道门都是我韦家的了。”韦之欢仰天狂笑。

    闻言,韦康愈发惊心,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一枚棋子,赢得葛优儿只是第一步,只是这盘棋下得实在太大,令他无法看清格局。

    更不知自己在这盘棋局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葛天霸识相的话,必会同意他我两族的联姻,这样皆大欢喜,如若不然,便是一山不容二虎!”韦之欢冷笑连连。

    不知为何,在家主面前韦康竟不由得心底一寒。

    此时,夜色已深,落日山就像一只巨大而凶恶的怪物匍匐在地。

    夜幕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凉,只有那间农家小舍还在默默燃烧灯火,显得格外温馨。

    一连几日,南剑天无论多么繁忙,都会坚持每天回家陪伴南氏夫妇用餐,一家人和言欢笑,其乐融融。

    翌日,帝都。

    紫荆公爵府邸外。

    一名浑身脏兮兮的矮胖和尚正在大块跺姬着,一手握着鸡腿,另一只手抓着肥硕的猪手吃的满嘴流油,他一边吃,一边微微摇头,似乎不悦的样子。

    “可惜,这么好的肉,居然没有酒,可惜我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打酒喝,这就好比一个人虽然貌美异常,可是却失去了灵魂,实在可惜……”

    大耳和尚一边嘟哝着,一边摇着肥硕的脑袋,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走到了他的近前。

    “何人如此没有眼力,挡着本座的光线了!”?大耳和尚含糊不清地大叫不满。

    “酒,有酒香,哪里来的酒!”

    这一刻,大耳和尚就像一个闻着鱼腥味的猫,整个人都变得急不可耐。

    他抬头却见是一名年轻人,而这个人正是他苦苦追寻之人。

    来者正是紫荆公爵府邸的护院,程刚。

    “是你!”大耳和尚眼光顿时变得锃亮,整个人霍然起身,再无方才颓废之气。

    “如何不能是我。”程刚毫不客气说道。

    “你来作甚,难道是给我送酒?”?大耳和尚伸手取酒,却被程刚避开。

    “不错,我是专程给你送酒,但是喝完这顿酒,马上离开这里。”程刚语气不善说道。

    “这是何意?”?大耳和尚脸色不悦。

    “难不成我碍到你了?”

    “那倒不是,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也在此流荡了一段时间,可你为何选择在南宫世家附近徘徊,着实令人怀疑你的用心。”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想听真话。”

    “我是为了寻你而来,你相信吗?”

    “寻我!”程刚笑了,他被气乐了!

    “我知你不会相信,可我心中就是如此想的。”

    “寻我作甚?”

    “做我的徒弟。”

    “我,做你的弟子,你在逗我吗,和尚。”

    “我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大耳和尚面红耳赤说道。

    “先不说你修为如何,看你终日醉生梦死,如果我做了你的弟子,岂非不是要终日帮你上街讨酒喝。”

    “如果每天有酒喝那就更好了。”

    “不要装疯卖傻,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有我在,奉劝你早日离去,不要在南宫世家招惹是非。”

    “我要找的人不是南宫世家,而是你,奈何南宫世家院大宅深,我也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否则就直接入了南宫世家,将你掳走,这样反倒来的干脆。”

    “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你竟口出狂言,南宫世家护院少说也有百人,你能够在百名高手中将我掳走?”程刚嗤笑道。

    “这些小辈在本座眼中都是雏鸡瓦狗,能耐我何?莫说掳走一个人,就是灭了紫荆公爵,又有何人能够拦我。”大耳和尚‘咕咚’‘咕咚’地大口喝酒,大呼‘过瘾’。

    “这酒虽然来得晚了,但也还算及时,小子,你很不错,你是老衲入世以来第一个送我酒喝的人,我会记住你的。”

    “我可没有让你记住我,喝完酒永远离开这里。”

    “我本想低调示人,但奈何换来的却是冷漠,奈何,奈何!”?大耳和尚红璞着脸蛋,大呼不满。

    “你在说什么?”程刚不明所以。

    “我是看在你身为出家人的份上不便动粗,否则若是换成其他人赖在公爵府门前不走,早已被扫地出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伙子,很快你就会为自己说的话而后悔,今日你不愿拜我为师,改日你必会为今日的无礼而悔恨。”

    “谁要拜你为师?”

    “罢了,果然是年少无知的少年,看在你年少的份上,原谅你的无知。”

    “看来你不准备走了?”

    “本座有酒有肉,不舍得走,寺院的生活可是又单调又乏味,哪有外界来的逍遥快活,并且,本座没有达到目的,是绝不会离去的。”

    “你到底走是不走!”程刚陡然变得强硬起来。

    这时,府邸之内闻声出来了一大队人马,陈圆圆赫然在例。

    “如何?”陈圆圆上前问道。

    “我来处理。”现在敌我未明,程刚不想她以身涉险。

    “一切小心!”

    “我自有主张。”

    “这小妮子长得倒是水灵,难不成是你相好。”?大耳和尚话音不高,却让在场每个人都清晰听到。

    闻言,程刚不禁老脸一红,而陈圆圆则是不胜娇羞。

    “被我猜中了,如此可是大大地不妙。”?大耳和尚脸色阴沉下来。

    “我来请前辈移步。”

    程刚仍旧在克制,避免和眼前僧人交手,保留最后的体面。

    他大喝一声,五指如笼扣在大耳和尚肩头,大喝一声:“起!”

    他以为可以将大耳和尚平移出去,但是,此人就好像生长在地面上,居然纹丝不动。

    见此,陈圆圆一阵惊愕,她突然意识都此人是一名高手,而且绝对高强的可怕,是深藏不露的那种强者。

    “我就不信无法‘请’你这尊门神离开!”

    程刚全身金芒暴涨,他暗施《金刚诀》大明王手功法,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就欲将他提起。

    然而,他再一次失算。

    大耳和尚就好像一座山,端坐在那里,任他使尽生平气力,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这一惊可不小,‘蹬蹬蹬’,大耳和尚轻轻耸肩,程刚被震退十丈,虎口撕裂。

    “既然是高人,何故难为在下!”程刚道。

    “大明王手,可惜只练到三成火候,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修习了佛门功法《金刚诀》,可对?”

    “你如何知道?”程刚一脸震惊。

    金刚诀乃是南剑天赠予他的功法,这是两人的友谊见证,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金刚诀》的来历,甚至陈圆圆也被蒙在鼓里,因为这涉及到一段辛密,若被追查到两人都可能因此丧命。

    “《金刚诀》出自佛门天音寺,可其渊源却绝非局限于天音寺,而是源自一个更高等的位面。”?大耳和尚说道。

    “程刚,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在诓骗你,小心步入他的圈套。”陈圆圆急声道。

    “我想了解更多关于金刚诀功法的秘密。”程刚道。

    “果然是孺子可教,但是,要想在本座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必须拿东西来换。”

    “酒,如何,管够!”

    看大耳和尚无动于衷,他继续加大筹码:“只要你能够叫得出的名字,所有名酒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有那么一刻大耳和尚确实心动了,事实上当他听到‘管够’二字,已然食指大动。

    ‘本座才没有如此傻,把你收了,本座才是真的有喝不完的酒!’大耳和尚盘算着。

    “这个……恐怕不妥,本座突然不喜欢喝酒了,我要换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拜我为师!”

    “不可,程刚,不要听信此人妖言惑众,此人来路不明,可能是一代邪僧,小心狼入虎口。”

    “你们有谁见过长得如此白嫩细腻慈眉善目的‘狼’?”?大耳和尚大呼不满。

    “还是你这妮子使坏,怕失去你的心上人?”

    “我……不论如何,都不可以拜他为师,我和他,只能选一个!”陈圆圆强硬道。

    “这小妮子……果然是妇人之仁,你如此作为,只会害了他。”

    “我只知道现在是你对程刚有所图谋,如若不然,为何在此守株待兔,你就是为了等他上钩,他年纪尚轻,涉世未深,无法识破你的诡计,但是本姑娘可不是好诓骗的。”

    “你个小妮子,气煞本座!”

    “黔驴技穷了?”

    “天下果然是唯小女子难养也!本座不和你争论。”

    “你是心虚。”

    “小子,你可要想好了,今日遇到本座,乃是你的机缘,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大道与我无缘,我宁愿一生平凡,和相爱的人厮守。”程刚最终说道,他望向陈圆圆,目中有说不出的柔情。

    “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罢了,就让本座替你抉择吧!”

    “小子,本座喝了你的酒,虽然是小恩小惠,但是本座念你的好,为了报答你,本座决定收你为徒,将毕生修为传授与你,这是你的机缘……”

    大耳和尚知道讲理是无法打动他了,所以当下不由分说揪起程刚,便向天音寺方向飞去。

    “老和尚,你要干什么。”程刚大惊。

    他拼尽力量挣扎,却发现自己丹田难以提起一丝元力,此刻的他就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无丝毫抗争之力。

    “老和尚,胆敢无礼!”见此,陈圆圆大急,她娇斥一声,随后追赶。

    一瞬间,南宫世家的武者都被惊呆了,在他们眼中程刚已经算是年青一代难得一见的高手了,然而在大耳和尚手中却没有丝毫抗争之力便被擒拿,这个和尚实力当真是可怖!

    “快去禀告家主!”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返回了府邸。

    天音寺,一处破落的宅院内。

    大耳和尚分出一道元气裹挟住程刚,飞身进入院落。

    这一切,恰恰被两个扫地僧小和尚看在眼里。

    “传说中的人物,他居然回来了!”小和尚说道。

    “他手里似乎还抓着一个人?”

    “快将此事禀告师尊!”

    两名小和尚丢掉扫帚,向天音寺正殿方向奔去。

    值得一提的是,两名小和尚口中的‘师尊’正是七念。

    同为年青一代的翘楚。

    当七念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先是一怔,很快又恢复平静,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位净土宗的了空大师。”

    庭院内。

    “放开我,你擒我至此到底何意?”程刚拼命冲击被封锁的穴位,可是无济于事,他全身的生死大穴都被死死压制。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机会就在面前,你却不知珍惜。”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来来来,本座帮你活动一下筋骨。”?大耳和尚五马分鬃,脚踏阴阳,打出太极之力,帮程刚活动筋脉。

    “你到底要干什么……”程刚发出惊恐的惨叫。

    他感到自己的筋脉在被撕裂,全身的骨骼也在断续重生。

    甚至,他全身主要的经脉,都在被拓宽,自然,在强行打破壁垒的同时,疼痛无法避免。

    “不要惊扰,很快你就会明白,虽然你修炼了金刚诀功法,底子比一般高手要深厚,但是现在你的经脉却不支持你融放入更多的元力,自然,也就限制了你的成长,本座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你的底蕴和潜力。”

    大耳和尚猛然发力,程刚全身血雾蒸腾,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而后晕死过去。

    但是大耳和尚以念力刺痛他的识海深处,再次令他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就这样,程刚虽然整个人被折磨的浑浑噩噩,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他可清晰感受到自身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杂而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七念和两名小和尚进入了庭院。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现奇

    色。

    因为他发现大耳和尚对眼前的少年并无恶意,反而在帮他打通筋脉。

    “了空大师居然在助人修炼,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七念揇捺住惊奇,恭身揖礼。

    “弟子七念拜见了空大师!”

    “不必多礼!”大耳和尚头也不回说道。

    “你居然记得本宗的名号,悠悠岁月,能够道出本座名号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果然是他无错!’七念心头狂颤。

    “净土宗又名‘莲宗’,传说中了空大师一人开创了莲宗,一人便代表了我天音寺一脉,着实令人敬仰。”?七念钦服道。

    “你这个小辈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就像一只耐人寻味的鹰犬。”

    “了空大师过奖了!”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本座已经数十载没有迈入江湖,没想到身后竟留下了一大堆的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实在不可当真。”

    “了空大师过谦了!”

    此刻,程刚已经恢复了神识,二人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字不落。

    眼前这名不起眼的青年僧人居然是青年一代的翘楚,天音寺赫赫有名的高手,七念!

    如今他已开坛布道。

    而以七念的辈分,居然都要尊称眼前这名邋里邋遢的大耳和尚一声‘了空大师’,那对方的辈分岂非不是高的可怕。

    尤其是‘了’字辈僧人,在天音寺的辈分都是骨灰级的!

    因为他们的出现可以追溯道天音寺建立之初,是天音寺的第一批僧侣。

    “本座籍籍无名,又何须过谦,比起我那个师兄,我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了空大师是说,佛陀?”

    “除了他,还有谁?”

    佛陀?

    了空大师是佛陀的师弟?

    一瞬间,程刚只觉脑袋轰然炸开。

    要知道他在南剑天那里所知,《金刚诀》便是承蒙一位高人所赠,那人便是佛陀!

    天音寺居然是佛陀的佛缘之地!

    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只怕南剑天都未必可知。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无礼,无论如何这一趟都没有白走,也就在这一刻,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拜大耳和尚为师。

    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应是纯属惜才与佛缘!

    “佛陀大师和了空大师都是我天音寺千古一遇的奇才,了空大师大可不必过谦。”?七念双掌合十道。

    “错!师兄多年前已经问鼎仙道,而我还蹉跎人间,如此差距,再明了不过,在他的名讳面前请你不要称我为大师。”

    “弟子明白!”

    “快来拜见了空大师!”?七念朝身后的两名小和尚说道。

    “弟子拜见了空大师!”?两名小和尚怯声说道。

    “倒真是两个慧根清净的弟子,你果然慧眼识珠!”?大耳和尚头也不回,却赞口不绝,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过是佛缘到了!”?七念笑道。

    “不错,是佛缘,本座的佛缘也到了!”

    “了空大师指的是眼前此子?”?七念诧异道。

    “有何不可?”

    “我天音寺不乏天才之辈,而此子一身浊气,六根不净,就连身上的气息都糟粕不堪,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入了了空大师的法眼;况且,他还是一个外人。”

    “你在质疑本座。”

    “弟子不敢,只是有所不解?”

    “本座收徒,从不问出身,还有,他的佛心,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佛心,又是何物?还请了空大师释疑。”

    “佛心是一个很难诠释的东西,他并不存在于人的身上,却就在我们每个人身边,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善’、‘博爱’与‘众生’!”

    “博爱、众生?”

    “我佛慈悲,兼济众生,有些人渡了天下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这样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再向前一步,而我需要找的人,是能够把自己和众生都渡到彼岸的人!”

    “弟子明白,为何不能将他二人一起培养,这样未来岂不是多了选择的余地。”?七念意指两名小和尚。

    “佛缘未至,再优秀又如何;再者,本座已经没有时间了,更没有如此之多的精力去培养一些人,古有仙禽,择一而终,选择传承者,更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如果是弟子呢,了空大师可愿破例!”

    “正如你先前所说,你我只有同处屋檐的缘分,却无师徒缘,一切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弟子明白了!”?七念很快一扫失落。

    “弟子此行还有一个心愿。”

    “你说!”

    “恕弟子不敬,七念斗胆向了空大师讨教一二!”

    “既如此,你出手吧!”?了空大师说道。

    “既然如此,弟子冒犯了,看招!”

    “明月国度!”

    七念话不多言,直接使出了最强一击,明月国度!

    在他身遭缠绕着日月星辰,隆隆作响,发出的声音如惊涛骇浪。

    无尽的星辰之力,在他掌中层层叠叠,不断汇聚!

    七念一掌拍出,掌中的明月国度仿佛要击穿天宇。

    自始至终,大耳和尚都沉着应对,他甚至从未回身,显得从容不迫。

    “你的实力在青年一代堪称杰出之才,可是你实在太过急迫,越是想胜,越容易受到羁绊,你还要继续沉淀!”

    大耳和尚头也不回,只是袖袍轻轻一股,一道劲风席卷而出,轻易地碾碎了‘明月国度’,而七念本尊也被一股伟岸的力量掀飞出去。

    十丈外,七念堪堪立定身形,目中布满震惊。

    转而,他内心恢复了平静。

    “谢了空大师手下留情,弟子受教了!”

    “你且去吧!”

    “就此告退!”

    七念揖礼,而后带领两名小和尚离去。

    庭院外,两名小和尚有些担忧地望着七念。

    “师尊,你没事吧?”

    “无恙,了空大师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真的无可战胜吗?”

    “了空大师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人可胜过他!”

    “师尊,其实我们只想跟你学艺,不论修为多高深,我们此生只认你一个师尊。”

    “那个了空大师有些难以理喻,若是让我终日追随他,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无趣。”

    “小滑头,你们逗我开心?”

    “我们是认真的!”

    “姑且信你们一次!跟着我,不后悔?”

    “不后悔!”

    闻言,七念露出会心一笑,有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追随,他知足了!

    “我们走,回去师尊给你们煮卤水豆腐!”这一刻,七念心中前所未有地静谧下来,他突然觉得胜败也没有如此重要了。

    “最爱吃师尊做的卤水豆腐了,吃起来有种吃肉的感觉……”他意识到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

    见七念并未在意,小和尚才放心下来。

    “这下我们有口服了!”

    ……

    庭院内。

    在大耳和尚的运作下,程刚只觉得全身如沐春风,被撕裂的筋脉不仅恢复如初,而且被拓宽了数倍,一些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开辟了出来。

    伴随这些经脉的打通,他的修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甚至他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随时可以突破金丹境桎梏。

    曾经苦苦无法突破的境界之门,现在仅有一线之隔!

    他感到大耳和尚为自己运功的这小半日,胜过了以往数年的苦修。

    大耳和尚似有所感,说道:“你的根基很不错,而且修炼了《金刚诀》,与我天音寺正宗相合,是以才会有事半功倍之效,不过你不必急于感谢本座,现在我便解开你的封印,希望你好自为之!”

    言罢,大耳和尚果然解开了程刚穴位的封印,他重获自由之身。

    程刚活动着全身筋骨,仿佛有种再世为人之感,他活动着筋脉,熟悉这副全新的‘躯壳’。

    “是不是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大耳和尚乐呵呵地说道,他一脸无害的样子。

    “谢大师再造之恩!”程刚跪地。

    “方才还以死抗拒,为何现在主动参拜本座!”?大耳和尚笑容不减,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是弟子有眼无珠,高人在前,竟目不识丁,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师莫怪。”

    “看在你如此诚恳,并且请本座喝了一顿酒的份上,姑且原谅你吧!”

    言罢,大耳和尚取出酒壶,又抿了一口,一副美不胜收的神情。

    不过他又有些可惜,说道:“只是酒太少了,也许过不了今日便喝完了!”

    “大师如果喜欢,这种酒想要多少有多少。”程刚连忙道。

    “当真,管够?”

    “管够!”

    “真是可喜可贺,收了一个好徒弟呀,以后再也不愁没钱打酒喝了,好徒儿,快快请起!”?大耳和尚乐得屁颠屁颠地双手将程刚扶起。

    “谢大师!”

    “叫什么?”

    “是,师尊!”程刚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

    “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愿意拜入本座门下,远离红尘世外,追随本座学习道法?”

    “弟子愿意。”

    “你前后的反应相差令本座有些难以适从!”

    “当我得知师尊便是佛陀的师弟,我便心意已决,此生要拜入师尊门下,修习道法。”

    “我的这个师兄呀,人都走了,我竟然还要沾你的光!”?大耳和尚一阵悲戚。

    “他真的不在了吗?仙人也会仙逝?”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或许这便是佛家的‘轮回’吧!他也许已经走在回来的路上。”?大耳和尚意味深长说道。

    “既然你已拜入了我门下,从今日赐予你法号‘慧空’!”

    “是,师尊!”

    “方才听七念师兄所说,我们所在的天音寺分脉乃是叫做莲宗?”

    “不错,莲宗又名净土宗。”

    “那师兄师弟们何在?他们都生活在这里吗?”程刚望着周围破落的景致,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不用看了,就你一个!”

    “什么……”程刚险些惊落下巴。

    “从今日起,你是我净土宗的唯一真传弟子,是本座的首徒,也是我莲宗的大弟子。”

    “如此多的头衔,弟子承受不起。”

    “你承受得起,这是你的使命,同样,你不觉得这是一份无上荣耀吗,你我师徒二人,便是一脉分支,源远流长!”

    “弟子……”程刚有一种欲哭无泪之感,感到大耳和尚‘人不靠谱’。

    他想反悔,却来不及了。

    “你可是想反悔?”

    “弟子不敢!”

    “你放心,既然本座已经为你赐予了佛号,因果既已打入你的命数,我佛会庇护你的,自然,背叛者下场也都无比凄惨。”大耳和尚不失警告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剃度!”

    “剃刀之下,寸草不生!这是你斩断红尘的开始。”

    “我还有心愿未了,给我三日时间,让弟子料定身后之事,再来静心剃度!”

    “很多人都说过和你同样的话,可惜没有一人能够离开。”?大耳和尚一脸得逞的笑意。

    “我要和她道别,否则她会放心不下!”

    “你是指那个女娃?”

    “正是。”

    “你和她好过?”

    “师尊为何有此一问。”

    “回答本座的问题。”

    “我们都深爱彼此,但是还没有迈出那一步,没有床笫之欢……”程刚羞羞答答地说道。

    “看你也没有,如此本座就放心了,因为接下来本座传授你的功法修习之人必须是童子身,才有事半功倍之效,否则,修习也无益。”

    “如此严苛?”

    “那是自然,高阶功法都有着繁多的条条框框。”

    “想要得到,须得先有付出!”

第四百八十三章 抢来的徒弟

    第四百八十三章?抢来的徒弟

    大耳和尚手持剃刀,准备剃度。

    程刚则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师尊,可以开始了!”程刚咬碎钢牙,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若是陈圆圆怪自己,那也只能日后再做解释了。

    “也罢,本座的首徒,自当本座亲自动手!”

    大耳和尚来到程刚身后,就欲进行剃度。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印记映入眼帘。

    那是一道‘卍’状法印,烙印进了血肉里,此刻正散发出莹莹光辉。

    “这是……神子转世的印记,难道传说是真的!”?大耳和尚神情变得颇为怪异。

    “难道真的是上天给我天音寺的造化!”他激动的难以名状。

    “师尊,你在说什么?”

    “师尊这便帮你剃度!”?大耳和尚双手有些颤抖。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天音寺。

    来者正是陈圆圆,此刻她手提了宝剑,杀气腾腾。

    “来者止步!”

    两名僧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佛门清净地,岂容女人踏足!”

    两名僧人刚正不阿,丝毫不为所动。

    “让开!”

    “女施主到底所为何事?”

    “我来找回我心爱的男人。”陈圆圆脸上只有阴冷,再无羞涩,对自己来此的目的更是不再隐瞒。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明明看到他被掳走,而后,进入了这里,绝不会错!”

    “你是说你的男人被人掳走,而后那人来了我们天音寺?”

    “正是,还请两位尊者明察。”

    两名僧人面面相觑,见陈圆圆急迫的神情似乎不像在说假。

    “你可曾看清那人的容貌,可知他是何身份?”

    “至于他是何人我不得而知,但是至于他的容貌……”

    陈圆圆将大耳和尚的外貌描绘了一番,两名僧人听的云里雾里,皆是一头雾水。

    “对不起,女施主,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请施主移步。”

    “若是不能带他回去,我死也不会离开。”

    “三日后你再来此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女施主不要咄咄逼人。”

    “三日,我等不了三日,三日后他早已被人残害,我还如何救得了他!”陈圆圆寸步不让。

    “看来女施主是要刻意与我们为难了?”?两名僧人气息不善。

    “看来,若不出手是无法进去了!”

    “阻我者,死!”

    陈圆圆早已被冲昏了头脑,催剑向二人杀去,剑势狠毒无比,一招一式皆是毫不留情。

    “不要欺人太甚!”

    两名僧人且战且退。

    “是你们欺我太甚,你们和那个老和尚是一伙的,联起手来欺负我们!”

    “如果程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唰唰唰——’

    陈圆圆斩出三道璀璨的剑华,将二人逼退,而后她闪身便冲了进去。

    “拦住她!”

    “佛门清净地,岂容你放肆!”

    这一刻,足足二十余名持棍武僧鱼贯而出,将陈圆圆团团包围。

    “什么佛门清净地,我看是藏污纳垢之所!”

    “胆敢对佛主不敬,罪当镇压!”

    二十四人迅速组成了棍阵,联手施为向陈圆圆绞杀而来。

    “你们如此急于驱逐我离开,是心虚了吧!”陈圆圆剑势愈发犀利,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杀机,她心中越是急迫,杀机俞盛。

    “竟敢在天音寺妄动杀念,罪不容赦!”

    二十四棍僧再不留手,轮番上阵,向陈圆圆围剿而来。

    陈圆圆修为不算太弱,在天弓学院年度会比上也是闯立过赫赫凶名的,但奈何对方人马众多,且犹为精通阵法,短时间内虽未被镇压,但也是险象迭生。

    就在这时,一道身着金袍的男子径直闯入了二十四棍僧的阵法之中,浑然无惧。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金袍男子话不多言,拍出数道掌云,指掌间将二十四棍僧阵法击溃。

    地面上,二十四棍僧倒成一团,惨嚎不止。

    “拜见家主!”见到金袍男子,陈圆圆不禁面露喜色。

    来者正是南宫世家家主,紫荆公爵。

    这也是陈圆圆第一次看紫荆公爵亲自出手,没想到他竟如此惊艳,抬手便破了二十四棍僧的阵法。

    “不必多礼,救程刚要紧!”

    陈圆圆毫不含糊,当下在前带路。

    “到底是何人掳走程刚?”紫荆公爵边走边做简单的了解。

    “是一名邪僧!”

    “邪僧,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天音寺,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紫荆公爵道。

    “天音寺?”一时间陈圆圆也呆住了。

    方才自己竟然大闹了天音寺。

    “若家主有什么顾虑,大可就此退出,我绝无怨言!”

    “废话,若本座是胆小怕事之人,今日就不会来此,今日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胆敢来我南宫世家抓人,谁都不行!”

    “带路!”

    “是,家主!”陈圆圆感激涕零。

    此时,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缓步而来,每一个步伐都沉稳有力。

    他望着眼前的一切微微皱眉,甚是不悦。

    “拜见净心大师!”

    二十四棍僧皆是彬彬有礼地恭身。

    此人正是禅宗的净心大师,乃是天音寺的三巨头之一。

    “到底何人在此吵闹,发生了何事?”?净心大师连连发问。

    “禀告净心大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闯山,说是我天音寺的僧人抓了他的男人,非要讨一个说法。”

    “一个小女子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他自然没有这份能耐,只是后来又来了一人,身手不可小觑,出手便击溃了二十四棍阵,也将属下等一干弟子打伤。”

    “竟有此事,他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奔着净土宗方向去了!”

    “莲宗,了空师兄?”?净心大师目露奇色,转而他阴沉的脸色舒展开来。

    “无妨,无妨,由他们去吧,稍等片刻我们再行过去,这些人怕是有苦头吃喽。”

    净心大师抚须而笑,毫无担忧。

    见此,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此事净心大师已经了然于心,若是其他人做出这种荒唐事,决计是不可原谅的,可偏偏此人是了空,他的行事作风向来都不可以常人思维评断。

    “希望你有自己的道理,不然,唯恐天音寺声誉受损呀!”?净心大师叹息道。

    此时,大耳和尚已经为程刚剃度了一半,他一半脑袋已经被剃了个‘寸草不生’,而另一半则黑发如瀑,看起来颇为滑稽。

    只是此刻大耳和尚却一脸肃穆,仿佛再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可能由于他太过激动,竟无法自恃地双手抖动了起来,锋利的刀片将程刚脑袋割的鲜血直流,这样的刀伤已经有了数处之多。

    被再次割伤,程刚不禁痛的一咬牙。

    “师尊,你的刀法可不是一般的差劲!”

    “老衲心中有刀,这把刀无坚不摧,斩尽世间邪恶,怎奈今日我实在太激动了,是以频频失误。”

    “我是真的害怕了……”

    话音甫落,程刚脑门上再次挨了一刀,鲜血直流,痛得他大嘴一咧。

    “就快成了!”

    “师尊,你杀过人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你如此高强的身手,没有杀过人,那你修炼做什么……”

    “修行是为了渡化人间,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不是为了杀戮!”

    “恶人也不可以杀吗?惩恶扬善也是佛门的宗旨。”

    “你若再与我交谈,我分心之下恐又要将你割伤了!”

    “……”

    闻言,程刚吓得一缩脖颈,当下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大耳和尚取出檀香,在程刚天顶点下了烙印。

    不知为何,这檀香点在人的脑门上并无痛感,反而洋溢出暖洋洋的感觉,令人身心一阵舒适。

    “这是千年檀香,珍藏已久,以千年檀香烙印,就像被佛主点化,被他点化的人都会拥有自己的机缘,也唯有我莲宗才有这种待遇。”

    “怕是因为我乃是你的首徒,才会有如此际遇?”

    “然也!一般宗门的首徒都会获得资源的倾斜,尤其是我净土宗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子,日后更可得到本座的口授心传,你想不变强都难,就算是一头猪赶上了风口都能飞起来。”

    “那岂非不是变成了飞猪?”

    “本座懒得和你们年轻人咬文嚼字!”

    “为何还没有完成剃度便急于烙印?”

    “因为本座感受到有人来了,来者不善,为了避免你被抢走,本座唯有先在你身上留下印记。”

    闻言,程刚一阵无语。

    ‘难道是陈圆圆来了?’他自忖道。

    庭院之内,大耳和尚背对正门口,就在他为程刚点下地六颗烙印之时,陈圆圆和紫荆公爵二人从天而降。

    “老和尚,快把他放开!”陈圆圆怒喝。

    尤其是当看到程刚满头血迹的模样,以为他受到了伤害,更是急不可耐。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本座对他做了什么,为何要向你交代。”?大耳和尚笑容不减,手上更是毫不停留。

    自始至终,紫荆公爵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他打量着眼前的怪和尚,心中竟有一种面对‘高山’的感觉,只能令人仰望。

    这份感觉他只在圣皇身上感受到过。

    ‘此人修为高深的可怕。’紫荆公爵脸色凝重。

    “你居然为他剃度?”

    “施主有佛缘,入天音寺可助他六根清净,有利于他修为的精进。”

    “一定是你强迫他!”

    “是非曲直,自在心中。”

    “他是在下的好友,还请圣僧放过小友,在下必有重谢!”紫荆公爵开口说道。

    “你又是他何人?”

    “他是我的仆人!”

    “之前的事本座不关心,但是,此刻起他是我的弟子了!”

    “阁下是执意不放人了?”紫荆公爵语气陡然变得强硬。

    “我为我的弟子剃度,与你何干?”

    “既如此,在下唯有领教高招了!”

    紫荆公爵断喝一声,挥掌打出一片掌云,排山倒海般向前倾轧而去。

    “来得好,看来这些年你虽久居高位,功力也还没有荒废,倒是有几分难得!”

    大耳和尚袖风一鼓,袖里乾坤仿佛释放出惊涛骇

    浪,轻易地破开了掌云,而后将紫荆公爵席卷着倒飞出去。

    ‘蹬蹬蹬’

    紫荆公爵身形暴退,被余劲震得腹间气血翻腾,他在十丈外立定身形,满目震惊。

    一合之下,高下立断!

    “施主身份高贵,且是非分明,而老衲也并非无理取闹之辈,我们先不要急着打打杀杀,你姑且问他,是不是自愿留下。”?大耳和尚一脸自信的神色。

    “你不必担忧,紫荆公爵自会为我们做主!”陈圆圆宽慰道。

    “你们走吧,我是自愿拜了空大师为师,并非他强迫于我。”程刚说道。

    “程刚,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现在十分清醒,能拜入莲宗门下,是我毕生的荣幸。”程刚面无悲喜道。

    “你是得了失心疯吗,还是被这个妖僧迷失了心智?”陈圆圆痛心道。

    “程刚,你身为南宫世家的护院,但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做外人看待,若是有人胁迫于你,本座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自会为你秉持公道,你可明白?所以,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管仗义执言,自有本座为你做主。”

    “家主的好意程刚心领,我已经想明白了,红尘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而我要做的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自己变得更强,以此来帮助更多的人,佛渡化了我,就由我来渡化世人!”

    “孺子可教也!”闻言,了空大师面露满意的神色。

    而陈圆圆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席话出自程刚之口。

    当他被掳走之时还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而现在才过了多久他便被洗脑,竟甘拜大耳和尚为师?

    “程刚,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意随我离去,还是留在这里?”紫荆公爵掷地有声道。

    “我要留在这里,红尘,就由他去吧!”良久程刚最终说道。

    “如此,就随你吧!”

    紫荆公爵长叹一声,他转而望向陈圆圆,面露歉意。

    “这是他自己的抉择,并无人强迫他,所以此事我不便再介入,你们好自为之!”言罢,紫荆公爵破空而去。

    “我会在南宫世家等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本座。”虚空中,回荡着紫荆公爵的声音,他的身影业已远去。

    陈圆圆望向大耳和尚,目光变得凌厉无比。

    “你当真不放人?”

    “女施主也看到了,并非老衲不放人,而是程施主不愿离去,对了,现在他是本座的弟子,应该说他不愿离开我这个师尊。”?大耳和尚不免有几分得意道。

    “厚颜无耻!”

    “小娃娃,你怎么骂人,这就不漂亮了!”

    “我就是要骂你,对我横刀夺爱,老秃驴,邪僧,淫僧,恶僧,连男人都要掳掠……”陈圆圆大骂一通,还是觉得不痛快。

    ‘骂起人来倒是不带换气的,这个女娃娃不好惹。’大耳和尚寻思道。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净心大师姗姗来迟,在他身后还跟随着几名小和尚,他虽然年纪尚轻,但无一例外都修为精深,在年青一代中堪称翘楚。

    在其左右身侧的分别是大弟子弘忍和二弟子惠能,二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是金丹境高手,因他们鲜少出手,所以至于他们目前的境界也少有人知。

    “来的倒是时候!”?大耳和尚暗笑。

    他人虽然显得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拜见了空大师!”弘忍和二弟子惠能等人躬身行礼。

    “免礼,都是凡俗礼节本座这里可没有如此讲究。”

    “大师,还请为我做主!”陈圆圆跪地声色俱下。

    紫荆公爵尚且不是对方一合之将,她自然知道仅凭自己是无法解救程刚的,唯有以理服人。

    “施主快快请起!”

    “若连大师都不能为我做主,我便一死了之!”

    “施主,肉身受之父母,可万万不可践踏。”

    “我不管,若是今日不能带走程刚,我也不走了!”陈圆圆一副生杀悉听尊便的神情。

    见此,不论是净心大师还是大耳和尚都大感意外,若是陈圆圆用强也便罢了,她如此胡闹下去确实令二人难以收场。

    而且,二人德高望重,自然不屑对小辈出手。

    还有,他们还要照顾到天音寺的声誉。

    “师兄,这乃是你莲宗的事情,我本不当过问,但是事关我天音寺清誉,若让女施主如此逗留下去唯恐引起非议,还希望你能够妥善处置。”?净心大师警醒道。

    大耳和尚的辈分远在净心大师之上,虽然他们同为一宗之主,但若真的在大是大非面前,大耳和尚可一点都不糊涂,因此他也只是提醒。

    “这……本座好不易收一个徒弟,怎么还有人千阻百挠。”

    “你是说,你将此子收归门下?”?净心大师惊奇道。

    他不免重新打量程刚。

    “此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净心大师暗自腹诽,天下人都要抢破头做他的门生,而现在大耳和尚竟然‘抢回来’一个弟子,而且还被人追上门来,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种事情也唯有了空大师才能做得出!

    “本座看他顺眼。”

    “如此简单?”

    “出家人一向如此,这就是佛缘吧,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他是我要寻找的人。”

    “数百年来,你都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人,这个小辈……”?净心大师呸呸嘴称奇不已。

    ‘这老和尚人畜无害的样子,竟然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陈圆圆暗自心惊。

    “此人在天音寺辈分极高,和眼前的这名僧人都是一宗之主,修为在整个帝国怕都是最为顶尖的存在,他若是坚持不放人,我还真的奈何不了对方;只是,我真的要放弃程刚吗?我如何舍得,今日一别,何年何月再相见?”

    “既然是了空师兄认定的人,老衲就厚颜劝说这位姑娘。”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劝我放弃,休想!”陈圆圆先声夺人道。

    “女施主是聪明人,了空师兄乃是我天音寺不世出的高人,能够被他看上,是这小子这辈子的福缘,天下英才何止千万,却没有一人能够入他的法眼,若日后程施主能够得到了空师兄的指教,在修为上必定精进神速,这乃是他的造化,如果你真的爱他,真心对他好的话,就应该放过他,让他接受属于自己的未来。”

    “狗屁佛理,本姑娘不懂,不必拿这些大道理搪塞我,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陈圆圆将净心大师骂了个狗血喷头。

    “施主冷静,气大伤身……”

    净心大师擦了一把脸上喷溅的吐沫,望向大耳和尚尽是无奈之色。

    “看来,我帮不上什么了,师兄好自为之,我们走!”

    净心大师一掩尴尬,率领弟子灰溜溜地走了。

    硕大的庭院空余程刚、陈圆圆和大耳和尚三人。

    程刚似已入定,对外界的一切全然无察。

    而陈圆圆和大耳和尚则四目相对,二人久久无言。

    “女娃,?本座奉劝你就此放弃,不要自讨无趣,莫说是惊动了净心,就算是闹到宗主那里,也没有人奈何得了本座。”

    “有强权,没公理,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天音寺仗势欺人,实在罪该万死!”

    “小娃,你说什么,你可以骂本座,却不可向我天音寺泼脏水。”?大耳和尚也是急了。

    “我不但要泼脏水,我还要找一百个说书的先生,每日在帝都繁华地带说唱,将天音寺仗势欺人的事情每天说他个三百遍,看你天音寺最后如何收场。”

    “小女娃,你这招真的够毒的。”?大耳和尚也犯难了,心里直返嘀咕,‘这女娃真的不好对付,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该如何是好’?

    大耳和尚望着程刚锃亮的光头,眼前突然一亮,说道:“程刚既然已经剃度,他便是我的弟子,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陈圆圆不甘示弱,一指程刚,脆声说道:“可惜你还有一半没有完成剃度,剃度的一半属于天音寺,没有剃度的一半还是身在红尘,所以你要将他的另一半留给我。”

    “小娃娃,你竟强词夺理!”一时间,大耳和尚竟无言以对。

    没想到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方才为了尽快完成剃度,没想到误了自己。

    他狠狠地一拍光头。

    “强词夺理的是你,无理取闹的也是你,你强行掳走程刚便罢,居然妄图蛊惑其心志,让他拜你为师,简直不配为人师表!”

    “你居然暗讽本座!”

    “这已经算是对你的赞美了。”

    “你……”

    “或许,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化解这种局面。”?大耳和尚缓和下语气,他意识到这样争执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可以看得出陈圆圆是真的深爱程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还有,若是让程刚在极短的时间内斩断尘缘,只怕会适得其反,因此他才有了一丝松动。

    这也让陈圆圆看到了转机。

    “何解,说来听听!”陈圆圆蹲坐在地面上,她吵也吵累了,闹也闹累了,尤其是程刚突然决意遁入空门,简直是伤透了她的心。

    “既然他已经半只脚跨入了佛门,也唯有如此才最为公道。”?大耳和尚似乎有了定论。

    “愿闻其详!”

    “程刚已经完成一半剃度,因此,白天他是属于本座的,作为师尊,我要传授他功法,让他尽快成长起来,你如此深爱他,相信这也是你想看到的。”

    见陈圆圆没有反驳,大耳和尚继续道:“至于晚上,他便是你的人了,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动他……”

    “老和尚,你管的够宽的!”

    “这是本座的底线,将来你会明白,本座如此作为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程刚的未来,你眼前的程刚,早已不是程刚。”?大耳和尚一脸肃穆说道。

    “故作高深!”陈圆圆气骂。

    “你说过,眼前的程刚,早已不是程刚,就算你将他的另一半让与我,可是他的心早已不在了,让我守着一具躯壳有什么意义。”

    “这一点倒是本座没有想过的,是我疏忽了。”

    大耳和尚眼前精光一亮,说道:“有了!”

    “其实对你这个小娃娃本座也甚是喜爱,做事有原则,不会始乱终弃,自己认定的,即使天下人阻挡也要去达成,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般的已经很少了!”

    “你想说什么?”

    “本座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你不想离开他,不如一起拜入我莲宗门下,我是看你根基扎实,且灵根已成,是个可造之材,否则一般的糟粕弟子本座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天音寺可以收女弟子?”陈圆圆惊诧道。

    “他人不可,但在本座这里却可以开一个先例,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如此令人生厌,而我居然还要做你的弟子?”陈圆圆一脸不情愿。

    “三年以后你会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陈圆圆陷入了犹豫。

    成为大耳和尚的亲传弟子的确百利无一害,如此一来不仅摆脱了杜家的纠缠,更可借机精进修为,还有让她时刻挂心的程刚,这样自己就可以每天看到他,照顾他!

    “既然你没有拒绝,本座就自认为你已经默许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宗的第二个真传弟子,法号,慧仁。”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每个法号都有自己的寓意,慢慢你会喜欢上这个名字的!”

    “没想到今日好事成双,居然又收了一个好徒弟,从即日起,我莲宗也要变得热闹起来了。”?大耳和尚难掩内心喜悦,发出开怀大笑。

    言罢,他破空而去。

    “程刚,你怎么样?”

    陈圆圆扑了上去,然而程刚就像一尊雕像,任她如何呼唤都无动于衷。

    “程刚,你醒醒!”

    “他正在参悟,已经到了破境的紧要关头,你如果不想他走火入魔,最好不要去惊扰他。”陈圆圆耳畔响起大耳和尚的声音。

    闻言,她先是一呆,果然不在打扰程刚静修。

    “还有你,本座可以看得出你也到了破境的临界点,本座一向清贫,第一日拜师竟没有拿的出手的见面礼送给你们,这就当是送给你的机缘吧!”

    暗中,大耳和尚屈指一点,打出一道神芒,一闪没入了陈圆圆的识海深处。

    她整个人身子一僵,接着眼前一亮,有一种恍然顿悟之感。

    陈圆圆已经在结丹后期大圆满驻足日久,可是一直苦于没有破境的契机,没想到今日竟被大耳和尚一指点破。

    在对方的心得相助下,她觉得自己有九成九的把握可成功破境。

    “谢大师!”陈圆圆面色激动,当下不敢耽误,着了一处僻静之地盘膝打坐,很快便已入定。

    “终于消停下来了!”?大耳和尚长吁口气,赶紧抿了一口酒,大呼过瘾。

    “这样的两个人待在一起,日后可有的闹腾了!”

    “还有程刚,这次破境可千万不要耽搁太久,本座还等着你去下山给本座打酒喝呢,哈哈哈!”

    “这徒弟收的值了!”

    大耳和尚自顾自乐,一边喝酒一边嘟哝,脸庞横肉一阵颤抖。

    ……

    天星镇乃是天道门的立派重地,集商贸为一体,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况且门内许多产业都集中此处, 可谓是天门的摇钱树,所得资金则用以维持帮会的运转,红楼就是其中一个。

    红楼是一座酒楼,一楼更设有银号和粮仓,地处交通枢纽,每天都有众多商客在此经过,生意自然相当火暴。

    并且红楼设施奢华,接待的大都是富绅贵客,许多达官贵人慕于天道门在天南的影响力,都会选择将私产储存于此,而粮仓不但和官府有贸易往来,更是直供大户人家,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值得一提的是,红楼之主正是南芳。

    葛天霸深诲用人之道,见南芳没有什么背景,易于控制,且对方巨细无漏,对他而言确实是一大助力,是以沿用道今日。

    这一天,红楼像往日一样开张,小厮们手持鸡毛掸子,掸去桌台上的灰尘忙东忙西,酒台内南芳正精敲细算,核对昨日的帐本。

    就在这时,官道上突然行来一列马队,皆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行人避让唯恐不及,街道两边的摊铺被掀翻在地,众人皆是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头领,就是这里了,红楼是天道门的地盘,仅此一间酒楼和钱庄就日进万金,收益不可谓不丰。只是,天道门在此安排有众多好手相护,头领应小心为上!”

    只见数十名马贼当头,一名头戴斗蓬的神秘黑衣人下骑高头大马,腰挎弯刀,抬头冷目望向红楼。

    黑纱之下,隐约可见他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

    他只字未言,双足力蹬脚踏轻点马背,纵身已至二楼之上。

    “楼主,大……事不好,马贼从外面杀进来了!”

    一名小厮连滚带爬前来禀告。

    “竟有此事!”南芳心中一惊,当即下令道:“马上召集人手抵抗,钱财一定不容有失,还有,派遣精锐守住银号,若有胆敢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只闻铿锵一声,他拔出宝剑亲自督战。

    不得不说南芳也不失为一号人物,虽然没有修为根基,但是应对起来丝毫不乱,若他修为了得,也必会成为名动一方的人物。

    “可惜,天儿不在,否则也不会如此仓促应战。”南芳长叹一声。

    惨叫声中,两名小厮被打翻跌进堂口,倒地呻吟声不止。

    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十余名天门高手挺刀杀来。

    “不知死活!”马刀豁然拔出,只见斗蓬神秘人身形一晃已消失当地,残影绰绰在敌群中连连闪过 。

    鲜血喷博间,天道门高手尽数被腰斩当场,鲜血和内脏混杂一起,空气中充满浓重的血腥味。

    “到底什么人,竟敢来我天道门红楼造次?”

    南芳的两名贴身护卫拔剑便杀向敌人。

    “不自量力,米粒之光也敢放辉!”

    神秘人身形一虚,整个人诡异地消失在当地,一道青芒绽放,两名贴身护卫惨嚎一声,被枭首身亡。

    自始至终,神秘人都未出剑。

    见此,南芳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两名凝气期武者眨眼间毙命,对方到底是什么修为,恐怕在结丹期之上吧!

    “天道门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你就是南芳。”

    “正是!”南芳心中‘咯噔’一响,他意识到对方可能并非因劫掠而来,很可能是针对自己。

    “很好,今天你的命我收了,要怪也只能怪你南氏一族开罪了可怕的人物,纳命来吧!”

    “拼了!”

    南芳知道无法躲过,当下以命相搏。

    他挺身而出,掌中算盘对敌迎面打出。

    斗蓬神秘人袖风一鼓,劲风将神算绞为碎片,钢珠全部落在手中,而后运劲打出。每颗钢珠都精准的袭向一名敌人。

    十余名武者杀向入侵者,却惨遭屠戮,一枚枚钢珠在其脑门炸开,沉没入脑海,眉心呈现一只诡秘的血洞。

    众人皆是惨遭致命一击,天道门武者身形为之一滞,接着如一摊烂泥堆倒在地。

    数息间十余人被屠戮殆尽,武者和修士之间有着天差地别,人数的优势并不足以弥补境界上的差距,换来的反而是更加血腥的杀戮。

    最后,硕大的红楼只剩下一名伺侯茶水的小厮幸免于难,躲在酒台下直吓得屁滚尿流。

    “我和你拼了!”

    南芳眼见手下被杀殆尽双目充血,当下催剑杀来。

    “勇气可嘉。只可惜实力不足,只能做我的刀下亡魂!但你还不配我动刀。”

    话音未落,神秘人已出现在南芳面前,弯刀半出,已将他手筋挑断。

    南芳惨叫一声宝剑脱手落地。

    神秘人抬手卡住他的咽喉,将其整个人就地提起,而后毫不犹豫捏断了他的脖子。

    “咔嚓”一声脆响,南芳脑袋一歪,就此一命呜呼,尸体被丢在地上。

    “从今天起,红楼由我入主!”

    ……

    此时,天道门总坛。

    “门主,南剑天求见。”门卫前来禀告。

    “让他进来!”葛天霸沉声道。

    对于南剑天之名,他先前听闻葛优儿说起过:此子修成道法公然叛主。

    对于这种人他向来以铁血手腕清除,绝不估息,只是没想到南剑天还敢再来。

    如若南剑天只是一个无足中用的小卒,则必当杀之以儆效尤。但若他是一名难得一见的高手,葛天霸反会考虑将他委以重任。

    因为天道门派系复杂,异己势力强大,就像韦家一家独大,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不免让他感到锋芒刺背,他暗中已在努力改变这种现状。

    “参见门主!”南剑天入门当即跪拜,并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息。

    金丹中期高手!葛天霸面露慎重之色,天门上下包括长老门主在内才不过拥有二十名金丹境期武修,仅此一点,南剑天便当之无愧步入一流高手之列。

    天南贫瘠之地,只要修为破入结丹期,就会受到门派的格外关注,乃至资源的倾斜。

    要知道帮会内金丹境修士无不是些已入残烛之年的老古董,而南剑天年纪轻轻却有此修为实属难得,将来成 就定是不可限量。

    若得此子相助,定能震慑群伦,葛天霸不禁生出惜才之心。

    “你就是南剑天?”葛天霸阴声问道。

    “正是属下!”南剑天不敢多言片语,只怕触及天怒引来杀身之祸。

    “你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实属难得!”葛天霸不禁赞口有加,目露欣赏之色。

    他自然不知这还是南剑天刻意隐藏的结果,以葛天霸的谨慎,适中的高手会被他援以己用,而绝顶的强者则会对他产生威胁,只会让他产生介怀和防备之心。

    所以,南剑天很巧妙地选择了势弱,却又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门主谬赞了!”

    “南剑天,你不但公然叛主,更自立天门,可有此事?”葛天霸杀机毕现,在其强大的气息压制下 ,南剑天只觉如同万山压顶,呼吸难继。

    ‘元婴期强者!’他感受到葛天霸的气息,脸色难堪一变。

    “确有此事,但我组建天门,并非只为一己私利,而是将我天道门发扬光大,而我背叛主人实非所愿 ,其中更有难言之隐。”南剑天不卑不亢道。

    “优儿自幼生性顽劣,让你追随她确实为难你了,这些年你定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才居心思乱 ,我说得可对?”

    “多谢门主明鉴!”南剑天只觉心中一暖。

    “南剑天,虽然你身手高强,但尚无声望,我会择机让你一展手脚,并虚委以职,如果你别无他事 就此退下吧!”此时葛天霸已然怒火全消。

    南剑天连连称谢当下起身就欲退去。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慌忙来报:“门主,天星镇告急,马贼大举入侵,现在红楼楼主南芳包括其下属在内全部阵亡,匪首更扬言将红楼割踞一方。”

    闻言,南剑天心头一震,整个人脸色煞白,无可否认,南芳的意外陨落给了他不小的打击,毕竟南芳乃是他在天南外界唯一的亲人,而且,南芳曾将他引入天道门,他一直都铭记这份恩情,只可惜还不及他报答,对方便陨落了。

    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

    “竟有此事?马贼,又是马贼!一月之内已有数座酒楼钱庄被劫,损失何其极大,更使我天道门声名受损。何况,被杀者正是南芳,是你南氏族人,本座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件事交予你去做最为妥当,因为也只有你才不会徇私枉法。南剑天,现我命你率众剿杀马贼,若此行你能建立功勋,我便破例提升你为红楼之主。只是匪首修为了得,先前我方数名高手尽皆丧命他手,切不可大意!”

    “门主多虑了,击杀匪徒我一人足矣!在此我愿立下军令状,若不成功便提头来见,定不负门主厚望!”南剑天身化流风火速而去。

    闻言,信使不禁暗叫声狂妄,本门结丹高手对阵匪首都不免翎羽而归,南剑天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者,岂会有所建树,此行多半是无功而返,获罪其身。

    葛天霸讶然失色,南剑天既然有此作为,必然有所依仗,两年前他还手无寸力,短短时间竟金丹境有成,足以说明他身怀天纵之才。

    此子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大成,若非葛优儿和韦康有婚约在先,他定会将令爱许配于南剑天,甚至 把他当作下任天道门门主培养。

    念及于此,葛天霸脸色阴晴不定。

    作为天道门门主,他不仅要坐镇门内,决胜千里之外,更要安抚各方力量,将天门各峰凝成一股绳,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却也心力交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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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废柴小子,觉醒逆天武魂,战九天,踏地府,称雄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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