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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居紫衫     大唐剑尊txt下载     大唐剑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扈孝林听了青年的这话,眉毛挑了挑,笑着问道:“你小子头脑不错,说的有些道理,你这年纪修成气感,也算不错了。你叫什么名字?可有拜师了?”

    那青年对扈孝林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晚辈周宁源,未曾拜过师父。”

    扈孝林道:“你小子如有胆气,就随我上山。只要你表现不错,下山后我就送你一本练气法诀,到时就算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

    周宁源踌躇良久,心中暗道:这扈孝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承诺,应该会说话算数的。只不过如此一来,就会得罪道玄先生,不过道玄先生应该不会与我这小辈为难,就算天塌了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周宁源考虑过后,就点了点头。扈孝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对着其余人说道:“你们这些人来到这里,都是想一睹那李道玄的风采,但你们到了跟前,却不敢上去拜访他,当真是惹人耻笑。想来见李道玄的,就随我登山。”

    扈孝林甩了甩袖子,双手负后,仰头看向山上精舍,冷哼道:“这李道玄尚未及冠,就算他从娘肚子里开始修炼,又能有几分道行?”

    周围包括酒糟鼻老者在内,共有十四五人,他们要么是练气境界的修道者,要么是修成内劲的江湖客,都有几分本领在身。其中一位年轻少侠,已修成了内劲,平时自视甚高,他见扈孝林拿言语挤兑他们,顿时火气上头,不禁迈步跟上扈孝林。

    其余人见他跟上扈孝林,也就纷纷跟随于后。毕竟这位扈孝林也是位坎离境高手,未必就差于道玄先生多少。再者说了,法不责众,道玄先生总不能将他们都打杀了,何况司天台就在这附近的洛阳城里!

    他们一行人脚步很快,两盏茶时间就到了半山腰,离山上的那处精舍已经不远了。这时,远处传来阵阵嗡嗡地声音,由远及近,好似一群马蜂飞了过来。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一片黄云由远及近,等离得近了一看,是一群黄黑相间的马蜂。酒糟鼻老者惊呼一声,“这…这…这竟然是一群鬼头王蜂!”众人都有些惊骇,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这群鬼头王蜂将众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一拥而上地吞噬他们,而是上下飞舞,嗡嗡直鸣。那名修成内劲的少侠忍不住惊骇,陡然一刀劈出,刀刃劈中一只鬼头王蜂。

    就见那只鬼头王蜂直接坠落在地,那名少侠见状松了口气,心道不过如此。这时,就听嗡的一声,地上的那只鬼头王蜂又振翅飞起,嗡嗡直鸣,其背上不过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实则并无大碍。

    众人见状,无不是脸色一变,酒糟鼻老者更是满脸苦涩。扈孝林冷哼了一声,他身形一闪,就捏住一只鬼头王蜂,他刚要发力碾死鬼头王蜂,就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他右手抓到鬼头王蜂的时候,就被鬼头王蜂蛰了一下小拇指,瞬间他的小拇指就变成黑色了,扈孝林脸色一狠,一剑斩断了小拇指,

    就见那截小拇指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众人见状,脸色俱是煞白。

    扈孝林身形一闪,退回了人群,他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冷声道:“鬼头王蜂又是什么东西?”酒糟鼻老者闻言,眼光闪了闪,并未吱声。

    周宁源苦涩地说道:“鬼头王蜂出自南诏国,其剧毒无比,刀剑难伤,极为难缠。传闻道玄先生养了一群鬼头王蜂,对决任凌风时,被任凌风用飞剑斩杀了一半,没想到这些鬼头王蜂如此厉害。”

    扈孝林听完这话,脸色更为阴沉,他阴沉地说道:“你这小辈,怎么可能认得这些黄蜂,这些黄蜂狡猾奸诈,又坚硬无比,那任凌风就算修得飞剑,也不可能斩杀得了一半黄蜂!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了!”周宁源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扈啸林。

    酒糟鼻老者见状说道:“书上曾讲,鬼头王蜂喜食血肉,见到活物就扑,凡是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到最后都只剩下一堆白骨。怎么这群鬼头王蜂只是围住我们,并不下手,难道是被人操控了?”

    “不知道,如今该如何是好?”一旁的扈孝林默然不语,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了。至于其他人更是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动弹。

    先前刀劈鬼头王蜂的那位少侠,更是脸色惨白,害怕不已,他头皮发麻,忍不住把手中的长刀一丢,就往人群中挤去,惹得众人有些不快,纷纷侧目。

    酒糟鼻老者忽然说道:“咦,这群鬼头王蜂托刀做什么…难道是…想要些好处?”众人一愣,就见有五只鬼头王蜂落到那柄长刀那,将那柄长刀拖起,缓缓向后飞去,众人看的都有些目瞪口呆。

    山上的精舍内,李清玹用剑丸分出一道剑气,直冲左手掌心的劳宫穴,随即轻而易举地冲开了劳宫穴。自此以后,李清玹施展掌心雷,就可以瞬息而至,意出法随了。

    李清玹用青气冲开劳宫穴以后,未做停留,直接冲向了虎口穴,又是轻易地冲开了虎口穴。他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一刻不停,运使剑气冲向剩余的穴窍。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李清玹以剑丸的剑气冲开了二十六个穴窍,加上之前冲开的四十六个窍穴,他已经冲开了七十二个窍穴,这已经达到了寻常修道人筑基圆满的标准,但对于他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李清玹现在停了下来,是因为他气海中的真气所剩无几了,不可再强行冲击穴窍了,不然就会对丹田气海造成损伤。

    李清玹睁开双目,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喃喃说道:“以我现在的真气,竟只能在七十二个穴窍中留存真气么?这还远远不够呢!”他甩了甩衣袖,结果把旁边的青瓷瓶拂倒了,青瓷瓶里滚出了一个花生仁大小的青色药丸,正是青华丹。

    实际上以李清玹的自身修为来说,只能冲开、留存四十六个穴窍,而剩余的真气,虽能冲开其他的穴窍,却没有多余的真气留存其中了。而他修成

    了剑丸,可以不使真气就能冲开穴窍,这样一来,就能多留存不少穴窍。

    但是他的真气毕竟有限,留存了七十二个穴窍后,他气海中的真气就所剩无几了。通常来说,踏入坎离境后,想要提高修为靠的是水磨功夫,需要日积月累才行。

    但如果有天材地宝或灵丹妙药,也可以迅速提高自身修为。对于普通的坎离境修道者来说,他们只能靠日积月累的修行来提高自身修为;宗派嫡传弟子却是不一样,他们有师门提供的丹药或是灵材,通常都能很快把修为提升上来。

    只是想要修成龙虎真人,还是要靠自己的悟性和对道法的理解了。对于普通的坎离人物来讲,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到坎离交汇之境。宗门亲传弟子倒是修得成坎离交汇,至于龙虎真人境,就要看各人的缘法了。

    不过李清玹不同他人,他有剑丸在身,莫说是一百单八道穴窍,就是三百六十五道穴窍,他也能全部冲开。只是他自身没那么多的真气,不足于让他留存这么多穴窍。

    别人都是苦于真气不够浑厚,不能冲开更多的穴窍。而他却是苦于穴窍冲开之后,没有那么多的真气用来留存穴窍。

    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我因修炼功法不同常人,所修真气比常人浑厚不少。在练气期时,别人九寸真气就已圆满,而我十二寸真气才算圆满。如今到了坎离境,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李清玹揉了揉脑袋,心中忖道:“同等境界之下,我的真气虽然比别人更为浑厚一些,不过却也多的有限,最终也只打开了七十二个穴窍,倒也可比寻常筑基圆满的人物了,可这也远远不够看的。”

    李清玹刚想长身而起,就看到青瓷瓶口有一丹药,赫然就是青华丹。童卉送了他两枚青华丹,他以为都被翡翠蛊给偷吃完了,没想到还给他留了一粒。李清玹捏起青华丹,看了看,露出一丝笑意。

    听童卉所讲,这青华丹是她父亲亲手所炼,童卉的父亲是一派掌门,又是龙虎真人,其地位十分显赫。听她所讲,青华丹的主材是百年朱果、三百年何首乌等名贵药材为主,又经过她父亲用秘法炼制而成的,极为珍贵。

    据说在拍卖会上,从来都是有市无价的!李清玹微微张口,就将这粒青华丹一口吞下,此丹入口即化,口感不错,十分香甜。

    不过弹指间,青华丹就在他的体内化开,药效也逐渐体现出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开来,蔓延至奇经八脉及其他的经脉之内。

    但凡丹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丹毒,丹药服的多了,体内就会堆积不少杂质,影响以后的修道进境,甚至有可能会此生再无进境!而且丹药服食过量,也会暴毙而亡。

    不过这些对于李清玹来说,倒是无关痛痒,因为他有剑丸在身,可斩去一切对他身体不利的有害物质。此时,剑丸就发出了一道剑气,将他体内的杂质直接清理干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圆满境界

    一般来说,寻常的坎离人物如果服用提升修为的丹药,多少都会造成根基不稳的情况。修道大派的亲传弟子,会在师门长辈的指导下服用丹药,将丹药的副作用降到最低,最后再加以巩固修为境界。

    但是李清玹身负剑丸,无论服用多少提升修为的丹药,都不会产生根基不稳的情况,因为剑丸可以斩除他体内的所有杂质及有害物质,使他能完全吸收药效,没有任何的瑕疵,也就没有了根基不稳的情况。

    青华丹的药效在他体内完全挥发出来,李清玹微微闭目,意守玄关,默默运转起了太上周天功,使得他的真气稳稳增长。

    李清玹内视下丹田,他只觉得将要枯竭的气海,渐渐地湿润了起来,如同下了一场细细的灵雨,比他平时打坐修炼快了不知多少倍。

    人的经脉穴窍虽然数量一样,但是经脉宽细、穴窍承受强度不尽相同。有的人穴窍容易冲开,有的比较难以冲开,还有的根本就冲不开穴窍。

    李清玹运使真气冲穴的时候,也感觉到个别穴窍难以冲开,需要花费不少气力才能冲开,不过大多数穴窍还是比较容易冲开的。之后他运使剑丸之气冲击穴窍,却是轻而易举,锐不可当。

    两盏茶时间过后,他接连冲开三十二个穴窍,并将真气留存其中,加上之前冲开留存的七十二个穴窍,他已经连续冲开留存一百零四个穴窍。只是青华丹的效用也已用尽,此时他气海内的真气已不足于再留存新的穴窍了。

    虽然他此时气海内真气稀少,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更加精神奕奕,因为他身上一百零四个穴窍里都有真气存在,所以他现在的真气浑厚程度更胜前两日之时。

    李清玹睁开双目,只见他神光内敛,双眼如同星辰一般深不可测,他看了眼窗外,自言自语道:“可惜我用金丹熬炼的金丹玉液没有全部带来,尚有一葫芦留存在穹窿山上的竹居里,否则的话,我当能冲开剩余的穴窍,一举突破到坎离巅峰境界。”

    李清玹长身而起,看向窗外。这时一阵嗡嗡声响起,一群鬼头王蜂飞了进来,在他的身前扔下一堆物事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李清玹眉头微挑,往身后看去,顿时怔住了。只见地上堆满了许多东西,有兵器、有法器、有小瓶、有符纸、有玉石、有酒葫芦、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物件。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件华服锦袍、棉布汗衫以及镶金戴玉的腰带,其中竟然还有双黑色的长靴。李清玹看着这一地的东西,顿时满脸黑线。

    李清玹心中略有猜测,他站在南侧窗前,往山下看了看,就知晓自己并无猜错。

    他在此山上结庐而居,准备闭关修炼一事,早在两日前,就传遍了洛阳城。今日他在闭关修炼,却仍是有人前来打搅,来者应是心怀叵测之人!

    李清看了看不远处的翡翠蛊,低笑着说了句“做的不错!”翡翠蛊闻言抖了抖脑袋上的触须,还在鬼头王蜂身上跳了两下,显得极为高兴。

    李清玹将那些锦衣华服和那双黑色靴子全都扫到了角落里,把剩余的物品做了归类。兵器以刀剑为主,大多寻常,只有一把匕首材质上佳,做工精良,也算不错了。

    至于那些符纸,共有十五张,其中一张火符,两张木符,其他的则看不出是什么符箓。符纸之外还有些玉石扳指、玉佩和酒葫芦之物,除了这些还有些奇异

    之物,不知有个用途。

    最后还有两个玉瓶,玉瓶有五寸长、两寸宽,质地不错。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瓶中之物,青色玉瓶里装的竟然是一枚青华丹,着实让他惊喜。

    白色玉瓶里装的是一个霹雳珠,李清玹仔细的看了看那个霹雳珠,竟然觉得十分眼熟。

    李清玹脑中灵光一闪,自语道:“莫非是百草堂中竞拍时的霹雳珠,当时霹雳珠被一个带斗篷蒙的蒙面人得去了,没想到就然到了我的手里。”

    俗世之中雨天的雷霆常见,但是修道界中雷法十分罕见。除了洞天福地里还有雷法传承,俗世中的修道人只能借助雷符,然后筑法台,踏禹步,念雷咒,才可施展出雷法来。

    这枚霹雳珠威力巨大,可比坎离交汇人物的全力一击,属于保命的宝物。此物对于李清玹来说,也是颇有益助。

    他自身怀有雷法传承,以坎离境初期修为,就可施展出掌心雷,已经是骇人听闻了。对于霹雳珠他有些好奇,但现在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既然又得了一枚青华丹,自然是冲开穴窍为重,毕竟自身修为才是根本。就好比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当下及以后,他都是以修为为主,神通为辅;至于外物,更为次之。

    李清玹将装有霹雳珠的玉瓶单独收放到了别处,霹雳珠虽被坎离交汇的高手加持过,但凡事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稍有不慎,此物就会炸开。

    李清玹看着手中的青华丹,略有沉思。青华丹可以提升修为,亦可伐经洗髓,此物殊为难得,寻常的坎离人物,根本就得不到此物。

    童卉之前送他之时,他还不曾觉得此物有多珍贵,但是自他服用过后,才知此丹效果惊人,极为珍贵,虽不说价值连城,却也价值千金了!

    童卉身为龙虎真人之女,她父亲又是掌门真人,她才得以获得此丹。难怪童卉送他此礼之时,宗门中的宿老及同门师兄弟们极力阻止他,毕竟此丹太过珍贵!

    童卉送他两枚青华丹作为赔礼,实在是礼物过重,这也说明了童卉十分看好于他。世间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童卉和九姑娘都是后者。

    李清玹沉思过后,就盘腿坐下,舌抵上腭,开始吞服津 液修行玄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微微张口,将青华丹一口吞下。

    李清玹感觉到青华丹在他的体内慢慢化开,药效也逐渐体现出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开来,蔓延至奇经八脉及其他的经脉之内。

    但凡丹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丹毒,对服用者的身体多少都有点副作用。但这些丹毒对于他来说,却不是问题,因为他有剑丸在身,可斩去一切对他身体不利的有害物质。

    此时,山脚下。扈孝林脸色铁青,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恨恨地想到,以他的本领,应该可以胜过这群鬼头王蜂,却没有想到输得一塌糊涂。

    他从一开始便做错了,从那群鬼头王蜂出现的时候,他应该提前跳出包围圈,才能有办法对付这些鬼头王蜂。

    只不过这些鬼头王蜂似是被人控制了一样,十分狡猾奸诈,将他团团围住,天上地下尽是鬼头王蜂,导致他对此束手无策,惨败在一群鬼头王蜂手里,真是奇耻大辱!

    扈孝林自视甚高,他虽然比不上他大

    师兄,却也自认为自己在同门当中,也是第二人了。他在门派中苦修十多年,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扈孝林随师兄前来洛阳参加道门大会,还得师兄赐他一枚霹雳珠,他才有底气登山直闯李清玹住处的。

    谁知才到半山腰,就被一群鬼头王蜂团团围住。他有心想用霹雳珠解决鬼头王蜂,却又怕伤到自己,毕竟短距离之内,霹雳珠不分敌我,如果被霹雳珠伤到,不死也重伤。

    他最终没用霹雳珠,却损失了包括霹雳珠在内的诸多宝物,他心中因此十分恼火愤恨。其他人心中都他十分愤恨,却也不敢找他麻烦,不过却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其中那位酒糟鼻老者对扈啸林最为痛恨,他不仅失去了陪伴他多年的酒葫芦,还失去了青华丹,早知道那可是花费了他大半身家,才得来的宝物,他本想道门大会过后,就闭关服用此丹,却没想到为别人做了嫁衣!

    “不准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扈啸林朝着路边频频看来的行人大声喝骂到。

    周宁源心中暗道:“他们不看我们才怪,我们这行人都是只穿着犊鼻褌,赤着上身,露着大腿,真是有辱斯文!”犊鼻褌是从汉朝时期传下来的大裤衩,一直到现在都颇受人们喜欢。

    周宁源为人机灵敏捷,他见到扈啸林这幅丑陋的嘴脸,心知炼气秘籍和拜师之事都是无有希望了。

    扈孝林从来都吃过如此大亏,他心中十分恼恨,他已经记恨上李清玹了,想着以后把这仇再报回去。他看了看身旁的十几人,有心想要杀人灭口,毁灭这不光彩的一事!

    但这些人里有五六个真气外放之辈。他若想杀人灭口,却也不容易。毕竟那五六名真气外放之辈,若是联起手来,也能斗他一斗。所以这事他也就想想,没敢激起众怒。

    扈啸林脸上阴晴不定,阴沉沉地说道:“那位李道玄,绝对不会是刘子鸣的对手,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死在刘子鸣之手,如此刘子鸣也算”为我们报了大仇!

    周宁源闻言愣了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扈孝林见状说道:“之前就有传闻,任凌风在与李道玄比斗之前,就已受了不轻的伤,所以之后被李道玄偷袭所杀。”

    扈孝林顿了顿,道:“我有一友人,善于观气,曾用观气术观察过李道玄,发现他仅冲开了十六道穴窍,所以更加证实了他是偷袭杀了任凌风!”

    有人接话说道:“道玄先生已闭关两日了,都不曾出来,可见他对与刘子鸣决斗之事颇为心虚,所以才着急闭关,用于提升自身修为。”

    扈孝林点了点头,冷哼道:“说的不错,他就算闭关修炼,也不可能由冲开十六个穴窍变成冲开七十二个穴窍,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等着看这家伙没有几日好活头了!”

    人群中的年轻少侠忽然指着山上说道:“看,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山上精舍上空,出现了一处灵气漩涡,那灵气漩涡急急盘旋开来,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渐渐消失不见。这时,只见山上精舍之中,走出一位飘逸脱俗的年轻书生,那书生一身道意盎然!

    酒糟鼻老者以望气术看去,失声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上品的筑基圆满,一百四十六道穴窍尽开!”众人闻言俱是大吃一惊,而那扈孝林更是目瞪口呆,面如死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城南约斗

    数天过后,这一日的中午,天色有些阴沉,上午的天气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中午就成了阴沉天气,初春时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

    洛阳城南,前段时日李清玹与任凌风斗法之处,此处院落十分宽广,是用周围十几处民居改造而成。

    这处院落被被司天台之人用秘法加固了院子周围的砖墙,并在墙中布满了禁制,这处院落的墙体的坚硬程度已经可比洛阳城城墙了。

    此时,院子周围人头拥挤,现场十分喧嚣。人群中有互相认识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这时就听得旁边有人讨论,一个说道:“今日人杰榜第四的刘子鸣与道玄先生的约斗,你认为谁会赢?”另一个说道:“我认为刘子鸣会赢,毕竟他成名多年,威名赫赫,又是坎离境大成修为,他的胜面很大。”

    又一个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想想人杰榜第六的任凌风,任凌风修成了飞剑之术,却仍被道玄先生斩杀,可见道玄先生的实力多么的厉害,我认为他两人应该会打成平局。”

    “你说的不对,我认为是刘子鸣会赢。”“你说的才不对,道玄先生的实力很强,他俩人应该会打成平局。”第一个说话的人,见他的两位有人争得脸红脖子粗,顿时摇了摇头。

    他忽然计上心来,对他的两个朋友说道:“好了,好了,两位兄弟。不如你俩打个赌,以赌局定输赢,不就得了。”另外两人点了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城南聚集在此的这些人,大多数修道者,极少数一部分是偶然得知修道之事的江湖人。至于城中的其他人,都不知晓今日将举行的斗法之事。

    无论是寻常百姓、江湖豪客,还是朝中官员,俱都不知今日斗法之事。朝中三品以上大员,才有权得知修道之事。至于元载和柳御史这种三品以下的官员,能得知修道之事,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院墙外的这些人都是些练气之辈,以及少数修成内劲的武林中人。至于坎离境的人物,俱都在院墙周边的阁楼之上,他们居高临下,可以直接观看到接下来的这场斗法。

    今日即将斗法的这两人,身份都极为特殊,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先说刘子鸣此人,他高居人杰榜第四,不过二十来岁就已修成坎离大成,光凭这一点,足以愧煞众多修道人。

    而且刘子鸣又是修道大派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曾被洞天福地中的神仙人物收为记名弟子,这一点就让他成了大唐王朝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再说李清玹此人,他来历神秘,传闻他出自道门圣地之一的龙虎山,龙虎山天师府是天师派祖庭,而他则是天师派中一直闭关隐修的天才弟子。

    李清玹自号李道玄,除了与他十分亲近之人,才知他真名为李清玹。他此前就在此地,用剑斩杀了人杰榜第六的任凌风。

    任凌风是坎离后期人物,又修成一柄飞剑,其实力非同小可,结果在李清玹剑下饮恨而死,因此他就一战成名,别人都尊称他为道玄先生。

    李清玹十**岁,刘子鸣二十一二岁,两人俱是年纪轻轻,却都修成了坎离境,而且都是坎离境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二人之间传出约斗之后,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清玹、刘子鸣二人,若不中途夭折,必定会修成龙虎真人以上境界,都是大道可期的绝世人物。因此不少坎离境的人物,都早早来了这里观看他二人的斗法。

    这些坎离人物中,有六位老者最为出名,这六人俱是坎离圆满的人物,离龙虎境也就一步之遥,他们成名多年,威望极高,俱是带着徒弟们前来观战。

    这时,有位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的老者,忽然一个凌空虚渡,如列子御风一般,从楼上飞了那处院落当中。只见这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了院子一角。这老者脚尖一点,凌空飞起两丈高,施施然飞进刚才的阁楼之中。

    这位老者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诸位道友虽与老夫俱在楼上,都能看到那处宅院的全景,但因为此处距离那处院子颇远,有不少道友看不甚清楚院中的事物。”

    “因此老夫略施手段,可以让诸位道友看清楚那处院落中的任何事物,还请诸位寻个池塘,以便老夫施法。”这老者说完话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镜,样式十分古朴。

    老者将青铜镜面向众人,镜中自然映出众人的身影。老者笑了笑,随手晃了晃铜镜,就见镜面中的画面忽然一变,变成了一出院落。

    这院落看着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却是那处用来斗法的院落。一名蓝衣中年人惊呼了一声,颤声说道:“竟是阴阳两仪镜?”

    “传闻此物产于春秋末期,属于上品宝物,自汉朝以来,此物就不见了踪迹,没想到,今日在许老前辈这里见得如此宝镜。”

    许姓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郭道友还真是见闻广博,老朽佩服佩服!”郭姓中年人连道不敢不敢。先前许老在院中所放的是阴阳两仪镜中的阳镜,他手中所拿的是阴镜。

    阳镜被放在那处院落中的一角,刚好可以照到整个院落的场景。现在只要将阴镜放入水中,就可以将阳境中的景象投射到水面上。

    许姓老者看了看旁边侯着的弟子,说道:“你且将此镜放入池塘里,就可以让诸位道友看清楚院子中的诸般事物。”

    那名弟子心里十分清楚,自家师父画中的意思,是让他前去保护这面宝镜,他躬身接过铜镜,急忙朝池塘而去。

    周围众人纷纷向许姓老者道谢,有的说道:“许老兄真是古道热肠。”还有的说道:“许老观主真是仁义。”总之,说的都是感谢地话。

    司天台府衙。司天台明面上是大唐帝国里的观测记录天文星象、制

    定颁发历法,兼掌天文历法的官署衙门,实则内中人物俱是修道之人。

    而且司天台还掌管大唐帝国里的修道秩序,这些修道之人的事情,都被司天台隔绝在世外,不让修道人显法于世人眼前。

    就连江湖中的武道大宗师,都未必就清楚修道人的事情,可见司天台对大唐帝国秩序的掌控有多么的强大,只是他们只管修道之事,不参与朝廷其他事务,超然于世外。

    此时,司天台府衙内的一处庭院,庭院中的照壁上是一面很大的铜境,铜镜里有一幅景象,景象正是城南那处宅院。

    照壁前站了不少年轻人,俱是司天台中年轻的官吏,他们也都是修道者,只不过有的是初成真气,有的是初成气感,只有寥寥两三个是练气期六寸真气修为。

    在这群年轻人前面站着一位中年文士,这文士乃是司天台五官正之一,春官孟知舟。孟知舟是司天台的龙虎真人之一,只不过他是初成龙虎,比不上台里的另外几位真人。

    只听孟知舟淡淡说道:“这处照壁上的景象,是我用镜面术转射显现过来的,我事先在城南的那处院子里做了一些禁制,其中一个小小禁制,就是这个镜面术,等你们中有人修成坎离圆满之境时,我会传授于他。”

    司天台的众位年轻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对于修成坎离境觉得还十分遥远。就算是那两三个真气六寸的年轻人也觉得没有**年时间,休想修成坎离境。

    他们对于孟知舟刚才所说的话,也只是听听而已。孟知舟接着道:“镜面术是水镜术的简单版,此术易学难精,还需借助符箓禁制才能施展,不过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到的。”

    孟知舟顿了顿,道:“镜面术可以将事先做好符箓禁制之地的场景转射显现出来,是一门偏门的法术,不过对于我们司天台之人来说颇为实用,你们还要好生修炼,以后我再传于你们。”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忽然问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师父解惑。”孟知舟看了看那人,道:“但说无妨。”若是李清玹在此,就会认得那人正是田猛。

    田猛道:“师父。我们司天台掌控大唐帝国的修道秩序,台中有规定不让修道人显法于寻常人面前。但李道玄之前和任凌风斗法,却是显于人前,我们未曾惩处于李道玄,为何还要允许李道玄和刘子鸣接下来的斗法呢?弟子不解,望师父赐教。”

    孟知舟冷哼了一声,喝道:“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么?难道你还敢质疑长源先生和令狐先生的安排么?”

    田猛脸色一变,连道不敢,慌忙向师父孟知舟告罪。孟知舟脸色有些不悦,又训斥了田猛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孟知舟看了看愈加阴沉的天色,心中暗暗想道:“长源先生和令狐先生都亲自过问了此事,说明此事并不简单,想必此事另有缘由。”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剑斗法

    天色愈发阴沉,为今日的斗法更是添上了一分紧张色彩。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斗法的人还未至,天地间已经变了颜色。这时,天上传来一阵鹿鸣,只见一头神骏白鹿落下,如同龙马一般,通体洁白,其四肢修长,鹿角峥嵘,十分之神骏。

    白鹿之上有一坐着一人,那人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模样,面貌英俊,皮肤白皙,一身淡紫色长衫,手上托着一柄青色铁尺,铁尺上面纹着复杂的花纹,显得极为古朴。

    紫衫青年微微睁开双眼,朗声说道:“道玄先生来了么?”院中寂静无声,并无人作答。紫衫青年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色,手上的铁尺骤然被他握紧。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忽然就见院墙上方凭空出现一人。只见那人身子倏然凌空飞起,犹如一阵轻风,飘飘然落到了院子中,要知道院墙到院子中间约有十多丈的距离,可见此人的轻功境界很高。

    那人轻轻落到地上淡淡说道:“在下来迟一步,还请刘兄勿怪!”原来这人正是李清玹,只见他一袭青衫,显得整个人更加淡然出尘。

    天色愈加灰暗,使得初春的季节竟有些肃杀之意。刘子鸣嗯了一声,漠然看向李清玹,眼中带有一丝审视之意。

    李清玹见状皱了皱眉,看向刘子鸣,也不再说话。随后有大风吹起,飞沙走石,狼烟滚滚,而场中的两人俱是纹丝不动,定定的望着对方。

    两人皆是气势勃发,真气鼓荡,掀起好大风尘。过了片刻,刘子鸣漠然说道:“你还算颇有胆气,本以为你会避战不来。”

    李清玹淡然道:“若是我避战不来,能否与刘兄握手言和?”刘子鸣轻笑了声,说道:“你以为呢?难道你不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李清玹抚了抚剑柄,说道:“既然如此,此战无可避免,那就一局定胜负吧!”刘子鸣嗯了一声,随即他左脚跺了跺地。

    就见地面裂开一道口子,李清玹眉头一皱,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丈远。弹指间,在他的脚前,有一条长满毒刺的滕蔓往上伸出,离他的脚尖也就半尺多远。

    李清玹才堪堪避开这条藤蔓,就见上方一柄青色铁尺直拍他的天灵盖。那铁尺上面纹路复杂,好像火符一类的符纹,却又有所不同。

    那铁尺破空而来,速度极快,又带有巨大力道,将周边空气都打出了涟漪。李清玹见状,心中一凌。

    李清玹神情肃然,手中的鸦九剑倏然一震,鸦九剑瞬间劈向那柄铁尺。鸦九剑的剑刃也将周边打出了道道波纹痕迹,这一剑速度极快,剑刃之上也是附有大力。

    周围观战的人群里,忽然有人说道:“这道玄先生有些托大,这种情况下应该躲闪,否则就会落到下风。”

    “是极是极,刘子鸣是先发制人,他这一尺尺上的力道巨大,又是凌空而下拍出,恐怕道玄先生会落

    到下风了。”另外一人附和的说道。

    尽管李清玹这一剑也劈出了虚空涟漪,却不被众人看好。毕竟刘子鸣修为比他高,又是先发制人,所以众人似乎已预见尺剑相交之后,刘子鸣将鸦九剑打得脱手的场景。

    铛!一声巨响,传遍全场!尺剑交击!李清玹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大力,连他右手的虎口都有些酥麻,他手中的鸦九剑几乎脱手而出。

    这种感他很久没有过了,记得他少时刚刚跟随师父学剑,师父让他连续劈了一个月的竹子。当时他一剑劈在竹子上的时候,也是有一股力道反击回来,当时就让他的长剑脱手而出。

    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名少年,李清玹眼中一凛,握紧了手中的鸦九剑。他自七岁开始学剑,时至今日也有十二年了。而且去年他又修习了悟真剑道篇上的击剑术,使他的剑法更为厉害。

    尺剑交击过后,李清玹往后退了三步,刘子鸣往后退了一步。刘子鸣看着李清玹,认真地说道:“有点道行,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李清玹闻言皱了皱眉,长剑斜指,并未说话。周围众人原本以为刘子鸣会将李清玹的长剑击飞,却没想到两人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有人说道:“这不可能!刘子鸣修为比他高,又是先发制人,居高临下,怎么会打成平手了?”

    有人接着这话说道:“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先不讲神通法术之类的,单说他二人的气力劲道就不一样,刘子鸣修为高出李道玄不少,按说应该会打赢的啊!”

    周围众人都颇为惊讶,纷纷感觉这不是真的。刘子鸣与李清玹的修为比起来,就如同一个壮年大汉再跟一个羸弱少年比力气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池塘边上,有个中年人说道:“道玄先生的这一剑韵味非凡,应该是契合了某种轨迹。尽管道玄先生只是筑基圆满的修为,但他出剑之时,似乎每一分力道都用得恰到好处,因此这一剑,已经把道玄先生筑基圆满的气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隐隐有些达到坎离后期的威力。”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这中年人一身淡蓝色衣衫,怀里抱着一杆长幡,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这中年人是个江湖相师。江湖相师一般都是骗子居多,所以众人都不曾理会于他。

    但这个中年相师低声说道:“凡俗武学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却也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说法。修道者的神通道法虽然和凡俗武学不一样,却也有相同之处。这位李道玄虽然就挥了一剑,但他的这一剑在弹指间连连击在铁尺上有十二下,只是速度太快,不易察觉罢了。”

    有人听完相师所说后,顿时冷笑道:“凡俗武学怎可与道法神通相提并论,你刚才所说全无道理可讲。刚才是刘子鸣有些大意,才没有将李道玄击败。”

    中年相师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中年相师说完,指了指池塘的水面。

    众人急忙看去,就见池塘倒影中的景象有了变化,刚刚那道玄先生长剑斜指,变成了横剑于胸前。

    只见那位道玄先生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从口中吐出一道淡青色气体,那淡青色气体落在了鸦九剑剑刃上。原本宛如一泓秋水的鸦九剑剑刃,变成了青幽之色。

    李清玹一抖长剑,剑刃直指刘子鸣,他的气势陡然攀升。刘子鸣身形陡然拔起,好似被一阵大风吹起,他随即一抖手中的禹王量天尺,陡然间拍向李清玹,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禹王量天尺上自上而下汹汹拍下,禹王尺上附有巨力,速度又是极快,因此禹王尺之前的空气来不及流溢出去,便被禹王尺打压,因而形成无色波纹,透明涟漪。

    因空气难以流溢,所以使得空中荡漾出层层涟漪。李清玹眼中一凛,身形拔起,一剑斩向禹王量天尺。又是嘭的一声,尺剑再次狠狠撞击在一起。

    空中如同水浪一般,有无数气劲散发出去。李清玹只觉一股大力猛然传来,他就连连后退了六七步,握着鸦九剑的手隐隐有些颤抖。刘子鸣虎口发麻,也往后退了三步。

    周围观战诸人,见状纷纷评论起来,有人说道:“刘子鸣这回认真了许多,所以我就说嘛,还是刘子鸣更为厉害一些。”

    那人旁边的人说道:“这也未必,刘子鸣是居高临下打出这一尺的,占了地形优势,而道玄先生是以下击上,地形上处于劣势。所以不能说明刘子鸣强于道玄先生”

    院外众人正在议论纷纷,而院子中又发生了变化。刘子鸣手中将禹王量天尺一抖,再次朝着李清玹打去,刘子鸣的身形如电,但他的禹王尺更快,打的空气中空气中荡漾出道道涟漪。

    禹王量天尺直取李清玹身上各大要害,李清玹又呼出一口青气,落在了鸦九剑上。随后他出剑如电,势若奔雷,连连与禹王量天尺交击。

    只见他二人尺剑交击,来回斗了十来个回合,随后两人猛然尺剑相击,传出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随后李清玹退了四步,刘子鸣只是退了一步,便又持着禹王量天尺再次打来。

    李清玹口中又呼出一道青气,落在鸦九剑上。在周围众人眼中,只看见李清玹在刘子鸣接连不断攻击之下,节节败退,似乎难以招架。

    然而那些坎离境人物,俱是脸色凝重。而那六位坎离交汇的老者,也是默然不语。 “道玄先生施展的这一道法,诸位可曾识得?”

    “不曾识得,这道秘法,真是厉害,只是口中呼出一道青气,就可以加持于剑上,使得剑气更为厉害!果真是好手段!”

    “适才至今,道玄先生吐出几口青气了?”“第六道。” “现今情况如何了?”  “势均力敌。”

    几位坎离交汇的老者看似一问一答,实则是为身后的弟子们解惑。直到这几位老者问答过后,周围其他的修道者才猛然一惊,才知道场中的两人竟然是平分秋色。

第一百四十章

    场中二人尺剑相击十数个回合,初时确实是李清玹落入下风,但是两人比斗到现在,已是旗鼓相当,分庭抗礼了。

    李清玹每呼出一口清气,就能让鸦九剑的剑气强上三分?看他连续呼出清气,清气的效用似乎可以叠加,到此已是呼出六口清气了,竟然能与刘子鸣打个平手。

    难道此术无有限制,可以不断让鸦九剑的剑气持续增强?众人看着池塘水面上映出的景象,纷纷沉默不语。

    李清玹呼出第六口清气后,他与刘子鸣正面交锋了一次,两人全都退后两步,显然是不相上下。

    场外的那名中年相师看着场中两人的对决,捋了捋下巴上短短的胡子,开口说道:“道玄先生呼出的清气,好像可以叠加到鸦九剑上。他的修为不过是筑基圆满之境,虽说他的剑法造诣极高,但也不能弥补他与刘子鸣修为上的差距。”

    中年相师顿了顿,道:“只是当这清气叠加在鸦九剑上后,使得鸦九剑原本上品宝器的威力,变成了极品宝器的威力。”

    “不过此术应该有所限制,他不可能源源无尽的呼出清气,此术至少能让他呼出九口清气,已算是极好的秘术了。如果他能呼出十二口清气,那么此秘术可以算得上小神通了。”

    中年相师讲得头头是道,而那池塘映出的场景也是十分精彩,就见场景中的两人尺剑相争,精彩纷呈。

    众位修道人倶是聚精会神的看向池塘中的景象,忽然有人指着池塘中的倒影,惊呼道:“快看!道玄先生又呼出一口清气!”

    却见那李清玹又呼出一口清气后,运剑如风,剑光寒冽,一剑逼退了刘子鸣,赫然是占据了上风。刘子鸣连退了四步,而李清玹仅是晃了下身子,就稳住了。

    有人问道:“道玄先生是第几次呼出清气了?”有人答道:“第十一次了!”

    先前那人说道:“道玄先生连呼十一口清气,不断叠加之下,让鸦九剑的剑气更盛,此术应该有所限制的,否则岂不是龙虎真人之下无敌了?!”

    中年相师闻言笑了笑,淡然说道:“此术当有十二道清气。”中年相师话音刚落,众人就见李清玹呼出了第十二口清气。

    中年相师露出了然神色,低声说道:“还真是小神通了,此术来历必定不凡!”周围众人听到中年相师所言,纷纷吃了一惊。修道之法有很多,但厉害的神通就比较少了。

    院子当中,李清玹神情认真,将呼出的最后一口清气加持在了鸦九剑上。对面的刘子鸣亦是默默运功,将真气灌注于禹王量天尺上。

    他看向李清玹,淡淡说道:“我修为要比你高上许多,但以寻常手段而言,我却无法胜过你;任凌风死于你手中,倒也不冤。”

    刘子鸣顿了顿,又道:“之前我没有拿出真本事来,确实是我小看了你,但接下来就不会了。”刘子鸣的意思是,接下来就该使出他的压底箱本领了。

    李清玹眼中一凛,握了紧手中的鸦九剑,他虽然和修道人交过几次手,但都是寻常人物,也就任凌风稍微强上一些。但是刘子鸣不一样,不仅修为高,又是神仙人物的记名弟子,其压底箱的手段绝对非同小可。

    弹指间,刘子鸣手中的禹王量天尺大放异彩,原本青色的铁尺,赫然变得宛如红玉一般,而且铁尺上热气蒸腾,显然具有强大威能。

    李清玹心中微凛,心中想道:“禹王量天尺不愧是龙虎真人的宝物,光看这卖相就非同一般了。”

    李清玹自从将鸦九剑重新炼制过后,他就觉得此剑与自身无比契合,虽然还没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不过也相差不远了,而这剑上的火符威能也是非同凡响。

    若是换了他之前的兵器,或许早就被禹王尺打断了剑身,而那禹王量天尺虽是龙虎真人亲手所炼的兵器,但是鸦九剑能与此尺不断交击而未有丝毫损伤,却也显示出了鸦九剑的品质来。

    若非是李清玹手中持的是鸦九剑,不然就算是他的本事再高,他也会被手持禹王量天尺的刘子鸣给击败。

    鸦九剑能够挡住龙虎真人的宝物打击,就说明这一柄鸦九剑也是龙虎真人层次的宝物了,李清玹能得此剑,可见他的福缘深厚之极。

    原本鸦九剑的剑身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但是鸦九剑经过李清玹十二次加持清气后,变得如同登上高山下望深渊一样,飘渺而深邃……

    禹王量天

    尺通红如玉,尺上热气蒸腾,尽显宝物的威能。鸦九剑则是光华内敛,通体青色,给人一种厚重无锋的感觉。

    李清玹面上云淡风轻,掌中却是渗出了丝丝汗液,他心中暗暗想道:“我有十二道清气,全部加持在鸦九剑上。不论刘子鸣如何厉害,我都要与他一较高低!”

    李清玹手中长剑一抖,剑光寒冽如霜,他身形蓦然一闪,便持剑而上。他与刘子鸣交手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先发制人。

    刘子鸣神情漠然,手中禹王量天尺往前一挥,道:“如日中天。”禹王量天尺之上,迸出灼灼光芒,刺眼耀目,好似是中午时的太阳,光芒万丈,炙热无比。

    这种景象,已然超出了凡俗武功的范畴,乃是真正的道家法术,神通仙法。李清玹只觉双目刺痛,几乎流泪,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至。

    但李清玹没有停下,仍是一往直前,一剑斩落。这一剑,就似他平日里斩劈空中洒落黄豆一样,但这一回,并非是洒落的黄豆,而是一个灼灼烈阳。

    鸦九剑上光华内敛,显得厚重无锋,但是剑刃上的剑气却比之前厉害了数倍不止。剑上有一十二道清气,李清玹这一剑的招式,乃是悟真剑道篇上所记载的绝妙剑式,已属于剑仙法门的入门剑式。

    一招剑仙法门入门剑式,把李清玹一身所有的气力,以及这一剑最大的威力,都完完全全地发挥了出来。这一剑斩进了禹王尺所化的烈阳当中,李清玹的仍是十分平静,没有半点慌张。

    禹王量天尺所化的烈阳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只当那是一粒普通的黄豆。这一剑,就如同他之前练剑时斩开黄豆一样,猛然而落。剑刃斩在烈阳之上。

    烈阳轰然涨大,热气蒸腾,炙热无比,而且烈阳的范围扩大了五六倍五丈大小不止,约有方圆四五丈大小。

    弹指间,李清玹就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处岩浆熔池之内,周边全是高温岩浆,热度惊人,仿佛能将铜铁都能融化了。

    这一幕落在场外众人的眼中,就好像是那位道玄先生持剑斩进了熊熊烈阳之中,连同他自身一并落入了熊熊烈阳当中,被那烈阳的火焰笼罩住了身影,宛如飞蛾扑火一般,场外众人大多都觉得他在不计量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争虎斗

    田猛看了看照壁上耀眼的光芒,却不见了李清玹与刘子鸣二人,他心中颇为疑惑,于是躬身问道:“老师,你觉得这二人此次交手,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孟知舟沉吟了一下,淡然说道:“刘子鸣的修为要高于李道玄,他有禹王量天尺在手,又施展出了秘法‘如日中天’。此术一旦施展开来,煌煌如大日坠地一般,声威赫赫。”

    “至于李道玄手中的那柄鸦九剑,也是极为了得的宝物,并不差于那禹王量天尺。只是李道玄的修为毕竟弱于刘子鸣,虽说他的剑法卓绝,有一丝剑仙派的门道在内,但是他的这门剑术过于单一,此次他恐怕难以取胜了。”

    听完孟知舟的这番点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这一次,李道玄的处境定然不好了,而且很有可能,这一次将一局定胜负。

    田猛听完这话,心中暗喜,他暗暗道:“李道玄呀,李道玄,希望你这一次身败名类,再也不能与我争夺九姑娘了,九姑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想到这里,田猛禁不住冷笑出声来。

    孟知舟听到田猛的笑声阴冷,顿时皱了皱眉,他转过身来,便要呵斥田猛一顿,不过当他转过身来时,却是露出一丝惊色。

    众弟子见状,也都转头看去,却见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站在梅花树旁。

    梅花树旁,那位而立之年的男子长得龙章凤姿,身长七尺余,负手而立,他一身白衣,皎洁似雪,其逸群绝伦之态,比之天上明月,尤胜三分,他身上背着一柄长剑,更为他添了七分锐气。

    如果仔细去感应一下,便能发觉这白衣男子与周围环境合而为一,仿佛他是这方天地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白衣男子不知来了多久了,好像就连他们的老师也是转身之后才发现来人,要知道他们的老师孟知舟,那可是龙虎真人境的高手。

    白衣男子竟然能瞒住他们老师的感知,可见他的修为是多么的高深莫测,众人想到此点皆是极为骇然。

    这时,就见春官孟知舟躬身施礼,淡淡道:“见过裴子羽先生。”众人一愣,白衣男子竟然是司天台邀请来的那位神秘剑仙,众人想到此处,纷纷急忙施了一礼。

    裴子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即就把视线落在了照壁之上,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炽烈刺目的光芒,看向了内中的那两道身影。

    孟知舟顺着裴子羽的视线望去,发觉他的目光,竟然落在那个李道玄的身上。司天台的众位弟子,面对这位杀伐果断、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白衣剑仙,无不是敛声屏气。

    裴子羽神情淡然,平静地站在那看了良久。孟知舟见状便命人搬来了一副座椅,请裴子羽上座观看此次斗法。

    裴子羽看了眼孟知舟,淡淡说道:“不过是两个小辈间的斗法,有什么值得好看的?”裴子羽说完此话,又朝着照壁上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大局已定,不看也罢。”

    裴子羽说罢,便即转身离开。无论是孟知舟,还是田猛等人俱是松了口气。不过却是没人看到,当裴子羽转身离去之时,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露出一分凝重神色。

    裴子羽在离开的这一刻,在心中默默说了句:

    “剑丸……”

    司天台的某处书房内,有一黄梨木做成的书案,书案上放置着一件青铜水盆,水盆之中盛放着清水,水中倒影一幅画面,赫然便是李清玹与刘子鸣两人的身影。

    水盆一旁赫然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司天台的少监令狐大人。至于另外一人,却是儒生打扮,约四十二三岁,面白微须,五官端正,气质温文尔雅。

    当令狐大人看到那李清玹口中呼出第十二道清气,叠加于鸦九剑上时,眼中微微一凝。

    之后李清玹一剑斩入那煌煌大日一般的烈焰当中,随即便被那大日般的烈焰所笼罩,这位司天台的少监大人脸上顿时颇为凝重。

    那处烈日般的禹王尺大放光芒时,这一盆清水也是光芒绽放,照亮了整个房间。令狐大人和中年书生皆是龙虎真人之辈的绝世高手,他二人见到此光景倒是没有丝毫动容之色。

    令狐大人沉思了片刻,笑着说道:“仲平,你说这个李道玄,究竟是个什么修为?”司天台以监正大人李泌为首,监正之下有左右少监,左少监就是令狐先生。至于这位中年书生,姓郑名原,字仲平,他乃是司天台的右少监。

    李泌大人已是龙虎交汇的修为,在司天台之内,李泌地位第一。而令狐大人则是降龙伏虎的修为,地位名列第二。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他二人是极少理会的。

    接下来第三的便是右少监郑原了,他乃龙虎初境的修为。龙虎境界分为三个小境界,分别是:龙虎初境(或降龙、或伏虎)、降龙伏虎境、龙虎交汇境。

    郑原身为司天台的第三号人物,平时的诸多事务都是由他主持办理,平日里若无特别重大之事,这位右少监大人才是司天台里的真正主事人。

    郑原听了令狐少监的这番话,顿时微微一怔,他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位李道玄的剑术非凡,有一丝剑仙派的味道在内,他的本领可比坎离大成的人物,想来应该是另有传承在身,照这样看来,李道玄应该是筑基圆满的修为。”

    令狐大人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清水中的画面,却发现画面中的炽热烈焰仍是熊熊燃烧,眉头顿时皱了皱,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仲平吾弟,还要劳烦你去把长源先生请回来。”

    右少监郑原虽然也看得兴致勃勃,但听到令狐大人的吩咐后,立时收敛了心神,点头应是。右少监郑原转身而去,当他临出门时,忽然顿了顿,微微转过身来,沉声说道:“裴子羽先生,今天早上已经回来了。”

    令狐大人眼中微凛,复又恢复了平静神色,他随即点了点头。郑原离开房间后,重新又把木门轻轻掩上。书房中,令狐大人忽然长出了一口气。

    裴子羽这个辣手剑仙,几乎斩杀了大唐王朝境内一半多的坎离修士,虽说这些修士大多都是心存不轨之人,都是有意要找司天台麻烦的人物,但他们毕竟是大唐王朝的修道人。

    对于这些修士,司天台自有办法惩戒他们,会将他们关入司天台的地牢。如果这些修士诚心悔改,司天台也会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而且还会收为己用。

    如今,大唐王朝境内的坎离人物竟然折损了一半,断绝了不少修道传承,以当今的修道局势而言

    ,已经有些镇不住吐蕃帝国这样的大国了。

    “这一次李长源把裴子羽请出山来,固然杀得的都是包藏祸心之人,但是坎离境界的修道人毕竟是折损过半,此事真要论起来,当真是得失参半了。”

    令狐少监一脸忧愁,心中叹惜道:“希望这为裴剑仙能安静下来罢,他真是比不上他的族叔剑圣裴旻啊,裴旻大剑仙可不是滥杀之人。”

    令狐大人心中想罢,就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这盆清水中的画面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看向画面中的李清玹,他的脸上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竟然开了一百四十六道穴窍,这份天资已经比得上洞天福地中的那些天才弟子了,这是上品筑基圆满的修为,但为何……却已经坎离交汇了?”令狐少监的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通过修炼道家内丹功,修炼有成之后,就可以从后天返回先天。人在出生前靠脐带连接母体进行呼吸,道家把其称谓胎息;人出生时脐带就剪断了,就必须利用口鼻呼吸,这样就由在娘肚子里面的胎息变成后天的正常呼吸。

    心田属火属动,而肾宫属水属静。人身之内,心田位于上方,而肾宫处于下方。心火在上,肾水在下,此乃后天八卦。

    唯有水火升降于中宫,阴阳混合于丹鼎,云收雨散,气结神凝,练出胎息,才算从后天之境,复返先天之境。修炼内丹功只要达到“凝神入气穴,浮游守规中”后,就会炼出胎息,这时就算是修成了先天之境。

    坎者,肾宫也。离者心田也。阳龙居于心田离位,阴虎居于神府坎位。先天之境就是修成了坎离交汇。这已经可以算作是半只脚踏入龙虎境界之内,故而又称龙虎初境。

    因此令狐大人眼中愈发凝重,他越发觉得李清玹的传承不凡。那位李清玹的身上,虽说开了一百四十六道穴窍。但从那十二道叠加于鸦九剑上的清气来看,分明是属先天之气。

    除了真正修成先天之境的人物外,别根本就无法孕生出来。“开通一百四十六道穴窍,属上乘筑基圆满的修为。”

    “水火升降于中宫,阴阳混合于丹鼎,云收雨散,气结神凝,练出胎息,已属先天人物,算作龙虎初境了。”

    令狐大人看着画面中那李清玹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但是这种情况,又算是什么样的修为了?”忽然,画面中的熊熊大日炸开了来,光芒四射。光芒中有身影从炸开的大日中倒飞而出,在空中洒落了一捧鲜血。

    熊熊大日陡然间炸开了来,有一道身影随之倒飞出来。“那人是究竟是谁?”场外的众多修道人极为吃惊,几乎没有仔细思考一下,都在纷纷惊呼。

    但是也有不少的修道者则认出了那一道身影倒飞的方向。从倒飞出去的那个方向来看,就可以判断出究竟是谁落在了下风。

    但是这倒飞出来的人物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了。 那些看出眉目的众多修道者,几乎都是露出极为骇然的神色,他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如熊熊大日一般的烈焰,已经渐渐的熄灭了。院子当中,立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他站在了火焰当中,提着一柄鸦九剑,呼吸均匀,而那些火焰却在他的两尺之外,仿佛被一层罡气隔离开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打出手

    鸦九剑的剑身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身上倒映着灼灼火光,鸦九剑的剑身仿佛跟重新熔炼了一样。刚才倒飞出去的那人,是刘子鸣!

    却见刘子鸣倒飞出去,他直接撞在了院墙上。嘭!一声闷响过后,连那经过司天台之人用秘法所加固的院墙都震颤了一下,墙体塌陷两寸多,竟然连青砖都震碎了几十块。

    刘子鸣的头发散乱,连他头上的白玉发冠都微微有些倾斜,他背靠着院墙,斜斜支撑在那,看上去颇为狼狈。

    场外众人倶是目瞪口呆,呐呐不知所言。这时就见李清玹身影一闪,就到了刘子鸣的面前。李清玹没有丝毫犹豫,一剑朝下斩落,这一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好似羚羊挂角,十分自然,无有破绽。

    众人见了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但那刘子鸣却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他甚至笑了笑,朗声说道:“还请道玄先生接我此招!”随即他手持禹王量天尺在身前横扫而过,如同云锁横江一般。

    禹王量天尺上忽然吹出一股风来,好似大风忽起,而且那呼啸而起的大风里极为潮湿。

    李清玹眉毛微皱,心中暗暗思虑,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微变。那呼啸而起的大风越来越潮湿,而且渐渐有水雾出现,水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不多时就化作成了水流。

    那处水流由小变大,化作成了一道浪潮汹涌而来,好似黄河之水天上来,浪潮色泽淡青,带起地上的泥沙过后,变成了浑浊一片,朝着李清玹滚滚而来。

    七真观海潮之禹王潮!李清玹脸色骤变,他脚下一踏,运起缩地成寸之术,就见他一个脚步起落,就退出了**丈之远。

    汹涌的浪潮滚滚而至,扑起两丈多高,汹涌湍急,声势颇为浩大。禹王潮朝着李清玹直扑而来,李清玹陡然间身形拔起,就像是忽然被一阵风吹起来的。

    他的身形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四个圈子,愈转愈高。而那一道汹涌的浪潮,就在他的脚下掠了过去,终究是没有撞到他。

    李清玹轻轻吐了一口气,随即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身后有些水流湍急,浪潮之声滔滔不绝。他连忙朝后看去,却见那一道汹涌浪潮撞上院墙之后,浪花四处溅射开来。

    禹王潮乃是龙虎真人所感悟的小神通,威能浩大,足能摧毁寻常的亭台楼阁,然而这处院落四周的院墙都被司天台之人用秘法加固过,所以并未有丝毫地损毁。

    禹王潮撞上院墙之后,反倒是倒卷了回来,浪潮的威能更是增加了两倍不止。刘子鸣见状,嘿然笑道:“还请道玄先生再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他又把禹王量天尺在身前横着划了一下。顿时又有大风忽起,不大时间,大风就转化成了湍急水流,弹指间湍急的水流就变成了一道汹涌的浪潮。

    李清玹此时的状况是前有狼后有虎,前后两道汹涌的浪潮朝他奔涌而来,前后夹击的情况下,绝对是万分危急。

    他挑了挑

    眉毛,立即运起缩地成寸,往侧边的高墙上掠去,只见白光一闪,就即不见了踪影。轰的一声,两道汹涌的浪潮碰撞在了一起,浪潮中间溅起了一面水幕,足有十余丈之高,声音轰隆炸响,气势浩浩荡荡。

    场外观战的众位修道人见状,无不骇然失色。就连阁楼上的那些坎离修士也是满脸慎重之色,而那六位坎离交汇的老者脸上也是颇为认真。

    这种情况之下,没有哪个修道人会去怀疑,被这两道汹涌的浪潮撞击之后,就算是专门炼体的坎离修士也会尸骨无存的。

    纵然是一座小山丘在此,也会被威力巨大的禹王潮给拍碎的。更何况是李清玹这种血肉之躯?他虽然是坎离修士,已经不算凡俗之辈,但他终究不是龙虎真人!

    场外众人缓过神来之后,仍是觉得心有余悸,有人问道:“可曾有人见到道玄先生逃出生天了没有?”

    有人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没有看到道玄先生逃出来。”先前那人脸上颇为遗憾,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有人指着一处,惊呼道:“诸位块快看那里!”

    众位修道人顿时转头看去,就见那位道玄先生静静地站在了院墙之外,他的脸上倒是颇为平静。不过李清玹虽然脸上云淡风轻,但他的心中却有些心惊肉跳,他心中暗道:刚才真是危险之极。

    适才间不容发,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他运起缩地成寸之术,就极快地越过了那道高高的院墙。千钧一发之间,他就避开了那两道禹王潮的相互撞击之地,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被拍成肉酱的下场。

    李清玹轻轻呼了口气,还未等他喘口气了,他就觉得脚下震动,好似地龙翻身了一般。他的眼中一凛,望向眼前的所站之地,他眼前的这块地方正在剧烈的颤动着。

    不仅仅只是大地在颤动着,就连他面前的这堵院墙也在剧烈的颤动着。院墙内的浪潮之声越来越大了,浪潮湍急拍打着院墙,拍击之声轰然炸响。

    仅此可见,院墙内的汹涌浪潮声势滔天。一股咸湿的水气透过了院墙,朝着李清玹扑面而来。

    李清玹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脚下一踏,迅速朝后退去。轰隆隆!!!一声震天巨响,李清玹之前所面对的那堵院墙轰然破碎,一股汹涌的潮浪直冲着他的方向扑来。

    在这一波涛涛巨浪之后,仍是波涛滚滚,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滚滚而来,声势极为浩大。弹指之间,李清玹就已猜出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那位刘子鸣在接连不断的施展着禹王潮这门神通法术,所以这一道道的禹王潮奔涌而出,一浪叠着一浪,浪潮的拍击之力叠加到了一起,威能顿时倍增。

    就连那道经过司天台之人用秘术加固过的院墙,都被这些禹王潮一举撞破了开来。还好司天台之人早就料到了这点,所以他们将围绕着这处院落之外的民居,也都用秘法加固了一遍,就连民居之间的巷道都用砖墙堵了起来。

    城南这块区域的原住居民,都被司天台之人以各种借口调到了其他

    的区域,而且派有兵丁军士把守此处,禁止不相干的人来此。

    因此这会所发生的这件斗法之事,也就传不出去了,就算传出去了一些事情,也会被不知修道之事的其他人认为是无稽之谈,毕竟有些事情亲眼所见才可当真。

    这时,那一浪叠着一浪的禹王潮,已经渐渐地临近了李清玹的面前。李清玹眼中微凛,左手轻轻一扬,打出了一道雷霆。掌心雷化作了一道刺眼的雷芒,极快地没入了禹王潮当中。

    阁楼之上的众多坎离修士见到此景,纷纷长身而起,有人惊呼道:“竟是掌心雷?”又有人惊讶的说到“之前曾有传闻,道玄先生曾用含有雷霆的宝物炸毁了任凌风的仙家飞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之前坊间早就传闻李清玹和任凌风斗法之时,曾用雷霆之物炸毁了任凌风的飞剑,导致任凌风因此受到重伤,最后就死在了李清玹的剑下。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所谓的含有雷霆的宝物根本就是子无虚有,而是这位初入坎离境的道玄先生身怀雷法传承!

    要知道这可是仙家手段,就连寻常的龙虎真人都没有得到的雷法传承,龙虎真人施展雷法,需要脚踏禹步,借用雷符,诚念雷法咒语,才能施展雷霆之术。

    而且施展起来极为麻烦,还需要很长时间,施法之时不能被外力打扰,极为鸡肋!因此很少有龙虎真人施展雷霆之术!

    阁楼上那六位坎离交汇的老者,见到李清玹施展了一记掌心雷,顿时纷纷皱眉。其中的一位老者更是说道:“道玄先生还是太年轻,这一记掌心雷,施展的实在是太荒谬了!”

    老者话音未落,就见那一道刺眼的雷霆就没入了禹王潮当中,雷霆遇水之后,立即滋滋作响,立时就将当头的那道波浪蒸发成了水雾状态,弥漫开来。

    还未等李清玹松口气,就见那后面的浪潮水流被雷霆所浸染。雷霆能够导电,可以在水中传染开来。因此后面的这些波浪倶是染上了雷霆,而且后面还有波浪滔滔而来。

    仅仅是被这汹涌的浪潮潮撞上,不仅要承受其撞击之力就得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更何况这些汹涌的浪涛又浸染了雷电气息,使得这些浪涛又厉害了数倍不止。

    六位老者当中的许姓老者惋惜的说道:“水能导电,因此道玄先生的这一记掌心雷,却是成了刘子鸣的助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雷霆乃是天威,其威力巨大,远胜其他法术,可惜道玄先生用错了地方,落在水中,反倒是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一位老者摇了摇头,不无叹息地说道:“这次道玄先生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至于其他的修真人更是认为,这一次李清玹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恐怕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了。

    观战的众人,有的露出惋惜之色,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无表情,可谓是人间众生相了,修道之人虽然已是超凡脱俗了,但仍是避免不了人自身的一些情绪,真正能做的无欲无求、不假于外物的人,几乎可以称作为圣贤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观战之人

    正当观战的众人都觉得李清玹在劫难逃、难以幸免之时,就见滚滚的波涛之上出现了一位年轻人,赫然就是刘子鸣。此时的刘子鸣衣决飘飘,踏浪驱水而来,好似神话传说中的河伯水神一样,气势滔天,能让一般的修道人心中生出难以为敌的念头来。

    这时就听那水神一般的刘子鸣朗声说道:“道玄先生果然是厉害人物,我这些手段都没能奈何与你,在下佩服!不过我还曾得到一位前辈高人传授了一道神通,还请李先生再接我这一招!”

    场外观战的众人倶是纷纷侧目,顿时有些哗然。道玄先生分明已是在劫难逃了,但这位刘子鸣竟然还觉得有些不够,还要再施展一记神通法术,当真是要置李清玹于死地!

    这时,那刘子鸣又淡淡说道:“这记小神通正是那位前辈高人所授,因为我修成了此神通,所以被那位前辈收在了名下,做了个记名弟子。不知李先生可敢接我这一招?”

    刘子鸣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确,他认为李清玹难以接下次此神通,若是抵挡的话,很肯能会身死道消,所以才按时李清玹低头认输。

    场外观战的众人倶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李清玹,结果就见那李清玹平静地说道:“有何不敢?我接着就是了!”李清玹虽然声调平平淡淡,但他这话说的却是落地有声!

    场外观战的众位修道人,闻言倶是吃了一惊。周边阁楼上的许多坎离修士亦是满脸慎重之色,就算是换成他们,也不敢直面这道神通仙法。

    而那六位坎离交汇的老者亦是眼中一凛,他们目光炯炯的望向下方波涛汹涌的滚滚浪潮,看向那为名列人杰榜第四的刘子鸣,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忌惮之色。

    六位老者身后的门人弟子,倶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弄出声响,打扰到自家的师尊。他们看向下方的李清玹,纷纷露出敬佩之色。

    司天台之内,某处院落,春官孟知舟目光如炬的看向面前照壁,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认真之色,紧紧的盯住了画面中的李清玹,他想要看看这位年轻的李道玄是否能够逆转乾坤。

    孟知舟身后的田猛等人见状纷纷屏声息气,不敢弄出丝毫声响,生怕打扰到自家老师。要知道这位春官正大人,可是司天台的六位龙虎真人之一,虽说他只是堪堪踏入龙虎初境而已,但在司天台之中,亦属于位高权重之人。

    司天台内的弟子众多,但龙虎真人只有六位,除去两位经常不在官署的真人外,还剩四位龙虎真人分别驻守东西二京,孟知舟就是常驻东都的龙虎真人之一。正因如此,龙虎真人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给他们讲课,所以他们退求一步,只希望在诸位真人跟前露个脸,保持个好印象。

    司天台的某处书房内,有位老者静静地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有一古朴的青铜水盆,盆里盛满了清水,水里有幅画面,正是城南李清玹和刘子鸣斗法的情景,这位老者正是令狐先生,他正紧紧地盯着水中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

    色彩。

    城南某处池塘旁,那位中年相师袖子一挥,手中那长幡就不见了踪影,还好旁边的修道人们都在紧紧地盯着倒映在池塘里的画面,不曾有人注意到中年相师的动作,不然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池塘边的修道人大多是练气期的修士,有点是门派弟子,有的是散修出身,其中有的修士消息非常灵通,他们都听说过刘子鸣被一神秘的前辈高人收为记名弟子一事。

    传闻这位前辈高人出自洞天福地,是位神仙人物。当初还以为不过是谣传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就算那位前辈高人不是仙家人物,至少也是位龙虎真人。

    否则以刘子鸣那么高傲的性子,根本就不会拜龙虎真人以下的人物为师,看来刘子铭接下来要施展的这门神通不弱于禹王潮,甚至还会更厉害一些。

    这时,有人说道:“刚才刘子鸣给了道玄先生一个台阶下,没想到道玄先生直接拒绝了,难道他还有压底箱的法术没有使出来吗?”

    这人旁边的一位老者说道:“道玄先生还是太年轻了,光凭这一道道的禹王潮,都够让他手忙脚乱的了,他几乎难以抵御禹王潮。竟然还答应再接刘子鸣的一记神通法术,年轻人太要面子,不是好事,这位天才人物,今日恐怕要夭折于此了,可惜可悲可叹!”

    一个身着员外服的中年胖子缓缓沉声说道:“胡老哥说的不错,道玄先生毕竟还为及冠,难免爱面子,可惜江湖浪大风急,有时要面子会要命的,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次,道玄先生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观战的众人几乎没有看好李清玹的,都认为他此次在劫难逃了。而那名中年相师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可这些修道人的看法。

    中年相师看向了池塘里的画面,紧紧地盯着画中的那位李清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清玹的左手之上,看到了那个雷法印记,他随即露出了一丝微笑,并且点了点头。

    中年相师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里的李清玹,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先生,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跟我回去罢。”中年相师闻言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似乎身后的人叫的不是自己。

    中年相师不为所动,但他身前的众位修道人倶是吃了一惊,他们这么多修道人聚在一起,竟然没有人察觉到他们身后来了一人。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也有三四个真气外放之辈,可见来人的修为之高。他们转头朝后看去,就看到一个儒雅的中年书生,正站在那名中年相师的身旁。

    而且这个书生朝中年相师微微施了一礼,并低声说道:“先生,您已回来数日,至今还不曾回府,府中之人都是甚为挂念您,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中年相师笑了笑,淡淡道:“平时我和令狐不在,府中大小事务,还不是都让你在掌管。反正平时都是你在掌管,这些事物交给你处理,我

    很放心。你就当没有看见我,过几日我就会回府,你且先回去罢。”

    中年书生闻言苦笑了一声,低声道:“我是奉命而来,不把您请回去,我这一季度的俸禄就会被扣掉一半。”中年书生正是司天台的右少监郑原,命令他来的,当然是左少监令狐大人了。

    虽说他俩职位平级,但是令狐少监的修为比他高,话语权比他重。中年相师自然就是司天台的监正大人李泌、李长源了,只是李泌现在的面貌是他幻化来的,除十分常熟悉的人,否则没有人可以认得出来他。

    李泌甩了甩袖子,心中想道:想来必有大事发生,不然令狐不会派郑原前来见我。他想了想,说道:“仲平吾弟,不如你我一起看完这场斗法后,再打道回府罢。”

    郑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刚好我也没有看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泌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池塘里的画面,郑原见状,也随着他看向了池塘中的画面。

    周围的修道人都知道这中年相师来历不凡,他们有心攀个交情,却又没敢上前。谁知又来了为气质不凡的书生,竟是这相师的友人。

    有位真气外放的修士,擅长勘测地势与观风望气,他以望气术看向中年书生,却发觉此人的气息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犹如雾里观花,看不清楚,十分的高深莫测。

    这位真气外放的修道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原先以望气术观察那位相师,只觉得好似凡人一般,不过他却知道并非如此。

    他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有心结识这两位高人,他见这位书生气质温和,便躬身施了一礼,低声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出自哪个名门大派?”

    郑原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在下免贵姓郑,在司天台任职。”这位真气外放的修道人闻言大惊,如遭雷劈了一般,他心中骇然道:竟然是司天台的人?

    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又躬身施了一礼,低声道:“打搅郑大人的雅兴了,在下告辞。”说罢,缓缓推到了人群中。

    在场的众人,有熟悉司天台的人低声自语道:“据说司天台里的右少监姓郑,是为龙虎真人,难道就是这位大人么?”这人说完这话之后,蓦然一惊,偷偷看了看一旁的郑原二人,见他二人并未理会于他,吓得他赶紧低头闭上了嘴巴。

    龙虎真人?右少监?池塘周围的修道人闻言,倶是骇然失色,吓得不敢言语了,竟然连郑原施礼的那人是谁,都没敢去想!

    他们若是知道那位是当朝国师,司天台的监正大人李泌,李长源先生,就在他们的身旁,估计会更不自在了,毕竟他们与李泌的身份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池塘周围的众位修道人,还从来没这么近的与龙虎真人接触过,他们怀着敬畏的目光看向了郑原,随后又赶紧收回了目光。郑原仿若未觉一般,根本不曾理会。周围的众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偷偷地看向了郑原身旁的李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搬山填海

    众人当中有心思灵敏之辈,已经猜出了这位相师的身份,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顿时间,整个池塘一片死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城中百姓纷纷抬头望天,却见天上十分阴沉,他们都以为要下雨了,纷纷跑往家中。有的妇女纷纷收起晾晒的衣服,还有的在大声喊自家的小孩赶快回家,一时间街上人声鼎沸!

    一声巨响过后,池塘边的众位修道人猛地一震,他们赶紧把视线转到了池塘之中,不敢再去看那两位司天台的大人物。

    只见画面之中波涛汹涌,刘子鸣立于波涛之上,只见刘子鸣朗声说道;“我派的开派祖师曾留下一门神通道法,号称禹王搬山。”

    “上古年间,洪水肆虐,妖魔乱起,民不聊生,当时的人族共主大帝夏禹,使一把量天尺、用一根定海针,斩妖除魔,赶山搬山,开辟九条大河,治好了洪水,又平定了妖魔之乱,才有了后来的华夏衣冠。”

    刘子鸣顿了顿,道:“当然了,我这柄禹王量天尺不过是赝品,这一式禹王搬山非常难学,就算以我的天资来说,这门神通花了我十五年的时间,也只是堪堪入门而已,仍未能登堂入室。那位前辈曾将我派中的这门神通稍作了修改,才使得我领悟了此法,才算入得门中。”

    禹王派位于汝州城西三十七里处的禹王山上,其开派祖师是龙虎交汇的人物,而且已诞下九寸金汤玉液,差一点就破碎虚空,飞升入修仙界了。

    当时道魔大战纷起,妖魔之辈屠戮人间,禹王派开派祖师强压自身境界,到处斩妖除魔,最后在十万大山中受到了重伤,后来寿元耗尽而死。若非他强压自身境界,当时就已飞升到修仙界,就能修成金丹大道,成就人仙果位。

    那位神秘的前辈高人能够修改禹王派的神通道法,可见也是位修为通天的人物,至少也是禹王派开派祖师那个级别的大人物。

    这时,天地间的波涛之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已是寂静无声。李清玹微微眯了眯眼,默然不语。波涛之上的刘子鸣低喝一声“搬山!”他随后就将手中禹王尺往上一抛,抛向了空中。

    青色的禹王尺泛起一阵白光,白光照亮了周边的院落,使得阴沉灰暗的天空骤然一亮。这时只见虚空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那道影子愈来愈真实。

    忽然有一名修道人惊呼道:“空中竟然漂浮着一座小山!”观战的众人纷纷望着那座渐渐凝实的一座山,震惊得无法言语。有名善于望气的修道人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一座真正的山丘,蕴含着浑厚的金土之气。”

    刘子鸣解开了禹王尺的禁制,施展神通招来了一座小山丘,这座山丘方圆五十多丈,高度约有十多丈,山体青黑色,虽说这座山丘看着没多大,但也极为震撼人心。

    李清玹看着空中的这座小山,心中也是颇为震撼,无论是道藏中还是神话传说中,都留下过神仙人物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神通本领。

    儒家的读书人或许不信此事,但是此时,无论是李清玹也好,还是观战的众位修道人也好,都算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搬山填海,心中倶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空中的那座山丘飘到了李清玹上方的位置,刘子鸣双手结了个法印,低喝道:“听我号令,镇压此人,赦!”

    那座山峰陡然向李清玹压去,而且本来平缓的水流霎时间变得汹涌湍急起来,阵阵浪涛朝着李清玹兜头扑来。此时狂风骤起,昏天暗地,李清玹已被在周围的浪潮团团围住,上方的山丘要罩头压来,无论怎么看,他的处境都岌岌可危。

    如此有死无生的险恶局面,令周围观战的众位修道人都觉得战战兢兢,头皮发麻,如临深渊一般。

    那座山丘落入了浪潮之中,把那些被浪潮推倒的民居院落,全部压得粉碎。山丘下的浪潮受到猛然重压,猛烈地往周边翻涌而去,浪潮崩起十多丈之高,轰隆炸开,好似河伯发怒,气势汹汹,极为骇人。

    这一刻,周围观战的众位修道人俱是屏息凝神,睁大双目看向场中,想要找出那位道玄先生,却连一块衣角都没找到,纷纷叹息了一声。众人对于李清玹在这种局面下是否逃得生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周边的阁楼中,众多坎离修士看着下方的场景,纷纷默然无语;有的人脸带嘲讽,有的人怅然若失,还有的人面无表情,漠不关心。

    而那六位坎离交汇的老者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许姓老者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如果将下方的道玄先生换成老夫,老夫估计就死在此处了。”

    许姓老者身旁的矮胖老者捋了捋胡须,低声道:“许老兄说的不错,换成在座任何一人,都绝无幸免之理。”

    另外四位老者点了点头,默然不语。他们身后的门人弟子闻言倶是大吃一惊,顿时有些战战栗栗。

    有人想道:刘子鸣不过是刚刚踏入坎离大成不久,境界还不是太稳,而师父他早已是驻足坎离圆满多年,斗法经验相当丰富,而且还有不少宝物,怎么可能无法挡得住刘子鸣的这记神通了?

    许姓老者轻咳了一声,说道:“禹王潮是七真观海潮之一,当时禹王派掌门真人还是坎离期修为,在钱塘之地遇到海潮,因此创出了这门神通法术。此神通法术威力巨大,属于禹王派中顶尖的神通道法了。”

    矮胖老者沉吟了一下,说道:“刘子鸣使出这门神通,已经威胁到我等性命。况且,那门搬山术更是禹王派的镇派之法,威力更正禹王潮之上,就算我等处在这般境地,也只能饮恨当场了。”

    在场的坎离修士闻言倶是沉默,他们同为坎离修士,却比刘子鸣这样的天之骄子差了不少,纵是许老这样的坎离圆满之辈,尚且不如刘子鸣这样的天才人物。

    众人皆是末日无声,不再言语。这时,有一年轻人惊呼道:“那禹王潮直扑我们这座高楼来了,师父这该怎么办?”

    许姓老者摆了摆手,道:“慌什么,司天台早就在这楼下布上了禁制,这水到不了楼下,就会退回去的。”

    老者话音未落,就见那禹王潮倒卷了回去,那年轻人呐呐说道:“师父,你的阴阳两仪镜?”许姓老者眉毛皱了皱,他运起心法,仔细去感应那面阳镜。

    过来半柱香时间,老者平静地说道:“那面阳镜材质沉重,虽被浪潮水流掀倒了,却也没有出了那处院子,只不过镜面朝向地面了,因此看不到具体情况了。”

    城南的某处池塘,池塘旁的众位修道人正紧紧地看着池塘里的画面,忽然之间,画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景象了,众人面面相觑,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天台内,某处院落,孟知舟看着照壁上的画面,微微皱了皱眉。司天台在那处斗法的院落里埋了一些铜镜,虽然铜镜没有损坏,但是铜镜却被浪潮海水遮挡住了,因此看不到具体状况。

    只见照壁上的画面中尽是滔滔海水,奔波汹涌,浩浩荡荡。司天台的众弟子看着画面中汹涌奔腾的海水,好像要朝自己扑来似的,顿时都有些战战兢兢。

    尽管他们知道这只是画面中的浪潮,但他们仍是觉得十分骇然。孟知舟见他们谨小慎微的样子,刚想呵斥一句,就见天空中骤然间亮了一下,随后就觉得脚下一震,好似地龙翻身了一般。

    田猛等人顿时有些慌乱,孟知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说话,就见天空中又闪过一道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洛阳城的上空。

    轰!!轰隆隆!!!天上雷声大作,电蛇狂舞。

    这一刻,不论是洛阳城中的普通居民、达官贵人,还是城南区域的众多修道人,都觉得天色骤然一亮,驱散了黑暗的乌云,大地颤动,好似地龙翻身一般,再加上惊雷炸响,洛阳城中的众人倶是身心震颤,顿生恐惧之感。

    在城中百姓和达官显贵的眼中,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雷电罢了,但在修道者的感应中,却是赫赫天威!

    在修道人看来,雷霆乃天上雷部众神所发,其目的是为了代天刑罚,在人间伏魔降妖罢了!而且修仙之人需渡过雷劫,方能羽化飞升!

    矮胖老者蓦然一惊,喃喃自语道:“雷霆天威竟厉害如斯!”他身旁的其他五位老者倶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潮水中的那座山丘,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矮胖老者急忙凝神望去,就见那座山丘迸裂出无数道弯弯曲曲地裂痕,裂痕之中泛出金色光芒,极为刺眼,不可直视。

    那一道道地金色光芒赫然是雷霆闪电,弹指之间就将那座山丘被炸成了齑粉。就见金色闪电横扫过后,地上的浪潮海水尽被蒸发殆尽,化作了水雾烟汽,好似突然之间起了一场浓浓地大雾。

    至于先前的禹王潮和那座山丘俱都化作了虚无,若非是众人亲眼所见,否则他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整个院落周围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断木房梁以及满地的铜镜。

    许姓老者心头发颤,手足冰冷,头上冷汗直冒,连身上都已是汗流浃背了,他颤声说道:“这次的…掌心雷…比上次更为厉害,这已堪比五雷正法所召的天雷了!”

    一旁的矮胖老者颤声道:“此天雷威力无穷,带有一丝天威,光凭此术就远远胜过我等,此雷既能毁灭山峰,又能蒸干浪潮海水,恐怕这已是……”矮胖老者停顿了下来,但在场的坎离修士都已明白他言外之意。

    这一记掌心雷只怕已堪比龙虎真人的施法了!即便是数名坎离圆满之辈,也斗不过一名龙虎初境的真人,毕竟两者间的差距乃是云泥之别。

    矮胖老者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我等六人倶是坎离圆满之境,却也施展不出来堪比龙虎真人级数的神通道法,龙虎真人乃俗世登顶之辈,仅差一步就可修成人仙,就可破碎虚空,飞升至洞天福地之中。”

    六人中的一位紫袍老者皱了皱眉,低沉地说道:“这位道玄先生不过是筑基圆满之境,为何可以施展出堪比龙虎真人级数的道法来?”其他老者互相看了看,都是相顾无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处险境

    场地之中,浓浓的雾气散去了不少,露出了中间的两人,李清玹一身衣衫倒是干的,只是头发有点散乱、有点潮湿。他的左臂微微颤抖,右手紧握着鸦九剑,微微斜指。他身上所穿的乃是天师府所产的上品道衣,可避水火,价值不菲。

    至于刘子鸣,他头上的白玉发冠不知丢到了哪里,披头散发看着颇为狼狈。他身上所穿的白色法衣也变得皱皱巴巴,颜色灰黄,不复先前潇洒的姿态。

    刘子鸣甩了甩左手,右手提着恢复原本色彩的禹王尺,神情有些百味陈杂。他定定地看着李清玹,淡淡说道:“在下体内的真气尚有留存,不知你还能否一战?”

    李清玹闻言,看了一眼刘子鸣,随即就内视起自己的气海与穴窍来,他发现自己体内还有部分真气留存,尚可再次斗法一次,他看着刘子鸣,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子鸣说道:“禹王搬山这门神通乃是我派的镇派之法,经过那位前辈的修改,使得此法与我无比契合,我才能堪堪入门。经过这件事后,我就开始尝试修改禹王潮这门秘术。”

    刘子鸣顿了顿,接着道:“刚开始的那几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后来我又专门去了一趟钱塘观看海潮,经过我不断体会,不断感悟,终于有了一丝头绪。直到去年,我才算将禹王潮改得契合自身了一些。”

    李清玹闻言心中一凛,他暗暗道:当年那七位坎离修士,一路斗法至钱塘地界,遇上了滔天海潮,他们当时直面天地之威,得以领悟了一门潮汐秘术,因此这门神通秘术被外人称为七真观海潮。

    七真观海潮是七道潮汐秘术,刘子鸣使得禹王潮只是其中之一。这七真观海潮在龙虎真人当中亦属上乘的神通法术。只是前人所创的法术神通,对于后辈弟子也有所限制,毕竟后人所学脱不了前人所留下来的藩篱。

    前人所创之法最契合他自身所学,并不一定完全适合后来者,因此后来者除非完全领悟前人所留之法,才能与前人比肩。

    若想超越前人所传法术神通,就需自身根据前人所留法术神通加以修改,修改成完全契合自身的法术神通,这种情况下,后人才有可能超越前人。

    只是能做到这一步的后来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凡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物无不是凤毛麟角之辈,如若中途不夭折的话,都可以成为当世的领军人物!

    李清玹的心中颇为震惊,他轻声说道:“刘兄不愧是旷世奇才,竟然能将龙虎真人所创的法术神通加以修改,使得这门法术更加契合自身;难怪那位前辈会收你为弟子,以刘兄的天资,假以时日,必会羽化飞升!”

    刘子鸣笑了笑,道:“李先生,过奖了,你的天资并不下于我。我这门法术虽还未修改完善,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最为契合我自身所学,也是我可以发挥出最大实力的一门法术,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却是无法施展出来这门法术。”

    李清玹心中微微一惊,心道:以他坎离大成的修为施展不来这门法术,说明只有修成龙虎境才能施展。李清玹这般想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那种睚

    眦必报的人物,并不喜欢诸般争斗,但是他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刘子鸣甩了甩袖子,淡淡说道:“不知你可还有别的手段与我一战?”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他除了掌心雷和那一式秘剑可以用来对敌,而缩地成寸只是辅助之法,至于原来的那身剑术,用来对付修道人却是力有不逮。

    李清玹本以为他以掌心雷加上霹雳珠,使出这一记天雷,就可以一局定胜负了,哪知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见刘子鸣还有余力,还想再与他比斗一次,不过李清玹却是不想再与他比斗了。毕竟他觉得周围观战的坎离人物中,是否有虞山南宫门下之人,尚且不知。

    若是再比斗下去,他这一身真气就会所剩无几,比斗结束后,他还要返回山上精舍,返回的路上会不会发生意外就不好说了。

    李清玹刚想开口说,自身无有手段抵御他的道法了,就见刘子鸣手中的禹王量天尺光芒大放,他的头顶上空有无形气流涌动,隐隐形成了龙腾虎跃之形状。刘子鸣的一身气机陡然暴涨,有种气冲牛斗之感。

    李清玹见状微微一愕,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刘子鸣说道:“禹王量天尺乃我师门祖师传下来的镇派之宝,被我师尊赐予我手,留给我做防身之用,这里面藏有我师父留存的两道龙虎之气。”

    刘子鸣顿了顿,又道:“我本来想要施展修改过后这道法术,还需等我修成龙虎真人才行。不过此时,我却可以借助尺中的龙虎之气,施展出这道修改过后的禹王潮,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不公,但我还想试试究竟是你施展的天雷厉害,还是我施展的这道禹王潮厉害?”

    李清玹之前是用掌心雷激发了霹雳珠,使得两道雷霆合而为一,才发挥出龙虎级数的浩荡天雷。但他手上就那一枚霹雳珠,此时却是发不出先前那般威力的天雷了。

    李清玹想起刚才刘子鸣所说,他即将施展的这道禹王潮乃是龙虎级数的法术,比先前的搬山术和禹王潮还要厉害上好几分,他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冷。他想要劝止刘子鸣停下来,却也是来不及了。

    李清玹眼中一凛,他知道此时自身算是踏入绝地了,有死无生的那种绝地,但是他并不认命,他右手紧紧握住鸦九剑,左手的劳宫穴缓缓升起一股气流,他虽然不是纯粹的剑道修士,但他也有剑修的那种宁折不弯的精神!

    过了许久,场外观战的众人才从先前那道的天雷中缓过神来,他们往场中望去,就见整个现场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先前的那座山丘和海水波浪倶是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阁楼上的矮胖老者惊疑了一声,说道:“那位刘子鸣竟然还没有认输,还要与道玄先生做过一场!”紫袍老者说道:“刘子鸣哪来的底气?竟然还要斗法?”

    许姓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我们静观其变吧,刘子鸣既然是龙虎真人的亲传弟子,又被神秘高人收为记名弟子,想来还有压底箱的手段罢!”

    这时,就见下方刘子鸣手中的禹王量天尺光芒大放,而且他的头顶上

    空有无形气流涌动,隐隐形成了龙腾虎跃之形状。刘子鸣的一身气机陡然暴涨,有种气冲牛斗之感。

    紫袍老者猛然站起身来,颤声说道:“那禹王尺中,竟然有禹王派掌门真人留存的龙虎之气,难怪这位刘子鸣仍有底气与李道玄斗法!”

    矮胖老者说道:“禹王派的掌门真人已是降龙伏虎境的龙虎真人,在整个王朝境内的龙虎真人当中,也能排到前列的位置。”

    许姓老者皱了皱眉头,自语道:“这二人的斗法,已触碰到龙虎级数了么?当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紫袍老者等人皆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至于他们身后的门人弟子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场中,刘子鸣望着对面的李清玹,缓缓说道:“这一道禹王潮经过我数年推敲,才有了一丝改变,才算真正属于我的道法了。虽然还未能修改完善,却也能发挥出不少威力了,当然我这道禹王潮目前是远远比不上家师的!”

    刘子鸣修改过后的这道禹王潮,在龙虎真人眼中或许十分的粗糙,但是对于刘子鸣来说,这道禹王潮可以将他自身最大的实力发挥出来,而且他施展起来犹如臂使一般。

    这门经他修改过的禹王潮只适合他一人,若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修炼的话,却比不上原本的那门禹王潮秘术,虽说前人所传的道法有藩篱框架,但是却最为适合大多数人修习,特别适合作为道法传承使用。

    刘子鸣忽然对李清玹施了一礼,并说道:“李先生见谅,此次斗法对你不公,我借用了外力,才能施展出这记神通。实际上,不借用外力的情况下,我已经输了此次斗法。”

    “但我还是想试试我修改后的这门法术的威力,不然我心里总有不甘。李先生的修为比我还弱一些,却能施展出堪比龙虎级数的浩荡天雷,所以我也想试试我这道法术的威力是否比得上你那道天雷?”

    李清玹嘴角抽了抽,他心中有些不快。他只有一枚霹雳珠,却已然使用过了,此时哪里还能施展出堪比龙虎级数的天雷?他有心想要罢战,但他也知晓刘子鸣是个认死理的性子,既然他如此说了,断然是不会收手的。

    而且刘子鸣手中的禹王尺遥遥指向李清玹,禹王尺上的龙虎气息牢牢的罩住了李清玹所在的区域,使得他如同陷在泥潭中一样,想要离开都十分困难。刘子鸣的这一记神通,李清玹只能亲自承受了。

    刘子鸣淡淡说道:“这道禹王潮被我命名为济水。”他边说边将手中禹王尺一挥,就扫出一阵大风来,风中带着湿气,湿气越来越重,随后凝结为水,最后形成了一道奔涌的浪潮。

    刘子鸣低吟一声,“坎在离上,故曰济水。”刘子鸣说罢,就将手中禹王尺抛到了空中。弹指间,禹王量天尺光芒大放,好似旭日初升,随即禹王尺所化的大日之中落下了一个硕大的火球,落到了浪潮水流之中。

    原本碧蓝的浪潮水霎时间就变成了红色火海一般,好似驱日煮海一般。李清玹这才明白,为何这道禹王潮被称为济水,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交,水在火上,是为既济之卦,故刘子鸣命名为济水。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赢得胜利

    李清玹皱了皱眉,眼前的这道火浪将他团团围住,这道火浪如同攻城战中的火油一样,附在水中,熊熊燃烧起来。他的这一身上品道衣虽说可避水火,却也只能让他避免被火焰灼伤。

    火浪无比炙热,顿时让他冒出了热汗,而且觉得有些窒息。李清玹周身的毛孔开始呼出一些微风,微风越来越大,变成了强劲的大风,大风将他周边的火浪吹得晃了晃,却是燃烧的更加厉害了 。

    风助火势,这一点他想差了,不过他觉得呼吸暂时好了些,他皱了皱眉,却知道周边的火浪没那么简单。地上的那面阳镜被火焰烧的通红,却也没有被烧得迸裂,显然材质不凡。

    不过,周边墙上的铜镜却被浪潮拍打的落入火浪之中,过了片刻,就被烧得融化变软了,显然是废掉了。

    司天台中,某处院落,孟知舟面前的照壁上画面猛然一闪,就不见了痕迹,恢复了原本的形态,只见这道照壁是由一块巨大的白石雕塑而成,上面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具体而微。

    孟知舟皱了下眉,低声道:“那处院子中的铜镜和禁制都损坏掉了。”那处院落的禁制是司天台中坎离人物所布置的,没想到竟然被李刘二人给破开了。

    而且那些铜镜也都被那号称‘济水’的火浪给灼烧坏了,要知道那可是李泌先生从辽东之地带回来的宝物,价值不菲,没想到就这么损坏了。

    阁楼中,矮胖老者看着下方的那道火浪,沉声说道:“这道浪潮虽说不如龙虎真人施展的禹王潮,却也达到了龙虎级数,而且水火相济,更添威能,应是刘子鸣根据禹王潮所悟出来的法术。”

    紫袍老者点了点头,道:“许兄说的不错,这位刘子鸣天资果真不凡,悟性绝佳,难怪会被那位高人收在名下,这道火浪的威力空拍不下于先前的那道浩荡天雷了,真是愧煞老夫了,老夫与他二人相比,可真是云泥之别。”

    矮胖老者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老夫亦是白活这么多年了,他二人不过二十来岁,就能施展出龙虎级数的神通法术。以他二人的天资,绝对能修成龙虎真人,甚至是仙道有望了,以后这座江湖就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了。”

    其余的坎离修士皆是一叹,没有再说话,颇为心灰意冷。许姓老者轻咳了一声,道:“诸位道友,且看那道玄先生,将如何应对此次局面,或许我等还会有所受益。”

    阁楼上的众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纷纷看向下方。下方所在,李清玹周围的火焰猛地一涨,更为炽烈凶猛。

    李清玹眼皮一跳,顿时嘴角抽了抽,他就见一道色泽浅黄带有深红的炽烈火焰朝他扑来,他现在好似陷在了沼泽泥潭之中,根本无法避开眼前的这道炽烈火焰。

    李清玹眼中一凝,他眼前的这片天地好似放缓了一般,一切事物都变得缓慢起来,他右手的鸦九剑剑尖光芒吐露,游离不定;他的左手则捏了个雷印法诀,蓄势待发。

    这道火浪似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这条舌头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炽烈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将它面前的李清玹吞噬掉。

    当这火

    舌临近李清玹的面门时,李清玹觉得自己似乎已深陷在岩浆火海之中,似乎他已是在劫难逃了,他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李清玹心中清楚,纵然他有鸦九剑和掌心雷,也抵挡不住这到火焰,因为这一道火焰已经超出了凡间火焰的范畴,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道家的三昧真火,却也是非同小可了。

    这一刻,李清玹的脑海中闪过了崔洛霜、娘亲、师父、简叔等人的面孔,他觉得这次恐怕会真的饮恨当场了。

    这时,他心中的那股寒意传遍了四肢百骸,直冲他的祖窍紫府而去,然而有一股暖意从丹田气海中迅速升起,分化成许多道,斩灭了他心中的濒死寒意。

    那一股暖意斩尽他体内的寒意后,便返回了他的气海当中,而且从他体内的那一百四十六道穴窍之中,涌出不少先天真气,并朝着他的丹田气海奔去。

    他那本来有些干枯的气海,瞬间就如同降了一场连绵大雨一般,变得十分滋润起来,而且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刘子鸣脸色骤变,猛然躲向一旁,却有些躲避不及,被擦伤右臂,而且他被这道清气直接掀飞了起来,往后摔出**丈远,直接就撞到了一面墙上,他手中的禹王尺也跌落到了地上。

    那面墙厚将近一尺,又被司天台的人用秘法加固过,极为坚实。刘子鸣的身体虽说远胜凡间武者,却也不是专门炼体的修道人。

    他狠狠地撞在这面墙上,顿时撞碎了几十块青砖,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口中吐出不少鲜血,刘子鸣嘴角抽搐,眉头紧皱,他先是拾起禹王尺,又扶着墙艰难站起身来,并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阁楼上的众人见场中的情景忽然逆转,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紫袍老者吃惊地说道:“那道清气……究竟是什么神通?竟如此厉害?”

    矮胖老者与许姓老者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说道:“那道清气速度太快,我并没有看清楚。”在场的其他坎离修士亦是摇了摇头,他们都没有看清楚那道清气。

    忽然许姓老者的一名弟子,指着下方说道:“快看!”众人顿时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去。就见李清玹弹了弹身上道衣,随即就提着剑朝刘子鸣而去。

    他的脚步有些轻浮,似是大病了一场。实际上,刚才的那一道清气,抽离了李清玹身上不少的真气,他现在的丹田气海也将近干枯了。

    李清玹现在觉得他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他的整个身体就像一棵快要枯死的树木,急需一场甘霖。刚才的斗法中,他吸了几口热风,当时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却觉得身体就似要着火焚烧似的,十分难受。

    刘子鸣有些咳嗽,他身上血迹斑斑,看着颇为凄惨;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十分沉重,就要闭上了,他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强打起精神来,缓缓说道:“李先生技高一筹,在下深感佩服!”

    李清玹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刘兄的道法神通,是我平生仅见,在下也是极为佩服的!”刘子鸣苦笑了一声,就看向了李清玹的身后,只见遍地废墟,连残垣断壁都被刚才的大火烧成灰烬。

    刘子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喘息的说道:“我这道‘济水’虽然借用了外力,但能发挥出龙虎级数的威能,我也是死而无憾了,万幸司天台的禁制结界还算不错,没有伤及到无辜之人,也算没有违背了我的底线。”

    刘子鸣顿了顿,说道:“我自幼在山中修道,也接触过不少俊杰,但都没有李先生这般惊才绝艳,在下与先生的斗法,十分的淋漓尽致,能与先生斗法,我之荣幸耶!”

    “其实自那日你为了救个小姑娘,斩杀那两个歹徒之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的坎离修士。后来你又斩杀了修成飞剑的任凌风,当时我就想我就想和你斗一场,只是当时觉得对你有所不公,才延迟了一段时日。”

    刘子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平静地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我能赢,谁知败给了你,不过能与你斗这一场,我也了无遗憾了,你动手吧!”

    李清玹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顿时一剑斩向脖颈。刘子鸣只觉得一股森冷地寒意朝他袭来,脖颈间觉得刺骨的寒凉。

    李清玹的鸦九剑斩开了一尺厚的院墙,到了刘子鸣的脖颈前就停了下来,只斩断了他的几缕长发。刘子鸣蓦然睁开双眼,低沉道:“你为何手下留情?”

    李清玹长剑归鞘,轻笑了声,道:“为何杀你?假如是我,你会下手么?”刘子鸣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李清玹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要杀我的杀意,但那任凌风不同,他还没见过我,就要置我于死地,你二人不一样的。”刘子鸣挑了挑眉,默默不语。

    李清玹笑了笑,说道:“那柄传世名刀白鹿刀,是你的罢?此刀在百草堂内至少价值一百一十万凝神符,已经比那副天蚕手套更为贵重一些,刘兄好大的手笔啊!那日在百草堂,我竞价八爪龙的宝物,被童少东家给拒绝了。”

    “当时我已是无有其他宝物了,当时就想献出这柄鸦九剑,谁知刘兄替我送上了一份大礼,而且童少东家还再三征求了你的意见,才同意将白鹿刀添在我的名下。”听到这里,刘子鸣皱了皱眉,仍是不说话。

    李清玹又道:“当时我还没猜出此人是你,直到童少东家去我那里赔礼,才算点醒了我。我这才猜出当日是你帮助于我,如此恩情着实不小。因此,这次就算扯平了,互不相欠。”

    刘子鸣定定的看了李清玹一眼,自嘲地说道:“当时我只是觉得与你比斗,着实有些欺负与你了,谁知这柄白鹿刀竟换了我的性命,还真是天意莫测啊!”

    说摆,他又自嘲的笑了几声,笑声越来越低,渐渐不可听闻,竟然是激动之下昏了过去。李清玹见状摇了摇头,便即转身而走,他刚刚走出几步不远,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李清玹咬了咬牙,用鸦九剑当作了手杖,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了起来。他拄着鸦九剑当手杖,步履蹒跚走了没几步,又摔倒在地。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才半跪着蹲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了会粗气,随后他就直接盘坐在那里,微闭双目,运起残留的真气,开始运气练功,修复着将近枯竭的丹田气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欺人以弱

    当斗法结束之后,观战的众人仍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对方的眼中骇然之色十分明显。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人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往那处斗法的院落轻轻地走去。

    众人见到有人领头之后,就有前后脚的往那处院落走去。他们当中,有的为了前去救人,有的是浑水摸鱼,有的是想趁火打劫,还有的是想杀人夺宝,总之是各怀心思。

    这些人当中,以禹王派的三位长老和**名弟子最为紧张,他们快速走进院子,生怕掌门真人的亲传弟子遭人毒手。

    要知道以刘子鸣的天资,未来肯定是仙道有望,以后禹王派的大旗还要由他来执掌,他们当然十分紧张了。院子当中,本来是青砖铺地的平整地面,现在却变成了海边的晒盐场。

    若非是众人亲眼所见,他们几乎都会认为是两位龙虎真人在此斗法了。不远处的一面残墙断壁处,有位白衣青年趴在地上,只见那人身上白衣都快成血衣了,那人赫然就是禹王派的刘子鸣。

    在离刘子鸣两丈多远的地方,有位青衫少年盘坐在那里,好似是在运功疗伤,正是那位道玄先生!这两位惹得风云变色的天才人物,似乎都受了很重的内伤。

    禹王派的一位长老大声喝道:“快救子鸣师侄!”霎时间,另外两位长老几个纵跃间,就奔到了刘子鸣跟前。至于禹王派的那**名弟子,则是慢慢围上了正在运功疗伤的李清玹。

    除了禹王派的一众弟子外,其余的修道人见状也跟了上去,他们想要趁火打劫,毕竟道玄先生现在重伤不起,他的那些宝物当是有德者居之。

    还有十多名蒙面的修道人朝着刘子鸣奔去,他们有的和刘子鸣有仇,有的是想要浑水摸鱼,禹王派的三位长老都是坎离初期的人物,他们见状纷纷严阵以待,想要杀退这些起了盗心的修道人。

    这十多名修道者里面有两位坎离修士,其余的都是练气期七八层的人物。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禹王派的三位长老结成了‘三才阵’阵法,稳稳地护住了刘子鸣。

    这时,李清玹所在的位置传来了好几声惨叫!李清玹在他们这些人临近院子的时候,就感应到了一丝丝的杀气,他提前就打开了装有鬼头王蜂的紫色袋子。

    刚才那些惨叫的人物倶是被鬼头王蜂给蛰住了要害之处,围着李清玹的那些人倶是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去。

    此时,就见一群鬼头王蜂盘旋飞舞在李清玹的上方,而那七八个被鬼头王蜂蛰中的修道人,倶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原本想要趁火打劫的修道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显然忘了鬼头王蜂的事情了,他们见这鬼头王蜂这么厉害,纷纷有了退缩之意。

    这时,有个勉强修成坎离境的散修说道:“我等已经得罪了李道玄,今日若不杀了他,恐怕日后也会被他所杀,不知那位道友可有宝贝能收了这群刀剑难伤的鬼头王蜂?”

    这些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说话。那位散修见状说道:“哪位道友能收了这群鬼头王蜂,李道玄身上的宝物就可以多给他一两件!”

    过了片刻,有一矮个子老头说道:“小老儿有一葫芦,可收些寻常的鼠蚁蝇兔,要不老夫试试看!”

    矮个子老者话音未落,鬼头王蜂忽的一下子就飞了过来,没等老者取出葫芦,就被蛰中了手脚,老者顿时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其他众人见状,哗啦一下退出老远。

    那名散修远远地那看了李清玹一眼,一抬手就发出三支精钢袖箭,袖箭上带有见血封喉的剧毒,袖箭经他发出之后,力道非常迅猛,可比军中的伏远弓弩。

    李清玹伤势颇重,他听到破空之声,就要用鸦九剑拨开飞来的袖箭。就在这时,还未等袖箭射到他的身前,就被一柄从天而降的雪亮戒刀挡下,而那三支精钢袖箭顿时断为两截。

    随后一名身着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从天而落。那名散修看到这名年轻僧人后,顿时脚下生风,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这白袍僧人年约二十一二岁,身高七尺余,长得眉清目秀,气质颇为出尘。年轻僧人看着现场混乱的局面,皱了皱眉,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场中的正在打斗的众人愣了一下,他们看了看这个突然出现年轻僧人,随即又打斗在一起,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年轻僧人放在眼里。

    年轻僧人再次皱了皱眉,他看了周围一眼,再次喝道:“都给我住手!”年轻僧人的声音若洪钟大吕,异常的巨大,而且音浪滚滚,整个空气立即浮现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

    以这年轻僧人为中心,朝着四周传播过去,不过这道音波却绕过了李清玹与刘子鸣二人。场中众人顿时觉得如遭重击一般,个个都是头很脑胀,一时间都是手脚无力,连站的站不稳了。

    几个修为较低的修道者直接狮子吼震得晕倒在地,众人俱都停下手来,十分骇然的望向年轻僧人。禹王派的三位长老受影响不太大,其中一人说道:“这是佛门狮子吼?”

    年轻僧人点了点头,他双掌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众位皆退一步,给小僧个薄面。”

    刚才围攻禹王派的人里,有一坎离修士,他哼了一声,低喝道:“你是何人?胆敢管此闲事!”这年轻僧人看了看那人,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小僧法号怀素。”

    那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这位年轻僧人怀素,是位修成六根清净的大德法师,修佛者的第二境是为净根境,净根境界是指修成六根清净,相当于修道者的坎离交汇的境界。

    怀素此人,十岁时出家为僧,在其家乡零陵郡东山上的绿天庵中修行,绿天庵是法华寺名下的一座小庙,本来非常普通,但因庵中出了怀素这名天才弟子,才算在零陵郡周边有了名气。

    后来怀素和尚就被法华寺列为寺中的真传弟子。怀素的悟性绝佳,仅仅二十出头,就修成了六根清净境,名列人杰榜第三人。

    怀素的性格非常率直,不拘小节,尤喜杯中物,他还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因此被世人称为‘醉僧’、‘狂僧’。

    怀素和尚极善长写草书,时人又称他为‘小草圣’,他曾跟随‘草圣’张旭的弟子邬彤学习草书,邬彤不仅

    是儒家修行人,还是怀素的表兄。因此怀素和尚不光修为高,人际关系系也广,一般修行人都不愿意得罪于他。

    当这怀素和尚报出自己的法号后,众人无不是大吃一吃惊。禹王派的三位长老对着怀素施了一礼,其中一人说道:“多谢法师施以援手,避免了一场血战。”

    怀素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淡淡说道:“道兄客气了,小僧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禹王派的其他弟子纷纷退到了三位长老身后,他们刚才只是团团围住了李清玹,并没有一上去就痛下杀手,他们本想让其他的修道人探探李清玹的底,结果弹指间就死了七八名修道人。

    其中的一人还是位真气外放之辈,因此他们就退回了三位长老这边。其余的修道人,无论是围攻李清玹的人,还是围攻禹王派的人,大部分都些散修。

    他们要么是没有坎离境界以上的修道法诀,要么是没有护身宝物,因此都想趁火打劫。他们都是些老江湖了,不乏心怀鬼胎之辈。

    他们现在为了功法、宝物还能聚集在一起,一旦抢夺到了宝物与功法,又会自相残杀,杀人夺宝。不过目前,他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是现在多了一个管闲事的怀素和尚,如果是普通的僧人,早就被他们打杀了。但怀素和尚名列人杰榜第三,赫赫威名比刘子鸣还要厉害一些,因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这些人本以为对付一个受重伤的李清玹可以手到擒来,谁知李清玹还有鬼头王蜂这一大杀器,让他们弹指间就折损了七八人。

    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这一点,顿时有些骑虎难下,他们有心退缩,又怕李清玹对他们秋后算账。场中还有一部分修道人,并没有对李清玹和刘子鸣下手,他们见状都是有些庆幸。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对付一个人,往往会吃大亏。先前动手的这群人都有些懊恼不已,他们不光得罪了李清玹,还得罪了禹王派。

    禹王派可是有龙虎真人坐镇的名门大派,实力雄厚,想到这点,他们纷纷后悔莫及。而且现在还多了个管闲事的怀素和尚,若非是他们本领不济,他们早就把这怀素和尚给狠狠教训一顿了。

    这群人想起了先前李清玹和刘子鸣斗法的场景,那斗法的场面几乎可以堪比龙虎真人之间的交手了。而这位怀素和尚在人杰榜上的名次比刘子鸣还要靠前,岂不是说这个和尚也有龙虎初境的本事?

    想到这一点,他们无人再敢动些歪心思。场中一时静默了下来,过了片刻,一位坎离修士沉声说道:“法师身为佛门中人,何苦插手我道门之事?”

    怀素和尚闻言,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佛说众生平等,为人向善,不可杀生。这两位道友在这公开斗法,本来是场公平公正之事。而诸位却欺人以弱,却是有失公允,不如等这二位道友恢复了,你们再做讨教!”

    刚才出手的那二十多人顿时面色难看、嘴角抽搐,他们若是正面斗法能斗赢李刘二人,哪里还要用群殴偷袭的方式来对付二人?他们有的人心中在暗暗怒骂这位多管闲事的和尚,不过脸上却做出了羞愧的样子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朝中来人

    怀素和尚看了眼禹王派的人,随后就双手合十,施礼说道:“禹王派的诸位道友,既然刘道友已经安然无恙,小僧就放心了。但是李道友暂时还未曾醒来,小僧就在这里为他护法,直到李道友醒来。”

    禹王派的三位长老朝着怀素和尚抱了抱拳,并道了声谢。这时,一直在打坐的李清玹蓦然睁开双眼,笑着说道:“谢过怀素法师,在下已无大碍。”说罢,李清玹长身而起,看了一眼周围的修道人。

    怀素和尚闻言,道了声佛号,说道:“小僧见过李先生,不知李先生可有去处?李先生在东都可有亲眷?”李清玹道:“谢过法师关心,在下倒有去处,亲眷倒是没有。”

    怀素和尚笑道:“李先生不如随我去趟白马寺,白马寺中的小还丹疗伤效果还不错,小僧在那里还有几分薄面。”

    李清玹闻言怔了怔,随即笑道:“谢过法师好意了,在下已无大碍了。”周围之人,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连怀素和尚都主动交好李清玹。

    这时,就听有人远远地说道:“见过怀素大师、道玄先生,我司天台中也有疗伤的丹药,并不差于白马寺的小还丹。还请道玄先生回司天台疗伤,在下奉司天台之命,前来邀请道玄先生。”

    李清玹和怀素和尚转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着淡青色官服,腰缠鍮石带,头戴翘脚幞头,脚蹬乌皮靴,腰悬横刀,看起来颇有气度。

    不过此人仅仅是初成气感而已,还未修成真气。此人身后还跟随着十几名青年男女,男多女少,看样子应该是司天台的门生弟子。

    大多数之人仅仅是初成气感,修成真气的不过三四人。怀素和尚不认识这些人,他刚想问话,就听李清玹淡淡说道:“原来是田道友,不知你奉的哪位大人的命令?”

    来人正是田猛一行人,田猛本以为李清玹已经重伤昏迷,所以他自告奋勇地领命前来,好将李清玹带回司天台之中。实际上他是想趁机暗算李清玹,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这样一来,就为自己除掉了一大情敌,谁知功亏一篑,人算不如天算。

    田猛朝李清玹和怀素二人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在下奉春官正大人之命前来,还请道玄先生往司天台一行。”

    周围众人顿时一惊,司天台的春官正孟知舟是龙虎真人,眼前这人竟是奉孟真人之命前来,这位道玄先生和司天台有什么关系?竟然惊动了司天台的一名龙虎真人!

    难道说司天台之人见道玄先生天纵奇才,仙道有望,所以派人前来示好与他?禹王派的三位长老也是颇为吃惊,他们觉得先前门下弟子得罪李道玄,着实有些不太好。

    李清玹瞥了田猛一眼,淡淡道:“在下与孟真人素昧平生,从未谋面,也没什么交集,今日我还有要事,改日再去登门拜访,田道友请回吧!”

    周围众人一愣,道玄先生竟然拒绝了司天台的邀请?田猛闻言怔了怔,沉声道:“道玄先生,你不给我面子没事,但是家师可是孟真人,难道你还要家师亲自前来请你么?”

    李清玹面色一冷,冷冷道:“田道友是没听懂我说的话,还是你的耳朵聋了?”田猛闻听此言,顿时脸上阴晴不定。

    这时,有一个如涓涓泉水般的声音说道:“小女子见过法师,见过李兄。”李清玹和怀素转头看去,便见身后来了一个黄衫少女。

    那少女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精致,一张瓜子脸,黑发如瀑,皮肤白皙如玉。少女一袭嫩黄衫子,她的身材十分高挑,与时下女子的以丰腴为美截然不同。

    那名少女虽然只着黄衫,然而气质清雅高华,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李清玹看着她,笑道:“九姑娘,好久不见。”

    怀素道了声佛号,说道:“小僧怀素,见过九姑娘。”旁边的田猛见到九姑娘一上来就跟李清玹打招呼,好似没看到他是的,他顿时心中更为厌恨李清玹,但是他脸上仍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笑道:“师妹,好久不见”

    田猛身后的青年那女,见状纷纷上前打招呼,或称师妹,或称师姐,那四五名少女更是团团簇拥在她的身旁,好似众星捧月一般。黄衫少女即是九姑娘,她是司天台中天资最高的亲传弟子,地位非同一般。

    九姑娘柔声说道:“李兄,许久不见,你可安好?”李清玹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他笑道:“有劳九姑娘挂念,在下一向挺好。”

    旁边的怀素和尚轻咳了一声,问道:“九姑娘此来,也是来接李先生前往司天台的么?”

    九姑娘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对也不对,我是前来接李兄去见一个人,那人和司天台的关系非同一般。”李清玹心中一动,问道:“不知九姑娘,带我去见谁?”

    司天台中高人无数,就连龙虎真人都有六人,虽说其中四名只是龙虎初境的人物,但那也是地位高绝的龙虎真人。毕竟就算是寻常的龙虎初境人物,都能胜过四五名坎离境巅峰之辈,毕竟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都很好奇,九姑娘要带李清玹去见谁?难道是司天台的其他某位龙虎真人?九姑娘看着李清玹,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兄,是裴子羽先生让我来的。”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就连怀素和尚都有些动容。先前对李清玹出手的那些人更是面无血色,摇摇欲坠。大唐的剑修有好多,但是被人尊称为剑仙的没有几人。

    剑仙中的第一人是大唐剑圣裴旻,人称大剑仙!名列第二的是公孙大娘,人称红衣剑仙!名列第三的是谪仙人李太白,人称青莲剑仙!

    而这位裴子羽则是大剑仙裴旻的族弟,人称白衣剑仙,名列第四,他和前三者被人尊称为四大剑仙!裴子羽之前声名不显,最近十多年以来他的声名才渐渐广为人知。

    不过却不是什么很好的名声,他虽被人明面上称为白衣剑仙,背地里别人都称他为绝命剑仙!

    因为他杀性太重,接连杀了数十名坎离境界的修道人,而且还有一位龙虎真人被他打成重伤,数年之后,那位龙虎真人就离世了。

    要知道以那位龙虎真人的寿数来说,他还能再活四十多年,结果因为裴子羽的原因就英年早逝了!李清玹闻言挑了挑眉,说道:“原来是白衣剑仙!那我就随九姑娘走上一趟!”

    随后他又对怀素和尚施了一礼,郑重地说道:“在下谢过法师,谢谢你拔刀相助,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怀素和尚双手合十,低声道:“

    李先生客气了。”

    李清玹抱了抱拳,深深地看了周围人一眼,就要随九姑娘离去。田猛脸上阴晴不定,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然不语了,不过他深深地看了李清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意。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温和的声音说道:“原来司天台中有人比我早来了,果然是年轻人,比我来的还要快些。”

    众人闻言转身看去,来人是位儒雅的中年文官,他面貌端正,身着深绯色官袍,腰缠十一銙金带,脚蹬上好乌皮靴,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扑面而来。

    九姑娘见到来人之后,稍稍施了一礼,微笑着说道:“灵儿见过郑少监。”来人笑着点了点头,他正是司天台的右少监郑原,司天台的第三人,司天台的真正主事人,龙虎初境的人物,他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

    李清玹闻言一惊,他听九姑娘讲过司天台的一众人物。他微微施了一礼,道:“在下见过郑真人!”旁边的怀素道了声佛号,施礼道:“小僧怀素,见过郑真人!”

    郑原微微回了一礼,笑着道:“两位不必多礼。”田猛及司天台的其他弟子连忙躬身施礼,恭敬地说道:“我等拜见郑少监。”

    司天台众弟子声音洪亮而整齐,十分震撼人心。周围的众人被这阵势惊得骇住了,也就禹王派的三位长老缓过神来,纷纷对郑原抱拳施礼。

    其他的修士见状,一下子缓过神来,纷纷朝着郑原抱拳施礼。郑原面带微笑,略略抱了抱拳,算作是回礼了。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问道:“郑少监一向公务繁忙,怎有空来此?”

    “自然是为了你而来。”郑原笑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斗法过后,你会状态不佳,难免有些人会趁火打劫,因此请你往司天台一行,然后好好养伤,如今看来,你的伤势已恢复了一些,李先生果真是非凡人物!”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露出感激之色,他郑重地说道:“多谢郑大人的好意,在下没齿难忘。我与郑大人素不相识,为何大人会来助我?”

    郑原本就是一位地位高绝的龙虎真人,再加上他是司天台的右少监,官居正四品,在朝堂之中也属于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两种身份加起来,在江湖上绝对是赫赫有名!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迎接这位李道玄?在场的修道人全都是心惊胆战,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先前那波朝李清玹动手的修道人更是骇然失色,毛骨悚然。

    郑原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奉命而来。”李清玹闻言,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他心中暗道:难道是令狐少监?总不会是司天台的监正大人吧?

    李清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恭敬地问道:“以郑大人您的地位而言,朝廷上下又有何人可以直接命令与您?”

    其实李清玹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他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周围的修道人闻言皆是一愣,忽然他们又想到了什么,纷纷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眼中十分骇然!

    禹王派之人也是面露骇然之色,显然他们也猜到了什么,其中领头的那位长老心中更是想道:这回我这师侄可算是惹上了一个大人物了,还好师侄与那位李先生没什么多大的过节!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酒佳肴

    在场的众位修道人都是骇然不已,他们都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毕竟能直接命令郑少监行事的人物,除了当今天子以及司天台的监正大人之外,还能有谁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就听郑大人肃然说道:“我奉监正大人之命,前来保护于你,如今斗法已经结束,李先生就跟吾回去罢!”

    司天台的监正大人,正是李泌李长源,被世人称为白衣卿相,他不仅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他还是位龙虎交汇境界的绝世人物。周围的众人纷纷侧目,十分骇然!

    禹王派的三位长老,也是大吃一惊,他们决定要交好于李清玹,送些宝物以拉近关系!一旁的怀素与九姑娘等人也是微微吃了一惊,李清玹点了点头,心中也是颇为震惊。

    怀素和尚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小僧就与诸位告辞了,我还要前往金陵府拜会青莲居士。”李清玹等人一听,纷纷与他道别,等怀素和尚远走之后。

    九姑娘才说道:“没想到怀素法师,还与青莲剑仙有交情,青莲剑仙的风采,小女子也不曾缘得一见呢!”李清玹点了点头,道:“谪仙人的风采,在下也不曾见到过,不过他的诗篇我倒是读过不少,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也!”

    司天台众人以及现场的其他修道人,亦是议论纷纷,毕竟青莲居士李太白那可是为风流卓绝的绝世人物,他的诗酒剑堪称三绝!他注定是个流芳百世的风流人物!

    郑原面带微笑,看着九姑娘与李清玹,淡淡说道:“我们走吧!”李清玹和九姑娘微微点了点头,郑原又对司天台的其他人挥了挥手,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司天台方向走去!

    禹王派的众人见状,从另一条巷子,返回了他们在城中的落脚之地。现场剩下的修道人一直望着司天台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们的望向那位道玄先生的目光,已是卓然不同,敬佩中带着骇然之色。

    无论是司天台的监正大人李长源先生,还是左右少监及春官正三位龙虎境的大人物,都对李道玄青睐有加。

    就连四大剑仙之一的白衣剑仙裴子羽都对李道玄器重有加,可见这位道玄先生是多么的天资卓绝!先前出手对付李清玹的修道人,都是万分后悔,他们脸色煞白,在现场停留了片刻,纷纷消失不见。

    这一日的早晨,窗外春雨霖霖。春雨如丝、如雾、如烟、如潮。透过这缕缕蚕丝,就见院子中的桃花开得十分娇艳,好似一位花季少女。

    虽然说几天前的天气阴暗潮湿,不见天光,雷声大作,狂风骤起,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但是过了两三日,终归是恢复了风和日丽、春雨朦朦的景象。

    司天台中,某处客房内有位青年,青年约有十**岁,长得丰神俊秀,气质脱俗,他身着一袭青衫,正端坐在一处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些美味佳肴,香味扑鼻,色香味俱全。

    桌子的中央摆着一道“徧地锦装鳖”,其做法是在烹饪甲鱼时,放入羊肉和洛水中的特色水产,辅以肥羊肉和鸭蛋黄。这一盆的甲鱼汤,看上去金汤白肉,汤醇味美,馋煞众人。

    除了这一道“徧地锦装鳖”外,还有一道上佳菜肴,却是“冷修羊片”,其做法是将煮烂的羊肉切片,浇上调料,冷冻之后才可取食。

    这冷修羊片极受高宗朝

    时期的“武皇后”喜爱,当年武皇后食用品尝过后,曾经赞叹道:“珍郎杀身以奉国。”珍郎在当时是指山羊。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胡饼,一个泡馍。

    泡馍用来做成肉夹馍,用大蒜和或糖蒜相佐,辅以羊肉辣子,肥而不腻,口味独到。胡饼则是以胡桃为馅,饼面撒上芝麻。经过高温烘烤后,焦香诱人,松脆可口,吃起来十分享受。

    桌子上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个火晶柿子。火晶柿子皮薄如纸,无丝无核、丰腴多 汁,甜美爽口,属于长安城附近临潼的当地特产。

    火晶柿子之旁,还有出自波斯帝国的三勒浆美酒,此酒味道极好,而且对身体大有益助,价值不菲。青年正是李清玹,他看着眼前的这些美酒佳肴,心中暗暗乍舌不已。

    李清玹 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比起前段时间在洛北楼中的那场盛宴,还要高上几个档次。他虽说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欲,却也感觉到了司天台对他的看重与期待,他虽说心中颇为震撼,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李清玹身后还有一位年少的仆人在那静静地候着,那名少年仆人默默地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桌子上的美酒佳肴,他生怕自己会咽很多口水,以至于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

    李清玹舀了一勺甲鱼汤,他轻轻喝了一口,随即又连喝了几口,才称赞地说道;“此汤不仅没有腥膻气味,而且鲜香四溢,使人口齿留香,不知是何做法?”

    少年仆人赶紧抬起了头,恭敬地说道:“回先生的话,此汤的做法十分考究,此汤选用洛水中的活甲鱼为主要食材,辅以肥羊肉、鸭蛋黄、蛋皮丝、冬笋、鸡蛋清等多种食材,经过秘法熬制而成,此汤具有温补气血、清热养阴的效用。”

    李清玹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平时不好饮酒,此刻却来了些兴趣,因为装酒的酒器就颇为精美不凡。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暗暗地想道:没想到这白如美玉的酒器,竟然是大邑的烧瓷,居然还配着君家白碗,这装酒、饮酒的器物已是如此高端大气,那么这酒岂不是堪比琼浆玉液了?

    李清玹倒了一小碗酒水,只见这酒水有些浑稠,不似剑南烧春那般清澈,他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觉得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弹指间却又变成了清凉甘甜的美妙感觉,而且他体内的真气竟然有种上涨的迹象!

    李清玹端起白碗一饮而尽,他感觉不甚过瘾,随即夹起两片羊肉片尝了尝,顿时觉得清爽可口,味道极佳,他又倒了一碗美酒,又是一饮而下,颇有江湖侠客的慷慨豪迈之气!

    他微微闭目,内视丹田,却发现气海中的真气有了一丝丝增长,虽说很少,却也是极为惊人了,毕竟这只是美酒带来的效果而已!

    李清玹睁开双目,淡淡说道:“此酒是来自西域之地吧?”

    少年仆人躬身说道:“先生猜得不错,此酒名为三勒浆,是西域的胡商从波斯帝国带到洛阳城的特产之一,此酒为宫廷御酒之一,市面上就是千金也难尝一口!先生可真是有福之人!”

    李清玹闻听此言,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饿。李清玹先后吃了一个肉夹馍、半个胡饼,又尝了些冷修羊片,喝了两小碗甲鱼汤,才觉得有些饱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火晶柿子,顿时觉得食指大动

    ,他非常熟练地把一根吸管插入柿子,吸取汁液,再剥开果皮,舔食果肉,看得旁边的少年仆人直咽口水,少年默默地低下了头。

    李清玹见状直接将剩下的那枚火晶柿子递向少年仆人,少年仆人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跪倒在地上,口中说道:“小人不敢接受先生的赏赐,否则管事会责罚小人的!”

    李清玹看了一眼少年,笑道:“拿着吧,有我在这,没人敢责罚与你!”少年仆人紧张地道:“小人不敢!”

    “让你拿就拿,否则别怪我处罚与你!”李清玹故作凶狠的说道,少年仆从有些紧张的双手接过火晶柿子,口中连连称谢。随即就把火晶柿子放在袖子里。

    李清玹见状皱了皱眉,说道:“你为何不吃呢?”少年仆从紧张地道:“小人想带回家中,让娘亲尝尝这眉柿子。”

    听了这话,李清玹蓦然一怔,随即掏出五两银子,淡淡道:“真是个孝心可嘉的孝子。这几两银子就送于你了,拿去好好孝敬你的娘亲吧!”

    “小人不敢,还请先生收回。”“让你拿着就拿着,费什么话?”“小人,小人谢过先生!”

    过了片刻,李清玹用餐完毕,随即就长身而起,他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朵朵桃花,心中蓦然想起远在姑苏城的洛霜姑娘来,他不知不觉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过了片刻,李清玹问道:“今日的菜肴比昨日的还要丰盛,这是哪位大人安排的?”

    一旁的少年仆人连忙躬身道:“小人听管事说起过,说是裴先生的安排,裴先生还说了,以后每天都按照这个标准来。”李清玹闻言一怔,自那日他随郑原和九姑娘来到司天台后,就不曾见到过那位裴子羽先生!

    李清玹自然知道司天台的几位真人都十分看重他,如果说安排膳房置办这些佳肴的人是司天台中的某位大人物,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屡屡帮助过自己的令狐少监,或者是号称白衣卿相的李泌先生,倒还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安排此事的人,竟然是那位风采逼人的白衣剑仙,李清玹想起那位白衣剑仙一剑西来的绝世风采,好似昆仑山颠之上经年不化的冰雪,他着实没有想到裴子羽这么一个清冷孤傲的人物,居然也会做这种烦琐之事!

    李清玹望着窗外沉思了片刻,随即淡淡问道:“裴先生可派人传达过什么话么?”

    少年仆人想了想,说道:“裴先生派人传过话,传话之人曾说裴先生让您在修成坎离圆满之前,不许踏出房间半步,而且你要参加道门大会,必须修成坎离圆满才成。”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怔了怔。少年仆从继续说道:“今日距离道门大会的开启时间还有二十来天,望先生在这段时间里,务必要修成坎离圆满境界。否则的话,裴先生会不高兴的。”

    李清玹揉了揉额头,心中暗道:“裴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短短二十来天,让我修成坎离圆满境界,着实有些困难。”少年仆人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仍是自顾自的说道:“先生,传话之人还说一句话,据说是裴先生的意思。”

    李清玹挑了挑眉,道:“说的什么?”少年仆人答道:“那人说玩完不要辜负了剑道的传承。”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心中巨震,掀起滔天巨浪。少年仆人朝他施了一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五十章 子鸣来访

    不要辜负了剑道传承!此话显然是指的悟真剑道篇,以及他体内的那枚剑丸。李清玹脸上颇为震惊,他本以为除了他师父和他以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关于剑丸的事情。

    没想到他第一次使出剑丸之气,就被别人看破,着实让他心惊。没想到他第一次使出剑丸之气,就被别人看破,着实让他心惊。

    他心中暗暗道:自身还是修为太低了,轻易被人看出了所修之法,还好裴子羽没有恶意,否则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眼下我还是好好修炼,早日修成龙虎境,才能有所自保之力。

    李清玹望着窗外的蒙蒙初雨,心中闪过一丝紧迫之感。随即他又想起了昨日之事,昨日他曾与九姑娘谈论修道之事,他从九姑娘那得知了司天台的某些事情。

    九姑娘的师父是司天台五官正之一的夏官正,而且是位三十岁许的女子,坎离圆满境界。夏官正姓李,她是右少监郑原的妻子,她在司天台之中也是颇有实权的大人物。

    右少监郑原是司天台中的实际掌管人,属于第三号人物。而且司天台中,只有李泌先生、令狐大人以及郑原三人不曾收徒,因为郑原夫人的缘故,九姑娘也可以算是郑原的弟子。

    因此九姑娘在司天台中的所有弟子当中地位最高,昨日九姑娘与李清玹聊了半天时间就离开了,临走前她曾说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不修成坎离境界,就绝不出关。

    李清玹对九姑娘也有一些好感,但更多的是佩服之意,而且他也已有心中恋人了,自然不能再到处沾花惹草。

    李清玹想罢,就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剩余的美酒佳肴,忽然心中一动,就轻轻拍了拍手掌。随即就有一只翡翠般的蛊虫缓缓爬了出来。

    翡翠蛊摇了摇脑袋上的触须,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李清玹直哼哼。李清玹笑了笑,问道:“你是饿了么?”

    翡翠蛊顿时轻轻点了点小脑袋。李清玹见状,便将‘遍地锦装鳖’和‘冷修羊片’端给了它,翡翠蛊晃了晃脑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李清玹看着翡翠蛊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顿时笑着摇了摇头。他随后长身而起,将放在三彩柜上的紫菱袋拿起,袋子中装的是鬼头王蜂。他看了看本来系好的袋口,已然是松开了。

    昨日下午他曾听少年仆人讲起过一件事情,昨日上午,城中忽有十多个修道人突然惨死,死状颇为凄惨,好似被什么凶物撕咬过。

    而且那些人都曾与李清玹有所仇怨,俱是那日斗法过后曾经对他出过手的修道人。李清玹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翡翠蛊,心中若有所思。

    想来是他昨天上午去拜访九姑娘时,翡翠蛊偷偷带着鬼头王蜂飞了出去,将那些曾对他出手的修道人,全部给赶尽杀绝了。李清玹将紫菱袋的口子重新系好。

    他看着桌子上的翡翠蛊,低声说道:“下一回你不可以再擅作主张了,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翡翠蛊闻言停了下来,它歪着头看了看李清玹,随即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李清玹将紫菱袋又放回了原处,他正要打

    坐修炼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是朝他的方向来的。他挑了挑眉,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就有人说道:“先生,门外有位刘公子前来拜访您,您是否见他?”李清玹看了翡翠蛊一眼,翡翠蛊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李清玹的怀里。

    李清玹对着房间外的少年仆人,淡淡说了一声,“你去请刘先生进来吧!”院子中的少年仆从“诺”了一声,就朝院外小跑而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位少年仆从才把刘子鸣从大门之外,领入了这处院落,来到了房外。李清玹看着被少年仆从扶进来的的刘子鸣,微微吃了一惊。

    当日斗法之时,他曾差点折在这位刘子鸣的法术神通下,后来他与刘子鸣都负了重伤,最终他以微弱的优势胜过了这位人杰榜第四的刘子鸣。

    没想到斗法之事过去了两三天,这位人杰榜的年轻英杰仍是重伤未愈,连走路都要别人轻轻搀扶。按说刘子鸣身为禹王派掌门真人的得意弟子,应该会得到师门之人的全力救治。

    谁知刘子鸣仍是重伤未愈,面色苍白,好似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吹倒,少年仆从小心翼翼的将刘子鸣扶在独坐榻上,随后就缓缓退到房间之外。

    刘子鸣面色苍白,看着毫无血色似的,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看来那日你的伤势并不严重,如今你比我恢复得好多了。”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刘兄你的伤势这么重。”

    刘子鸣轻叹了一声,低沉道:“是啊,你最后那记神通。太过神秘,又霸道无比,虽只是在我胳膊擦了一下,却险些让我送了性命。我的三位师叔以及师兄弟们将我救回之后,就对我进行了救治。”

    说到这里,刘子鸣顿了一下,才道:“无论是我的三位师叔,还是我的师兄弟们都对我胳膊上的伤势一筹莫展,眼见伤势越来越重,不可再耽搁,只得求助于令狐大人,才算保下了我的这条小命。”

    李清玹着实不曾想到,剑丸上的那道清气竟然这般威力不俗。如若当场击中对方要害,估计龙虎真人以下者,都会重伤身死,就算没有伤到对方要害,也得求助龙虎真人或是医道圣手方能治愈这道伤势。

    刘子鸣咳了一声,接着道:“今日前来,是与你告别的。恩师已经飞剑传书于我,让我抓紧回去养伤。与你的这场斗法,让我受益匪浅,我此次回宗之后,想来可以一举打开剩余的穴窍,从而成就坎离大圆满境界。”

    李清玹闻言笑了笑,轻声道:“那我就在此提前恭祝刘兄修为更进一步,离大道仙途又近一步。”

    刘子鸣定定地看着他,沉声说道:“虽说修成坎离大圆满,足以让别人心满意足了,但是我志不在此。这一回,我要闭死关。不修成坎离交汇,不修成移炉换鼎、降龙伏虎。我就决不罢休!”

    李清玹眼中微微一凛,闭死关之人,大多都是修道前景黯淡之人,因此背水一战,如果不能修道功成,便会枯死于密室之中。 按说以刘子鸣的天资,根本不必如此,但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刘子鸣顿了顿,轻声道:“昨日我用梅花易数推算过,我此次闭关至少须得十五年到二十年时间,才能修成龙虎真人境。如果二十年之后,我却未曾出关,多半是修道失败,化作灰灰了。”

    一般来讲,闭关修炼是指关闭房门,不与外界来往,独处一室,静心练功。闭关修炼是为了突破练功中的难点或潜心修炼某种新奇道法神通。而且闭关修炼还要经过“风、喘、气、息”四个玄关,方可大功告成。

    闭关期间,人体处于非常状态,不但毫无拒敌之力,而且极忌干扰,否则就会走火入魔,重伤而死。至于闭死关,则是更忌别人干扰,就算是闭死关的期限超出了预定的时间,也不能轻易去打扰。

    本朝初年,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例,当时有位坎离圆满的修士,为了一举修成龙虎境,闭了死关,当时他与宗门中的师兄弟曾有约定,若是他闭死关超过三十年还不曾出关,多半就是修道失败,身死道消了。

    三十年后,他的那些师兄弟见他未曾出关,以为他已经身死道消了,因此就打开了闭关密室,却不曾想到这位修士正好在度心魔劫,那位修士受到如此惊扰,当时就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

    李清玹默然片刻,低声说道:“刘兄,若是其他的修士因前路渺茫,而去闭死关还情有可原,但以你的天资来说,完全不用这样做。”

    刘子鸣自嘲的笑了笑,哑声说道:“以我的天资来说,三十年左右修成龙虎真人,却还没有多大难度。至于龙虎交汇的境界,我用七八十年的时间也可修成,但是想要修成金丹境的人仙,却是难度不小。”

    刘子鸣顿了顿,说道:“如果不曾与你斗法,或许我会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虽说目前我和你站在同样的位置,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不会一样了,到时我恐怕连你的背影都望不到,因此我必须拼上一回。有个人说过,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这句话很适合我!”

    李清玹闻听此话,心中默默道:“此话也很适合我,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李清玹看着神情坚毅地刘子鸣,心中有些佩服,却也不知如何宽慰他。最终轻声说道:“刘兄,你还参加道门大会么?”

    刘子鸣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我这伤势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再加上师尊让我早日赶回山门,我自然不好耽搁,这次的道门大会,我就不参加了。”

    刘子鸣神情有些落寞,但随即有恢复了坚定的神色。刘子鸣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约有半个手掌大小。

    他将白色瓷瓶递给了李清玹,淡淡说道:“这是我师尊从岭南十万大山里得到的灵药,此药可以豢养飞禽灵宠,我留着也没大用处,就送于你了,还望莫要推辞。”

    李清玹双手接过白色药瓶,道了声谢。他想了想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送与刘子鸣,刘子鸣有些呀然,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玹笑道:“这是我以前中的覆盆子草,机缘巧合下长成了百岁覆盆子草,送你两片,我这还有好几片了,不要推辞,礼尚往来才是好朋友。”刘子鸣本想推辞,听闻此话,就笑着收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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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尊介绍:
我有一剑斩妖魔,
一柄青霜腹中藏。
我有一言惊风雨,
守生养气居紫府。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还丹成金亿万年。
大唐剑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剑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剑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