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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居紫衫     大唐剑尊txt下载     大唐剑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事了拂衣去

    翟琰、徐浩三人看着有些沉默寡言的李清玹、裴莹萱俩人,顿时互视了一眼,三人都是微微地会心一笑。徐浩从自身的腰间摘下了一枚青白色的圆形玉佩,随即递向了李清玹,李清玹见状微微地怔了怔。

    徐浩温和的说道:“李公子救了我等性命,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这枚玉佩虽不是什么上好的蓝田玉,但也算是代表了老夫的薄薄谢意,还望李公子勿要推辞。”

    李清玹笑了笑,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既然先生美意,晚辈就却之不恭了。”李清玹说罢,就双手接过了青白色玉佩,玉佩入手的触感极为温润,显然不像徐浩所说的那样普通。翟琰从袖子取出了一支玉簪,并对李清玹笑着说道:“你既然是故人之子,又救了我等性命,老夫十分感激,这支玉簪是老夫在江宁府刚刚得到的,虽说老夫极为喜爱这支玉簪,但老夫又不是年轻郎君了,因此老夫觉得这支玉簪更为适合你,还望你勿要推辞。”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眼角抽了抽,他微微对翟琰施了一礼,并说道:“晚辈谢过世伯厚爱,既然玉簪乃世伯的心爱之物,晚辈自然不会夺人所爱,还望世伯莫要为难晚辈。”翟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但翟琰还是坚持将玉簪送于了李清玹,李清玹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玉簪。

    刘贶见到两位老友先后给这位李清玹送礼,随即就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摘了下来,李清玹见状微微地挑了挑眉,他已经看出了刘贶的意思。

    刘贶笑了笑,说道:“李公子既然收了他俩的赠礼,就不能拒绝我的赠礼了,厚此薄彼可不是年轻人该学的样子。”李清玹闻听此言,只得双手接过了玉扳指,随后他又向刘贶道了声谢。

    在旁边静静站着的裴滢萱看到眼前这幕情景,顿时心中颇为吃惊,这三位老先生都是颇有声名的儒家人物;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三位老先生竟然如此看重李清玹,但她想到李清玹先前轻易地斩杀了那只噬人妖虎,她便觉得这又没什么了。

    这三位老先生虽说有些名声地位,但比起李清玹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徐浩三人和李清玹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折身返回了马车内,徐浩三人都是过来人,自然不会在李清玹、裴莹萱的面前大煞风景。

    裴莹萱咯咯笑了几声,随即促狭地说道:“李公子,可要小女子给你送些礼?好

    以报答李公子的救命恩情,只是小女子比不过那三位老先生,拿不出这些上品的玉饰来。”李清玹笑了笑,他心中想要捉弄下裴莹萱,于是压低声音说道:“要不你对我以身相许如何?”

    裴莹萱极为聪慧,她听出了这是李清玹的促狭之语,裴莹萱故意顺着李清玹的话茬说了下去,“这可是你说的,还请李公子去我家府上提亲。小女子自会在家中恭候你的大驾。”李清玹没想到裴莹萱竟是这么回答他的,顿时让他有些无语。

    李清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萱妹妹,莫要误会,刚才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裴莹萱表面上笑着回应了李清玹一下,但实际上裴莹萱的心中则是有些失落,她知道李清玹会这么回答,但当她真听到李清玹这么回答时,她的心中顿时隐隐有些作痛。

    李清玹看了眼有些沉默不语的裴莹萱,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就说道:“萱妹妹你手下的这些护卫,都受了不少同程度的内外伤,现如今你这护卫人手不足,接下来回去的路上务必要小心谨慎,尽量走官道,莫抄近路了!”

    裴滢萱轻点娥首,微微笑道:“李兄不必担心,刚才我已经把信鸽放了出去,府上一旦收到消息,就会立刻派人前来接应,在府上派人接应之前,江宁府府衙会派些人手前来护卫我等,所以李兄不用担心我等了。”

    李清玹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妖虎尸首,淡然说道:“这只妖虎全身都是宝,妖虎的虎骨、虎皮以及虎肉,无论是对于普通人还是对于练武之人,都是大有用处的,你派人将妖虎的尸首运回去罢,我留着它也没有用处。”

    裴滢萱蹙了蹙秀眉,并未有说话的意思。李清玹看出了裴滢萱的顾虑,裴滢萱是位文弱女子,她看着那具妖虎尸首,没有当场做出害怕的样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换了寻常的弱女子,见了这头巨大的妖虎尸首,估计都会被吓晕过去。

    李清玹想了想,低声说道:“这只妖虎噬杀了好多个裴府护卫,他们都已尸骨无存了,斯人已逝,他们的家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你将这只妖虎尸首运回裴府,用它可以换作很多的银两,这些银两可以用来补偿给他们的家人,这样的话,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裴滢萱闻听此言,顿时不再犹豫了,她随即就安排了**个护卫,

    将这只妖虎尸首架在了装着杂物的平板车上,妖虎虽然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它的尸首仍带有一丝丝的威压,将那只拉平板车的驽马给着实惊着了。

    旁边的护卫费了好大劲,才将驽马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李清玹见状,就对裴滢萱告辞了,裴滢萱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她毕竟是裴府车队的主事人,因此她只能点了点娥首。

    李清玹临离去之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白色玉佩,这枚白色玉佩上刻有辟邪符箓,这道辟邪符箓是李清玹成就龙虎真人之后,亲手刻画在玉佩上的,这枚白色玉佩上还蕴含了两道龙虎之气,更加为这枚白色玉佩增加了不少威能。

    有这枚白色玉佩在身,就算是成精了的妖物,都会远远地躲避开来,至于堪比龙虎境界的大妖,大都隐藏在了深山老林之中,轻易不会现身于人前,更不会轻易地去杀戮人族之人,毕竟司天台可不是吃素的,在一众妖修的眼里,司天台威名赫赫!

    白色玉佩不光可以辟邪,长时间佩戴的话,还可以驻颜益寿,只不过玉佩的这点好处,李清玹并没有告诉裴滢萱而已。李清玹将白色玉佩送于裴滢萱之后,便对她道了声别,转身就离开了。

    李清玹还未走出两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纷乱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着急喊道:“李真人留步,我等还没拜谢过李真人的救命之恩。”听这人说话口音,当是护卫首领范腾云无疑。

    李清玹轻叹了声,就转身看向了身后众人。追上来的众人见状大喜,众人纷纷拜倒,在范腾云的带领下,齐声说道:“我等谢过李真人的救命之恩,我等在此提前恭祝李真人仙道有望、长生驻世。”

    李清玹淡淡说道:“诸位不必如此多礼,谢过诸位的美意,诸位后会有期。”李清玹说罢,就轻轻地挥了挥手,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儿吹过,他们就再也拜不下去了,好似被人给托住了似的。

    众人只好长身而起,他们目光崇敬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李清玹,直到李清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众人身后不远处,裴滢萱有些低落的轻叹了声。

    裴滢萱心中知道,像李清玹这样的神仙人物,不会在某个人的身边长久停留的,毕竟修道之人追求的是得道长生,至于得道长生之外的事情,修道之人都很少关注的,裴滢萱虽然懂得,但她心中仍是有些怅然若失。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降龙伏虎境

    江宁府西北处的幕府山中,山中某处有座比较平整的高台,这座高台显然是人工打磨的,相传晋元帝司马睿过江时,骠骑将军王导曾在这座山上设立幕府,李清玹望向这座高台,心想这座高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所留来的。

    这座高台足有九丈之高,就算以武道大宗师的轻功身法来说,也是万万不能一跃而上的。李清玹低笑了一声,他的身子忽然凭空掠起,就像是忽然被一阵风吹起来的。

    刹那之间,李清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九丈高台之上,高台约有六丈多长,宽度也有三丈长短,高台台面十分平滑,高台的西侧面垒有石梯,可以供人拾阶而上。

    李清玹将背后的紫菱袋解了下来,随后就将翡翠蛊放了出来。翡翠蛊飞出来后,十分活跃的飞到了李李清玹的肩膀上,翡翠蛊用雾蒙蒙的大眼睛紧紧看向了李清玹,看它的神情,显然是被关在紫菱袋中闷坏了。

    李清玹扭头看了看翡翠蛊,淡淡说道:“先前斩杀那只妖虎,让我心有所悟,此地颇为寂静,人烟罕至,因此我要在此闭关修炼一番,你现在将那群鬼头王蜂给召集出来,你和它们一起为我护法,切记不可随意伤人性命。”

    翡翠蛊低吟了声,随即点了点小脑袋。只见翡翠蛊朝着紫菱袋方向低鸣了一声,就见紫菱袋一阵颤动,紫菱袋中飞出了一片黄云,黄云赫然是凶名赫赫的鬼头王蜂,鬼头王蜂约有千余只。

    鬼头王蜂群在空中盘旋一圈,就朝着四处散开隐藏了起来,有的隐藏在了草丛当中,有的隐藏在了树叶之中,还有的躲进了石头缝里。

    这千余只鬼头王蜂在顷刻之间,就已隐藏的严严实实,若不是修为高绝之人,绝对感应不出来鬼头王蜂的气息。

    李清玹仅凭自身感应,就能将自身周围数百丈内的鬼头王蜂全部感应到。不光如此,李清玹心神微动,就能感应出四百丈之外的某棵树冠里,有只鬼头王蜂在吞噬一只树蛙。

    鬼头王蜂吞食树蛙的画面,犹如发生在他的眼前一般,这种感应能力是李清玹晋升龙虎真人之后才有的。李清玹若是闭目仔细感应自身周围的环境,方圆三五里以内发生的事情,他都能感应的到,只是这样

    一来,比较令他精神疲惫而已。

    李清玹喃喃自语道:“这鬼头王蜂的实力又有所增加了,如今就算是修成内劲的一流高手,也只能勉强抵御一只鬼头王蜂而已,如今这些鬼头王蜂已经堪比江湖上的一流巅峰高手,当真是意外之喜。”

    这些鬼头王蜂当中,有十多只鬼头王蜂的气血十分强横,光凭其气血就已堪比武道大宗师了,再加上鬼头王蜂怀有剧毒,这剧毒连坎离初境的修士都能毒倒,鬼头王蜂不是寻常的马蜂、毒蜂,其属于蛊虫之列。

    鬼头王蜂身上的尾针十分歹毒,若是坎离后期境界以下的修道人被蛰中,就会当场毙命,只有坎离大成的修道人才能勉强抵御此等剧毒。

    但是这十余只堪比武道大宗师的鬼头王蜂更为厉害,就连坎离大成的人物都能被它们当场毒倒,甚至都能当场将坎离大成之辈给毒死。

    就算是坎离大成之辈有护身罡气,也抵御不住众多的鬼头王蜂,因为鬼头王蜂的尾针对护身罡气有极大的破坏力,除非坎离大成之辈怀有防御法宝,才能躲过鬼头王蜂的攻击。

    若是坎离修士一心逃命,这些鬼头王蜂也留不下他们,若非这样,岂不是仅凭鬼头王蜂蜂群在手,就可以纵横俗世的修道界了。鬼头王蜂虽然厉害,但以它们目前的实力,却不是龙虎真人的对手。

    若是鬼头王蜂能再次晋升实力,到时就连龙虎真人也会对它有所顾忌了。当然,鬼头王蜂的晋升之路十分困难,其他的蛊虫也是一样。若非如此,蛊术修行人岂不是领袖群伦了。

    这些鬼头王蜂的实力比之前有所增加,这显然都是翡翠蛊的功劳,翡翠蛊经常带着这群鬼头王蜂外出觅食,也不知这群鬼头王蜂是吃了什么灵材异果?还是吞食了什么异兽血食?才能它们的自身实力有所提升。

    李清玹心中闪过了许多思绪,随后他看向了静静趴在高台上的翡翠蛊。李清玹笑着说道:“蛊术之道我并不精通,我也不会培育蛊虫,既然你已开了灵智,那么这些鬼头王蜂以后就由你全权培育了,这些鬼头王蜂实力再次晋升之后,对我也会有些用处的。”

    翡翠蛊脑袋上的两根触须微微点了点,显然是听从了

    李清玹的安排。翡翠蛊低鸣了声,就从地上一跃而起,振动着翅膀,飞落在了李清玹的肩膀上。李清玹看了翡翠蛊一眼,淡淡说道:“我准备修炼了,你替我护法一会罢。”

    翡翠蛊低鸣了声,算是做了回应。李清玹盘膝而坐,双手掐成子午太极印,开始闭目凝神,李清玹准备一举降服体内的坎宫真虎。坎属水,属北,主肾宫,丹经将其喻为“铅虎”,也称其为“坎宫真虎”。

    李清玹的《太上周天功》中曾这样记载道:“水真水,火真火,水火交,水不老。”他这部修道功法中,水火除了对应心肾之外,更对应了人身的精气神,精为水,神为火,水火相交则和气生,也就是一气生。

    某位道家先贤曾这样说道:“渺无踪迹归龙虎,潜有机关诞玉液。”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水火既济之后,一阳之气在丹田气海当中诞出金汤玉液,金汤玉液乃是修成大道金丹的根本,也只有龙虎交汇的人物才能诞出金汤玉液。

    李清玹所修炼的修道功法,不同于时下的任何修道功法,太上周天功既有上古练气士吞霞炼气的特点,也有时下修真功法的优点,可谓是直指大道本源的绝世功法了。

    因此只要李清玹降服体内龙虎,就可以慢慢诞出金汤玉液了,而不是像其他的龙虎真人那样,必须修至龙虎交汇之境,才能诞出金汤玉液,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清玹仅凭这一点,就已遥遥领先于其他修道人了。

    此时,李清玹舌抵上腭,双唇轻闭,双目微微闭合。李清玹控制着自身的意念沉入了中丹田之中,他心中默默念道:嗡。嘤嘤嘤呜呜呜肃肃肃。他默念口诀的速度均匀缓慢,约莫念了七八个弹指的时间。

    李清玹控制着意念从中丹田处缓缓下降至下丹田气海处,他在控制意念下降的时候,又再次默念了一遍口诀,当他的意念降至下丹田气海处时,他刚好将口诀默念完成。

    就在这时,李清玹的左掌由肚脐缓缓上行至掌心,对准了檀中穴。同时,他的右掌由檀中穴缓缓下降至了掌心对肚脐处。如此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就听见李清玹的身体内传来了一声惊天虎啸,并且有道巨大的白虎虚影在李清玹的身后一闪而逝。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龟来迎

    白虎虚影直接冲入了李清玹的肾宫当中,本来威严霸道、凶厉猛烈的白虎虚影,在冲入坎水肾宫之后,就变得安静了起来。随后李清玹心神一动,离宫苍龙从离火心宫之中游了出来,直往中丹田膻中穴游去。

    坎水肾宫里的白虎见状,瞬间就从肾宫之中冲了出来,坎宫白虎也快速地冲向了中丹田位置。离宫苍龙见坎宫白虎冲来,顿时就长吟了一声,龙吟之声响彻了李清玹体内的小天地。

    苍龙一摆龙首,就张牙舞爪地向白虎扑去,白虎毫不示弱,饿虎扑食般的扑向苍龙。霎时间,龙腾虎跃,龙吟虎啸之声响彻李清玹的内天地之中。

    苍龙白虎之间的争斗仅仅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见苍龙一爪子拍在了白虎的背上,白虎顿时悲鸣了一声,弹指间就身躯破碎,化作了无数碎片,慢慢消失在李清玹的内天地之中。

    李清玹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竟然伏虎失败了……”

    按李清玹原本的认知来说,坎宫白虎应该会被自身的离宫苍龙降服,这样才算是修成了水火既济之象,水火既济之后心肾相交,继而就能练成阴阳互交、龙虎回环的修道境界。

    龙虎回环即是降龙伏虎,这一境界被修道者称为降龙伏虎境。本来他以为,坎宫白虎会被离宫苍龙降服,谁知这只坎宫白虎只是个纸老虎,并非是真正凝成真形的坎宫白虎!

    因此这只坎宫白虎被离宫苍龙一阵绞斗后,就破碎成了无数碎片,最终化作虚无。坎宫白虎没能凝练成真形,所以就谈不上被降服了,白虎真意真形不在,何以修成伏虎境?

    伏虎不成,仅剩降龙,因此也就算不上降龙伏虎境了。若非李清玹的道心稳固,否则的话,就凭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能让他心神失守、而身受重伤。

    李清玹自修行以来,一路都是机缘不断,他自身的修为境界进展神速,远超其他的修道人。李清玹对于此次降服坎宫白虎的结果,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他想一举修成降龙伏虎境,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李清玹虽然对此次的结果,微微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此次失败,乃是自身底蕴不足所导致的。道德经中曾云: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句话说明了修道之事,当以循循渐进为主,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欲速则不达。

    李清玹修道的时

    间并不长,从去年的秋天直至今日,也不过才修行了**个月的时间。若是其他修道人知晓这位道玄先生仅仅不过修行了半年多,就已修至龙虎真人境界,当会骇然失色不已,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修行都修行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清玹虽说伏虎失败,但是却为他下次伏虎做好了铺垫,等他底蕴圆满之时,就会水到渠成的降服坎宫白虎。李清玹想到这里,略微笑了笑,以他现在的修为进展,足以羡煞本朝境内的一众修道人。

    若是他贪得无厌,尚觉自身修为进展缓慢,还想怨天忧人的话,那么就离走火入魔不远了。修为法力固然重要,但是比起道心境界来,却是稍稍有些不如。

    李清玹长身而起,从高台一跃而下,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没发出丝毫的响动。李清玹对肩膀上的翡翠蛊使了个眼色,翡翠蛊就触须轻点,随即就飞到空中。

    翡翠蛊在空中低鸣了两声之后,就见隐藏在草丛、树冠、石头缝里的鬼头王蜂们全部嗡嗡飞起,鬼头王蜂蜂群在翡翠蛊的命令下,鱼贯而入地飞入了紫菱袋中。

    当最后一只鬼头王蜂飞入紫菱袋中之后,李清玹就将紫菱袋的袋口系上了。李清玹收好紫菱袋后,就轻轻一掠,他的身形就以出现在了十丈开外。

    随后李清玹几个纵掠间,就消失在了幕府山中的密林间。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李清玹就出现在了江宁府地界东边的江南运河边上。

    江南运河,又称为江南河,江南自古多水泽,江河、湖泊、溪流众多,水网横竖交织,在江南之地出远门,多是坐船居多。

    相传三国时期,东吴大帝孙权为了沟通建康城和太湖平原而派人开凿了江南运河。东吴之后的历朝历代均又不断地继续开凿江南运河,直至本朝初年才将江南运河开凿成了江南地区最大的人工运河。

    江南运河旁边种有许多桑树,此时的桑树虽然还没有到绽放花开的时候,却也已经开始萌发桑芽,点点绿意甚是让人心情舒畅。李清玹看着河岸边上的桑树林,忽然想起了诗经中关于桑与爱情的诗歌。

    李清玹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去年秋天,洛霜曾经问我可有归期,此时我就要回到姑苏城了,也不知道洛霜她怎么样了?”

    李清玹眺望着这条奔腾汹涌的江南运

    河,心中思虑良久,此时的他倒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在李清玹心中感慨之时,他忽然挑了挑眉,凝神望向了奔流不息的江南运河当中。

    李清玹感应到眼前的河水中,有个庞然大物在向着他所在的方位快速游来。李清玹心中暗暗思虑道:“莫非这是头成了精的水族不成?咦,怎么感觉这个庞然大物的气息那么熟悉呢?”

    就在李清玹暗暗思虑之时,江南运河的水面忽然急急涌动起来,随后就见一捧黑影渐渐浮现,愈来愈大。不多时,一只两三丈大小的乌龟,从水中浮出。乌龟冲着李清玹拜了三拜,随后恭敬地说道:“老龟拜见李师,李师安好!”

    李清玹轻笑了声,淡淡说道:“许久不见,老龟你的道行愈发精深了,看来你已是元胎大成了,不愧是三百多年的老龟。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此处?”

    老龟恭敬地说道:“回李师的话,老龟自从修成元胎之后,就发现自己会预测占卜未来之事了,只不过有时很准,有时不准而已。前两日,老龟突然心血来潮,于是占了一卦,所以测算出李师今日返回姑苏城。”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淡然说道:“老龟你有心了,如今你已经堪比坎离大成的修道人了,不知你今有有何打算?你是打算继续呆在太湖之中潜修呢?还是打算云游四海,寻找破境的机缘呢?”

    老龟瓮声说道:“老龟哪里也不去了,老龟以后就留在太湖当中潜修了,若是李师不嫌弃老龟愚笨,老龟愿意为李师看家护院去,但凡李师有什么事情吩咐,老龟都会尽力办成的,哪怕是刀山火海,老龟也会去闯的。”

    李清玹颇为意外的看了眼老龟,这只老龟之前虽然开了灵智,但它却不会修行之事。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这只老龟专门求教于他,才堪堪开始了修行,可以这么说,李清玹算是老龟修行路上的引路人,他对老龟有授业之恩。

    老龟之所以提出为李清玹看家护院,其一是为了报答李清玹的恩情,其二是它凭借自身祖上传下的占卜神为李清玹测算了一卦,它才发觉李清玹以后至少也是位成就天仙的人物,而它想要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务必要抱住李清玹的大腿才行。

    因为李清玹对它有授业之恩,所以它凭借这一关系,就想留在李清玹的身边做个看家护院的镇宅灵兽,只有这样,它才能有机会去请教修行方面的各种问题。老龟的这一点想法,李清玹并不清楚。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水下洞府

    李清玹本想拒此事老龟的请求,但他随后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老龟见李清玹同意了它的请求,顿时非常高兴,老龟瓮声说道:“还请李师到我背壳上来,俺老龟驮你过河。”

    李清玹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如今我已经可以御风而行,这处河面虽宽,却也难不住我。不用你来做个脚力了。”

    老龟摇了摇脑袋,瓮声说道:“李师,俺老龟去年曾说过,以后驮你畅游大江大河,今日李师来到了此处大河边上,还请李师勿要推辞才好。”

    李清玹见这老龟执意如此,也就不再推辞。不见李清玹有何动作,他倏忽地就出现在了老龟的龟背上,老龟眼中一喜,随即就载着李清玹朝着太湖的流域游去。

    好在此处无有他人,否则的话,被人看到又会流传出怪力乱神的传说。李清玹只觉得这老龟不愧是水族出身,他站在这老龟的龟背上,不曾觉得有丝毫的颠簸,仿佛如履平地一般。

    老龟边游边说道:“李师,前段时日,俺老龟曾发现了一处水神洞府,只是俺老龟不懂阵法之道,因此被水神洞府的阵法给拦在了门外。好在李师此次回来了,还望李师能与俺老龟一起探探那处水神洞府。”

    李清玹闻言挑了挑眉,惊讶地问道:“不知这处水神洞府位于哪个水域?莫非这处水神洞府出自太湖水域不成?”

    老龟扬了扬硕大的脑袋,瓮声说道:“李师说得不错,这处水神洞府就位于太湖水域,太湖水域中央的缥缈峰北侧,有座阴山小岛,阴山岛下面数十丈处,有一座水神洞府,俺老龟以前倒是不曾发现过,想来是当时没有修为在身的缘故。”

    李清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那处水神洞府罢。”老龟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过望,它欢快的划起水来,朝着太湖方向快速游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玹和老龟来到了阴山小岛处,阴山小岛位于西山缥缈峰的北侧,是个极小的地方,阴山岛的形状呈月牙形,阴山小岛上住有十来户人家,都是在太湖以打渔为生的渔户人家。

    这些渔户人家民风淳朴

    ,极为位好客,姑苏城里的人们都将他们所在的村落称作阴山村,阴山村的村口有一株参天古樟树,此树有将近十余丈之高。

    这一株古樟树也算是颇有来历,三国时期,东吴孙皓天纪四年,有位解甲归田的将军厌倦了城里生活,遂迁居于此,那位将军在他居住的地方亲手栽下了一株樟树。

    后来将军在阴山岛上溘然长逝,而他亲手所栽的樟树却枝繁叶茂的成长了起来。李清玹眼前所见的这株古樟树就是那位将军所留下来的,这些故事还是他听师父所讲,才有所了解的。

    但这株古樟树的故事和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阴山岛的来历,阴山岛的来历与西汉末年的道家仙人阴长生有关。

    阴长生出身于南阳郡新野县的大族阴氏,新野阴氏为南阳郡的世家大族,阴长生出身世家公子,却不爱慕人间富贵,反而潜居隐身,修炼长生久视之术。

    阴长生年轻时拜太和山上的道家仙人马鸣生为师,太和山即是后来的武当山,太和山上的仙人马鸣生乃是北极仙人安期生的徒弟。

    阴长生从马鸣生那里学到了《太清神丹经》,阴长生凭借着过人的天资以及潜修苦练,最终得以白日飞升,成就天界真君之尊位,因此阴长生又被称为阴真君。

    阴长生喜欢周游天下,他曾经来到太湖之地游玩,阴长生有感太湖景色优美怡人,遂在太湖的某个小岛上隐居修炼了一段时间,因此后人都将阴长生曾经炼制金丹的小岛称作了阴山岛,这也是李清玹面前阴山岛岛名的来历。

    李清玹望着面前的这座阴山岛,心中闪过了许多思绪,他心中暗暗想道:“莫非阴山岛下面的这处水神洞府与那位阴真君有某些关联?”

    就在李清玹心中思绪纷纷的时候,老龟低声说道:“李师,水神洞府就在村口古樟树东侧四十九步位置的下方了。”

    李清玹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就掐了一个法诀,弹指间他的身上就凝成了一个透明防护罩,将他周围的湖水分开了来。李清玹随着老龟沉入了水中,约莫沉下去了二十三四丈的时候,李清玹就看到一个水府出现在了他的面

    前。

    仔细看去,这一水府装饰简单大气,有种岁月的痕迹沉淀在了里面。水府有两扇大门紧闭,内中不知何等模样,李清玹和老龟来到水府门前三四丈的时候,就碰到了水府的防护法阵。

    李清玹眼中一凛,凝神看向了眼前的护府法阵。过了片刻,李清玹低声说道:“原来是**慑心阵,**慑心阵以三阴三阳六爻为阵眼,此阵共有乾、坤、生、死、水、火六道阵门。此座阵法对于他人十分复杂,但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老龟在旁边闻听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喜色。李清玹从袖子里取出了六张符箓,随即抛向了**慑心阵的六道阵门位置,只见六张符箓隐入了阵门当中,随即就爆发出了一阵五彩光芒。

    五彩光芒闪烁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就化作了虚无。老龟见状,恭敬地问道:“李师,这座阵法是被破了么?”

    李清玹嗯了一声,随即朝着水神洞府的两扇大门拍了一记劈空掌,以他堂堂龙虎真人的修为拍出劈空掌力,端的是非同小可,只见两扇大门发出了一声闷响,随即就打开了来。

    李清玹看了看水神洞府内的装饰摆设,挑眉说道:“这一处水府,不知是不是太湖水神的神宫殿阕,不过看这水府样式,倒像是人族修士所居,也不知是不是前人遗府?难道是当年阴真君烧炼金丹的地方?”

    老龟摇了摇头,瓮声说道:“阴真君飞升天界已有五百多年了,这处水府看着也就两百来年的光景,看这水府样式,倒像是刘宋时期的建筑风格。”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脚步轻快地踏入了眼前的水府当中,水府当中的空间不小,分作成了几处小院,倒是与人间的民居宅院颇为相似。

    院中还有一些雕刻着花纹的石桌石凳,若非这座水府处于水下数十丈,李清玹就差点以为这里是人间宅院了。 老龟的身躯有两丈大小,比这处水府的两扇大门还要宽上好几尺。

    老龟望着水府的府门宽度,沉闷地晃了晃硕大的脑袋,随后它一抖身子,就变做了三尺大小,然后慢吞吞地就爬进了水府当中。

第二百章 太清神丹经

    李清玹回头看了眼爬进来的老龟,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随后李清玹就继续观察起了水府内中的一切陈设。

    这处水府内颇为宽敞明亮,水府内有各种各样的石桌、石椅、石架,这些都布置的井然有序,非常契合道家的阴阳八卦之理。除了石桌石椅之外,还有一些丹炉药灶,玉几云床等等陈设。

    这处水府内的陈设布置与道家典籍中所记载的仙家洞府大致相同。水府内的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数颗斗大的夜明珠,夜明珠莹流晶明,散发着温和清明的光芒,将这座水底洞府照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水府内分成了七八处小院,每处小院上都刻有牌匾铭文,李清玹凝神扫了扫这些牌匾铭文,只见牌匾上面用朱红篆字刻画着“练功室”、“炼丹室”、“炼器室”等字样。

    李清玹身后的老龟睁大了双眼,吃惊地说道:“李师,这里莫非是前朝某位修道者的隐修洞府?看这里面的布置,倒不像是水神洞府了。”

    李清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练功室走了过去。李清玹将练功室的房门轻轻推开,随即走了进去,练功室内除了一个蒲团外,别无他物,让李清玹颇为失望。

    李清玹转身离开了练功室,朝着旁边的炼丹室走了过去,他推开房门,就见到炼丹室内有一尊足有五尺高,需四人合抱的青铜鼎屹立其中。

    只见这尊青铜鼎的正面,刻写着“抱朴子”三个用朱漆写就的大字,李清玹站在炼丹室的门口便可以看到。看着这“抱朴子”三个字,李清玹的心中顿时一动。

    他心中暗暗想道:“抱朴子乃是小仙翁葛稚川的道号,至于历朝历代的其他修道人,倒是没有自号抱朴子的。葛稚川乃是灵宝派祖师爷葛天师的侄孙,因为葛天师的尊号为太极仙翁,所以世人都将葛稚川称为小仙翁。”

    “小仙翁葛稚川在三百多年前,就已在罗浮山中白日飞升了,如此惊才绝艳的非凡人物,可以不能一见,若是能与葛稚川论道一番,也不枉此生了。这里应该是葛稚川早年间的炼丹之所。”

    “葛稚川乃是东晋时期的道教南宗大宗师,与当时的南岳夫人魏华存齐名。葛稚川的外舅(即岳父)鲍靓从阴真君那里学到了《太清金液神丹经》,鲍靓后来将《太清金

    液神丹经》传授给了葛稚川。”

    “不知这处洞府里,可有《太清金液神丹经》这本直指仙家大道的功法秘笈?”李清玹想到这里,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即他便走到了青铜鼎的正前方。

    只见青铜鼎内中不知灌满了什么液体,不知名液体竟然形成了黑白色的阴阳太极图案模样。李清玹心中灵光一闪,就将自身修炼的先天元气从劳宫穴中徐徐吐出了一丝来。

    李清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先天元气探入了青铜鼎当中,霎时间青铜鼎内中的阴阳太极宝液图案分割成了两半,一个青色琉璃般的玉匣,缓缓从青铜鼎内中升起。

    这青色玉匣直飞到了青铜宝鼎上空三尺的位置,才慢慢地悬浮在了那里,其上有七个大字光华流转,这七个大字乃是用云篆写就的。

    李清玹认出了这七个云篆的意思,这七个云篆正是“太清金液神丹经”。李清玹伸手就将青色玉匣抓到了手里,只见这玉匣质地温润上乘,比徐浩送他的蓝田玉佩还要好上很多倍。

    李清玹虽然知道这青色玉匣里,装着《太清金液神丹经》,但是这只青色玉匣仿佛是浑然天成,玉匣周身无有丝毫缝隙,宛如浑然一体的上品美玉。

    不过李清玹的眼力远胜寻常的龙虎真人,他凝神看出来这青色玉匣的四角处,有一些细不可查的条形云纹。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才有所猜测。

    李清玹挥手拍了一掌,顿时就将炼丹室的房门怦然关上。正在炼器室寻找宝物的老龟,闻声向外看了一眼,老龟看见炼丹室的房门怦然紧闭,顿时喃喃自语道:“莫非李师寻到了灵丹妙药,因此要闭关修炼一番?”

    老龟摇了摇硕大的脑袋,随即又在炼器室里翻找起来。暂且不说老龟寻宝之事,单说炼丹室里的李清玹。炼丹室里,李清玹正在盘膝而坐,他的双手上,正捧着那个青色玉匣。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李清玹手中的劳宫穴,正在慢慢地往青色玉匣里汇入先天真气。这青色玉匣不愧是小仙翁葛稚川所留,李清玹也看不出来这青色玉匣如何打造的。

    李清玹用先天真气往青色玉匣里足足汇入了四个时辰,而这青色玉匣仍是没有丝毫动静。看这情况,想要打开青色玉匣,还是十分的困难。

    在李清玹修成了龙虎真人境,他已经沟通了天地之桥,因此倒也不虞体内的先天真气会有枯竭之时。李清玹默默地加快了往青色玉匣里汇入先天真气的速度。

    如此这般又过了七个时辰,才看到那个浑然一体的青色玉匣外面出现了一丝黑线,接着这黑线迅速变大,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青色玉匣自动打开了,只见青色玉匣内闪耀出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几乎让李清玹睁不开眼来。

    李清玹不由地眯起眼来,他伸手在青色玉匣上抹了一下,顿时就将刺眼的白色光芒给抹消失了。李清玹凝神看向了青色玉匣,只见青色玉匣里面平放着一摞洁白如雪,灵意盎然的玉简。

    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就将白色玉简拿了起来。他发现这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简,分量倒是不轻,估摸着约有四五斤的重量。

    这一摞白色玉简共有十二枚,每一枚都是巴掌般大小,这十二枚白色玉简都被用昂贵的金线串了起来,而且每一枚白色玉简都镶着金边,更让这本就宝贵万分的白色玉简更为珍贵至极。

    李清玹抚摸着手上的白色玉简,心中默默想道:“这白色玉简光是这材质,就已堪称是稀世珍宝了,但是比起这玉简当中所记载的修道功法来说,当真是天壤之别。”

    “这玉简当中所记载的《太清金液神丹经》,堪称是大乘之法。秦末汉初时的琅琊仙人安期生,就是凭借着这本太清神丹经,一举修成了真仙境界。而后齐地临淄人马鸣生师从琅琊仙人安期生,之后马鸣生凭借着太清神丹经,亦是得道成仙了。”

    “临淄仙人马鸣生之徒阴长生,又是凭借这本丹经修炼成仙,一举成就天界真君尊位。阴真君将这本丹经传给了鲍靓、鲍太玄,鲍太玄将这本太清神丹经传给了葛洪、葛稚川,使得葛稚川成就了小仙翁之名。”

    “由此可见,这本太清金液神丹经是直指大道本源的大乘之法,我既然能得到小仙翁葛稚川的传承,可谓是得天独厚、因缘际会,凭借着这本《太清金液神丹经》,以及我那本《太上周天功》,以后想要修成真仙境,应当不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清玹想到这里,顿时喃喃自语道:“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第二百零一章 神道符召

    李清玹端量着手上的白色玉简,玉简乃是道门记载上乘、大乘修道功法的记载用具。道门诸派的各大巨擘,都是以神念的形式将本派的秘传修道功法保存在玉简之中。

    道门诸派的各大巨擘,都在自家的玉简上留下了复杂禁制,这些禁制只有本派的真传弟子才能打开。若是外派之人想要强行打开玉简,则会触动玉简当中自动销毁的禁制。

    因此玉简乃是诸多修道大派的传承之物,玉简质地要求非常严格,除非上品美玉当中的最佳美玉者,才可以用来做玉简的载体,所以玉简都是用来记载本派最为上乘的修炼之法。

    玉简的来历十分悠久,在东晋王嘉所著的《拾遗记·夏禹》中,曾这样记载道:“又见一神,蛇身人面, 禹因与语。神即示禹八卦之图……乃探玉简授禹 ,长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时之数,使量度天地。 禹即执持此简,以平定水土。蛇身之神,即羲皇也。”

    南北朝时期,南朝宋国江夏王刘义恭在《失题》一诗中,曾这样颂吟道:“金牒封梁父 ,玉简禅岱山 。”由此可见,玉简无论是作为道门的传承宝册,还是作为泰山封禅宝物,都堪称为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李清玹想到这里,喃喃说道:“玉简真人降,金书道籙通。有些玉简并没有自毁禁制,比如我手中的玉简就没有自毁禁制,这些玉简应是留待有缘人的传承宝物,这类玉简少之又少,没想到竟然让我得到了。而这玉简上的秘笈,又是直指大道的大乘之法,苍天果然待我不薄。”

    李清玹的心神微微有些激荡,只见他微闭双目,低声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李清玹念了遍静心诀,就让自己恢复了心如止水的心境。随后他灵识探入玉简之中,刹那间,他就觉得自己的紫府当中,出现了大量艰涩繁杂的篆文,这些篆文静静悬浮在他的紫府之中,时不时地有流光一闪而逝。

    李清玹曾随父亲学习过篆书,无论是大篆、小篆,他都曾书写过数百遍不止,这些出现在他紫府之中的大量艰涩繁杂篆文,他都能一一认得。

    随后李清玹又将剩下的十一枚玉简全部浏览了一遍,最后他将这些艰涩繁杂的篆文梳理了一遍,最终他确认出这些篆文都出自《太清金液神丹经》之中。

    《太清金液神丹经》分为上中下三卷,上卷乃是正一宗的祖天师张道陵所序。张道陵不光是汉初张良的第八世孙,其还是天庭四大天师之首,张道陵又被尊称为“老祖天师”、“正一真人”

    、“高明上帝”、“三天扶教**师”等尊号。

    老祖天师在《太清金液神丹经》上卷之内详细记述了性命双修之法。凭借这性命双修之法,就可以一举修成金仙之境。光是这《太清金液神丹经》的上卷,就能让天下修道人为之眼红,甚至能让部分修道人生出杀人夺宝的念头来。

    《太清金液神丹经》的中卷乃是阴长生真君所撰写,内中详述了金液还丹术,这金液还丹术乃是可以修至真仙境的上乘妙法。无论是真君阴长生,还是小仙翁葛稚川,都是凭借此金液还丹术,修成了真仙之尊位。

    至于《太清金液神丹经》的下卷,乃是小仙翁葛稚川所述写,下卷记载了华夏境内的诸多灵山福地、大小洞天的地域情况,除此之外,还记述了许多修道界诸多的常识和习俗禁忌,这下卷所记述的内容,对于李清玹来说,也甚是颇有用处。

    李清玹微闭双目,凝神存想自身紫府内显现出来的《太清神丹经》。《太清神丹经》本是上古玄功秘法,历来都是口口相传,不记于文字。

    直到阴真君作汉字将之记于书册,《太清神丹经》才真正流传于世,只不过能够得到这部《太清神丹经》传承的人物,寥寥无几而已。

    不过,但凡得到《太清神丹经》传承的修道人,俱都飞升成仙了,由此可见,这部《太清神丹经》堪称是直指大道本源的大乘之法。

    《太清神丹经》合有五百四字,其歌曰:“……金液丹华是天经……六一合和相须成……津入朱儿乃腾飞……玄气徘徊为我用……泥丸真人自溢充……河上姹女御神龙……”

    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玹才从存想入定当中醒过神来,李清玹觉得此时自己精神奕奕,状态十分圆满,以往境界上的桎梏也都完全解开了,饶是他自身性子平淡,此时也是十分的欣喜。

    李清玹将玉简全部收了起来,心中暗暗想道:“若是此时有只乾坤袋就好了,就可以将这些玉简以及悟真剑道篇等宝贵之物,妥善地收藏起来。随着宝贵之物越来越多,以后收藏起来倒是有些麻烦,只是乾坤袋这种宝物可遇不可求,也不知炼器室当中有没有乾坤袋之类的须弥宝物?”

    想到这里,李清玹倏然长身而起,他出了炼丹室的房门后,直接朝着炼器室而去。等李清玹走到炼器室门口时,顿时被炼器室的情景给震惊住了,只见炼器室里一片狼藉。

    地面上满是些刻有符咒的法剑、刻有五雷号令的枣木令牌、以及篆有‘敕召万神’的黄色令旗等法器。在这些散落在地的法器当中,有只硕大乌龟在瞪着双眼,紧紧望着它眼前

    闪闪发光的玉符。

    李清玹眼中微微一凛,他凝神看向了老龟眼前的玉符,只见那玉符上刻画着许多横竖曲扭的符文,这些符文十分的艰涩繁杂,不过倒也难不住李清玹。

    李清玹凝神看了片刻,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震惊之色,只听他喃喃说道:“竟然是神道符召?并且是具有神格的太湖水神符召!”

    炼丹室内的老龟自发现这方太湖水神符召后,就一直在细细地观摩着这方水神符召,老龟心中十分的犹豫,它知道自身的血脉不高,并非是玄武星君的血裔,以它的资质来说,最多也就能成为堪比龙虎真人的境界罢了。

    尚若如此,老龟最多也就是千年的寿元而已,并不能长生久视。因此它想要追随在李清玹的身边,好以在李清玹的指点下,能有一丝长生久视的希望,只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希望罢了,并不一定能真正让它的长生久视。

    而眼前的太湖水神符召却能让它长生久视于世间,只不过这种长生久视有些代价罢了。若是它将眼前的太湖水神符召炼化,那么它就会成为太湖水域的水神。

    自此以后,只要太湖水域不枯竭,它就能长久的生存在这世间,只不过它以后不能随意远离太湖水域之地,若是离太湖水域太远了,则会有身死神灭的危机。

    尚若它真的成为太湖水神之后,就须保佑太湖水域附近风调雨顺,自此以后它就能吸收太湖水域附近黎民百姓的所奉香火,以后它就会走神灵香火晋升的路子,而原先修行成仙的路子则就走不通了,因此老龟十分的犹豫。

    就在老龟犹豫不决的时候,它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李清玹的喃喃自语声,老龟旋即转身朝着李清玹看了过去,它看着满身道韵盎然的李清玹,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以老龟此时的感觉来说,它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名降龙伏虎境的大人物,而不是一名初入龙虎境的修道人,两者虽然都是龙虎真人境,但是其中的差距也着实不小。

    老龟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它的授业恩师李清玹就修为大进了。老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即它口吐人言,恭敬地说道:“恭喜李师,贺喜李师,恭喜李师修为再进一步。”

    李清玹笑了笑,淡淡说道:“老龟,你是不是想要走神灵修行的路子?这太湖水神的神格也算是不小了,你能得到这方神道符召,也算是你的缘法了。

    老龟闻言点了点头,它决定了,以后就走神灵修行的路子,刚好这太湖水神神域就在穹窿山的边上,以后它也能经常去穹窿山上拜访恩师李清玹。

第二百零二章 转修神道

    李清玹见这老龟点了点头,心中隐隐的叹息了声,这老龟出身寻常,既不是玄武星君后裔,也不是玄龟后裔;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hui )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玄龟多产于怪水,《山海经·南山经》一书中,曾对玄龟多有记载。

    以老龟的资质来说,长生仙道难求,老龟既然选择走神灵之路,也算它自知自明。老龟呼出一口法力,将眼前的太湖水神符召吹了起来,旋即太湖水神符召就悬于它硕大的脑袋之上。

    随后老龟的两只后爪立起,它将前爪朝向李清玹后,就郑重地拱手施礼,接着老龟口中瓮声说道:“李师,你看我像不像个人?”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怔了怔,随后他便反应了过来,郑重地说道:“像!很像!”说来也怪,李清玹话音刚落,就见老龟脑袋上的太湖水神符召霎时间光芒大放。

    赤色光芒将老龟完全笼罩了进去,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赤色光芒才消失不见。被赤色光芒笼罩过的老龟,一身气息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老龟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老龟颤声说道:“多谢李师成全!”只见老龟后退了几步,离李清玹约有一丈多远的地方站定,接着老龟在地上一滚,化作一个三十多岁的粗狂大汉。

    李清玹微微怔了怔,他看得十分明朗,老龟虽然化作了粗狂大汉,但在李清玹的眼里,它依然是老龟的模样。至于老龟所化的粗狂大汉形象,在李清玹的眼中,不过是如同虚幻的影子一般。

    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老龟,你这是怎么回事?水神符召没炼化成功么?”老龟恭敬地再次对李清玹施了一礼,随后才说道:“还望李师给老龟取个名字,然后老龟再给李师细细道来。”

    李清玹想了想,笑着说道:“借向蜉蝣辈,宁知龟鹤年。不如你以后就叫做归何年吧!归是归来的归,何是何时的何,年是年关的年。不知你觉得此名如何?”

    老龟高兴的转了转圈,咧着嘴笑道:“多谢李师笔名,俺老龟很喜欢。俺老龟有名字了,俺叫归何年。”李清玹看到老龟兴高采

    烈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欣慰。

    老龟高兴过后,再次对李清玹施了一礼,并恭敬地说道:“李师,俺何年已经将太湖水神符召炼化了,自今日以后,俺就能吸收太湖附近的香火念力了。俺自此以后,也算是一方神灵了,若是没有李师的帮助,俺何年早就化作灰灰了,断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老龟顿了顿,说道:“俺们水龟一族想要修炼化形,只有两种道路可走,其一是修仙炼道,通过自身苦修数百年的苦功,方有可能化为人形。”

    “其二则是修炼神灵之道,借助人族百姓的信愿之力幻化成人形,也就是成为狐仙之类的后天神灵。我们水龟一族若是有修行成后天神灵的,则会被人称为河神、龟仙等称呼。”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有修道人供奉于你,你会不会快速地吸收香火念力,然后提升自身的神格法力?”

    老龟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脸色一变,它惊声说道:“李师,若是有修道人供奉于我,则会害了我与那修道人。”李清玹挑了挑眉,呀然说道:“此话怎讲?”

    老龟吐了口气,缓缓说道:“神灵维持神行,必须吸收凡人的香火念力;倘若香火念力不足,神灵就会失去神格。若是单家供养神灵,其香火念力根本不足以维持神灵修行,神灵为了不失去神格,就只能拼命吸取供养人家的气运了,等到气运衰竭,其供养人家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全族灭绝。”

    老龟顿了顿,接着说道:“修道人虽说气运远胜于普通人,但也经不起神灵长时间的攫取其气运。修道人大多都是三清圣人的门徒,他们根本不会去供奉其他的神灵之辈,就算有个别修道人去供奉神灵,一般神灵也不会去汲取修道人的气运,毕竟汲取修道人过多的气运,对神灵也会有反噬的。”

    李清玹听完老龟所说后,微微地挑了挑眉,随后便轻声问道:“若是你吸取的香火念力过少,你岂不会失去神格?”

    老龟摇了摇头,瓮声说道:“李师,我是肉身成神,并非那些阴灵成神的阴神之流,我并不太受香火念力的影响。不过,若是香火念

    力过少,我的修行就会停滞不前,因此我对于汲取香火念力也是多多益善,不过我不会过分的去汲取香火念力,香火念力取之有道,才能长久维持自身修行。”

    李清玹嗯了一声,他对于老龟汲取香火念力的做法,心中深表赞同。老龟成就太湖水神尊位后,便就可以变作人身了,只不过这变做出来的人身属于虚幻之物,并不是真真实实的人身,只可以算作人间神灵的法体。

    人间低阶位神灵的法体,可以瞒住坎离境人物以下的所有人物,无论是练气期的修士,还是武道登顶的宗师之辈,都看不出人间神灵的跟脚;更不用去说,人间众多的凡俗之辈了。

    至于人间的高阶位神灵,就算坎离修士,也看不出其跟脚来,只有坎离境以上的龙虎真人之辈,才能一眼瞧出高阶神灵的跟脚来。老龟先前刚刚成为低阶位神灵,因此它还没有完全凝练成水神法体。

    李清玹看了眼老龟,淡淡说道:“你先凝练水神法体罢,等你凝练成法体之后。再给我讲讲有关神道的事情。”老龟闻听此言,顿时对李清玹恭敬地施了一礼,随后它就开始凝练起水神法体来。

    李清玹在老龟凝练水神法体的时候,再次打量起炼器室内的诸般事物来,只见炼器室内的地面上,满是刻有符咒的法剑、刻有五雷号令的枣木令牌、以及篆有‘敕召万神’的黄色令旗等法器,只不过这些法器大多都是些下品法器,只有寥寥数个中品法器,这些法器对于李清玹的帮助并不大,反而有些鸡肋。

    李清玹心中轻轻地叹息了声,随即便暗暗想道:“这些法器对我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不如先存放在这里,若是有乾坤袋的话,倒是可以将些法器收起来。以后再去百草堂的时候,可以用来兑换其他的宝物,可惜我并没有乾坤袋这种须弥芥子宝物。”

    李清玹想到这里,微微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李清玹忽然眼中一凛,他凝神看向了炼器室的角落里,角落里有一只巴掌大小的紫色袋子,紫色袋子上纹有符纹,看着十分神秘。李清玹的心中砰砰直跳,他心中暗道:不知这紫色袋子是不是乾坤袋?

第二百零三章 乾坤袋

    紫色袋子上的符纹十分艰涩繁杂,饶是李清玹自幼熟读三千道藏,也认不得这紫色袋子上的复杂符纹。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右手一招,就将角落里的紫色袋子,凌空摄了过来。

    紫色袋子仅有巴掌大小,袋子上面绘制着复杂绵密的烫金符文,李清玹仅看了一眼,便就觉得这些符文高深莫测,似乎蕴藏着某种至深的道家至理。

    紫色袋子的扎口处,用了一条金丝编织而成的细绳束起,只要轻轻一拉,便可以将紫色袋子扎紧,不虞装在紫色袋子内的物品会掉出来。李清玹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还真是一只乾坤袋!”

    所谓乾坤袋,就是袋中另有芥子乾坤般的宽大空间;乾坤袋外观上看起来不大,但其实里面却是另有乾坤。普通的乾坤袋内中有着数丈见方的芥子空间;而有些十分厉害的乾坤袋,都能将一座大山给装进去。

    传说西方的弥勒佛有只如意乾坤袋,如意乾坤袋拥有不可思议之力,其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因此弥勒佛的如意乾坤袋又被称作为‘袋中天’。

    李清玹不奢望这只乾坤袋能装下一座大山去,只要这只乾坤袋内有数丈见方的空间便好;如此一来,他身上的许多宝物都可以放入乾坤袋之内了。

    当李清玹的灵识沉入紫色乾坤袋当中时,他顿时间大吃一惊,这只乾坤袋内中的芥子空间,足有一座四进四出的庭院大小,虽说这只乾坤袋装不下一座大山去,但也算是极为不小了。

    以这只紫色乾坤袋的价值来说,已然超过了鸦九剑数倍价值,饶是李清玹心境淡然,此刻也不禁喜形于色了。就在这时,凝练法身的老龟终于收功了。

    老龟见李清玹手中把玩着一只紫色袋子,不禁疑惑的说道:“李师,你手中的袋子是什么宝物吗?”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这是一只乾坤袋,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老龟晃了晃硕大的脑袋,迟疑地说道:

    “乾坤袋是啥宝物?”李清玹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将紫色乾坤袋的袋口轻轻打开了来,随后吐气开声地说道:“收!”

    李清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大风忽然吹起,大风将炼器室内的诸般法器全部吹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随后这些法器都被乾坤袋收了进去。不仅如此,李清玹还将装有鬼头王蜂的紫菱袋收进了乾坤袋当中。

    旁边的老龟看到这惊人一幕,顿时惊得目瞪口袋,过了片刻,老龟才呐呐说道:“李师,这乾坤袋真是个好宝贝。”

    李清玹轻轻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如今你已将太湖水神符召炼化了,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老龟想了想,瓮声说道:“李师,俺老龟打算在这处水府修行一段时日,等俺的水神法体更上一层时,俺在去禹王庙中安身去。”

    李清玹不置可否,他想了想,说道:“你既然已经转修神道了,日后大小也是个神灵,以后就不用再对我执弟子之礼了。”

    老龟闻听此言,顿时扑通跪倒在地,它急急说道:“李师,你这是要将俺老龟逐出门庭么?俺老龟宁愿不去做太湖水神,也要留在李师身边鞍前马后,还望李师莫要将俺逐出门庭,俺老龟还没有报答李师的大恩了。”

    李清玹哑然失笑,淡淡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将你逐出门庭了?只不过是让你以后,不要再对我执弟子之礼了,以后你与我平辈论交,岂不是更好?”

    老龟闻听此言,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它又摇头说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去年秋天,若非是李师指点于俺,俺早就丧生在雷劫之下了。李师的此等大恩,俺老龟没齿难忘。“

    “李师可知,先前你若是回答个‘不’字,俺老龟不仅会炼化符召失败,还会因此反噬己身。”李清玹挑了挑眉,讶然说道:“这么严重么?”李清玹虽然自幼熟读三千道藏,但他对于神道的种种修行禁忌并不清楚。

    老龟点了点脑袋,说道:“不知李师可曾听闻过一

    言封神之说?凡间人族昌盛,凡人时刻都有念头升起或消散,神灵能够在凡间显圣,就是受到了众多凡人念头的影响。人族当中有大气运者,其一句话就能让神灵香火兴盛或泯灭。人间天子的口谕,属于金口玉言。若是当朝天子开口封神,都能直接将阴灵册封成道门正神。”

    李清玹嗯了一声,淡淡问道:“神道修行境界是怎么划分的?”老龟想了想,说道:“以太湖水神符召上所说,神道分为夜游神、日游神、阴神、阳神、真神、正神、天神七大境界,至于天神以上的境界,俺老龟就不清楚了。”

    李清玹闻听此言,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现在是日游神的境界么?”老龟点了点脑袋,说道:“回李师的话,俺老龟已是日游神二转的境界,再过二三年,俺老龟就能踏入阴神一转的境界了。神道阴神境界对应了修道者的龙虎真人境界。”

    李清玹沉吟了一下,说道:“神灵若是滥杀无辜,会怎么样?”老龟闻听此言,低沉地说道:“神灵若是肆意滥杀无辜,就会跌落神坛,失去人道香火庇护,到时还会被天雷毁去法体,并坠入饿鬼道当中。三千年之内,受罚神灵不可从饿鬼道当中放出。”

    李清玹听完之后,心中若有所思,过了片刻,才低声道:“天之至私,用之至公。有天道约束,这世间百族,才少了很多磨难与劫难!你既然走了神道路子,做了这太湖水神,当要造福一方桑梓。”

    老龟点了点脑袋,瓮声说道:“俺老龟谨遵李师教诲,俺以后会好好庇护太湖水域附近的百姓们的,俺自然不会给李师丢脸的。”

    李清玹笑了笑,轻声说道:“水府之事已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返回姑苏城了,我走之后,你要好好修行才是。”

    “李师,俺老龟送你上去。”“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好好修行吧!”“李师,俺老龟送你上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用了,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不敢,俺老龟恭送李师……”

第一百零四章 城南老宅

    李清玹从湖底水府离开之后,就直接朝着吴县县城而去。苏州府吴县是一座地地道道的江南水乡,吴县境内河港纵横,湖荡密布,因而有人曾这样称赞过吴县水乡,“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李清玹从越溪的码头处,搭乘了一艘乌蓬小船,乌蓬小船的船夫是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带着斗篷,在船尾处默默地撑船而行,乌蓬小船上除了李清玹这位乘客之外,并无有他人。

    越溪,传说为越国美女西施浣纱之处。当今天下,名声最重、最为风流的青莲剑仙李太白,年轻之时也曾游历过吴郡等地。

    李太白在《送祝八之江东赋得浣纱石》的诗歌中,曾对西施浣纱处的越溪赞美道:“西施越溪女,明艳光云海。未入吴王宫殿时,浣纱古石今犹在。桃李新开映古查,菖蒲犹短出平沙。昔时红粉照流水,今日青苔覆落花。”

    从李太白的诗歌中,就可以看出越溪的美景如诗如画。李清玹站在乌蓬小船的船头,他双手负后,静静地看着清澈见底的越溪轻快地流向远处。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让整个越溪蒙上了水汽,也为这青青幽幽的越溪增添了迷蒙与神秘。李清玹望着远处的小桥流水人家,不禁眼中闪过一丝迷恋之色。

    因为这蒙蒙细雨的缘故,不时地有浑身雪白的银鱼跃出水面。李清玹望着眼前雨中的江南美景,不禁喃喃说道:“越溪春水清见底,石罅银鱼摇短尾。”

    久违了的江南烟雨朦胧,让许久未曾归家的李清玹感觉到了丝丝暖意。乌蓬小船不紧不慢的摇进了吴县县城,吴县县城里的老街,大多都是依水而成的。

    李清玹眼前的这道老街名为郭巷老街,老街的街道两旁,都是些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之类的青瓦白墙。

    郭巷老街的街道两旁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小商贩们高声叫卖着自家的东西,生怕有潜在的顾客从自己跟前溜走。李清玹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中微微的叹息了声。

    李清玹童年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随父亲在郭巷老街上采买东西,每回采买好东西后,他都会央求父亲买上两三个

    汤饼,再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就着加入黄酒葱姜后的清蒸白鱼,还有那盐水煮过之后的白虾,那种齿过留香的美妙滋味,就算是给神仙都不换的。

    乌篷船慢悠悠地经过了一座石桥,李清玹让船夫将小船停在了石桥边,李清玹付过船资后,便踏上了蔓蔓的青石小路,他边走边回忆着童年时的吴县,那时的吴县也如同这般地清雅,两边的河道里,停泊着密密的扁舟,几个船夫稀稀疏疏地摇着船,等待着乘船游玩的游学士子。

    李清玹自六七岁时,就随着家人迁居到了吴县,当时他的父亲在书院做夫子,平日里都是他的娘亲教他读书识字,读书识字之余,他还随着师父练习击剑之术,那时岁月静好,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父亲、娘亲以及他师父都已离开了他,饶是他天生的清净境,此时也心情波动的厉害。

    李清玹心中微微轻叹了声,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这世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往前走下去。想到这里,李清玹默念了遍静心诀,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淡然的心境。

    吴县县城不大,四四方方,吴县城里虽然远远比不上东都洛阳城,但也算人烟稠密的上县了,吴县地处江南,这里很少发生战事,加上鱼米丰足,因此也算十分繁华。

    吴县属于苏州府,苏州府自古以来,就盛产才子佳人,样貌不俗的美男子也算是出过不少,但是比起这个身着青衫、腰悬宝剑的年轻郎君来说,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青衫悬剑的年轻郎君赫然是李清玹,李清玹虽说是在吴县长大。认识他的熟人也有不少。

    只是自李清玹修道之后,他就很少现身在吴县城里,修道人常年修道,气质与凡俗之辈大不相同,修道人的气质大多都是飘然出尘。李清玹身材欣长,五官俊朗,气质清淡出尘,走在人群当中,犹如鹤立鸡群。因此街道上但凡望见李清玹之人,都会忍不住的看上两眼。

    吴县的年轻少女们,虽然不如洛阳城里的少女那么大胆豪放,但是她们也忍不住的频频望向李清玹,甚至有容易害羞的少女,还忍不住的羞红了脸,被身旁的女伴们给轻声取笑一番。

    少女们对李清玹的频频侧目,李清玹自

    然一清二楚,但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位崔家姑娘,因此对于这些犯了花痴的少女们,权当不曾看到。李清玹沿着蔓蔓青石小道往城南而去,李清玹家的老宅就在吴县城南。李清玹前往老宅的路上,先后碰到了做生意的商贾、谈天说地的读书士子、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轿的富家女眷、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富家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

    吴县县城虽小,但是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正是这些人物的存在,才造就吴地文化的源远流长。不大片刻,李清玹就来到了自家老宅门前,只见自家两进两出的宅院大门紧闭,不过门角上倒是没有了蜘蛛网,门前也十分的干净,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自从李清玹的娘亲故去后,李清玹就没在这座庭院住过了,因为他怕睹物思人。李清玹的舅父见到他为双亲守孝三年,家中庭院无人看守打扫,因此就派了几人门房仆人替他看守庭院。李清玹见自家老院大门紧锁,微微地皱了皱眉。李清玹在院门前呆了片刻,随后微微叹息了声,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玹出现在了穹窿山脚下,穹窿山上树木葱茏,山上时不时的有清脆鸟鸣声传来,为这寂静清幽的穹窿山增添了些灵动的色彩。李清玹抬头看了看这座灵意盎然穹窿山,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

    李清随即脚下一掠,就朝着山上竹舍而去。李清玹的步伐看似不快,实际上则是不然,李清玹每一步的距离,往往不过一个脚步起落,就迈过了十几丈之远。

    不光如此,山林间花草树木繁多,山路崎岖难行,以李清玹如此之快的速度,竟然没有撞上一个花草树木,李清玹掠过之时,犹如一阵清风拂过,甚是轻松自如,好似这不是在山中疾行,而是在闲庭却步一般。

    李清玹不过用了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自家的竹屋门前。竹屋门前的大树下,有一中年大汉倚在那里休息,中年大汉的身旁有一捆砍好的木柴,以及砍柴用的铁斧。李清玹看了看正在闭目打瞌睡的中年大汉,心中暗暗地道了声:“范黑虎?”

第一百零五章 做客范家

    李清玹看了看闭目打瞌睡的范黑虎,轻轻地咳了一声,然而范黑虎依然在打瞌睡。李清玹见状,重重地又咳了一声。这时,倚在树旁休息的范黑虎猛然惊醒,他揉了揉困乏的双眼,随即看向了眼前所站之人。

    范黑虎看清眼前之人后,顿时连忙站了起来,并惊喜的说道:“李郎君,您回来了?”李清玹微微笑了笑,淡然说道:“嗯,回来了。范大叔,你近来可好?”

    范黑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劳李郎君挂念了,俺老范托郎君的福,家里最近都能吃上羊肉了。”李清玹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范大叔,可曾见到我家简叔了么?”

    范黑虎想了想,瓮声说道:“郎君家的简管事,已被刺史府的人给接走了,当时刺史府来了不少人,为首之人是位姓王的官员,至于其他的,俺老范就不清楚了。”

    李清玹微微沉思了下,姓王的官员应该是王源,只是不知王源为何会将简叔接走?这是出自谁的授意?崔刺史还是崔洛霜?不过,想来是后者的层面更大一些。

    李清玹的心中,陡然闪过了些许思虑,随后李清玹说道:“范大叔,我家简叔什么时候被接走的?”范黑虎说道:“大概是去年的七月末,当时一位王姓官员将简管事接走的,那位王大人说是郎君的朋友。”

    听了范黑虎的话语,李清玹已然断定王姓官员就是校尉王源。范黑虎搓了搓手,瓮声问道:“不知郎君在京城里,可否见到我家丫头了?也不知道月丫头一个人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李清玹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范大叔,小月妹妹在洛阳过得不错,洛阳城里的一位大小姐将小月认做了妹妹,有那位大小姐的照拂,没有人会去欺负小月妹妹的,小月妹妹在张神医那里学习岐黄术,进展不错,假以时日,必然不下于西汉初年的淳于缇萦了。”

    范黑虎闻听此言,甚为高兴,他觉得自家女儿能有如此境遇,一切都是李清玹的功劳。想到这里,范黑虎对李清玹施了一礼,并瓮声说道:“李郎君先是救了俺家小月,又

    因为李郎君的缘故,刘五爷便将俺家小月收做了亲传弟子,俺家才因此丰衣足食了。郎君的大恩大德,俺家没齿难忘,俺已给郎君立了长生牌位,每逢初一、十五,俺都会给郎君烧香祈福。”

    李清玹笑了笑,说道:“范大叔不必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月能被刘五爷收为亲传弟子,那是她的缘法,此事不必谢我。”范黑虎连连摆手,非说刘五爷乃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将小月收做了亲传弟子。

    李清玹不置可否,范黑虎与李清玹又聊了会天,才挥手告别而去。范黑虎临走之前,盛邀李清玹往他家中做客,李清玹见这范黑虎不达目的不罢休,因此只好答应了此事。

    李清玹推开了院门,随后步入竹屋当中,竹屋当中十分的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长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按说简叔被接走之后,竹屋这里应该无人打扫,应是蛛网连连、灰尘扑扑才是,但是现在竹屋当中一尘不染,十分的洁净明亮,屋内的所有家具也是规整的井井有条。

    李清玹心中一动,暗暗想道:“莫非是舅父派人前来打扫此处了?不过,舅父他并不知道我前往京城的事情,知道我赴京之事的,也就是刺史府的人了,难道是洛霜姑娘派人前来打扫的不成?”

    李清玹微微地自嘲了声,洛霜姑娘出身博陵崔氏嫡支,她又是崔刺史的独女,以她堂堂千金小姐的身份,会来帮忙打扫他的居室么?虽然洛霜姑娘对他有所好感,但她毕竟是出身世家,以她父亲的官位来说,也不会让她做出有损家风的事情的!

    李清玹想到这里,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李清玹将卧室里的衣柜打开了来,只见衣柜里有三五件衣裳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内,衣裳的旁边放着一个大红葫芦,这个大红葫芦里装着之前仅剩的金丹灵液。

    李清玹将大红葫芦取了出来,随即晃了晃大红葫芦,只听大红葫芦里发出哗哗的声音,显然葫芦里面的金丹灵液保存完好。李清玹的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虽说这些金丹灵液对他已无什么用处,但是这些金丹灵

    液,若是用来给他身边亲近之人当做延年益寿的良药,倒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李清玹将大红葫芦收进了乾坤袋当中,随后便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了练气打坐。虽然李清玹修成龙虎真人后,就算是不去运功打坐,他体内的先天真气也会自动运功修行,但是李清玹多年养成的练功打坐习惯,已然形成了条件反射。

    练气打坐的效果比起自动运功修行要好上不少,因此李清玹一有空闲时间,便会打坐练功。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过后,李清玹便收功而起。李清玹对着房间内的铜镜整了整衣冠,随后就转身出了房间。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李清玹便来到了范黑虎的家中。范黑虎家中以前只有两间泥土房,外加一间草屋,至于院墙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那时候的范黑虎一家,勉强能填饱肚子,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如今的范黑虎家里,盖了四间瓦房,两间厢房,院墙也用土砖垒了起来,并粉上了白灰。现在的范家看起来家境十分殷实,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清贫之家了。

    范黑虎一家见到李清玹应邀前来,都是十分的高兴。范家人都知道,若是没有李清玹的缘故,他们都还住着茅草屋,过着吃糠咽菜的清苦生活了,更何况李清玹还救过小月的性命,因此范黑虎一家为李清玹准备了丰盛的酒菜。

    这些酒菜虽然比不上官宦人家里的丰盛,但是胜在野味不少,桌面上摆满了红烧野兔肉、香辣野鸡块、清蒸野鲫鱼等菜肴。范黑虎笑着说道:“李郎君快快请坐,这些饭菜虽然简单,但是俺用秘法调制过,味道比不上大酒楼里的酒菜,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你赶快尝尝俺的厨艺。”

    李清玹与范黑虎客套了一番,随后就夹起了一块香辣鸡块,等李清玹尝过之后,便即说道:“香辣焦嫩,味道独特,范大叔的厨艺非同一般呀!”范黑虎闻听此言,顿时高兴的说道:“郎君既然觉得还可以,就请你多吃点,我这还有杏花酒,郎君还请尝尝。”李清玹闻言点了点头,一时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第一百零六章 不速之客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李清玹与范黑虎用食完毕。范黑虎醉眼朦胧地说道:“郎君,俺此次招待不周,还望郎君见谅,都是些薄酒素菜,慢待郎君了。”李清玹笑了笑,说道:“范大叔你客气了,你置办的这些酒菜,色香味俱全,比起大酒楼里的饭菜,也是不相上下了,谢谢范大叔此次的款待。”

    范黑虎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大着舌头说道:“郎君…郎君说笑了…俺这…庖厨…比…比不上…城里的大酒楼…”

    李清玹闻言笑道:“范大叔,不必过谦。承蒙范大叔美酒佳肴招待,在下不胜感激,在下这里有点小礼品,还望范大叔收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范大叔切勿推辞!”李清玹话音刚落,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三个香包,递向了旁边的范黑虎。

    范黑虎虽然有些醉意朦胧,但他还有几分清醒,范黑虎见李清玹递给他了三个香包,便想也不想,就连忙摆手拒绝了。这三个香包皆是用五色丝线刺绣而成,香包的上面绣有阴阳双鱼图案,做工十分的精细,光凭香包的外表,就可以看出其价值不菲。

    李清玹见范黑虎不收这三个香包,就微微的沉吟着说道:“范大叔,这三个香包,是我从西京的子午金仙观里求来的,这三个香包经过金仙观中的高功法师施过法,佩戴这种香包,可以求吉祈福,驱恶避邪。所以呢,小小礼物,不成心意,还望范大叔勿要推辞。”

    范黑虎听李清玹这么一说,顿时心中有些意动,但他想了想,便呐呐说道:“俺谢过郎君美意,这香包出自京城的金仙观,实在是太贵重了,俺不能收的,还望郎君莫要为难于俺。”

    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说道:“范大叔,你若不收下这三个香包,便是看不起在下了,若是如此,你我两家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范黑虎闻听此言,顿时一个激灵,他连忙将三个香包收了起来,随后呐呐说道:“郎君,俺收下了,还望郎君莫要生气,俺是觉得这有些贵重了,

    既然郎君盛情,俺老范就不客气了。”

    李清玹微微颔首,随后笑了笑。这三个香包,并不是李清玹从子午金仙观中求来的,而是他从太湖水神洞府里得来的。这三个香包里的香料是辟芷、秋兰、雄黄、熏草、艾叶等香料,李清玹又在香包里叠放了三张亲手绘制的符箓。

    因此,只要长期佩戴这三个香包,就可以驱恶避邪、百邪不侵。李清玹和范黑虎又聊了会天,随后便告辞而去。过了片刻时间,李清玹就回到了竹屋小院。

    竹屋之中,李清玹正在闭目打坐,运转太上周天功。过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李清玹倏的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冷意。在李清玹的感应中,穹窿山的山脚下来了一些不速之客,这些不速之客正在山脚下密谋做些阴暗之事,这些阴暗之事关联到了李清玹。

    穹窿山脚下的这些不速之客,皆是身着短打,都携带着刀剑,个个面色阴冷,一脸的生人勿近之意。这些不速之客,明眼一看就是某个势力所收拢的亡命之徒,除了这些亡命之徒以外,还有十来个携带着锄头的壮汉,看着倒像是种地的农夫。

    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十分的怪异。这群人中,有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人指了指山上,笑着说道:“山上那处竹屋所在之地,便是李静之坟茔所在了么?”蓝衣中年人的身后,有一个五短身材的青年人说道:“不错,李静之的坟茔就在山上竹屋的前面。”

    蓝衣中年人阴冷的笑了声,随后便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快上山吧,抓紧完成公子安排的事情,好以早点回去领赏钱。”五短身材的青年迟疑地说道:“统领,我们真的要将那李静之的坟茔挖开么?”

    蓝衣中年人回头看了眼青年人,哼声说道:“怎的?你怕了?”青年人说道:“死人我倒是不怕,但是听说这李静之的儿子是位武道大宗师,日后若是被他得知我们刨了他父母的坟茔,他岂不会找我们来报仇?”

    蓝衣中

    年人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看向身后的众人,蓝衣中年人大声说道:“你们都是主人家里养的门客,平日里主人对尔等不薄,酒肉经常伺候着,每个月还发有例银,若非如此,尔等又哪来的银两去青楼里快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不过是来挖个坟茔,尔等便怕了么?那李静之的儿子早就去了外地,今日之事,尔等只要不说出去,又会有谁能知道呢?就算李静之的儿子是武道大宗师如何?难道我等还围杀不了他么?”

    五短身材的青年人闻听此言,略微有些羞愧,青年人扬了扬手中的鬼头刀,大声说道:“有统领带着我等,我等不怕,哪怕是直面那位武道大宗师,我等也能让他有来无回!”其他之人见这五短青年说的冠冕堂皇,溜须拍马之意甚浓,于是纷纷附和蓝衣中年人刚才所说的话语。

    蓝衣中年人大手一挥,就转身朝着穹隆山上走去。五短青年见状,急忙快步跟上,五短青年身后的众人,也纷纷拾步而上,朝着山上的竹屋方向行去。山上竹屋当中,李清玹将山脚下众人所说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落下。

    李清玹面色冰寒,冷声说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混账,竟然想要刨我父母的坟茔?!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小翡翠,带上鬼头王蜂,给我好好收拾收拾那帮混账东西!”

    书案上的翡翠蛊,闻言低吟了声,随即又长吟了一声。翡翠蛊长吟过后,紫菱袋便是一阵晃动,随后翡翠蛊就将紫菱袋的口子给打开了来。霎时间,紫菱袋中的鬼头王蜂蜂拥而出,翡翠蛊振翅飞起,朝着竹屋之外飞去,鬼头王蜂蜂群犹如一阵黄云,紧跟着翡翠蛊飞了出去。

    山脚下的一群人脚步很快,不到两盏茶时间,这群人就到了半山腰,此时离山上的竹屋小院已然不远了。就在这群人向上攀爬时,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嗡鸣声,由远及近,嗡鸣声越来越大,听这声音,好似是一群马蜂飞了过来。

第一百零七章 咎由自取

    山腰处的这群人抬头一看,发现一片黄云由远及近,等离得近了一看,是一群黄黑相间的马蜂。五短身材的青年人见状惊呼了一声,他骇然说道:“这…这…这究竟是一群什么马蜂?怎么这样骇人?”其他人听了青年人所说,顿时都有些惊骇,因此他们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蓝衣中年人见状,顿时眼中微微一凛,这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马蜂体型颇大,比寻常马蜂大了不少,看其外表十分的凶恶,显然不是寻常马蜂。蓝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随后就陡然一刀劈出,刀刃劈中一只鬼头王蜂。

    被刀刃劈中的鬼头王蜂直接坠落在地,蓝衣中年人见状冷笑了声,心道不过如此。就在蓝衣中年人刚想说些场面话时,就听嗡的一声,坠落在地的那只鬼头王蜂忽的振翅飞起,嗡嗡直鸣,其背上不过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实则并无大碍。

    场中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是脸色大变。要知道刚才出手的蓝衣中年人,可是位修成八寸内劲的一流巅峰高手,其仅次于江湖上的武道大宗师。刚才虽说蓝衣中年人并没有使出十成功力,但也使出了七八成功力,如此气势凌厉的一刀,竟然没能将那只黄黑色的马蜂劈成两半。

    在场众人都是脸色煞白,众人虽说都是江湖上的一二流高手,但他们并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这群黄黑色的马蜂,若是寻常的江湖厮杀,众人也不会有丝毫惧意,但是这群黄黑色的马蜂显然是带有剧毒,若是不小心给蛰中了,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因此,场中众人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蓝衣中年人面色阴鸷,刚才他没能一刀劈死那只黄黑色马蜂,让他觉得自己在手下人面前丢了面皮,极为的不光彩。蓝衣中年人冷哼了一声,便即身形一闪,就捏住一只黄黑色马蜂,蓝衣中年人刚要发力碾死黄黑色马蜂,就发出一声痛呼。

    原来蓝衣中年人右手抓到黄黑色马蜂的时候,就被黄黑色马蜂蛰了一下小拇指,瞬间蓝衣中年人的小拇指就变成了黑色,而且黑色从指尖迅速往下蔓延开来,蓝衣中年人脸色一狠,一刀削断了小拇指,就见那截小拇指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场中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脸色煞白,身形微颤。蓝衣中年人身形一闪,便即退回了人群,蓝衣中年人的脸色十分的阴鸷,他冷冷地说道:“这些黄黑色马蜂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的厉害?”

    蓝衣中

    年人身旁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这些黄黑色马蜂究竟是何来历。五短身材的青年人旁边,有一位矮胖黝黑的老者,老者约有五六十岁,看其长相不像是大唐帝国的汉人,倒像是出自南蛮的蛮人。矮胖老者看着这些上下飞舞的黄黑色马蜂,觉得有些熟悉。

    矮胖老者紧紧地盯住了这些飞舞的马蜂,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矮胖老者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间吓得脸色大变,矮胖老者颤声说道:“这些马蜂名叫鬼头王蜂,出自南诏国的十万大山里,其剧毒无比,刀剑难伤,极为难缠。南诏国及苗疆的一些蛊术中人常用鬼头王蜂做飞蛊,因此这些鬼头王蜂,在岭南之地凶名赫赫。”

    蓝衣中年人听完这话,脸色阴鸷的都能滴下水来,他阴沉地说道:“你这南蛮,当真认得这些马蜂?这些马蜂既然出自南疆,又怎会飞到此地?难道是有人操纵不成?若是有人操纵这些马蜂,那岂不是南疆的蛊术中人?”

    “本朝官府早有明文规定,禁制南疆蛊术中人来大唐境内,否则的话,杀无赦!因此这些马蜂不一定是鬼头王蜂,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慢慢退下山去,等这群马蜂飞走了,我们再另做打算。”矮胖老者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蓝衣中年人。

    蓝衣中年人话音刚落,就见这漫天飞舞的黄黑色马蜂,忽地一下子向场中众人袭来,场中众人顿时脸色骤变,纷纷舞刀弄剑,劈向这群黄黑色马蜂。只是这群马蜂乃是鬼头王蜂,其剧毒无比,刀剑难伤,极为难缠。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十来人被鬼头王蜂给蛰中了,那十来个被鬼头王蜂蛰中的提刀带剑之辈,纷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间就倒在了地上,这十来人纷纷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场中剩下的诸人,顿时被眼前一幕吓破了胆,有的人将手中的刀剑舞得虎虎生风,将自身都给罩了进去;有的人转身就往山下跑去,只是还没跑出三步远,就被鬼头王蜂给追上了,因此惨叫了声,便倒地而亡。

    不大片刻,山腰上的众人就几乎死了个干净,此时的场中只剩下了三个人还在疯狂的抵抗着,这三个人分别是蓝衣中年人、五短身材的青年人以及那位矮胖黝黑的南蛮老者。只是这三个苟延残喘的人物,也有些筋疲力尽了,再过片刻,这三人也会死在鬼头王蜂的围攻之下。

    就在三人心中

    绝望之时,这群鬼头王蜂忽然停了下来,不再攻击三人,只是将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背靠在一起,手持着刀剑戒备地望向了周围的鬼头王蜂。就在三人紧张的望着鬼头王蜂时,他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清净少年。

    青衫少年身长七尺有余,其五官俊朗,腰悬长剑,气质飘然出尘,显然是个非凡人物。蓝衣中年人眼中骤然一缩,以他八寸内劲的武道修为,竟然没能发现这名青衫少年是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蓝衣中年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惊骇地想道:“这名青衫少年绝对不是武道大宗师,他若是武道大宗师,不可能欺到我的三尺之内,而不被我发现,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敌是友?”

    短短一瞬间,蓝衣中年人的脑海中闪过了诸多疑问。蓝衣中年人轻咳了一声,便低沉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等可有哪处得罪了阁下?”

    青衫少年赫然是李清玹,李清玹面色微冷,淡漠地说道:“你们为何要去刨挖山上的那座坟茔?”蓝衣中年人闻言一惊,这等私密之事,这青衫少年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有人将刨挖李静之坟茔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就在蓝衣中年人心中暗自疑惑时,矮胖黝黑的老者低沉地说道:“阁下胡说些什么?我等只是上山打猎,阁下不要血口喷人,这等伤风败俗的恶劣之事,我等才不会去做了,这些鬼头王蜂可以阁下豢养的?”

    矮胖老者话音刚落,就倏然听见啪啪两声脆响,顿时他便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肿痛起来。蓝衣中年人和五短青年见状顿时大惊,他二人并没有看见青衫少年如何出手,便就见到矮胖老者的脸庞肿胀了起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矮胖老者的脸庞就肿成了猪头模样。

    五短青年微微对李清玹拱了拱手,便即低声问道:“阁下难道是李家公子?今日之事或有误会,还请阁下听我等解释。”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漠然说道:“尔等是受何人指使?竟然私自刨挖私人坟茔?尔等若是说出幕后主使,本公子就饶尔等一天狗命!”

    蓝衣中年人冷笑了声,阴沉地说道:“阁下无凭无据,就凭臆想猜测,便说我等要刨掘李静之的坟茔,未免也太过可笑了吧?今日我死伤了这么多兄弟,我不会善甘罢休的!我就不信苏州府没有王法了么?”李清玹闻言冷笑了声,并未理会蓝衣中年人。

第一百零八章 幕后黑手

    李清玹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罡气就刺透了蓝衣中年人的下丹田,蓝衣中年人顿时就痛呼了声,他双手捂着自身下丹田的位置,一下子跌坐在地,疼得站都站不起来。蓝衣中年人嘶哑着声音,指着李清玹说道:“你好狠毒,竟然废了我的武功!”

    蓝衣中年人话音刚落,便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矮胖老者和五短青年顿时被眼前一幕吓得瑟瑟发抖,身为武林中人,被人废掉自身武功,便就如同被判了死刑,武功乃是武林中人的立身之本。

    蓝衣中年人的武功比起矮胖老者和五短青年还要高上一些,因此两人见到蓝衣中年人被李清玹轻易地废去了武功,顿时都吓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李清玹冷漠地说道:“你们幕后的主使之人是谁?你二人若是不说,就别怪本尊辣手无情了! ”矮胖老者和五短青年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五短青年脸色十分苍白,其颤声说道:“这位公子,我真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刚才被公子废掉武功的蓝衣人,是我们的刘头领,刘头领一向和朱家的某位公子交好,至于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还望公子能饶了小人的狗命。”

    李清玹微微地挑了挑眉,并未理会五短青年,随后便看向了沉默寡言的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见状顿时吓了一跳,矮胖老者喏喏说道:“小老儿见过公子,刘头领交好之人,乃是海盐县令朱大人的独子朱彪,刘头领就是听了朱彪的安排,才带领我等前来穹窿山的,小老儿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事情就只有刘头领才知道了,还望公子能饶恕小老儿一条贱命。”

    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想道:“海盐县令的儿子朱彪?朱彪这厮为何让人来刨挖我父母的坟茔?就算他之前和我有些过节,但也不至于派人来刨挖我父母的坟茔,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用意么?”

    想到这里,李清玹冷漠地说道:“你二人将这姓刘的家伙,抓紧给我弄醒了,若是弄不醒他,你二人就给我去死吧!”

    五短青年和矮胖老

    者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两人咬了咬牙, 便将倒在地上的刘头领给拽了起来。五短青年架住了刘头领,随后就对矮胖老者使了个眼色。

    矮胖老者面皮抽了抽,随后挽起袖子,对着昏迷不醒的刘头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刘头领的左脸上就多了一只深红色的巴掌印,显然矮胖老者的这一巴掌,用了不少气力。

    但即使如此,身着蓝衣的刘头领依然是昏迷不醒,矮胖老者见状,啪啪又是几个巴掌扇了过去。顿时间,刘头领的脑袋就红肿了起来,不大片刻,刘头领的脑袋就肿成了猪头一般。虽说矮胖老者的手段不光彩,但是也颇有效果,刘头领呻吟了声,随后便清醒了过来。

    刘头领醒来过后,便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头脑也有点发昏。刘头领摇了摇脑袋,色厉内荏地说道:“刚才是谁抽我嘴巴子了?当本人好欺负么?本人虽然没了武功,但本人的大兄乃是常熟县尉,尔等莫要以为本人好欺负!”

    刘头领隐含威胁的话语,唬住了矮胖老者与五短青年两人,但是李清玹根本不为所动。以李清玹如今龙虎真人境界的修为,就算是朝廷的六部尚书,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常熟县尉了。

    李清玹冷哼了一声,随后冷漠地说道:“不过是个小小县尉而已,比得上兵部侍郎否?兵部侍郎的儿子被我斩掉了一只胳膊,也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哪来的底气在本尊面前胡言乱语?!”

    刘头领三人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脸色一变,纷纷不敢言语了。兵部侍郎官阶正四品,又是京官,握有实权,远远不是小小的县尉可比的。可以这么说,兵部侍郎放眼朝廷上下,也算是位颇有权势的大臣了。他们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连兵部侍郎的儿子都敢伤害,他们不过是寻常斗狠的江湖人物,就算在官府当中有点关系背景,但又怎么能比得上兵部侍郎呢?

    刘头领朝着李清玹施了个礼节,随后恭敬地说道:“这位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公子能放小人一马,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年幼妻

    儿。今日行事,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李清玹闻言冷笑了一声,随后漠然说道:“你想要活命,就将你所知道的事情本末都一一告知与我,若是胆敢有所隐瞒,本尊会让你生不如死,求死不得!”

    刘头领闻听此言,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李清玹的手段他虽然不全知道,但是也能猜想的出来。刘头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人名作刘巍海,乃是吴郡朱家的护院头领。朱家的朱彪公子,前日曾找过小人,他给小人安排了一件有损阴德的事情,就是今日前来刨挖李静之先生的坟茔……”

    刘巍海的话语还不曾讲完,就觉得浑身一颤,一股阴冷的寒气从脊椎骨低涌了上来,直冲他的百会穴而去。因为受到寒气的影响,刘巍海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紫。

    除了刘巍海冻得脸色铁青之外,矮胖老者和五短青年也是忽然觉得周边气息猛然降低了不少,好似是从炎炎夏日一下子踏入了寒冷的冬月,矮胖老者和五短青年纷纷裹了裹身上衣物,好像这样能暖和一些似的。

    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随后便将怒气勃发的心境调息成了平静状态。过了片刻,刘巍海三人才觉得周边气息恢复到了原先的温度。李清玹眼神一凝,漠然地看了刘巍海三人一眼,随后沉声说道:“朱彪那厮,为何让尔等刨挖我家的坟茔?”

    刘巍海苦笑地说道:“这个小人也不甚清楚,不过这件事与朱家的一位客卿脱不了关系,三年以前,朱家招募到了一位神秘高手,这位神秘高手比寻常的武道大宗师还要厉害不少,朱家上下对此人甚为客气,此人轻易地就能将巨石拍成粉末,武功高的十分离谱。”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淡漠地说道:“说重点!”

    刘巍海咽了咽口水,恭敬地说道:“前日的早晨,这位神秘高手与朱家家主和朱彪二人,秘密地商谈了一些事情。当天下午,朱彪就给我安排了刨掘李先生坟茔的事情。对了,除了刨掘李先生的坟茔外,朱彪还派了好几波人,去苏州府的各处乱坟岗刨掘坟茔,至于为何刨掘这些坟茔,小人便不曾知道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主谋朱家

    李清玹听完刘巍海所说,顿时皱了皱眉。这时,一旁的矮胖老者忽然说道:“这些坟茔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坟茔里所埋葬之人,都是十二三年之前,死于秋季瘟疫的人物。”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心神一震,随后他便暗暗想道:“十二三年前的那场瘟疫来得十分蹊跷,好像是蛊术中人所为,这一次刨挖众多坟茔之事,难道又是蛊术中人所指使的?”

    想到这里,李清玹挑了挑眉,随即说道:“朱家的那位神秘高手是何来历?尔等可知道么?”刘巍海三人闻言皆是摇了摇头,对于那位神秘高手的来历,不是他们这个身份所能接触到的。

    李清玹心中微微叹息了声,随后便淡淡说道:“你们竟然私自刨挖别人的坟茔,难道不怕苏州府将尔等捉拿归案么?”

    刘巍海听了李清玹的问话,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恭敬地说道:“回公子的话,我们朱家家主经人牵线,搭上了郕国公李五郎养子的路子,因此就算是苏州府的崔刺史,也得给我们朱家家主三分薄面。”

    李清玹轻笑了声,刘巍海的言语中话里有话,从刘巍海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朱家重新崛起的缘由了,郕国公李五郎指的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李辅国。吴郡朱家能重新成为吴郡四大世家之一,就是因为朱家搭上了大太监李辅国的路子,苏州府地处江南,离京城之地十分遥远。

    按理说天高皇帝远,苏州府之事,应该是崔刺史一手遮天才是,没想到大太监李辅国的影响力都影响到苏州府的官场上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大太监李辅国可谓是权倾朝野。

    苏州府的崔刺史出身于博陵崔氏,以崔刺史官居从三品的官位来说,想要对付一个地方上的高门大族,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吴郡朱家的身后有了大太监李辅国的影子,就不由得崔刺史谨慎对待此事了。

    李清玹心思斗转,已然将崔刺史的难处给梳理出来了。崔刺史不好得罪于李辅国,但是李清玹却不怕得罪大太监李辅国,李辅国再怎么厉害,势力再怎么的雄厚,都不过只是世俗势力而已。

    李清玹自从修成龙虎真人境之后,便不再将任何的世俗势力放在眼中了,对于大太监李辅国的赫赫凶名,李清玹倒是早有耳闻,对于这位大太监李辅国,李清玹早就看得十分不顺眼了。

    李清玹看了眼刘巍海三人,便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个知内侍省事的太监而已,在我的眼中,也就是一剑的事情!”李清玹说罢,便是随手朝着远处的一方青墨色巨石虚划了一剑。

    青墨色巨石约有两丈多高,一丈多宽,青墨色巨石

    离李清玹几人所站的地方,足有六七丈之远。刘巍海三人见李清玹朝着远处的青墨色巨石划了一剑,顿时间就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刘巍海三人发呆之时,远处的青墨色巨石忽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金铁交鸣之声不过响了一下,便慢慢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当金铁交鸣之声泯灭于空气当中之后,便有一阵风儿吹起,风儿打了个盘旋,就朝着青墨色巨石的方向吹去,当风儿吹过青墨色巨石时,青墨色巨石倏然间化作了粉末状,随着刮向远处的风儿,洒满了山上的密林间。

    刘巍海三人见到眼前忽然发生的这一幕,顿时惊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矮胖老者颤声说道:“这种武功,根本不是世俗间所流传下来的凡间武功,这好像只有修士之辈才能做到,李公子你难道是修士么?”

    李清玹闻听此言,顿时挑了挑眉,“你竟然知道修道之事?看来你的来历也不简单,这世上虽然以凡俗之人为主,但是修道之事,也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修道之事,今日的事情想必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罢?”

    矮胖老者听明白了李清玹的意思,但他却不能按李清玹的意思去做,他身旁的五短青年乃是他的私生子,至于刘巍海已然成了废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若是他杀了刘巍海,回去也无法交差。

    矮胖老者想到这里,便即摇头说道;“公子既然是修道人,哪能随意杀戮凡俗呢?司天台所立下的规矩,不是给人看的,小老儿虽然修不了道,但是司天台的规矩还是知道的。还望公子宽宏大量,放我等三人一条贱命。我等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李清玹冷笑了声,漠然说道:“仅凭尔等挖人坟茔之事,就可以将尔等送官判刑,尔等如若被人打杀了,也是死有余辜。本尊不是好杀之人,可以饶你三人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矮胖老者听了李清玹所言之后,顿时面若死灰,老者轻轻地叹息了声,没有继续求饶申辩。矮胖老者身旁的五短青年人顿时惶恐不安,他想要转身而逃,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胆气离开此地。

    至于刘巍海已然被李清玹废掉了武功,刘巍海心中虽然痛恨李清玹,但他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更不用说以后找李清玹报仇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远离李清玹这个煞神,离得越远越好。

    李清玹将刘巍海三人的神情变化看到了眼中,随后李清玹屈指弹出了三道无形罡气,其中两道无形罡气破去了矮胖老者、五短青年的下丹田以及中丹田,剩下的一道无形罡气则是破去了刘巍海的中丹田。

    刘巍海三

    人重重地闷哼了声,随后就变得精神萎靡起来。李清玹看了眼刘巍海三人,便摆手说道:“尔等可以滚了,尔等回去以后,告诉朱家父子,本尊不日就会登门拜访,让他们洗净了脖子,等着本尊!”

    刘巍海三人喏喏称是,随后便互相扶持着往山下走去。李清玹望着三人仓皇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随后便冷声说道:“吴郡朱家?哼,胆敢如此辱我,莫非欺我宝剑不利乎?!”

    李清玹甩了甩袖子,转身回了竹屋小院。李清玹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张符箓,随后将符箓叠成了纸鹤状。李清玹将纸鹤往空中一抛,淡淡说了声“疾!”

    只见李清玹话音未落,空中的纸鹤就变成了一只黄鹂鸟,黄鹂鸟鸣叫了声,便振翅而飞,不大片刻,黄鹂鸟就不见了踪影。

    李清玹转身回了房中,随后就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李清玹倏然睁开了双眼。就在这时,竹屋小院的大门口,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粗狂大汉。

    粗狂大汉对着竹屋方向躬身施了一礼,随后瓮声说道:“李师,俺老龟来了,俺老龟现在能进去吗?”竹屋当中的李清玹微微笑了笑,心中想道:“这老龟不愧是活了三百多年,这人间的礼数都给学会了。”

    想到这里,李清玹淡淡说了声“进来吧!”“诺,谨遵李师法令!”粗狂大汉赫然是幻化为人形的太湖老龟。

    粗狂大汉到了房间之后,欲要对李清玹再次施礼,李清玹见状摆了摆手,淡淡说道:“老龟,过来尝尝我给你泡的雨前茶。”老龟端起釉有青花的茶杯看了看,随后便是一饮而尽。

    老龟喝完之后,还渣了渣嘴,并瓮声说道:“李师,俺老龟还是第一次品尝人间的茶水了,果然味道极佳,比太湖水好喝多了。”

    李清玹听了老龟所言,顿时哑然失笑,随即便说道:“罢了,罢了,老龟你现在已是日游神三转的修为了吧?”

    老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李师说得不错,俺老龟已经将日游神三转的境界稳固了,再过个一两年,俺就能修成阴神一转了。不知李师今日召唤于俺,是有何事情吩咐?”

    李清玹淡淡道:“不错,今日我有事情交代与你,以后若是我不在山上之时,你就帮我看好竹屋前的这处坟茔,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若是有人想要刨挖坟茔,就将他们惩罚一番,然后给驱离此处。不知此事,你可能办得到?”

    老龟长身而起,对李清玹拜倒在地,并恭敬地说道:“李师,此事俺老龟做得到,俺老龟绝对不会让人打扰到此地的清静。”

第一百一十章 王源重伤

    李清玹看着跪倒在地的老龟,双手虚扶了下,便笑着说道:“老龟,你如今都是一方水神了,以后大可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老龟摇了摇头,瓮声说道:“李师对俺老龟有救命之恩,没有李师帮助,俺老龟也成就不了太湖水神尊位。李师之事,就是俺老龟之事,但请李师放心,除非俺老龟死了,否则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此处的清静的!”

    李清玹摆了摆手,说道:“若是有人前来坟茔处祭祀,则不用驱逐出去。”老龟长身而起,瓮声说道:“李师所说,俺老龟都记下了,还请李师放心就是。”

    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与老龟说了话,指点了老龟修行上的一些事情,虽说老龟走得神灵之道,与李清玹所修的仙家大道有所不同,但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李清玹的修为境界,比起老龟高了不少,因此指点了老龟一二,又过了片刻,老龟才起身告别而去。老龟离去之后,李清玹便准备打坐练功。李清玹刚刚盘坐在床榻上,便就朝着门外方向看了一眼。

    李清玹的感知力极为敏捷,此时他感应到穹窿山的山脚下来了一拨人,一拨携刀带剑之辈。李清玹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这又是一拨什么样的人?难不成又是来捣乱的?”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山脚下的那拨人来到了竹屋小院前。当头之人手掌一抬,示意身后众人全部停了下来。

    随后当头之人对着竹屋方向施了一礼,并恭敬地说道:“道玄先生在否?在下乃是苏州府崔大人麾下的带刀校尉崔震雷,在下奉了崔大人之命,前来邀请道玄先生过府一叙。”

    房间内的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李清玹长身而起,施施然走出了房门。

    院门外,为首之人约有三十岁许,其身高八尺有余,腰悬一柄狭长宝刀,这人面貌长得十分普通,身上罩着深蓝色胡服,显得十分得体,而他佩戴的宝刀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李清玹看了眼为首之人,心中暗道:“这人自称是崔震雷,难道他是崔家的家生

    子?亦或是崔氏远房的庶出子弟?这崔震雷有七寸内劲的武学修为,比之王源还要高上一些。”

    崔震雷等人见李清玹从院内走了出来,他们连忙对李清玹施了一礼。李清玹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不知崔校尉与崔使君是何关系?以往怎么不曾见过你呢?”

    崔震雷不卑不亢地说道:“回李先生的话,在下乃是崔使君的远房族侄,上个月才投到了叔父麾下,因此先生不曾见到过我。先生莫有疑虑,在下身后的兄弟,想必有先生是认识的。”

    李清玹笑了笑,随后打量了崔震雷身后众人一眼,倒是真的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李清玹关上了院门,便随着崔震雷等人往山下走去。

    走过片刻,便到了大路旁,大路上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位年轻车夫,年轻车夫见李清玹等人走了过来,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即小跑到李清玹面前,恭恭敬敬唤了声李公子。

    这年轻车夫去年曾随着王源前来此处接过李清玹,因此年轻车夫认得崔府上的这位重要贵客。李清玹微微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

    崔震雷随后也上了马车,年轻车夫甩了甩马鞭,一声低喝,便驾着马车朝姑苏城所在的方向行去。至于其他的人,则是跟在了马车后面,急急而行,所幸他们都是搬运气血的人物,因此脚程倒也跟得上马车。

    这马车颇为宽敞,行驶间也不显颠簸,虽说内中装饰朴素,但也极为舒适。李清玹略作闭目,养神静气。崔震雷本想和李清玹聊会天,见状也就息了聊天的心思。

    一个半时辰之后,年轻车夫驾着马车来到了刺史府门前。李清玹本来微闭的双目,倏然睁开了来。这时,坐在李清玹对面的崔震雷也睁开了双眼,对着李清玹笑着说道:“李先生先请。”

    李清玹笑了笑,也没和崔震雷客套,随即下了马车。李清玹与崔震雷穿过前堂,经过廊道,走了约有半柱香时间,便来到了崔刺史崔焕之的书房前。

    崔震雷朝着李清玹抱了抱拳,便即转身离开了。李清玹站在崔焕之的书房前,心中微微闪过了一丝

    紧张,李清玹轻轻皱了皱眉,心中暗想道:“嗯?我怎么有种女婿拜见岳父的感觉?”

    李清玹将脑海中的想法抛之脑后,随后朗声说道:“姑苏李伯玉,前来拜见崔使君。”“伯玉贤侄来了,快请进来。”

    李清玹推门入内,只见书房中的崔焕之长身而起,温和地对他说道:“伯玉贤侄,你我不过是半年没见,不曾想你已经成为了当世修道人中的佼佼者,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李清玹微微对崔焕之施了一礼,淡淡说道:“不敢当世叔谬赞。”

    崔焕之摆了摆手,说道:“伯玉还是谦和的性子,当真是不失本心了。”李清玹笑了笑,说道:“世叔谬赞了。关于我父母坟茔之事,晚辈在此谢过世叔了。”

    崔焕之微微叹息了声,低沉地说道:“关于你父母坟茔之事,我已经尽力了。本来单是一个吴郡朱家,我还不会放在眼里。只不过京城的李辅国给我施压了,因此我也无能为力了,还望伯玉,莫要埋怨世叔。”

    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轻声说道:“世叔的难处,晚辈理解。不知世叔因什么事情招我前来呢?”

    崔焕之沉吟了下,缓缓说道:“前几日,我曾派王源带人前去暗中调查朱家的罪证。当时王源带了七位一流高手前去,本来我以为万无一失,不曾想,除了王源之外,其他七位一流高手尽数陷在了朱家。”

    “王源虽然逃出生天,但他却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据王源所说,朱家府内的门客当中有一位武道大宗师,王源就是被那人给重伤的,若非另外七人拼死抵抗,恐怕王源也逃不出来,虽说王源逃了出来,但他的内伤太重了,就连刘五爷都无法治愈好他的伤势。”

    崔焕之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悲戚之色,王源此人跟随崔焕之已有十多年,可以算得上是崔焕之第一心腹了。

    十多年风风雨雨下来,崔焕之与王源也结下了深厚的袍泽之情。这一次,王源重伤难医,因此令崔焕之为之悲戚不已,否则以崔焕之为官多年的阅历来说,断不会像现在这样情感波动很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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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尊介绍:
我有一剑斩妖魔,
一柄青霜腹中藏。
我有一言惊风雨,
守生养气居紫府。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还丹成金亿万年。
大唐剑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剑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剑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