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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灯中点影     一剑落江湖txt下载     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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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下将乱,飞鹰传书

    大陆纷争,王朝更替,又一个群雄逐鹿的时代到来,曾经的大华,经历了百年的风雨残损,随着统治者的安逸奢靡的腐蚀,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静静等候着死亡,往昔的辉煌已深深埋葬在那一座座破败的城池之下。

    大华帝国,百年前一代雄主凯千华所创,在而立之年一扫天下四国,结束了近两百年的混乱时代,形成了与北方大元帝国,西北草原诸部的三足鼎立之势。

    曾几何时,也无比的辉煌繁荣,江湖天下,形成一番独特的景象。武者侠义,仗剑天涯。军人铁血,保家卫国。来之不易的和平,人人都格外珍惜。

    曾几何时,出了多少英雄人物,铁骑一次次的扫荡草原,让草原诸部臣服;击垮了大元帝国的传奇军团,使敌人闻风战栗,让其子孙代代俯首称臣。

    大华的子民哪个不为自己的帝国而骄傲,为富足的生活而喜悦,为平凡庆祝,若有反叛又有几人应和,若有来犯者,人人都是带甲守土之士。

    而如今帝国的土地上却狼烟四起,一批批的叛乱的铁血镇压,换来的是更多受尽压迫折磨不想再哭泣的人们拿起身边的武器起身反抗。

    如果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能阻止那滔天的怒火?

    曾经的愤怒,屈辱,不甘,慢慢积累,最后,既然跪着都没有活路了,那就站起来反了吧!

    也不知道叛乱最先是从哪里开始的,不过也没有人在乎,仿佛就如星原之火般一夜间四处都是杀喊声了,在那些曾经卑躬的,被视之如猪狗的瘦弱身体里,爆发出惊天的力量。

    然而最初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啊,这个理由诉说出了多少的悲哀与凄凉。

    呵,既然卑微的连生存的权力都没有了,那不如拼一把,毕竟万一能赢了呢!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看尽天下,旧的贵族在残喘抵抗,以维持那舍不得的富贵;新的枭雄不断登场,追逐那人间顶峰。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强者为尊。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至于平常的人家,只是牺牲品罢了,在这场逐鹿中,无人能够幸免,这是血与泪的时代,是深渊也是机遇,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时代。

    ……………………

    极南之地,雪山连绵,无尽的白茫。在万里高空中,却是只浑身黑色,颈上倒插根金羽的雄鹰,黑亮的色泽,每根羽毛都像锋锐的利刃,金羽在光辉下灿灿发光,说不出的神俊。锐利的双眼俯视着苍生大地,一声清鸣,继续振动双翅,飞向远方……

    世有高峰,无所及南望,一峰立而天下止。南望山脉,域碑所书三奇地之一,数千里雪山,南望峰立于其中,自有史三千载以来,从未有

    人能越过南望峰。

    传说峰顶是仙人居所,在南望峰后是一片极乐圣土,无数奇人异士都想翻越南望山脉,但古来无人可成功,世人皆唯望南而叹,由此最高峰取“南望”之名。

    南望山脉终年雪覆千里,大大小小的山峰,雪融后的水涧,奇特险峻的地势。陡崖峭壁,寒风冰谷,环境极其恶劣,不要说住人,就连动物都难觅几寻,也就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地方。

    从空中俯瞰,在一座不起眼的高石之上,有一凸起,似与它处无异,但细看之下却是一头浑身雪白的小鹿,一双短角,小巧的身躯看起来娇弱无比,却在这荒凉雪山中懒散伏卧,烊烊欲睡的双眼,四肢随意的展在雪中,慵懒的小睡着。

    突然,从空中一声清鸣声传来。使白鹿的耳朵猛的竖起,小脑袋一抬,四蹄一收,猛然跃起,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刚才的懒散模样。

    抬头乱扫,盏茶过后,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顿时显得十分兴奋,原地转着跳了几下,一个跃身,向旁边的一条斜谷跃去。

    在白鹿左拐右转的穿过几个小山洞,跃过几条山涧后,地面上渐渐显露出一抹绿色,一些植被显现于山石崖壁之间,最后展现出一片绿地,还有几片树林,一片生机盎然,宛若人间仙境。

    若让外人看到定会及其惊讶,天下皆知南望山脉环境极劣,自古史记无人能越南望峰,与其环境也有一定关系。

    《河山录》也有诗评曰“南望白茫八千里,飞鸟尽绝人难觅。”而此处却有植物生长,怎能不让人惊奇?

    在这山谷一个山洞中,四壁嵌有书架,放满了书籍,中间一石桌,两木椅,桌上散落着几本书籍。旁有一石床,床边有团绿,却是一片青草堆积,不知是为装饰还是它用。

    石床上一男子盘腿而坐,着一身青色劲装,虽然有的地方已有些发白,还有些补丁,但十分整洁,不染一丝尘灰。

    男子看面相也就二十多岁,一张耐看的脸,虽不是十分英俊,但上面两道眉却十分的好看,而此时男子闭目凝神,偶尔微皱眉头,却不知是想到些什么……

    在其身周围绕着一股无形的气流,气流好像是有生命一样来回游走,时聚时散,玄妙万分。

    细细看去,身旁的劲气在绕身不断旋转,缓慢的逐步上移,在头顶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而且还在不断汇聚周身的气道,使头顶的漩涡慢慢变大,从拳头大小直到脸盆大小,过了片刻又恢复原样,但其中的劲道却更暴烈了几分。

    此时,男子仿佛进到了一个很奇妙的境界中,如同融到了自然当中,能感受到万物的规律,事物的万般发展,星罗万象,聆听着万物之声,感悟着万物之形。

    从洞外穿来了风声,雪水融化滴落山石的嘀嗒声,万物生长的跳动,还有不断接近越来

    越响的蹄子击打草地的清脆声……

    一道白影突兀的闪入洞中,青衣南子慢慢睁开眼睛,浑身的气势一收,绕身的气流轰然散尽,劲风卷的石室中的书籍哗哗作响。

    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犹如破开黑夜的一道光芒,但却又在转瞬间被那温柔代替。

    男子看着在面前来回乱跳的白色小鹿,嘴角不由上扬。

    伸出手,男子抚摸着白鹿因雪水融化湿滑软软的小脑袋,白鹿一副享受的模样,任由男子抚摸着,还不时地主动磨蹭。

    但不一会儿,白鹿仰头叫了起来,灵动的眼镜快速闪了几下,很是兴奋晃了几下小脑袋,用巧小的双角拱了拱其手心,然后咬着男子的衣角向外扯去。

    “咦?小白今天很兴奋啊……”

    “……”

    “哎哎,不要扯了,跟你出去……”

    “……”

    “乖,要破了,快松口……”

    “……”

    男子哭笑不得的被白鹿小白一点一点的‘咬’出了洞外,正在小心的挣扎脱离其魔嘴时,不经意间听到了一声清鸣,让发牢骚的男子呆了呆,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了天空,微眯双眼,小白也很有灵性的抬头,一人一鹿抬头向天,旁边若有人,这画面定会让人忍俊不禁。

    过了片刻,看到一个黑点慢慢变大,最后显现出只神俊的雄鹰,颈上闪着一点金光。男子的微微张了张嘴,一直没有太大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喜色。

    这时小白也松开了利嘴,雀跃着奔跳,嘴里不住发出愉悦的叫声。黑鹰也在男子头上来回盘旋,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此时男子脑海里不由空白了片刻,但随即浮现出了一倒倩影,回忆起了曾经的点滴,想起了她的一言一笑,想起她缠着自己讲故事靠着自己慢慢入睡,想起她刚刚学会一套剑法时的兴奋与喜悦,想起她和小白在雪谷里玩闹,想起她……

    曾经的过往在眼前不断跳跃闪现,让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好怀念啊!

    吹了一声口哨,天上的黑鹰清啸一声,几个闪动,迅速的落了下来。

    待黑鹰落于肩上,看到在其身上绑的书信,本是充满期待双眼中不由的滑过一丝的失落。

    “没回来呀!”

    男子喃喃道,语气里透着几分落寞。

    摸摸黑鹰的黑亮的羽毛,让其静下来后,小心的拆下书信,放飞黑鹰,慢慢的将信展开,字不多,但让男子拿信的手一紧,双眉一皱,笑意也已然不见。

    虽然脸上回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但眼中透露出的些许怒火,忧虑,不安……却映出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信上却是写着:“天一师兄,洛水城。”

第二章 初出南望向洛水

    南天一是名孤儿,父母的样子已经记不得了,小时候因筋骨脉络奇特,被师傅从难民堆里带了出来,自幼被师傅教授剑法。

    在这南望山中,阅览书洞中的千卷藏书,十八岁时破去了凡体进入圣境。

    后得师傅两年的元气灌体,融贯七成功力,自行悟道三年,最终踏入半步天人境。

    师妹南鹿儿也是被师傅收养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能是师傅那时刻板着的脸略显严肃,所以师妹总是爱粘着自己。

    师傅对自己很严格,练习武艺的时候一有错误,都会迎来一顿鞭打,而每次被师傅惩戒后,都是师妹照顾自己。

    对南天一来说,生活是很美好的,师傅师妹就是所有。

    如果可以的话,永远的与师傅师妹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好想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但三年前,师傅的去世,师妹的下山,让一切都不一样了,直到现在师妹的这封信……

    看完信后,南天一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雕像一样。

    但仔细看去,仿佛其周身的一切都已静止,一切都变得缓慢。

    冷风,变得无力;雪水,缓缓滴落……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南天一的此刻情绪所影响,旁边的白鹿和黑鹰也好像感到了什么,不再吵闹,都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南天一已陷入了回忆中。

    记得,师傅临终时,将自己叫到床前,当时师傅的脸很白,没有什么精神,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异样。

    “天一,为师这一生最成功的想来就是你这个弟子了。”

    当时师傅竟然罕见的笑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阻止自己说话,“为师这一生……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只要牢记不到天人境界不得下山,而等到‘天人一境’时,要记得去击败一个人叫泪含亭的人。”

    然后就闭目不言,让一头雾水的南天一离开……

    等南天一去请师傅吃饭的时候,师傅坐在那里,靠近时,发现师傅已经没有了生机。

    葬了师傅,安抚师妹,期间南天一没有掉眼泪。

    师傅走了,虽以后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迷茫,但自己不能表露出来,要强大起来,师妹还要自己保护。

    身为男儿,作为师兄,就要担起责任,负起一切。

    牢牢记得师傅临终的话,唯一念的就是完成师傅的遗愿,好好的照顾师妹……

    在风中站立良久,将信整整齐齐的折起,收入怀中,返身入洞,而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回到洞中,径直走到石床边,一拉,取出旁边石格里一个古朴的木盒,捧在手里,轻轻的摸过表面的纹路,分外珍惜的样子,好像在摸一件绝世真品。

    慢慢的打开,只见一把混白的长剑躺在里面,将其拿起,审视片刻,翻手拔出,洞中闪过一道寒光,剑身上有着“白泽”二字。

    名剑白泽,古代铸剑巨匠温恒所铸,山河十二碑中记录:鞘身通白,刃如白玉,柄雕双羽,长两尺,自泛白华,静如温玉,动则寒风,于器碑排名二十五。

    南天一凝视白泽良久,还刃归鞘,将其包在一条长布中,背在身后,拿起旁边的竹帽,披上了斗篷离去……

    在一个高高的山头,白雪覆盖,是师傅的长眠之地,在这里可以俯瞰冰谷雪原。

    南天一坐在碑前,摸着上面冰冷的刻字,良久无言。

    “师

    傅,我今日就要离开了。”

    “您曾说不到天人一境不得下山,我也仍记得。”

    “但,师妹有难,做师兄的要给师妹出头不是?”

    “等料理完一切,天一再回来陪您。”

    说完跪在雪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眼角已有些发红。

    慢慢起身,抖下身上的雪花,拍拍旁边白鹿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身向山下走去,慢慢消失在白鹿的眼中。

    只留了孤坟,白鹿,余下无尽的风雪……

    …………

    如今帝国动荡,遍地狼烟,四处都是流民义军。说是义军,不如说是打着大旗的土匪,攻占了城池首先就是烧杀一番,在这时,人性的黑暗得到了最大的展现。

    如同过境蝗虫一般,摧毁眼前的一切,抢掠所有,完全不曾想过曾经的自己是何种模样,全然没有发现自己与曾经眼中的魔鬼有何两样。

    如今这个时代,强者为尊,弱者为食,看到年轻力壮的汉子,不由分说,就被拉进了所谓的大义之师。

    而女子境遇则更为悲惨,只能沦为发泄的物品,好点的能找个强大的依靠,但大部分只有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至于老弱孩童,谁又有闲情去管,在一些缺粮的贫瘠之地,甚至会沦为食物。

    所以就有一些难民逃到了南望山脉的边缘地区,虽然这里的环境恶劣,但起码没有兵戈之灾,起码还有点盼头。

    不要说,人在绝境下的潜力还是很大的,在这山脉边缘虽不像深山中那样寸草不生,也绝算不上什么适合生活的地方。

    但逃难来的难民硬生生的在此开辟出了一处落脚的地方,在这雪覆千里的地方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清晨的小村落里,正常情况下是十分宁静的,但显然不适合此处,人们需早早的起身为生存忙碌。

    在一个简陋的屋舍旁,一名中年汉子正在削一截粗大的圆木,在这寒冷的天气中身上不断冒着白气,偶尔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也不时的跟来往的人们打着招呼。

    听到一片嘈杂越来越近,看着一群孩子跑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停下手中的活,从旁边挂着的布袋中拿出一张大饼,待孩子们围了上来,仔细的掰成几份,分给面前一双双睁着大眼睛的人儿。

    “蛮儿叔,听俺娘说你是从大城里来的人,在大城里是不是人们都能吃上白面饼子?”一个长的黝黑但看起来十分精神的男孩问道,一边说一边小口小口的啃着手中的饼子,旁边的孩子们也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

    “哪能呢,城里也就人多点,吃上白面饼的也就那些大官,咱们这些小百姓也就大年过节能吃到一点。”中年汉子伸出大手捏捏黑娃的小脸,让本来就冻的很红的脸蛋更红了。

    “那蛮儿叔是不是……嗯……就是书里那些能飞的老高的高手,我那天看到蛮儿叔把那么那么大的石头搬了起来。”旁边又有一个孩子一脸崇拜,眼里好像有无数小星星。

    “哈哈哈……你蛮儿叔也就是力气大,什么飞的老高,那是传说中的仙人。”拍着问话的孩子肩头,指着胳膊上的肌肉,大笑道。

    “蛮儿叔,那仙人是什么样的……”

    “蛮儿叔,是不是从天上来的……”

    “蛮儿叔,蛮儿叔……”

    一群熊孩子不断的问这问那,即使以前听过的也再次拿出来问问满足下好奇心,一双双明亮的眼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期盼着无所不知的蛮儿叔一一给他们解答。

    待更忙碌的时候,所有孩子就被他们各自的父母拉走了,在父母的斥责中,回目不舍的离开,这个年纪的孩子也需要去劳动了,毕竟在这个艰苦的时代里生存是多么不易。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群熊孩子,粗壮汉子无奈的的笑了笑,抬头望向山里,仿佛透过了风雪直达深处,仙人呐……

    汉子叫乌蛮儿,听着很古怪的名字,据说是那从没见过面的爹用两钱银子找说书先生起的。

    还没出生的时候,爹入了军,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躺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娘生自己的时候还是邻居家帮的忙,从小邻里多有照顾,一直是娘将自己辛苦带大。

    没有意外的话,本来一生也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了。

    但后来一辈子劳苦的母亲生了种怪病,寻遍了大夫都是摇头,请了各种道士都没半点作用。

    看着一天天变得枯槁的母亲,越来越无光的双眼,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坚强的汉子不知道在角落里偷偷掉了几回泪。

    后来想起说楼里说书的先生说的,在高高的南望山上居住着仙人,有灵丹妙药,无论什么病,一颗药丸就好了。就卖了所有家当,带着生病的母亲去向仙人寻药。

    经过了多少苦难,终于到了南望边缘,安顿好母亲后,就一个人去登那仙人住所的地方。

    顶着风,披着雪,多少次想过放弃,无数次的想就这么死了吧。但每当想起母亲辛苦把自己养大,不知道糟了多少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娘还在等着,自己不在了,让娘怎么活啊,就是拼了命也要找到仙人求到药啊。

    坚强的汉子还是敌不过风雪的无情,倒下时,脸颊都冻裂发紫,手脚都感觉不到了,失去意识时好像看到了只白色的鹿,从天上来的吗?是仙人的使者吗?

    想开口却发不出声,只能慢慢看着一切慢慢变黑变暗,直到失去意识……

    等后来救了自己的仙人治好了母亲,母亲也还是在几年后去世了。

    然后自己在这里就一直住了下来,随着山外逃难人不断的到来,也就形成眼前的小村落。

    仙人是什么样的呢?嗯……一身青衣,踏雪飞天,十分厉害……就像眼前的人一样。

    咦?乌蛮儿揉了揉眼,双目睁得铃铛大小,嘴也睁的老大,指着南天一,说不出一句话来。

    “仙、仙……仙人!!!”

    南天一看着眼前这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汉子,干咳一声道:“嗯……你是叫乌……乌什么来着……乌蛮儿吧。”

    乌蛮儿激动的点了点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南天一忙伸出手将其提了起来,问道:“其实,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忙的,你以前曾说是从洛水城来的吧,我要尽快去一趟洛水,带我去吧!”

    南天一从来没有出过南望山脉,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所以收到师妹的书信后就有了个很大的问题。

    洛水城在哪儿?该怎么去?

    好在曾经与师妹、小白去偷偷玩耍的时候救了一个将要冻死的汉子,在后来帮他母亲治病时听他说起好像是从洛水城来的,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乌蛮儿再次见到了仙人恩公,没有半点思虑就应了下来,娘临走时念的,除了自己,就是仙人的恩情了。

    待乌蛮儿拜祭了母亲,准备一切后,就踏上了向洛水的路。

    南天一看着天空,脑海浮现出师妹的脸庞,师兄很快就来了……

第三章 夜深人未静

    洛水城,作为千年古都,经历无数次战火的洗礼,虽朝代更替,但它仍旧屹立于这片土地上,经过多朝扩建,占地极广,同样身为天下中枢,自然繁华无比,人口多达百万。

    虽然如今的帝国烽烟四起,各处反叛不断,但作为京都的洛水城还是十分平和的,丝毫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

    已是入夜,此刻夜晚没有半点凉风,天上的黑云缓缓飘动,偶尔露出片白亮,却把月光都藏在云中。

    城中一只只火把构成的火龙,按照固定的路线在黑夜中跳跃,是全副武装的甲士在往来的巡视;在不显的黑暗角落中的一个个隐匿暗桩,窥视着每一处要紧的位置。

    虽是夜晚,连犬吠声都鲜有,平常人家早早关了门户,商铺也没半点声响,作为百万众居住的古都却如此的寂静,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

    天牢,黑狱,作为京都最黑暗的地方,像座小城堡般坐落于内城东北角,是关押各色犯人的地方。

    此时持刀甲士三步一哨;拿各式样武器的武者占据各口;不经意从黑暗中闪动的身影,露出的寒光;各个牢房中所谓的犯人旁藏着的武器;在四周制高点露出的弩箭,如同天罗地网般将此处紧紧的罩住,不留半点空隙。

    在黑狱的最里层,有一道铁筑的小门,门外站着两人,一胖一瘦,全无表情。

    胖者搓着手,一双眼睛看着脚下的一块石板,嘴里不时说着什么,自言自语,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瘦者环抱这一把伞,眯着眼睛,靠在墙上,手指不住敲打着伞身,只那么站在那里,就好像从地狱归来的妖魔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门内还有两人,一人身着一身白色囚衣,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所缚,懒散的躺在地上,双目却犀利的看着眼前身着华丽的男子。

    华服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眼前的男子,看了看四周黑暗的环境,有点戏虐的说道:“沐问霄,住的还习惯吧,早知沦落如此,何必和我那二弟勾结,如果你当初投靠朕,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沐问霄深了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打了个哈欠,一脸淡然的讽刺道:“嘿嘿,怎么?想一起住,但恐怕这里也是容不下你这样的畜牲啊!你这种弑父篡位之流,还不配我正眼看你。”

    华服男子看着对面那平静的模样,想起过去种种,眼角不由跳了跳,心中生出一丝怒火,但面上不显一丝痕迹,稍稍思略一下,微微笑道: “随你怎么说,朕才是帝国的太子,本就是正统的帝王,如果他好好的做他的王爷,朕又何至用此等手段!”

    沐问霄拍了拍手,缓缓抬头,看向华辰轩,脸上满是不屑的鄙夷道:“凯辰轩,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不容易啊,说的这么大义,咂咂,倒是长了一副好皮相,谁又想到却是狼心狗肺!”

    凯辰轩也不着恼,抬手摸摸脸庞,摇了摇头,叹声道:“唉,成王败寇,而你……算了,等明天把你千刀万剐时,肯定会有人来救你吧,正好将你余党一网打尽,放心,路上不会很寂寞的,会有很多人去陪你。”

    沐问霄双眼一眯,脚下突一发力,猛地跃起,铁链绷得一紧,由于挣扎让其铮铮作响。

    向着凯辰轩咬牙恨声

    道:“凯辰轩,我发誓,如果明日不死,我定要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哈哈哈……不要这么说嘛,哦,对了,还有件喜事,你以为让家眷先走做的很隐秘么,朕已经让人去好好照料她们了,放心,到了下面,一家团聚时不要忘了感谢朕啊!”

    凯辰轩听着沐问霄的大骂,不怒反笑,淡然的开口,在这狭小黑暗的房间里,本是白净的面庞,却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

    说完后,也不再理会沐问霄,转身离开了牢房。

    门外,两个黑衣人俯身行礼,听候吩咐。

    凯辰轩随手挥了挥,轻吐一口浊气,仿佛刚才的对话抒发了所有不快,随后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方九亭,王虎旭,朕将人交给你们了,若是出了半点差池,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话语让两人心中一紧,但不敢表在面上,赶紧低头称是。

    踏出了黑狱后,一名太监服饰的人急急小跑过来,将一件赤黄貂袍披在华辰轩身上。

    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太监俯身低声答道:“回陛下,人都安排妥了,各公的府邸都有人手看着,各军卫也无异动,只是吕将军那里怕是另有心思。”

    凯辰轩笑了笑,边走边道:“朕本来也没指望吕平野出多大力,他倒没什么问题,只需让他牵制些人罢了,能少些麻烦。”

    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名门大族又有几个是跟朕同心的,嘿,等朕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

    说着在旁边太监的搀扶下登上辆普通的马车,在大批护卫下朝皇宫方向驶去。

    而此时,狱中沐问霄已经恢复了平静,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忧色,躺在地上,一眼不眨的望着窗外。

    “明天,要死了吗……”

    …………

    在城中一处别院中,站着几十个穿着各色服饰的人,台阶上站着三个人,一名中年汉子,一名只有二十多的青年,最后则是一名长衫老者。

    “明天,沐少就要问刑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就算只剩最后一人,也必须成功。”中年汉子沙哑着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决绝之意却不可动摇。

    旁边的青年扫视面前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举起手中的碗,沉声道:“明天就要行动,今日以水代酒,为牺牲的兄弟先敬此杯……”

    一饮而尽,院落中的几十人拔出随身武器,割下衣服一角,写下名字,放在前面桌子上,就各自离去了,悄悄的隐于各处,无声无息。

    他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生来无痕,死去无声,背负着不同的身份生活在世间,可能是小贩,捕快,商人……

    但皆是无牵无挂,即使有一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唯一暴露在阳光下时,也就是最后的尽头了。

    待所有人都走完后,中年汉子向老者和青年抱拳说道:“莫先生,石规,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告辞。”

    说完,中年汉子就大步离开了。

    “石规,我们也该动动了,明天很危险,该准备最后一步了。”莫姓老者开口说道。

    青年石规站在一旁,有点犹豫的问道:“先生,明天有几成把握救出公子?”

    莫姓老者也不回答,抚了几下白色的胡须,看了石规一眼,抬头看了看夜空,深吸了口气,转身向厅堂缓步走去。

    “尽人事,听天命。”

    ……………………

    一家酒楼,在最里层的房间中,两名青衣人正在灯下讨论着什么。

    “明天的押送路线已经清楚了,在路上动手,一定要将少爷救出来。”看起来年纪略大的青衣人指着桌上的地图,皱眉说道。

    另一人认真看着地图,好似要将其刻在脑海里,随即有力的道:“一定要确保少爷的平安,绝不能辜负大帅。”

    年长男子抬头看着对方,叹口气,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肃声道:“明天必须成功,你我性命不足挂齿,但必须保证住少爷的安全,否则你我何有面目去见大帅。”

    ……………………

    一处高塔上,坐着个邋遢老者,一手提着坛酒,另一只一手还是提着坛酒。

    左喝一口,右喝一口,脚下还散乱着几个空坛。

    突然将手里提着的酒坛就要一扔,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紧紧的抱住,深深舒了口气。

    旋即又恶狠狠的踢了下脚旁的空酒坛,让其咕噜噜的滚动,掉落塔下,在着寂静的深夜,发出“啪啦”的一声响声。

    “臭小子,人渣,可恶,竟拖累了我老人家……到底要不要去……”

    “啊……不管了,管那小子死活,喝醉自己,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哈哈……”

    “……可恶啊!”

    邋遢老头忽然站起身,挥舞着手里的酒坛,忽喜忽怒。

    听着下面乱糟糟的声音,火把在眼中闪动,打了个酒嗝,长叹一声,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

    在京外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中,每隔不远处就有一名黑衣人在小心警戒,随时勘察四周动静。

    密林深处则有一个隐秘山洞,光亮闪动,洞外拱卫着几个黑衣守卫。

    洞内燃着一堆明亮的篝火,旁边坐着三名女子。

    中间一人身着淡紫色衣裙,墨色的秀发斜插一支玉簪,双眸似水,细致的双眉,仿佛有什么困扰,淡雅绝美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哀愁。

    左侧的女子一袭碧绿长裙,柔顺乌亮的长发随意披于背后,妖娆的脸上散发着妖媚气息。

    右侧则是一名俏丽少女,身着一身白色劲装,怀抱把长剑,齐肩的短发,秀丽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眸,平添了几分英气。

    英气少女将长剑放于身旁,拿根木棍拨弄了几下篝火,转过头小心的对中间女子道:“南宫姐姐,明天会有事吗?”

    南宫无垢从思绪里回转,闻言,握起英气少女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不会出事的,鹿儿,他那么怕死的人怎么会舍得死呢?”南宫无垢绝美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像是宽慰自己般的道。

    “是么……嗯,也是。”南鹿儿仿佛是为了使自己安心,语气提高了许多,但脸上的忧色却深深出卖了她的内心。

    探手摸了摸身边的长剑,眼眸中跳跃燃烧的篝火,心里暗暗的祈祷。

    “天一师兄,快点来啊!”

第四章 长街伏击

    已是入秋,天气微凉,清晨的洛水城,往日里虽不说街面上人来人往,但也早有往来忙走的小贩了。

    但今日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平常的人家都紧锁家门,诺大的洛水城里除了巡逻的甲士,再无一人在外行走。

    正阳街,是洛水八条主道之一,贯通内外两城,也是连接天牢与刑场的最近道路。

    此时正阳街上,两旁站满了带甲的兵士,警戒着四周。

    远处一辆囚车慢慢的驶来,外围是持盾力士,囚车四周是怀抱劲弩的红袍禁军,囚车四角站立着四名武者,谨防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各个高楼上,周围的巷子里,都已布满了侦探司的探子……

    韩九,侦探司的密探,此时正藏身在街道旁一座最高的酒楼上,一动不动,眼睛来回巡视着,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心中却在嘀咕着,何须费这么大功夫,当人是傻子啊,这种天罗地网还能有人来劫囚?

    等任务结束了,一定要找西城的虹娘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家里埋了几年那坛好酒也该见见天儿了,嘿!若是再有几个小菜,那日子真是,咂咂……

    突然,脖子一凉,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看着喉咙里冒出的木枝,瞪大了眼睛,嘴里不断的张合,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血,鲜血不断的从脖子涌出,从嘴里冒出,眼前慢慢变黑,变暗,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楼顶,韩九身旁坐着一名邋遢老者,缩着身子,两手插在破旧的袖子里,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像个普通叫花子一样,若是没有身旁的尸体和巷子里十数死不瞑目的侦探司探子。

    邋遢老者哼着不知从哪个花楼里听来的小曲,虽严重的跑调,但自乐着,看着远处奔走的黑色甲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

    正阳街中,只剩最后的路程了,离囚场很近了,押送的将军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路平安,看来反贼是要在囚场劫囚了。

    “马上就……”

    押送将军正清清嗓子,想要活络活络气氛,然而话还没说完,从四周的小楼屋舍中,就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不愧是禁军精锐,虽然偷袭来的突然,但本身就一路高度警戒,眨眼间就结成盾阵,彼此连在一起,所以第一轮的箭雨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押送的将军躲在盾阵中也舒了口气,随后心里就开始骂娘了,侦探司的人都死啦?不是都检查过四周了吗?不是说一切安全吗?这还安全!

    周围的房屋内,血已干涸,躺满了的是侦探司探子。

    情况突变,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押送的将军也不是废物,在箭雨开始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弹,只要稍稍坚持一会儿,只需要一会儿,就好了。

    咦?奇怪?没我的命令,怎么在人都在前进……不对,是自己

    在后退,为什么?艰难的低头,看到自己肚子上插着的弩箭,这是……重弩,但为什么军中重弩会在这里,不等想明白,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憋屈,押送将军被钉死在墙上。

    将军被杀,再加上凭着盾牌也挡不住重弩,禁军的阵形一下便被打破,然后紧接而来,又是一波箭雨,这次却是死伤无数。

    好像是刻意避开了囚车,那些守卫囚车的人死伤不大,丝毫没有被箭雨波及,但守卫的四名武者仍旧一动不动,周围的红袍禁军更是收缩在一旁,严阵以待。

    片刻,从四周冲出无数带刀甲士,不断从街道旁汹涌而出,转眼间,就跟已经回过神来的禁军拼杀在了一起。

    布风摩挥着一把斩马大刀向囚车杀去,深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援军一到,谁都走不了,身为九品高手,又在军中厮杀十数载,对付这些所谓的禁军精锐如砍瓜切菜般,很快就接近了囚车。

    布风摩一马当先,带领着一群好手慢慢接近了囚车。

    待只有十数步后,守在囚车上的两名武者也动了,一人持剑,一人舞枪,迎了上来。

    一接手,打量着对面两人,布风摩双眼微眯,心中暗沉,两人都是九品高手。

    再扫向囚车旁,那仍未出手的两个人也定是九品高手无疑了,暗暗咂舌,这就有些棘手了啊。

    “我拖住他们,你们去救公子。”

    布风摩大刀连挥,横身挡住身前两人,对身旁的十几名好手喊道。

    两名黑衣武者只是冷冷的盯着布风摩,也不去试图阻止一二,任凭那些人继续向囚车杀了过去,因为对同伴的信任,信任他们的实力。

    囚车旁就只有两名黑衣武者了,面对冲过来的十几号人,一人狞笑一声,袖子滑出两把匕首,接了上去,苍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显得十分可怖。

    面对挥过的长刀,一蹲一侧,身体诡异的扭转到了前面人的身侧,挥出匕首,刺在脖子上,拔出,解决一人……

    “列阵”

    不知谁说了一声,其中七人结成一个小型军阵,将其围住,他们是武者,但更是军人!

    拿匕首的黑衣人仍然在笑,仿佛丝毫不影响,但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更多的却是玩味。

    剩下几个人没有丝毫停留,在同伴的掩护下,继续向囚车冲去。

    囚车旁最后剩下的黑衣人是个老者,两手空空,没有兵器,老僧入定似的,待刚刚有人接近时,身子一跃而起,身法极快,凌空一脚踢飞了一人,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后右手成爪,硬生生的抓住从身旁砍来的刀刃,左手握拳,挥出,一击之下,捣碎了对方身上的铁甲,胸前一片塌陷,转眼之间又杀一人。

    剩余的几人也都不敢大意,不再硬拼,来回游走,伺机而动。

    随后的厮杀中,禁军士兵不断减

    少,虽然被称为精锐,但终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沙场拼杀,当其面对真正的军中百战之士时,如同现在面对的这些人,就只有被单方面屠杀了。

    布风摩看着眼前的局势,虽然不断有人来帮忙,但四名黑衣人都为高手,而且不在意胜负,不让人接近囚车,只是来回游走拖住救援步伐,因为很快城中部队就会源源不断过来,到时候就插翅难飞了。

    一刀挡开逼来的长剑,虚晃一刀,余光扫视,布风摩看到剩余两名黑衣人都有人牵制,大吼一声:“老罗,动手!”

    闻声,四名黑衣人脸色皆是一变,同时看向囚车。

    囚车一侧,石板铺的地面突然爆裂开来,一道身影从中跃出。

    “哈哈,在里面都烦死了,老布,我来了!”罗三海大笑一声,跃上囚车,抽刀劈开锁链。

    布风摩一横长刀拦住想要回防的两人,不由大笑,对方在拖延时间,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分散对方注意力呢!等的就是囚车四周的人都无力顾及的时机。

    早几天前,布风摩等人就从两旁的房屋里,日夜不停的挖出一条狭窄地道,直通主道之下,发动袭击的时机也是算好的,只待囚车到达挖好的地道旁,最后引开四周防御就可以营救了。

    “哈哈,少爷,一切……嗯?”

    伸手欲要扶起囚车中的“少爷”,罗三海久经沙场,突然闪过一丝森寒,下意识感觉不妥,侧了下身体,腹部已然插了把匕首,但却躲过了致命一击。

    罗三海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翻过的狠人,瞬间就反应过来,身形一闪,猛的向后,在空中时,已迅速点了身上几道穴位,落在一旁后,转而脸色阴沉的看向囚车里的人。

    “呵呵……不愧是九品高手啊,这都没要你的命,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那人撕掉脸上的仿制面具,随手一扔,露出一张有几分秀气的脸。

    “白净!”

    罗三海拔掉匕首,撕开衣角绑住伤口,低沉的说出一个名姓。

    “哎呀呀,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吗?罗将军!”白净显得一脸吃惊的样子,故作讶然道。

    四名黑衣人此时也缓步回到了囚车周围,布风摩来到罗三海身边,查看了一下伤口关心道:“怎么样?”

    “马上撤!”罗三海微微摇了摇头,喊道。

    “要走了吗?有点迟了吧,听,来了哦!”白净笑眯眯的,又突然一脸惋惜的样子,抬手指向不远的街道处。

    地面不断震动,远处一群铁骑不断接近,很快就到了眼前,为首一人披身银甲,手持根铜棍。

    看清来人,布风摩心沉到低谷,喉结浮动,身上已有细汗,知道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来人,近卫军大将军,半步天人境,曾以一己之力破蒙山剑阵,军方将星,八方纵横吕平野。

第五章 各方战场

    吕平野立马街道,身后的兵士整齐肃立,军纪严明,坐在马上俯看眼前的场面。

    冷漠的眼神,脸上不留一丝波动,轻喝到:“弓弩手,准备!”

    厮杀的禁军们看到援兵到来,本来士气骤升,但听到这一声,不由都停下动作看向援军,是不是听错了,我们还在这里啊!

    白净等人也不由脸色一变,白净本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此时也是闪过一丝慌乱,高声喊道:“吕将军,我乃侦探司……”

    不等白净说完,吕平野目中不带色彩,口中已冷冷吐出:“射!”

    “混蛋!”

    拿匕首的黑衣人不由爆了粗口,顾不得对手了,与周围的人急忙寻找掩体,或拿地上的尸体挡住箭雨。

    布风摩与罗三海也赶紧闪躲,本来还在厮杀在一起的人们也顾不得太多了,一阵阵猛烈箭雨落下,无差别攻击,禁军与劫囚甲士顿时死伤无数。

    “冲!”

    几波箭雨后,吕平野提起铜棍向前一挥,身后骑兵立即发起了无情的冲锋。

    冷冽的兵锋压了过去,无差别的砍杀,收割般的扫过,不管敌我的杀戮,骑兵的优势,在这街道中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但明显劫囚甲士也都是经历过阵仗拼杀的,皆为百战余生的精锐,一场冲杀后,损伤竟比禁军小了很多。

    现在白净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身旁的四名黑衣人也都面露怒色,来到吕平野旁边,硬生生的压住怒火,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些禁军算什么,真正气愤的是自己已经表明身份,竟然还要攻击。

    白净冷冷的说道:“吕将军,你这就有点过了吧!”

    吕平野坐在马上,淡淡扫视了马下的几人,颇有些随意道:“为了帝国,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对吕平野来说,面前的几人都是些小角色,根本提不起自己的兴趣,可有可无罢了,生死于己何干。

    白净秀气的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怒气都不曾存在,但心中恶狠狠的想,就是这种表情,这种骨子里的蔑视。

    对了,我只是个卑微的老鼠……

    嘿!只盼你这大人物不要有一天落在我的手里……

    剩余的禁军也都散散落落的聚集在吕平野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死死的看着吕平野和其麾下近卫军,有的士兵都忍不住想冲上去了,但被身旁理智的同伴死死的拉住。

    吕平野也不在意周围禁军士兵的噬人人的目光,看着罗三海他们,眼中露出一丝惋惜

    ,可惜了,都曾是帝国的精锐!但随即又变的冰冷,冷冷道:“杀!”

    身后的近卫军听命,随即杀了过去。

    罗三海看着眼前的局面,对身旁的布风摩说道:“嘿嘿,看来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老布,拼了!”

    布风摩嘿嘿一笑,不在意道:“老子怂过什么,贱命一条,只可惜救不出公子了!但愿公子吉人天相!”

    随后大吼一声,“兄弟们,不多说,这条命报答大帅了,杀!”

    “杀!”

    “杀!”

    本来的三百多人如今仅剩下百十号人了,并且大部分都多少带着伤,但此时,皆是义无反顾的提起手中的刀,大吼着冲了上去。

    …………

    刑场,王虎旭看着刚刚发出信号的方向,用脚踢了踢一旁的沐问霄,笑眯眯的说道:“看来反贼们已经中计了,皆已落入埋伏之中,怎样?现在可体会到一丝痛苦了吗?”

    被紧紧的绑缚在问刑台上,沐问霄毫无反应,也不作答,任凭散乱的长发遮住脸庞,一脸淡然的低着头,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对沐问霄这幅样子很不满意,王虎旭嘴角笑容微微一泄,眼中也阴郁了几分,正又要做些什么。

    一旁的方九亭打着把黑伞,微微皱眉,颇显几分不耐的提醒道:“办好咱们的差事就行了,不要多生事端。”

    “嘻嘻……我懂,我懂。”

    王虎旭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做出十分憨厚的样子,然后就不再言语。

    ………………

    一处寂静院落里。

    莫成矩正在亭子中泡茶,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盯着碳炉,眼中跳跃着明晃的火焰。

    一名灰衣青年从外匆匆走来,不等到跟前,就急忙说道:“先生料事如神,囚车果然是个陷阱,沐少早就暗中转移到了刑场。”

    “嗯,已经传信过去可以动手了吧!”莫成矩淡淡道。

    “是,已经传过去了,还有……嗯……那个……”灰衣青年迅速的答到,但又支支吾吾,好像组织着什么言语。

    “你是不是想说我既然早就料到囚车是陷阱,但为什么不去警告罗三海他们。”莫成矩还是一动不动,但仿佛看穿一切,淡淡的说道。

    “呃……是的。”灰衣青年尴尬道。

    莫成矩提壶倒茶,叹了口气,嘴角略带一丝莫名道:“哪里有什么料事如神,我其实也只是猜测,赌注毕竟不能下在一处。如果是陷阱,能牵制一部分人。如果不

    是,那则更好罢了……牺牲,总会难免!”

    也不管身旁沉默的灰衣青年,倒上自己泡的好茶,抿了一口,眉头微皱,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心境不足,太过苦涩。

    …………

    正阳街,罗三海等人已经跟近卫军杀在了一起,禁卫和白净等人在一旁看热闹,有的禁卫兵士心中甚至还在给劫囚甲士加油,多杀他们几个狗日的!

    对禁卫来说,敌人间厮杀阵亡很正常,也没有什么怨言,但死在自己人手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那护卫皇城安危,向来是禁军的职责,这近卫军却异军突起,不过成立四五年的时间,却是取代了禁军的中枢位置,直接听属皇帝一人,拱卫中枢大内。

    但禁军历经几十年的位置,也不是说动摇就能动摇的,其中更是有大批勋贵任职其中,与新上位的近卫军一系想来是相互敌视,但一直被先皇的威势镇压着,各自还能克制一二。

    如今却是新皇登机,根基尚浅,各方势力浮动,这些日子里禁军与近卫军的摩擦更是不断,而在今日这件事后,禁卫与近卫军间就彻底翻脸了。

    罗三海他们的人虽然勇猛,但人数处于劣势,而且又大部分有伤在身,人数很快减少,现在只剩半数人了。

    吕平野坐在马上,一直冷冷的看着,突然眉头一挑,抬手提棍向右横扫。

    “嘭”

    一声闷响,吕平野坐下战骑更是四支半屈,晃了几晃。

    而从一旁也是倒飞出去一道人影,吕平野冷目望去,却是一个邋遢的老者,正捂着拳头龇牙咧嘴。

    吕平野则是有几分诧异,晃了晃手中的铜棍,自己还是很了解自己一棍的威力的,开山裂石,也不在话下,但这邋遢老者却是一副无碍的样子,所以不由惊诧了几分,皱了皱眉头,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相对的人物。

    “唉!可惜可惜,竟然失败了,还以为能省点力气,果然还是不行!”

    “不过,刚才那一下还真疼呢,老人家我都要受不了了。”邋遢老者落地后,遗憾的扭动着胳膊。

    突然出现的邋遢老者,让厮杀场面一静,所有人都被刚才的一幕所吸引,都向邋遢老者望去。

    看到邋遢老头的模样,白净一伙中的一名黑衣老者突然失声道:“步成空!”

    “步成空!?”

    “竟这个煞星?”

    这时也已有人认出来人身份,都是感到十分的震惊,此人怎会出现在此?但大部分人还仍在疑惑的,这老头,谁啊?

第六章 竟是你?

    在大部分人还在疑惑的当口,白净皱了皱眉头,马上从侦探司无数档案里忆起了邋遢老者身份,不由带有几分惊疑的说道:“步成空,人称一念佛魔,据说此人喜怒无常,一身金身横练的功夫,几近刀枪不入,是名半步天人境的高手”

    “十几年前,在南方屠门灭户,无数江湖门派被其一人所灭,使得整个南方江湖风声鹤唳,随后就突然失踪了,如今怎会出现在此?”

    同时,众人都是不解,这种高手为什么会在这里,来者不善,难道又是有哪方势力插手了吗?

    却无人发现,罗三海和布风摩等人,齐齐在风中凌乱,嘴已经张的能塞个鸡蛋了,这老东西,不,老前辈……半步天人……这这这……怎么回事?

    如果平常经常在眼前晃来晃去,蹭吃蹭喝,邋里邋遢,除了吃就是睡,没有一点特别之处,突然变成一个绝世高手,怎么能不吃惊?

    而且,貌似这个人还是公子在街上捡来的……

    步成空扭头看着吃惊的罗三海等人,昂首挺胸,自认为甚是潇洒的贱笑道:“怎么?很吃惊么?老人家可早说过是个大高手。”

    其实,步成空几年前落魄的时候,看到沐问霄穿着华丽,还一副脑残钱多的样子,就很神棍的贴了上去蹭吃蹭喝……

    而沐问霄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就直接带回了府中,一直就这么好吃好喝的养着,但一直不知道其身份。

    “不管怎样,看来你也是反贼一伙。”吕平野面无表情的说道。

    步成空慢慢摇了摇头,旋即又点头,舒展几下身体,扭动着胳膊,不屑道:“费什么话,小辈,老人家怕你不成?很长时间不动手了,先试试招吧!”

    说罢,一跃而起,带着一道破风残影,仿佛身边的空气都扭曲了一样。

    吕平野也迎了上去,紧握铜棍,棍出,风动。

    霎时间,一道滚动的气流旋绕着长棍,带着轰鸣雷霆声,与转瞬打过来的掌劲碰撞到了一起。

    步成空以肉身直接硬抗吕平野的精铁铜棍,看似瘦如骨柴的身体此时呈通红状态,却是硬如精钢。

    转瞬间已交手数十招,两人身周数丈两人气息碰撞,使得周围的石板龟裂,气流的搅动,绞杀一切,使得旁边的人完全插不上手。

    此时,刚才最先认出步成空的黑衣老者,眼睛爆发着精光,干瘪的脸上有一丝激动与疯狂,同时带着几分狰狞。

    “步成空!”

    突然,黑衣老者却是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正战在一起的两人,虽然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但

    也就是稍稍关注了一下罢了,没有投入太多注意力,仍旧猛烈的搏杀在一起。

    黑衣老者此时已经快接近两人了,脸上程一种不正常的殷红色,身体也被两人战斗传出的气流割破了多处,伤口流着血。

    要知道黑衣老者也是肉身横炼的武者,但竟连两人放出的劲气都无法抵挡。

    武道一途,共分两境,凡圣两别,凡间分九品,之后便是破凡入圣,圣品之上则为天人一境。

    但达到天人合一可谓少之又少,所以半步天人就已经是人间巅峰。

    而圣品与九品是一个分水岭,所谓不入圣品皆凡品,而到达天人一境之人,百年来也就两人罢了。

    步成空凌空翻越,踢中铜棍,借力向后飞去,正好对上了袭来的黑衣老者,顺势一脚踢飞黑衣老者,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连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而刚才的一幕落在旁观的人眼中,黑衣老者则是毫无反抗之力,被步成空一招碾压

    九品高手,对半步天人间的对战,形不成一丝波澜。

    而最是不解的,黑衣老者为什么会冲上去,这分明是求死啊!

    而在黑衣人中,平日最与黑衣老者相近的用刀汉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吴老……曾是铁战门的。”

    铁战门,好像十几年前就没了吧!旁人仍是不解,倒是白净露出一丝恍然,摇了摇头。

    当年,正是步成空一人屠了铁战门。

    黑衣刀客看着远处嘴里冒着献血,显然命不久矣的黑衣吴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心中轻叹一声,也许这也是种解脱吧……

    黑衣老者躺在地上,刚才步成空的一招已经碎了全身的骨骼经脉,一动也不能动了。

    血,不断的涌出,看着天空不断染红,耳旁也不断的嗡鸣……

    师傅,师兄,师妹,我终于也要来了……

    终于不再是懦夫……

    还是,没有报了仇啊……

    最终,黑衣老者眼中的光泽散去,脸上带有一丝解脱,在这里安详的死去。

    而一旁,两人仍在激战。

    步成空挥舞出无数拳影,如若漫天星辰垂落九天,转身对罗三海等人恨铁不成钢的喊道:“还不找机会溜,看戏啊!”

    “哦哦……”

    此时罗三海等人也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组织逃跑的事宜。

    吕平野紧握一根铜棍,呼吸间,连击百下,恍惚间,似是银河挂落,又如一条银龙舞空,吕平野一边不断地进攻一边道:“没有机会的,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是吗?那就接下我这一招再说。”

    步成空突然神色一凌,爆发出惊人的威势,口中爆喝:“来啊!”

    步成空此时全身暴起,撑破了身上的衣服,双眼通红,杂乱的头发飘动,四周环绕强劲的气流,背后隐约形成个巨大的佛像,但随着气流的窜动又有几分扭曲,增添几人邪气。

    “不好!”

    一旁开心观战的白净脸色大变,身形暴退,飞快的退走,身旁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也汗毛扎起,危险,也都纷纷极速退走。

    吕平野脸色微变,感受到步成空发出的气势,但不退反进,却是一步迎了上去,随即一声低喝。

    “棍三!”

    双手紧握铜棍,快速舞动,用的是自创的棍法,形成一道道残影。

    旁人看到无数棍影,铜墙铁壁般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了步成空的气势。

    “喝!”

    步成空一声大喝,双手向前一推,身后虚像猛然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横扫出去,似是滔天大浪,带着摧毁一切的恐怖破坏力,滚滚而来。

    所过之处,尽成齑粉,使得两旁的房屋向两侧掀飞,墙壁碎裂,砖瓦飞横,街上的石板碎裂卷入气流中,轰隆作响,冲击向吕平野。

    灰尘满天,掩盖了半个街道,发生的战斗造成的声势传遍了附近区域。

    尘烟散去,白净几人眼疾腿快,远远的退去,避开了步成空的绝招,而近卫军和禁军士兵就没那么好运了,前面的来不及躲开的,皆是全身铠甲碎裂,死伤无数。

    人们忙看向吕平野处,整个街道石板皆是掀飞,唯有吕平野站立的地方石板虽然裂开,但依旧完整,而吕平野身上的战甲也出现了数道裂痕,战袍残破,嘴角有一丝血迹。

    步成空看着依旧站立的吕平野,眼中露出几分异色,又带几分欣赏。

    “不错,不错,能接我这招还能如此,即时同境界也从未有你这般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步成空负手而立,一副仙风道骨的称赞了几下,而背后的双手则在不断抖动。

    吕平野也不是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刚才步成空的招数里带着无数的暗劲,内外冲击下,不但冲击力十分强劲,而且有几分打入体内,体内已然受了暗伤。

    正要答话,听到身后一片嘈乱,回首望去,看到兵士往两旁散去,露出一条通道,看着一人骑着一匹马径自过来。

    待看清楚了来人面貌,即使以吕平野的定力,也不由露出了一丝惊色,讶然出声。

    “竟是你!”

第七章 局势紧迫

    洛水城郊,一处山坳密林。

    密林中一道道黑影闪过,在一块巨石后,有一背负长枪的青衣男子斜靠在此,闭着双目,好似在打盹。

    忽的,一道身影落下。

    “居统领,发展目标了。”

    青衣男子正是原太子府二统领居恒。

    居恒睁开眼睛,取下背后的泛着寒光的长杆大枪,透过林子看着不算晴朗的天空,看着眼前跪着的人,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走,咱们去送她们一程。”

    说罢,几个闪动,消失在原地,同时旁边的几棵树木也随之晃了几下。

    大约数里外,一颗茂密的大树上名一个黑衣人正在警戒,突然察觉到危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刀穿喉,此时从旁边突然出现了两个青衣人,摸了摸脉搏,就离开了。

    两人却没发现黑衣人一直抓着的一根树枝掉落,片刻,一束烟花冲天,在空中爆裂开来,发出绚丽的光芒。

    正在飞快敢去的居恒看到对方发出了信号,脸色一沉,向周围的一人说道:“废物!”

    随即,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

    一个山洞里,从外匆匆走入一名中年汉子,手里提一把长刀,对南宫无垢禀告道:“夫人,此处已经被发现了,需要马上离开。”

    南宫无垢不显丝毫慌乱,镇定道:“好,立刻走。”

    说着就与南鹿儿等人向外走去,南鹿儿拉了拉南宫无垢的衣角,语气坚定道:“南宫姐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沧姐姐的。”

    南宫无垢莞尔一笑,握紧了南鹿儿的小手。

    刚出了洞口。

    “各位还是不要跑了,反正到头来结局都是一样,又何必挣扎,就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了吧!”开口之人正是居恒,旁边还有序的散落着几十个青衣人,将南宫无垢一行人团团围住。

    南宫无垢等人则只有十几人,提刀的中年汉子暴喝一声:“保护夫人!”

    旁边的十几名黑衣人将南宫无垢三人护在了中间。

    南宫无垢看了看周围,眼睦流转,挑了挑眉毛,对着为首的居恒淡淡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南宫家又要如何交代啊?”

    居恒闻言,笑的更加灿烂,阴测测的笑道:“呵呵,陛下只说过,杀无赦!”

    南宫无垢轻吸口气,如今的局势,看来只能硬拼了!

    ……………………

    城内,刑场。

    主刑台上,方九亭撑着黑伞,看了看天色,对王虎旭说道:“差不多了,动手吧!以免夜长梦多。”

    “好嘞!”

    王虎旭磨磋着双手,笑嘻嘻,跃跃欲试的样子:“嘿嘿,让我来亲手送沐大公子一程。”

    王虎旭慢悠悠的走上斩刑台,顺手拔出一名军士的长刀,一边走一边晃了晃手中的刀,手指弹了弹刀刃。

    驻步在沐问霄身旁,摇晃着脑袋,吧砸吧咂嘴,道:“质量不错,好刀就要用来杀人啊!”

    扭头看向沐问霄,仍旧一副人畜无害,笑眯眯的样子,“如果再没人来的话,我可就动手了,沐少爷放心,我的刀会很快的。”

    沐问霄也不抬头,默然不语,仍旧是低头沉默不语。

    王虎旭缓缓举起手中的刀,但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四周。

    “喝!”

    王虎旭猛然大喝一声,森然的刀光一闪,就将要落下。

    此刻,突然从四面同时射来四支羽箭,角度都直指要害,王虎旭却不惊反喜,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随手掷出手中长刀,劈落一箭,双手一抓,手中已有两支羽箭,最后射向胸口的一箭,用手中羽箭再随意的一拨,也就无力的掉落在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已知道箭矢射来的方向。

    武者到达圣品,就能感知天地流转之气,感知力得到飞跃的提升,全场稍有些动静,都瞒不过王虎旭的耳目。

    “哈哈……这才对嘛!来吧,都来吧!”王虎旭看着不断从刑场周围冲杀出来的人,脸色有几分狰狞,疯狂的大笑道。

    方九亭此时也撑着黑伞落在了刑台上,阴沉的看着四方。

    刑场周围的一个房屋上,站着一个中年大汉,旁边还有一个儒衫男子。

    中年汉子名叫许山,是沐问霄从江湖中结识的,一直帮着暗中训练死士。

    许山一脸紧张的向旁边男子问道:“齐前辈,有把握救出公子吗?”

    齐轩看着邢台上的两人,为难道:“王虎旭和方九亭都是圣品,一对一的话,废些时间能击败,但两人的话有些麻烦,我只能牵制了,救人只能靠你们了……”

    话没说完,就看到王虎旭冲下了刑台,虎入羊群般的杀戮着营救的人。

    “呃……现在没问题了,方九亭交给我了。”齐轩挑了挑眉头,跃下屋顶,持剑直向方九亭杀去。

    而方九亭来不及阻止,王虎旭就已经离开了,暗骂一声废物,就猛然感觉到了左方袭来的强劲气息。

    心中一惊面色不动,,合上黑伞,静立于台上。

    十丈,七丈,五丈……

    手中黑伞猛然打开,无数点寒星打出,右手持柄略

    一旋转,拔出一把细剑,寒芒森然,身影一动,刺了过去。

    齐轩径直奔来,本就是要硬碰硬,以力压人,也不躲避,手中长剑挥出一道圆弧,扫落了打来的暗器,紧接着,方九亭就杀了过来。

    齐轩不敢大意,直接后退,拉开距离间,长剑一扫,挥出一道剑气,逼开了方九亭。

    方九亭闪过气刃,看着来人,眼神阴郁,显得十分忌惮,沉声道:“没想到蒙山也插了进来,齐轩,难道你们不怕帝国的怒火吗?到时候恐怕世上再无蒙山剑宗。”

    齐轩微微一笑道:“呵呵,好大的口气,经过当年那件事,你们有那气魄动我蒙山吗?再说师弟有难,师兄总不能视而不见。”

    “师弟……”

    方九亭想起当年那件事,心中一沉,随即略皱眉头,思量起齐轩话语中的信息。

    而此时在台上的沐问霄也抬首望来,一直淡然的脸上出现几分焦急,喊道:“师兄,你怎么也来了,无垢她们没有事吧?”

    听完沐问霄的话,齐轩笑骂道:“我冒险来救你,你却只关心你媳妇……唉,师兄很伤心啊!”

    “好了,好了,无垢那里已经有你师姐去了,放心吧!”

    齐轩也不再调笑沐问霄,收敛笑容,提起手中的长剑,“现在,办正事了。”

    方九亭看了眼正在那里杀的尽兴的王虎旭,心中微怒,等此间事了,再慢慢找你算账。

    又看向了齐轩,身形大动,如同一只游空白鹤,一飞而起,欲要先下手为强。

    方九亭却是丝毫不担心有人去救沐问霄,不说其身上的铁链是寒铁所造,而且周身大穴更被吕将军所封,就是连自己也解不开的。

    只待大军到来,到时,兵戈之下,他们都要葬身千军之中。

    齐轩轻喝一声,运剑气动,四周剑气围绕,蓄力一跃,脚下地面龟裂开来,闪烁数道残影。

    刹那间,刺出十几剑,寒光冷冽,与方九亭杀在一起。

    而不远处的王虎旭,余光一直观察着方九亭方向的战斗,随手撕开旁边一人,大片鲜血洒动,感受着血液的温度,直感心中不住的快意。

    哈哈!打吧!杀吧!

    我只要享受这种乐趣就好了,不断的出掌,气劲旋绕,双手仿佛是最可怕的杀戮工具,已经满是鲜血,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无论是己方兵士还是对面的人,只要在王虎旭身旁,就被无差别的击杀。

    王虎旭仍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睛,但脸上却变得更为和善,好像陶醉在杀戮之中,只有此刻才能感受到生命,但真的好脆弱……

第八章 南天一赶到

    郊外。

    居恒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刚才就可以一举将南宫无垢等人全都击杀在此,但此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剑杀了自己这边数人。

    看气势绝对是圣品高手,心中暗骂,如今圣品也是大白菜了么,怎么到处都有。

    南宫无垢看着白衣女子,眉宇间顿时舒展开来,嫣然一笑道:“霍前辈,多有麻烦了!”

    白衣女子扭过头,佯作生气的模样,气鼓鼓的道:“我有那么老吗?应该叫霍姐姐才对!”

    “嗯嗯,霍姐姐,霍姐姐最漂亮最好了。”南鹿儿蹦着跳着贴了上去,在霍颖怀中一顿乱蹭,满脸撒娇的模样。

    闻言,霍颖看着怀里的南鹿儿,捏捏那红润的脸蛋,又摸了摸南鹿儿小脑袋,宠溺的道:“还是我们的小鹿儿最会说话。”

    霍颖逗玩一番,又扭头不屑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青衣人,对居恒撇撇嘴道:“怎么?还想要打吗,啧啧,就凭你们,还差的远。”

    居恒面色微沉,一脸不甘的样子,但此刻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想到陛下的命令,不禁纠结起来。

    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们不够,那么,加上我怎么样?”

    所有人望向密林处,一道身影慢慢走出,却见一名粗衫男子,短须白发,整个人有些不修边幅,面上更显着一股浓浓的沧桑。

    最为惊奇的是,他只有右手,左臂的袖子空荡荡的,腰间挂着两把短刀,刀柄用细链相连,闪烁寒光。

    居恒惊喜道:“老大,你来了。”

    来人正是原太子府大统领,人称‘独臂双刀’的奉迁余。

    霍颖也不再调戏南鹿儿,柳眉一挑,剑指奉迁余,不屑道:“一群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世风日下啊。”

    奉迁余面上无悲无喜,淡淡道:“弱女子,你不是,而且,我等奉命而已,食君禄,自当解君忧。”

    场面一触即发,战斗即将爆发,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清脆鸣叫,在场众人都没有注意。

    但南鹿儿露出了狂喜之色,吹了一声十分响亮口哨,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差点就动手了。

    片刻,从空中飞下一只黑色雄鹰,落在南鹿儿瘦小纤弱的肩膀上,脑袋晃动,享受着南鹿儿的抚摸。

    所有人看着在莫名兴奋的南鹿儿,这种时候有什么好高兴的吗。

    唯有南宫无垢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头鹰,好像是鹿儿让去找什么人了吧!

    …………

    刑场上,方九亭已与齐轩激斗了百招,渐渐落在了下风,心里不由焦虑了起来。

    奇怪,这里已经打斗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增援还没有来,不行,迟则生变。

    急退数丈,对还在沉迷于杀戮的王虎旭喊道:“情况不对,先杀沐问霄,不要忘了陛下的吩咐。”

    开始王虎旭还不太在意,待听到最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陛下的手段……

    突然王虎旭气势猛然爆发,震荡开周围的人,认真起来,向刑台跃去。

    “不好,拦住他。”许山脸色大变,急忙抽身过去。

    齐轩也不再与方九亭缠斗,急向沐问霄那边敢去。

    “嘿嘿,晚了!”

    方九亭阴沉一笑,撑开黑伞,支架散开,无数飞针袭向齐轩。

    齐轩怒横手中长剑,喝道:“滚开!”

    手中舞出一道长长的剑芒,白光闪耀,扫落飞针,逼开了方九亭,飞快的向刑台奔去。

    方九亭也不追击,反正齐轩现在去救人也已经晚了。

    “受死,沐问霄。”

    王虎旭大吼一声,左手成拳打出,拳罡炸裂,携带雷霆之势,轰然绽放。

    “砰”

    许山与沐问霄被击飞出去,关键时刻,许山用身体挡住了必杀的一拳,胸膛塌陷,七窍流血,当场身死。

    “啊……许山!”

    沐问霄看到惨死的许山,双目充满血色,嘴角流着血,拼命挣脱身上的铁链,手脚都勒出了鲜血。

    “跟阎王说去吧!”

    王虎旭见被人挡了下来,稍一停歇,狞笑着又向沐问霄拍去。

    齐轩用最快的速度奔去,心中焦急万分,可来不及了。

    突然,身旁一束白光闪过,向刑台激射而去。

    王虎旭正要得手,突然全身汗毛扎起,危险,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收手退后。

    “叮”

    眼前已斜插着一把剑,刚才如果自己再向前一步就是插在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全身冒着冷汗。

    转瞬间,齐轩也已赶到,抱起沐问霄与其拉开距离。

    而王虎旭也已心思早不在这里,刚才那一剑是谁?扭头看向飞来的方向。

    却见屋顶一青色劲装男子,几个闪动就到了台下,王虎旭等人眼睛一缩,好快!

    男子慢慢走上台,拔起台上插着的剑,转身看向沐问霄道:“你就是沐问霄?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鹿儿的师兄,南天一。”

    刑场,青衣男子持剑站在台上,得到沐问霄的回答,轻舒了口气,还好即使赶到了,否则鹿儿会很失望吧!

    男子正是南天一,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洛水城。

    ……

    半个时辰前,通往洛水的一条主道上。

    南天一跟乌蛮儿两人走着,一路过来,骑马坐船,水路陆路并行,偶尔碰到劫道的

    ,一剑横推,轻易解决了一切问题。

    一路赶来,两人身上布满了灰尘,本来的衣服就旧的,如今已经十分破损。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停歇着一大堆人,赶车的,经商的,各式各样的,在前面排的没有尽头。

    乌蛮儿走到一旁,向正坐在一棵树下歇脚的黑脸青年问道:“兄弟,这都干嘛呢?一排排的。”

    黑脸青年也很是好说话,抱怨道:“嗨!城里戒严了,洛水城前几天就封城了,几天前找找人塞点钱还能进,昨天开始怎样都不让进了……”

    “唉!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新帝登基,听说在杀人呢!”一个中年汉子在旁边插嘴道。

    旁边一不知抽着什么的老者听到,一脸的说道:“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那是太子登基,二皇子不服,在争皇位,可是已经血流成河了。”

    “怪不得,抄家的据说都是一批批的。”

    “原来是这样啊……”

    “听说,先帝去的不明不白的……”

    “嘘,这可不敢乱说,禁言……”

    “怕什么……想当年……”

    “……”

    一群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尤其还是关于皇室的事,更是兴致勃勃,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听的旁边的南天一满头黑线,也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但听的出来洛水城是进不去了,没有见到鹿儿,南天一心中总是感到些许的不安。

    而乌蛮儿也没有再问,可能是感觉没有得到有用信息,有几分不好意的憨厚挪步到南天一面前道:“仙人,城好似被封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入。”

    南天一点了点头,略作思考,向乌蛮儿道:“嗯,先再往前走走吧!到时候看看有什么情况。”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清啸,却是早已飞的不见身影的金毛,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舒展的双翅在旁人的惊骇中振动,围绕着南天一旋转了几圈,不停发出叫声。

    南天一看到金毛的样子,微微眯眼,然后一喜道:“金毛,你找到鹿儿了?”

    金毛低鸣,又原地转了一圈,好像回答似的扑打了一下翅膀,才又折返回空中。

    “走,跟上去。”

    南天一向乌蛮儿知会了一声,随后就赶了过去。

    全速前进的南天一,在歇息的路人眼里就只有一道残影,多数人还以为在城外风餐露宿,有些眼花了。

    跟着金毛,穿过几条小道和几个稀松的林子,四周的树木渐渐茂密起来,不再有路,但对南天一来说如履平地般轻松。

    马上就能见到鹿儿了,有三年了吧,还好吗?真不知道鹿儿现在是什么模样,变了没有,过的好吗,南天一的心情不由微微紧张,但还是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第九章 千钧一发

    突然,看到远处飞翔的金毛落下,就是那里了。

    鹿儿,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师兄……

    脚下的速度加快,腾挪不断,身影急剧闪烁,一息之间,人已出现在数丈之外,很快穿过了层层密丛,眼前光线一亮,前面出现一处空地。

    映入眼帘的是几十个人,但一眼就看到了正逗弄金毛的鹿儿,看到了鹿儿脸上的笑容,仍旧是那么的温暖。

    而鹿儿也看到了冲出来的南天一,突的凝固了笑容,随之,换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皱了皱鼻子,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惊的正在享受着的金毛,扑扇着翅膀,无辜的落在了地上。

    而鹿儿则一心想要倾诉所有的不快,既然师兄来了,一切就会好的。

    此时,众人都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反应不一。

    奉迁余皱眉,打量着来人身份。

    霍颖先是疑惑,想了想却是眼前一亮,细细打量南天一,跟鹿儿一样,也是那个人的弟子。

    南宫无垢美目微闪,也多少猜出了南天一身份,应该就是鹿儿经常说到的师兄吧!

    而居恒虽好奇来人身份,但看到南鹿儿孤身向来人跑去,不由一喜,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别人了,脚下一动,劫持了她,也好让对面多一分顾虑。

    南天一看着扑过来的鹿儿,微微一笑,正在考虑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有一人向鹿儿袭去。

    脸色不由一寒,眼中的寒冷使人如坠冰窟,涌动着无尽的杀意,好不容易见到了鹿儿,却有人要对鹿儿出手。

    胆敢伤害鹿儿的人,都必须……死!

    南天一身上突然气息一变,让正打量着南天一的奉迁余和霍颖都露出惊色,这种气息……

    在居恒出手的同时,南天一几乎就动了,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则在鹿儿的身边了。

    出现的时候,四周的人都是一脸迷茫,只有被突然出现的南天一吓了一跳的南鹿儿,还有旁边缓缓倒下的居恒。

    在场的只有奉迁余和霍颖抓到了移动的残影,两人同时吸口凉气,这是……半步天人境。

    如此年轻!

    不同于他人的心思,鹿儿扑在南天一怀中撒娇道:“天一师兄,你再不来,就见不到鹿儿了……”

    说着仰起小脑袋,小脸皱着,眼睛里闪着泪,委屈的样子,看的南天一好不心疼。

    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看来鹿儿吃了很多苦啊,就还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鹿儿的头,静静的看着,听着。

    过了一会儿,好似鹿儿也发现旁边还有很多人看着,红着脸离开了南天一的怀抱,晃了晃手中脑袋,娇羞的模样。

    南天一看着眼前还是如以前一样的鹿儿,轻声问道:“鹿儿,这些年……还好吗?”

    无数的话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句问候。

    仿佛想起了什么,鹿儿急急道:“哎呀!差点忘了,天一师兄,赶紧去救个人,他快要被杀了!”

    都怪自己见了师兄太激动了,都忘了正事。

    “救人……什么人。”

    看到鹿儿着急的样子,南天一感到有些吃味,皱了皱眉毛。

    “啊呀,来不及细说了,拜托了,好师兄……”

    鹿儿一脸乞求,软糯糯的说道。

    “呃,最受不了你这样了!”

    伸手弹了一下鹿儿光洁的额头,南天一无奈道。

    鹿儿摇着南天一的胳膊,嘻嘻笑道:“嘻嘻,就知道师兄对鹿儿最好了!”

    “不过,还要先把这里的麻烦去了啊!”

    任由鹿儿摇着胳膊,南天一环视周围,加重了语气说道。

    鹿儿紧挨着南天一,虎着小脸儿,凶巴巴的说道:“喂,有我师兄在这里,你们还不跑。”

    奉迁余沉声道:“不知阁下何门?在下奉旨行事,还望……”

    “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时间很紧,只问一次。”南天一不耐的出口打断,“你们走还是不走?”

    奉迁余停下话来,周围一片安静,看了看自己方的人马,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凝视片刻,最后气势一消,不发一言,就干脆的转身离去。

    南宫无垢旁的的护卫都十分诧异,这就走了,这么简单?

    只有南宫无垢等少数几人知道实情,若真打起来,凭南天一半步天人的实力就能将奉迁余等人斩杀殆尽,更何况还有霍颖这同为圣品的高手。

    众人虽然不解,但看到敌人退去,都是松了口气。

    南宫无垢等人走上前来,对南天一屈膝拜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鹿儿蹦着到南宫无垢身旁,随意道:“南宫姐姐,不用这样,都是自家人,这是我师兄。”

    了解鹿儿的脾气,南天一对南宫无垢诚恳道:“在下南天一,是鹿儿的师兄,鹿儿承蒙大家的照顾了,鹿儿若有什么过错,还望多多包涵!”

    鹿儿不满的看向南天一,嘟着嘴,做了个鬼脸。

    这时,旁边林中冲出来一道人影,周围众人赶紧戒备,南天一却知是谁,看到那大块头,对周围的人说道:“不用紧张,是我的同伴。”

    来人正是乌蛮儿,身上还挂着几根树杈,一身狼狈的样子。

    乌蛮儿一直跟在南天一身后,奈何南天一身法太快,被远远的甩开了,现在也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的终于追上了。

    鹿儿也是看到了乌蛮儿,先是好奇的望着那十分魁梧的身影,露出一丝迷惑,最后认了出来。

    “大块头,是你?”

    乌蛮儿正在拍打身上的枝叶,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了鹿儿,惊喜的道:“仙子,终于找到你了。”

    鹿儿没想到又碰到了

    熟人,跃过去仔细打量着乌蛮儿。

    “很长时间不见,块头又大了。”

    说着还不断比划着。

    又奇道:“不过你怎么也跑来了?”

    乌蛮儿被看的不好意思,摸着脑勺,嘿嘿的笑道:“仙人不知道路,我以前不是住在……”

    “呃!咳咳……”

    “咦?仙人你生病了吗?”

    “哈哈哈,师兄你好笨啊……”

    看到南天一窘迫的样子,鹿儿抱着肚子笑的更欢了,南宫无垢等人也不由莞尔。

    “好了,好好等着,师兄这就去救人了。”

    南天一转移话题的提醒道。

    这让众人一阵压抑,乌蛮儿一脸迷糊的摸着头。

    “嗯!师兄,全靠你了。”

    ……………………

    盏茶过后,洛水城下。

    南天一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抬头望着,不由念叨。

    “真是高啊!”

    放出了气息,感知着墙头来回巡动的气息,又快速扫视了下四周。

    身子微曲,体内气劲流转,周身气旋环绕,脚下猛然发力,一声闷响,原来的位置乍然出现了一个小坑。

    炮弹一样的飞上了空中,脚尖轻点城墙,几个跃步,腾挪而上,几个呼吸间,就已到了城墙的阁楼上。

    正处于两边巡逻甲士的交叉间隙,身子一跃而下,身形如同展翅的高鹏,又如滑翔的飞燕,身法轻盈飘动,随风而行,缥缈间,人已飞到城内一座高楼之上。

    “然后去哪里呢?”

    南天一茫然的望着周围。

    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知着,气息不断的放出,又不断的接收着四面返回的气息。

    猛的睁开双眼,隐约感到两股气息在碰撞,汹涌澎湃,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身形一动,如同鹤展双翼,腾空而起,向那个方向敢去。

    不断的在房顶奔跃挪移,无视街道中不断奔走的士兵,一道道朦胧残影让人难以捕捉。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两股强大气息,不由暗中掂量了一下,看来都是与自己一个境界的,很强。

    不知是敌是友,心中正在暗暗盘横,突然间耳边隐约听到一声。

    “受死吧,沐问霄!”

    咦?沐问霄。

    猛的驻步,人在那里!

    不带一丝停留,猛然转身向来声处奔去。

    一阵杀喊声接近,跃到最后一屋上,首映眼前的是一片宽广的场地。

    正中一个台上,一名大汉正向一囚徒模样的人袭去。

    不及细想,霎时拔剑,眼中厉色骤然一闪,运气横贯剑刃,一阵嗡鸣,将手中白泽剑猛的掷出。

    带着猎猎破风声,划破白昼,破月流星般飞了过去。

第十章 二皇子,转机

    长街中。

    吕平野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来人,收起了复杂的心情,铜棍敲立于地,缓缓道:“任谁都想不到,二皇子竟仍藏身在京中,此次末将恐怕只能请您去见陛下了。”

    听吕平野道破来人身份,罗三海等人露出一丝喜色与惊讶,喜于二皇子与自家少主交好,惊于传闻早已逃出京城的二皇子怎会在此。

    而步成空也不在意这些,反而一脸好奇的看着要发生什么。

    白净一阵阴沉,天堂有路你不用,地狱无门闯进来,正要安排旁边的人动手,突然被人按住了肩头,一惊,扭头看去,一头白发映入眼中,却是让白净卸去了戒备,放下心来。

    而正在马上的男子正是二皇子凯辰泽,身着铠甲,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但清秀英俊的面庞露出一丝笑容,平静道:“吕将军,你们吕家世代忠良,不知如今的你对帝国可谓忠否?”

    吕平野挺立魁梧的身躯,傲然道:“我吕家承蒙历代先皇恩情,我吕平野自当忠于帝国,忠于陛下。”

    说完,又看着华辰泽深深的道:“若有乱我朝纲,祸乱帝国的乱臣贼子,吕某自当舍身除贼。”

    “好好……吕将军不愧忠良之后,不愧父皇对你的信任。”凯辰泽仿佛没有听出吕平野话中之意,连连赞赏道。

    吕平野看着凯辰泽淡然的样子,微微皱眉,又道:“殿下,既然如此,那末将得罪了……”

    “且慢,吕将军先看一下这样东西再说。”凯辰泽不慌不忙的阻止道,说着抛过一样东西向吕平野。

    吕平野伸手接住,是一个锦囊,鼓鼓的,也不怕有诈,打开,看向里面的东西,瞬间脸色巨变。

    “这,这……这是……”吕平野惊诧万分,心中掀起巨浪,无数个可能在头中闪过。

    在锦囊中躺着一方玺印,吕平野猛的抬头喝问,“这是先皇的贴身玺印,你怎会有?”

    听的旁边众人皆是一惊,先皇玺印?怎么会在二皇子那里,这是怎么回事?

    而凯辰泽仿佛早已料到吕平野的反应,轻描淡写道:“不用本王解释,吕将军恐怕也已明白了吧!”

    吕平野闻言,表情数变,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思索良久后沉声道:“一方玺印不能说明所有,猜测也只是猜测,你还有什么证明。”

    凯辰泽翻身下马,走到吕平野身前,笔直的肃立,慢慢从怀中拿出一张明黄的金丝绢布,盯着吕平野的双眼,神色郑重的递了过去。

    吕平野目不斜视,也直迎着凯辰泽的目光,双手恭敬的接过绢布,慢慢的打开,字数不多,但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片刻,看了又看,吕平野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向凯辰泽拜道:“臣,近卫军统领,吕平野,拜见陛下。”

    这一幕让旁边的近卫军面面相觑,但吕平野的威望镇服着,也皆都跪于地上,高喊参见陛下。

    一旁的禁军和罗三海等人则一脸蒙逼,这是什么情况,没我们事了吗。

    此刻,从旁边的走出一名白发老者,白净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低头站立。

    老者运气喊道:“我乃前大内总管,侦探司凌左,先帝驾崩时传位于二皇子殿下,如今帝位乃太子谋逆窃居所得。”

    此话一出,周围嗡的一声炸开了,禁卫和近卫军

    士兵都被刚才的信息惊呆了,随后低声议论着。

    此时,吕平野站了出来,铜棍一顿,散出一波气浪,让嘈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喊道:“兄弟们,刚才陛下拿出的遗诏确为先皇所书,我等近卫军自当维护正统,正朝纲!听候二皇子调遣。”

    说完跪地,大声道:“末将听从陛下安排,请陛下发令!”

    凯辰泽扶起跪于地上的吕平野,环视四周将士,大声道:“将士们,朕应天命,承先皇遗诏,继承大统。而今叛逆窃居帝位,惑乱朝纲,尔等皆为忠义之士,国之利器,今日朕就率领王师复位平逆……”

    “吼……吼……”

    “誓死效忠陛下……”

    “陛下万岁……”

    “杀……杀……”

    禁卫与近卫军被一扇动,纷纷高喊应和,士气高昂,喊声震天。

    凯辰泽看到收复了众人,不由放下心来,偏头看向吕平野说道:“吕将军,京中诸营如今皆已安妥,朕令你率兵直至皇宫。”

    吕平野领命道:“末将遵旨!”

    说完领兵而去。

    华辰泽又看向白泽等人,说道:“念侦探司先前是被乱党蒙蔽,所谓不知者不罪,尔等现将功补过,去将沐兄弟解救出来。”

    闻言,本来心中极度不安的白净等人心中暗松了口气,赶紧领命向刑场赶去。

    凯辰泽临走时,又对罗三海等人诚恳道:“替朕先向沐兄弟赔罪,待事了,朕亲自上门赔罪。”

    罗三海等人闻言后赶紧也向刑场赶去,而步成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

    南天一淡定的看着对面的两人,横剑而立。

    方九亭和王虎旭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方九亭手中黑伞旋转,如同朵朵黑云,漫天飞舞。

    王虎旭身如猛虎,气运周身,双拳覆盖一层白芒,将一身力量集于拳上。

    两人一出手就是杀招,黑云漫天,惑敌杀人于无形。

    猛虎出山,刚烈暴虐,直杀而入。

    配合之下,如天降神虎,誓要一击退敌。

    看着来势汹汹的两人,南天一轻轻抖白泽剑。

    剑覆白泽,自剑柄向上旋出道道劲风,身前一丈有着无形屏障般挡住了袭来的气流。

    衣角飘动,持剑淡然,配着冲来的两人,如同仙人临世。

    “破”

    从白泽剑上仿佛散出无数气剑,护卫周身,万剑归宗般绕着南天一不断旋转。

    手中剑气一凝,白泽更甚,脚下一点,迎面而上。

    南天一带动无数剑气,破开了朵朵黑云,似成百上千的飞剑斩开一样,透了过去。

    而南天一手持白泽剑,直指王虎旭,手腕转动,无影无形,却又有实质般,直接斩开所凝虎相。

    直接斩过后,南天一一带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方九亭从身下飞出,手中伞中剑飞快刺来。

    在一开始,方九亭旋出黑伞后就直接隐于王虎旭身后,朵朵用黑伞形成迷惑,待王虎旭败后,才是致命一击。

    两人一开始就知道硬拼不可能成功,方九亭在南天一斩开王虎旭那胜后一瞬的放松才是真正的杀招。

    成败在此一举,方九亭面色

    狰狞,身形鬼魅般的杀向南天一。

    南天一仿佛没有注意到,身体仍然直跃向前。

    “叮”

    两剑相碰,却是南天一随手一挥,挡住了方九亭袭来的所谓杀招。

    方九亭眼睛一缩,急忙想要退后,却是晚了一步。

    随后,南天一的反击就到了,漫天剑雨般压了过来。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瞬间的交锋,但在那一招之间,三人却是毫不留手,直搏生死,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发现三人呈三角而立,胜负却已分明。

    南天一仍悠然自得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磨磋着手中长剑,但心中却是十二分的警惕,知道面前两人皆是高手。

    方九亭紧盯着南天一,不知何时收回了黑伞,却已破损不堪,身上黑衣也开了数道裂口,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紧握伞柄,严阵以待。

    而王虎旭更是不堪,双手满是血色,右臂无力的垂着,不断有鲜血滴落,已经失去战斗力,面色狰狞的看着南天一。

    对南天一来说,对方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半步天人的感知能力,刚才对方两人的一切手段,都如同在自己眼中。

    这次也是有些取巧了,如果他们一上来就硬拼,恐怕还要废些力气。

    南天一正要秉承趁人病,要人命的宗旨,手中剑气缭绕,正欲再度出手,去突然听到有人叫喊。

    “停手,误会,都是误会,快停手……”

    从一条街中急闪出几道身影,却是白净等人到了。

    南天一也不由停下,深深看了方九亭两人一眼,跃到沐问霄等人身旁,戒备四周,静看局势。

    “传陛下旨意,快放了沐问霄!”

    白净一到就急忙喊道。

    方九亭面色复杂,问道:“怎么回事?”

    白净忙来到方九亭身旁,小声细说道:“方大人,是这样……”

    盏茶后,听完白净所说,方九亭与王虎旭都是一惊,同时脸色一黑,变得极为难看。

    回头望了一眼沐问霄处,心中不由暗骂,人都已经得罪死了,你如今跟我们说这些。

    此时,布风摩,罗三海带人也赶到了。

    见到沐问霄无恙,皆是眼睛一红,跪地请罪。

    南天一观眼前乱糟糟的局势,不明所以,就抱着剑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不一会儿,听着也明白了,就像书中说的为皇位兄弟残杀,只是现在自己站的这方占了优势。

    沐问霄听完了罗三海的解释,沉默良久,缓缓道:“兄弟们先都回府,安抚一切,后面再说。”

    转瞬间,眼睛微红,语气悲痛道:“将许山带回家!”

    闻言,众人一惊,看到远处血肉模糊的许山,都是悲痛万分,狠狠地看向王虎旭方向。

    感受到传来杀人般的目光,王虎旭嘴角一阵抽搐,各为其主嘛,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新皇和沐问霄的关系可是……

    此时,沐问霄抬头向南天一谢道:“此次多谢南兄救命之恩,还请一道回府,静待无垢她们回来。”

    南天一自然不会拒绝,也就一道跟沐问霄等人走了。

    而方九亭这些人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有苦说不出,谁能想到局势变得这么快,只有赶紧回皇城拜见新皇请罪了。

第十一章 王对王,兄与弟

    皇宫中,一座辉煌高耸的楼台之上。

    凯辰轩扶栏远眺,身旁一名太监额头见汗,但仍恭敬的低头肃立。

    从小时候,记得自己就喜欢在这里看皇城的风景,自己是嫡长子,贵为太子,所有人都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愿,无论自己打也好,骂也罢,别人都是笑着迎奉,开始的时候感觉很好很开心。

    但后来慢慢大了,发现其实很孤独,无趣,身边的人,身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伪。

    自己喜欢站在这里,除了那俯视一切的快感,还能看到宫外的景色,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天空最近,难得的干净,没有半点的喧嚣。

    在他人眼中,本是要为天下至尊的人,怎会孤独?所以要隐藏一切,小心翼翼的,不能让人察觉。

    “陛下……”

    旁边的老太监轻声的唤道。

    被打断了思绪,凯辰轩回过头来,笑着问道:“朕已经输了,算尽了一切,空无一物,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嘿,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是老奴无用,但陛下不可轻弃,现还有几百亲卫,老奴等将誓死保护陛下突围!”老太监闻言,顿时扑倒在地,忍不住大声泣道。

    “然后呢……呵呵,天下之大,却再无朕之所去了,败了,败了,哈哈……”

    凯辰轩疯狂的大笑,笑的眼中都有几分泪色。

    “陛下!”老太监又叩首喊道。

    “去吧!去吧!朕累了!”凯辰轩摊靠在栏杆上,眼中黯淡,无力的挥了挥手。

    老太监看着凯辰轩寂寥的背影,顿时明白凯辰轩已存死志,凄然笑道:“陛下,老奴先走了!”

    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猛的直插胸口,随着鲜血的溅射,最后无力的倒在一旁。

    凯辰轩身躯微微一震,嘴角蠕动,却未说些什么。

    ……

    “杀……”

    “保护陛下……”

    “快,围住此楼……”

    “切不可放走……”

    “……”

    从楼下传来打斗杀喊声,反抗声,刀兵交接的一阵拼杀声过后,又慢慢恢复了安宁,只是又有些静的可怕,如同一切都消失般的诡异。

    “咚……咚……咚……”

    从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不断的接近,越来越响,慢慢的上升。

    凯辰泽独自一人慢慢的走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轻松和疲倦,站在不远处,缓声道:“皇兄,我来了。”

    “嗯……好,很好……你知道朕……呵,我会在这里!”凯辰轩转过身来,仔细的审视凯辰泽,带着解脱的语气说道。

    凯辰泽走到雕栏处,与凯辰轩并排而立,望着远处,叹道:“皇兄以往心烦时,总爱来此处……唔,景致不错。”

    “是啊,很美,不是吗。”

    “小时候,皇兄抱着我在这里玩耍,有时候为了逃避先生的课业也会来这里。”

    “开始时,你总是扒着楼梯,还怕高不敢上呢!”

    “是啊!真的很好,很怀念以前的时候,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

    “呵!没办法,没办法啊!是命,这就是命,谁让我们生在这皇城内,养在这帝王家。”

    凯辰轩和凯辰泽两人就这样不着痕迹的聊

    着,仿佛不是生死大敌,而是一对阔别已久的兄弟,只是在聊着些家常,分外的轻松写意。

    两人聊了很久,最后,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皇兄,一路走好。”凯辰泽动了动身子,没有看向凯辰轩,轻声道。

    凯辰轩扶着栏杆的手僵了僵,垂下眼眉,自嘲一笑道:“我还是不如你,现在想起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像个小丑……二弟,我的好弟弟,你真的藏的很深,藏的恐怖,呵,我输的不冤。”

    如今作为一个被踢出出局的人,凯辰轩却看的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自己原来一直不如啊!无论心性,谋略,还是……狠辣。

    所以说输的真是不冤呐!

    心性,二弟一直表现的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样子,但能得到父皇宠爱又器重,怎会如表现的那么幼稚,终究还是父皇看的更透彻啊!

    谋略,自认掌控一切的自己,却在被他人一直利用,谁更胜一筹,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狠辣,在自以为能利用沐问霄引出他们的时候,却不知这却是二弟抛出来的饵,迷惑自己的罢了。

    至亲可杀,知己可抛,冷血无情,人上之资。

    凯辰轩此时又带着欣赏和叹服,笑看着凯辰泽,带着一丝不解和深深的疑惑道:“二弟,我真的很想知道,即使你算尽所有,但你真的确定沐问霄一定会平安无事?”

    凯辰轩眼中一闪,皱了皱眉,双手稍稍紧了紧,但仍旧淡淡的说道:“他一向运气很好。”

    这话似是在回答凯辰轩,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而凯辰轩听完了回答,不由笑了起来,笑的有些低沉,笑中充满了嘲弄和悲哀,指着凯辰泽断断续续道:“哈哈哈……果然……你只……利用……皆是棋子罢了。”

    凯辰泽看着凯辰轩,也不为所动,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肆意的大笑。

    很长时间后,凯辰轩才收住了笑容,起伏着胸膛,却是又紧紧的盯着凯辰泽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二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造反篡位……你先前到底知不知道。”

    凯辰泽表情不动,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反而转身离开,心中想着,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但更像是一种逃避,逃避这个问题。

    凯辰轩看着凯辰泽离开,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沉默已经解释了所有,是无法回答吧。

    嗤笑一声,凯辰轩脸上道不出悲哀,为自己,更为了父皇而心里作痛,呵,父皇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啊!

    回想当初,自从自己开府之后,身边多了一群谋士,争相投靠的朝臣,慢慢手里掌握了权力。

    一点点的沉迷于那指点江山,醉于决断他人生死的感觉,开始也没有什么担心,自己已是太子,皇位还不是囊中之物么。

    后来,皇弟们长大了,自己心里开始不安,生怕失了现在的一切,不容任何人触碰自己的利益。

    在不断的权势争夺中沦陷,赢了更多的权力,却输了父皇的赏识,惶恐不安的日夜,怕渐得父皇喜爱的二弟夺了自己的位置。

    不知听了谁说的,最后为那渴望已久的位置搏一把,现在想来当时也是二弟的人吧!

    那一夜,父皇脸上的惊怒和哀伤又浮现了出来,当时大殿里沉闷的呼吸,自己努力想要停止的颤抖的双手,还有手中

    明亮的刀……

    凯辰轩看着逐渐爬升上来的火焰,闭上双眼,努力不让什么流下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望来世,柴米油盐,平常家……

    火焰跳动,如同一头猛兽,慢慢吞噬了高楼,香木焚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飘散出浓郁的香气,最后轰然倒塌。

    凯辰泽一直背对着燃着的高楼,感受着着身后传来的热浪,良久良久,吩咐道:“伪帝自知罪孽深重,焚于登云楼!”

    身旁众人连忙低头称是。

    “找一处好山水,葬了吧!”临出院时又顿足向一旁的凌左轻生道,说完大步踏出了院落。

    此刻,凯辰泽不再是从前的凯辰泽,变得沉稳,给人以威严,凌天的气势。

    从很久以前,踏出的第一步起,就知道是生死不休的局面,皇位只有一个,败者尸骨无存,胜则君临天下。

    …………

    这时候,城中乱局也都差不多平息了。

    凯辰轩当时继位的莫名其妙,朝中众多势力皆是望风自保,如今结果已出,胜败已了,当然老老实实的。

    如今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曾支持凯辰轩的势力。

    除了凯辰轩的几支亲信兵马,剩余诸多营卫皆是表示遵循先皇遗诏,恭迎凯辰泽为皇。

    政务殿。

    凯辰泽坐在龙椅之上,感受着权倾天下的力量,俯视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吱……”

    殿门轻启,侦探司凌左小心的进入殿中。

    “何事?”

    “启禀陛下,侦探司方九亭,王虎旭等人回来请罪了!”

    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盯着凌左,良久无言,凯辰泽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凌左俯首趴在地上,身上已不知觉的出了层细汗。

    “宣他们进来。”

    “遵旨。”

    凌左如蒙大赦般,万分小心的退了出去。

    片刻,方九亭与王虎旭等侦探司高手进入殿中,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叩首就拜。

    “罪臣等参见陛下。”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久久不绝,显得有些别样诡异。

    “人,怎样了?”

    “秉陛下,沐问霄无恙。”

    “哦?……那就好,你等退下吧!”

    “遵旨!”

    在短暂的问答后,方九亭虽不明所以,只能提着颗心齐齐退出,心中忐忑万分。

    殿外,方九亭望了望关闭的殿门,向凌左小心问道:“凌老,您看……”

    凌左看了一眼众人平静的说道:“无妨,陛下既然没有追究,那就是无事。”

    “可沐问霄那边可是得罪死了,凭其与陛下的关系,我等以后谁知……”王虎旭在旁急忙道。

    “侦探司只为皇权,为陛下,我等就如陛下手中的刀,只要忠于陛下,其他种种不必在意。”

    凌左挥挥手,不以为意,又阴沉的道:“再说,今后局势,沐问霄,嘿嘿……”

    众人虽不知道话中言语,但皆是明了陛下不会追究,放下心来。

    殿中。

    凯辰泽抚摸着龙椅,手指不住的击打着龙头,眼中一片阴霾,不时闪烁,不知思虑着什么。

第十二章 一切安好

    洛水城中,沐府。

    沐问霄等人也已回到了府邸,在被抓后,凯辰轩并没有让人骚扰沐府中人,只是派重兵把守。

    可能也是为了引出他人罢了,但府中相对来说一切安好,只是府内众人整日惶惶不安,唯恐哪一天就是抄家灭门。

    如今少爷平安归来,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整个府中洋溢在喜悦当中。

    而沐问霄此刻状态却是不好,在刑场中了王虎旭的掌力,虽然大部被许山挡住,但圣品高手全力一击,而当时沐问霄又全身功力被封,则是硬生生的接下了剩余的劲道。

    五脏六腑皆是受了重创,开始时只是硬撑着,如今回到府中则是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让众人大惊失色。

    连忙将沐问霄抬到卧房,齐轩为其把脉,南天一立于门口,无趣的沉思着。

    罗三海等人一脸紧张,不敢出声。

    齐轩探完情况,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面带几分急色,却不言语。

    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布风摩忍不住问道:“齐先生,到底怎样,您说句话啊!”

    “沐师弟身受重创,而且体内几处大穴被封,导致体内真气乱行,经脉错乱。”齐轩开口沉声解释道。

    “齐先生,您直接说如何解决吧!”罗三海拉开布风摩,一针见血道。

    齐轩不满的看了眼罗三海,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嘴,只好接着说道:“只要找一个人打通穴道,在帮忙梳理一下经脉就无大碍了。”

    “那您赶快动手啊!”

    “嗯……我不行,应该说我的功力不足。”

    嘶……

    圣品修为都不够?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

    这时,南天一从门口走了过来,道:“我来吧!”

    众人除了见过南天一出手的,其余如罗三海等人都以为是捣乱的,心中恼怒,正要出言喝骂。

    齐轩一拍脑门,道:“你看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这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随后毫不留情的将罗三海等人往外赶,罗三海等人还要说着什么,却被身旁的伙伴拉了出去。

    而在床头的南天一掌覆于沐问霄后背,运气内探,真气运行奇经八脉,然后猛的发力。

    “噗”

    沐问霄面色一红,口吐一口鲜血。

    “已经通开了穴道。”

    南天一收回真气,随意道:“你再帮他舒顺一下脉络就好了。”

    “多谢!”

    齐轩扶住沐问霄,运用真气缓缓的输进其体内。

    南天一走出房外,众人皆是询问的目光。

    “无妨!”

    南天一淡淡的开口道。

    听得众人皆是一喜,恨不得冲进屋里看看怎样。

    过了半个时辰,齐轩打开房门,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但笑道:“师弟休息些时日就好。”

    众人闻言也不再着急,还有诸多事物

    ,就只留几人看守,其他人各自忙碌去了。

    齐轩走到南天一跟前,抱拳谢道:“多亏南兄弟出手,在下代表蒙山谢过。”

    南天一摇了摇头,解释道:“无需如此,我只是受师妹所托才出手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直聊着些武学的话题,用来打发时间。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却是南宫无垢等人回府了。

    南天一看到一脸焦急的鹿儿,不由了摇头。

    “师兄师兄,怎么样了?”

    鹿儿跑到南天一跟前,急忙询问道。

    “没事,师兄出马,什么事办不成。”南天一傲娇的答道。

    看到鹿儿不断向屋内探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南天一只能苦笑。

    而南宫无垢在屋内探望过沐问霄后,一会儿就出来了。

    对南天一郑重的谢道:“再次谢过南师兄,日后若有吩咐,自当办到。”

    “哎呀,南宫姐姐,不是说过不用这么客气的吗,走走,师兄,去我那里。”

    不等南天一作答,鹿儿就拉着自己向院外走去,留下南宫无垢无奈的苦笑。

    过了几个庭院,遇到的女婢皆是俯身行礼,鹿儿一边介绍四周景色,一边不断的问这问那,好不开心。

    最后,到了一个小巧的庭院,虽是入秋,但也有不知名的花在开放,看不出秋天的萧索。

    “师兄,你看,这就是我的房间,怎么样,怎么样?”拉着南天一小脸都是你快夸夸我的模样。

    南天一仔细打量屋内,翠绿色的薄丝纱帐,木梁精致的雕画,从窗头洒下柔光,显得屋内充满生机又不失柔和,正门对着的桌案上放置两个小巧玲珑的青瓷花瓶。

    屋内铺着柔软的地毯,绣有祥云图案,给人以飘柔之感,挨墙摆放的几个盆栽,抒发着活力。

    以往只在书中见过,意中遐想的场面,如今在眼中呈现。

    “还可以吧,比起家里还是有些差距。”南天一言不由衷道。

    鹿儿一脸不信,不满道:“师兄,你说谎呢!”

    “呵呵,鹿儿乖,你还是说说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了吧?”南天一习惯性的摸了摸鹿儿的头。

    “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拨浪鼓似的摇晃着脑袋,鹿儿嘟囔道,不过一听南天一的询问,也就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几年的经历。

    “当年,我下了山,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想吧,像师兄以前讲的故事中的侠女一样行侠仗义,可后来发现太不容易了,唉!作为侠女也不容易。”

    可能是想到那些艰苦的日子,小脸不由一皱。

    “后来发现身上没有了盘缠,就一边行侠仗义打击盗匪,一边把那些小土匪抢来的财物分给难民,当然了自己也留了一点点,本侠女也要生活不是?”

    说起这段经历,眉飞色舞,到后面的时候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后来打着打着就不知到从哪里得

    了个‘雪仙子’的称号,嘻嘻,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十分得意炫耀,说着还比划了几招剑法。

    “不过,一路走来,到处都是流民,破败不堪的村落,四处为寇的人们,真的很可怜!看到过很多小孩和妇孺老人无助的样子,感到真的很揪心,又觉得自己好没用,救不了她们……”

    说道这些南方的乱局,流离失所的人们,语气低了下来,伤心的描述着。

    而对这些,一路走来的南天一也有深深的感触,不说赤地千里,但可谓到处苍凉,一片荒芜,没有半点生机。

    “最后,我就想来洛水看看,看看这最繁华的地方,顺当为民请命。可是谁成想,第一天就被人骗去了包袱,还被人引到了醉花楼。”

    明显回忆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一脸气愤,恶狠狠的道。

    “知道被骗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砸了那里,那些打手哪里是我的对手,后来在那里认识了沧姐姐,沧姐姐人可好了,一直照顾着我。”

    说着说着口渴了,拿起刚刚婢女端来的茶水,很不淑女的一饮而尽。

    “最后,沧姐姐嫁给了那个姓沐的混蛋,我没有地方去了,就一起来陪沧姐姐,以免她人好受欺负,更是认识了南宫姐姐。”

    “好吧,我只想问问我可爱的鹿儿师妹,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信,而且这几年,你一共才来了三次信啊!”

    南天一脸色不变,但颇有几分不愉的,尽可能用和善的语气道:“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么?”

    “呃……嗯……好师兄,不要在意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鹿儿尴尬的停下了描述,随即撒娇道,说着还原地转了一圈。

    南天一正要再说几句,看到鹿儿那副卖萌撒娇的样子,不由不忍说出。

    虽然说的轻松写意,但想必这几年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呐,师兄,一个多月前,发生了很多事,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求你来的。”

    鹿儿随即委屈的说道,把头靠在南天一肩膀上。

    随后,静静的听着鹿儿继续诉说这几年的经历和趣事,好像跟其一起经历过一样。

    伤心的,好笑的,悲伤的,无奈的,温暖的……

    如同在眼前闪过,仿佛看到下山后没有自己照顾的鹿儿,一个人孤单的闯荡。

    感受着身边鹿儿的气息,是这几年从未有过的宁静,无法形容的温暖。

    闻着传来的熟悉的淡淡的体香,像是回到从前安逸的日子,与世无争却无比开心幸福……

    慢慢的,身旁没有了声音,扭头看去,鹿儿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几缕发丝落在额头,轻轻的拂过,生怕惊醒了她。

    看着鹿儿如同小猫般的睡容,嘴角微微扬着,南天一小心的将其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然后小心的退出屋内,关上了房门。

    轻舒口气,看了看不算明亮的天空,一片大好。

第十三章 偷吃的老头

    在院落里静静的站了片刻,舒展下身体,估摸一下时间,鹿儿还要过一会儿才会醒。

    等醒的时候也就饿了吧,自己还是去做点吃的给鹿儿。

    这样想着,南天一就去找厨房了,不要说,刚才没有注意,这府邸还挺大的。

    左转右转的来回走,总是找不到厨房,心高的性格更是不允许去找个人来问问。

    总不能说,找不到厨房,麻烦带一下路吧,旁人肯定会用很奇怪的目光看待自己。

    所以在府内下人好奇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在不断瞎转悠的人,但因其是自家主人的客人,也无人敢上去盘问,生怕惹出什么是非。

    所以,南天一也就只能一个人凭借很不准的感觉瞎跑,虽然没有目标,但顺当看看风景不是?

    沐府还是很大很大的,光是花园就走过了几个,景色布局皆是不同,楼阁山水。

    楼台,石桥,花圃,竹林,假山……细致看去,宛若天然形成,不带雕琢之感。

    秋凉之境,虽不如春夏生机盎然的活力,但也有独特的美感,显然园中饰装出自大家之手,一草一木种植位置皆为上选,四季颜色展现出气节变化之炫美。

    秋色不尽秋意,稍有点缀,就淡了秋天凄凉的感觉,反而生出一股舒适恰意的境界。

    南天一自幼成长于南望山中,唯有从所看书籍中窥视人间百像,画面只有从脑海中构思。

    这一路赶来的月余虽也经历了很多,但哪里有心思去欣赏沿途景色,心中唯念鹿儿的安危。

    沐家身为六大世家之一,其府邸何不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自然气势非凡。

    而南天一虽被府中景象所吸引,但也没忘了初衷,不由有几分懊恼的想着,厨房到底在哪里呢?

    想着想着,看到前面走过几个端着盒子的杂役,眉头一扬,心头不由一亮,跟着走不就是了,真是个极好的方法。

    就跟在了一队人身后,悠哉悠哉的走着。

    在队伍中的最后一人,走着走着总感觉身后很是怪异,微微扭头余光观察了一下,为什么觉得身后的人是在跟着自己。

    想着又暗摇了摇头,想来是这些日子睡得不好,想多了,自我安抚了一下,跟着队伍继续走。

    过了一会儿,不对啊,这都拐了好几个弯,这人怎么还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某人,心中更是忐忑,不由加快了步伐,都快要碰到前面的人了。

    南天一可没感到有什么不妥,全然不知吓到了前面的小家丁,依旧一副我很随意不用管我的样子。

    不过心里也在嘀咕,这地方也太大了点吧,怎么还没到,传说中最大的皇宫不知有多大,等有机会一定要去转上一转。

    一阵香气飘过,南天一挺了挺鼻子,循着气味,是从左边传来的,虽然左边不远处是一堵墙,但在南天一眼中自然不算什么,身子微探,轻跃了过去。

    等刚才那小家丁再回头的时候,发现

    空幽幽的路上,身后已无一人,再联想初来时前辈说的鬼怪,不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哇呀!鬼啊!!!”

    将前面正走着的人们着实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是发生了什么。

    而南天一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给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

    跃过高墙,是一个宽广的院落,四周堆满了木柴,一旁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斧头。

    还好没有人,否则要被当做窃贼就尴尬了,不过南天一也不会有什么担心,对自己的武力还是很自信的。

    嗯,接下来就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要做一顿美食才好啊!

    走进了厨房,呵,还挺大的,一排排的灶火,各种食材,知道名的不知道名的蔬菜和肉类,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南天一正在思考要做什么的时候,听到了一丝微小的声音,开始还没有注意,后来仔细听了听,皱了皱眉毛,向一个小角落走去。

    走了十几步,错过一个小灶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蔬菜,米面诸类的。

    仔细看去,里面蜷缩着一个邋遢老头,准确的说是一个正在偷吃的老头。

    黑乎乎破旧不堪的袍子,有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破洞,散乱的白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手上拿着一只油腻的烧鸡,啃的不亦乐乎。

    丝毫不在意南天一这不速之客,怀里还放着一个酒坛,偶尔灌上几口,吧咂吧咂嘴,吐出嘴里的骨头,又是一顿乱啃,好像几百年没吃东西似的。

    怎么说呢,就像厨房偷吃的老鼠一样,在小角落里偷吃着美味。

    看了一会儿,还是正事要紧,而且看那不敢恭维的吃相,太影响食欲了,不利于自己发挥厨艺。

    同时,一种本能的感觉告诉自己,这老头不是很简单,在这名门豪宅的厨房出现这么一个不协调的存在,能简单到哪里去?

    我不管他,南天一径直去挑选食材了,本质来说,南天一自己会做的也就几样,以前在山里有的吃就不错了。

    挑了几样简单的萝卜青菜之类的,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虽然都是很简单的平常的菜,但从挑选还有制作都很挑剔,可怜那些被白白糟蹋的食材。

    一根萝卜还要挑大小成色,最重要的是长的端正有没有?

    而且南天一很是挑剔的只取萝卜心什么的,一副认真的样子,转了个遍。

    光是选食材就花了一段时间,期间那偷吃的老头都出来又顺了好几次食物。

    最后看着案板上选出的材料,南天一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生火做饭,留下旁边一地的所谓不合格食材。

    生起小火,润了一遍,将精心挑选的食材放入,就开始等着,过了一会儿冒起了白气。

    然后喜滋滋的将所有食材捞出,果断的,扔到了一边……

    没错,刚才的食材只是用来润汤的,随后又将魔爪伸向了食材。

    又留下一堆小山般的无用材料

    ……

    南天一将后来的食材慢慢放入砂锅里后,就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火候。

    过了小半个时辰,依旧保持着开始的动作,等候熬好的一刻。

    等到完成的时候,飘出了淡淡的香气,赶紧扑灭了火,拿来一个精致的小壶,一点一点的将砂锅里的汤倒入。

    这时,不知道又躲在何处的老头闻着香气摸了出来,露着干瘪的胸膛,满脸通红,吐着酒气:“老人家我正好要……嗝……唔嗯……解解酒,嘿,就有送上门的汤水。”

    说着就伸手去探那砂锅。

    南天一神色不动,但指尖放出一道剑气,直接打向那油腻枯槁的偷汤手。

    谁知那老头伸过来的手鬼魅般的一闪,继续探了来,南天一挑了下眉毛,右手持砂锅,左手快速的拍了过去。

    两手相交,互拿对方手腕,凌空对招,随即皆是一收,一拳一掌碰在了一起。

    南天一向后退了一步,但右手持砂锅一动不动,没有撒出一丝。

    老者直接退倒在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起来。

    “不知尊老,唉!现在的年轻人……嗝……”

    舒服的打了个酒嗝,眼中不再浑浊,露出一丝精光,咂咂嘴:“小看你了,来来,老头教你几招,开开眼。”

    说着脚下一动,凭空消失般,几个闪动,欺身过来。

    南天一微眯双眼,放下手中汤水,身影一动,手掌轻抬,接了上去。

    “啪”

    “咚”

    “……”

    两人空中来回交手,再此出现则在院落里。

    南天一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酥麻感,知道眼前的老头是一个高手,不敢大意,凝神以待。

    “好好,英雄出少年,年纪不大,境界不低。我步成空过了这么大,还没听过你这种成就的。”

    老者正是“一念佛魔”步成空,自其在正阳街跟吕平野交手后,就又跑回了沐府蹭吃蹭喝了。

    “来来来,老人家要动动筋骨了。”

    说着一阵骨骼暴起的咯咯声,步成空的胸膛慢慢挺起,双目怒睁,头上冒着白气,皮肤也发出一层明亮的光泽。

    “喝”

    步成空猛然跃起,震的四周柴木抖动,破风声不断发出。

    南天一右手中聚气成刃,猛的挥出对上了步成空挥来的铁拳。

    手中气刃被生生破开,赶紧左手一掌拍出,就感到了手上传来的怪力,如同铁块一般坚硬。

    “砰”

    南天一被击飞出去,足足退了几丈,才停了下来,脚下两道滑出的痕迹。

    “嘿嘿,找回刚才的场子不是?”步成空吹了吹拳头,一脸得意。

    南天一扭了扭手,一脸我不在意的模样,却是想着如果我手中有把剑,削不死你丫的。

    很快静下神来,这老头有两把刷子,眼眸微垂,看来要动点真格的了。

第十四章 乌蛮儿的机遇

    看着对面那叫步成空的老头打着哈欠,一脸欠揍的模样,南天一感到极其的不爽。

    双手真气流转,经过刚才短暂交锋,眼眸微眯,知道对面老头不可小视。

    手中气刃再次凝结,却是比开始强上数倍,气劲流转宛若实质般,任他千般强劲,自当一斩两段。

    步成空看着对方骤然生出的气势,表面一副不屑,心中却是打起十二分的警醒,深吸口气,全身又是涨了数分,全身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南天一聚气成刃,双手仿佛两把利刃,自身形成个漩涡,周身卷起一阵狂风,割的四周柴木碎裂,直向前杀奔而去。

    “来的好!”

    步成空暴喝一声,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吞吐之间,散开的威压犹若神魔之像。

    两人相撞之下,爆开的余威直接撕裂了脚下的青石板地,院落里摆放的柴木也被卷了进入,纷纷被强大的气流搅碎。

    南天一只觉得身体里气血翻滚,长年的压抑得到了抒发,全身都被刺激起来,不由战意沸腾。

    “呼呼……”

    步成空胸膛不住的起伏着,但却十分的兴奋,眼中的神采极其渴望再战一场。

    “哈哈,好痛快!老人家我全身都是舒畅啊!”

    步成空畅快的大笑:“再来!”

    南天一虽然不语,但直接用行动证明,几个闪动,无数凌厉的剑气扑面而去。

    步成空丝毫不退,握拳横击而出,拳罡炸裂,笑话,老儿还从不知什么是退。

    身练《般若两相经》,讲的就是一个刚字,任他万般诸法,自当一力破灭。

    而南天一主练的剑法,剑以巧为主,讲究灵犀的变化。

    所以,两人走的是两个极端,刚烈与巧变,步成空所形佛魔金刚和南天一万剑纵横的气刃所爆发出的拼斗可谓精彩万分。

    此时,两人的动静可是传遍了府内,那如同雷鸣般的声响,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到。

    而齐轩霍颖两人身为圣品高手,在第一时间就发觉赶了过来,当其到达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打斗,不由头皮发麻。

    这种层次的交手,可不是随便插手的,所以只能静待两人停手的间隙才能劝阻。

    很快,府里的侍卫都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轩连忙将众人拦在了院落外,以免受到波及。

    “齐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敢来的罗三海看着眼前的气势,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道。

    旁边的众侍卫也都竖起了耳朵,八

    卦之火熊熊燃烧。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问?”

    齐轩白了眼探过头来的众侍卫,对罗三海提议。

    罗三海又看了眼院中几乎看不到影子的两人,不禁缩了缩头,干笑几声,打了个哈哈。

    南天一心中却是郁闷想着,这厮属王八的,怎么这么硬,道道剑气切割在其身上,只能留下淡淡的痕迹,几乎没有什么伤害。

    而步成空心中也是郁闷至极,虽然自己一身外功堪称金刚不坏,但相对的速度就略有不足,对面这小青年也太凌厉了点。

    除非两人生死相拼,否则现在这样看似气势汹汹,但实际对对方都起不到什么伤害。

    最后,还是步成空后跃数丈,摆了个很拉风的造型。

    “不错,不错,你手中没有兵器,即使老人家我赢了也胜之不武。”

    摸了摸那几根白,一副老前辈的高深样子,“此次就这样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指点你一二。”

    南天一倒是无所谓的表情,也不管步成空在那里自吹自擂,转身进屋去拿汤了。

    鹿儿那里才最重要,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至于你,谁管啊!

    齐轩霍颖两人也走了上来,先是向步成空行礼道:“步前辈,蒙山谢过您这次出手相助。”

    两人显然已经听罗三海等人讲过步成空的事。

    “小事小事,吃了沐小子这么长时间的酒肉,也要偶尔帮帮忙不是?”

    步成空对两人的态度很是受用,笑皱了老脸,仿佛能扯出一朵花儿来,满不在乎的道。

    “您这里刚才是……”

    齐轩看了看厨房仔细查看汤水的南天一,问到刚才的事。

    “刚才……没事,我看那小子不错,指点他一二。”

    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仿佛自己是得道高人般的洋洋解释。

    齐轩只是一笑而过,也不揭破,旁边的霍颖却是泯住朱唇,不让笑出声来。

    南天一提着个饭盒走了出来,向齐轩等人点头示意,径直走出院落,而某人则直接被省略过去。

    刚才看热闹的众侍卫连忙闪出一条道路,纷纷一脸敬畏的让南天一通过。

    乌蛮儿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手中拿着好几个肉馒头,吃的正香。

    “仙人……唔唔……刚才……要不要吃点……好吃。”

    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向南天一推荐大肉馒头。

    无语的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

    “咦……”

    只听一声怪叫传来,吓得乌蛮儿被噎住了

    ,手里的馒头掉了一地,双手捂着脖子,好不难受的样子。

    南天一赶紧去帮忙,这时身旁一道风般的人影闪过。

    却是步成空,拍打了乌蛮儿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咽了下去。

    此时的步成空像只看到猎物的黄鼠狼般,两眼冒着绿光,看着十分人。

    “好,好啊……完美……多么完美的一块菲玉!”

    步成空围着正在捡馒头的乌蛮儿,不断的转着细细打量,不时还伸出手摸着摸那。

    看的周围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南天一只是略略思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再插手,继续悠闲自得的给鹿儿送汤去了。

    而乌蛮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烦了身边的老头,伸手推了一下。

    没推动,怎么可能,乌蛮儿看了看骨瘦如柴,刮阵风就能吹倒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的老头。

    手上加了几分力气,还是不动,乌蛮儿对自己的气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将馒头一股脑儿的塞进怀里。

    拍拍手,将那瘦小的身躯一抱,配合乌蛮儿那如黑熊般的块头,一使力,纹丝不动。

    在旁边众侍卫眼里,乌蛮儿涨红了脸,手臂上,额头上青筋暴露,显然用出来吃奶的力气。

    “不抱了,不抱了……好重啊!”

    最后,乌蛮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气喘吁吁的嘟囔着。

    步成空一脸变态很满足的样子,眼中发光般的盯着乌蛮儿。

    “不错,不错,只凭外身就能达到这种层次……哈哈……好……好。”

    步成空神经质的一边大笑一边称赞,别人都是摸不着头脑。

    “小伙子,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拜我为师如何?”

    步成空脸色一肃,又带几分得意:“老夫人称一念佛魔,靠一身横练功夫纵横天下,如今你这体质若拜老夫为师,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哦!没有性趣。”

    乌蛮儿一脸随意道。

    “小子,怎的?这你可要想好,过期不候啊。”

    步成空被惊的揪断了几根白,连忙别这样说啊的模样劝解道。

    乌蛮儿看着眼前明显不正常的老头,人老了脑子锈逗了,也不理他,转身去追南天一了。

    “唉唉,等一下老夫,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慢点,照顾一下老人家的腿脚!”

    步成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发现这么适合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连忙追了上去。

    留下一众侍卫在风中凌乱着,这都什么情况,前辈,人家不要你,那收了我好不好。

第十五章 平淡

    齐轩看着消失在拐角的两人,对身旁的霍颖叹道:“人的际遇真是不同啊!”

    霍颖嫣然一笑:“以前只听一念佛魔喜怒无常,弑杀成性,如今看来这步前辈还是很有意思的。”

    “嗯,江湖传说总有不尽然之处。”

    齐轩点了点头,转眼又细致分析道,“步前辈凭借一身硬功,修成半步天人,观那乌蛮儿体魄气血数倍于常人,若拜步前辈为师,前景不可估量啊!”。

    “嘻嘻,不过看人家也不愿意的样子。”

    霍颖笑了笑,不过随即问道,“师兄看那南天一是否出自那人门下。”

    齐轩低眉沉思,过了会点头轻言:“除了师傅,剑道能达这种境界的,也只有那人的弟子了。”

    霍颖白了眼齐轩,有几分调侃道:“说的你也是半步天人似的,师傅若在定好好教训你这不争气的家伙。”

    “咳咳……咱们就事论事而已,干嘛扯上我。”

    齐轩被噎了一下,脸上好不尴尬。

    “哼!”

    霍颖冷哼一声,作不理状,傲娇的扬着头走了。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没理也是理,还能说什么,齐轩只能无奈苦笑的赶紧跟了上去。

    南天一也不管身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了,要赶快送回去,凉了就不好了。

    脚下生风般的走着,穿过一个个小院子,然后南天一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好乱的路,不信了,南天一脚下加快,又绕回了原地,这是迷宫么。

    突然眼前一亮,闪过个自认极好的主意,干嘛要在这里绕来绕去的,直接走上面的路不就可以了吗,太聪明了。

    想通了这点,身形一动,施展轻功,落在了一旁的高墙之上,再是轻动已跃在最高的一处阁楼上。

    还是如此更加方便,小得意的想着。俯首仔细寻找眼熟的院落,比起以南望住的山谷来要麻烦。

    寻了一会儿,捕捉到不远处一个院落中的小庭正是刚才出来时去过的地方。

    脚下微微发力,意想而动飘了过去,在空中如同仙人临世般飘逸洒脱,引得下面偶然抬首的年轻婢女惊呼,一颗心儿如小鹿般乱撞。

    不知又引起一段沐府传说的南天一落在丛中,看着周围略有眼熟的景致,找到熟悉的石道去寻鹿儿了。

    终于又回到了鹿儿的院子里,门还关着,微微感受到里面平稳的气息,看来鹿儿还仍在睡着。

    轻轻的推开门,不让发出一点声响,提着食盒小心的走进去,南天一都感觉自己像做贼的似的。

    小心的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也不敢坐下,生怕扰到睡的香甜的鹿儿。

    看着鹿儿只露在外面的面庞,可能是这些时日过的不好,带着一丝苍白,圆润的小脸,弯弯的细眉,熟悉的样子让南天一不由微微一笑。

    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经历了很多的鹿儿,在南天一面前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孩子。

    但南天一能明显感到鹿儿已褪去了青涩,比以前成熟了,脸上的婴儿肥也少了很多。

    没有自己的照顾,这几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心里不由一疼,紧紧的看着鹿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消失了。

    一直这样静静的守着,看着,师兄在这里,以后再有什么事都有师兄扛着,绝不让你受了委屈。

    看着沉睡着的鹿儿,想起小时候在南望山中的日子。

    在鹿儿睡不着的时候,总是自己讲着从书里看来的故事,守着讲着来安抚入睡。

    唯美的爱情故事,每每都哭的十分伤心,为书中角色的凄婉经历不知丢了多少眼泪。

    激荡起伏的武林侠传,听到激动处,恨不得自己变成无敌的侠女,惩恶扬善。

    传说中的神话故事,小脸向往着游历天涯海角,寻遍名山大川,逍遥自在。

    ……

    种种的回忆,都是说不出的美好,就这样南天一站在鹿儿的床头,静静的……

    不知过了多久,等南天一回过神来时,鹿儿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南天一。

    “什么时候醒的,不告诉我一声。”南天一柔声道。

    仍旧缩着头,依恋在床上的鹿儿:“嘿嘿,看师兄那神在的样子,不好打扰嘛,再说我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和师兄呆在一起。”

    南天一轻点一下鹿儿的额头,转身去拿汤:“快起来了,做了一些汤水,快来喝吧!”

    “不要,不要,不想起来,师兄你拿过来吧!”鹿儿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着,果断的拒绝。

    “好,给你拿过去!”南天一无奈,宠溺的道。

    拿出精致的小壶,看来保温还不错,摸着还是温的,小心的倒在碗里不让撒掉,端了过去。

    “不要,师兄喂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鹿儿眼珠一转,歪着头萌萌的样子。

    “怎么还是小孩的样子,乖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南天一轻笑着递过去。

    “不,就不,师兄喂我……嗯……啊……”鹿儿耍赖的在床上打滚,嘴里不断的哼唧着。

    南天一哭笑不得,小孩子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只得答应:“好了,不要滚了,你不晕我都被你转晕了,喂你可以了吧!”

    “啊!!”

    只看鹿儿转眼就坐正,一副胜利后的得意样子,轻启小嘴,等着来喂。

    南天一将汤一点一点的喂给鹿儿,看着鹿儿满足的模样,感到心里暖暖的。

    虽是小口小口喝着,碗里也很快就见了底。

    “等一等,我再去盛些。”

    “嗯!”

    鹿儿小鸡一样点了点头。

    “师兄,真像以前在谷里一样。”鹿儿有几分怀念的感慨道。

    “那时你个小屁孩儿,吃饭都要我喂你,现在也没点儿长大的迹象。”南天一一边盛着汤,闻言想到鹿儿小时候,不由一副长辈的语气笑着打趣道。

    鹿儿闻言涨红了小脸,气鼓鼓的嘟起嘴十分可爱,咬着银牙,恶狠狠的辩解:“我……我……哼!不喝了不喝了。”

    说着用被子蒙上了头,不理拿着碗过来的南天一。

    “不喝了?真不喝么……唉!真好师兄也饿了,你不喝,我可就喝

    了。”南天一拍了拍鹿儿蒙着的头,慢悠悠的说着。

    鹿儿蒙在被子里,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半天没有动静。

    这个混蛋师兄不会真喝了吧,吧咂吧咂小嘴儿,回味着味道,师兄做的还行,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慢慢探出头,正对上南天一有几分调笑的目光,猛缩了回去,然后突然挣开了被子,哼哼着张开了小嘴等着来喂。

    “这多乖,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你……”正盛了一勺汤要喂,就看鹿儿又闭上了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好好,不说了,绝对不说了……乖,张嘴。”

    张开嘴后……

    “看,还不是小孩子脾气。”

    “啊唔……拿走,不喝不喝。”被说的面红耳赤的鹿儿扭过头去,说什么也不喝了。

    南天一自作自受的又是一顿好劝,一脸严肃的保证了,才让鹿儿哼唧着喝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个喂一个张嘴喝,壶里的汤水很快喝完了。

    鹿儿也下了床,南天一在那里收拾器具。

    “好啦,好啦,过会儿再让人来收拾好了,咱们去外面转转。”鹿儿拉起南天一的手,抻着向外面走去。

    结果一出了院子就看到乌蛮儿苦着脸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头。

    一看到南天一两人,乌蛮儿一脸兴奋的招手:“仙人仙子,你们在这里。”

    “大块头,你怎么找来啦!”鹿儿一脸好奇道。

    “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就问了问别人找仙人仙子来了。”乌蛮儿一脸憨厚道。

    这让废了半天力,找了半天路的某人好不尴尬。

    “老柴头,你怎么过来啦,又想让我帮你偷吃东西?”鹿儿注意到一边的步成空,很是熟念的问道。

    “嘿嘿,老人家我已经吃饱了,不用不用,有正事呢。”

    步成空在自认为的未来徒弟面前有点不好意思,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指着乌蛮儿问道:“鹿丫头,你跟这小子很熟悉吗?”

    “那是当然,怎么了?”鹿儿拍了拍乌蛮儿足有鹿儿腰粗的手臂,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不解道。

    步成空小眼睛一转,向鹿儿招了招手,挤眉弄眼的,将鹿儿招到一旁小声说着些什么。

    南天一不解的看着在一旁嘀咕着什么的两人,看着两人熟悉的样子,鹿儿跟这老头是认识的吗?

    “那老头找你什么事?”

    “不太明白,总是说要让俺拜他为师,一路上说了半天。”乌蛮儿一脸我也不太明白的模样。

    南天一则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了看正在和鹿儿说着什么的老头,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不知道,俺只觉得那老头脑子有些不正常!”乌蛮儿一头雾水的指着步成空说道。

    “阿嚏!”

    步成空打了个喷嚏,一旁的鹿儿赶忙闪开,拍打着小胸脯,好险好险,低头检查身上有没有中招。

    步成空抽了抽鼻子,抹了抹擦在身上,他丫丫的,谁又在叨念老人家呢,绝对没好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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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介绍: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巍然屹立的南望山中,有一人持剑而出,以半步天人境,步入这乱世之中,阅这江湖天下……
悠悠百载,浮沉大世,执此一剑,此生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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