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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色以君     陌上花惜txt下载     陌上花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3章

    耐心的等了十五六个呼吸,期间她没忘用了她的透视眼,仔细观察他内脏的欺负、血液的流动,这一看,她又再次咋舌起来,这人的五脏六腑几乎就破损了,体内的几处大动脉个骨头关节也出现了断裂,积血很重。

    怪不得那些要杀他的人能走的那么爽快,观他这情形,若非遇到她的话,任他在哪个沼泽地里在呆上半个时辰,还真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救人就到底,花惜再次将空间里她闲时练治好的丸药给他吃进去,掌心出运起木系术法的生生不息技能的顺着男人的筋脉运转几圈后,收了手,拔针,亲眼瞧着男人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后,治疗便告一段落。

    观了观天色,这一番折腾下来,不知不觉,天色一黑,花惜想来那程大河一家也该早早离去了,便对着小白招了招手,“咱们也回吧!”

    小白站在男神的身侧,晃着大尾巴不挪步,狼眼不时的望男神身上瞄,似乎在说:“我们不带走他吗?万”。

    花惜想了想,觉得也是,若是把他这么一个病人留在深山里过夜,晚上降温会不会发烧姑且不论,万一那个野兽路过把他当口粮给吞了,那她岂不是白救了。

    想了想,花惜叹了一口气,救这种不知底细的病人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法收诊金不说,还要不停的赔东西过去。

    太亏了!

    就当是日行一善,给下辈子积功德了。

    万一以后,她又想不开想杀人了,这攒下来的功德还能临时给低一下。

    想着有从空间里取出一件空调被,将男人搁在被子上卷了卷,然后又在四周沙下可以驱避野兽虫蛇的毒粉绕着男人洒了一圈。

    做完着一些,她念着男人那副好身材,不忍让维纳斯断臂遗憾再次出现,便又取了一个小空瓶子,接了一些具有去疤生肌效用的灵泉水贴上标签,放在男人的身边,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男人一直紧闭着眼睛颤了颤,撑开了一道缝隙,夕阳入活,霞光如织锦将山林笼罩上一种梦幻般的色泽。

    在这样的梦幻中,一个雪衣缥缈的背影,坐在一头巨大的雪狼身上,渐行渐远。

    男人想,这该是做梦吧,我梦见了仙女,骑着白狼救了我,翩然离去了。

    却说,当男人第二天沐着晨光醒来,望着四周堆了一圈的蛇尸鼠尸以及身上丝被柔软的触感和那瓶标注了去疤水和用法的小瓷瓶子懵逼了很久,而后连续数年满天下的四处搜寻一位骑着白狼的雪衣医仙的下落,引着诸国贵女流行起了白衣风潮的事就是后话了。

    再说这边花惜做完了好事,又怪道把剩下的“宝贝”灵药采了个灵光的花惜乘着夜色晃悠悠的回到了程家。

    程大河一家确实已经回家了,程大娘和程三丫焦急站在门口四下张望,远远的见到她来,程三丫手指着她大叫一声,“阿娘,看,是惜姐姐回来了”。

    程大娘看了过来,满脸的欣喜之色,娘俩就一前一后的迎过来。

    程大娘道:“娘子,你可算回来了,孩他爹担心你出事,都找了老半天了,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柔软姑娘家...”

    “都怪三丫这孩子,没事竟瞎出主意,山上猛兽多,能是什么玩的地方!”

    程大娘说着狠狠的剜了三丫一眼,三丫锤丧的低着头,像个犯了错即将被主人家被抛弃的小奶狗。

    花惜揉了揉她说:“不怪她,是我自己想要去山上走走,我有小白陪着,不会出什么事”,又问,“程三叔去哪里了?”

    “一个多时辰前,他见你老不回来,就带了一批人上山去寻你了。”

    花惜可以感受到程大娘心里的焦急,要知道夜晚的山上可是常常有野兽出来觅食的,以往村子里的汉子打猎回来晚上,第二天清早被找回来时就是一堆碎骨头片。

    这让她怎能不担心。

    花惜点了点头,对着小白示意了一下,小白就一道影子窜了出去,再接上整个村子都回荡着小白那标志性的嗷呜嗷呜叫唤声。

    “别担心了,婶子,小白出去找了,程三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山道口处出现了一排火把亮光,一行人举着火把,跟在小白身后走了回来,中间的几人手上还抬着一只大狗熊。

    “哟,这咋还抬着一只狗熊回来呢?”

    “这只狗熊个头可真大!”

    众汉子也笑的见牙不见眼,程三叔道:“说来也是巧,我们在三上原是遇到一只黑熊拦路,大伙本以为要血战一番,这时娘子的小白冲了上来,一口就咬断了黑熊的脖子,厉害着呢?”

    小白似乎也知道自己立了功,大伙都在夸赞它,晃着它那个大脑袋就去蹭花惜的手,花惜抽空丢给它一粒灵丹,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大伙辛苦了,这大黑熊就劳烦程三叔带人送到伙食房里,让厨房那边帮忙把这大黑熊收拾收拾,明天给大伙把家里老小都带过去加餐。”

    “得嘞~”

    一个脸上长着细褶子的黑瘦汉子问花惜,“娘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旁边一个圆脸的汉子拍了他一掌,没好气的啐他,“你知道不当问还要问啊!”

    花惜点头,“问吧!”

    却见那黑瘦汉子眼睛精亮的望着小白说:“娘子这只狼,可是会通灵?”

    花惜挑眉,轻恩了一声,“小时候我雇了人专门**过它”。

    “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看你傻得,不通灵的话,小白能跟咱们活在一个村子里吗?那不得逮到人就咬啊!”

    众人连连称是。

    那黑瘦汉子却一咬牙,豁出去般说道:“娘子的狼如此凶猛,只一嘴就把兄给咬死了,照着这个速度,若是...若是..娘子为何不让狼帮一帮咱们村子里的猎户,打了猎物可以平分呐”。

    花惜心里冷哼一声,原来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在去看众人,却见众人也都眼神期待的望着她。

    花惜道:“这熊是在山林子外围吧!”

    那人道:“是啊!”

    花惜道:“这就是了,外围的熊体型巨大,难以移动,小白这次是靠着速度快,出其不意才得了手,当时那熊定然是面对着你们,精力都被你们吸引了去,没防备我家小白的偷袭”

    “可是...”

    “况且,这是遇到一只熊,换了一只狮子,老虎什么的,死的怕是我家小白了,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一个孤女全靠着小白的陪伴可保护,我把它当做家人,可不是为你们这些猎户打猎送死的。”

    “娘子也需要一个生计收入,得了那些肉可以到镇上吗,卖银子啊!”那人犹不死心。

    花惜声音放冷了下来,盯着那个黑瘦汉子问,“我家小白咬死了猎物,为什么要分你们呢?”

    那人被问住了,众人这会子也回过味来,他们这是被眼前好处蒙住了眼,看小白这么容易咬死了一头熊,就心觉得花惜拥有的太多,为何不能分一杯羹给他们。

    可是得到的再多,那也是人家的,没道理还要分给你们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咋就这么不是味呢。

    却听花惜又道:“大伙担待吧,我一孤女的安全全靠小白,各位的请求,惜无能为力。”

    众人称诺,一一告辞离去了,但多少脸色都有些不情愿,花惜自是不在意,这道理需要他们自己回头好好想,这占便宜的事,一次两次是恩德,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等到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接受好处的那一天,那么她的清静日子怕是再难过下去了。

    这操蛋的人性啊!

第017章

    “什么风将你这个万年大懒虫给吹来的?”

    “快说,快说,这次阿惜这趟出来到底是为何而来?”

    风月楼的秘密包间内,公西无名和闻讯赶来的黄良玉一左一右连声逼问。

    花惜抱着一颗大红果,水灵灵的咬了一口含糊道:“哎呀,我就不能因为想朋友了,跑出来与老友见见面啊!”

    “说真话!”

    “信你才有鬼!”

    花惜无奈,两人似乎比她还要了解自己的脾性,无奈的摊手说:“好啦,说来还要麻烦你们,我是出来是想给自己找个媳妇哒,村子里的那些个村姑我都看不上,你们认识的人多,给我物色物色!看对眼了,就带回去办婚礼,前段时间我阿爹啊娘去了,我早些找个人也好让二老走的安心”。

    “什么!”

    “你说什么!”

    两人听后,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然后齐声喊道:“你疯了!”

    “好了,打住!打住!都坐下,站起来做什么!”

    一个说“快说,你怎么想不开,这就要结婚了!”

    另一个说“你才多大,太突然了!”

    花惜漫不经心又啃了一口朱果,“早结晚结都是结,早结早安生,省的老是有人惦记着”,她这一句话刚说完,结果又捅了篓子。

    两人腾地又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齐声说道:“还有人惦记了!”

    花惜被两个人的举动逗乐了,这两个一个京都纨绔界的小霸王,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倾第一美人兼富豪,跺一跺脚大地都要震一震的人物,怎么在她面前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怎么,瞧你俩的样子,我就不稀有人惦记了?”

    黄良玉道:“没有,只是这也太仓促了!”,他看花惜那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乐不思蜀的样子,还以为她餐风饮露,压根不需要结婚找男人这一岔子。

    花惜就把前段时间发生在村里的事一说,黄良玉登时气的摔了一个杯子,气咻咻的说道:“这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也该把腌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不行,必须的派人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不然小爷今晚管饱合不上眼了。”

    边说,习惯性的那眼神去花惜的脸色,明显是试探的意思。

    花惜摇头,“修理一次,还能修理一辈子?树欲静而风不止,你知道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娶个小夫郎就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啦,你要知道大倾可是允许多夫多侍的,你这一开了头..”

    花惜好笑的打断他,“那是指你们这些王侯贵族子弟说的好不好,我只是一介布衣农女,村子里那家那户不是娶一房媳妇顶天了的”,也得养的起呀。

    这时,一旁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公西说道:“你不一样!”

    黄良玉也附和,“对,你跟他们怎么能一样,真搞不懂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明明京都里有华屋美服等着来住,你却犟着一根筋非要正在那蛮荒的蜀地,哎,你让我说什么好!”

    “行啦,人各有志,现在不若我们来谈谈我媳妇的事儿?”

    ...

    三人在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扯南扯北,一天的时间非一般的过去。

    黄良玉作为广平侯府的唯一的嫡子独苗苗,出行外出身后都是要跟着一大批奴仆侍卫的,广平侯夫人好老夫人千叮万嘱要当晚回府,这才允许他出门,自是不能留宿的。

    一步三回头的,黄良玉期盼的看身后的花惜,“你真不跟我走回府,府里养着几只番邦歌姬,回跳一种摇摆舞,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公西无名冷不丁的走过去,站在花惜的身前,没好气的道:“你广平侯府有美妙的歌姬,我这风月楼就没有歌姬啦,该走走,再磨蹭下去,天就真的要黑了,小心夫人就要罚你挨板子”。

    黄良玉也知道花惜是个主意正的,决定的事往往很难被他人说动,只咕噜道:“他们才不舍得...”

    花惜笑着安抚他,“良玉,你先走,我和公西过些天再过去你府中蹭吃蹭喝”。

    将小霸王送走了,公西无名亲自引着花惜去安排的院子去宿下,院子名清风居,其内花木扶疏,精致之处处处透漏出一种悠然之气,恰恰是她极喜爱的类型,想必是早就准备好哒,位置距离公西无名的朗月阁隔着几条曲径游廊遥遥相对。

    很有些要长久和她比邻住下去的节奏。

    胖丫招呼着下人去车上搬东西,公西则背着手欣赏那些她在路上打发时间画的画作,时而皱眉,时而勾唇,眼里的笑意如一汪春水逐花,看的身旁的侍男侍女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公西无名问胖丫,“你主子画了这么多可说要做什么?”

    胖丫是个直心肝的,认为她主子很亲近他,对方就是个好人,于是便大咧咧的将主子卖了,“哦,我主子说,这一番到京里势必要拜访很多贵人大人的,他们这些个贵族吃饱了没事干,总是要要装个逼附庸风雅什嘛哒,到时每人送上一副画,保准他们看不懂还要拍手称好,全当给咱们省银子啦!”

    公西无名笑容僵了僵,而后又释然的笑开,趁着胖丫忙活的间隔,拉着她文东问西。

    被卖了很多秘密的花惜此时正在寝房里对着一对约莫十七八岁的双胞胎美少年托腮发愁,要知道这天的确是有些热不假,可是这两个通身上下只是松松垮垮披了一层薄纱的呀。

    “你们两个皆是奉了命令来的”

    “是的,奴等奉了公子的命令前来伺候小姐沐浴的”,左边的哥哥说着,右边的弟弟就红着耳朵低下了头去。

    花惜这下悟了,敢情公西那家伙觉着她要娶夫郎,是身体发春,渴望男人啦,这东道主做的,也贴心了吧!

    作为一个过来人加上伪少女,声色滋味她早已尝遍,且不说目前她心有余而力不行,再说即便是她真的行了,也是要条件一番的,好歹目前自己还是个处,怎么的也不能让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奶狗给摘了去。

    被人误解的滋味,心有些累。这时侍女贴心的送来的香汤,衣物和一溜沐浴用的香包香胰子,花惜对上两个少年期盼又雀跃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回去吧,如果被问起,就替我向你们主子表达一声感谢”

    假装从袖袋里其实从空间里摸出一红一紫两颗宝石,递过去,“这两颗宝石你们拿去作两颗戒指玩玩,全当心意啦”,  好歹人家脱光了衣服向自己献身了不是,就这么草草的打发了,总有一种自己很渣的错觉。

    两个少年黯淡的眼再见到宝石的刹那亮的直冒星星,花惜莫名其妙的心里发酸,她还以为这两个多喜欢她,原来自己还比不上两颗烂石头。

    两人欢欢喜喜的下去,花惜觉得自己亏了。

    忍下剁手的冲动,脱掉衣裳钻进热腾腾的汤水里,舒服的想要尖叫,全然不知道当两个人走出门后,原本挂在脸上欢欢喜喜的笑容蓦地收了个干净,就这么衣着透明的走进一个房间,对着一个颀长的背影单膝跪下,绘声绘色的将花惜的话包括她说话的表情重现了一次。

    那身影笼在阴暗里,接过两颗红紫宝石,挥手让两人褪去。

    这人赫然就是公西无名。

第018章

    花惜沐浴完毕,已是困意熏熏,任侍女给穿上轻薄柔软的亵衣,笼着被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次日清早,她是在一阵鸟鸣中醒来了。

    “起床了,起床了!”

    “太阳晒屁股了”

    鸟是一只被关在笼子中的绿毛鹦鹉,这是什么时候给挂到这儿的呢?

    丫鬟绿柳这是轻步走过来,见她望着那鸟一脸茫然,就含着小嘴乐,“这鸟是叫鹦鹉,是做个公子让婢子挂在这儿的,说是小姐最是爱赖床,常常误了早食,有了这鸟啊,你再也不怕小姐闹脾气了呢?”

    花惜撇撇嘴,就坐等绿柳给自己净面,洗漱,穿衣,一幅比主子还主子的做派,引着屋里一众侍女诧异不已,她们可是打听过了,这位极美的少女可是从蜀地而来的庶民,穷山恶水的破地方,按出身,她们的出身还要高过对方一筹,但不知为何,她们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放的卑微起来。

    哪一种自骨子里散发的高贵和清冷之气,比之公主贵女也丝毫不逊,仿佛这人是天生的贵人,生来就是让人捧着膜拜着的。

    众婢女的心思,花惜没有注意到,此时她手里抓住一条开档的白色丝缎裤,一副被雷劈掉的表情。

    “小姐?”,绿柳不解的唤她。

    花惜回过神,问,“这裤子,你们都在穿?”,她不是小孩子了,已经不尿床了啊,穿着开裆裤走起路来,可是会漏风走光的啊啊啊啊。

    “是啊,小姐,我们都是要穿的呀!”,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吗?

    花惜手颤了颤,立马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咬了咬牙不死心的追问道:“这裤子,男人也在穿?”,她怕绿柳听不懂,还用手指了指那个开档的部分,意思不言而喻。

    绿柳明白了她的话,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当她从小也许是丧母或者家贫,家里并没有女婢或者嬷嬷为她开过蒙,望着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怜悯了,耐心的为她解释,“是呢,这叫做下裤有叫秋裤,是穿在绅衣里面的呢!”

    花惜大脑懵了懵,原来秋裤这样早就流行了呀,面上对着绿柳道:“你能帮我去唤胖丫来嘛?”

    “自是可以的,小姐请稍后,婢子这就去唤胖丫姐姐”。

    过了没多会,胖丫蹬蹬蹬跑了回来,被她附耳吩咐了几句,就匆匆跑出去,被公西无名揽住,“胖丫,何故匆匆?”

    胖丫挪动她那圆墩墩的肉身子,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想都未想就扯着大嗓门喊了一句,“我家主子说不要穿露屁股的秋裤,让我给另拿一件不漏风哒!”

    嘎嘎嘎,天空好似一排乌鸦飞过。

    正凝着眉头好奇等答案的公西无名:“...”,呆愣了好一会,忍了几忍,终是忍不住,背过身捂着嘴笑了起来。

    他好像当面去问一问她那个惊才绝艳的好友,这个专坑自己主子的极品丫鬟到底从哪里找来的。

    听力极好坐等下裤的花惜:“...”,好像挖个洞将她团圆了塞进去。

    但,就她那个只有幼稚园小朋友的智商,你去跟她说理,还是省点力气吧!

    哎,就这样吧,忍啊忍的就习惯了。

    花惜如此安慰自己,懒懒的收拾停当,就去前堂吃早点,厅堂里公西无名早已正襟危坐等着了。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浅绯色的织锦云纹袍,青丝被一根白玉簪束着,额前几缕顺脸垂下,微微荡着,趁的他那双潋滟含波的桃花眼更加的清流俊逸了几分。

    花惜还不避讳的欣赏了两秒,然后开始吃饭。

    两人无言,室内只余下咀嚼和筷柱击打的声音,花惜胃口不怎么好,仅食了大半碗蔬菜粥就放下了筷子,转过身,透过雕花镂空格子花窗,欣赏起邺城早市热闹的街景来。

    并没等太久,公西无名也放下了筷子,一旁的小丫鬟递上绢帕试了试嘴,便开口问道:“好看吗?”

    花惜道:“颇好,颇好!”

    “走吧!”

    “去哪?”

    “到了你便知”

    花惜便不问了,跟着公西无名到了前院,庭院中早有小侍牵了马在等着,一匹枣红色,一匹白色,花惜挑了挑眉,没问什么,便径直朝着那批偏小个的红马面前,纵身一跃,潇洒的身姿,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公西无名眼中一讶,而后他也凌空一跃,衣袂翻飞。

    “驾”

    “驾”

    花惜这本是第一次骑马,但在异能的加持下,她架其马来十分的轻松,一路上几乎不用她怎么使力,就紧跟在白马身后跑的飞快。

    他们走的这条小道乃是山道,一路上灌木丛生,草虫啾啾,鲜有足迹。

    这究竟是要去哪呢?

    花惜再次忍不住好奇起来,凑近了问,“山上莫不是有宴?”

    公西无名赞道:“惜儿实是聪慧”,这就是承认了。

    两人约莫行驶了一刻多钟,只见脚下的山路越来越平稳,开阔,绿林雾霭之间隐见一二屋檐,泉水声叮叮咚咚而来,花惜有预感,目的地许是快到了。

    这时一阵清亮婉转的女子歌声自东南方传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刚起,便又数道琴声相和,渐渐的,琴声此消彼长,渐渐融为一道,伴随着歌声起伏跌宕,在这山间幽野之间,别有一番意趣。

    这是一只《越人歌》,唱的是越女倾慕王子是而作的歌谣,花惜听得仔细,异时异地,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熟悉的调调,不禁想到,难道这个时代还有《诗经》不成。

    心中揣着疑问,花惜这时候也没有追问,跟着公西无名下来马,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牵马的家仆的在弓着身等候。

    将马交给家仆,另有两个梳着婢女发髻,衣着整洁的婢女走过来,引他们入宴。

    穿过几条曲径,又拐过几做山脚,眼前出现一方空阔的平地,视野光线大亮,平地上塌几林林,装扮鲜亮的少男少女错落期间,交头窃欢,举杯换盏。

    花惜一眼扫去,便将宴会场景尽收眼底,她大概是到了历史书上写的什么春日杏花宴了,俗称露天的相亲宴。

    两人皆是容貌不凡,他们的到来成功的引得宴会凝滞了几秒,而后便是恢复如常,待到两人落座,便有几个身材纤弄,打扮凝烟的美人,披着香风,挥着帕子向公西围了过来,七挤八挪的,几乎将她这个身旁客给挤到了边边上。

    花惜摸了摸鼻子,便摸到了头上几片薄纱,这才反应过来,她来相亲,却习惯性的带了帷帽过来了,怪不得好些道火辣的侵略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不离开却迟迟没有上前来。

    敢情是顾略自己没露容颜,怕自己是个只有身材的见光死呢。

    花惜勾了勾唇,搬着屁股下的蒲垫往外圈挪了挪,又挪了挪,眼瞧着公西无名整个已经彻底淹没在女人的海洋里,心里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正挪的起劲,一柄缠着荆条的乌黑宽剑丢到她的面前,宽剑扔得巧妙,竖直竖直的横在她的身侧,如同楚河汉界般,带着警告的味道。

第019章

    花惜还要挪蒲垫的手一顿,缓缓的抬起头来,透过飘动的薄纱看到一个面目冷峻的黑衣少年正脸色臭臭的盯着她,似乎只要她再近前一步,就要捋着袖子痛揍她一顿似的。

    花惜这才发现,因着自己的一个劲的望后挪,已经接近少年的塌几,只消半米就要触及少年的身体啦。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了抬手,作了个“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请便”的姿态,黑衣少年却不满意,冷气一线,伸手犹如闪电,却在半空中那手犹如灵蛇一般调转方向,弃了剑改朝她的面纱抓来。

    花惜一惊,电光火花之前,花惜瞳孔一缩,眼见那双手开始变慢变换,一招一势纤毫毕现,只要她此时伸出手指一扭一转便可轻而易举将势头卸掉,那种想要反击的冲动被他压下,在面纱未完全揭下来,讲面目表情调整成一幅“被吓呆住”的表情出来。

    傻猫被揭开的那一刻,四面倒抽冷气的声音在丝竹声中清晰在耳,甚至这种惊呼声突兀的将四周的交谈声和喧哗声压低了几分。

    “美人啊!”不知谁喊了一句。

    花惜的样子的确是美,因着要带帷帽,她长发散披,柔滑得顺着素色衣裙蜿蜒垂下,黛色的眉,缭烟波雾,巴掌小脸,清灵绝魅,此时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尽是茫然无辜,犹如妖仙遗世,只一刹便惊艳了芳华。

    “那是谁家美人?年芳几何?”

    “速去打探!我欲求娶!”

    ...

    话声嘈杂,黑衣男子保持抓面纱的动作,呆呆愣在原地,他因是离花惜最近的人,才越发的清楚她的美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仿佛一张密密编制的网,铺天盖地将他包裹,无处可逃。

    逮到他从惊愣中回过神来,俊脸上划过一阵懊恼,青青红红的交替了一阵,他冷哼一声,艰难而决然的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藏头这面,宵小之辈”,顿了顿,又忽然扭头,涨红了脸喝道:“妖女!”

    花惜心里好一阵草泥马哒哒而过,少年,你咋不直接喊我祸害呢?是你手太快,怪我没能成功阻止你了?

    花惜愣神间,眼前粉绿黄白各色的裙琚飘过,接着她的四周就被款式各样的年龄公子的脸挤满了。

    上下左右都是脸,他们怎么做到的?

    “小姐,请问贵姓?”

    “小姐,我乃上大夫宋城家的嫡子,行十三,小姐可婚配否?”

    “小姐,这是小可得名帖,有空来我家坐坐啊!”

    “小姐小姐”

    ....

    “吵死了!救命啊!”因着她是跪坐的姿势,身体不好发力,每每当她想要扶着塌几站起身来,都无一例额外被无数只大手按了回去。有好几只咸猪爪都伸到她脸上了都。

    喂,老兄,你指甲这么长,来时有没有洗手啊!

    手上有很多细菌的说。

    花惜心里暗暗的后悔,她出来时怎么没把胖丫一起带过来呢?也不知道这时,她粗暴的吼上一嗓子或者把几脚把人墙给踹飞了会不会影响她的淑女形象。

    正在她暗自着急之迹,一声爆吼在身后响起,人群被一把冰凉的巨剑拨开,一只坚硬的臂膀悄然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然后她整个人就被带离了包围圈,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抱坐在黑衣男人的腿上。

    “散开,都散开!”

    花惜扭头,不经意间瞥见两只红彤彤的耳朵,花惜对他感激的笑了笑,这个少年正冷着一张欠债脸像推装东西一般将她推开说道:“离本公子远一些,挤死了!”

    这是在跟她解释吧!真是个别扭的性子。

    正在这时,脸上顶着几片红唇印子的公西无名也从一群热情的少女中冲了出来,几大步蹿到她的面前,见众人又有要扑的架势,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叉着手对着众人团团一揖道:“各位,我这位好友性子胆怯,各位还请谨慎着些,吓坏了美人可就不妥了”。

    一位嗓音臊媚的女人咯咯笑了一声道:“是我等唐突了,实是公西公子深居寡出,嫌少外露面矣!”

    “是极!是极!”

    “公西公子何不为我等介绍一下你身边的美人,大伙可都等着呢!”

    “是极!是极!”

    公子无名道:“此乃在下之友,花惜,小字笙”

    众人眼睛一下的灼亮了起来,原本他们不过是大着胆子试探一下,按着倾朝北地杏花宴上的规矩,如果问及女子姓氏,对方回答了,这就代表着对方已经有了婚娶之意,可以交换庚帖去追求相看了。

    公西无名看到这架势,心里一跳,拉着花惜就大步跑开,等他们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牵马之处时,怀里,袖袋里、甚至是脖子上都被塞满了各种庚帖。

    在大庭广众之下,沾上身的庚帖是不能扔掉或者丢到的,这视为侮辱或者一种看不起的挑衅。

    “上马,快上马!”

    但因为得顾着庚帖,没办法,花惜只得跟公西无名工骑一匹马,而让她的那批枣红色的马儿在身后跑着。

    两人呼哧呼哧的跑到山道上,公西无名勒住马缰,花惜一咕噜跳下吧,将怀里抱着的一大摞庚帖扔到了地上,甩了甩麻掉的手臂,叹道:“太疯狂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句话”。

    公西无名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心忖:“她还是没变,总是忽略自己勾人的魅力。”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只怪惜儿生的太美了!”

    花惜听得很受用,点头,毫不谦虚的道:“正是”。

    “呵你呀!”

    花惜指了指地上的花花绿绿的庚帖,很为难。

    公西无名幸灾乐祸,“这下好了,不用出门,就有得挑了!”

    花惜喔了一声,也不忸怩,蹲在身来,捡了一个黄色的个庚帖看了起来。

    庚帖是用一种很硬的纸制作而成,纸张摸起来有些粗糙,上面用水墨色人工勾勒出一些花样纹理,正面画着人的半身像,背面则标注家族姓氏年龄等信息。

    一目了然。

第020章

    赵姓乃是先赵国王族的姓氏,后大倾先王亡赵,赵氏便沦为了氏族,封为安平侯爵位,世代罔替,算是豪门勋贵世家了。

    花惜笑了笑,只从庚帖中选了几张清贵小户家的嫡子或者庶子出来递给公西无名道,“先从这几家选吧。”

    公西皱眉,问“何以轻薄至厮?”

    花惜知道他是觉得自己太过轻视自己便道:“我非士族,又无官身,公西莫不是以为我可以娶个世家公子不成??”

    公西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只道:“你当拥有这世上最美最好的。”

    花惜摆了摆手,将没骨头的身子摊在塌几上,“公西还是饶了我吧,妹子我贪图清静,尤其喜爱这小户人家的儿子”。

    “纳为侍?”

    “做相公!”

    公西无名不说话了,静静的陪着她喝了一盏茶水,转身出去了。

    大倾国是个讲求实力为尊的过度,国内并不见女户的存在,可那也多是一些豪门勋贵的贵女,或者家族内没有撑起门户的儿子的人家才会有的事,在民前算是很不常见的。

    尤其是她这样的农门白身家的漂亮女子,通常都是择一权贵做小妾姨娘,因为在当今乱世,美人无论男女,没有权势的庇护,通常会和土地一般沦为被男人争抢的财富。即便是嫁给普通人家做为嫡妻,通常也摆脱不了被抢夺,被转手的命运。

    如花惜这样固执的坚持窝在一个小山村里,并早有预谋的的给自己提前预备几个靠山的女子,公西无名还是头一次遇到。

    花惜是个表面懒散,实则内里自有主张的人。

    他尊重她的主张, 却对于她总是挂在嘴边的农女身份嗤之以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贵族,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骄傲。

    风月楼被称为邺城第一楼,有最婉转动人的笙歌,亦有名动诸国的名姬,不分白日黑夜,往来名流络绎,香车宝马如簇,说是销金窟也不为过。

    但花惜却是知道,风雪楼并不是表面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名乐坊这么简单,不然何以公西无名一个乐坊幕后老板凭什么在诸国三教九流里游刃有余,仅仅是美貌吗?

    当然不是。

    关于公西闻名这个人,世人对他的平价褒贬不一,有人传言他乃某隐士家族的贵公子,创办风月楼也是他在红尘中的一种历练罢了,也有人说,公西无名乃是化名,其真实身份乃是某诸侯国王侯的私生子,厌倦权利争斗,才会放任自己纵情于山水美色之中,实是风流...

    众说纷纭,但无论哪一个版本,都无一正实过,公西无名这个人就和他的姓氏公西一样神秘。

    花惜这辈子只追求个“当下”,她从不会问朋友本人之外的事情,譬如公西无名的来历,再譬如素晨欢的家族。

    次日,一长溜华丽的马车停在风月楼的前院,接着十几个千娇百媚风情各异的美男子撩帘走了出来,霎时,整天风月街都安静了几息,空气里都流动着浓浓的胭脂味。

    “公西阿笙”黄良玉锦袍玉冠,英姿飒飒的穿堂而入,身后十几个美少年踩着整齐的步伐紧跟在他的身后。

    “胖丫你主子呢!”

    挥棍子挥的忘我的胖丫被打断了,一个后甩,眼看着那黑棍子夹着鹤唳风声就要打中黄良玉的脑袋壳,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微微一笑,伸出玉白色的手,四两拨千斤的一按,那来势汹汹的棍子就停在了半空,寸进不得了。

    “啊要命了!”

    “死丫头,大白天你不长眼啊,见到主子不知下跪,还欲行谋杀,你可知罪!”

    胖丫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闷闷道:“可你不是我主子啊!”

    黄良玉呕的要死,跟个傻子较真,他也太掉分了,但这丫头又是好友的婢女,丝毫动不得,只得暂时咽下一口气,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问,“好了,小爷现在有正事办呢?你主子在哪?”

    胖丫指了指左侧院子的靠左侧的一间厢房道:“在里面!”

    黄良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再不想跟着傻丫头在这里墨迹,一挥袍袖带着一种美男呼啦啦的望东侧间行去。

    “小哥哥漂亮的小哥哥!”胖丫丝毫没注意,此时她所有的心神都被这一串美男子给吸引住了,直接撂下了棍子,开始忙着美男子身上扑。把自个主子交代“要看好门,不许闲人打扰”的交代给忘了个干净。

    花惜正趴在软丝绒床上睡懒觉,阳光温暖,用来催眠正正好。

    黄良玉一路喊人无人应声,这会子也赶到了里次间,犹豫了一下,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偷香窃玉的心思,便打着胆子上前,伸着脖子去看。

    美人抱被酣眠自是一番难描难述。

    黄良玉咽了咽口水,甩头,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却已经晚了,一众美男此时早已看的霞飞双颊,目露痴迷之色。

    “退出去!”

    众人不动,黄良玉不敢太大声,怕把人叫醒,指的挥着袖子将众人强硬的推出去,做完这些之后,黄良玉这才走到床边,拈起花惜一溜头发开始挠她的脸。

    花惜其实早就情醒了,只是习惯性的想要赖床,不想动弹。

    这个时代儒家并没有成为统治阶级的主流思想,时人对于女子的贞操并不怎么限制,贵女在成婚前失节的不在少数,而在朝不保夕命如蜉蝣的的民间,这一现象则更为严重。

    身处乱世,男子因为被征战,往往去难复返,在一些地势偏僻的村子,一些女子为了替村子里增加劳动壮丁,常常会在商队经过的一些路口等待,以求与高壮的男子合欢,得以孕育子嗣。

    在他们看来,性和食物一样都是人们日常生活一种很普遍需要的东西,都可以为身体带来欢愉。

    故而,花惜这样穿着睡衣睡觉,啥也没露的睡觉被几个男人围观这回子事,并不怎么多感冒。

    看就看吧,反正也不会少了几块肉。

    但明明他看过无数个美人睡觉的场景,怎么就没有眼前的场景来的震撼呢?似乎那人身体每一处的曲线流转都能会勾魂似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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