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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战纪全文阅读

作者:蓝冰之焰     长风战纪txt下载     长风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1章 开仓放粮 大权在握

    说到这里,李牛看了看武总舵,又看了看张、韩二位舵主,都沉默不语。

    “为舵主者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仅仅依靠着私交来维持,必然不能做到忠心耿耿,胜者不能赏,败者不受罚,时间长久之后,必然有人会有其他想法。关键之时,但凡有一人叛变,则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啊!”

    武总舵说:“那李牛兄弟,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张、韩二位舵主也附和道:“对呀,李舵主,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李牛道:“所以嘛,我就请来了马彪马军师!人家是读书人,懂得的比咱们这些粗人多,应该多听人家的建议才是!”

    武总舵说:“他初来乍到,发号施令,兄弟们会听吗?”

    李牛道:“这就要看武总舵您的决心了!”

    武总舵沉思良久,才说道:“祛除顽疾,是否当用猛药?”他看着三位舵主的脸,“若当用,万一药吃错了,岂不万劫不复?”

    李牛道:“不妨让马彪兄弟也来,咱们商议一下!”

    武总舵说:“也好!来人哪,传马军师!”

    旋即马彪到:“马彪见过武总舵、李舵主、张舵主、韩舵主!”

    武总舵道:“马兄弟坐!刚才我们已经谈过了,基本上同意按照你的想法,整顿军纪。但是不知该如何做,特地请教马军师!”

    马彪道:“小弟初来乍到,虽然看到了一些问题,但还未曾深入了解。即使要整顿军纪,也必须对症下药,不能随便作出判断。所以小弟有一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武总舵道:“但讲无妨!”

    马彪道:“前几日经过鹅城,沿路看到的是饿殍满地,百业凋零,我想借此机会,让兄弟们下山帮老百姓做点事情。”

    武总舵说:“哦?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正好可以聚拢民心,又可以让兄弟们舒展一下筋骨,顺便也能够让马兄弟给咱们黑山会好好把把脉,开出一剂良方来!”

    李牛道:“事不宜迟,那就速速决定吧!”

    武总舵说:“好吧,三日之内,不,最迟不超过十日,咱们黑山的兄弟要下山去,到鹅城去攻打鹅城粮仓,开仓放粮,让老百姓有的吃!”

    张、韩两位舵主听了,都异常兴奋:“太好了!咱们在这里窝的时间也太长了些,都发霉了!正好放肆一回!”

    马彪说道:“请总舵,小弟能做些什么?”

    武总舵说:“这个……我来安排一下,李舵主,你来担任前锋,带上几个精干分子,带些人马,打开粮仓;然后迅速撤离;如果鹅城守军赶来,则有大伙儿帮忙阻挡,马军师,就由你来担任后援总指挥,如何?”

    马彪道:“如果兄弟们听我号令,自然不难;如若各自为战,怕是不能胜任。”

    武总舵道:“无妨,有张、韩二位舵主帮你,应该没事的!”

    马彪道:“既然如此,马彪自当效力!”

    当下议事毕,各回本部。李牛当晚对井明讲了日后要有大事,让井明做好准备。井明上山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行动,自然兴奋异常。

    于是乎,黑山大军就在一个清晨吃饱喝足之后,李牛带着井明、胡老三等人下山去开仓放粮,而马秀才则在张、韩二位舵主的帮助下,带着几百兄弟到了山下埋伏,准备迎接李牛等归来,同时阻拦圣军的追兵。

    而黑山的兄弟们对马彪的称呼,既不是马军师,也不是马兄弟,却称呼“马秀才”。明里听来是对马彪的尊称,其实呢也饱含着讽刺,秀才者,空有一肚子学问,无法带兵打仗也。

    当埋伏的兄弟们看到鹞子上天时,就准备一哄而起,此时,马秀才喝道:“不准乱动!听我号令行动!”

    众兄弟虽然又趴下了,但却在小声嘀咕:“真拿自己当根葱了啊?鹞子已经上天,就说明李舵主得手了啊!”

    马彪问张舵主道:“此地距离鹅城,还有多远?”

    张舵主:“至少二十五里。”

    马彪问道:“那就是说,如果李舵主他们回来,即使最快的速度,也得半个时辰?”

    张舵主道:“是的。”

    “既然如此,就不必现在就行动,继续潜伏!”马彪目光坚定,不容质疑。

    张舵主回头对传令者说道:“传令下去,马军师有令,继续潜伏!”

    命令传下之后,又是一阵低声的骚动。

    马彪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但他丝毫不予理睬。

    过了一会儿,前哨看到有个黑点儿向着大家埋伏的地方飞奔而来,就急忙回来报告:“有人回来了!”

    大家顿时精神一震,都要一跃而起,马彪却依然要求大家按兵不动!

    众兄弟们这时憋着气,只得重新又回到原地,树上的已经乏了,想下来,水里的也困了,想出来,但都还得在原地呆着,很是憋屈。于是都在心里骂着这个乳臭未干的马秀才。

    “兄弟们……兄弟们别动!刚才……刚才的鹞子……鹞子……放错了!粮仓……”鸟郎看到了韩舵主,就直扑上去,差点儿被地上放的枪尖儿给刺中,韩舵主见状一把抓住了他:

    “鸟郎?到底怎么了,你慢慢儿说!”

    “韩……韩舵主!粮仓里,粮仓里面没有粮食!我怕你们会误会,就急忙来报信了!”鸟郎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说话也囫囵了。

    “那他们几个人呢?”马彪问道。

    “回马军师,他们还在城里,还有一群乞丐在,估计是去攻打太守府衙了!”

    “什么?攻打太守府衙?好大的胆子!”马彪皱眉道。

    “好啊!咱们也去!”后面有兄弟从草丛里跳出来,“咱们也去打太守府衙吧!这多好玩儿啊!咱们黑山会的人打破了鹅城太守府衙,传出去,咱黑山会多有面子!”

    “闭嘴!给老子回去!老实呆着!”张舵主一看是自己手下的歪脖子赵四儿,就呵斥道。

    “凶什么凶!真是的!”赵四儿悻悻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重新在草丛里蹲下了。

    “现在咱们怎么办?”

    “等!”马彪神色凝重。

第062章 鹌鹑殒命 太守出逃

    “等?我没听错吧?马兄弟,你这不是明摆着见死不救吗?”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马彪问张舵主道。

    “马兄弟,你知道吗?我们黑山会的兄弟们哪个不是可以相互过命的交情?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李牛李舵主去送死吗?敢情李牛他不是你鹰爪山的兄弟!”张舵主此时双目圆睁,终于开始对自己眼前的这个马秀才怒吼了!

    “张舵主,你觉得我们现在前去,就能救出李舵主吗?你敢保证李舵主他们一定就正在攻打太守府衙?难道李舵主没长脑子吗?别忘了,鸟郎已经回来,他身边仅仅有四个咱们的人!四个!仅凭四个人攻打太守府,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是……好好好!你有理,你读书多,我说不过你!假如今天李舵主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张旺第一个不能放过你!”说完怒气冲冲地蹲下了。

    马彪也气得直喘粗气,他将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于是只有等!等!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李牛他们的影子。

    张舵主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刷”地抽出宝剑来,架在了马秀才的脖子上:“马彪!你说,你是不是心怀不轨,想把我们黑山会往沟里带?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李舵主,你是救,还是不救?”

    马彪楞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张舵主,请你把剑放下!”

    “我不放!快说,你救,还是不救?”张舵主的剑在马彪的肩上微微抖动,说明他很激动。

    “张舵主!快放下!马兄弟是咱们自己人,你不要这样!快放下!”韩舵主急忙上前道。

    马彪和张旺二人相互对视良久,两人眼中的怒火简直要把这一片山林给点燃!

    正在此时,前哨跑回来奏报:“报!井明兄弟回来了!鹌鹑也回来了,但是……”

    韩舵主问道:“但是什么?”

    前哨道:“但是鹌鹑兄弟死了!”

    韩舵主心里一沉:“你说鹌鹑死了?现在在哪里?”不等回答就急忙迎上前去。

    只见井明满身是血,被两个兄弟架着,来到了马彪和张旺面前。

    “禀马军师、张舵主!我鹌鹑叔他……他被太守王旦给杀死了……”

    张旺听了井明的话,顿时一怔,将剑收回入鞘:“什么?是被太守给……那太守呢?难道你们真的攻打了太守府衙?”

    “啊?”马彪也是一愣,急忙追问道:“现在李牛李舵主身在何处?有没有危险?”

    “是李舵主让我把鹌鹑兄弟送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李舵主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那太守呢?”

    “丁督军哦,是这样的,李舵主在丐帮中物色了一个叫丁昆的人,让他担任督军李舵主和丁督军还有胡老三他们带着丐帮的兄弟们去攻打了太守府,没想到太守抓住了鹌鹑叔,逼迫我们后退,在太守逃跑时,被丐帮的一个兄弟射中了眼睛,然后他就穷凶极恶,杀了鹌鹑叔,逃跑了,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了……”

    “是吗?也就是说,城中咱们的人,只剩下了李舵主和胡老三了?”马彪问道。

    “是的!”井明回答。

    “传我命令!兄弟们全体出动,杀进鹅城,营救李舵主、胡老三!为鹌鹑报仇!”

    “打进鹅城去!营救李舵主、胡老三,为鹌鹑兄弟报仇!”众兄弟们欢呼着,从树上跳下来,从草丛里钻出来,从水中跳出来,高举刀剑、长枪、木棍,在马秀才、张舵主、韩舵主的带领下,伴着逐渐落下的夜幕,朝着鹅城方向扑去……

    正当黑山大队人马来到鹅城脚下时,马彪等人忽然看到有另有一群人出了鹅城,正向着自己方向移动!

    “停!”马彪虽然下令了,但很多人还是置若罔闻,继续朝前面奔去!

    韩舵主朝着那些人喊道:“不要再往前冲了!马军师让大家停下!”这时,才有一些人回头看了看,停下了脚步。

    马彪眉头一皱,牙关紧咬,他很想发作,但又忍了。

    “兄弟们,前面有人在向我们这边来了!”张舵主说道。

    “难道是李舵主他们?”韩舵主道。

    “不!绝对不是!他们是……是圣军!”马彪喊道:“快趴下!别让他们看到我们!”

    韩舵主急忙传令道:“兄弟们!快趴下!前面来的是圣军!快趴下!”

    身后的人犹犹豫豫地有人蹲下了,有人坐下了,还有人趴下了,但还有人猫着腰,把自己的大屁/股顶在了后面的兄弟的鼻尖上。

    “把你的大脸挪开!草!”后面的人用自己手中的木棍顶了顶前面的人。

    “草,别捣蛋!顶你大爷!”前面的人朝后面骂道。

    “你……”

    “噤声!”马彪低声吼道。但还是有人在小声叽叽歪歪。

    “把你们的嘴皮子给老子夹紧了!”张舵主补充道。这时,人群才安静下来。

    只见面前的一小队人马围城一个圈儿,好像在保护着什么人似的!

    马彪的头脑中闪过了刚才的一幕

    ……“那太守呢?”

    “……太守抓住了鹌鹑叔,逼迫我们后退,在太守逃跑时,被丐帮的一个兄弟射中了眼睛,然后他就穷凶极恶,杀了鹌鹑叔,逃跑了……”

    对了!这些人就应该是在保护着太守!没错!

    马彪把拳头攥紧了,对身边的韩舵主、张舵主低声道:“在咱们前面的,一定是鹅城太守王旦!”

    “啊?马军师,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太守?”韩舵主惊道。

    “刚才井明兄说了,鹅城太守逃跑了,那他一定会出城,因为城内是李舵主、胡老三,还有丁昆他们的丐帮兄弟,在城里一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就出城来了……对呀!那咱们今天赚大发了!马军师,快下令打吧!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啊!”张舵主道。

    “慢!看清形势再说!”马彪道。

    这群人前进得很慢,但看起来有条不紊,他们且守且退,朝着黑山兄弟这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063章 困兽犹斗 偷闲探花

    一些兄弟早已按捺不住了,想挺枪而出,但迫于马军师没有下令,不敢贸然行动。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杀!”马彪一声高呼,第一个拔地而起,冲上前去!

    “兄弟们杀啊!”张、韩二位舵主也迅速冲出,扑上前去!

    接着,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奋勇向前,拿出自己的长枪短刀,开始朝着那团黑影砍杀过去!

    按理说二三百号人对付这么十几个圣军,应该是完全碾压!

    但是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圣军围成了一个很小的圆圈,长枪枪尖朝外,很多贸然冲上去的黑山兄弟直接撞在了枪头上,惨叫一声便被刺伤,摔倒在地……

    而这些圣军若有死伤,便迅速调整队形,但还是一个圆圈,将太守围在中间,四面枪尖朝外,以至于这个圆形挪到哪里,黑山兄弟便追到哪里,仿佛一群群工蜂围着蜂王一般!

    马彪在队伍里虽然拼命喊着指挥,但这时哪里还有人听,都只顾自己上前,凭着蛮力冲啊杀啊,精神十分可嘉,但是却死伤惨重!

    半个时辰之后,这场混乱的战斗终于迎来了它的尾声

    圣军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其他的人都已经死了,死法各有不同,有被乱棍打死的,有被乱刀砍死的,也有被活活踩死的。这顽强战斗到底的最后一个,现在也是遍体鳞伤,他虽然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但还顽强地手握长枪,时刻准备着攻击来犯之敌!

    而在他的身后,还藏着一个也是遍体鳞伤的独眼龙,就是太守李旦!李旦此刻早已晕厥,但还没有死。

    众位黑山会兄弟将这两个人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此时,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什么人?马彪等人大吃一惊!如果是圣军的援兵到了,那就糟糕了,因为黑山会兄弟奋战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疲惫了,再遇上圣军援兵的话,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正在此时,最后的一个圣军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长矛!虽然是天色已晚,看不甚清楚,但这只长矛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直飞向了马彪的面门!

    马彪觉察到有利器飞来,急忙闪躲,但还是被长矛擦破了左边的耳朵!顿时,马彪觉得有热热的液体滴在了肩膀上。

    而这只长枪的任务就此完成了?非也,它还继续飞行,以至于刺中了身后的一个兄弟,这个兄弟当即闷哼一声,倒地身亡!

    此刻黑山兄弟急忙上前,将最后一位圣军乱刀剁死!

    马彪上前看了看所有倒下的尸体,然后自语道:“太守李旦哪里去了?”

    “喂,对面的可是黑山的兄弟?我们回来了!我是胡老三!”远远地,有人在夜色中喊道。

    这一声不打紧,兄弟们都喊道:“是胡老三回来了!咱们的人回来了!”接着,大伙儿都着急着往前冲去,与胡老三来个“胜利会师”,没有人理睬这个寻找太守李旦的马彪。

    马彪最终还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李旦。他身穿太守官服,正“睡”得死死的,被拉了出来。

    打扫战场时,黑山兄弟们将圣军的铠甲、兵器全部收集。当下埋锅造饭,然后就在树林了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将被扒下铠甲的圣军就地埋葬,然后将战死的兄弟抬上了山。

    那么,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李牛李舵主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李牛在估摸着胡老三和丁昆他们不会有事的时候,就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偷个闲。因为李牛觉得,自己身子骨单薄,上了战场刀剑无情倒还在其次,万一被人踩死了,岂不得不偿失!所以就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那么,在这个狼藉一片的鹅城内,躲到了哪里才能安然无恙呢?对了!红楼啊!

    红楼这个烟花之地,正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也是众多英雄汇聚之地。无论是才子不遇心情苦闷,还是英雄得志取次花丛,都需要在红楼这样的地方留恋一番,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慰藉和生理上的释放,放飞自我的同时找回自我。

    我们的李牛李舵主此生也正是在这样的地方,如同一只蝴蝶一般,飞来飞去虽然很自由,但也会偶尔停留在某朵花上面,多呆一会儿,然后再飞向另一朵花。

    近段时间以来,勾引李牛的是红楼的那只小巧玲珑的红辣椒。

    红辣椒是李牛对一个名为小红的女支女的专属称呼,别人是不知道的,这是他和小红之间的小秘密。

    这天本是午后申时,按道理说还不到红楼张灯结彩迎客的时候,但李牛却早早地登门了。看门的老头儿扬起脸看了他半天,才问道:“客官很面熟啊!不过来的早了!”

    李牛道:“老叔叔好啊!在下是这里的常客,面熟就对了!老叔叔啊,请问姑娘们可曾起身?”

    老头儿并不答话,而是指着他惊奇地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牛……牛……”

    “李牛,在下名叫‘李牛’!老叔叔!记住了!”

    “哦,记住了,你是叫李……李……”

    “李牛!李牛!李牛!看来我得给您讲三遍才行!”

    “哦,你不是找小红吗?你进去吧,她这会儿该起床了!”

    “多谢老叔叔!看来这回是终于记住我名字了,不错嘛!”李牛跨过门槛,进入红楼内部。此处红灯笼尚未点燃,看起来有点暗,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李牛寻找小红房间的步伐。

    “这么早就有客人了?”老鸨走过来,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抹着白/粉,一边问老头儿道。

    “哦,那个叫什么什么的,早早来找小红了!”老头儿回答道,然后又纳闷地自语:“刚才这人给我讲了他的名字,我怎么给忘了,是什么牛来着?”

    “李牛!唉,看你这脑子!”老鸨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老头的脑袋,“都怪你,年轻的时候太花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姑娘,如今精髓已尽!现在好了,连个人名也记不住了,活该呀!现在守着这么多花花柳柳,你却一个也吃不了,真是报应啊!死鬼!”

第064章 心痒难挠 一笑嫣然

    “嘿嘿!嘿嘿嘿!”老头儿自顾自笑着,却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老鸨。

    却说李牛来到小红的房前,透过纱窗往里瞧

    只见小红正背着窗户坐起身来,正准备穿衣。

    那白皙的后背隔着纱窗看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情,那肩胛骨突出着,让人顿生爱恋,李牛有了一种从窗外伸进一只手去抚摸的冲动。

    一条细细的红丝绦系在白皙细长的脖颈上,形成一个圆弧,红白相衬,显得那脖颈处的皮肤更加白得让人心尖尖发颤。

    李牛知道,这一条红丝绦系着的,是一个红肚兜,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衬的是绿荷红莲。

    此时小红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在李牛听来,却是有千斤之重。难道小红姑娘,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是哪个王八羔子惹她心烦意乱了?老子找他去!

    接着看到小红姑娘开始穿衣。她将自己的上衣慢慢穿上身,遮住了那些白色的风景。李牛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小红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她慢慢地转过脸来,向身后望了一眼!

    李牛急忙蹲下身去,生怕自己被小红看见。

    过了一阵儿,李牛再次将脑袋伸上了窗台,发现小红已经开始穿红绫裤了……

    李牛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哪怕是一瞬间“啪!”

    “是谁打你爷爷!”李牛急忙捂着脑袋扭过头去,原来是老鸨!

    只见老鸨满脸**,厚厚的嘴唇上面涂满了朱砂红,像是刚刚喝过了牛血,张着血贫大口,却咿咿呀呀地对李牛扭捏道:“哟!原来是牛爷呀!我当是哪个没出息的黄瓜小子呢!想小红姑娘了,就进去呀,让你看个够,别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多不雅观哪!”

    “嘘!嘘!嘘!……别……”

    李牛怕老鸨说话惊动了小红姑娘,急忙给他使眼色,打手势,让她不要说话,但老鸨哪里知道她的意思,只管对着房门喊道:“小红姑娘!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哎,还不快起来了,你的老宝贝看你来了!”

    “谁呀?”小红樱唇轻启,嗓音清甜,让人耳朵发痒。

    “咳咳!”李牛本不愿让小红知道的,但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发声。老鸨看到两人已经接上了头,就笑着扭着胖胖的身躯离开了。

    “是牛哥哥!”小红听了熟悉的咳嗽声,迅速起身,下床,连绣花鞋都来不及穿,就迎出门来,刚要出门,突然又扭身回去:“牛哥哥,你先出去逛一逛,一会儿再来!”

    “为什么呀?我的小辣椒,小宝贝儿!”李牛一边进门,一边笑着说。

    “哎呀你快出去出去出去!奴家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呢!丑死了,你过会儿再来好不好?”

    小红说着,握着李牛的胳膊就往外推,把自己绵软的小身体贴在李牛瘦小的身躯上,竟然让李牛全身一阵阵发麻,感觉自己与小红的绸衣相接触的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李牛稍一疏忽,就被小红推出了门外,小红随即就闩上了门。李牛在门外低声喊道:“我的红辣椒!小宝贝,你把门开开,让牛哥哥进去嘛!你这……这算怎么回事!”

    屋内,小红咯咯笑着,回头说道:“我就不开门!就不开门!你到别的姐妹处去逛逛也好啊!老缠着我做什么,老不正经的!”

    说罢坐在了梳妆台前,开始梳头。

    李牛没办法,只得站在窗外瞪大眼睛,看着小红的纤纤玉指拿起一把红色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长长的秀发。

    小红像是有意让李牛看自己梳妆似的,她举起红木梳的时候,红绸缎的衣袖很自然地滑下来,露出了白藕一般的前臂;而握着红木梳的时候,那葱白似的手指又被衬托得修长;那木梳从头发上滑下的时候,又衬托得那一头黑发像是黑色瀑布一样,一直垂下到纤细的腰肢……

    李牛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被赶出门的懊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红的一举手,一投足。

    小红梳完了头,将一条红色丝绦系在自己脑后头发上,顺手系成了一个蝴蝶结,那丝绦软软的,随着小红脑袋的微微偏转而颤动,仿佛要飞起来似的。

    系上丝绦之后,小红左右转动脑袋,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一扭头,朝窗户笑一笑,那一回眸的浅笑,像是一片月牙儿从李牛的眼前飘过,惹得李牛又咽了一下口水。

    接下来该洗脸了,小红将红色的小脸盆里盛上了水,那弯腰倒水的一刹那,腰间露出了一抹白皙,像是一道闪电,转瞬即逝,却几乎要闪瞎李牛的眼睛。

    此刻,在李牛看来,小红全身的一切都是美的,连同她洗脸的动作,那红色的小脸盆,还有那擦脸的红色帕子,都和小红一样美,美极了!

    洗过脸的小红,显得更加眉清目秀。如果说刚才的小红是一种淡月隐梅花的美,那么现在就是清水出芙蓉的美。

    小红的柳眉,不用墨画,却比用墨画过更纤细修长而自然;

    小红的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两丸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一顾一盼,都让人心旌荡漾,不能自已;

    小红的脸蛋儿更是出色,虽不饮酒,但始终都似有酡红晕染;虽不施脂,却总如凝脂一般柔滑细嫩;

    小红的樱唇,比起脸蛋儿来更加勾人魂魄!

    樱唇微闭的时候,如同朝阳欲出未出,随时都有可能有奇迹出现,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樱唇轻启的时候,如同幽兰生深谷,不但有清香若有似无,而且淡雅静谧,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珍珠一般,在耳边滑呀滑,滑呀滑,久久不能停止!

    正在这样想着,小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窗前,隔着窗纱和李牛对视了!

    “牛哥哥,想什么呢?”小红嫣然一笑!

    “哦……没,没……想你呢!”李牛急忙说道。

    “骗人!一定是在想刚才的胖妈妈,对不对?”小红背过身去,“牛哥哥你可以进来了!”

    “那你把门闩打开呀!”李牛道。

第065章 身心两属 风云暗换

    “门闩早就开了,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小红轻轻一跺脚,一摆臂,像是嫌弃,又像是撒娇。

    李牛一听门闩已经打开,就使劲推门,结果竟然没有推开,自己的脑袋却磕在了门上。

    “嘻嘻!奴家骗你呢!没想到你还当真了呢!果然是真傻!”小红笑着,然后打开了门,歪着脑袋看着他笑。

    “你还笑!把哥哥脑袋都磕疼了呢!”其实一点儿也不疼,李牛皮糙肉厚,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磕,就疼起来?但他面对着小红,不由得就要装一下。

    “呀!真的吗?快把手拿开,让奴家看看!”小红说着,急忙上前去,掰开李牛的手,把脸凑上去看伤。

    “没有!我骗你的!”李牛此时也像个顽童一样,刮了一下小红的鼻子,“哈哈,你也被我骗了一次,这下子,咱们扯平了!”

    “你……你坏死了!”小红笑了,笑着笑着突然一低头,一跺脚,转过身去,伏在罗帐里的红枕头上,开始啜泣了!

    “宝贝,你哭什么?是谁惹你生气了?给你牛哥哥我说,我去替你出气!”

    “还说是谁惹得我!不就是你吗?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也不来看奴家!”小红说着眼泪又扑簌簌流了下来,李牛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和绿荷一起的时候,才有过的……想起了绿荷,李牛的眉头一皱。

    眼前的小红,和绿荷相比,自然还是不一样的。李牛知道,小红对自己的依恋带着做戏的成分,但绿荷却是没有的。

    小红随即擦干了眼泪,开始有说有笑,李牛这样的场面经得多了,自然也会应付,但在心里,自从想起了绿荷之后就再也难以释怀。以至于在和小红缠绵的时候,甚至就把她当成了绿荷。

    第二天李牛在红楼里呆了一整天,陪着小红,哪儿也没去。第三日清晨,李牛要走,小红缠着不让,但也没有办法,掉了不少眼泪,最终还是看着李牛下了楼离开,回头抱着枕头大哭一场。

    李牛和小红依依惜别之后,走在街上,却听到很多人在议论纷纷,说什么太守老爷不见了,太守府里的金银财宝,还有太太们都被一帮乞丐给抢跑了,等等。

    李牛听到这些,匆匆忙忙向黑山而去。他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山下,李牛看着昨日打斗的痕迹仍在,心知不好,匆忙上山。

    到达山上的时候,兄弟们见到李牛,急忙高兴地喊道:“李舵主回来了!兄弟们快出来!李舵主回来了!”一声呼喊,很多兄弟们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跑出来迎接李牛。

    “牛叔,你昨天去哪里了?兄弟们还以为你……”井明说着就哭起来。

    “哎呀,哭什么,我这不回来了嘛!看,毫发无损!”李牛道,“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旁边的兄弟说道:“昨天咱们的人和圣军干了一仗,咱们损失了不少兄弟呢,不过却抓住了鹅城太守!”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咱们抓住那个叫王旦的家伙?”李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那太守瞎了一只眼,咱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装死呢!”

    “太好了!我还以为他这家伙逃了呢!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李牛高兴地喊道:“在哪里关着?让我去看看!”

    正在这时,有人跑过来道:“李舵主,武总舵听说您回来了,让您到议事厅去,说有要事相商。”

    李牛道:“兄弟们,总舵主找我,我先去了,过会儿再和大伙儿聊!”说罢哼着曲儿往议事厅而去。

    井明看着李牛的背影,心想:“武总舵怎么不亲自出门迎接,安排宴席接风洗尘,而是唤牛叔去议事厅?”

    李牛到达议事厅的时候,看到武东源总舵已经端坐在上位,马彪、韩舵主、张舵主、胡老三、丁昆等人已经在了。李牛直接上前,向武总舵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黑山会李牛拜见武总舵主!”

    “免礼,坐。”武总舵应道,面无表情。

    李牛一听,心想:“不对呀,以前武总舵可是很热情的,今天怎么感觉兄弟间有点儿生分了呢?难道是有人在武总舵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管他呢!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他个鸟!”

    “多谢武总舵!”李牛再一施礼,回头环视座位时,却发现只有一个空位,而且还在丁昆之后!

    “李舵主,坐呀!”武东源道。

    “哦!”李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朝着那个空位走去。李牛看着胡老三,胡老三有点想起身的意思,但随即被马彪制止了:“胡舵主,各就其位!”

    胡老三只好又坐下了。

    李牛明白了,原来就是马彪搞的鬼呀!我说呢,这胡老三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舵主了呢?还有这个丁昆,昨天还是咱安排的临时督军,今儿怎么也敢坐在自己的上首!……

    李牛心情复杂地坐在了丁昆之后,但心里着实不大对劲儿。自己犯了什么错啊?

    接下来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谁也不说话。

    胡老三一会儿看看武东源,一会儿看看李牛,总觉得有话要对李牛说似的,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马彪手里攥着一卷文书,装模作样地翻看着。

    张舵主则装作看外面的远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韩舵主则眉头紧锁,长叹连短叹。

    只有丁昆,站得直坐得正,目光炯炯,正看着武东源,仿佛是正在聆听武总舵训话一样。

    武总舵则低头玩弄自己衣服上挂着的一件儿玉,嘴唇紧闭。

    李牛觉得这个气氛太压抑。以前黑山会兄弟们聚会,哪有今天这样死气沉沉?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娘老子的什么都能往出喊,甚至于大打出手都是可以的,之后还能在一起喝酒猜拳,彼此肝胆相照,心无芥蒂,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牛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问道:“武总舵,咱们还等谁?”

    武东源道:“不等谁了,该到的都已经到了。马军师,那咱就开始吧!”

    马彪点点头。

    李牛心想:“嗬,马彪呀马彪,你好大的架子!”

第066章 订立宗旨 桀骜难驯

    “好,诸位都到齐了,下面我讲一些事情。”武东源看了各位一眼,停了一下才又说道:

    “首先由马军师宣布一下昨天我们开会商定的规程,哦,李舵主,昨天你不在,没有参与,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还可以提出来。”

    李牛心想:“商议的时候不叫上我当然,也没法叫我还让我说个屁啊!”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对武总舵点点头,表示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下面我把昨天商议好的事情给大伙念一下”马彪道:

    “第一条,本会宗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推翻圣朝,建立天朝!”

    李牛心想:“好家伙,‘推翻圣朝,建立天朝’厉害呀!不过这样的圣朝,不要也罢,建立天朝嘛……”

    李牛在想,如果建立了天朝,应该就是武总舵当大帝,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将来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当个封疆大吏?就自己这点儿德行,那一定当不了,算了,到那时候,就当个富贵闲人吧,能够把我的绿荷娶回家,再把我的红辣椒也接回家,嗯,有点儿少,再娶上三五个,这样的话,这一辈子我李牛也就知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儿子啥的传宗接代,不过也没啥,没有就没有吧,只要自己这一辈子舒舒服服、痛痛快快,也就知足了!……

    马彪继续在念着,李牛却开始心飞天外。

    马彪念着念着,突然停下了,李牛这时才反应过来,心里纳闷:“咦,怎么不念了?”他抬起头来,正好和马彪的目光相遇。

    马彪问道:“李舵主,您听清楚了吗?”

    李牛一愣,什么什么,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好吗!怎么知道你讲的什么?但又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听是听了,就是……你讲得太那个……文绉绉的,听了也记不住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了。

    武总舵笑着说:“哎呀李舵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觉得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你怎么就听不懂了呢?这样,胡舵主,你给李舵主重复一下!”

    胡老三答道:“是,总舵主!”接着转身对李牛说道:“李舵主,刚才马秀才,不,马军师的意思是,咱们要对黑山会进行一次大的改编,将咱们的队伍重新整顿一下,通过训练,练就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来,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毫无章法地和圣军进行战斗,那样伤亡太大了,再者说了,要想推翻圣朝,建立天朝,也是必须得有过硬的军事实力才行啊!我说的对吗,马军师?”

    马彪点点头:“胡舵主说得比我说的更容易懂了!”

    武总舵又扫视全体一眼,说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其他人都说没有了,只有李牛说道:“我有个疑问,就是咱们黑山会是不是要和鹰爪山兄弟会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圣朝,建立天朝呢?如果是,那将来建立的天朝,是谁来当大帝呢,是武总舵还是李克俭李舵主呢?”

    一时间,气氛重新回到了冰点。武总舵沉吟道:“这个问题吗……联合是一定要联合的,不然我们怎么推翻圣朝!至于说将来谁来当这个大帝,这个……”

    马彪见状,急忙插言道:“天下为公,惟有德者居之。将来的事情,我们还是留给将来吧!”

    其他人急忙附和:“对对,将来再说吧!李舵主,你想多了!”

    李牛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武总舵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讲的吗?”见大家都不说话,他接着说下去,“那好,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安葬前几日战死的兄弟们,还有审判鹅城太守李旦,为死难者报仇!审判会之后,就由马彪马军师来推行新的黑山会规程,务必要在近期内对黑山军进行整顿,达到预期目的!”

    “是!总舵主!”众人齐声回答。

    “好,各自准备去吧!散会!对了,李舵主留一下。”武总舵道。

    众人退去之后,武总舵从上位上下来,李牛急忙起身,武东源阻止了他:“李舵主,坐!坐!”

    李牛只得坐下。

    “李牛呀李牛,真有你的!你的那个小红就那么勾魂吗?要不要哥哥给你抢上山啊?”

    “武总舵,我……”李牛心内一惊!原来自己和小红的事情,武总舵都知道啊!

    “你说说你,为了一个小女支女,把自己兄弟们全都抛下了,一个人去红楼里逍遥了几天!擅离职守,该当何罪?嗯!”

    “武总舵,我……我该死!我知错了!武总舵,请总舵责罚!”李牛听到武总舵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吓得离了座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责罚?怎么责罚?三刀六洞,滚刀肉,还是睡钉床啊?”

    “武总舵,这……无论什么,我李牛都可以接受!请任意责罚,我决没有半点怨言!”李牛知道,这件事,自己的确做得有点儿过了!可是到底是谁嚼了舌头根子,怎么知道自己去了红楼找小红了呢?

    “好!有骨气!像个爷们儿!”武东源说道,“不过你这小身段儿,能受得了这样的责罚吗?”

    李牛:“受点儿责罚算什么,我听说咱们损失了不少兄弟,兄弟们的命都可以不要,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死了,也死而无憾!”

    武总舵道:“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为了告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我决定在将烈士下葬当日,将太守李旦正法,同时处理你擅离职守的事情,不过在新规矩还没有宣布之前,你还得接受我们先前订立的规矩惩罚,你觉得你该接受什么惩罚呢?”

    “擅离职守者,睡钉床;办事不力者,三刀六洞;奸污民女者,滚刀肉!……那我李牛,就是睡钉床了,好,我接受!”

    武总舵道:“嗯,不错,你还记得这些。那就回去准备一下,后天执行!”

    李牛道:“可是,我还有事不明!要请教总舵主!”

    “我来猜猜,是不是今天你的座位问题呀?”武东源道。

    “是!”李牛的目光里带着桀骜不驯。

第067章 互诉心事 别有打算

    “我就知道你这牛脾气会争这些!不过本舵主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是我做的决定。你还要问吗?”

    “是!要问!”李牛继续说道。

    “呵呵,行,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武总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带威严地开口道:

    “首先,你作为行动负责人,没有身先士卒,在情况变化时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此罪一;在攻打太守府衙时没有讲明行动纪律,使得太守印信丢失,此罪二……”

    李牛忙道:“武总舵,太守印信我记得给了……对,给了井明!是,我给井明了!难道他没有交给您吗?”

    “听我讲完!在攻打太守府邸的时候,你却消失不见,去了红楼逍遥,此罪三;我黑山众兄弟因为寻找你,贻误追杀太守良机,致使损失惨重,此罪四!”

    李牛知道,既然武总舵已经这么说了,那无论是不是无心之错,再给自己辩解,都无济于事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任凭武总舵发落吧!

    “有此四罪,你觉得自己还能有资格担任这分舵之职吗?”

    “没……没有了,武总舵,您说的句句是事实,我无话可说!”

    “我想你心里一定还有别的疑惑吧,那就是为什么胡老三和丁昆可以担任分舵主,那是因为胡老三比你靠谱!他虽然脑子笨些,但却中心耿耿,身先士卒,比你强多了,当然,他也有力气,个头大,这点上也有优势;丁昆呢,是因为在后期,特别是你擅离职守之后,他在代替你指挥行动!而且……”

    说到这里,武东源重新走下台来,到李牛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猜,这回丁昆和胡老三给咱黑山会带回了多少银两,多少女人?”

    李牛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银两?还有女人?”

    “对喽!”武东源站起身来,拍拍李牛的肩膀,“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有了银子,就有了兵器,就有了人,也就有了说话的底气!”

    李牛心想:“怪不得啊,我说呢,丁昆这小子刚刚上山,武总舵就给了他分舵主之位,原来是靠着银子和女人啊!看来武总舵也是个见钱眼看的主儿啊!”

    “你小子!想什么呢?你一定在想,没想到武东源也是个见钱眼开、见色起意的家伙,对不对?”武东源指着李牛喝道。

    “不敢!哪里,我怎么能那么想!……”李牛心里一惊,吞吞吐吐地说道。

    “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银子和女人,我们不要他送,自己也能去抢,但是你知道吗,他还带来了一百多弟兄!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有了这一百多弟兄,力量就更加壮大了!而这一百多弟兄,因为是他带来的,目前只听他的,如果我不给他一个分舵主之位,怎么说得过去呢?”

    “原来如此!”李牛更加觉得武总舵的确不简单啊。

    “但是!”武东源一转身,接着对李牛说道,“丁昆此人,面带煞气,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说用人不疑,但还是小心为妙,李舵主,你要时刻留心此人,不能稍有疏忽!记住我的话,不可对任何人讲,张舵主、韩舵主也不行,懂吗?”

    李牛听了这话,心里很是诧异:“既然武总舵对丁昆如此器重,却又说要提防他,这我李牛该如何做呢?”

    武东源好像洞悉他的心思似的,马上说道:“李牛啊,咱们是好兄弟,你虽然好色却不淫,虽滑头却不奸,最能明白我的心意,所以只有你可以帮我看住这个丁昆,你可要小心了。前几日你手下的兄弟拼死了不少,所以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你是所有这些分舵里面,力量最小的,这对你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啊!懂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此时李牛一点儿也不懂,但还是点点头。就凭武总舵推心置腹地说这些话,李牛就知道,无论如何,听武总舵的安排总不会错。

    “太好了!李牛兄弟,你回去吧,牢记我的话!”武总舵目光直直地盯着李牛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放心吧,武总舵,我李牛记下了!”李牛施礼告辞。

    李牛用过饭后,去找井明。井明问李牛道:“刚才武总舵找您,说了什么?”此话如果放在平时,李牛就会绘声绘色地原原本本地将会议的内容讲给井明听,但是今天非同往日,就对井明卖关子道:“还不是那些车轱辘话,有什么意思!对了,猜猜我在鹅城见到了谁?”

    “您见到谁了?”

    “你猜猜!使劲儿猜!”李牛笑道。

    “难道是……不可能!……我猜不着,你就告诉我吧!”井明其实第一想猜的人,就是许凤仪,但是他不好意思说。

    “哎呀,你真是笨哪!鹅城里还有谁?你觉得还会有谁?提示一下,女的。”李牛道。

    “难道是……您的相好绿荷姑娘?”井明笑道。

    “胡扯!什么绿荷,绿荷也是你叫的?那是你没过门的婶娘!不过她现在还是别人的小妾,而且也不在鹅城啊!”李牛说道。

    “对呀,那不会是许捕头的女儿,许凤仪吧?”井明这才说出口,但是马上就红了脸。

    “对对对!你终于猜中了!她一心要去寻找他爹,我也没办法,只得由他,我想抽空下山一趟,去把她接来,干脆就在这山寨上拜堂成亲,我来张罗,怎么样?”李牛面带笑容道。

    “嗯……再说吧!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娶媳妇儿呢!况且这山上……也太委屈她了!”井明嗫嚅道。

    “看看,说假话不是?我就不信你一个大小伙子,正在烈火熊熊的时候,能不想女人?况且凤仪姑娘你又见过,那模样长得……哟,要是你李叔我呀,恨不得整日整夜不出屋,不把床压塌,我就不姓牛,不,不姓李!你还,还说自己不想早点儿娶媳妇,真是!装吧你!”李牛说话一向如此,井明也就习惯了。

    “那她会不会嫌弃我呢?”井明担心地问。

第068章 烈士魂归 兄弟齐心

    “嫌弃?这年月,女人能找个男人能像你这样的,已经是烧高香了,还能嫌弃?放心吧!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啊,包在你牛叔身上了!哎呀,这事儿如果能办成,也算是了了你爹的心愿了,我就是死了,去找你爹,也不会落埋怨喽!”李牛盘腿上床,看着门外的青山说道。

    “多谢李叔!小侄儿这里给李叔磕头了!”井明突然跪下,让李牛始料不及。

    “哎,这小子,是高兴傻了吧你!不行这个啊!‘大恩不言谢’你懂吗?你爹难道没有教过你?”李牛说道。

    井明一想,对呀,这对自己说来,的确算得上是“大恩”,仅仅磕头答谢是远远不够的。就急忙说道:“牛叔说得对!将来我井明给您养老送终!”

    “错!”李牛胡子一撅,脸色变得严肃了。

    “啊?李叔,侄儿哪里说错了?”井明问道。

    “我说错就是错!别忘了,还有你绿荷婶娘呢,我要和她埋在一起!你小子可别忘了,让我到了阴间去见你爹的时候,你爹还笑话我说什么‘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辈子睡了那么多女人,临死连一个老婆也讨到!我死了也要争这一口气,让你爹想笑话我都没门!”

    “对对!李叔考虑得很周到哦!侄儿一定办到,请放心吧!”井明拍着胸脯保证。

    “哈哈哈……”李牛爽朗的笑声传出了房屋。

    三日后,隆重的烈士安葬仪式在黑山的后山烈士大茔举行。

    冷雨绵绵,隐雷阵阵,挽幛如云,草木含悲。

    所有的黑山兄弟全部戴孝,分列两旁,个个眉头紧锁,显得**肃穆。

    上百个刚刚做好的灵位放在白布遮盖的长案之上,上面写着此次黑山下战死的兄弟姓名:李二娃,王东岭,刘小四……在灵位之后,则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百余口棺木,在冷雨中静默着……

    牛角号响过之后,黑山总舵武东源全身素白,缓缓来到黑山战死兄弟的灵位前,接过递上来的檀香,郑重地插在香炉里,后退三步站定。

    香篆悠悠飘浮上升,使得香炉之后的猪、牛、羊三牲在人们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了。

    在武东源的身后,是诸位分舵主及马彪等人,再后面,是黑山众好汉。

    “一叩首”司仪一声长长的口令,如同用一柄锋利的钢刀,劈裂了整个阴沉的天空。

    武东源及诸位英雄全部跪下,磕头叩拜英灵。

    司仪唱念道: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古有荆楚强兵,奋勇杀敌,血洒疆场,可谓壮哉;今有我黑山兄弟,团结一心,誓死灭贼,无愧烈士!诸位兄弟,一路走好”

    唱念的时候,下面跪着的人无不感激而悲,涕泣不已,甚而至于痛哭失声,瘫软伏地!

    “鹌鹑兄弟!你一路走好!”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用说是李牛发出的。

    而武东源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兴”司仪又是一声长长的口令声。

    全体兄弟们站起身来,个个脸上泪雨纷纷。

    “再叩首”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尔等以血肉之躯,甘冒矢石,殒身不恤,实为我兄弟之楷模,足以感天地,泣鬼神,虽经千秋万载,英灵当永垂不朽!诸位兄弟,一路走好”

    “兴”

    再次起立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因悲戚而无法自己站立,需要身边的扶持才行。

    “三叩首”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水含悲洗征尘’!尔等长眠于此,有我黑山苍松翠柏、幽兰野菊为侣,又有麋鹿白猿,黑熊黄獐为伴,当可含笑九泉,不愧人生此行矣!诸位兄弟,一路走好!呜呼哀哉,尚飨”

    “兴”

    全体起立之后,司仪宣布:“请诸位兄弟高呼我黑山会誓词,为战死的英灵送行”

    “黑山兄弟,血脉相连”

    “黑山兄弟,血脉相连!”全体黑山会的兄弟们齐声怒吼,仿佛这声音要撕破这阴雨的天色。

    “以忠为天,以孝为地”

    “以忠为天,以孝为地!”

    “不扰百姓,不欺弱小”……

    “舍生取义,名垂万古!”

    “起灵”

    随着这一声唱念,抬棺木的兄弟们早已做好准备,站起身来,抬着战死兄弟们的棺材缓缓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身后则是众多送行的兄弟们,个个面带悲戚……

    将烈士安葬之后,细雨渐渐停止,但天色依旧阴沉。

    武东源就在烈士灵位之前,大声宣布道:

    “我黑山的兄弟们!今天我们在此为烈士送行,心中怀着无限悲痛;但是,我们一定要知道,为了不让兄弟们的血白流,我们要牢记血海深仇,以推翻圣朝为目标,并肩作战,兄弟齐心!所以,特制大纛一杆,以为标志!请大纛!”

    此时,牛角号声再次响起,在牛角号声中,两名兄弟护送着大纛走上前来,只见一面白旗,上书“兄弟”两个血红大字,在这阴沉的天底下,分外显眼。

    “兄弟!兄弟!兄弟!”下面众兄弟齐声喊道。

    武东源示意大家停下来:“既然大纛已成,尚需以牲血祭旗!今日,我们就以鹅城太守之血祭旗,如何?”

    “好!好!好!”

    “带鹅城太守王旦!”

    两个兄弟押送王旦上场,在“兄弟”大纛之下跪倒。

    “鹅城太守王旦,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不仅鱼肉鹅城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而且多次与我黑山作对,杀戮我兄弟,迫害天下英雄好汉,其中包括鹅城许捕头,还有井明兄弟之父井石头,还有马彪兄弟之父马有福等人,罪在不赦!所以,下面,带王旦上场!”

    “带王旦上场!”

    一声令下,昔日威风八面、妻妾成群、富可敌国、鱼肉百姓的鹅城太守王旦被五花大绑,带到台上,喝令跪在“兄弟”大纛之下。

    王旦此时虽然已经是蓬头垢面,官服上面沾染了血迹和灰土,狼狈不堪,但依然用其那只独眼龙盯着众位黑山兄弟,狰狞面目依然可憎!

第069章 罪人受戮 功臣得赏

    “武总舵!马彪有事请求总舵,不知总舵是否允准?”马彪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

    “马军师,你想说什么,本舵主可以猜得到!是不是你要亲手斩杀王旦?”

    “正是!请武总舵允准!”

    “不!鹅城太守王旦,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岂是仅仅欠你马家的?所以,本舵主宣布,处置王旦,人人有份!本舵主这儿有一把短刀,兄弟们人人有份,每人一刀,不得多割,不得少割,不到最后一人,不得杀死!”说到这里,武总舵顿了一下,低头看着王旦的独眼,说道:

    “太守大人,你觉得本舵主这安排如何啊?”

    “呸!”太守一口血痰喷在地上,歪着脑袋盯着武东源,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姓武的,你一定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得不得好死,怕是你说了不算!但是你不得好死,却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来呀,马彪,你第一个来,井明兄弟何在?”

    “回总舵主!井明在此!”井明在队伍中回答道。

    “井明,你最后一个!现在开始!”

    马彪接过短刀,走近王旦,目光中将要喷出火来:

    “王旦,你杀死了我的父亲马有福,让我们马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舵主只让我刺你一刀,真是便宜了你!”说罢,匕首就往其眼睛上刺去但是却又停住了:“不行,我得让你这个独眼龙留着,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享受这个过程才好……嗯,对了,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吧!”

    说罢,就招呼旁边的兄弟:“帮帮忙,把他的嘴撬开!”

    两位兄弟将王旦紧闭的嘴掰开,马彪伸手一把扯住了王旦的舌头,一刀划过,顿时惨叫声回荡在众人耳边……

    马彪将带血的刀递给下一个兄弟……很快,王旦就成了全身鲜红的动物,让人不忍直视。他再也无法呼喊叫骂。

    终于轮到了井明。井明看到王旦虽然已经皮开肉绽,但尚未死去,果然兄弟们很受规矩,将这最后一刀留给了自己。井明看着眼前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如今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觉得武总舵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的确是报仇雪恨的最好方式之一!

    井明提着刀上前一步,看到王旦的独眼已经失去了当初凌厉的神色,变得没有了神采,但却依然睁着。睁着也好,看一看自己是怎么死的,也算不白来世间一趟!

    井明对王旦道:“你认得我吗?我的父亲就是井石头,你前些日子杀掉的和许捕头一起谋反的 那个铁匠的儿子,我叫井明。现在我来送你下地狱!”说罢,一刀刺入左胸口,拔出刀的时候,王旦的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旦的尸体被绳子高高吊起,在风中摇荡。

    “接下来,我要对本次黑山阻截之战进行评点。马彪马军师领军有方,张旺、韩来宝二位舵主严守军令,三位率领兄弟们浴血奋战,虽败犹荣;而胡老三、丁昆及鹌鹑、井明,还有原丐帮兄弟们,均作战英勇,收获颇丰,又俘虏太守王旦,居功甚伟,可堪嘉奖!请以上提到的诸位,上台领赏银!”

    马彪等人均从人群中站出来,领取赏银后退下。

    “还有一位,就是李牛李舵主,在本次行动中,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放手启用新人,在乱军之中尚能自保,全身而归,这就是我们的李牛李舵主!有请李舵主上台!”

    李牛此前已经做好了睡钉床的准备,不想却被武东源这么一讲,所有的过错全成了功劳!这可让李牛始料未及,故而呆若木鸡,站立不动。

    “有请李牛李舵主上台!”司仪重复道。

    “李舵主,快上台啊!”身边的人推了推尚在呆立的李牛。

    李牛全身一震,这才快步走上台去。

    “赏黄金百两!”司仪念道。

    “谢武东源总舵主!谢诸位兄弟们!”李牛接过黄金时,心中依然疑惑不已,但既然武总舵决定的,自己只能接受。

    “诸位黑山会兄弟们!下面,我们要在此重申黑山会宗旨,重订章程,以使我等共进同退,得偿所愿,不让烈士的鲜血白流!下面,由马军师宣读新章程!”

    马彪走到武东源身边,大声宣读黑山会新章程: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推翻圣朝,建立天朝!……我等黑山会成员,须做到尊卑有序,进退有令,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宣读完毕!”马彪宣读完毕之后退下。

    “兄弟们,都清楚了吗?”武东源高喊道。

    “清楚了!”声音参差不齐。

    “都清楚了吗?”武东源再次厉声喝道。

    “清楚了!”这一次,声如雷震,气吞山河。

    “好!借此机会,我宣布,自今日起,我黑山进入战备状态!因为我们此次行动,影响巨大,圣朝必然会派兵攻打我黑山,故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黑山会众兄弟能够认清形势,时刻准备击退进犯之敌!”

    此时,有人在队伍中喊道:“时刻准备!击退强敌!”

    众兄弟也齐声喊起来,仿佛黑山会兄弟们只会喊口号似的。

    这次安葬烈士、奖励军功和太守祭旗的事情之后,黑山会里呈现出新的气象。

    被胡老三、丁昆带上山的金银财宝和女人们也都派上了用场。

    一部分采购人员下山去用这些银子买来了粮食、布匹和兵器;而这些被掳来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扫往日好吃懒做的太太作风,开始在山上为这些光棍汉们做衣服、做饭等等。当然也会有一些粗汉对她们动手动脚,打情骂俏,但畏于严格的规程,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马彪就带领着众兄弟开始操练,劈杀、格斗等等,不亦乐乎。

    井明上山时间久了,逐渐也慢慢清楚了会里的一些门道。他知道自己能够在黑山立足,很大程度上靠得是李牛积攒下来的人气。但接下来的路还得自己走。

    井明对马彪佩服不已,所以就在一次空闲时间里去到了马彪的住处,说明了自己想跟着他读书学习。

第070章 谣言如风 妇人似糖

    马彪对眼前的年轻人惊异不已,因为自从投身草莽以来,无论是在鹰爪山,还是在黑山,从来没有草莽兄弟说自己想读书的!

    因为在这些粗人的眼里,学习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写字做文章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才能做得到。而今这个叫做井明的年轻人竟然愿意跟着自己学习,马彪觉得自己总算是遇到了知音,于是就非常高兴地将自己的学问教给井明,让井明跟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俨然成为了他的副手。

    而李牛看到井明与马彪套近乎,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儿怕是被马彪给灌了**汤了,就好几次有意无意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井明能够警惕马彪和丁昆这些有脑子的家伙。但井明似乎对自己的提醒无动于衷。

    于是李牛接下来就深感无趣,因为他也觉察到了自己在黑山如今是被大伙儿给冷落了。

    一是武总舵主似乎有意让他无功居位,这似乎很不妥,他一点儿高兴劲儿也没有,很想找总舵理论一下,但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二是他觉得兄弟们也对他李牛的兴趣大减,可能是觉得李牛已经不再是武东源所倚重的人了,就开始想方设法去和胡老三、丁昆套近乎。丁昆和马彪这俩小子也像是处处要占自己的风头似的,有意无意让自己难堪。

    尤其是丁昆,这家伙则更像是武总舵当下所看重的人。这家伙由于执法不容情,很快便使得众兄弟们内心的敬畏。不仅是他自己从山下带上来的乞丐兵很快像模像样,有板有眼,就是后加入的零散人员,也变得规规矩矩,在丁昆的手下,也办事麻利,令行禁止,让其他舵的人刮目相看。

    只有胡老三依旧保持着憨厚老实、莽撞粗俗的品性,但好色的本性却无法掩盖,但也无法释放,只得讲一些粗俗的笑话,过过嘴瘾,因为他怕的是马彪这个坏小子制定的黑山会新规程。按照规程,如果是因为犯淫规,则要被抽上三十鞭子,皮鞭子沾凉水的滋味儿他可是不愿品尝。

    却说鹅城太守被黑山会杀了祭旗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鹅城大街上,百姓们似乎对这些事情特别上心,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说什么武东源已经得了千年道行,无论是哪个坏人,只要是被黑山会给盯上了,就会被一种邪术给诱惑上山,从而死得十分难看,等等。

    这样的话逐渐地也传到了阳城。要知道阳城与哦城仅仅一条清河之隔,若说遭受到了什么苦难,阳城很快也会难以幸免。

    所以阳城太守孙咸得知此事之后,明确下令:所有阳城百姓,一律不得传播有关鹅城的谣言,若有违反,被捉住之后,立即处死!

    但谣言如风,岂是一纸命令能够消灭的!谣言俞传俞烈,令全城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阳城太守孙咸是一个不信邪的主儿,岂能容得下这股黑山妖风?于是乎就修书一封,派人送至京城,主动请缨,要杀过清河,剿灭黑山贼寇,以维护圣朝威严。

    圣朝大帝正处在外忧内患的境地,一览阳城太守书信,得知有如此孙咸有如此忠心,龙颜大悦,立即降下圣旨,任命阳城太守孙咸为黑山剿匪大将军,前往征讨黑山贼寇!

    但这些情况,身在黑山的这些人如何得知?所以依然是旧日模样,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有一天武总舵正在筹划着在黑山上的一处低洼地建一个大大的陷阱,有个削肩细腰柳叶眉、薄嘴唇的女人跑过来,突然跪在他面前,说自己一定要嫁给井明兄弟,而且边说边哭,让人难以招架。

    武总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为了树立自己在兄弟们心目中的地位,武总舵自上山之后,一改往日坏的作风,也就很久没有和女人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女人,突然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拉都拉不起来。武总舵没有办法,就派人叫来了这个叫做井明的小伙子,开始问话:

    “井明,你是怎么招惹人家的?说说!”

    “回总舵,我没有要找惹她,就是前几天我去找她要浆糊,因为马军师要用浆糊来粘书,没想到她就……”

    “是你亲口答应说要娶我的!可是你却跑了,这几天再也不去找我……”那女人于是开始掌握话语权:“那天他去找我要浆糊,我就给他做,没想到他竟然偷看我的胸!”

    井明一听呆了:“没……没,我哪里偷看你的凶了?”

    女人道:“你就是偷看了,你还说你没看!你当时怎么给我说的?被我抓着了现行,怕受到会规的惩罚,你说你要娶我,那你倒是娶我啊!”

    井明语塞:“我哪有说过!我没有!我……我……”

    旁边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武总舵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武东源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井明兄弟的确有点眼睛放错了地方,而这女人,分明是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才不惜以损失名誉为代价,来争取到自己喜欢的人。

    果然是曾经做过太守女人的人,这点儿小手段用在井明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身上,可算是完胜了。

    “快起来快起来!请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武东源问女人。

    女人答道:“我姓钱,小名叫小婵,太守娶了我之后,就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叫香云,今年十九岁。”

    武东源问井明:“那我还是叫你小婵吧,十九岁……井明兄弟,你多大?”

    井明答道:“武总舵,我,我不想……”

    武东源问道:“我问你多大,你老实回答就是了!”

    井明道:“十八。”

    武东源道:“一个十八,一个十九,都是正当好年华,这样吧,井明兄弟,我这个总舵主今儿就做一回媒,你两个成婚如何?”

    井明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实话,他在内心深处是有一点点动心的,毕竟是年轻人嘛,又没接触过这么成熟的女人。许凤仪倒是见过一两面,但含苞待放的花儿如何和正开得烂漫的相比呢。

第071章 婚期已定 前程未卜

    但井明在心底里,还是想把自己新娘的位置,留给许凤仪,而不是眼前这个太守已经沾染过的女人,所以就说:“武总舵,我……我不同意!”

    武东源道:“井明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人家哪一点儿不好啊?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不就是给那个王旦当了几天妾嘛,咱都是匪了,还在乎这些?井明兄弟,你看咱们兄弟中这么多人,有谁有这福气?况且人家女人是真的爱上你了,你还摆什么架子呀?”

    井明还在抗拒:“可是,武总舵……”

    武总舵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三天之后,三天后咱们就给你办喜事,也让咱黑山会的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

    “多谢武总舵主!小婵给武总舵主行礼了!”钱小婵对武东源屈身行礼,一边用媚眼儿挑逗井明,弄得井明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哟,大伙儿快看哪,井明兄弟脸红了!”旁边看热闹的兄弟们开始指着井明大笑,许多人都开始起哄:“井明,抱着亲一个!”“对!亲一个!”

    井明恼羞成怒,冲上前去,向其中一个正闹得欢的家伙冲过去,那人一个趔趄,两人都滚进了刚挖到一半儿的陷阱之中……

    却说井明要娶妻的事情很快就在山寨像风一样四处流传,大家都知道井明的喜事儿马上就来了,开始给他开玩笑:

    “井明,那天你是不是真的看人家小婵了?还说答应娶人家?不会是给你下的套吧?”

    “井明兄弟,你小子知不知道该咋弄呀?不知道了大哥可以教你!”

    “你小子,可得小心了,俗话说,‘二八女子体似酥,腰中仗剑斩万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地使人骨髓枯’,你小子可得悠着点儿哦!”

    这些人开着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在井明看来,却是十分地羞辱。每次听到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些兄弟们并无恶意,但心中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只好把力气用在修理兵器上。

    他将炉膛内被烧红的破铜烂铁用铁钳子夹出来,放在铁砧上使劲敲打,火花四溅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但武总舵硬塞给他这这门亲事却不能不办,再说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成熟的女人。这种纠结的心情让他夜不成寐,就敲开了他的李叔叔房门。李牛竟然也没有睡觉,就让井明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像往日一样卧谈。

    “李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井明问道。

    “还能怎么办?按照武总舵说的做不就行了。你比你李叔好啊,刚上山才一年不到,就有媳妇儿了!看看你李叔,都半截儿入土的人了,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李牛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李叔叔,那凤仪咋办?”

    “谁?哦,你说许凤仪啊?没事儿的,回头见到了许凤仪,也把她娶了不就完了?”李牛依然半不正经地说道。

    “可是……我……”井明嗫嚅着。

    “井明啊,叔问你,你喜不喜欢这个叫小婵的女人?老实说!”

    “哦……有一点点喜欢。”井明的脸又红了,可是在黑暗中,没人能看见。

    “那不就结了,人家小婵就要投怀送抱了,你只管接着就是,还有什么顾虑啊?难道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洞房花烛,怕闹笑话?这个事儿可得自己摸索,叔帮不了你!要不,你去找找马彪?他读书多,见识广!”李牛又开玩笑地说道。

    “哎呀,李叔叔,我说正事呢!”

    “这个事儿,就这样吧!叔等着喝你的喜酒!时辰也不早了,快睡吧!不然明儿顶着个黑眼圈儿,小心你的小婵看到了,又该心疼了!”说完李牛转了个身,呼噜声就起来了。

    井明只得叹息一声,闭口不言。

    李牛第二天一早,向武东源请示说要下山到鹅城一趟,说是要给自己的侄儿采买些结婚的物品,其实也是想再去找一找许凤仪,也许能找着呢。武东源就给了李牛一些银两,让他把事儿办得漂亮些。于是李牛接过银两,带着两个兄弟就下山了。

    鹅城太守虽然被杀,消息早已传入圣朝帝宫,但大帝正忙着和北域大战,还要与各地此起彼伏的地方起义军进行周旋,根本顾不上派人来补上这个缺,所以此时的鹅城,状态可谓一片混乱。

    守城的将士也懈怠起来,站姿七扭八歪,无精打采,对于进出鹅城人员的检查也比以往松了很多,所以进城非常容易。

    但是进入城中的时候,李牛等人傻眼了,城中一片萧条景象,哪有昔日鹅城的繁华,最多的恐怕就是乞丐了。

    李牛心里纳闷:“鹅城的乞丐不都上山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

    布店、肉店、粮食店……各个店铺里都是冷冷清清,货品也不多,三人在城中逛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买到,正要继续往前,突然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锣鼓声!那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也越来越近。

    两个手下道:“李舵主,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牛道:“你们问老子,老子哪里知道?”侧耳再听听,自语道:“不会是圣军来了吧?难道是抓咱们的?”就对其中一个道:“歪嘴,你到那边瞧瞧!”

    歪嘴答应一声,急忙跑过去了。很快跑回来,边喘着粗气边对李牛道:“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有好多乌鸦兵,成千上万,朝着这边儿来了!”

    “打的什么旗啊?”

    “黑狗子旗!”

    “老子知道是黑狗子旗!黑狗子旗上面写的什么字?”

    “这个……小的不识字啊!”

    “你……真是没用!塌鼻子,你识字不?要不你去看看?”

    “我……我只知道扁担是个一字,傻小子叉开腿是个太字,别的就不知道了!”塌鼻子道。

    “唉!看看你们两个,你说说我带你们下山来,有什么用!废物!算了,老子自己去看!你两个在这儿等着,别乱跑啊!”李牛说着,就拔腿跑过去一探究竟。

    别忘了李牛虽然年纪已经一大把了,但腿脚还是很利索的。他很快跑过去,以墙角为掩护,探出脑袋来,向着圣军的方向望去

第072章 兵民遭遇 官商勾搭

    锣鼓声中,一对人马黑盔黑甲朝着李牛的方向缓缓前进,根本看不到后面的尾巴在哪里,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李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乌鸦兵,顿时吓得有点儿呆了。

    这支军队里旗帜有很多,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旗帜上面写的字也不相同,但是李牛一个也不认识。因为他也和塌鼻子歪嘴一样,虽说他在洛城当学徒的时候,那个打骂他的师傅的确教他认识过几个字,但一是时间久远,忘得差不多了;二则是因为这些字写得实在奇怪,曲曲弯弯的,像是蚯蚓爬,实在认不得。

    没办法,眼看着大军就要来到自己这里,李牛急忙扭身就跑。跑着跑着,听到似乎有人在喊:“李牛叔叔!李牛叔叔!”

    李牛纳闷,谁呀这是?急忙刹车回望,你猜是谁?许凤仪!

    李牛定睛一瞧,不是凤仪姑娘,还有谁?急忙拉着许凤仪说:“哎呀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呢?我可找到你了!快跑吧!那些黑兵就要过来了!”说罢拉着凤仪的胳膊就要跑!

    此刻,凤仪急忙喊道:“别!叔叔,我的腿……”

    李牛低头一看,原来许凤仪的右小腿正在流血!

    “你这是怎么了?”李牛急忙问道。

    “被一条蛇给咬伤的!”许凤仪哭着说道。

    李牛弯下腰仔细查看,果然是被蛇所伤,还有明显的蛇牙印儿,但凭着李牛多年的经验,知道这并非毒蛇,这才放下心来。

    “来,叔背你走!”李牛蹲下身去,要许凤仪上去。

    许凤仪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圣朝的大军已经朝自己赶来了,就对李牛说道:“叔叔,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你背着我,咱们都走不了了!”

    “快点呀凤仪,别磨蹭了,再晚一会儿,就真的是谁也别想走了!快点,我背你走!”李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责备。

    凤仪只得趴上了李牛的背。李牛由于身形单薄,起身的一刻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但他还是咬着牙背起凤仪,急忙朝着塌鼻子歪嘴躲藏的地方跑过去了。

    “歪嘴!塌鼻子!快出来,果然是乌鸦兵来了!”

    两人一听是乌鸦兵来了,顿时心中一紧!

    “歪嘴,你快回去报信!塌鼻子,你快来帮我背着这个姑娘!我来断后!”李牛边跑边喊。

    歪嘴听到命令,不敢怠慢,急忙朝着黑山方向飞奔!

    塌鼻子也赶紧跑过来,接过李牛背上的许凤仪,背起便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什么?”凤仪问道。塌鼻子由于鼻子塌,说话都带着鼻音,再加上跑得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就更加嗡嗡的听不清楚了。

    “姑娘你叫啥?”这一次塌鼻子的声音大了些,也简练了些,凤仪总算听清楚了。

    “我叫许凤仪!”正在此时,塌鼻子听得身后有箭嗖嗖飞来,就急忙加快了脚步。

    “大哥你放我下来吧!不然你也会死在这儿的!”凤仪喊道。

    “不!不能!答应李舵主的事儿,我塌鼻子一定得办到!”

    跑得远了一些,塌鼻子边跑着边回头张望,能看到李牛的身影,就接着往前跑。突然听到李牛大叫一声,塌鼻子急忙回头,可是哪里还有李牛的影子!

    “李舵主!咦,李舵主呢?李舵主!”塌鼻子喊了两声,不见李舵主的影子,只得停住了!

    “你们快走!快带她上山!……”此时,只听得李牛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喊叫的。

    “不!李舵主!我不能丢下你!”塌鼻子的鼻音加上着急情况下的哭腔,这话就更加听不清楚了。

    说着这话,塌鼻子就要把凤仪姑娘放下,李牛接着又是大喊一声:“不!快……快走!别管我!回去告诉井明……就说他牛叔……把他媳妇儿凤仪姑娘……找到了……放心,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们快走吧!”

    塌鼻子听了这话,就猛地转身,紧紧抓着凤仪的胳膊,背着她朝黑山峡谷而去!

    “大哥,你快放我下来!李牛叔叔要是……落入了那些乌鸦兵的手中,处境一定很危险!”

    “不!我不放!我塌鼻子一定要把你带回黑山,交给井明兄弟!”

    “可是李叔叔他……”凤仪伏在塌鼻子的背上,很想挣脱,但是却被塌鼻子抓得死死的。

    “放心!李牛叔叔一定没事儿的,你相信我,他就是咱黑山会的福将!”塌鼻子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在山中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行走着……

    却说身后的圣军从哪里来?不用说,这些人马,正是来自与鹅城一河之隔的阳城,而带领这些军队的,就是阳城太守孙咸。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阳城太守也不是一个人光杆司令来的,而是带了一个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郑文礼!

    郑文礼这些年因为有祖宗留给他的绸缎庄生意,家里的银两多得花不完;加上有太守孙咸的关系,圣朝朝廷上官员们的制服,全部来自于郑家,凡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圣朝有一个特殊的制度,那就是政府采购。

    凡是全国哪一家店铺被选定为政府采购指定店,那价格尽可以三倍五倍地上涨,而质量如何却再无人过问,可以说,挣的都是圣朝国库的钱,那银子如流水似的,没有花完的时候!所以郑文礼自从被阳城太守孙咸看中之后,郑家的绸缎庄自然也就被孙咸上报,很荣幸地成为了政府采购指定老店。这个“流水”之恩,当然值得郑文礼慷慨以报了!

    要说这郑文礼是如何勾搭上孙咸孙太守的,还有一段佳话。

    圣朝有民谚讲自古及今,人与人之间有这么三大铁关系,分别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而阳城首富郑文礼和阳城太守孙咸的相会,正好就成了这最后一种关系!

    说来也巧,多年前的一天晚上,阳城首富郑文礼玩腻了自家的几房妻妾,就悠哉悠游地去了阳城的海棠轩。这海棠轩可以算得上是阳城独有的高级别的会所了,就连郑文礼也不常去。

第073章 瘦马共驭 肥差并享

    因为听说新来了一个扬州瘦马名殷素素,就想来一睹芳容。不料向老鸨儿一打听,却是被另外一个外地的客商给捷足先登了!

    这还了得,郑老爷一怒之下,就直接闯进了这外地客商的房间里,只见这外地客商正在和素素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素素见到郑文礼和老鸨一起来了,就急忙站立一旁,而这客商却浑然不知,依旧在张着双手,在屋子里乱摸乱探,抓着郑文礼就要吻上去!

    郑文礼一脚将其踹翻,这客商还笑着喊道:“哎呦!素素姑娘好大的力气!”

    郑文礼上前去又是一脚,踢在心窝子上,这一下这客商不干了:“哟呵!来真的啊!小娘儿们……”一把扯了蒙眼睛的红布,却发现是一个大男人踹他,不禁又羞又怒,大喝一声:“你是哪儿来的混账东西?竟敢踹你大爷……踹你太守大爷!”

    郑文礼呵呵一笑:“我郑文礼就是要踹你这个什么……你说你是太守?肥得猪一样,还敢叫‘太瘦’?我今儿还真要踹死你!”说着又要上前踹,这时候却被老鸨儿给拉住了:

    “郑老爷,郑老爷消消气儿!说不定这人真是太守呢!我前几日听说有个新的太守将被派到咱们阳城,万一就是他呢!我看他出手也挺阔绰……”

    郑文礼听了,略一思索,就说道:“你说你是太守,有什么证据?”

    这个客商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对郑文礼说道:“什么证据?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证据去!你给我等着!等着!”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

    郑文礼看着这个家伙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人要是敢再来,你们就给我使劲儿打!竟敢到阳城来充大头,真是瞎了狗眼了!这敢和我争女人的人,还在他娘的肚子里没生出来呢,他娘还在他娘的怀里吃/奶呢!”说罢,一手拉过素素就要亲上去,素素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鸨儿见状,急忙退出去,将门关上。

    正当郑文礼拉着素素要行非礼的时候,海棠轩却被百十来圣军给包围了,当晚所有来嫖的人都被光着屁股赶了出来蹲在一处,就连姑娘们也被衣衫不整地一个个拉了出来,蹲在一处。

    官兵们非要老鸨儿出示官府发的许可文书,可惜老鸨儿多年没有被这样折腾过,那许可文书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着急地就要给官爷跪下了,这郑文礼郑老爷从嫖/客堆里站起来,向这些兵喝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哪有官府干涉百姓做生意的道理?”

    这些兵见这个光屁股的家伙如此无礼,就要上前去教训一番,这是老鸨突然哭喊道:“军爷呀,这是咱们阳城的首富郑文礼郑老爷,千万不敢抓呀!”

    谁知这兵一听,更加来劲了:“我们要抓的就是你!刚才为何不说话?嗯?”

    “他娘的谁知道你是要抓老子?” 郑文礼回应一句,突然间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新太守派来的人?”

    “正是啊!怎么了?”

    “哦……我懂了!你们快抓我回去复命吧!”郑文礼笑着说道。

    这些兵面面相觑:“你……你真是郑文礼?不会是冒充的吧?说,郑文礼给你多少钱,让你顶替他……这是要坐牢的明白不?”

    “兄弟,快抓吧,不会错!”郑文礼说着,光着屁/股从光/屁/股的男人堆里站出来,伸开胳膊等着士兵来绑……

    郑文礼就这样来到了阳城太守府衙。

    这新来的阳城太守正是孙咸。

    孙咸一听说这个和自己争同一个姑娘的就是首富郑文礼,立马就不生气了,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嘛,所以就派人捉了郑文礼来。而郑文礼得知是孙咸的时候,也不生气了,静等着孙咸来请。

    二人惺惺相惜,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拥抱,热情地拥抱,然后久久不放,说不放就不放。好不容易放开之后,两人就开始以兄弟相称,可谓相见恨晚。于是乎以后的日子里,钱与权水/乳/交/融,相互之间迎来送往,不亦乐乎。

    郑文礼闲着没事儿就喜欢逛一些女支名店,逛完了就喜欢赎回家来当自己的小妾。前面几任小妾娶回家的时候,孙咸还不是阳城太守,所以就没赶上送份子钱,但是娶第八任妾素素回家的时候,这孙咸可是赶上了。他一边儿忙着屁颠儿屁颠儿地先派人送一个价值不菲的玉环过来,一边儿又派人将自己出行的依仗也送了过来,供郑文礼使用,最后还在郑文礼大喜之日,酒宴之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大喝特喝,将自己喝得烂醉,满地打滚,以表兄弟情深。

    不仅如此,这孙咸太守还趁着酒劲儿还在,登上酒桌,唱了一首《清平调》以盛赞素素美貌,最后大呼三声“热烈祝贺郑文礼与九儿殷素素新婚大喜!”才算结束。

    太守此举感动了一众阳城富豪,大家纷纷眼含热泪,对孙咸竖起大拇指,说他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

    于是乎孙咸与郑文礼的交情已经是尽人皆知,就连圣朝大帝在一次召见各地官员的时候,还特别提到了这个阳城的郑家,说他家的衣服做得好。于是孙咸趁机建议将郑家绸缎庄定为政府采购指定店,皇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到阳城之时,郑文礼得知孙咸够意思,就急忙送给孙咸金佛一尊,作为报答。后来,在郑文礼娶绿荷为老十的时候,这孙咸也随了份子;只可惜后来孙咸听说绿荷被贼寇给掳走了,还专门请郑文礼喝酒,帮他宽心呢。

    由于二人官民配合实在默契,所以多年太守当过去了,大帝想要升孙咸的官,孙咸淡泊名利,自愿终生服务于阳城百姓;而郑文礼呢,也一直在政府行为上表现积极,又是捐赠,又是援建,帮老百姓办了不少小事。

    这一次孙咸主动请缨,其中也有郑文礼的撺掇。郑文礼对匪徒本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但他就是咽不下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占有的那口恶气!

第074章 哼哈二将 吟咏一诗

    他其实此生最恶心的一件事,就是绿荷在和他成亲的当晚,那个黑瘦的小子竟然敢动他的女人,给他绿帽子戴,而且这女人还帮他逃脱!所以他在惩罚了绿荷的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地收拾一下这些扰乱天下的黑山贼寇不可!

    这不,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直到这鹅城太守被黑山会的人给杀了,才终于给他郑文礼提供了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虽然说那黑小子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但此生不杀了这小子,难解自己心头之恨!于是就向孙咸吹风,说可以让孙咸请缨去打黑山会,而所需银子由郑家霓裳绸缎庄承担!

    如此一来,孙咸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这文官还能有机会披挂上阵,也算是能落得个“文能定国,武可安邦”的好名声,自然一拍即合,向圣朝大帝请命去了。这圣朝大帝正忧心忡忡呢,自然满口答应。但是有个难题是帝国既没兵,也没钱。

    孙咸拍胸脯保证说钱和兵都不成问题,因为有郑文礼赞助。就这样孙咸得到了“黑山剿匪大将军”的名号,可以名正言顺地渡过清河,前往黑山剿匪。

    当然了,郑文礼作为最大的赞助商,自然不能没有一点儿好处。孙咸就给郑文礼安了个“剿匪副将”的称号,简单地说,实际上就是“黑山剿匪二将军”。这个二将军可不是白“二”的,因为身后的这一万兵马,是“二将军”花银子买的;这些军队所需的铠甲、兵器、战马,粮草,等等,也全是“二将军”花银子买的;当然了,地方上一些小乡绅小土豪们也趁机表一表自家的诚意,派上几个家丁、亲戚带着些微钱粮来凑个热闹,以便于将来剿匪成功,好分上一杯羹……而分给他郑文礼的的呢,就是胯下的一匹黑马,加上背上的一匣子箭,一张乌木弓,还有一杆长枪,一副铠甲。

    也许这身披挂的确能够让人变得威风凛凛吧,反正这郑文礼二将军自我感觉良好,在将从全国各地征召来的一万吃粮的人还没有训练过一个月的时候,就多次着急忙慌地全身披挂,来到孙咸的府邸招摇,不断地催促着要征讨黑山,然后亲手杀了那个脸上长着痣的黑瘦的家伙,给自己的老二报仇。

    其实距离李牛给郑文礼戴绿帽子这事那么长时间了,即使是李牛当下站在郑文礼的面前,他都未必认得出,但他倒是对李牛脸上的那颗痣还有印象。

    但具体是长在左脸颊还是右脸颊,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的仇恨。

    孙咸知道这些乌合之众其实战斗力并不强,但自我感觉黑山的那些匪徒们,也应该是乌合之众,所以也就在拒绝了郑文礼几次后,本着不能得罪赞助商的原则,也就答应了。

    于是乎这阳城剿匪大军,就在李牛和塌鼻子歪嘴下山到鹅城给井明办喜事采购的时候,正好刚刚渡过清河,踏上了鹅城的土地……

    这郑文礼猴在马上,看着这大晴天里,日头照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黑盔黑甲,耀着日光,浩浩荡荡地来到鹅城土地上,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忍不住将自己背上的弓箭拿出来玩。此时正好看到前面有个黑小子正在飞奔,就拈弓搭箭,瞄准之后,拉弓射出“嗖!”落在了李牛身边的地上!

    李牛看到了斜插在地上的箭,心说不好,就急忙躲闪,而这个郑二将军实在是“二”得可以,看到自己居然一射不中,就接着二射、三射,将自己背上的箭射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射中,不是远了,就是近了,仿佛这黑小子有什么法术护体似的,其实是郑文礼的手艺儿实在是臭。

    但这些箭“嗖嗖”地射着,却把更前面背着许凤仪的塌鼻子给吓着了!在听到李牛的命令之后,更是飞奔的脚步不停,一直将许凤仪背进了山中,听听身后好像没有动静了,才敢将许凤仪放下来,美美地喘上了几口气,但还是不敢怠慢,还得背着这个瘸腿儿的姑娘向山上爬去。

    却说李牛在听到身后传来的箭响之后,急忙使出自己的“避射神行之法”,左右腾挪,不料一脚踩空,竟然落入到一个由树叶子和杂草组成的低洼地里,加之身形瘦小,落入之后,几乎没顶。李牛知道,自己此时一时半会儿还难以从里面爬出,即使爬出来了,恐怕也会成为身后那些乌鸦兵的练手对象,干脆,就让坑再深一些吧!

    于是,李牛就使出了另一招“避敌草遁之法”,将自己完全埋在了树叶和杂草之中!

    这黑山剿匪大将军和二将军本来就没有追赶塌鼻子和李牛的想法,所以就在这两个目标都凭空消失了之后,大军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队形向前行进。眼看着这黑山跟儿上,小河流水哗啦啦,绿草如茵满天涯,实在是个天造地设的休闲烧烤好地方,于是乎大将军就和二将军一对眼:“要不,咱就此宿营?”

    二将军看了看西天,太阳还挂在两杆子高的空中,心里虽然还想着再往前赶赶,好早一点能进入山中,把那些黑山的众贼寇们来个大王切水果,但既然大将军都发话了,也只得点点头:“此地风景倒也不错,也够开阔,那就这里吧!”

    两人达成一致后,孙咸对传令兵传下命令:“就地宿营!口令:剿匪!”传令兵喊声“诺”,打马向各个战斗单位传令去了。

    接下来士兵们下得马来,自得其乐,有人围成一圈开始玩樗蒲游戏,有人玩狼吃羊,也有人呼呼大睡,当然了少不了可怜的炊事兵,正在搬石头捡柴禾埋锅造饭,一时间炊烟袅袅,气氛倒也算是不坏。

    这阳城太守孙咸当年还是因文名满天下才得的官,如今做了官之后,好久不玩文学这玩意儿了,有点儿生疏,今儿面对着绿草炊烟,小河落日的美景,不禁想赋诗一首。

第075章 胡列走运 李牛遁形

    于是大将军就对二将军道:“郑兄啊,你看着眼前这军旅气象,可有灵感啊?”

    郑文礼虽然没有什么文采,但被这孙咸一感染,也仿佛文曲星附体一般,有了灵感了:“啊呀孙兄,兄弟我正在考虑着你可有好诗呢,没成想你竟然问起我来!既然如此,如若我不赋诗一首,岂不是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那还等什么呢,快快来一首吧,老弟我洗耳恭听!”这两人也不知道到底谁大谁小,反正互相称兄本是客套,自称老弟也属谦虚,于是就这样虚头巴脑地应付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点儿也不违和,实属不易。

    “那我可就来了啊咳咳,”郑文礼咳嗽两声,以示郑重,

    “眼前黑山绿油油,耳边秋风凉飕飕。

    披挂上阵杀将去,万水千山都叩头!”

    “好、好、好!好诗好诗啊!真没想到,郑兄虽不是文人,却具有文人之雅;虽不是武将,却具有武将之魄,尤其是最后一句‘万水千山’,也包含了眼前这黑山在内,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山山水水,你像梁山啊,太行山啊,乌蒙山啊,甭管是什么山,都在这万水千山之内,一个‘叩头’就代表了臣服的意思,加上这一个‘都’字,气魄是在是……啊呀,难得,难得呀!”孙咸听完之后,虽然心内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一只也不敢放出来,只是满脸堆笑,满嘴胡扯,辅之以啪/啪的鼓掌声。

    旁边的侍卫兄弟们听到了,也啪/啪两声以应景,反正都是听不懂。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想必大将军也得了好诗,快念给大家听听吧!喂,大伙儿都听着,咱们的黑山剿匪大将军有了新诗了,都来洗耳恭听一下!”这军中有大将军在,没有二将军发号施令的道理,但这二将军与大将军之间的关系铁得厉害,所以也就不算犯忌讳。

    于是赌牌的不赌了,玩小木棍的也不玩了,睡觉的也不睡了,就连做饭的也手里掂着个饭勺,全都聚拢过来,等着大将军的金口玉言,且听威风凛凛的黑山剿匪大将军吟出什么诗来:

    “长河外,黑山边,晚霞尚满天。”

    “好!好诗!”有人在人堆里面大声叫道。

    孙咸正不知道接下来该诌些什么呢,正好扭头瞅他一眼。那人一看自己成功地引起了大将军的注意,有点儿害羞,就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人生得意须尽欢,请缨杀敌在边关。”

    “好!好诗!”还是那人,在身后聒噪!孙咸又回头,这个家伙又想当缩头乌龟,却没有来得及,只得解释道:“孙……孙将军作诗做得好!做得好!呵呵,做得好!”孙咸正要发作,想了一想,自己如今是大将军了,将军肚里能乘船,就只是盯着这个精瘦的家伙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继续吟道:

    “功成做神仙!”

    “好!鼓掌!”所有围在孙咸身边的人,都使劲鼓起掌来。做饭的家伙也想鼓掌,可是刚伸出手来,发现自己手里有个饭勺,没法鼓掌,只得作罢。

    “兄弟,你过来!对,就是你,刚才你一直说本将军的诗做得好,真乃知音。请你来讲讲,好在何处啊?”孙咸指着那个瘦猴子说道。

    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瘦猴子身上,特别是大将军、二将军,目光温柔而坚定,包含鼓励、赞扬、夸奖等丰富含义的眼神儿,让瘦猴子受宠若惊,不得不结巴起来:“哦……哦……就是好嘛!就是……哦……有气魄,有风度,有……就是好!”

    “说得好!年轻人,我看你是个人才,这样吧,本将军这就提拔你为参将,为本将军出谋划策!二将军,您意下如何啊?”

    二将军郑文礼急忙表态道:“大将军所言极是!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

    “回将军的话,本人姓胡名列!”

    “嗯,不错,胡咧咧,胡参将,好!”身旁的人一听,乖乖,这就可以当参将啊,早知道刚才就该卖力喊“好诗”了,果然付出就有回报啊!

    一时间天色渐晚,饭食飘香,黑山剿匪军开始围坐吃东西。香气飘散在田野里,也飘了一些钻进了原本躲在枯树叶子下面藏身、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李牛的鼻孔内!

    李牛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发觉有树叶子挡着了鼻子,就急忙伸手去拨拉,这一拨拉不打紧,整个把自己的脑袋暴露在了剿匪大军的面前!

    而此时,正好有一个士兵吃饱喝足,来到此处想撒尿,他打着饱嗝儿走过来,听到了树叶的“刷拉”声,怔了一下:“嗯?什么声音?”

    李牛一下子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家伙竟然朝着李牛这里走过来!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李牛急忙将脑袋塞进枯树叶里面,但是还能够明显地看到,这家伙越走越近,念咒语真心没有什么用,但不念咒语……闲着也是闲着。

    “咦”这个士兵还真是多管闲事,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吗,“咦”什么!这一“咦”不打紧,脚下一松,便直接掉进了树叶子陷阱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李牛迅速扑上去,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老子让你咦!让你咦!让你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那兵的眼珠子都爆出来好多,舌头也伸出老长了,李牛这才慢慢松手……附上耳朵仔细在心脏处听一听,一点儿动静没有了,这才甩甩麻了的胳膊,心说:“有种你接着‘咦’呀?老子弄死你!”

    李牛伏在这具渐渐变凉的尸体上,观察着远处一堆一堆的篝火,这些剿匪军们吃饱喝足,大多都已经仰天八叉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累不死的还在小声说话。

    这个场景,让他想到了当年从圣军校阅场逃走的那晚。“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李牛慢慢地将铠甲从这具尸体上扒拉下来,小心翼翼地穿在自己身上,将尸体在枯叶里埋好,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向着篝火所在的地方走去不去也不行啊,因为那儿才是入黑山的必经路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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