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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乱芳华全文阅读

作者:夜伴星辰     一剑乱芳华txt下载     一剑乱芳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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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雨腥风此不休

    “听说了吗?南宫世家数代人锻造的一把神兵已经问世,江湖上闹地沸沸扬扬,说得神兵者便可号令天下,一统江湖。”

    “怎么没有听说,那神兵是天外陨铁锻造,吹丝即断、削铁如泥!数十年前就听江湖传言,南宫世家秘密锻造神兵,只是南宫世家向来行事低调,不曾涉足江湖,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三不求权势。江湖上都不怎么相信这件事,猜想是某些无耻小人散布的谣言罢了。”

    “可是上月初三,一向低调的南宫山庄现任庄主南宫樾却广发英雄贴,邀请成名的武林同道于本月十五齐聚南宫山庄,说有要事相商。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大派去也就罢了,可是连鳄鱼帮,鲸鲨帮等等这些小帮派也在邀请之列,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即是江湖同道,江湖之事就应广邀天下英雄,这也合情合理,可不合理的地方是当今武林盟主玉面郎君潇湘子竟然没有接到南宫山庄的邀请函。”

    “不可能吧!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武林盟主?如果真没有,那可是大大的不解之处,难道南宫世家的这次聚会和当今武林盟主有关?”

    “咱们也只是瞎猜,不过潇湘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伙有目共睹,行侠仗义做了不少正义之事,真猜不透南宫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兄说的不太对吧,听鲸鲨帮的兄弟说,潇湘子夜入南宫山庄窃取神兵被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南宫云发现,潇湘子重伤南宫云而去,南宫樾大发雷霆,不顾不准涉入江湖的祖训,发誓要为南宫云讨回公道,这才广发英雄贴。”

    “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那南宫山庄数百年来历任庄主向来不意气用事。这次大动干戈,搅得江湖人人自危,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此事果真如老兄所言,那以后数月还少得了刀光剑影的日子?虽然咱大伙都是风里来雨里去,但谁不希望天下太平、多过几天搂着女人的日子?”

    “哈哈……”众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屋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客店的门被人一脚踢在了地上,进来七八个汉子,个个手持长刀,不多时,又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只见那人二十出头,身高七尺五寸,相貌颇为英俊,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手持一柄纸扇,全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想来价值不菲。俨然是一个出身官宦世家的风流少爷,没有一点江湖中人的气息。

    方才这群人中有个老者大笑而出,双手抱拳,向前微微鞠躬道:“原来是少盟主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竟然是玉面郎君的独子潇尘来了。虽说潇湘子名声在外,可是他这个儿子仗着潇湘子的威名作威作福,为人心狠手辣,江湖上有不少名宿都吃过他的苦头。有一次栽在了武当掌门一眉道人的手中,一眉道人看在玉面郎君的面子上,饶了他性命,只是废掉了他全身武功。潇尘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在江湖露面,想不到今日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潇尘右手持扇盖住左手,双手成抱拳之势还礼,面露微笑:“好说好说,刚才我在门外听得各位在背后败坏家父名声,这不是江湖汉子所为吧?”

    刚才那老者一怔,忙道:“我等口臭,潇盟主仁义无双,怎么可能干那无耻勾当之事,我等在这里陪个不是,还望少盟主高抬贵手,放过我等不起眼的喽吧。”老者说话极其恭敬,心中甚是惶恐。

    潇尘道:“子虚乌有的话,莫须有的罪名谁都可以乱说,只是未经查实,随随便便就扣在了家父的身上,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倘若今日我不在此处,你们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些时日,整个江湖都会知道,到时人云亦云,家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今日在这里你们暂且不说,也保不了日后不说,看在这个老头对我还有几分敬意的份上,本少爷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今日暂且饶了你们的狗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为了保证你们日后不再乱说话,就得管好你们的臭嘴,想活命就留下你们的舌头。”

    众人一听,甚是惶恐,心想:“今日算是栽在这个阎王手里了,反正他已没了武功,这里有十几位好汉,放手一搏给他拼了,或许还能逃一两个出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自会把这笔账算清楚!”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出头,房间里刚刚都还热闹非凡,转眼间就静地可怕,仿佛顷刻间就从繁华的闹市到了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竟然可以听见冷汗从额头上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潇尘慢慢走过去坐在一张椅子上,把纸扇放在身前,余光一瞥,看见桌上的美味佳肴,突然来了兴致,拿起一个酒瓶慢慢地往杯子里倒酒,边倒边说:“在我把这瓶酒喝完之前,你们最好想清楚!可别怪本少爷没事先提醒你们!”

    酒瓶里的酒在渐渐减少,时间也在慢慢流逝,刚刚还在这里谈天说地的众人仿佛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消失!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姓潇的,你有种!我鳄鱼帮虽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但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真要逼人太甚,大爷我今天给你拼……”“了”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倒了下去,额头上鲜血直冒,过了好一会儿还未流尽。刚才那人站立位置的墙上多了一根两寸长的金针,金针末端还有一滴没有滴下的血。在平时,谁也不会把这样的一根绣花针放在眼里,可此时谁也不敢不放在眼里!

    老者颤抖着全身道:“玉……面……金针?”他实在不敢相信潇尘不仅恢复了武功,还练成了玉面郎君的成名绝技!更可怕的是他刚刚一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拿着酒杯,似乎从没有干过其他事情,可这样没有干过其他事情的样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杀了一个人!

    潇尘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他能死得这么痛快,倒还便宜了他!你们是要舌头还是要命?”

    老者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是要命了,性命都没有了,还要舌头来做什么?”只见老者脸上一阵抽搐,满口鲜血,一小截舌头掉在了地上。随后他双手抱拳,表示告辞。潇尘微笑点头,右手指向门外。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咬下了一小截舌头,快速离去。

    潇尘身后七八个汉子中的一个虬髯大汉上前问道:“少主,真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潇尘眼角透露一丝杀气,缓缓道:“一个不留!”

    那虬髯大汉立即领命,带着四个手下追出门去。

    又一个脸上有疤的人上前道:“少主,接下来怎么办?”

    潇尘道:“刚刚他们是听谁说潇盟主夜入南宫山庄窃剑这件事的?”

    刀疤脸道:“属下好像是听见他们说是从鲸鲨帮打听而来。”

    潇尘的表情稍稍抽搐,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不见,语气也冷了不少道:“好像?你是在给我说好像?”

    刀疤脸身体哆嗦了一下,大声道:“启禀少主,他们是从鲸鲨帮处听来的!”

    潇尘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刀疤脸立刻用右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过了一会儿,潇尘转过身来望着他,刀疤脸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等候着命令。

    潇尘道:“今日初八,三日之内,铲除鲸鲨帮,刚刚这群人里好像还有鳄鱼帮的人,这些都是些乌合之众,不适合留在这世间了。”

    刀疤脸道:“南宫山庄大会在即,掀起江湖门派灭门惨案于盟主和少主的声望不利,能否再让他们多苟活几日,待南宫山庄大会结束,属下定让他们鸡犬不留!”

    潇尘满脸疑惑地望着他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命令!那我也该怀疑你是不是活够了?”

    刀疤脸大骇,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属下该死,请少主恕罪,属下必当为少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属下这就去灭了他们!”

    “你只有一次机会!”

    刀疤脸惶恐,他明白潇尘的意思,要么那些人死,要么他死!带着剩余的人出门去了!

    留下潇尘一个人在屋里,继续倒了一杯刚才没喝完的酒放在嘴边慢慢地品尝,露出**的神情,仿佛尝到了世间最可口的佳酿,其实喝酒并不能使他快乐,杀人才能使他快乐,他认为杀人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想起未来几天是他真正快乐的日子,所以现在才有那么一点儿雅兴在这里喝穿肠毒药!

第二章 爱子情深不低头

    初十   南宫山庄

    一房间中咳嗽之声不断传来,门口守备森严,两排武士齐门而立,个个威武雄壮,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表情十分严肃,但在这严肃的表情中透漏着一点悲伤。

    门内门外的人进进出出,十分匆忙。门内有一男子身材魁梧,两鬓渐白,已近天命之年,背手而立,不怒自威,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转头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每看一眼,便叹气一声,看似很着急但又无可奈何。旁边有一女子,亭亭玉立,二八芳龄,那女子的脸如新月清晖,下颏尖尖,一张樱桃小口宁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如碎玉一般。床上躺有一男子,年纪看来也大不了那女子多少,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呼吸时断时续,一脸痛苦之色。

    那魁梧男子正是当今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樾,床上那年轻男子便是少庄主南宫云,身旁的妙龄少女就是南宫山庄的掌上明珠南宫玉。

    南宫樾缓缓地走在一张桌子旁,双手撑于桌子之上,低声抽泣起来:“想我南宫世家屹立江湖数百年,从不卷入任何纷争,更无与他人有任何仇怨,偏居于此,只想保留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想不到竟遭此横祸,我保不住南宫世家的香火,愧对祖宗,愧对夫人……”

    南宫玉见状,立马过去搀扶些南宫樾,低声道:“爹爹不用太难过,等我们查出真凶,必将让打伤哥哥的凶手血债血偿。”

    南宫樾抬起头看着她,同时举起握着拳头的左手,慢慢地松开拳头,只见掌心之中有一根金针!

    南宫玉疑惑地看着那根金针问道:“爹爹,这是什么?”

    南宫樾目光顿时犀利起来道:“凶手的暗器。”

    南宫玉又问:“既然如此,那爹爹可知谁是他的主人?”

    南宫樾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仿佛瞬间竟苍老了许多,摇着头不停挥舞着右手,转身走出门去了。南宫玉更加疑惑,不明白南宫樾的意思。不过她想既然爹爹不肯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转身看着在身后站立的马管家,脸上一阵忧伤,轻轻地询问:“哥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马管家道:“小姐,少爷是先被极深厚的内力重伤心脉,后被金针穿胸而过,先内伤后外伤,若不是金针偏了三寸,少爷早就性命不保了,不知道是凶手故意所为,还是有意折磨少爷,一月以来看见少爷生不如死,真是让老奴心如刀绞。”接着又是一声长叹。

    南宫玉又问:“那马管家知道当今江湖谁会用这种暗器吗?”

    马管家一惊,小心翼翼走近南宫玉的身旁,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潇湘子!”

    南宫玉一听,嗔怒道:“既然知道是谁,怎么不派人把他抓来偿命?”

    马管家一怔:“小姐不通世事,从未涉足江湖,因此认为潇湘子就是一般的豪绅恶霸,随便绑来就是了,她哪里知道这厮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与他作对,基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南宫玉见马管家半天不言语,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因此也不在继续追问。

    床上的南宫云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南宫玉和马管家急忙走过去。南宫玉用手抚拭着南宫云柔声道:“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南宫云睁开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用很微弱的声音道:“小妹,我怕是命不久矣……”

    “不会的……哥哥休要胡说!”

    “有些话父亲一直不敢给你说,我今天就代替父亲说了吧。”

    南宫玉道:“哥哥,你要说什么?”

    南宫云道:“小妹,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其实是你的二伯,可是你我又是同母异父!”

    南宫玉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云继续说道:“父亲作为南宫世家的次子,本来不该继承南宫山庄的庄主之位,只因为你父亲被我们的祖父南宫博逐出了南宫世家。”

    南宫玉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千丝万缕,不知从何问起。

    听得南宫云又继续道:“大伯年轻时玉树临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并且武功出类拔萃,只是从小喜欢争强好胜,也不存仁慈之心,一心想去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是我南宫世家祖训有一条就是可习武功强身健体,但不可卷入江湖争斗!大伯年少轻狂,一直对这条祖训有异议,有一次竟当着祖父的面口出狂言,说等到他继承庄主的基业后要把这条祖训改了。祖父大怒,让他面壁思过三个月。可能从那时起,祖父就不准备把这庄主的位子传给他了。大伯觉得委屈,未满两个月就离家出走,后来与一群恶霸争斗,虽把那些恶霸杀得片甲不留,自己也重伤而回,倒在了南宫山庄的门前,还是马管家把他背回来的。因是为民除害,江湖上还对大伯的做法颇为赞赏,南宫山庄也得了一些虚名。祖父对于这事没有做过多的计较,告诉大伯只要痛改前非,以前的事情就不在追究。大伯也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可是……”

    南宫玉睁大了眼睛,急着问道:“可是什么?”

    南宫云觉得难以启齿,咬咬牙冠继续道:“我出生后不久,父亲的生死之交断章偶遇佳人,飞鸽传书邀请父亲去喝喜酒,父亲欣然答应前往,只是断章长年居住东北关外,来来去去竟要达数月之久。可在这数月之中大伯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捕获母亲芳心。后来这件事被祖父知道了,觉得此事太有辱门风,召集全庄商议,最后决定把这两人逐出家门,并且把大伯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了。祖父因此有了心结,积郁成疾,不久离世。在父亲回来之后,马管家告诉了父亲所有事情,父亲继承了庄主之位。

    父亲十分疼爱母亲,他心想母亲和大伯从此做一对野鸳鸯,不拘世俗,相濡以沫,四海为家也挺好。但没过几年,没想到大伯生性风流,到处留情,竟然始乱终弃,最后抛妻弃子,不辞而别。母亲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但突然发现竟有了身孕,忍辱负重回到了南宫山庄,父亲本就没有记恨母亲,原谅了母亲的一切。可父亲永远不能原谅大伯,后来你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她临终前一直说这可能就是她的报应,父亲望着怀中逝去的母亲,咬牙切齿不停地念着大伯的名字。从那时父亲和大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一个有夺妻之恨,一个有夺位之仇。”

    南宫云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伤我的是谁吗?”

    南宫玉刚刚才询问了马管家,便脱口而:“潇湘子。”

    南宫玉一脸茫然,不知道哥哥是何意。

    南宫云道:“潇湘子原名南宫翔,他就是大伯!”

    南宫玉听了之后使劲摇着头,眼泪也不停地流,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她觉得世间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全部颠倒了,对于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听见这样的事实都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呢?

    南宫玉抽泣道:“这不是真的,你骗人,你是大骗子,大骗子……”

    南宫玉想向门外跑去,可是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抱住了她,她知道那是父亲结实的胸膛。哭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着父亲,想问一句这是不是真的?南宫岳沉重地点了点头!南宫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下晕了过去。南宫樾抱着怀中的女儿,一时老泪纵横。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南宫樾警觉地用余光看了看,一个黑影急忙闪过。南宫樾把怀中的女儿交给婢女,急忙追出去。那黑影跑得好快,轻功不一般,南宫樾也不示弱,足尖一点,纵身一跃拦住了那个黑影的去路,只见那人全身夜行衣,头也被黑布严严实实的裹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南宫樾怒道:“何方宵小?来此何干?”

    那黑影一言不发,急运掌风向南宫樾击来,南宫樾眉头一皱,运掌护身,两掌相交,那人不敌,凌空一个翻身,顺势卸去力道,落在了假山之上。南宫樾虽未后退一步,但觉周身气血翻勇涌,暗自把丹田之气运向全身调息,丝毫没有让那蒙面人察觉。

    南宫樾道:“好霸道的大开碑手,你是崆峒派的什么人?”

    那蒙面人一惊,想不到就此一招,竟被识破武功来路,不过也并不是只有崆峒派的人才会这种武功。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变双掌为指,右手攻向云门、中府、天鼎上三穴,左手攻向檀中、天泉、天池中三穴。南宫樾左脚横跨一步,一个侧身,巧妙避开了蒙面人右手攻势,随后右手横于胸前,护住檀中、天泉、天池三穴,左手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蒙面人的身上。南宫樾只感觉蒙面人身体一颤,已知其受了内伤。本想顺势拿下,突然听见“啪”一声,烟雾缭绕,待烟雾消散之时,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地上只留下了一块玉佩,料想是蒙面人掉落的,他捡起来看了看之后放入了怀中。

    这时马管家带着家丁赶来问道:“庄主,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又来偷袭,难道……”

    马管家还未说完心中的猜测,只见南宫樾举起右手,示意不宜多言,马管家心领神会,急忙闭上了嘴。

    南宫樾道:“英雄大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管家道:“禀告庄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两日之后便可如期举行,只是……”

    南宫樾道:“只是什么?”

    马管家道:“只是当今武林盟主党羽众多,群豪有所忌惮,当面揭发恐怕难以成功,何不等段章段大侠来了再做从长计议?”

    南宫樾转过身,望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倘若再等些时日,南宫云恐怕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必定更加难以指正潇湘子。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南宫樾还是想搏一搏,至于是福是祸就看造化了。

第三章 狼子野心上层楼

    “姓潇的,你杀了我们鲸鲨帮的兄弟,我们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到好,还送上门来了。大爷我今天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群人举着刀就冲了上来!

    “放肆!退下!”

    随着两声高呼,把众人的耳朵都差点震聋了,显然是夹杂着高深的内力呼啸而出。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上来,只见他五大三粗,满脸胡子,左手拿着一把大刀,足足有五尺来长。那汉子就是鲸鲨帮帮主谭鲸鲨,谭鲸鲨双手抱拳,甚是恭敬,大声道:“不知少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只是不知少盟主来此所谓何事?如有差遣,派兄弟通知一声我谭某人就是,何必如此麻烦,劳烦少盟主亲自跑一趟?”谭鲸鲨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

    潇尘笑了笑:“我想来给贵帮借点东西。我不亲自来,多半是借不了。”

    谭鲸鲨松了一口气道:“少盟主真会说笑,只要是我鲸鲨帮有的,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奴仆女人,只要能入少盟主法眼,尽管拿走便是,我谭某人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不是我谭鲸鲨!”

    潇尘道:“就喜欢帮主这种爽快人,其实我要借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贵帮三百八十一口人的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鲸鲨帮的人顿时怒目而视,不安起来。

    潇尘见状,笑得更加灿烂。

    “想必谭帮主不会如此小气,连这一点薄面都不给在下?大不了借个几日,日后还给你们就是。”

    谭鲸鲨的脸上顿时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道:“不知我鲸鲨帮何时得罪了少盟主?以至于少盟主亲自过问?”

    潇尘道:“帮主真会说笑,老虎怎么会把一只蚂蚁的一脚记在心里呢?”

    谭鲸鲨面对潇尘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终于再也忍不住,脸上青筋暴起,大声呵斥:“去你妈的,老子低三下四好言好语,你竟不识抬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份上,老子今天就不会让你进这个门。”

    潇尘大笑:“哈哈,有趣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谭帮主的头最后来借,先借其他人的吧。”

    身旁两大护法闪身而去奔入人群中,听见“哎哟”“啊”各种惨叫不绝于耳。不多时功夫,已尸横遍地,最后只剩下十个堂主和谭鲸鲨十一人了。谭鲸鲨朝左右使个眼色,四人会其意,操刀便上,潇尘背对他们,左手纸扇一扬,四根金针激射而出,疾跑中的四人立马静止不动,接着听见四声倒地之声,寻声望去,四人眉心之上多了四根金针。

    谭鲸鲨见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内心反而轻松了许多,镇定道:“姓潇的,谭某知道今日难逃你手,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想我鲸鲨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偏要来找我鲸鲨帮的晦气?”

    潇尘得意地笑道:“也无其他什么理由,兴致突起,性情所致。看在你多年效劳的份上,自己动手吧!”

    谭鲸鲨的脸剧烈抽搐了一下道:“想不到堂堂当今武林潇盟主的崽子忒也歹毒,多行不义必自毙,谭某今日倒下了,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谭某,叫你如何也杀不尽这天下英雄……”

    谭鲸鲨突然失声,双眼突出,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脸上,仔细看时,喉咙上也多了一枚金针。剩下的那六个堂主见大势已去,个个用刀朝脖子上抹去,倒在了谭鲸鲨的身旁。

    “废话真多。”

    潇尘始终背对他们,这时转过身来吩咐手下道:“付之一炬!”

    “是!”

    这时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正是派去鳄鱼帮打听虚实的探子,马上之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禀报:“启禀少主,宋护法说少林寺主持幻空正在鳄鱼帮传佛法,不便动手,请下一步指示。”

    潇尘听后,收起了笑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老秃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入佛门多年都还未曾得道,本少爷就成人之美,送你去见西天如来佛祖,早早脱离这人间疾苦。”

    那探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潇尘何意,一直跪在地上不敢离去。潇尘手下三护法之一的韩芮灼示意离去,上前躬身道:“少林是中原武林之首,为江湖第一大门派,一呼百应,若咱们和少林结下梁子,日后行事诸多不便。还望少主三思而后行,暂且忍一时之气,待少主神功大成之际,又会把区区少林放在眼里?”

    这几句让潇尘听得甚是受用,点了点头,心想这玉面金针确实只习得三四成火候,虽说行走江湖怅然无阻,但要碰上武林名宿,那多半要吃亏,少林是天下武学之源,此翻若冒然前去,多半是要栽在老秃驴手里。

    潇尘接着道:“叫宋哲坤,宋远剑两大护法立刻回侠客山庄,准备上南宫山庄!”

    韩芮灼领命离去了。

    又过了几日,到了十四的晚上,不知现在是几更时分,潇尘心神不宁,总感觉有甚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一夜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潇尘夜不能寐,起身在后花园游走,忽然身旁的树叶飘动,微风袭来,潇尘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抬头正视前方,发现假山之上竟然坐着一人,他记得刚刚出来时并没有此人!这人轻功之高无法想象,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自己,要是对方突发暗算,那命休已!既然对方没有那样做,显然不是敌人,至于是不是朋友,那也难说得紧。

    出于试探,也出于本能,右手用了三四分劲道把三根金针暴射而出,听见“铛”的一声,竟被反打回来,潇尘见状,拂开纸扇随手一扫,那三根反打回来的暗器立刻又改变了方位向那人射去,那人站立而起,“铮”的一声,清脆响亮,显然剑已出鞘,就只用了一剑,三根金针被拦腰劈断。

    又听见一声,剑已入鞘。全程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就只有一瞬,甚至连潇尘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剑,刚刚只是出现了一道白光,那人还是像刚才一样坐在那里,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剑还是像刚才一样在他手里,好似从来就不曾出鞘过。

    “啪啪啪……”

    潇尘一边鼓掌一边走来,赞叹道:“追魂剑兰前阳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兰前阳一动不动,潇尘看不清斗笠之下他的表情,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语。

    潇尘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曾记得侠客山庄和阁下有过什么梁子,既然阁下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在下立刻准备酒菜,小酌几杯如何?”

    兰前阳动了动嘴唇:“我不是你的朋友。”声音沧桑而凄凉,充满了孤独之感,那或许就是一个剑客应有的情怀。

    潇尘也不失望,继续道:“我久仰阁下大名,只是阁下行踪不定,一直无缘结交。现在当然还不是朋友,人世间只有一生下来是兄弟的人,哪有一生来就是朋友的呢?以前不是,从此以后就是了,只是相见恨晚。”

    潇尘的脸剧烈抽动着,自他十六岁入江湖以来,除了对自己的父亲潇湘子这么恭敬之外,谁还享受过如此殊荣?这兰前阳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直岂有此理!要不是明日要去南宫山庄不宜节外生枝,今夜任你武功多高,也叫你休想走出侠客山庄的大门。潇尘虽然心里早已下了杀心,可是脸上仍不动声色道:“既然阁下不是敌人,又不肯与在下做朋友,也不说来此有何贵干,真叫人捉摸不透,让人好生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兰前阳道:“狼子野心,妄想统一江湖,戏弄天下英雄豪杰,算你走运,现在我不想杀人,不然此时便结果了你,还没有人从追魂剑下逃脱过!今日先给你一个警告,若还是冥顽不灵,迟早我会来取你性命!”说完足尖一点,跃起三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潇尘心里当真生出些恐惧来,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知道眼前这个江湖人称追魂剑的兰前阳并不是浪得虚名。想当年追魂剑的前任主人易大师一念成魔,天下无人能敌,肆掠屠杀江湖中人,以至于成了武林公敌。为了消灭成了魔的易大师,江湖中人决定联手诛杀,集齐当时正邪十二大顶尖高手,最后付出惨痛代价才将易大师打成重伤。

    此时如果韩芮灼、宋远剑、宋哲坤三大护法在此,合四人之力或许可以与之周旋。但此刻孤身一人,兰前阳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潇尘眼中露出了阴冷的神情,在心里做盘算:“追魂剑,今日你不杀我是你今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待我明日夺得南宫山庄的神兵之后,你又耐我何?我要武当少林臣服于我的脚下,把峨眉、昆仑、崆峒、华山收入囊中,至于其它帮派嘛,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到时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追魂剑厉害还是我的神兵厉害,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潇尘越想越得意,竟然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白,他意气风发走向侠客山庄的大厅,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第四章 为夺名剑计深谋

    满江红写怀 (宋  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南宫山庄的先祖南宫飞和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是生死之交,当年岳元帅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谋害之后,南宫飞觉得山河破碎,当朝天子昏庸无道,收复失地无望,就偏居于此建立南宫山庄。为了怀念这位故交,特地叫巧匠石工打磨了一块石碑立于门前,上刻下岳飞《满江红》一词,供后世子孙瞻仰供奉!

    今日众多武林同道来到南宫山庄,进门之前望见此碑,回想起当年的那段辛酸史,无不低头为岳飞壮志未酬,最后含冤而死感到悲愤。

    突然有一人大笑而至道:“想当年岳武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惊世之才,文可安邦定国,武能驰骋疆场,只可惜生不逢时,被我族略施小计,随便散布一些谣言,就被那大宋皇帝制裁了,真是可惜。”说完又继续大笑走进门去,他这般表现,显然是对汉人取笑到了极致。

    众多中原武林人士听见这北方蛮子竟然出言不逊,纷纷怒目而视。只见那人身材魁梧,一身牛皮裹身,身长八尺有余,呼吸却是极轻,稍有武功底子的人都知道此人身怀绝顶内力。少林寺主持幻空虽是方外之人,听得如此侮辱我炎黄先贤,竟也眉头一皱,快步跟上那人,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要来此挑衅?

    “施主请留步,老衲少林寺主持幻空,施主方才这般言语恐怕有失偏妥。就算芸芸众生生前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后都化为了一掊尘土,俗话说人死为大,施主如此取笑我族圣人,恐怕有失礼数。”幻空双手合十道。

    那人听见后,转身看见幻空,也假装双手合十道:“在下胡人苒骅,这厢有礼了,主持即是方外之人,还来管这世间凡尘俗世,未免太过执着,六根不知何时才能清净?还望大师回去,面壁参禅,早登极乐去西天向如来佛祖指点迷津!哈哈……”苒骅说完,快步向南宫山庄的大堂走去。

    幻空听得一怔,心想:“这人好生厉害,伶牙俐齿,初听貌似有理之语,仔细回味全是无稽之谈。”

    “那苒骅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连少林主持都敢顶撞,中原武林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人物?”

    “他刚刚不是说了嘛,他是胡人,在中原没听过也正常。”

    “据说在北方胡人的地盘上,这个苒骅可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哦,此话当真?难怪如此嚣张跋扈,连少林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只是不知道这南宫山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此兴师动,连北方蛮子都招来了。”

    “快点走吧,午时三刻就要到了,去听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樾宣布了就知晓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走进了大厅。午时三刻一到,不仅中原豪杰齐聚于此,就连北方蛮子、西域喇嘛也赶来凑热闹。

    大厅首座之上正是南宫樾,他一脸严肃望着众人,久久不说话,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武林名宿来了,乌合之众也来了,非我中原人士也来了。

    台下有人憋不住起身询问:“不知南宫庄主今天叫我等前来所为何事?”说话的正是崆峒三老中的二老孤辰子。

    南宫樾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今日叫大伙来此,有两件事需要大伙帮忙,一公一私。先说公事,最近江湖上传言我南宫山庄的一把神兵已经铸成,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觊觎此剑,数月以来有不少人都来此试探过虚实。大多虽是籍籍无名之辈,可是其中也不乏好手,老夫在此告诉各位同道,天涯剑确实已经铸成。”

    刚刚还安静异常的大厅中顿时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贪婪之色。

    南宫樾见状,眉头一皱,看来觊觎此剑的人确实不在少数,顿了顿继续道:“想我南宫世家在江湖名微势寡,哪里能够抵御得了这许多抢夺,若继续拥有此剑,恐怕以后少有安宁之日,今日召集大伙前来就是想为天涯剑寻找一德高望重的主人,免得落入恶人之手!”

    厅中议论纷纷的众人立即鸦雀无声,都想知道南宫樾为这柄神兵寻觅的主人是谁。谁知南宫樾却不继续说下去,反而提起了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也是因第一件而起,一月之前有高手潜入庄中窃取天涯剑,被小儿南宫云发现,与那人交手,可不曾想那人成名已久,重伤小儿而去,南宫云虽保住性命,但一月来生不如死,恐怕命不久矣。重伤我儿的人老夫已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是那人在江湖声望极大,想拜托各位为小儿讨回公道。”

    武当掌门一眉道人问道:“庄主若知道那人是谁,不妨说说,大伙在此也好商议商议。”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南宫樾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许久都不听得有人说话。

    幻空缓缓道:“庄主说话可有证据,若其中有什么误会,冤枉了盟主那可大事不妙。”

    崆峒派掌门孤星子接上话来:“幻空大师言之有理,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妄下论断!”孤星子说完朝昆仑派掌门何竹影使了个眼色。

    何竹影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插话道:“孤星子掌门言之有理,潇盟主又不使剑,这其中恐怕真有什么误会,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武当少林的人听后不再言语,想必是默认何竹影的说法。

    南宫樾心想:“这些人枉自自称名门正派,摄于潇湘子在江湖上的淫威,都是些贪生怕死的鼠辈,看来此事甚是麻烦。还没有看证据,武当、少林、昆仑、崆峒四派已经立场鲜明,既不支持又不反对,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还剩下峨眉和华山两派未曾表态,若能争取他们的支持,此事也无不可能!”

    南宫樾快步朝峨嵋派掌门天宁师太走去,慢慢伸开手掌道:“师太请看,这是重伤小儿那人留下的暗器。”

    天宁师太一看南宫樾手中的玉面金针,眉头一紧,慢慢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暗暗吃惊:”这确实是玉面郎君的玉面金针,可就算真是当今武林盟主所为,也不应该由我峨嵋派的女流之辈挑头。”

    天宁师太正思索间,不经意余光一瞥,看见了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天宁师太道:“老尼姑眼拙,想请令狐掌门看看真章。”只见她随手一扬,金针直飞令狐忝而去,令狐忝用余光一瞟,右手忽起,伸出食指中指,稳稳地夹住了那根金针。用很随意的目光看了看,沉着冷静道:“确实是潇盟主的金针。”

    这倒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六大派中的五派都行事谨慎,对待此事言语委婉,没有明确表态,想不到排行在六大派之末的华山派竟对此事立场坚定,实事求是。

    “哈哈……”一声大笑而至。

    “枉你们自称英雄豪杰,做事竟如此糊涂,差点就被这二人拙劣的演技欺骗了!”

    潇尘快步来到大厅之上,身后紧跟着宋哲坤、宋远剑、韩芮灼三大护法。看这阵势,南宫山庄之外还有好几百人随时候命。

    潇尘从令狐忝手中取过金针道:“一根小小的金针本来就不能说明什么,人人都可以打造,难道有金针的地方出了事情都要由潇盟主来负责?至于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出现这种事,我本人也是十分痛心,希望大伙齐心协力早日找出真凶!”

    众人立即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潇尘继续道:“为神兵寻找主人,怎么能够少得了武林盟主,只是不巧,家父正在闭关,由我代劳前来,南宫庄主应该不会见怪吧?”说完抬手向南宫樾和武林群豪抱了抱拳,恰好他的目光瞧见了西域喇嘛巴扎咔。

    “要是我中原神兵被蛮子、喇嘛夺去,那让我中原武林颜面何存?”

    南宫樾心想:“这潇尘虽然年纪轻轻,城府却是极深,这几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不仅把潇湘子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还话锋一转,绕到了人人都关心的天涯剑上。此子若不尽早除去,日后江湖上少不了腥风血雨。今日是暂时讨不了公道了,只有三思而后行。既然他也扯到了第一件事情上,那就先解决了第一件事情再说,这天涯剑是块烫手的山芋,还是早早扔出去了好。”

    人群中巴扎咔纵身而出,大喝一声,用不流利的汉话道:“好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胆敢瞧不起我西域武林人士,今日便要你长长见识。”掌风虎虎生威,直接向潇尘打来。

    “休得无礼。”

    孤星子纵身一跃来到潇尘身旁,以掌对掌,硬生生把巴扎咔的掌力接下来,巴扎咔后退几步,顺势卸去了全身力道。孤星子虽未后退,但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孤星子立刻转身对潇尘道:“少盟主受惊了。”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立马用舌头拭去了嘴角的血迹。这个轻微的动作即使瞒过了所有人,也没有逃过两个人眼睛,其中一人自然是潇尘,另一个就是南宫樾,刚刚孤星子的身影久久地在他脑海中不能散去,孤星子的身法武功与那天晚上交手的人太像了,或者说就是一个人!原来并不是孤星子不堪一击,而是有内伤在身!

    西域喇嘛本就好斗,其余喇嘛见巴扎咔表面上后退,以为他不敌,个个摩拳擦掌都想上去挑战一番。崆峒派弟子见来者不善,每个人的手都紧紧握着自己的长剑。

    南宫樾见剑拔弩张,若不立即阻止,搞不好会弄成一场恶斗。连忙出声道:“放肆!各位若要拼个你死我活,尽管在别处去,既然在我南宫世家的地盘,好歹也要给我几分薄面!”

    刚刚还十分严峻的形式顿时安生了许多,南宫樾继续道:“既然真凶难寻,那就慢慢寻,总有真相大白之日。那下面就由武林同道商议谁适合做天涯剑的主人!”

    此言一出,群豪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少林为中原武林之首,少林高僧德高望重,理应少林得到!”

    “武当的太极剑法高深莫测,若有一把神兵相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赠送武当合情合理。”

    “华山派的独孤九剑剑法技压群雄,若得到天涯剑,剑术造诣必定更上一层楼!”

    “峨眉派的创派祖师小东邪郭襄以剑术轰动江湖,在倚天剑被毁之前,一直是峨嵋派的镇派之宝,想必对于名剑的参详必定有独特的见解,若峨嵋派得此剑,说不定又会出现另一个郭襄!”

    “……”

    众人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头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足足争论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商议到夕阳西下。

    南宫樾道:“各位朋友,既然商议不下,明日比武切磋,各人凭本事争夺,技压群雄者得剑,大伙想必没有什么意见吧?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若各位同道不嫌弃,请在庄上吃些粗茶淡饭,小憩一晚,如何?”

    众人对南宫樾的提议甚是赞同,纷纷散去,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今晚是最漫长的一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五章 略施小计剑在手

    前半夜南宫山庄与往常无异,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可想夺取天涯剑的人都暗藏杀机,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三更之后个个厢房不约而同都灯火通明,把房间内照得如白昼一般。

    “咚咚咚……”

    听见有敲门声,幻空立即从床上坐起,低声问道:“是谁?”

    门外那人十分尊敬地回答道:“晚辈武当大弟子龚叶枫,深夜打扰幻空主持,还望见谅,晚辈奉掌门之命请幻空大师前去家师厢房一叙。”

    幻空开门之后看见龚叶枫躬身行礼。幻空忙道:“龚施主不必多礼。”

    正想双手合十,忽然全身发软,幻空一惊,想暗暗提劲气聚丹田,竟然发觉几十年内力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幻空知道已经中毒,立马凝神细看眼前之人,却也正是龚叶枫无疑。

    幻空扶着木门,呼吸急促。龚叶枫见状,上前一步想去扶住幻空,没想到自己的手足竟然还更加软弱无力,一个定身不稳,竟摔进幻空房间里。二人立马打坐调息,好半天幻空才说出一句话来:“依老衲之见,这毒无色无味,中毒之后使人全身发软,暂时散去内力,于性命却无什么大害,有点像江湖上冷月宫的清风散。”

    龚叶枫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不到冷月宫也来搅这趟浑水,她们到底是何居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幻空道:“还能是什么居心,明日技压群雄者得天涯剑,当然是冲着天涯剑去的。大伙儿如今中毒都如常人无异,那下毒者自然不会吹灰之力就可达到目的。只是冷月宫一向自视甚高,不屑中原豪杰。十五年前,上任冷月宫的宫主怜月来我少林抢夺江湖另一神兵沧月剑时,都是大张旗鼓,如今怎么会使这种下三滥的诡计?”幻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晚不仅是六大派如此,连蛮子苒骅喇嘛巴扎咔等也一样着了道,只是潇尘一伙人当晚没在庄中居住,侥幸逃过一劫。

    次日凌晨,天还未泛白,一群人就大吼大叫来到南宫山庄的大厅,有些人口出粗鲁之语:“好你个南宫樾,没有替你查明真凶,你又不想交出天涯剑,竟然想害死大伙。如今大伙都中了你的诡计,还是你南宫山庄技压群雄。我还不信能把天下英雄屠杀殆尽了?大伙算是错看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这许多英雄好汉还怕了你不成?”

    南宫樾有口难辩,可是说不清也得说:“各位英雄稍安勿躁,这其中缘由确实暂时未清,待我查明真相,必当还各位一个说法!我将助各位运功调息,尽快恢复元气。”

    众人不听使唤,有的人大声嚷嚷:“还调息个屁啊,留在此做甚?一不小心命都给调息没了。”

    “就是就是,别要神兵没见着,还搭上了性命。”

    “说是今日比武,大伙都失去了功力,这武还怎么比?”

    “此言有理,到时候莫要全都被南宫樾杀了!”

    “命都没有了,就算得了宝剑那还有什么用?搞不好这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

    六大派虽不是起哄之人,但如今确实没法再举行比武,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离去,都等着南宫樾的一个说法。

    南宫樾无奈,若是执意留下众人,免不了生出许多事端,只得由他们离去。

    “实在是南宫山庄照顾不周,诸位暂且回去,日后一定登门赔罪。”

    众人一哄而散,最后六大派等了许久,见他只是一味的赔罪,给不出一个说法,有些人虽有心取剑,但现在剑在哪里都不知道,留在此也无用,像其他人一样离去,南宫樾一一相送。

    幻空道:“南宫庄主,此事非同小可,山庄内有高人潜伏,老衲本想助庄主一臂之力,可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庄主小心。”

    幻空走后,一眉道人也来作别:“贫道昨晚也感觉到有人窥探动静,只是我等全身无力,只得假装不知。天涯剑万不可出现在江湖,否则必是像十五年前的追魂剑一样带来武林之难。”

    南宫樾一脸严肃,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何尝不想让天涯剑作为镇庄之宝,只是如今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哪有再收回来之理?

    一眉道人继续道:“听庄主说起少庄主的伤势,贫道思索再三,想起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南宫樾顿时喜出望外,刚才严肃的神情立刻不见,连忙问道:“难道小儿还有救?”

    一眉道人道:“武当有门绝学太极拳,练之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若领悟了精髓还能为他人治愈严重的内伤,贫道不才,愿把少庄主带回武当一试。”

    南宫樾再次鞠躬:“那就有劳一眉道长了,真是感激不尽。”遂派家中奴仆抬着南宫云一起离去了。

    昆仑派掌门何竹影一脸奸诈之色上前道:“既然天涯剑谁得到都有争议,不如让盟主代管如何?日后再由盟主寻着德才兼备的英雄,再以剑相赠……”

    南宫樾不屑道:“此事由我南宫山庄做主,就不劳何掌门费心了。”何竹影吃了个闭门羹,带着弟子快步离去。

    “启禀少主,不知为何,武林人士都相继离去了。”宋哲坤疑惑道。

    潇尘脸上还是那副看不穿的笑容:“有意思,既然如此,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宋大护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宋远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少主的眼睛,属下为少主的机智所折服!”这几句马屁拍在潇尘心里甚是舒服。

    潇尘一言不发,纸扇一挥,向南宫山庄走去。

    南宫樾正值心乱如麻之际,看到潇尘来此,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来做什么?”

    潇尘道:“既然众位英雄把天涯剑拱手相让,本少爷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按照昨天的商议,现在除了我恐怕没人有资格拥有天涯剑了。若庄主不持身份与我动手,或许还接得了我几招,其他人就不要来送死了,不然你们的下场比鳄鱼帮、鲸鲨帮好不到哪里去!”

    南宫樾怒目而视,大声呵斥:“狂妄小儿,吃我一掌。”正提起右掌向潇尘击去,忽然一股强劲从后背传来,南宫樾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不知何时宋哲坤已绕到他背后,偷袭了一掌。

    “卑鄙……”刚说了两个字,南宫樾又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成王败寇,兵不厌诈,这种连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南宫庄主难道不懂?”

    潇尘朝韩芮灼使了一个眼神,道:“韩护法,此事就交给你了。”

    韩芮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南宫樾胸前点了几下,双手把他押住。宋远剑问道:“老东西,乖乖交代了吧,不然我让你这山庄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南宫樾怒道:“你们要想得到天涯剑,简直是痴心妄……”话未说完,突然一个人躺在了他面前,仔细一看,那正是马管家,被韩芮灼一剑穿心。南宫樾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硬生生的把那个“想”字咽了下去。

    宋远剑又道:“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宫樾头一横,恶狠狠地看着潇尘,仿佛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宋哲坤一掌,又杀死了一个丫鬟,韩芮灼的剑已靠近了他的脖颈,想必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忽然远处冲出一女子,大声哭喊:“不要杀我爹爹,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爹。”

    那女子正是南宫玉,潇尘转身看见南宫玉时,都看得痴了,不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潇尘走过去用纸扇触碰着南宫玉的脸,笑道:“好漂亮的一张脸蛋,如此死了岂不可惜?”右手双指间露出一根金针。

    南宫樾见状,刚刚还威武不屈的样子顿时没了底气,摇头哀求道:“不要伤害玉儿,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告诉你天涯剑在哪里。”

    潇尘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南宫樾道:“在大门前刻上岳武穆词的那块碑里!”

    韩芮灼飞身而出,听见“铛”的一声,想那石碑定是被劈成了两半。

    韩芮灼双手奉上,潇尘眼睛一亮,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听见“铮”的一声脆响,出鞘的声音久久不曾消散,剑已出鞘,剑长三尺七寸,全身黝黑,映着日光闪闪发亮。潇尘扯下一根头发轻轻放在剑刃之上,竟毫无滞留断成两截。潇尘见此情形,十分满意道:“好剑,真是一把绝世好剑!”

    宋哲坤一运内劲,南宫樾立刻晕了过去。

    潇尘道:“把南宫樾和南宫玉带回去,其余的人嘛……”

    宋远剑模仿着潇尘当初在客栈的语气:“一个不留。”

    宋哲坤也不干示弱:“付之一炬。”

    宋远剑望了望潇尘,又望了望南宫玉道;“看来侠客山庄要有喜事了。”

    潇尘笑道:“你们这样歹毒,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宋远剑笑道:“不坏不坏,少主莫怪;不毒不毒,难敌少主!”

    “哈哈……”四人带着手下大笑而去。

    潇尘四人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片竹林歇脚,众人都坐在石头上,拿出干粮充饥,但南宫玉却直立站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宋远剑道:“玉姑娘不要那么倔强,我们少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宋哲坤也一脸坏笑道:“就是就是,少主玉树临风,还有那个什么倜傥。只要你跟了我们少主,日后少不了喝香吃辣。”

    韩芮灼向来沉默寡言,不屑宋远剑宋哲坤那样拍马屁,他的表情和他手中的无涯剑一样冷,不贪图虚名,这或许就是他只能成为三护法的原因,但并不表示他的武功和能力就比他们二位弱,他办事时往往采取的方法比其他二人更为有效。

    韩芮灼道:“姑娘不吃可以,但别饿坏了南宫庄主。”

    拿出装着煎饼的袋子也不等南宫玉伸手来接,就把那袋子扔在了她的身旁,转身又取了一壶水扔过去。

    这方法果然行之有效,南宫玉弯腰去拾起干粮和水壶,慢慢走向被绳索绑住的南宫樾,一点一点撕下煎饼喂着南宫樾。南宫樾老泪纵横,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只可惜连累了苦命的女儿。

    忽然竹林中群鸟齐飞,竹叶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一道身影快速在林间穿梭,如闪电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韩芮灼抬头望了望道:“来无影,去无踪;追魂剑,一阵风。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第六章 英雄救美添新愁

    立刻在众人面前多了一个人,正是追魂剑兰前阳,兰前阳略感意外道:“我还以为少盟主手下尽是些只会拍马屁的脓包,想不到还有此等人!”

    两个宋护法听见兰前阳在骂自己是脓包,顿时心头一阵火起,宋远剑怒骂道:“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今天还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兰前阳头也不回道:“我不是个东西。”

    宋哲坤大怒道:“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宋远剑听过后一怔,他虽然是三个人里的老大,脑袋却不怎么好使,本来反应慢上一拍,他竟然惊讶宋哲坤同意敌人的话语,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东西?难道是南北?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南北,先杀了再说!”

    一掌便朝兰前阳打去,宋远剑脑子虽不好使,武功却是不赖,攻心掌练得有些火候,这些年跟着潇尘走南闯北,葬送了不少好汉的性命。

    兰前阳见来势汹汹,不准备与之硬碰,向右踏出一小步,以极巧妙的身法躲过了这一掌。宋远剑见一掌不中又是一掌,接连几掌都未曾近得身去,听见“啪”的一声,宋远剑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宋远剑被打得有些发懵,甩了甩脑袋道:“去你妈的,还敢打老子!”说完朝宋哲坤使了一个眼色,宋哲坤立即会意,与宋远剑一起上。

    宋哲坤早年拜师在少林门下,六根不净犯了戒,最后被逐出师门。但那少林龙爪手却也练得精髓,宋哲坤心想:“既然你来去如风,身影不定,那我就用龙爪手的第一式:捕风,捉影。”

    只见宋哲坤双手弯曲成爪,配合宋远剑的攻心掌朝兰前阳打去。攻心掌刚猛,龙爪手轻盈,一重一轻,一刚一柔,相辅相成配合地十分默契。数十回合之后,兰前阳果然有些吃不消,纵然他轻功绝顶,暂时不落败势,久而久之必然不利。

    “铮!”

    追魂剑已经出鞘,龙爪手擒拿之处,兰前阳用剑横削而去,攻心掌击打之处用绝顶轻功闪避。宋哲坤的龙爪手使得精妙也无法朝追魂剑抓去,宋远剑从头到尾就没有碰着兰前阳的片缕衣衫。兰前阳顺势右腿急扫,一脚把两人踢到在地。追魂剑插入了剑鞘之中。两人虽未受内伤,但再战已不太可能。

    兰前阳向潇尘走去,路过韩芮灼身旁时忽然停住,用余光打量着他。见韩芮灼双手抱着无涯剑一动不动,也正用余光看着他。兰前阳内心竟生出一丝寒意,恐惧的不是他这个人,也不是他这把剑,而是他作为剑客的一种高冷态度!这种态度自己曾经也拥有,兰前阳把它称为剑意。剑意一旦发挥到了极致,将天下无敌!

    兰前阳问道:“你呢?”

    韩芮灼回答道:“我不如你。”

    这一问一答在外人看来极为简单,可此刻在他们心中却是最漫长的交谈。一个习武之人一生中没有生死之交是孤独的,但没有对手却是遗憾的。如果非要在朋友和对手间选择一个,他们会毫不犹豫放弃朋友而选择对手!这是剑客应有的情怀。

    “你非要来搅这趟浑水?”潇尘望着兰前阳道。

    兰前阳没有说话,继续走向南宫樾,用手解开绑缚他的绳子。

    “你以为你可以一人可以打败我们四个?”潇尘问道。

    “是三个!”韩芮灼道。

    “三个?”

    潇尘、宋远剑、宋哲坤他们三人都还不明白的时候,兰前阳已经明白了:韩芮灼只会一个人来,绝不会和其他人一起,这才是一个剑客应有的态度!

    兰前阳站起身来,转身望着韩芮灼,目光柔和了一些,韩芮灼也望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就在相交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他们终将会有一战,或许是将来,或许是现在;或许是现实,或许在梦中!

    南宫玉走过去扶起南宫樾,跟着兰前阳后面准备离开,突然南宫樾口吐鲜血不止,兰前阳有些惊慌,急忙向掌心看去,只见掌心隐隐发黑。原来绑缚南宫樾的绳索上有毒,这毒甚是蹊跷,只要不和肌肤接触就没事,可一旦接触,就会侵入肌肤之中融进血液。

    宋哲坤露出一脸奸笑:“还是宋大护法考虑周全,承让了!”

    宋远剑笑道:“哪里哪里,不及少主万一。”

    潇尘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

    “江湖上一代知名剑客,竟然死得不明不白,叫人可惜。”

    宋远剑、宋哲坤心领神会,一拥而上。兰前阳心里明白,若是催动内力,必将加速毒发,到时侵入五脏六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所以只守不攻,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终将命丧二人之手。

    如此分心,一根金针穿掌而过,追魂剑落在地上,宋远剑找准时机,一掌打来,正中兰前阳的胸膛!兰前阳向后急退几步半跪在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又跪了下去。

    宋远剑大笑:“叫你妈躲?老子打你,你他妈还敢躲,现在还躲不躲了?”

    宋哲坤也道:“哈哈,打你那是给你面子,还躲个锤子啊!”

    潇尘望了韩芮灼一眼,示意他去杀了兰前阳,因为他觉得剑客死在剑客的剑下,或许是一种荣耀,也或许是一种侮辱,潇尘的意图明显是后者。韩芮灼一动不动,仍是双手抱无涯剑,仿佛没有看见潇尘,缓缓道:“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潇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掌向兰前阳的天灵盖打去,兰前阳用尽最后力气接过这一掌。潇尘见他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这一掌只用了两三层功力,有些轻敌,没想到兰前阳想来个鱼死网破。一掌过后反让自己受了内伤。

    潇尘恼羞成怒,取出金针爆射而去,兰前阳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的恐惧,恐惧之中还带点绝望!他认为一名剑客不应该畏惧生死,但是他错了,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他低估了人性,毕竟求生欲是人最基本的情感!

    “铛!”

    那根金针被什么东西打开,兰前阳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相貌英俊、穿着道袍的青年站在他面前,右手拿剑,左手想要来搀扶自己。他一把推开了那个英俊的青年,兰前阳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既然不能轰轰烈烈地活着,那就应该轰轰烈烈地死去。上天真是残忍,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一心高傲的兰前阳竟然还要别人来救援,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宋远剑指着那个英俊的青年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管少盟主的闲事?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够长了?”

    少年双手抱拳道:“在下武当龚兴文,原来是潇尘少盟主,真是失敬。不知众位为何要和这位少侠过不去?看这位受伤的老伯和这位年轻的姑娘并不像是坏人,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要是说清楚了,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交个朋友,那不是大大的美事?”

    宋哲坤上前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

    忽然听见潇尘发出的一声咳嗽,宋哲坤硬生生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下肚子,识相地走到了潇尘的背后。

    潇尘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武当的后起之秀龚少侠,江湖传言龚少侠是当今武当第三代弟子之首,以太极剑法闻名江湖,仰慕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赐教,今日终于碰上了。”

    龚兴文笑道:“惭愧惭愧,少盟主真会说笑。”

    潇尘心中思量:“天涯剑已经得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受了内伤,不便与龚兴文的对手,将来新账老账一起算!”

    “只是此刻我有要事在身,改日必将登门拜访。”潇尘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宋远剑憋了一口闷气。

    “少……少盟主,这……?”

    宋哲坤小声道:“少盟主都走了,你还不走?你以为你打得过这个臭道士?”

    宋远剑不甘心,咬牙切齿说道:“这……这……唉!”一声叹气之后追了上去。

    “爹爹,不要死,玉儿不要你死……”南宫玉大声要拽着南宫樾。

    南宫樾终于醒来,老泪纵横。

    “玉儿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死去的一天,只是有些人早些,有些人迟些罢了。”

    世人就是太过于执着生死,数着指头过日子反倒不快乐。突然到来的死亡反而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和烦恼。

    南宫樾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

    “这是刚才潇尘身上掉下来玉佩,和前几日夜袭南宫山庄黑衣人身上的玉佩奇特花纹一模一样,一切都是他们在搞鬼。”

    南宫玉正准备伸手去接住,南宫樾的手突然一抖,两眼一闭,两块玉落在了地上!

    南宫玉痛不欲生,晕了过去,龚兴文急忙跑去。

    “姑娘,姑娘。”

    兰前阳把掉落在地上的追魂剑拾起,准备离开,可毒已攻心,全身发软,举步维艰。

    龚兴文见状,急忙道:“少侠受伤不轻,又加之身中剧毒,倘若不立即运功调息逼出毒物,不多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滚!”

    兰前阳一声大吼,向前踉踉跄跄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倒了下去!

第七章 初入红尘多烦忧

    龚兴文望着怀中的南宫玉,又看看地上的兰前阳,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得好好地救助他们才行,想起附近有间破庙。龚兴文先把南宫玉、兰前阳抱进破庙之中安顿好,随后就出来把南宫樾掩埋了,因为此间为荒山野岭,没有巧匠石工无法打造墓碑,就砍了一根竹子作为墓碑,用剑刻上:南宫山庄庄主南宫樾之墓。

    返回破庙之中,见二人昏迷不醒,不知如何是好。还好自己略懂医术,给兰前阳把脉还好,可是南宫玉是一个女儿家,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引起什么误会,败坏了武当名声,那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龚兴文来到南宫玉身前,见她美貌不可方物,不由得竟有些痴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忽然传来了一声鸟鸣,这才让他回到了现实。突然想到自己竟然被美色所痴迷,心下顿时生出一丝愧疚,举起右手,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这声音也把南宫玉惊醒了,轻轻的咳嗽着,慢慢地睁开眼睛。龚兴文喜出望外,急忙跑过去看她怎么样了,一脸和善的面容道:“姑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宫玉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她,受了惊吓,举起右手就打去,同时惊呼道:“你要做什么?别过来,你是谁?”

    “啪”龚兴文另一边脸又狠狠的被打了一耳光,龚兴文立刻退了回来,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关心姑娘有没有受伤,别无他意。”

    南宫玉慢慢地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恶意,仍然害怕的蜷缩在墙角,默不作声。

    龚兴文见状,看来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还心有余悸,陷入刚才的恐慌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间长了应该就会好起来。于是转身朝兰前阳走去,只见兰前阳面容发紫,印堂发黑,他用拇指食指轻轻剥开兰前阳的一只眼睛,两眼呈斑斓彩色,呼吸时断时续,再检查脉搏,时有时无。龚兴文大吃一惊,难道是中了索命花之毒。龚兴文立刻把他扶起,从他背后催动真气,助他逼出体内剧毒。

    一个时辰之后,兰前阳口吐一大口黑血,顿时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慢慢调动全身真气自行调息。龚兴文见他可以自行疗伤,也就起身,看见了他身旁的追魂剑,吃惊道:“公子身旁的可是追魂剑?”

    兰前阳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或者不屑回答他。龚兴文虽然不认识他这个人,却认识他这把剑,这把剑可是剑中之魂。

    龚兴文上前道:“阁下莫非是追魂剑的传人兰前阳兰少侠?能在此幸会,真是三生有幸。”

    兰前阳也仿佛没有听见,坐在那自行调息,一动不动。

    龚兴文见他不曾搭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生性谦和的人。忙碌了这许久,肚中早已饥肠辘辘,想必他们两位也是一样。龚兴文对着兰前阳抱拳道:“请二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出去弄点吃的来。”

    龚兴文走出破庙,见天色已晚,本来想去河里捉几条鱼来烤,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有去树林中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见什么野物。

    忽然听得远处有人靠近,龚兴文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听见那一群人中有人说道:“想不到兰前阳忒也歹毒,为了天涯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竟然把南宫山庄灭门了,现在的南宫山庄都变成了一片焦土,哎,真是可惜了那些奇花异草。”

    另一人补充道:“不仅杀了南宫樾,还把南宫山庄的掌上明珠南宫玉掳走了,说不定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又有一人道:“听说南宫玉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冷月宫宫主皎月可以与之媲美。”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竟然敢提起冷月宫!”

    “怕什么?她又听不见。要是她真的敢来,咱们今晚上就可以快活了,哈哈”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都笑了起来。

    忽然树林中百鸟乱飞,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亵渎冷月宫者,死!”声音消去之后,林中静的可怕。龚兴文再向那群人望去,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不动了。他急忙跳下,用手去探每个人的气息,哪里还有什么呼吸,十来个人全都断了气。

    龚兴文心想:“这冷月宫也太蛮横凶残,只因几句话就要了别人性命。也怪你们时运不济,遇到了冷月宫的人。”为了防止飞禽走兽啄食他们尸体,龚兴文用一把火把他们尸体全部烧了。

    龚兴文心想看来是找不到野物了,就随便找了些野果回去。一踏进破庙中,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抬头一样,原来庙中已经生了一堆火,火上烤了一只山鸡一样的野物。

    龚兴文笑道:“在下没用,只找了些野果,希望不要嫌弃,将就吃点吧。”说完在兰前阳面前放了几个野果。然后拿起怀中的野果擦了擦,递给南宫玉,说道:“姑娘,请吃个果子充充饥。”南宫玉用红红的眼睛望着他,看见他脸上一边一个手掌印,都以为是自己打伤他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为了不使他为难,就象征性的拿了一个在手中,但是拿了之后并没有吃。

    龚兴文知道多说也无用,转身离去了。看见兰前阳正在从烤的山鸡上扯下一条腿。龚兴文也过去扯下另一条腿,余光发现兰前阳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他尴尬的朝他笑了笑,起身把刚刚扯下来的鸡腿给南宫玉送过去。

    龚兴文道:“姑娘身子虚弱,还是吃点肉补一补吧。”

    南宫玉望着他道:“我爹在哪里?”

    龚兴文笑了笑:“姑娘先吃点东西,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再去庄主的墓地。”

    南宫玉一听自己的爹爹已经去世,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龚兴文无奈,起身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来到了南宫樾的坟墓前,南宫玉的眼泪早就流干了,跪倒在地上,重新拿了一块木头写上:家父南宫樾之墓

    龚兴文看见南宫樾的名字,想起昨晚上那帮人的话,心中疑惑甚多,但又不好出言相问。对着兰前阳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兰前阳冷冷的望着他。眼光中透漏着一丝杀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看够了没有?”

    龚兴文一怔,笑了笑:“兰公子剧毒虽解,但内伤还没有痊愈,不妨和我一起上武当,让太师父好好给你治疗。”

    兰前阳头也不抬道:“滚!”

    龚兴文道:“既然不方便,那请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

    兰前阳不耐烦道:“我叫你滚!没有听见吗?”

    龚兴文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最后双手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后会有期。”说完看了南宫玉一眼,转身离开了。

    南宫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似的向兰前阳跑来,不停的用双手在兰前阳胸前捶打,嘴中还念道:“是你害死了我爹爹,你不去解开他的绳索,他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我爹爹,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兰前阳用一只手抓住了南宫玉的两只手腕,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一直哭泣的她,南宫玉本来就柔弱,双手也挣不开兰前阳的一只手。最后也累了,不再执拗,兰前阳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抱入了怀中。怀中的南宫玉刚开始还是极力的抗拒,可是到了后来,不知是疲惫了还是妥协了,把头埋进兰前阳的怀中,哭得却更加的伤心了。

    兰前阳重伤未愈,想起也无其他去处,又回到了破庙之中。如此在破庙中度过了十几天,兰前阳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南宫玉也渐渐地从丧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短短的十几天南宫玉发现兰前阳虽然看起来是无情冰冷的,但他的心并不是和他的表情一样冷。她眼中的他充满了正义感,行侠仗义,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追求和现实之间有一道隔墙,他不敢面对现实,她想为他打破这道隔墙,她有信心。

    兰前阳道:“我准备走了。”

    南宫玉低声道:“去哪里?”

    兰前阳沉默一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他一直都是四海为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但最后还是抽搐着嘴角说出两个字:“江湖!”

    南宫玉不谙世事,以为江湖是一个地方,小声问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江湖?”

    兰前阳冰冷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扎了一下,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想得到,但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却是致命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他严肃的回答道:“不可以!”

    南宫玉问道:“为……为什么?”

    兰前阳的回答:“我的世界没有为什么,只有对与错!”他的话语永远那么干脆简洁但又令人伤心。

    南宫玉不死心的又问道:“难道我和你一起去江湖是个错?”

    听见这句话,兰前阳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就不回答,有时候不回答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兰前阳又道:“我可以送你回家。”

    南宫玉道:“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没有家,他自己又何尝有家,自从师父逝世后,他就没了任何的情感,他做梦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家。那个地方不再是江湖,没有恩怨,没有厮杀,只有男耕女织,只有关怀,只有欢声笑语……

    南宫玉见他一言不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见兰前阳长叹一声,快步朝庙外走去,她也没有犹豫,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八章 情丝一线不远游

    兰前阳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

    “不要跟着我。”

    南宫玉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抬头望着他的背影,虽然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触及,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离他好远。兰前阳没有转身,他停住脚步的时候南宫玉也停住了脚步。

    “希望你记住,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兰前阳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南宫玉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看见他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了,就要消失不见。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没有想太多,继续跟了上去。兰前阳走的好快,她跑了好久才慢慢地追上了他,就在还有五六尺远的时候,突然一柄剑向她刺来,离她喉咙还有三寸处停了下来,她的一缕青丝已被剑锋割断掉在了地上。她一言不发,明亮动人的眸子里又留下泪来。

    “你要是再跟着我的话,我会杀了你。”

    南宫玉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有伤心,有无助,但更多的是无奈。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既然如此,你还是杀了我吧。”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兰前阳的眼角剧烈的抽搐着,他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执着,或者说如此的冥顽不灵。自从看见南宫玉的眼泪,他那颗冰冷的心又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喘不过气来,压制得他想窒息。

    兰前阳大怒道:“你……”

    “铮”追魂剑已经入鞘,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凌空一跃在竹林间穿梭。南宫玉睁开眼睛,看着他向远处飞去,顿时心慌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追去,可是她不会武功,没过一会儿,他就消失不见了。

    南宫玉被地上的乱草绊倒了在地上,体力不支,又加上心力交瘁于是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

    “快来看,这妞长的真俊啊。哥几个今日是要享福了,哈哈。”

    “别急啊,咱们山头不是正缺个压寨夫人吗,大哥正为这事情发愁呢,要是咱们把她带回去,岂不是有重大的赏赐?到时候咱们还怕没有女人玩吗?”

    “就是就是,大哥女人倒是不缺,可是个个都是庸脂俗粉,平常取乐取乐也就罢了,要是让这些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压寨夫人,岂不是有失了身份?到时候还不被其他山头的兄弟笑掉大牙!”

    一个二个强盗就伸手来拉南宫玉,南宫玉睁开眼睛看见了他们淫笑的面孔大惊失色,大叫起来:“你们干嘛?放开我,放开我。”

    其中一个人邪笑道:“我也想放开你,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的手不听使唤了,就是想来摸你,哈哈。”那人在南宫玉的脸上摸了一下,感觉肌肤光滑细腻,就如摸到了一条鱼一样。

    南宫玉大怒,一一把抓住他的手,张口就朝那人刚刚摸她脸的手掌咬去,那人大喝一声:“哎哟,臭娘们儿。”随后挣脱手掌,马上一耳光就甩了过来,用力太过猛,一下就把南宫玉打晕了过去。一把抓住南宫玉抗在肩上,往山上走去,从南宫玉身上掉下来了一些事物,正是南宫樾死前交给她的两块玉。

    自从离开了南宫玉,兰前阳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他以为没有人跟着他之后,他又会回到以前那种荣辱不惊的状态,可是看不见南宫玉了,心里的那种令他窒息的感觉却更加的强烈了。她那么弱不禁风,仿佛没有人保护瞬间就会受到伤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个想法他想要去保护她,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回去找南宫玉,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兰前阳沿着来路返回去,竟然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难道遇见了强盗?遇见了强盗还好,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要是碰见了豺狼野兽,那可就难说得紧了!兰前阳越想越害怕,都已经慌了神。忽然余光一撇,见到地上的两块玉,他认得那正是南宫樾临死前给她的,他走过去捡起来放进怀中,看来她真的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这时有一队商人走过,有说有笑,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听见其中一个戴帽子的人说道:“这些年世道真的不好过,有生意不敢做,有财不敢露,有姑娘不敢出门。”

    另一个中年汉子道:“就是啊,感觉强盗过得最惬意,吃喝不愁,还有女人,不知道刚刚的那伙人又在哪里去抢了一个良家妇女。”

    戴帽子又说:“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女子还真的有几分姿色哦。”

    中年汉子道:“没注意,我不像你,有条母狗从你身旁窜过去都要仔细去观察一番。”

    戴帽子的听了也并不生气,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兰前阳听见他们口中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多半是他正在找的南宫玉,上前问道:“他们在哪里?”

    戴帽子一看来者不善,但是有求于自己,见兰前阳神色慌张,看来那个女的对他显然十分重要了,灵机一动就想敲诈点银两,上前伸出手道:“这条消息可值二十两白银!”露出一脸的奸笑。

    兰前阳用冷冷地眼神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戴帽子的人不屑笑道:“哈哈,既然你懂不起规矩,那这庄买卖没得谈。这天底下凡是牵涉到交易的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想到碰到你这个破坏规矩的……”

    “铮”追魂剑顷刻之间一出一收,就连出鞘和入鞘的声音都连在一起,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看清兰前阳的快剑。那戴帽子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伸出来的那只手的手掌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他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

    兰前阳看着其他同行的人,那些人大惊失色,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还不停的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中年汉子想起了兰前阳的问题,站起来战战兢兢的指着一个方向道:“他们朝那个方向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兰前阳说道:“最好你说的是真话。”

    中年汉子一听,吓得又立刻跪下道:“小的不敢说谎,我愿用向上人头担保。”

    兰前阳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敢说假话,足间一点,疾驰而去。

    “大哥,大哥,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老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每次回来非要大呼小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一样。”

    半天从寨子里走出一人,身宽体胖,满脸虬髯,怀中还依偎着一个风尘女子,娇滴滴的喊着大王。

    虬髯大汉一看老三肩上扛着一女子,立刻就没了兴致,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只是掳了名女人回来,你看我还缺女人吗?自己留着吧。难道还有比我怀中小美人更美的吗?哈哈。”

    老三被泼了一盆冷水,也不忙着走,急忙道:“大哥先不忙急着走,先看看再说。”

    虬髯大汉不耐烦的说道:“**一刻值千金,多耽误我一刻就多失去一千金,你赔得起吗?”

    老三笑道:“赔得起陪不起大哥看过就知道了,我说了不算。”老三慢慢地把南宫玉放从肩上放下。

    当虬髯大汉看见南宫玉的绝世容颜之后竟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相信世间还有这么美貌的女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使劲地用手揉了揉双眼,一看竟然更诱惑人了。

    虬髯大汉怀中的那个女人一看形势不对,又娇滴滴的说道:“大王,天色不早了,还是尽快回屋歇息吧。”

    虬髯大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又看看地上的南宫玉,简直就是乌鸦和凤凰之别,一把推开她,大声道:“滚,老子当初瞎了眼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丑鬼?”

    虬髯大汉快步走近南宫玉,竟然口水都流了出来,准备用手去摸南宫玉的脸蛋。

    “咔”门被人一脚踢飞了,掉在了几丈远的地上,碎成了许多段木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前阳。看见虬髯大汉竟然在羞辱南宫玉,顿时杀气逼人,他走过去抱起南宫玉,周围的人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怀中的南宫玉此时也醒了,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惊慌起来,抬头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那张冰冷的脸给了她最温暖的感觉,危险的气息无影无踪,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处在了全界最安全的地方。她以为父亲逝世了之后这种感觉也随父亲离去了,可是没想到她如今又重拾了这种感觉。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偶然相遇的侥幸。

    兰前阳此刻准备离去,只要有一个人敢来阻止他,他就会让这个寨子的所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个风尘女子一看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终于可以脱离狼窝,也拼命的向他跑去,跪在他身前道:“公子救救我。小女子以后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兰前阳并没有正眼看她,绕过她,继续前行,那女子也连忙起身跟着他。

    虬髯大汉不乐意了,到口的鸭子飞了也就罢了,吃到肚子里的鸡肉都还跑了。这叫他如何下属面前咽下这口气?于是大声道:“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老子抢了你的女人你本事大抢回去,老子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那他妈的还把老子的女人也顺便抢了,这就是在侮辱老子!”

    兰前阳停住了脚步,只说了四个字:“不要逼我!”

    老三不服气了:“哟呵,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兄弟们,抄家伙。”

    十几个人他团团围住,一哄而上,虬髯大汉只看见兰前阳随便的转了一个身,围着他的人就不动了,手中的兵器也掉在了地上,随后又有一个东西掉了下来,那是他们每个人血淋淋的头颅!

第九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虬髯大汉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一直看见的都是兰前阳双手抱着那位姑娘,完全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拔的剑,就算眼睛会欺骗人,但是耳朵是不会的,因为他连声音都没有听见,他背上的那把剑还是好好的在他背上,似乎刚才就没有出鞘过一样!此时的他只有强装镇定,用手轻轻地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明白了这是惹不起的主,道:“罢了罢了,今天算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你……你走吧。”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兰前阳并不急着离开,余光一撇,看见了刚刚踢碎了的那扇门,那扇门碎成了许多长短不一的木头,催动内力用脚用力一扫,木头像暗器一样朝众人激射而去,立刻所有人都被死神索命一般夺去了性命,有的人额头上,有的人脸上,有的人喉咙上,有的在胸前都插上了一截长短不一的木头!

    那名风尘女子大骇,吓得不敢出声。心想在这里虽没有了自由,但至少还是吃香的喝辣的,本以为得到了自由就此生无憾了,没想到眼前这人比这群强盗还残忍,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想到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兰前阳一直都在关心南宫玉的安危,心急如焚,根本就忽视了身旁这个人的存在,这时听见了她的哭声,更加的心乱如麻,大喝一声:“滚!”怀中的南宫玉和身旁的那名女子都着实下了一跳。

    那名女子愣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跑去。

    兰前阳望着怀中的南宫玉面容憔悴,还不停的咳嗽,用手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看来是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得找个地方好好疗养才是,现在荒郊野外什么都没有甚是麻烦。最近的集市也有十多里路,兰前阳一声不吭就朝最近的市集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客栈,抬头一望,上面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字。听说是这个集市最好的客栈了,一进门正在算账的掌柜就很热情地问道:“哟,客官是来吃饭呢还是住店呢?”

    兰前阳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掌柜看见他怀中的南宫玉后很识趣的吆喝了一声:“地字号客房一间。”

    兰前阳终于说话了:“我要天字号的。”

    掌柜一脸无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天字号房已经住满了,你看可不可以通融……”

    “啪”兰前阳把追魂剑甩在了掌柜算账的柜台上道:“你问它可不可以。”

    掌柜立马叫来小二,说道:“拿点银子给天字号三号的苏老板,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搬到地字号的房间里去。”小二十分为难的看着掌柜的,兰前阳也看着他,掌柜的冷汗都渗出来了,眼光看着桌子上的追魂剑示了示意,小二一看,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上楼去,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强装笑脸的对着兰前阳说道:“客官这边请。”

    把南宫玉放在床上安置好之后,用手去触摸她的额头,真是烫的厉害,看来得替她找个大夫才行。这时小二还没有离去,兰前阳转身对小二说:“给我把最好的大夫找来。”然后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给他,可是小二拿了银子之后并不急忙离去。兰前阳疑惑起来问道:“怎么?还不够吗?”

    小二无奈道:“不是银子不够,客官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他不上门诊断病人,只有自己去。”

    兰前阳道:“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那还留着一双脚有什么用。”

    小二脸色变了变,转身离去了。

    不久大夫来了,拿起南宫玉的手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姑娘风寒严重,已经拖累多日了,加之又不会武功,要是再多几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也不知道你这个做丈夫的是怎么想的。”他说着的时候也在想,要是我今日不来,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兰前阳一怔,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言不发,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那大夫也意识到了说错了话不知如何是好,就说:“我开个方子,照此吃药,不出几日,病人必将痊愈。”说完起身写药方,写完之后就急忙的离开了,好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小二拿过来,只见那药方上写道:“麻黄两钱,桂枝一钱,杏仁一钱,炙甘草半钱,每日水煎三次,前两次加水刚好浸没药材,小火慢熬致水干,第三次加多许水熬致一小碗即可取汁服用,每日服用数次,不出三日,必将痊愈!”

    小二道:“那客官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兰前阳道:“还给我来一斤女儿红,两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望了望床上的南宫玉,又补充道:“再来一盘豆腐,一碗粥,一碟小菜。”说完从怀中拿了一锭银子给他,足足有二十两。

    小二笑道:“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酒菜都送到了房中,兰前阳看着南宫玉道:“饿了吗?饿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南宫玉没有答话,兰前阳见她没有睡着又不理自己,自讨没趣,也不在言语。不再理会她,自己一个人吃起牛肉喝起酒来。酒足饭饱之后他又一次问道:“你要不要吃东西?”

    床上的南宫玉望着他,也一言不发。兰前阳正准备出门去叫小二来收拾碗筷,南宫玉说话了:“为什么救我?既然你要杀了我怎么还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干脆?”

    兰前阳背对着她,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她。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还好他本身平时就很少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南宫玉见他不言语,知道多说也无用,也就不在追问。

    门外热闹非凡,门内却静的可怕,兰前阳一直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塑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门外敲门,同时传来询问的声音:“客官在吗?客官在吗?”原来是店小二,店小二见半天没有人回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推门而进。

    “吱呀”门开了,小二一进门就撞在了兰前阳的身上。

    小二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前来是来看看客官是否已经吃完了。”兰前阳看着小二,表情还是那样的冰冷,但内心还是感激他的到来,因为他的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小二往桌上一望,牛肉和花生倒是所剩无几了,但是那一碗粥,一盘豆腐,一碟小菜都不曾动过。小二这些年所见的人也多了,误以为这小两口在闹情绪,便很识相转身离去,同时笑道:“原来那位姑娘还没有吃啊,那我待会儿才来。”

    兰前阳道:“把这些都收捡下去。”

    南宫玉听他这样说,一滴眼泪从眼角默默地留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心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还那么在意他的一句话。小二听后也不好违背客人的意思,只好收捡,收捡完成后走出门时,兰前阳道:“把那未吃的三样换一份热的重新送来。”小二刚刚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听见兰前阳的话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回答道:“好的,客官,你稍等,马上就来。”

    这句话南宫玉也听见了,她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的更加的厉害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又重新送来了一碗粥,一盘豆腐,一碟小菜。

    其实南宫玉早就饿了,可是这几天奔波使她全身无力,又加上感染风寒,真的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兰前阳也明白,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自己去喂她吧。这些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从多年前星儿被自己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照顾过其他女子了,再说自己是一个无情的剑客是绝对不可以拥有常人的情感,但很不幸的是,在内心深处当年对星儿的那种情感被眼前这个貌似星儿的女子渐渐地唤醒了,进退两难,思索再三,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亦或许是对星儿的歉疚,他忽然觉得他作为剑客的那种态度与她的身体比起来似乎不算什么,最后他慢慢走在桌前,端起那碗粥来到床边坐下。

    南宫玉很想伸手去接住,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看着兰前阳,兰前阳也看着她,在他们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所有防线都已经崩塌,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而那一刹那兰前阳的心仿佛就被一柄锋利的长剑穿胸而过,仿佛这把剑就是当年他杀星儿的那把剑,他永远也忘不了星儿死在自己怀中的场景,她眼中的无奈与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前阳哥哥要杀了自己。兰前阳的心无比的疼痛,因为他发现南宫玉的眼神和当年星儿的眼神竟然惊人的相似!兰前阳立刻把头转向一边,这种疼痛才稍稍的减轻。

    南宫玉看着他转过头,她的心仿佛也被什么刺了一下,也在慢慢地滴血。兰前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锥心之痛,忽然站起准备离开,可是一下子却被床上的南宫玉从身后抱住了,连南宫玉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南宫玉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走。”

    兰前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吐出,可是粥却没有撒出半点。南宫玉吃惊的看着他,放开了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兰前阳想立刻朝门外走去,可是脚好像定在了地上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一步。过了好一会儿,兰前阳内心的痛苦得到了暂时的平息,把粥放在桌子上,把她也搀扶到了床上,可是却没有看她一眼。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兰前阳明白她眼神中所包含东西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好像有一种比命还重要的东西牵引着他,让他不能离开她。兰前阳也试着去探究这种东西,但仅仅是灵光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南宫玉安置好后,重新端起刚才的那碗粥来到床前,自己舀起一瓢尝试了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手在剧烈地抖动,他尽量控制自己,缓缓地去喂她。当南宫玉张开嘴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前的那个追魂剑的主人兰前阳开始渐渐的死去。

第十章 独衔相思去和留

    南宫玉望着他,可是兰前阳的目光却一直回避,虽然体力透支又加上严重感染风寒,但此刻却是感到很幸福的,如果能一直这样被他对待,风寒能不能好起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不多时功夫,一碗粥已经吃完了,兰前阳转身向门走去,南宫玉慌了神,大声道:“你要走了吗?”

    兰前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向她望了一眼,在与她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那种锥心之痛的感觉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他急忙的把目光转向了别处,然后道:“南宫云在武当,我会叫人把你送上武当山的。”

    南宫玉用几乎恳求的语气道:“你真的要去你所谓的江湖了吗?既然你不想我跟着你,我保证我好了之后绝对不会 缠着你了,可不可以再多陪我几天?”

    兰前阳没有回答,南宫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听见“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她看着他那熟悉的身影里离去,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南宫云之后唯一的朋友了,她竟然害他离开,甚至说是失去他,没想到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依赖,生害怕这就是与他人生的最后一个交集。

    兰前阳下了楼,选着靠着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此刻心乱如麻,要了一坛女儿红,看着人来人往的客人,虽置身闹市,可是他的心仿佛一点都没有被喧嚣所扰,但他的心却已经不宁静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不敢接受和面对,因为一旦接受和正视,或许他的剑客生涯就从此画上了永远的句号。

    突然兰前阳觉察到了危险的所在,他望着两个人从门口进入,两人一老一少,看样子是一对父子,都身裹貂皮,头戴裘茸,这身打扮,一看就是长年居住在关外,那少年差不多二十四五,相貌一般,身着一把长剑,呼吸均匀脚步甚轻,显然轻功和内力都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那老者差不多是天命之年,满脸风霜,不怒而自威,双手没有任何兵刃,再看那双手布满了老茧,显然内家功夫甚是了得,不仔细一听,竟然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看来在功夫的造诣上已是当今武林绝顶高手,自己虽然年轻,可是也已经是在江湖混迹十年有余了,也没有遇见几个如此修为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少**当这几个门派的名宿能有此等人物。

    只见那两人来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那老者用余光看了看兰前阳,兰前阳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喝着酒,那对父子点了几个小菜,也要了一坛酒慢慢地吃着。

    听见那少年道:“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那老者道:“南宫山庄现在已经化为了灰烬,包括南宫樾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杀,南宫玉被人掳走,天涯剑不知所踪,为今之计只有上武当寻找南宫云,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那少年又道:“可是听说血洗南宫山庄的人是江湖前任追魂剑的主人易大师的弟子兰前阳,玉儿也是被他掳走了。我们是不是先去找兰前阳,救出玉儿再说?”

    那老者道:“我是与南宫樾是开玩笑的时候定下过儿女亲家,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应先找出血洗南宫世家的仇人为重,怎么能够先顾自己的儿女私情?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

    “此事不用再议,为父自有考虑,再说如果南宫玉真的在兰前阳的手里,你以为你想救就可以救的吗?想当年成了魔的易大师手持追魂剑可以轻易地击败武当掌门一眉道人和少林方丈的幻难的联手,最后集齐正邪两派十二大当时的顶尖高手付出惨痛的代价才击败易大师,作为易大师的唯一亲传弟子,你以为是个酒囊饭袋吗?若贸然行事,你的小命就不好说了。”

    那少年还想说什么,刚想开口,就被那老者的一个眼神示意不要多言,那老者道:“旁边的朋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然同为江湖中人就应该遵守江湖的规矩,如此偷听他人的谈话怕是有违江湖之人的作风吧?”

    兰前阳没有理会,继续倒一杯酒满上,突然听得一事物破空之声而来,兰前阳此时拇指食指正端着酒杯,依然用同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飞来的暗器,仔细一看,那暗器竟然也是一酒杯,酒杯里满满的一杯酒,两杯酒竟然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

    那老者拍手道:“好俊的身手,如此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在江湖扬名立万,在下段章,这是犬子段无痕,只是不知少侠应该如何称呼?”

    兰前阳继续喝着酒,并没有理会,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段无痕见他对父亲竟如此无礼,想上去理论一番。

    段章道:“中原武林人士藏龙卧虎,人家既然不愿意结交,那便罢了,不必要节外生枝。况且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真是难能可贵,想必武林名宿的高徒。只可结识,万不可结下梁子。”段无痕刚刚被父亲训斥心里感到委屈,现在明明是别人的不对又不让上去理论真的是心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真的好想找人发泄一下。

    这时又从门外走进一人,那人一进来就看见兰前阳,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抱剑拱手道:“能和兰前阳兰公子在此地相遇,真是幸会。”

    段无痕一听眼前这人竟是兰前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心中压抑的多种情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怒气冲冲忙上前问道:“阁下就是追魂剑兰前阳,血洗南宫山庄、抢走玉儿的那个魔头?”

    兰前阳没有说一句话,用冷冷的目光望着他,本不带任何情感,可是一想起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南宫玉的未婚夫,眼神中夹杂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

    段无痕再也受不了他这轻蔑的眼神,立刻拔剑出鞘,大喝一声:“拿命来!”兰前阳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左手一扬,食指中指稳稳地夹住了段无痕的剑,段无痕大吃一惊,想立刻把剑回收,可哪里还拉的动,仿佛剑已经与他的两根手指融为了一体,丝毫不动。段无痕也不示弱,气聚丹田,内力通过剑身向前传递,兰前阳觉察到了气息之后,也以力打力,两股内力相交,只是强弱相差的太多了,段无痕竟飞了出去。而那柄剑还稳稳地在被夹在兰前阳的手里,兰前阳眉头一皱,“铛”的一声,那柄剑已经从手指处断成了两截,有剑柄的一节已经落地,剑尖部分被食指中指夹断在手中。段章一看形势不对,立刻闪身挡在儿子段无痕的身前,以免他以手中断剑部分作为凶器伤儿性命,兰前阳并无此用意,把手中断剑用力一挥,那断剑立刻飞出,正中桌子上一酒杯,只见那酒杯从腰身折断,那只酒杯正是刚刚段章甩给他的那只酒杯。

    在一旁的龚兴文一头雾水,不知段章父子和兰前阳有什么梁子,也不好贸然出来充当和事老。只是上前询问道:“那日破庙一别,已半月有余了,不知兰公子身上的毒是否全部清除了?”不等兰前阳发话,他又问道:“不知南宫姑娘可好?”

    兰前阳听见他询问南宫玉的情况,眼神稍稍的变了,想着自己是被他所救,还是勉强的回答了一句:“还好。”龚兴文问的两个问题,都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个问题,见此状况自己也不好在做过多的询问,只见兰前阳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去。

    龚兴文看见面前的段章父子,上前抱拳道:“在下武当龚兴文,不知两位和兰公子有什么误会?”

    段章上前一步道:“本人段章,犬子段无痕,本来我父子隐居关外,一月前接到南宫山庄的飞鸽传书,要来助南宫庄主一臂之力,只可惜晚来一步,南宫山庄……”段章不忍再说下去。

    龚兴文道:“原来是段章段大侠,久仰前辈大名,龚某真是失敬。说起这南宫山庄的血案,在下倒是知晓一二。”

    段章喜出望外道:“如此甚好。”

    龚兴文把他所知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向段章做了说明,只是他自己当时没有去参加那场盛会,这些都是听父亲龚叶枫提起过。

    段章道:“听龚少侠之言,似乎灭庄的凶手另有他人,不是兰前阳所为?”

    龚兴文道:“在下当时并未在场,都是听父亲和太师父说的,这其中许多缘由可也说不清了,还好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南宫云此时正在武当养伤,段大侠既是南宫庄主的生死之交,那就请随在下先回武当与南宫云和太师父从长计议。”

    段无痕道:“玉儿还在兰前阳手中,待我去询问清楚。”

    龚兴文道:“段公子与兰公子已经结下梁子,此时不宜再会面,在下与那兰公子到还有些情分,如信得过在下,让在下代劳此事如何?”

    段无痕望了望段章,只见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龚兴文询问了柜台的掌柜,知道他们的房间号是天字三号房,兰前阳来到房门前,轻轻地敲着房门,房内传来一声清脆空灵女子的询问:“是谁?”

    龚兴文听出了那是南宫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在下武当龚兴文,有事拜访兰公子和南宫姑娘,还望姑娘开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张绝世容颜映在了龚兴文的面前,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龚兴文提醒着自己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南宫玉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龚兴文到不好开口了,他本就是来向兰前阳询问南宫玉的下落,可是如今南宫玉就在他的面前。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姑娘是否好些了。”

    “多谢公子挂念,玉儿已经从家父的阴影中走出来,如今好多了,只是如今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大夫,不碍事的,只是不知我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

    龚兴文道:“少庄主也无大碍,在下此次下山就是打探姑娘的下落,如果可能就把姑娘接到武当山与少庄主团聚,岂不更好?”

    南宫玉先是一阵欢喜,然后又是一阵惆怅,过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突然听得一阵大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伤风败德,成何体统?”

第十一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不知什么时候,段章父子也来到了楼上,刚才的那声呵斥就就是段无痕发出的。南宫玉认得段章父子,在十岁生日那年,南宫玉见过他们两人。南宫玉道:“玉儿见过段伯父、段公子。”

    段无痕看见南宫玉美若天仙,比起小时候更加的水灵了,一见钟情,想起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真是喜不自胜,上前问道:“玉儿可好?”

    “玉儿无恙。”

    “玉儿不要怕,今日定将你救出魔爪。倘若有人敢来阻挡,我……和父亲定叫那人有来无回!”说完狠狠的朝房中的兰前阳望去,此时的兰前阳也正在抬起头望着他,四目对视,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

    南宫玉道:“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走。”说话的同时朝兰前阳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款款深情,兰前阳此刻内心莫名的一痛,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只是尽力用内力压制住。

    龚兴文和段章从南宫玉的眼神中都明白了什么,只有段无痕还不开窍的以为是她受了什么要挟。

    “为什么?有你段伯父在,不用惧怕这个魔头的,即便是他和眼前这个自称是武当的弟子联手我们也不用怕他们……”

    龚兴文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心里想着:“好你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段无痕啊,在下与兰公子也不过一面之缘。”

    兰前阳心中盘算:“本就想把她送上武当,如今倒是省了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起身从他们几人身边走过,对着龚兴文说道:“安全的把她送上武当。”

    看着兰前阳远去的身影,想着他就这样要急着离开自己,南宫玉又流下泪来,段无痕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道:“玉儿,你怎么了?”南宫玉望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此刻的段无痕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龚兴文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启程,共赴武当如何?”

    段章道:“如此甚好,还请龚少侠带路。”

    一路上段无痕对南宫玉嘘寒问暖,南宫玉始终一言不发,心里想的都是兰前阳的身影,而对眼前的段无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段章见此情形,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龚兴文听见段章的叹息,不知所谓何事,但自己一个后生晚辈也不便询问,于是岔开话题道:“我常常听太师父提起当年的段大侠威震武林的事,倒是对段大侠钦佩之至啊。”

    段章哈哈一笑:“当年之勇,不值一提,如今都是后生可畏,我们都老了。”

    “段大侠说的哪里话,每个人都会老,只要曾经辉煌过,就不会白来这个世界一遭,要是我也能像段大侠一般威名远扬,那也不枉此生了。”

    “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武功修为想必也有了一定火候,想必在江湖也有了一些盛名吧?”

    “哪里哪里,与段大侠相比,就是烛火之光与皓月之明,简直不值一提啊。”

    “哈哈,你这后生说话就是中听,要不是当年天王山之战,也必定不会有如此的虚名。”

    “天王山之战?莫非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场正邪十二大高手齐诛易大师的那场武林之战?晚辈当时还什么都不懂,段大侠可否讲讲当时的情形呢?”

    “哈哈,年轻人就是喜欢听故事,既然你如此好奇,那就讲讲也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记得三十多年前,江湖突然间出现了一把剑追魂剑,传言谁可以得到它就可以称霸武林,江湖中人都蠢蠢欲动,但当时的铸剑山庄在江湖的名声可是不小,谁也不敢明夺,只能暗窃,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给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易大师得到了,因为人人觊觎这把剑中之魔的追魂剑,易大师得到剑之后就从江湖消失了,几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了江湖,但此时的易大师已经丧失了心智,用当时的话来讲就是已经成魔,成了魔的易大师手持追魂剑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在江湖为所欲为,酿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灭门惨案,搅得江湖上人人自危,易大师渐渐地就成了武林公敌。鉴于这种情况下,当时的武林盟主潇湘子广发英雄帖,邀天下黑白两道的高手齐聚侠客山庄共商对策,最后汇聚了十二大高手一起诛杀易大师。”

    “十二大高手?不知是哪十二大高手?”

    “少林寺方丈幻难,武当掌门一眉道长,峨眉派掌门天宁师太,昆仑派掌门叶青峰,崆峒派掌门清修子,华山派掌门令狐忝,武林盟主潇湘子,剑中之魂无涯剑的主人韩遂,剑中之仙沧月剑的主人筱,冷月宫三位宫主:怜月,怜星,怜风。”

    龚兴文疑惑起来:“可是段大侠并不在十二大高手之内啊,听太师父说段大侠当年可是参与了天王山之战。”

    “说来惭愧啊,这一直是我生平憾事,加上我本来是十三个人,可是因为一些儿女私情耽搁了,等我赶到之时,已经晚了,当时大战之后,两败俱伤,易大师重伤而去,冷月宫的二宫主怜星、三宫主怜风、昆仑派掌门叶青峰、崆峒派掌门清修子、无涯剑的主人韩遂、沧月剑的主人筱当场殒命,其余六位身受重伤,如果没有内力极深的人助他们疗伤只怕是凶多吉少,我赶到之时正好捡了这个便宜,替他们治伤,倒还让人欠了一些恩情,那件事之后,觉得愧对中原豪杰,便长年定居关外了。”

    龚兴文道:“凡事都有因果定数,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段大侠不必太过自责了。”

    行了数日,终于来到了武当山脚下,远远地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飞奔而来,只见那人大声乎道:“玉儿,你没事吧?”

    南宫玉一看见那人,一头冲入他的怀中,大声的哭泣起来:“哥,爹爹他……爹爹他……”南宫云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玉儿,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可是南宫玉却哭得更伤心了。

    武当弟子前来迎客道:“掌门已经恭候多时,请几位上山。”看着段章父子的疑虑,龚兴文上前解释道:“在下在前几日已经飞鸽传书给太师父禀告了一切,请二位上山吧。”

    众人来到武当之后,免不了寒暄一阵,眼见天色已晚,用过晚饭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南宫玉心中甚是烦忧,直到半夜都睡不着,推开门来到了门外的石凳上坐下。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闲逛,仔细看时却发现那人是段无痕,段无痕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喝了不少,口中还念叨: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说完又把一大口酒喝了下去,刚喝完就看见了南宫玉。他又念叨起来:“玉儿,没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喝醉了眼前看到的也全是你,这相思一物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南宫玉对着段无痕道:“公子言语轻薄,行为鲁莽,只是不要败坏了段伯父的名声。”

    段无痕听见南宫玉的话语,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定了定神,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确实是南宫玉无疑,想起刚才丑态百出,心里甚是尴尬,连忙出言道歉道:“玉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是喝醉了……”

    南宫玉道:“虽说你我有婚姻之约,可是家父已经逝世,我一心只想找出真凶,暂时不想谈论儿女之情,还望段公子自重,言语上的称呼也该改改了。”

    段无痕听后一怔,简直是欲哭无泪,听她这话的意思是:南宫庄主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指腹为婚的条约是做不了数了,什么一心为父报仇,全是他妈的借口,既然一心为父报仇,那为何对杀父仇人那种眼神……真是越想越愤愤难平心中的怒火,手一甩,把酒杯和酒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吓的南宫玉花容失色。因为摔碎酒壶之声,马上赶来一人,那人问道:“玉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玉听出来了那是龚兴文的声音,顿时安心了许多。龚兴文看见南宫玉和段无痕离开还有地上摔碎的酒杯和酒壶,顿时明白了许多。

    南宫玉道:“没事,打扰公子了,只是段公子喝醉了,闹了些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龚兴文笑道:“没事,今夜我巡夜,只是不知为何已到三更时分,玉儿姑娘还不休息?看姑娘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心事?龚某不才,若不嫌弃,愿意替姑娘分忧。”

    南宫玉看着他点了点头,二人来到石凳处坐下,龚兴文明白,女儿家的心事还是等女儿家先开口的好。

    南宫玉道:“公子可知情为何物?”

    龚兴文一脸尴尬,他也搞不清楚这个东西,只记得太师父说过:“情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中毒之后,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内力有多深,一旦中毒,无药可解;情又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无论被困何种逆境,只要心中有情,终将脱身。”

    南宫玉见他不言语,心想他又长不了自己几岁,想来是对情为何物也是不甚很懂。

    龚兴文道:“龚某才疏学浅,又不曾经历儿女情长,想来是无法为玉儿姑娘解忧了。”

    南宫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言语,自言自语道:“情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就好像眼前的海市蜃楼,说不存在它又确实存在,如若说存在吧,它又只渴望而不可及,到头来比还不存在更痛苦,更让人心痛……”

    龚兴文道:“玉儿姑娘说的话真是深奥,叫人好生难懂,不亚于太师父所交的太极剑法。龚某愚钝,太极剑法只学得三、四层,可是玉儿姑娘的话没听懂两层。姑娘若有心上人,只要不违背伦理和狭义之道,只可放心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何必在此苦苦的相思呢?”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不懂女儿家的心事了,小家碧玉都尚且矜持,何况是玉儿姑娘这种大家闺秀呢?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对自己喜爱的女子主动追求,哪里有女儿家主动追求男子的呢?若是两人相互倾心还好,要是苦苦相思的男子早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女儿家颜面何存?搞不好直接上吊了,龚兴文啊龚兴文,你也太鲁莽了。

    南宫玉却不以为意道:“可是我……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龚兴文道:“为什么?”他以为是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于是继续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到不妨说说那位男子的名字。”

    南宫玉望了他一眼缓缓道:“兰公子。”

    龚兴文一脸吃惊:“追魂剑兰前阳?”

    忽然旁边的树颤抖了一下,龚兴文立刻发现了树上有人,抬头望去,大呼一声:“什么人?”

第十二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只见树上有一黑影疾驰而过,龚兴文向那黑影追去,一直追到山门之外那黑影停才下来,转过身,龚兴文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立刻就放松了警惕道:“原来是兰公子,幸会幸会,不知兰公子到武当所为何事?莫非是专程来看玉儿姑娘的?恰巧玉儿姑娘方才对在下说心中对仁兄甚是思念,既然来了,何不见见她?仁兄与玉儿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兰前阳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

    龚兴文一脸无辜道:“这个……这个暂时说够了。”

    兰前阳从怀中取出两块玉佩道:“把这个交给南宫玉,这是血洗南宫山庄的重要证据。”

    龚兴文道:“仁兄何不亲自去交给玉儿姑娘?”

    兰前阳没有说话,把玉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南宫玉接过玉佩道:“他走了吗?”

    “走了。”

    “他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吗?”

    龚兴文摇摇头,南宫玉又道:“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龚兴文还是摇摇头,南宫玉不再言语,望着天上的明月,明月皎洁如山涧深潭中水,眸子和明月一样明亮,明月无情,可是眼中却柔情似水。

    龚兴文道:“玉儿姑娘不必难过,有情人终成眷属,姻缘自有注定,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南宫玉道:“多谢公子开导,玉儿释怀了不少。”

    兰前阳在夜色中疾行,心口一直有一股气不甚顺畅,突然间拔出追魂剑把前方有两人合抱之粗的一棵树拦腰砍断,来发泄此不顺之气,果然之顺畅了许多。

    “哈哈哈,想不到一代追魂剑的传人竟会为情所困,真是有辱当年易大师的威名,要是易大师在世,见你这幅模样,那不是失望到底了。”

    兰前阳眉头一皱,举剑凌空一挥,一股剑气从剑身荡起而出,化无形为有形,顿时林中百鸟乱飞,一个身影穿梭而来,站在了他的面前,竟然是一女子。她背对兰前阳,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林间香花,却也瞬间顿然失去了颜色,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面如玉,玲珑般的嘴唇,如秋水、明星般的眸子足以摄人心魂,她一向自负,自认为可以让世间所有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这一次他错了,错的离谱,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兰前阳,兰前阳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那女子见是这种情况,也是微微的惊讶。

    兰前阳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妙风。”

    “妙风?冷月宫四大使者之首?”

    “不愧为追魂剑的传人!此番下山,是奉冷月宫皎月宫主之命调查南宫山庄一事。”

    兰前阳不屑道:“当年天王山之战,三位宫主或是战死或是重伤,三十年来江湖极少有冷月宫的消息,不知当今冷月宫重出江湖到底是何意?难道是为天涯剑而来?想当初怜月为夺沧月剑孤身闯少林,也是狂妄!”

    妙风笑道:“兰少侠所说天涯剑一事只是其一,还有就是竟然有人乱用我冷月宫独门配方清风散。”

    兰前阳道:“那又怎样?”

    妙风道:“如今天下人都以为是你血洗南宫山庄,夺走天涯剑,天下人也以为冷月宫下助你,你我如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何不合作、共同查处真凶?”

    兰前阳道:“真是笑话,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冷月宫还怕天下人误会?”

    妙风道:“这其中自是有些缘由,这不关你的事,你自当不必知晓,只是如今你与我们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兰前阳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妙风怒道:“冷月宫从未以如此态度对待过任何一个人,想不到你竟然不识抬举!看掌!”只见她曼妙的身姿凌空而起,一掌向兰前阳击去,兰前阳头也不回,举起右掌迎击,两掌相交,这一掌本就是试探兰前阳的虚实,妙风竟然没想到兰前阳武功如此高强,纠缠下去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顺势退回一棵树上,道:“好你个兰前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冷月宫大殿之上,一女子二十出头,穿了件柔软宽大的青丝长袍,长长的托在了地上,盖住了她的脚,漫天的夕阳,映着她松松的发髻,清澈的眼波,也映着她温柔的笑容,她看起来像天上的仙子,久已不食人间的烟火。

    这时妙风走进来道:“启禀宫主,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成功与兰前阳合作,请宫主责罚。”

    皎月道:“毕竟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这也怪不得你,要是他真的于我们合作了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先下去休息吧。”

    皎月道:“冷月宫使者飞云,天星,听命。速去武当报与武当掌门一眉道长,就说天涯剑已经落入潇尘之手。”

    飞云使、天星使上前一步道:“属下领命。”

    皎月又道:“冷月宫使者霖雨听命,速去侠客山庄监视潇湘子和潇尘的一举一动。”

    夜色如水,明月依然那么明亮。

    “爹,如今天涯剑在手,也已经贵为武林盟主,为何还要诛少林,灭武当,平峨嵋,图华山?”

    潇湘子眼神十分的深邃,道:“因为武学是爹的一生追求,我虽说是武林盟主,但并不能窥探各门派的镇派之宝,如今六大门派中只有昆仑派、崆峒派唯命是从,把他们的镇派之宝献上了。”

    潇尘道:“真的啊?可否给孩儿鉴赏?”

    潇湘子大笑道:“你我父子当然没有什么秘密?这是昆仑派的两仪四象剑法和反两仪四象剑法的心决,这是崆峒派的七伤拳和大开碑手的心决。”说完从怀中拿出两卷心法。

    潇尘打开一看,啧啧称奇:“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上层武学。”

    潇湘子道:“尘儿不可目光短浅,这两派武功虽然精妙,可是远不及其它四派,少林的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武当的太极拳和太极剑、峨嵋派的峨嵋剑法、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那才是爹一生追求,除此之外,爹还想得到天下四把名剑。”

    潇尘问道:“不知是哪四把名剑?此事可以交由孩儿去办。”

    潇湘子慢慢道:“魔剑,魂剑,仙剑,尊剑。”

    潇尘大笑道:“剑中之尊天涯剑已收入囊中,剑中之魔无涯剑在我手下韩芮灼手上,到时可手到擒来,剑中之魂追魂剑的主人已被孩儿略施小计成为了天下公敌,收下追魂剑指日可待,只是不知剑中之仙沧月剑现在何处?”

    潇湘子道:“当年天王山之战,沧月剑的主人筱不幸逝世,因为人人觊觎这把剑,最后决定由少林代为保管,待寻得有缘人送之,可是三年之后冷月宫宫主怜月孤竟身一人公开抢夺沧月剑,所以沧月剑还在冷月宫。”

    潇尘吃惊道:“孤身一人闯少林?还成功了?”

    潇湘子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冷月宫当时势力强大,怜月武功之高无法想象,当时怜月夺得沧月剑后并未成功脱身,而是被少林十八罗汉降魔阵困住了,冷月宫倾巢而出营救怜月,少林方丈幻难一念成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伤,也念及当年天王山之战冷月宫的贡献,就放走了怜月,让她带着沧月剑一同离去了。”

    潇尘道:“如今冷月宫宫主已不是怜月,冷月宫虽名声在外但也多年未曾出现在江湖,想必也没了什么高手,待孩儿明日就上冷月宫,把它夷为平地!”

    “不可!”

    “为何不可?”

    “冷月宫全是女子,十里之内只要有男子出现,立刻格杀勿论,怕是还没有接近就要掀起大战来。如今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比较好。”

    潇湘子说完,竟然发觉有轻微的呼吸声,示意潇尘不要说话,推开窗,竟然发现一个黑影远去,潇湘子大喝一声:“追!”

    那黑影轻功甚高,无论他们怎么追,都和他父子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潇湘子道:“朋友,既然想引我等出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知能否一见?”

    “嗖”,夜色中一件暗器飞来,潇尘左手一扬,接住了暗器,打开掌心一看,竟然是一根绣花针,绣花针的针头上还带有条条丝缕。

    潇湘子一看,心里一惊,随口而出:“天女飞丝,竟然是冷月宫的人,快追,不能让她逃了。”

    因为不熟悉地形,最后中了陷阱,待挣脱之时,两人已经来到了跟前,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的潇尘都有些痴了。

    潇湘子问道:“我侠客山庄与你冷月宫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此何意?”

    那女子正是霖雨,霖雨道:“潇盟主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不犯,又为何紧追不舍?”

    “只因为你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

    “那小女子倒要问问,什么是该听见的什么又是不该听见的,凡是不该听见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堂堂的潇盟主竟然在谋划鸡鸣狗盗之事,莫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潇湘子哑口无言,心想好一个伶牙俐齿,今日还不宜公开和冷月宫翻脸,强装笑脸道:“看来今日是个误会,姑娘自行离去吧。”给了潇尘一个眼神,潇尘立刻心领神会。

第十三章 欲擒故纵下杀手

    霖雨走了几个时辰准备回冷月宫复命,来到一个开阔地带,发现有人一直紧跟不舍,回头望了望道:“既来之,何不现身?”

    四人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潇尘笑道:“姑娘真是好警觉,这都能觉察到。”

    霖雨道:“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吗?”

    潇尘笑而不语,朝韩芮灼示意,韩芮灼毫不拖泥带水,“铮”无涯剑已握在手,径直向霖雨刺去。用剑之道讲究快、很、准,男子用剑秘诀在于剑气,剑气之狠,以刚猛、横扫千军之势破敌;女子用剑秘诀在于剑心,剑心之柔,以阴柔、柔情似水之情牵制敌。男子破敌之后往往一剑致命,而女子却偏偏缺少了这股狠劲,这也导致了男子剑下多亡魂,女子剑下多精灵。不管男女,一旦剑术到了化境,即使手中无剑,心中也随时有剑。不管是路边的一花一草,还是山中的一枝一木,在高手看来都是一柄绝世好剑。

    霖雨看见韩芮灼使用的是无涯剑,心中也是一惊,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不敢轻敌,沉着应对一招一式。无涯剑每次攻来,都已绝顶轻功避之,不与之对面相碰,来来回回已经几十个回合了。

    宋哲坤道:“是不是韩芮灼这小子看上人家了,迟迟不下狠手,莫不是怕缺胳膊少腿,日后做了他的女人不好看?”

    宋远剑使劲的点头道:“你妈的,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俗话说得好啊,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自在,来来去去谈情说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尼玛,我突然想起你他妈的是和尚庙里跑出来的,懂什么啊?”

    宋哲坤不乐意了道:“哟哟哟,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死胖子,还在老子面前装情圣,说的你好像懂完了一样!”

    宋远剑听了也不乐意了:“老子好歹是从小牡丹花下来,水仙花中去的,这些年跟着少主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不像某些人,还吃斋念经阿弥陀佛十来年,当和尚又不好好当,整天净想些犯戒的事情,我佛慈悲,未能把这种人打入阿鼻地狱。”说完宋远剑故意双手合十,朝宋哲坤望去。

    宋哲坤听得一阵火起,准备开口大骂。

    这时潇尘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此时的宋哲坤和宋远剑正在斗嘴斗得起劲,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没有!”

    潇尘一怔,转过身望着他们,两位护法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立刻同时跪下道:“属下该死……”

    潇尘道:“有心斗嘴,无力帮忙?”

    宋哲坤道:“少主又不是不知道,三护法要么不出战,要么就独自出战,是绝不允许旁人协助的。”潇尘点了点头。

    三人都不在言语,一起把目光转向了二人相斗的地方,韩芮灼内力深厚,霖雨轻功高强,两人斗得难分难解,但明显感觉霖雨的身法慢了许多,显然体力已经耗费了不少。如此下去,必将落败。果然不出二十回合,霖雨被韩芮灼一掌击于胸前,被打在了地上。韩芮灼挺剑刺去,忽然数百根银针飞来,韩芮灼急忙撤退,以无涯剑打落射向自己的银针,其他三人也急忙闪开,霖雨自知不敌,翻身跃起,准备离去,潇尘见状,折扇一挥,一根玉面金针激射而出,打入了霖雨的体内,只见霖雨一口鲜血喷出,扑在了地上。

    韩芮灼退的身来,无涯剑已经入鞘,用愤怒的眼神告诉潇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在侮辱我!”

    潇尘望着他道:“给我记住,你只是我的一个手下!”

    韩芮灼走向他旁边,一言不发。

    潇尘走向霖雨道:“好厉害的一招漫天飞雨,若不是反应的快,我们就一命呜呼了,说吧,窃入侠客山庄,有何目的?”

    地上的霖雨一言不发,也不正视他。潇尘见状也不多说,给了宋远剑一个眼神,宋远剑摇着头道:“如此漂亮的一个妞,杀了也忒可惜,可是少主之命不可违背。哎,可惜可惜。”

    宋哲坤道:“真他妈的废话多,都这个时候还装怜香惜玉。”

    宋远剑举起右掌就往霖雨的天灵盖打去,突然感觉一阵寒风刺向手掌,急忙收手。

    宋远剑一见那人,顿时勃然大怒道:“他妈的又是你,你龟儿子怎么阴魂不散?”

    龚兴文把剑插入剑鞘之中,双手抱拳道:“真是凑巧,又与各位见面了,实在是有缘啊。只是不知道四位为何要对一位姑娘苦苦相逼呢?”

    潇尘道:“龚少侠英雄救美来的真是时候,既然武当要与我等处处作对,这笔账我先记下了。”说完转身离去,心里还盘算着,待计划实施之时,第一个灭门的就是武当!

    龚兴文看着他们远去,回首过来看着霖雨道:“不知姑娘哪里受了伤?伤的严不严重?”

    霖雨刚想开口回答她,突然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龚兴文大惊:“看来姑娘伤势十分严重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运功疗伤才是。”抬头一望,不远处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龚兴文见她伤势严重,就准备去搀扶她,谁知刚一伸手,一根银针激射而来,龚兴文急忙闪躲才逃过一劫。

    “请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武当龚兴文,只是见姑娘受伤不轻,想把姑娘扶起去不远的屋子里疗伤。”

    “你是武当的人?”

    龚兴文一脸疑惑道:“是,在下是武当的龚兴文,如假包换。”

    霖雨继续问道:“你可见过飞云,天星?”

    龚兴文道:“原来姑娘是冷月宫的人,在下昨日,刚在武当见过二位姐姐,但二位姐姐说潇盟主妄图天下武学,未免太有些夸大其词,为了弄清楚状况,特奉太师父之命,前来暗中查访,不料机缘巧合救下了姐姐一命。”

    霖雨不高兴道:“姐姐?本姑娘有那么老吗?看年龄还小你几岁,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龚兴文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了茅草屋,见她受伤如此之重,放心不下,还是跟了上去。同时来到茅草屋中,霖雨冷冷道:“你来做什么?要不是皎月宫主吩咐过不可与武当弟子发生冲突,你的小命早就不在了。”

    龚兴文一脸无语道:“在下和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取我性命?倘若就因说错了一句话,你也太蛮横无理了。”

    霖雨不屑道:“我的蛮横无理你又不是没见过,一月之前,林中一伙强盗亵渎皎月宫主,顷刻间就丢了性命,别以为你在树上我就不知道。”

    龚兴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真的是女子忒也狠毒了一些。”

    “那还帮不帮我疗伤?我中了一针一掌,一掌击于前胸,一针刺于后背,那一掌虽力道不小,可是并未伤及本源,我可自行疗伤,只是那金针细如牛毛,封住了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催动自身的真气,甚是麻烦。”

    龚兴文道:“那需要在下帮什么忙?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将全力以赴。”

    霖雨道:“要取出此暗器,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找到一种具有强大吸力的玄铁方可取出,现在第一种方法是不可能的了。”

    龚兴文问道:“那第二种呢?”

    霖雨顿时脸一红,立刻变得娇羞起来。好半天才道:“有一内功深厚之人,用手贴于我小腹之上,催动内力,然后用嘴配合于后背,将它吸出来。但我可警告你,如果在此过程中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便顷刻间要了你的性命。”

    龚兴文大吃一惊,连忙道:“我本就不是贵人,贱命一条,姑娘想要,拿去便是,只是这样做这样有损姑娘的清誉,要是日后传了出去,我那可是死有余辜了。不妨由在下护送姑娘上冷月宫,由你的姐妹们给你取出来吧。”

    霖雨大怒道:“滚,装什么假正经?天下男子都薄情寡义,贪财好色,多少人求之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想一亲芳泽,如今你竟然……竟然……”

    龚兴文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竟然这样看待自己,还是眼不见为净,转身走出了屋子。霖雨见他竟然离去,顿时慌了神,心想要是不把金针取出来,就无法运功疗伤,迟早会丢了性命,真是越想越害怕,对着门外大声呼喊道:“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不知不觉眼泪竟流了出来。一个人呜呜的哭了起来,毕竟一个再坚强的人在身处逆境的时候内心都是十分脆弱的,此时如果有一人来帮助自己,必将一辈子都记得他的恩情。

    其实龚兴文并未离去,出了屋子之后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之上,待霖雨气消了一些再进去给他疗伤。渐渐地听不见了屋子有什么想动,龚兴文但心出事,就慢慢地走进门去,刚一进门就朝霖雨望去,见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心中一阵触动,方才的郁闷之气早就九霄云外去了,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走过去,也顾不得这许多世俗礼仪,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拭去眼泪。

第十四章 满城春色宫墙柳

    霖雨望着他,一点都没有了作为冷月宫使者那种高高在上的高傲,言语之中充满了柔情道:“你还回来干嘛?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龚兴文长叹一声,没有说话,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慢慢地脱下霖雨的衣服,霖雨没有反抗,脸如夕阳般的绯红,最后只留下一件贴身小衣。龚兴文闻着霖雨的体香,迟疑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慢慢地用右手贴于小腹之上,在接触的一瞬间,感觉到她剧烈的抖动一下,霖雨的心也从来都没有跳动的这么快过。龚兴文只感觉霖雨的肌肤细滑如鱼,自己的全身都微微颤抖,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女子的身体,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慢慢地把嘴对准刚刚记忆中伤口的位置,催动真气,不一会儿齿间就携着那枚金针。

    龚兴文起身站起,背对着霖雨,解下蒙在眼睛上的那块布道:“请姑娘自行穿好衣服,我先出去了。”

    霖雨全身无力,再加上刚刚的心力交瘁,早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我……”

    龚兴文会其意,十分为难道:“这穿衣不比脱衣,在下笨手笨脚,万一冒犯了姑娘,那可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已经有肌肤之亲,有什么冒犯还比肌肤之亲更严重的吗?”

    龚兴文哑口无言,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真的是拿她没办法,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重新把刚刚解下的那块布系住蒙好双眼,只想尽快了却此间之事后早些离去。希望今日之事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世界往往就这么奇怪,当你越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就越容易被发现。

    龚兴文用了好久的时间才给她把衣服穿上,因为是不可视物,过程中当然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但霖雨一言不发,或许她的心早就给他了。眼见龚兴文感觉差不多了,就问了一句:“姑娘,请问是否已经好了。”

    霖雨心跳加速,面色娇羞道:“没……等一会了。”她本身矜持,但此刻少男少女共处一室,无奈还有肌肤之亲,刚刚龚兴文碰到她的身体时,不但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反而感觉好奇妙,**一点即燃,身子往往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霖雨自己感觉到身体渐渐发烫,感觉好热,不自觉的朝龚兴文吻去。龚兴文忽然感觉她呼吸沉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解下蒙眼的衣襟,只得默默的等候着,突然闻着一股香气袭来,唇间一热,被什么东西靠在了嘴上,受了惊吓,蒙眼的衣襟也掉落在了地上,满眼尽显春色,四目相对,柔情似水,此时无言胜过了千言万语。龚兴文神志还算清醒,立刻起身,用手擦了擦自己嘴唇道:“姑娘,请……请自重。”

    这时霖雨也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一个女儿家竟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面泛桃花之色,无限娇羞。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听得外面有声音:“前面有间茅屋,四弟,不妨先去避避雨。”

    龚兴文听得声音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等那两人走进屋子,原来是武当的三弟子莫天涯,四弟子薛笙,他们两人看见了龚兴文,都倍感意外,其中一人道:“真是凑巧,原来贤侄也在此处。”

    龚兴文大惊,急忙挡住身后的霖雨,另一个人道:“你在作什么?让我进去看看。”

    龚兴文尴尬道:“三叔、四叔,没……没什么。”

    两人绕过龚兴文,看见了地上茅草堆里的霖雨桃花粉面,眼中柔情无限,衣衫不整,衣衫和地上还有血迹。再反观龚兴文神色慌张,连衣襟都已经撕破了,嘴唇上还残留有胭脂水粉。

    莫天涯大怒道:“我的好贤侄啊,竟然在此荒郊野外行苟且之事,败坏武当门风,我要替武当清理门户。”

    一柄长剑刺来,龚兴文不避不让,心想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倒不如死了干脆。“铛”两剑相交,原来是薛笙出剑挡开了。

    莫天涯道:“师弟,你干什么?”

    薛笙道:“师兄,龚贤侄是在你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想必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莫天涯更加的愤怒道:“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话是可以编出来的,但眼睛看到的却不会错!哎!”

    说完收起了剑,夺门而出。看着雨中的莫天涯,薛笙转过头来对着龚兴文道:“四叔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但改天你得亲自向你三叔解释清楚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你俩也是郎才女貌,当真情投意合,不如……”薛笙为人生性风趣,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忘调侃几句。

    龚兴文打断薛笙的话道:“侄儿与这位姑娘真的没什么,四叔切不可胡言乱语,到时候雪上加霜,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薛笙道:“看你嘴唇上的胭脂水粉确实是和那位姑娘的一样,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龚兴文急的说不出话了,满脸通红道:“我……我……”

    薛笙看着龚兴文的样子,大笑而去。

    霖雨见龚兴文朝自己走来,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不知道他要如何对待自己。紧紧地蜷缩在墙角,用发颤的声音道:“我……我错了,刚刚我是情不自禁的,不是故意害你被误会的。”霖雨只见龚兴文慢慢地尊下,用一种不自然的眼光看着自己道:“没事,或许命中该有此劫,怪不了别人,只能怪我遇到了你。”

    霖雨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心还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道:“你还是在怪我了?”

    龚兴文知道和女子理论是不明智的,故意的岔开了话题:“姑娘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以后几日慢慢地自行调息,不出些时日就会痊愈了,只是害怕又遇见潇尘他们,不如让在下护送姑娘回冷月宫吧。”

    霖雨真是深受感动,以前在宫中都听说天下的男子,薄情寡义,虚伪奸诈,可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男子就如此之好。因为救自己还被误会,不仅没有怪罪,还如此的关心自己,遇见世间一这样的男子,此生无憾了。听见龚兴文要送自己回去,很自然的点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使劲的摇摇头。

    龚兴文十分不解,不知道她先点头后摇头到底是何用意,出言道:“不好意思,是在下自以为是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冷月宫是男子的禁地,任何男子擅自进入者,杀无赦。”

    龚兴文微笑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忽然霖雨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急忙道:“公子快走,我的两个姐姐来了,被她们瞧见就大事不妙了。”

    “那姑娘……”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霖雨,快走啊。”

    龚兴文想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两个美貌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了茅屋之中,正是飞云和天星。天星道:“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霖雨没有答话。

    飞云道:“当今武林能伤霖雨的人不多,除非是侠客山庄的人。”

    天星迟疑了一会儿道:“刚刚出去的那个少年是谁?”

    霖雨终于说话了:“是他救的我。”

    飞云道:“我和天星在房顶多时了,霖雨,莫非你对她动情了?”

    霖雨道:“我没有。飞云姐姐你切不可胡说。”

    天星道:“我也希望飞云是乱说,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冷月宫的人是不可以动情的,要是被皎月宫主知道的话,轻则废除全身武功,逐出冷月宫,重则把这对男女给予球笼之刑。”

    霖雨道:“只要二位姐姐不说,皎月宫主是不会知道的。”

    飞云道:“你这是不是在承认自己对他动情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啊。”

    天星道:“为了我们这十多年的姐妹之情,我绝不会让你落得这种下场的,我要去杀了他。”

    霖雨道:“二位姐姐要是敢去杀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飞云道:“霖雨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先带回去再说,时日已久,自然就将那人忘记了。”

    天星沉重的点了点头。

    潇尘回到了侠客山庄,潇湘子一脸严肃道:“那人解决了没有?”

    “没有。”

    “没有?”

    “爹请先不要生气,且听孩儿慢慢说来,那人被武当弟子救走了。不过不用担心他已经中了孩儿的金针,想必是活不长久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据安排在武当的眼线来报,今日冷月宫的飞云,天星两位使者去了武当,不知道密谋什么大事?”

    “武当的人?想不到堂堂武当竟然和魔教中人暗中勾结?”

    “对,既然横出事端,不防来个将计就计?听说武当的掌门一眉道人正在闭关修炼,真是天助我也。”

    潇尘在潇湘子耳边低声意语,潇湘子听后哈哈大笑:“我儿足智多谋,将来必将更胜为父。既然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不效仿诸葛孔明一般,自己招来东风呢?”潇尘听后,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雨过天晴,黄昏时分竟然从天边云层斜射出一缕残阳,群鸟飞过,不时的发出几声悲鸣,不知是在呼唤失散的伴侣,还是在召集不见了的姐妹,天还是那样蓝,水还是那样绿,世间万物都按照季节的更替照常运转着,花儿凋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小鸟去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回来。可是人心一变就永远不可能回到当初的轨道上运转,即使浪子回头也多了些沧桑,更不要说贪婪的**,一旦打开**的缺口就不要指望着回头是岸。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有的生活轨迹,或许龚兴文觉得他一生行侠仗义是对的,但谁又有资格说潇尘的一场屠杀又是错的呢?

第十五章 势单力孤难回首

    “简直是岂有此理?兴文,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说不清楚爹就代理师父将你逐出师门。”龚叶枫问道。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孩儿当时正在替那位姑娘疗伤……”

    “放肆,事情是你三叔、四叔亲眼所见还想狡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撞见衣衫不整,更为甚者你面上竟然还留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不知是疗什么伤?”

    龚兴文此时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武当二弟子杨宇辰道:“此时师父正在闭关,还是先将此事阁下,等师父出关再请他老人家定夺吧,况且前几日也有冷月宫的人来武当报信,希望大师兄还是以大局为重。”转过身对着龚兴文道,“你先下去。”

    龚兴文从房间之中退了出来,心道武当上上下下除了四叔薛笙以外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继续留在武当感觉也是自取其辱,倒不如早早的离开了好,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趁着他们商量着事情的时候,留了书信一封,自行下山去了。

    薛笙道:“咱们武当和冷月宫的人一向没什么交情,而且冷月宫一向少有在江湖露面,此时送来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龚叶枫道:“师弟们有所不知,当年怜月抢夺沧月剑之时受了重伤,回到冷月宫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武林中人人觊觎沧月剑,当时冷月宫又群龙无首,最后一些人纠集了一股力量攻上冷月宫,眼看就要踏平之时,师父暗中提供帮助才使冷月宫免遭没顶之灾。”

    武当其他的三个弟子大惑不解,不知道为何师父要去帮助一个魔头?龚叶枫把其它不相关的人叫出去之后才慢慢道:“因为怜月是师父的亲妹妹。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毕竟血浓于水啊,为了也不让江湖中人落下话柄,一直都是暗中提供帮助,成功的保护了怜月的亲传弟子皎月当上了冷月宫的当今宫主之位,只不过家师要冷月宫侠义为先,所以从那以来江湖上极少有冷月宫的消息。”其他几人恍然大悟。

    南宫云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整天如坐针毡,希望尽快下山查询真凶,只不过想等一眉道人出关之后道别离去,可是一眉道人闭关半月有余,不知何时才能出关,他实在是等不了,便与段章父子商量后和武当四位弟子道别后离去。他们下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兰前阳,因为江湖都传说,是兰前阳血洗了南宫山庄,虽有南宫玉一直在其中作解释,可是那三人怎么会听她的一面之词。南宫玉心中只是一直默默的祈祷不要找到兰前阳才好。

    四人离开武当在江湖寻了数日也不见兰前阳的身影,有一天正在闹市中穿行,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快跑,前面有个魔头在杀人!”见一群人神色慌张的跑来,他们急忙前去,看见一人手持一柄长剑正在集市上疯狂的屠杀,仔细一看,那人正是兰前阳,想必那剑正是天涯剑,南宫玉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此前南宫玉一直护着兰前阳让段无痕心中愤愤不平,段无痕此时望着她,道:“南宫玉,你可以不相信江湖上的传言,但你必须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你口中兰前阳?”

    南宫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吓的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同时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段无痕拿开她的双手,把她转过身去正对兰前阳,同时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兰前阳,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好看看你口中充满正义的那个魔头,真的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汤?”

    南宫玉还是闭着双眼,不愿去看。旁边的南宫云看见段无痕竟然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妹妹,急忙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在了段无痕的脸上,大骂一句:“你他妈的混蛋。”

    南宫玉着实吓得不轻,一头扎进南宫云的怀中,全身都在颤抖着。南宫云安慰道:“没事的,玉儿,别怕。”

    此时段章已经出手,一掌朝兰前阳的后背打去,兰前阳早已察觉,巧妙的躲开这一掌,举剑回刺,段章反应也不慢,两手合十夹住了来刺之剑,兰前阳手腕一转,天涯剑顺势转动,段章并不放开手中的剑,整个人顺着天涯剑的方向转动,兰前阳见并不能抽出剑身,于是顺势向前刺去,段章大惊,急忙放开那剑,左手一掌立刻向兰前阳打去。兰前阳剑刺的太猛,顷刻间无法收回,举起左掌前来格挡,两掌相交,尘土飞扬,两人同时向后退去。

    在一旁的段无痕和南宫云也立即加入了战团,一来二去,兰前阳竟是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落败。忽然他余光一瞥,看见了不远处的南宫玉,立即飞身离开那三人的包围,转身向南宫玉刺来,三人大惊,急忙飞身过来营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突然,一把折扇飞过,打偏了兰前阳的剑,这一剑并没有刺中南宫玉。兰前阳一惊,也不去看是谁的折扇,想着脱身,急忙向前奔去,消失在了街角的转角处。

    段章上前道:“多谢少侠仗义相助,要不是少侠出手,玉儿姑娘的命就难说的紧了。”

    潇尘佯装笑道:“哪里哪里,惩恶扬善,救死扶伤乃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在下只是做应该做的罢了。”

    段无痕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潇尘道:“贱名何足挂齿。只是这兰前阳最近在江湖作恶多端,应尽早的铲除才是。”

    段章道:“少侠说的甚是,只是那魔头武功甚高,要想将之绳之以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看来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潇尘不经意间觉察到旁边的南宫玉正以非常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作揖道:“是在下方才救了姑娘,不知为何姑娘如此仇视在下?”

    南宫玉一言不发,因为她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潇尘得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潇尘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各位了,他日有缘自会相遇,告辞。”双手作揖离去。

    南宫玉道:“哥,不要相信他,他就是杀害爹爹的凶手。”

    南宫云疑惑不解,用手摸摸南宫玉的额头,道:“玉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少盟主怎么会是杀害咱爹的凶手呢?况且刚刚是少盟主救了你?”

    南宫玉拿下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道:“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若你都不相信我,那就没有人相信我了。哥,真的,她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兰前阳不是的。”

    段无痕上前到:“真不知道那魔头把你抓去的时候给你灌了什么**汤,还让你这样维护他?刚刚你也亲眼看见了,那魔头杀了这许多人,他就是杀人凶手!”

    南宫玉怒道:“你住口!南宫山庄的事你什么都没看见,凭什么这样说?”

    “我……我……”

    段无痕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十分郁闷。

    这时段章道:“看来这兰前阳要重蹈他师父易大师的覆辙啊,现在已经渐渐地步入魔道,如不及早的阻止,必将是武林之祸!”

    南宫玉还一直低声道:“哥,你真的不相信我吗?”南宫云虽一直都听见了她的话语,却一直未曾理会。

    深夜   侠客山庄   黑夜中的两人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甚至比预期的预想还要好!”

    “哦?怎么说?”

    “武当的段章父子、南宫玉、南宫云已经离开了,甚至龚兴文也不辞而别了。”

    “哦?哈哈哈,干得漂亮。只要你我同心协力,事成之后,我得到了武当的武学秘籍,武当的掌门就是你的啦!到时候少林、峨眉什么的都尽皆臣服在你我脚下。”

    “不过……”

    “不过什么?”

    “冷月宫竟然和武当派有着不浅的渊源。”

    “说来听听。”

    “当年盟主率领武林群豪进攻冷月宫,眼看就要戳手可得,可是最后却导致功亏一篑,知道什么原因吗?”

    “这可是我二十多年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心事。当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突然杀出十几位顶尖的蒙面高手,到最后功败垂成。”

    “那正是武当派的人。”

    “这怎么可能?虽说当年武当并未参战,可那一眉道人也不至于去勾结魔教吧?”

    “一般情况是不可能,那如果说当年冷月宫的宫主怜月是一眉道人的亲妹妹呢?”

    黑夜中的另一人大吃一惊,过了好久才道:“我说当年的那些人使用的武功左看右看都是武当的路子,只是没有证据,也太不合情理,就没有朝这个方查证。”

    “盟主也不必太过懊恼,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当年在下还未曾拜入武当,未能与盟主共商大事,真是可惜,如今是天赐良机,简直是天助我们啊。”

    “哈……哈……哈”黑夜中两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黑夜中又来了一个人,那人说道:“爹,孩儿已经让段章父子还有南宫云深信不疑一切都是兰前阳做的。”

    “南宫玉呢?她可是亲眼所见你的所作所为。”

    “爹不用担心,如今没有人会相信南宫玉的话。”

    “盟主的计划天衣无缝,哪怕诸葛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看来盟主霸业可成,江湖可图也!”

    黑暗中的三人又一起大笑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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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905/ 第一时间欣赏一剑乱芳华最新章节! 作者:夜伴星辰所写的《一剑乱芳华》为转载作品,一剑乱芳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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