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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图南     仕途法则txt下载     仕途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9章 【有始有终】

    郭小洲从广汉赶回周康,时间是早晨八点零六分,他把小四的卡宴开到棉仓储基地,车钥匙交给保安。在路上买了早点,然后坐公交回家,洗澡换衣。

    八点五十来到周康宾馆。

    恰好织布公司的总经理毛庆军驱车赶到。

    毛庆军近来春风得意,人也愈加发福了,以前濒临倒闭的吉祥织布厂不仅成功融入太和集团,他这个集团分公司总经理在集团董事会拥有一个席位。

    “嗨!嗨!郭厂长,最近忙啥呢,一直没看见你……”他看到郭小洲,小跑着凑近,“什么时间给哥哥一个面子,一起聚聚。”

    “毛总,我绝对没问题!等你忙完有闲,随叫随到。”郭小洲一边踏上台阶,一边问,“这次的面试,毛总属意谁?”

    毛庆军压低了嗓音,吐槽道:“到处都有人打招呼,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郭小洲不动声色道:“毛总是聪明人,肯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价性命去送人情。再说了,你即便是送了这个人情,也会得罪另外的人……”

    毛庆军神情苦楚道:“可不是嘛!昨天老周和老卫都找我诉苦了,唉……”

    郭小洲淡淡一笑,没有搭腔。

    毛庆军再次跟了上来,低声道:“郭厂长,你是真正的聪明人,我们几个都服你。你给指条明路。”

    “呵呵!我有什么路可指的。”郭小洲说完,若有所指道:“你们得明白组建集团公司的目标是什么,你们追求的是什么?明白了这个,才有正确的路可选。”

    “明白……明白,我们不都是为了求财嘛。郭厂长,您能不能私下透漏一下,你觉得谁是最佳人选?”

    “我……”郭小洲摇头不语。

    毛庆军笑眯眯地凑近,央求道:“郭厂长,给透个底呗!”

    “我的选择是商陆。”

    毛庆军张口结舌地看着郭小洲,结结巴巴道:“商陆不是严大宽推荐的人选吗?你和他……我是说,他是不是也找了你?”

    “找我?”郭小洲停下脚步,笑了笑说:“有人给你们打招呼,已经违反了制度。‘制度’这词在字典上的解释是,要求大家共同遵守的一种行为规则。而‘规则’在字典上的解释是,一定的标准,法定或者习惯。我是个严格遵守制度和规则的人。他们不遵守是他们的事,我首先得管住我自己。”

    毛庆军尴尬地摸了摸头,“没听懂你的意思……”

    “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从到了太和厂,我就没有昧过自己良心。”郭小洲看着他说,“就事论事,我遵循自己的内心和规则办事做人。我认为商陆是最佳人选,绝对不会因为谁是推荐人而动摇。而是因为他最合适。”

    “哦……明白了,你是一切为太和集团考虑!”毛庆军感叹万千,“昨天我们几个还闲聊,如果郭厂长当这个总经理,我们都会举双手赞成。”

    郭小洲笑而不语。

    毛庆军忽然想起什么,他拿出电话,对郭小洲说,“郭厂长先进去,我先打几个电话。”

    郭小洲点点头,迈步向前走去。如果他所猜不错,毛庆军这是要给卫得柱和周高涛打电话。他们三人早就因为“体积”小而抱成了团。

    他还有把握说服许剑和棉仓储基地的董事胡四海,孙慧敏更是不在话下,再加上他和宋为成的面试高分,商陆想不胜出也难。

    等集团总经理到位,他在太和的使命也正式结束。

    至于赵卫国和郑杰的招呼。前者他已经打算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后者他已经坦诚相待了,而且也得到了郑杰的默许。

    他情不自禁地长吐一口气,在进入走廊时,和两个人迎头相撞。

    这两人是宋为成和严大宽。

    宋为成是太和董事会成员,是面试的主考之一。严大宽是代表政府前来监督这次面试的。两个人正聊得兴起,看到郭小洲,脸上都露出冷淡之色。

    郭小洲很礼貌地问好:“严市长早!宋总早!”

    宋为成似乎非常不适应他以柔化刚的策略,脸上既忍不住愤怨,又想保持风度,显得表情很古怪,皮笑肉不笑。

    “哦!是小郭厂长啊!”

    严大宽倒是神色平静,邀请道:“一起上楼。”

    “领导先!”郭小洲让开路。

    严大宽笑了笑,迈步而过。

    宋为成在擦肩而过时,压低了嗓音在郭小洲耳边说,“这次我赢定了!”

    “赢的是太和职工。”郭小洲淡淡回了一句。

    宋为成干笑几声,快步追上严大宽。

    郭小洲放缓脚步,在二楼时钻进了卫生间,先给胡四海打了个电话。让他一会给商陆打高分。

    胡四海二话不问,表态没问题。

    接着他给许剑打了电话。

    许剑不是小四,虽对郭小洲有感激之情,但他是纯粹的商人,因此多问了几句,郭小洲解释一番后,他立刻表态。

    最后一个电话他打给孙慧敏,问她在什么地方。

    孙慧敏说,正在赶来宾馆的路上,几分钟就可以到。

    他低声说,“宾馆主楼三楼有个小休息室,你来了后见见我,我有话说。”

    放下电话后,他琢磨着是不是给刘卫忠打个电话,但想来想后放弃了。一来刘卫忠的身份,很难被人影响,他若是几句话就说服他改变主意,刘卫忠也到不了目前的位置。二来他曾经答应去白湖农场去看看,但因为临时去京都的事情耽搁,失了言。刘卫忠多少有些意见。

    放弃了这个想法后,他来到三楼小休息室等候孙慧敏的到来。

    每一次见到孙慧敏,她仿佛都有变化。是年轻了,还是有朝气了,还是变得更有女人味了,郭小洲也说不上来。

    一身黄色短风衣,亮丽清爽的短发,脸色红晕细腻光洁,以前一对略带忧郁的眼睛也变得鲜活起来。

    “小洲!”孙慧敏进了休息室后,朝郭小洲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如玉的牙齿。

    郭小洲满面笑容地注视着她,开门见山,“你属意的人选是?”

    “哦?我还正准备问你呢!”她一扬眉坦率地笑了笑,“你知道我对经济方面是外行,若不是跟着你学了点儿,现在完全两眼一抹黑。”

    “赵书记给你指示了吧?”郭小洲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的棉絮,“你从车间出来的?”

    孙慧敏脸色微红,“早晨车间里发生了点事情,两个车间主任有点矛盾,我和许主席去解决了。是的,赵书记有过暗示。我拿捏不好……”

    “看来我们的社会普遍缺乏规则意识。连书记市长也不能免俗。规则意识要求我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别人如何,首先自己得遵守行为规则,也可以说是法律。现在的问题是,最容易破坏规则的人往往是制定规则的人。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按规则出牌,规则形同虚设。全部去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孙慧敏迟疑不决地点了点头,她听明白郭小洲的意思——他打算和赵卫国唱对台戏。

    “你是赵书记培养起来的,原则上我不应该为难你……”

    孙慧敏脸色一正,轻声道:“你知道的,我这么多年的工作一直是监督和管理规则的。这次面试,我是真没了判断力,并不是说要屈从谁。”

    郭小洲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商陆。”

    孙慧敏怔然半晌,缓缓道:“你选择他,倒出乎我所料。”

    郭小洲刚想开口,她语气坚定道:“你能这样选择,证明你做了大量的功课。我听你的。商陆。”

    郭小洲开玩笑道:“你这个董事长像根墙头草,可不行哦!”

    “在你面前,我宁愿选择幼稚无知!”她的目光凝注在他阳光灿烂的笑脸上,脸部泛起了红赧。

    郭小洲暗暗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终会离开的……”

    孙慧敏脸色一变,“赵书记不是和郑市长联袂向市里要人吗?你不愿意……”

    郭小洲想起孙德坤,想起黄家劲,有这两大拦路虎,市里和台里能批才怪呢!但是这话他没办法对孙慧敏说。

    他摇摇头,“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决定权。”

    孙慧敏张口还想问什么,郭小洲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徐有才打来的。他最近刚确立了总经理助理的职务,属于一步登天。对郭小洲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徐有才统筹安排这次面试。他打电话告诉郭小洲,说全部人员到齐。面试即将开始。

    郭小洲回答了一声,“马上就到。”

    …………………

    …………………

    中午前,面试的成绩出炉。

    其结果令市委市政度的相关领导大吃一惊。

    原本呼声最高、笔试第一名的邱少丰面试成绩排第三。综合分数也排第三。在第一轮就遭到淘汰。

    第二轮商陆以压倒性优势战胜了田膺。

    下午三时,商陆在市政府大楼和省国资委领导正式签下了一纸三年的合约,年薪三十万,并有不菲的绩效奖金。

    好马好鞍都已配好,郭小洲觉得周康事了。

    他连夜离开了周康,去武江看望老师。

第200章 【学习】

    郭小洲是晚上七点抵达的武江。

    太和集团大体上按他的计划在走,并且终于圆满了第一阶段。

    至于第二阶段,他无法参与。

    就好像自己千辛万苦养大成人的孩子,上了大学后,插翅高飞。

    说心底不委屈那是假话。但他又必须面对现实。

    因此他做了一个决定。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当程老的弟子。报名当研究生。距离他挂职一年还有差不多半年时间,他不想把时间无辜地浪费。

    而且第二年他是回电视台述职还是继续下挂,目前还没有定论。完全得看黄家劲的脸色。

    他不想无聊地纠结埋怨什么。

    学习并充实自己。

    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另外,他也必须去见见谢富丽。他将来若想破局,谢富丽是个关键中的关键。如果谢富丽能去中央党校市长班学习,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去某个地级市当然行政一把手。

    到时,上有省长助理成刚,下有地方行政官的举荐,黄家劲纵然想阻拦,也阻拦不住。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并不一定骨感!

    郭小洲来到老师的别墅时,程老正在家等他。

    向师母问好后,他直接上了二楼书房。

    程老的精神和往日一样好,但郭小洲敏感地发现,程老脸上又多出几颗老年斑。他先是汇报了上次京都之行的过程,以及“偶然”遇到万副总理的事情。

    当他讲述到万副总理现身时,程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人的眼中既有骄傲又有欣慰。

    毕竟他的弟子们能得到国内主管经济的总理认可,他脸上也光彩倍增。

    “云海就是喜欢剑走险招。如果你们当天说岔了,说偏了,岂不影响了他几位师兄弟的前程。”程力帆看问题到底比他们全面。

    他们看到的是好的结果。

    而程力帆看到的是凶险的过程。

    郭小洲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情景,也险些流出冷汗。难怪老师说看不懂费云海。费云海有时是规则的维护者,有时又喜欢跳出规则之外。的确让人无法看透。

    “不过,他这次虽然走了险招,但最大的得益者是你和顾松涛。当然,万总理也有招贤纳士的意思。郑则生裴金谭他们能力有限,入不了中枢。”

    郭小洲感概道:“师兄们都非常感激老师的栽培和教诲,老师的声望,老师的清白人生,以及给他们定下不参与派系的规矩。否则,万总理也不会启用他们。”

    程老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你的师兄们进入了万总理的体系,也意味着他们将有可能遭遇敌对派系的攻击。他们能否受得住,靠自律和运气了。”

    说到这里,程老看着郭小洲,微笑着说:“我今天刚看了省里的经济内参。太和集团已经人齐马齐了,正式了。”

    郭小洲说,“是的!今天刚敲定总经理人选。公司团队重点围绕经济效益、经营发展、企业改制和处理历史遗留问题等方面开展工作。”

    程老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也就是说,再没你什么事情了?”

    郭小洲苦笑,无语!

    市委市政府虽给他报了个常务副总的职务,但市里孙得坤哪儿是绝对通不过的,况且还有黄家劲的一道关口,即便周康市,也有严大宽和宋为成的阻扰。

    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

    以前的太和厂变成了太和集团公司。他的行政职务还是挂职副厂长。厂呢?没了。公司呢,没有他的位置。

    “你很失望,甚至气愤,对吧。”程老淡淡一笑,指了指书房的一个绿色盆栽,“人们养植物,一是为了美化环境,净化空气,养眼养身对吧。如果只在自己需要时去浇灌它,不需要就不浇灌培育它。它迟早会死亡。”

    程老的话含义深长,柔和的目光也顿转尖锐。

    “你这叫逃兵。”

    郭小洲心里一惊,他连忙微笑着解释:“老师,我觉得自己做到了有始有终。现在是太和集团不需要我,不是我逃跑……”

    程老额头的指纹一挑,“你既然选择了仕途。仕途和做学问不一样,各有各的规则。你挑战不了规则,改变不了规则,那么就必须适度的去适应和接近规则。仕途的路不好走啊!当初让你跟我做学问……唉!算了,不提这个,说起来就不痛快。”

    郭小洲乘机提出,“老师,我这次来见您,就是希望跟您学习的。”

    程老先是愕然,然后精神大振,“小洲,你的意思,要转行?”

    郭小洲很委婉也很圆滑地说道:“走仕途并非不可以同时做学问……”

    程老挑了挑眉,“你是说兼修?”

    郭小洲诚恳道:“我想做您的研究生,名副其实当您的学生。实际上我一直在打您的旗号,招摇撞骗。”

    程老沉默半晌,“算你有心。学院的程序我明天让箫秘书帮你办理。你以后来武江,就住我这里,下面有个客房,生活起居方面也有你阿姨和师母,可以全心投入学习。”

    “但是,我还有个要求。”

    郭小洲恭声道:“您说。”

    “当我的弟子就不能当逃兵。”程力帆严肃道:“老师希望你某天离开太和时,不管喜欢你的人还是不喜欢你的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说郭小洲是个真正干实事的人。”

    “你只有养成畏难而上,永不放弃的习惯,才有可能在仕途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

    郭小洲挺起胸脯,认真回答道:“老师!我绝不给您丢脸。”

    “老师哪会在乎这张快消散的老脸啊……”程力帆说道这里,“除了学习,还有什么老师可以帮你的?趁老师现在还能开口。”

    郭小洲笑着说,“我能应对!而且已经找到了方法。再说,也不能养成有事就搬救兵的坏习惯不是。”

    程老点点头,“打算什么时间开始?”

    郭小洲回答道:“后天。

    …………

    …………

    离开了程家后,郭小洲漫步在明湖河畔,给谢富丽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后,谢富丽马上摁断。

    郭小洲正疑惑时,谢富丽发了条短消息,“正在上晚自习。”

    郭小洲恍悟,回了条短讯,“晚自习后能出来吗?我在武江。想见你!”

    谢富丽很快回复:“告诉我地点,我下课后直接过去。”

    郭小洲回答,“一会发地址你。”

    关于见面地址,他现在很慎重。人走得顺的时候一切都好,一旦处于逆境,也许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放大无数倍。特别是在武江,张国发正瞪大眼睛挑他的刺。

    孙德坤,黄家劲虎视眈眈。

    虽然现在他未婚,她未嫁,但一旦被纪监部门发现。谢富丽的仕途真正走向终点。

    他不得不防。

    因此,他再三警惕有无人跟踪后,才选了一家普通的商务宾馆。宾馆下有茶楼餐厅和一个台球室,共一个大门,来往人员比较杂乱,很难被人盯梢。

    开了房后,他才给谢富丽把地址发了过去。

    在等待期间,丁小宁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考试已结束。

    郭小洲问她考得如何。她说比较满意,基本考出了自己的真实成绩。说到这里,她忽然提到裴金谭,说他给她们公司老总打过招呼。今天公司老总召见她,态度很热情,而且打算给她升职涨薪。

    “好事啊!”郭小洲反正没事,有一句没一句的陪她闲聊。

    丁小宁后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去武江工作呢。刚才去联系了一家猎头公司……”

    郭小洲心情顿时紧张起来,“你这又何必呢?你在京都公司好好的,干嘛跳槽。来了新的公司,一切又得从来。再说……”

    他本打算说,“我又不在武江,你来了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他没说,但心思细腻的丁小宁却替他说了出来,“我知道,即使去了武江,也不能和你在一起,顶多缩短了距离。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辞了工作去周康照顾你的生活。”

    郭小洲不自然地笑笑,肩膀有气无力地耸了耸:“你十年寒窗,保荐人的考试,为的是什么?再说你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你家人的感受啊!”

    “嘻嘻!吓到你了吧。”丁小宁柔柔道:“小洲,我也许不是世上最爱你的女人,也不是最疼你的那一个,但我却可以做一个永远不让你为难的女人。”

    郭小洲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个有罪之人,他既然对丁小宁没有那份感觉,就应该早日断了她的念头,这样既想给对方保持尊严,又患得患失,满足虚荣心,最后只会害了她。

    “小宁姐!我们在京都的相遇只是生活的一段插曲,迟早都会被岁月遗忘的!”

    “你在逃避现实?”

    “恰恰相反,我一直尊重现实。”郭小洲十分认真的说:“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没有我也要创造出未来。”丁小宁丝毫不气馁,“我会证明,我不仅爱你,而且是个对你有帮助的人。”

    “小宁……”

    “好了!我已经到了健身房。我要锻炼出一幅好身材给你!拜拜!”

    郭小洲听着电话的忙音,他摇头苦笑。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个决断了。

    女人方面,他现在的确是把自己弄得既复杂又暧昧,还不清不楚。

    说他没女朋友吧,他还真没有。至少没有名义上的女友。但他却不仅和谢富丽越了线,而且和朱颖孙慧敏丰娆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同时他还左边挂着安瑾,右边挂着陈静秋。

    这还不算朱颖给他介绍的罗薇薇。

    这算不算失去了一颗树,收获了一片森林呢?

    正在他苦心冥想之际,房门传来几道轻轻的敲击声。

第201章 【缠绵】

    在郭小洲的记忆里,谢富丽是他的性启蒙老师,是床,是茶几,是沙发……在等她的时间里,他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两个妙不可言的夜晚,就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她出现,他就会立刻抱起她扔到大床上,从她浑圆的屁股开始攻击,让她欢腾、尖叫……

    但是当他开门后,她激动地看着他,喘息着说:“我八点半下晚自习,赶过来花了二十分钟,没等急吧……”

    郭小洲从她的眼里看到如水的深情和母性光辉。

    他为自己刚才的念想而深感羞愧,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默默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柔滑的脊背,心中居然格外的平静松软。

    如果说他和她的开始来自欲望,但过程却转向了情愫,由欲到情,或者说先欲后情,这是一种人性的升华。

    两人搂抱着,如同走着慢三的舞步,一步一步移向房中央。

    “小洲……我去关下门。”

    谢富丽踮起脚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

    匆匆返身关上房门。

    然后两人四目凝视,深情的望着对方激动得发红的脸庞,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炽热的情感。

    “我向学校请假了,可以明天早上赶回去上课……”她的脸上泛着娇羞,低声说道。完全没有一个女高官的威严和高高在上。

    郭小洲何尝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这个夜晚,她是他的。

    这个美丽的女人,大他十岁,还是十三岁,他不想去探究。他只知道,她就如百年陈酿久而弥香,总能让他在不知不觉间为之心醉。

    “对了,我给你带了挑围巾,你试试看喜欢不。”郭小洲转身从包内拿出一条长纸盒。

    谢富丽轻嗯一声,“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郭小洲笑着帮他撕开纸盒,抖落包装条,一条色泽不艳,图案简洁端庄的围巾出现在谢富丽眼前。

    “我喜欢……”谢富丽不由自主伸手去接,伸到一半,她如十八少女一样,喜悦道:“给我系上。”

    “嗯!荣幸之至!”郭小洲轻轻围在她脖子上,然后拉住围巾,她倒向他。

    两具身体顿时粘在一起,他的嘴也顺势覆上了她的唇。

    两人热切地相吻着!随着轻吻的热度不断攀升。地上开始多了一件件衣服……

    当两人赤裸相拥时,“小洲!我想你!一直在想你!”谢富丽身体忽然一阵的颤抖,好似就要倒下去一般。

    郭小洲嘿嘿笑着,抱起她,把她缓缓放在床上。前两次他都属于囫囵吞枣,似乎从没有认真领略她身体的风情。

    这一次,他要细品。

    在炽亮的灯光下,她娇羞地仰卧在床,微闭着眼,毫不遮掩,任由他的目光巡视属于他的王国领地。

    郭小洲不得不承认,她拥有独一无二的健康肤色,不白不黑,比小麦色稍微偏淡一些,胴体的浮凸极尽婀娜,饱满而浑厚,岁月的年轮隐不住她散发的醉人芳香。

    郭小洲扑了上去,咆哮着以一种最原始的动作和激情,完成了男人与女人之间最纯粹直接的交流。

    一道道曼妙的呻吟喘息在房中奏出伊甸园的乐章!

    ……良久!攀越了巅峰的一对男女,终于从激情的感官世界回归现实,互拥着彼此感受对方尚未平复的心动。

    谢富丽慵懒满足地趴在他身上,享受着欢爱之后的余韵。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欢爱,使得她看上去年轻了十岁,春情无限,动人的脸上焕发着容光,满足幸福的眼睛媚眼如丝,依然停留在幸福余韵中的臀部起伏着一颤一抖。

    郭小洲的手轻轻浅浅地抚摸着她汗湿的颈背,再顺着背部下滑,来到她两瓣臀肉之间,轻轻一挑。

    一阵酸麻的快感袭来,谢富丽发出满意的呻吟。

    “还要吗?”郭小洲拍着她的臀部调侃道。

    “不行……我不行……”谢富丽柔柔翻身搂着他,低声在他耳边道:“我怕我习惯了这样美妙的幸福,以后想你的日子怎么过……”

    郭小洲笑着在她唇上轻点,戏虐道:“臣随时听候女王陛下的召唤!”

    谢富丽听着眸子微微一黯,叹息道:“党校归来,我也许会去省档案局或者文化厅。以后,距离你越来越远了。”

    “距离的远近不是问题,现在交通网络这么发达。况且……”郭小洲忽然翻身而坐,替她盖上被子,说,“我这次来见你,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谢富丽深情地望着他,明亮的眼光好似闪烁的灯波。“见到你了,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的履历你看过,但也有履历上看不到的内容。我毕业于w大,毕业时被程力帆教授看中,要招我当他的研究生……”

    谢富丽豁然动容,“w大的程老,国宝级大师,你后来怎么……”

    “我为什么没有选择跟程老做学问,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这样说吧,虽然我只是程老名义上的关门弟子,没有真正拜在门下学习。但程老很豁达地承认我这个学生。因此,我有幸和几位师兄并列门墙。”

    “我有五位师兄,四个人在京都,一个在上亥市。师兄们都相当了得。其中一位是顾松涛,央行副行长,国家智库高级成员,又是副部级金融高官,负责华夏货币政策的制定与执行。还有一位叫费云海,是万副总理的秘书……”

    谢富丽半撅起身子,惊讶地瞪大眼睛,“我听说过,万办的国字号大秘。知道他毕业于w大,但老家不在西海。前两年,省里有几个大员想搭他的线,但没有成功。没想到……”

    “中央党校四月份有个市长学习班,费云海已经同意帮你运作进去……”

    谢富丽闻言脸色数变,她远比普通人明白进入国家级市长班的意义。全国那么多市长,真正的一把手都不愿意脱岗学习,副职又不够资格。够资格的不想去,想去的又不够资格,形成一种怪圈。因此这样的班每期都令各省领导头疼。争的争成一团,推的推不掉。

    “既然孙得坤有意打压你。你正好可以避开锋芒。一头即将离退休的老虎,和一只困兽一样,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我查了省委党校的结业日期,正好在三月尾。你四月初继续学习,避开乱枪乱弹……”郭小洲没有多说。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他个人能够控制的。他也要仰仗费云海。

    谢富丽虽是女人,但在体制内这么多年,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一招的高明之处。避开孙德坤的锋芒。孙得坤既然在退休前必须要把她碾死,那么她离开西海几个月。一来,可以避开“新职务”,二来她从中央党校回来后,孙得坤已经彻底离退。哪怕虎威犹在,但影响力也极为有限。到时,她在省内运作,费云海帮她在高层运作,情景一片光明。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谢富丽想起她曾经爱过的两个男人。个个都是雄性掠夺者,喝她血吃她肉。而这个在她对男人绝望时出现的年轻男子,却是唯一一个为她上心,挂念她,默默帮她奔走的人。

    她默默望着郭小洲,刚才还风情万种的的脸上呈现出凄楚的神色。一时间,房间里气氛凝重起来了。

    郭小洲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认真道:“你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样的字眼,她展颜一笑,轻轻道:“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值了!”

    郭小洲见她忽悲忽喜,知道触动了她的往事,心下正在感慨之际,却没想到谢富丽忽然有了惊人之举。

    她翻身爬起来,义无反顾地趴在郭小洲的胯间,张口舔吮着他的生命之源。

    郭小洲浑身如同触电一般,他强忍那份刺激和兴奋,伸手去推她的脑袋,“别……别这样。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谢富丽抬起头来,舔了舔红红的唇,柔声道:“我也在做我应该做的。小洲……我这样是第一次……”

    郭小洲轻叹着说,“我相信你!但我不想委屈你,永远也不会!我想告诉你,男女之间不止是满足身体的欲望。你知道吗,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最放松。”

    “小洲!我知道我是个老女人。我配不上你……我知道……”谢富丽粉颊堆红,每一个字眼都媚入骨髓,却又带着几分的内疚和羞怯。她固执地认为,人类最初的欲望就是男女之间的相互给予。无论是为了爱还是取悦对方,这种萌芽的愿望都是世上最最朴素无华的。

    说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俯下头。

    郭小洲顿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湿润漫入他的生命,她拙笨的动作竟把他的身心猛地抛抛向九霄云外……

    一阵阵晕眩。

    横在他们之间最沉重的桎梏已经打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一个漂亮的女高官如此这般的讨好他,侍奉他……

第202章 【变化】

    郭小洲第二天醒来时,谢富丽已经悄然离开。

    她在床头柜上留了个便笺: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即便发生了,也离自己很遥远,我的幸福来得措手不及。你信吗?我早晨离开时,心依然在为你跳跃!在这个时刻,我第一次感觉语言很苍白无力,很画蛇添足。但我还是无法克制的想锦上添花,想大声告诉你:“我爱你!我的男人!”

    郭小洲拿着便笺来到窗前,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和人流,感概万千。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和一个年龄大他十多岁的女人纠缠至深。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行为理智都很健全,没有市面上所谓的恋母、熟女、巨乳、萝莉、丝袜等特殊爱好。一切遵循自己的内心,发乎于情,但没有止乎于礼。

    他也不打算找一些理论的幌子,为自己的错误寻找理由。错就是错。就算找出一万个理由,错误也不会被颠破。

    但是他不后悔。

    为什么一个错误的开局就不能有正确的结尾呢?难道所有正确的开局都会以完美收场?不,不是这样的。

    比如他和左雅,开局够完美吧。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最后不也啷当收场。

    他笑了笑,把便笺小心收好,然后给单彪打了个电话。

    “彪子,你在哪儿?”

    “我在武江!”

    “咦!你也在武江?我也在,你说地方,我过来。”自打彪子出狱,郭小洲就接他那天见着了人,出来后单彪不知在瞎忙些什么,他和陈志和几次约他,他都说有事在忙。

    说实话,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单彪。入狱两年零九个月。外面的世界如箭般飞梭,任何人刚出来都会和社会脱节,或者说,短时间内难以适应,这需要极好的调适能力和更新知识的能力。

    况且单彪入狱前一直跟着他,单彪的生活什么的,都是郭小洲替他拿主意。他爱好武术,郭小洲建议他去体校当教练,给他联系一家健身房当兼职教练,甚至给他介绍过大学的女同学。

    以至于他和他都产生了链条式的惯性和依赖。

    他如果不能安排好单彪的生活,恐怕很难沉下心来学习。

    单彪在电话里沉默半晌,说了个时间地点,“中午十一点,我在海山大厦的咖啡厅等你。”

    郭小洲越来越感觉到诧异,单彪以前是最不喜欢喝咖啡喝茶什么的,他老说这是一种时尚病。他最爱喝的是家乡产的大脚板茶,那是一种树叶子,夏天泡出来味道甘甜。

    “到时见!”郭小洲觉得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和单彪的通话。马上拨打跑跑的电话,“喂!跑跑!在哪呢?”

    跑跑的语气不惊不喜,“武江。”

    “忙吗?一会出来吃个饭。上次我不还欠你一餐吗。”

    跑跑狐疑道:“很突然地请我吃饭,是不是打什么歪主意?”

    “嗨!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敢打你主意,我活腻味了我?”郭小洲说。

    “嗯哼!时间地点?”

    “十一点十分,海山大厦正门见。”

    跑跑的风格比他更干脆,听完连再见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挂断电话。

    郭小洲站在窗前沉思半晌,他知道单彪除了一身武力,会打架以外,别的还真不会,也不热衷。他真不想单彪继续走以前的道路,体校啊保镖啊教练什么的。所谓擅泳者溺于水。武力为生这条路没有前途。

    现在他只能想办法劝单彪去三鼎公司或者和盛旅游开发公司,另外,也寄希望与跑跑,这个世界上能真正拴住男人的只有女人。

    接着他去洗了个澡,叫了份早餐,在房间里打开电脑,登陆广汉论坛。自从得罪了黄家劲后,他知道自己的论坛版主迟早会被拿下。只是他没想到,黄家劲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它山之石的版主密码居然登陆不上。开始他还以为是打错密码或者宾馆电脑的问题。但是他几次尝试失败后,忽然发现,一个“它山之石”的版主号在前十分钟发了三个贴子。

    密码被盗?

    他狐疑地翻看“它山之石”的帖子。一般来说,盗号无非是发广告或者捣乱,但这个id都是发的电视台的新闻贴。

    脑子里似乎已得到某种暗示,当他看完“它山之石”昨天凌晨到今天上午的所有帖子时,心里顿时明白了,他被悄无声息地剥夺了版主资格。

    黄家劲看起来威武霸气,充满男子汉气魄,但骨子里却充斥着小女人的睚眦必报,一个论坛版主而已,他都不放过。

    这算是黄家劲对他的警告和态度?他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得不皱紧眉头抵抗这发自内心的厌恶——

    你要拿下我的版主,提前打个招呼不行?

    郭小洲第一时间想给新闻办打电话,或者和颜婕谈谈。但一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如果他真去抗议几句,岂不正中黄家劲下怀。而且几句牢骚屁用没有,只能让黄家劲更加得意。

    好比一个人打了另一个人一拳。等着看这个挨打的人发出痛苦的表情和呻吟。但被挨打的人却毫无动静,一派自然。打人的人反而会犯迷糊——他怎么就不疼呢?

    但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关心下”黄家劲。

    他遂给程国栋拨了个电话。他和他从某种程度上说,既是一个战壕的朋友,又是隐性情敌,关系非常复杂。只不过他在暗处,程国栋在明处。

    程国栋接到郭小洲的电话时,正在治安大队观看着审讯视频。自从朱颖离开广汉后,他便一门心思地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几乎成了拼命三郎。

    昨晚他硬是一宿没睡,一个迪吧昨天发生恶性打架斗殴事件,死一人,伤六人,而且在打杀过程中发生了小火灾,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治安和消防都是他的管辖范围。忙碌也是必然的。

    类似这种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在娱乐场所本来也是常事,但引起程国栋注意的不是死人,而是事件的导火索,冯佳。

    而冯佳对程国栋意味着耻辱和愤怒的延伸。

    一来冯佳和朱颖都是电视台的三大台柱子之一,而且她们俩有个共同点,一个红杏出墙;一个道德败坏,脚踏两只船。并且这两只船的关系还很亲近。

    虽然他通过冯佳狠狠地回报了柳家一次。

    但这根本不足以发泄程国栋的怒火和憋屈。

    接通了郭小洲的电话,他先朝身后挥了挥手。两名警员很自觉地退出屋子。他这才开口道:“听说最近你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郭小洲警觉道:“你调查我?”

    程国栋笑着说:“只能说我的讯息渠道比较特殊。”

    郭小洲心中有些紧张,他担心程国栋知道了黄家劲威胁他的事,那他和朱颖的暧昧关系也就暴露在程国栋眼皮子下。

    不仅盟友做不了,还得多一个心机深沉的仇人。

    他含糊其辞道:“谁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程国栋压低声音说,“听说你撬了孙老板的女人?小子,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大很多嘛!”

    孙老板就是广汉市的党委一把手孙得坤。郭小洲听到这里,一颗心稍微松了下来,但又很好奇,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你从哪听来的八卦消息?”

    程国栋和广汉市的一名纪委领导关系很好,他是前几天偶然从这位领导嘴里听到的,但这位领导也只是猜测,谁都没有证据。自古这种男女的事情,不捉奸在床,就没有人会承认。

    “我说兄弟,你是不是有另类癖好啊……算了,不说这个,不管真假,都是你的私事。”程国栋话题一转,“找我有事?”

    “上次那事情,柳家没什么动静?”郭小洲问。

    程国栋声音降低,“柳家这次出乎意料的低调,樊万表被抓柳家不理睬也罢,柳树被拘留十五天,在里边很老实,他妈妈也没有出面,就是柳晶晶来看过他一次,然后柳晶晶迅速把广汉的产业都转了出去,最近很少来广汉。”

    郭小洲的政治嗅觉比较敏锐,他说,“大概是西海省很快换届,柳华山不能允许这个时候出任何漏子。”

    程国栋冷冷道:“也许吧。”

    郭小洲问,“黄家劲呢?我不相信你没什么布置?”

    程国栋眼中放射出一种冷冰冰的光芒,他握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说他不恨黄家劲,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在黄家劲身上耗费心血地调查跟踪。但这个男人除了朱颖这个弱点外,居然非常完美。完美得不像人。

    没有不良嗜好,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身体,工作兢兢业业,电视台这个美女窝子他能视而不见,据他的手下汇报。有好几个电视台的大小美女企图接近他,都被他推走。

    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居然查不出黄家劲的背景,所有系统里,只显示他的学校和仕途经历,父母一栏里,居然空白。

    这对于熟悉公安程序的他来说,这预示着黄家劲的背景要么大得惊人,要么另有玄机。这让他更加谨慎起来。前两天,他把安排跟踪的嫡系手下喊了回来。暂时缓一缓。不了解清楚黄家劲的底细,他不能轻举妄动。

    但这些话他不能对郭小洲说啊。

    因此他违心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只能怪我自己和朱颖,不能怪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

    郭小洲虽然不信,但也不能戳穿,他只能给一个暗示,“程哥!上次我们配合很完美。如果还有需要,尽管招呼。”

    程国栋含糊其辞地“嗯“了两声,便结束了通话。

    刚结束通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一名干警走推门而入,“程局,冯佳要见您。”

    程国栋挑了挑冷酷的黑眉,这已经是冯佳第三次要求见他了。

    他沉吟片刻,忽然起身,“那就去见见她。”

第203章 【我的路,不歪】

    程国栋曾在几个场合见过闪亮耀眼的冯佳。那时的她是那么高傲,高贵,明亮,清爽……

    如果不是面对面地看着她,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以优雅清新气质著称的电视台大美女。

    此时的她头发半蓬松着,在发梢下半隐半现的一对眸子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包含了惊吓、恐惧、羞愤、无奈、痛楚……

    黄色的灯光下,她奶白色套裙领口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如不是她的一只手紧捂胸口,一定是春光外泄。犹然如此,她还是护住了上边护不住下边。她的紧身裙不仅满是污渍,而且从侧面撕裂,露出一瓣优美的白臀和修长的大腿……

    即使她沦落如斯,但没人敢否认她的美。

    看着冯佳像猫一样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程国栋语气平稳的开口说:“冯主持,听说你有话对我说?”

    冯佳飞快地抬头,又马上低了下去,囁囁道:“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

    程国栋淡淡道:“这房间有全程监控录像,单不单独没有区别。”

    冯佳“哦”了一声,声音凄楚道:“昨天的事,和我真没关系……程局长你也知道,我最近……很苦闷,一个人去借酒消愁,喝大了点,人有些失态……于是,于是……”

    “于是有男人来勾搭你。”

    冯佳脸上满是哀愁和无奈,弱弱道:“这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光头强让人带话,要我去他包间……我不想去……没想他们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几行清泪顺着她惨白的脸下滑,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最近连续走霉运,这次还遭遇了杀人案。

    程国栋沉声说:“你当时说了句话,‘打死他,老娘也不想活了,谁都想欺负老娘……’对吗?”

    “我……我……当时情绪失控,我胡说八道……我没想他们真的……”冯佳哆哆嗦嗦道。

    “但是你的话,的确导致了对方的死亡。在法律的范畴内,你这属于教唆罪,明白吗?”

    冯佳闻言怔然失语,突然“啊”的一声哭喊着双手捂面,“不是,我没有教唆,我是气不过随口一说……”

    她激动中松开了胸前,双手挥舞,程国栋很清楚地瞥进了她丰满的胸部,除了一副乳贴,几乎一览无余。

    他目测这对双乳虽然比不上他家朱颖肥硕,却异常尖挺饱满。

    作为一个半年都没有和女性亲近过的男人,在这一瞬间,一股迅速扩散的紧张和兴奋流遍全身。

    “程局长救我,我不想坐牢……帮帮我,看着我和颖姐同事一场的份上……”冯佳忽然歇斯底里地揭开椅子上的围板,“噗通”跪在程国栋的桌前,仰起梨花带泪的俏脸,呜咽道:“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我不能……”

    她不断弓着腰背,胸前大开,而且她浑身都充满了无助和哀伤。

    她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著名主播吗?程国栋默默看着她。他忽然之间不再恨这个无辜的女人了。她道德败坏也好,脚踩两只船也罢,那是她的私生活,她毕竟还是云英未嫁之身。从源头上说,他才是她的不幸之源。

    从柳树在别墅捉奸时的毒打,以及她狼狈的视频上传的那天开始,她头上的太阳已经西落,而且再也没有升起来的黎明。

    她去夜店买醉,也是基于苦闷和痛苦……

    忽然间,他甚至有点小内疚。

    从昨天的调查报告来看,广汉市的地下巨头之一的“光头强”似乎一直在打她的主意。而她毕竟还是有自己底线的,予以拒绝。

    她没想到,自己落难了,以前一些只能动心不敢动手的男人,都开始惦记她起来。

    谁不想把广汉著名的清纯女主播弄到自己胯下,别的不说,满足啊!虚荣心!荣耀!甚至就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光头强派马仔来“请”她。从她进店就盯上她的城南麻老六不同意,虽说比硬实力,他差光头强一截。但他的软实力不逊光头强啊!手下也有一大帮子马仔。

    再说此时正是英雄救美的时刻!城南麻六大手一挥,五六个马仔前去“搭救”女主播。

    双方对峙,对呛!

    都是胳膊上跑马的“好汉”,一言不合,还能忍着,两言不合,三言不合……

    再加上喝得半疯癫的冯佳有气终于有了地方使,她指着“光头强”第一个马仔嚷嚷着:“打死他,老娘也不想活了,谁都想欺负老娘……”

    埋好的雷管就缺她这口“火星子”。

    于是,一场大混战拉开了序幕!

    “起来!你跪我也没用。”程国栋说着轻轻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走到她身前,慢慢蹲下,把纸杯递给她,背对摄像头,用低如蚊呐的声音快速道:“要想摆脱困境,马上以被害人的身份告夜店和光头强。”

    冯佳惊讶地抬起泪脸,仰视着他,眼露感激。

    “快起来吧!”程国栋说着转身回到审讯桌。

    冯佳不傻,她回过神来后,大声道:“我要请律师,我是被害者,我要控告夜店和强逼我的人……”

    程国栋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

    …………

    郭小洲提前半小时赶到了海山大厦。

    他还没踏进咖啡厅的大门,便惊讶地看到单彪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谈话。

    单彪穿着他给她买的那套西服,整个人看起来英武精神,浑身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酷意味。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看着就气势不凡,像是体制内级别不低的官员。他敢肯定,至少是某要害部门的实权人物,否则,养不出那骨子内蕴的威严。

    郭小洲心中一动,后退几步,默默观察。

    他虽然听不到那个人在说什么,但能看出这人对单彪的态度很奇怪。说不上是尊重还是热情还是惧怕或者是想保持距离。总之,各种情绪似乎都包含在其间。

    那个男人不停说着什么,单彪的表情很淡定,偶尔插一句话,那人频频点头。这时单彪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貌似官员的男人接过来翻看一遍,点头说了句话。

    两人同时起身握手告别。

    单彪没有送他,而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郭小洲开始还以为是在给他打电话,谁知等了半分钟,他的电话没响,单彪却对着电话在说话。

    郭小洲越来越狐疑了,距离十一点还有二十几分钟,他索性站在玻璃门外,看看单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那个刚离开单彪身边的男人正从郭小洲身后走过,远处一个男人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不是宋局长吗,怎么今天这么空闲?”

    刚进门的男人带着眼镜,仪表不凡,很是儒雅,让人一看就想到了两个字——精英。

    “郝行长!你好你好!哎呀!上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嘛,怎么,你来办事?”正走出咖啡厅的男人笑着伸手。

    “宋局长!听说你们工商局最近在搞整顿?”

    “是啊!忙得一塌糊涂。还是你们银行清闲啊!有空一起去钓鱼?”

    “好!我最近找了个好地方,下星期联系你。好了,老宋,我约了个人,先进去了。再联系!”

    “你忙!你忙!”

    看着两个男人分手,郭小洲算是大概明白了他们的身份,一个是工商局局长,一个是银行行长,至于是正职还是副职,暂时未可得知。

    但有一点郭小洲敢肯定。这两个人的气势,绝对不是什么分局分行的领导,而是市局和市支行的领导。

    他当时暗吐一口冷气,单彪是怎么认识工商局的局长?而且人家对他的态度……

    他越想越糊涂,但眼前发生的另一幕场景却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郝行长走进咖啡厅,径直走向单彪,两人握手,落座。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局长——行长——单彪——

    他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看他们对话的情形,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几乎和宋局长对话的翻版一样,单彪话语很少,基本上都是对方在说话。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郝行长接过单彪的另一个文件夹离开。

    郭小洲眉头紧拧,等郝行长一离开咖啡厅,他迫不及待地走向单彪,眼睛死死盯着他,开门见山道:“彪子,你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单彪露出难得的笑容,“你刚才看到了?”

    郭小洲一边点头一边落座,“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

    单彪眸光一闪,抬手招来服务生,然后低声问郭小洲,“我还是记得你最喜欢那什么,卡不……奇……”

    “卡布奇诺!早淘汰了……”郭小洲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随便什么都行。我现在想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事儿?”

    “我身上有几根毛,你还不清楚……”单彪耸了耸宽阔的肩膀,坦诚道:“我一直准备找机告诉你,但最近一直忙。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牢友吗?”

    “那个?哦……你说的是罗治国?上次你出来去了他家的那个?”

    “正是他。”单彪笑了笑,“我在号子里答应过他,帮他做事。今天你看见的两个官员,都是看他的面子,工商局这个给我办理执照,银行这个答应一笔贷款……我当着我奶奶的照片发过誓,我不会再走进去。你放心。我的路,不歪。”

第204章 【搏击吧】

    “在号子里很多人都怕我。怕我的拳头。可是我知道,出了号子,我屁都不是。我就会拳头。我怕出去后给你添麻烦,我拼命地看报学习,可我实在不是那块料……”

    郭小洲笑着摇头,“彪子,我们一世兄弟,前二十年一直是你在用拳头撑着我,以后的日子,我们兄弟一起走。”

    单彪冷酷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罗治国告诉我,自古男怕入错行。说如果时光退转一百年,那就是属于我的时代……而现在,是你的时代。知识我拍马跟不上你,但在监狱的这二年多,我见识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有时间去学会思考。”

    郭小洲眯起双眼,“彪子!你成熟了许多。”

    单彪咧嘴一笑,“是被催熟。”

    郭小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罗治国这人很厉害。”

    单彪点头承认,“的确很厉害!”

    “他当年入狱后举报了几个人,震慑了不少官员。他作为白山矿山经济开发区的主任,掌握了太多官员的秘密,没想到,他入狱了,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他当主任的时候,这不能不说是华夏官场的怪事。”郭小洲看着单彪,“你决定了。”

    单彪点头,“决定了!你以后好好当官,我来赚钱,你就可以当一名清官。”

    “清官……难当啊!”郭小洲感概一声,他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一看号码,立刻起身,“我约了个朋友,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

    单彪有些微诧。

    郭小洲快步来到大厦正门。

    跑跑正站在门口等候。看到他,跑跑眉头一挑,“嗨!郭大厂长。”

    郭小洲抱拳道:“跑跑大侠!”

    “大侠?你诅咒我呢!”跑跑的眼睛亮晶晶的,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乐观向上的活泼。她的穿戴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都是运动服,青春的躯体充满了活泼和爆炸力,身材没得说,一派飒爽英姿。

    郭小洲打趣道:“怎么是诅咒你呢?夸你呢!”

    “哼哼!大侠早就死翘翘了,你这不是诅我是啥?有你这样恭维人的吗?”

    “哈哈!我今天给你介绍一位真正的高手。”郭小洲带着她朝咖啡厅走去。

    “高手?”跑跑眸子里露出不可置否之色。

    “你不相信?”

    跑跑轻描淡写笑了笑,没有作答。但她的意思很清楚——不信。

    郭小洲兴致盎然道:“要不我们赌赌?”

    跑跑愣了楞,“你赌我输?”

    郭小洲点头,“绝对碾压。”

    跑跑娇哼一声,抬头望天,“天上怎么飞来这么大一头牛?”

    “别墨迹,你敢不敢赌?”

    跑跑驻足看着郭小洲,,若有所思地说:“你这家伙太鬼了……但是,我赌了,说吧,赌什么?”

    “你输了就当他的女朋友!”郭小洲挑衅道,“敢吗?”

    “你有病吧,我的人生大事岂是你的赌注!”

    跑跑虽没有答应,但郭小洲观察到,她瞬间抖擞起精神,步履矫健地走进咖啡厅大门。

    ——激将法奏效!

    郭小洲和跑跑并肩走到单彪的卡座前,他先介绍跑跑,“跑跑美女,协和安保公司紧急事件处理专家,高级保镖,空手道紫带2级。”

    单彪神情萧瑟地微微朝她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开口,甚至连屁股都没有挪动半毫。

    嗯哼!装酷还是真酷?跑跑微挑了挑眉,挑衅似地上下打量着单彪。

    “这位我是我好兄弟单彪!”郭小洲对单彪的介绍很简单。

    跑跑挑刺道:“就这一句介绍词?”

    郭小洲心想,我总不能说他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现在是无业游民吧。他呵呵一笑,“跑跑,咱们坐下聊!

    跑跑大大方方地刚坐下。单彪忽然开口,“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目前无业。”

    “哦!哦!哦!”跑跑瞥了郭小洲一眼,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郭小洲郁闷不已——开局不利。

    他了解单彪,单彪从来不会装酷,他的酷劲仿佛与生俱来。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样子。更是不擅长和女孩子说话。当年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学校友,人家女孩子到欣赏他的彪悍身材和冷酷劲。

    无奈单彪少言寡语,第一次约会从头到尾就主动说了两句话,“你来了。”“再见!”

    这次更是来了个开场冷哨。

    “跑跑!你喝什么咖啡……”郭小洲转移话题道。

    跑跑撇嘴,“不是请我吃饭的吗?咖啡对付?”

    郭小洲笑着说:“你今天是我的贵客,想吃什么都行。海山大厦上边有好几个不错的餐厅,你选。”

    跑跑眼睛一亮,兴致勃勃说:“这可是你说的。听说七楼刚开了家法国餐厅。走吧,现在正是饭点。咖啡这玩意以后还是少喝。”

    郭小洲打趣道:“我说跑跑,你的年薪不低啊!一顿法国大餐对你来说,小意思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打秋风的意思?”

    跑跑瘪了瘪嘴巴,“我自己去吃和有人请客,概念完全不同。这和自己做饭自己吃以及别人做饭我来吃一个道理。”

    “嗯!算你又道理。”郭小洲问单彪,“彪子!咱们去尝尝武江的法国大餐。”

    单彪默默点了点头。

    三人起身,出了咖啡厅,来到大厅电梯口。一路上都是郭小洲和跑跑在闲聊,单彪既没有声音也没有表情。

    出了七楼的电梯口,三人走在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上,前边不远有个小厅,小厅有五个入口,其中一间就是那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另几间入口是火锅城、清吧、瑜伽健身馆和一个搏击吧。

    三人刚走进小厅,从另一条走廊上走来五六个男人。

    双方在大厅中央迎面相遇。

    郭小洲神色微变,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打算让开一条路,让对方先过去。单彪却没有停止脚步,似乎还有加快的趋势。

    郭小洲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不要冲动。”

    跑跑察觉到身边两个男人的异常,她很敏感地观察对面走来的一群男人。

    这群男人中有三个人是郭小洲的“老朋友”。武江一线公子哥朝水平,京都二线大少钟昇,以及他的跟班小庄。

    另外三个年轻男人中有一个身材魁梧、气场惊人。随随便便的步履,就让跑跑这种“紧急事件处理专家“心生警惕。

    因为这个男人的步履非常标准规范,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似的,不差分毫。拥有这种步履的人,莫不是经过军队长时间的训练的结果。

    钟昇和小庄看到郭小洲,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次郭小洲在他的主场狠狠羞辱了他一次,而且小庄也拘留了十五天。

    特别是郭小洲有低头之势,他们的脚步加快,大有横冲直撞的意思。

    走在最中间的朝水平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公子哥,他能在武江和姚浩平起平坐,甚至微微压他一头,证明他绝不是什么草包。

    “嗨!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郭哥’吗?我们貌似很有点缘分啊!”朝水平的确有一线大少的风度和大气。他笑着朝郭小洲伸出手来。

    他的“友谊之手”不仅令郭小洲为难,而且让钟昇和小庄脸色一变。

    郭小洲敏感地察觉到了钟昇脸上闪过的不愉之色,他当即加快步伐,脸上带笑的和朝水平握手。他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和利害关系,而且他对朝水平印象不坏。

    最重要的是,他这样做,能加深钟昇的不愉快。

    何乐不为呢!

    朝水平看了看单彪和跑跑一眼,直爽地笑着说,“每次遇上郭哥,你身边都有不同的美女啊!的确厉害!”

    郭小洲心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他第一次遇到朝水平时,身边带着左雅;第二次在名流会所相遇时,他身边是安瑾;这一次是跑跑。

    这三个女孩都属于气质独特类型。绝对是不多见的美女。

    “呵呵!朝公子这是去吃法国大餐?“郭小洲擅长带领话题以及转移话题。

    “我不爱吃半生不熟的玩意儿,还是喜欢吃我们祖宗传承下来的食物。”说到这里,朝水平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入口,“我们去搏击吧玩玩。不打扰你们吃饭,再……”

    他的“见”字没说出口,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郭厂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搏击吧玩玩?”

    朝水平眉头微皱,最近“郭哥”这两字在武江政商圈高层很火,小四和麦子这些高傲的家伙口口声声膜拜,连姚浩提起“郭哥”来,眼神都特么的透着得意劲。而且因为“郭哥”的辅助,姚浩等人隐隐有反压他一头的趋势。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无风不起浪,“郭哥”能征服那么多难啃的骨头皮,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他甚至有时候想,“郭哥”是他最先遇到的,那会要是没发生什么冲突,也许他可以先一步和“郭哥”交朋友。

    也就没姚浩小四什么事情了。

    当钟昇出口挑衅之时,他有些反感。但钟昇毕竟是他的朋友,不是依附在他手下的兄弟。他笑着调解道:“钟少,还是咱们自己人玩吧。不耽误他们吃大餐。”

    钟昇的眼睛直视着单彪,“朝哥!你还记得他吗?”

    朝水平上下打量着单彪,眼睛一亮,“哟呵,兄弟!什么时候出来的。”

    单彪一眼不发,目光冰冷。

    钟昇冲着郭小洲说,“他不是挺能打的吗?前面就是搏击吧。敢不敢去玩玩?”

    郭小洲毫不犹豫道:“不……”

    单彪蓦然开口。“玩玩吧!”

第205章 【挑衅的代价】

    单彪话已出口。郭小洲只得无奈地跟着大队人马走进搏击吧。

    进门便是一座五百平米的大厅。看布局划分为五六块小场地。其中有专业的拳击台,有散打训练场,有泰拳训练场,还有巴西柔术和综合格斗场地。

    郭小洲目测有二十多人在各块场地上进行训练。“嗨嗨呵呵”声不断。一名教练模样的人看到来人,放下手中的课程表,态度热情地迎了过来。

    这是个身材短矮粗壮的中年男人,完全是横向逆生长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小山在移动,步履间气势霸道强横。

    “朝公子!倪教头!大驾光临!各位各位,暂时停止练习。”中年男人脸现激动神色,一边朝众人迎来一边招呼学员,“你们有福了,倪教头可是咱们西海武警总队的散打总教练,五年前的华夏自由搏击冠军。”

    郭小洲心中一紧,他本来就感觉朝水平身边的男人散发着由内而外的锋芒,身上刻下军人才特有的铁血威猛气质。但他还是没想到,居然是尊这么大的“菩萨”,西海武警总队的搏击总教头,还是前搏击冠军。

    难怪钟昇明知单彪的实力,依然敢于叫板。这是心中藏有底气啊!

    跑跑一直平淡无波的神情也微有变化。

    唯有单彪依旧是一副冰冷如山的表情。

    朝水平和倪予汉和搏击吧的总教练兼老板握了握手,在这种纯实力为王的地块,钟昇和小庄只能当当陪衬。

    朝水平接着介绍了郭小洲。

    “这位是武江精武搏击吧的总教练,技击家龚荣光,搏击吧的主人;这位是郭小洲,大名鼎鼎的‘郭哥’。”至于单彪和跑跑,朝水平一来不知道名字,二来也不屑介绍。

    龚荣光难得见朝公子如此高姿态的介绍一个人,连大名鼎鼎这样的词都用上了。他的目光很犀利地上下打量着郭小洲,眸子里隐不住一丝失望和疑惑。

    朝水平是搏击吧的荣誉会员,虽然吃不得什么苦头,偶尔来学几招花拳绣腿,但他知道搏击吧的规矩,带来的人莫不是武术圈的名人。但他瞅着郭小洲压根不是同行。

    “欢迎郭先生!”他是武人,性格比较直爽,对郭小洲的态度不算很热情。

    郭小洲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轻嗯一声,握手点手既松。

    但是当龚荣光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单彪和跑跑时,眸子里瞬间一亮。看人,他内行。

    先不说跑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高手的气场。单彪更是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冲击力不下于倪予汉,甚至犹有过之。

    单彪的彪悍身体首先就给人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或许普通人还不会有太大感觉,但在内行眼里,单彪就像是一头猛虎,身上透着浓厚的丛林王者的峥嵘暴烈气势,而精悍矫健的倪予汉则像头豹子,军队这个特殊单位导致他养成了一种天然的锋锐厉芒。

    龚荣光目光直视单彪,神情微微紧张问,“这位是?”

    朝水平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钟昇冷笑道:“这位是郭副厂长带来的打架高手。”

    钟昇特别指明郭小洲的身份,还点名单彪是“打架”高手。很明显有贬低之意。

    龚荣光微皱眉头。打架高手?岂止如此?他是开馆的,就有被踢馆的危险。好在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在圈子里的人缘好,自身实力也足够撑起这个场子。

    因此大多来人都是交流切磋为主。

    他倒是非常欢迎倪予汉和单彪这样的高手来他的搏击吧,但钟昇话里的意思却透着仇恨。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以武会友是好事。大多点到为止,小伤不能避免,大伤很难产生。

    果然,还没等龚荣光回过神来,站在钟昇身边的小庄就跳出来向单彪挑战,“上次我没在,让你得意了一次。这次既然有缘。那就借龚总的场地走几招吧。”

    小庄的话音刚落,倪予汉微微挑了挑眉。他并不看好小庄。

    龚荣光也不看好小庄。但小庄是朝公子一边的朋友,真输惨了,朝公子脸上过不去,他这个搏击吧也跟着受牵连。因此他岔开话题对倪予汉和朝公子道:“倪总教头既然来了,不妨给我们的教练和学员指点一二……”

    “倪教练何等威名,理应压轴,不若我等先来个垫场赛。”小庄却丝毫不领情地站出来,眼睛冷冷盯着单彪,“敢吗?”

    单彪微微摇头,淡淡道:“你太弱。”

    小庄脸上立露愤怒之色,他大步走向拳击台,“有胆别在嘴上,我只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单彪依然没有动脚的意思。

    钟昇脸上露出轻佻的嘲讽,“郭副厂长。你可以认输,跪地认输,他可以免受被狂殴的痛苦的羞辱。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郭小洲神情泰然自若。不理不睬,和单彪一个调子。

    他们两人打小配合,可谓眼动心动。配合无间。

    跑跑气愤不过,她低声冲单彪吼道:“你是不是个男人?”

    单彪瞥了她一眼,眸子里露出淡淡的嘲笑。

    “喂!”跑跑的火气直往上冒,抬手拍了郭小洲的肩头,低声道:“他就是你说的高手?果然够高的,空有一副好材料,胆小如鼠……”

    钟昇和小庄暴起一阵狂笑。

    钟昇甚至觉得在京都失利的阴影去了一半。

    小庄一个箭步跃上拳台,冲着单彪钩了钩手指头,“go!go!go!”

    郭小洲忽然说了句,“没意思,彪子,要不咱们走……”

    跑跑的玉脸气得发红,她一跺脚一扭腰,风风火火走向拳台,“本姑娘来会会你!”

    看着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跳出来,小庄不由产生一股烦躁,他极没风度地挥手道:“小娘们该干嘛干嘛去,快滚!”

    “嘿呦!好大的脾气?不知道你的武力值是否能匹配你的脾气?”跑跑送出了放肆爽朗的笑声,“有胆别在嘴上,我只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这话是你说的?”

    小庄不理睬跑跑,尖酸刻薄地看着郭小洲,不屑地冷讽道:“你们还特么的是男人吗?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玩意……”

    “嗯嗯!你到现在,就这句话中听。”跑跑说着翻身爬上拳击台。看样子是跟小庄卯上了,

    小庄不怒反笑,“好好好!你这臭婆娘可别说我不懂怜香惜玉。”

    看到一男一女在台上站定。单彪亦忍不住小声问郭小洲,“她真是高级保镖?”

    郭小洲点点头,“我对她有信心。”

    其实郭小洲也不确定跑跑能否胜得了小庄。虽然小庄在徐中医手上看似不堪一击,而且跑跑曾经杨威广汉武校。

    但小庄的路子并不算武校套路拳法,而是走的军队拳术的实战路子,在没有交手前,郭小洲心里也没谱。

    小庄身材不算高,但也有一米七八,身材魁梧结实,臂长腿长。而跑跑不过一米六七,身材在女人中显得健硕有力,但面对小庄一站,便映得她纤瘦单薄了。

    跑跑的神情很轻松,丝毫没有紧张感,单就这一种很快能平心静气的心理素养,便高出小庄一筹。

    龚荣光和倪予汉面露古怪。

    单彪心里暗感满意。

    跑跑随意而站,对小庄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蔑视,甚至让一旁观战的钟昇也有几分不满。如果不是自于风度,他早就开口喊:“揍这娘们。”

    小庄的眼神由愤怒忽然转向诧异和警惕。

    ——这小娘们不简单!

    “go!go!go!”跑跑的嘴角处露出几分轻蔑!

    小庄怒了,他双臂前伸,捏拳!一股肃杀之气冷冷的袭遍四方。

    跑跑依然泰若自然而垂臂而立。但她的眸子里却展露着足以与天地抗衡的信心和勇气。

    小庄冷哼一声,双腿蹬地前冲。

    拳击台的地板上发出一阵震动,像是地下忽起了万钧雷霆。

    随着他踏地的声音愈来愈响,他的前手重拳已流星般砸向跑跑的脑袋!

    小庄这一拳,既有速度,还有力量!冲刺的惯性更是力量倍增。

    台下围观的学员们纷纷发出惊呼。

    换他们,谁也没有信心能闪躲或者抵挡。

    上次徐中医凭着炉火纯青的太极功夫,硬是把小庄压制得毫无脾气。

    跑跑不是徐中医,也没有太极功,但她的实战功夫已是专家级水准。判断能力和反应能力之强,令台下有眼力的高手赫然都不由赫然动容。

    她的双脚点地,脚尖如像在冰湖面上滑溜过去一样,身法之快,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她以从小练习过不下千万次的环游身法,闪电避开小庄砸来的重拳,身子泥鳅般绕向小庄的左侧方,一记飞腿疾如奔雷朝小庄的腿关节踢去。

    小庄冷笑,前手拳回砸来腿,后手勾拳直朝跑跑下颌猛击而去。

    他要用绝对的力量摧毁跑跑。跑跑果然再变招,身体如蝴蝶穿花般围着小庄游转。两个人,两种颜色在拳击台上纠缠在一起,看不清彼此。

    小庄的拳法大开大合,威猛十足,“喝喝”声不绝于耳。

    跑跑则偏向灵巧,她的拳腿盯死了小庄的手腿关节,一旦被击中,哪怕跑跑的力量明显弱于小庄,但其刚劲寸劲足以令小庄断腿断肘。

    小庄是越打越烦躁,越失衡。

    他等于在用高射炮打蚊子。一旦他的力量消遏,跑跑将全面占据上风。

    跑跑则相反,越打越轻松。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兵法不二之道。

    拼力量,跑跑的确下风。但速度、灵巧性、技法、经验,跑跑占尽优势。

    台下钟昇的脸色逐渐凝结。他已经看出了不妙。

    倪予汉和龚荣光脸上也一派凝重。

    倒是朝水平频频点头,还忍不住喝彩,“妹子你威武!”

    单彪亦目露赞许,忽然他眉头一扬,“跑跑赢了……”

    他的话音刚落,台上的跑跑步伐忽停。

    小庄的拳头和身体已经惯性地朝着跑跑下一个跑动方向砸去。

    很显然,他的预判错误。

    跑跑停留在原地。在他的侧后方飞起一记干脆有力的低踢腿。

    “住手……”龚荣光脸色大变地疾呼。

    “咔嚓!”

    众人都听到膝盖脆裂的声响!

    小庄惨呼一声,身体跌飞,撞在护栏绳上,再反弹倒地,身子蜷缩,双手抱着膝盖大声痛呼!

第206章 【胜负】

    小庄的失败,让钟昇积攒多年的城府“砰然倒塌”。他冲着跑跑怒吼着,“你这这个三八下手如此残忍,不是以武会友吗?这笔债,你迟早要还……”

    见惯了惊涛骇浪的跑跑神情愈加平静,她摊手做了个无辜的动作,不急不躁说:“残忍?他的重拳若击中我的头部,你会说他下手残忍吗?过手哪有不受点小伤的?话说,这可是他一再相逼的结果……”

    钟昇自知和女人在口舌上争胜负是没有风度的表现,他黑着脸跟着龚荣光以及搏击吧的跌打医生冲上了拳台。

    在小庄的痛嚎声中,检查的跌打医生脸色微微一松,低声对龚荣光和钟昇道:“韧带断裂,必须马上送医院手术。”

    龚荣光闻声也稍微松了口气,韧带断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无法想象,如果是腿关节骨头粉碎性炸裂,小庄的一条腿就等于废掉了。

    这时朝水平和倪予汉等人都围到了拳台前。

    郭小洲担心他们对跑跑不利,快步冲上拳台,站在她身侧,悄悄朝她竖起拇指。跑跑扑闪着漂亮眸子,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声娇哼,“跟你一起就没个好事。”

    郭小洲干笑两声,发现单彪也走到跑跑身边。虽然没说话,但他站立的方位和姿势,却恰好堵住了龚荣光和倪予汉的攻击线路。

    跑跑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他刻意还是无意中的举动。

    如果是前者,那证明单彪的眼光和实战经验不比她差。

    龚荣光招呼几名弟子配合驻吧医生把疼得满头大汗的小庄送去医院。他作为搏击吧主人没有离开,钟昇把小庄送出大门外便迅速返回。他等着倪予汉替他出手复仇。

    看到钟昇返回,朝水平明知故问道:“你不去医院照顾你兄弟?”

    钟昇脸色冰冷的道:“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

    要说对倪予汉的信心,谁也没有朝水平信心足。他亲眼目睹过倪予汉的几场搏击赛。当然,是不会对外宣传的比赛,仅在总队内部进行的几场高级别自由搏击比赛。

    朝水平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低声对钟昇说,“男人的战斗要分场合。今天的气氛已经因为你们的仇恨而变了调子。倪教头那边我会打招呼,让他点到为止。至于你们之间……自己解决去。”

    钟昇脸色微变,朝水平的表态让他震惊不已。他的态度和以前完全是两个天地。这是不是意味着朝水平原本向他倾斜的天平,现在逐渐趋向公平,甚至微微倒向郭小洲一边?

    此时,所有人都离开了拳击台。

    龚荣光和倪予汉在台下小声交流着什么,两人的目光不是瞟向单彪和跑跑。

    龚荣光理所当然的站在朝水平一方,他沉着脸走向跑跑,还没说话,单彪开口道:“这场我来打,你们谁上都行。”

    这话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郭小洲。没人比他更了解单彪。他是那种要么不开口,开口必惊人的人。

    倪予汉放声大笑,“年轻人,好魄力!这场我接了。”

    单彪不动声色跟着倪予汉朝拳击台上走去。

    跑跑皱了皱眉,低声警告郭小洲,“你朋友不行就别充大爷了,倪予汉不是一般的高手,人家的套路和实战结合得几近完美,西海武警总队可是把他当菩萨供着的。”

    跑跑的后一句话使得郭小洲的表情更为凝重了。

    他担心单彪会输,但他也担心单彪赢。

    单彪赢,以他的霸烈性格,倪予汉身上的零件或多或少、或轻或重要点出问题。

    问题轻,或许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问题重,就没谱了。搞不好单彪刚出来,便又得进去。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到钟昇射来的一抹阴毒笑意。那意识很明白,单彪无论输赢,最终都是输家。

    郭小洲当即打定主意,若到了关键时刻,他豁出去不要脸,也要大声提醒单彪,甚至不惜亲自跳上拳台……

    拳台上,两个猛禽般的男人已经站定。

    倪予汉并没有多么霸道的气势,站姿也是很经典的三尖相照。

    在拳术中“三尖相照”指的是出手要三尖对准,即鼻尖、手尖、足尖三尖要在同一个垂直平面内,三尖的意念指向与发力方向一致。三尖对正才能发劲如放箭,攻击力合一,得到充分发挥。

    单彪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异彩,他缓缓伸臂活动身体关节。只听骨节中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如同爆豆子一般,一波波如浪如涛,绵延不绝。

    场下的的所有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其中表情最古怪的是跑跑,她翻了翻白眼,抬肘撞了郭小洲一下,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郭小洲却感觉一股钻心痛疼。

    龚荣光眸子流露出凝重。而他旁边的朝水平低声呀道:“还是个厉害角色!”

    钟昇到没什么表情。

    他不在乎谁赢谁输。倪予汉赢了,他开心;倪予汉输了,他同样开心!

    刹那间,俩人约好似的同时展开冲刺。

    倪予汉是足趾发力,像是在地板上滑翔;而单彪是一步步蹬踏,借力如飞。

    倪予汉冲刺在先,也首先发力,他在接近单彪之时,重拳如山岚般砸落!单彪在瞬息间身体右倾,崩拳强硬迎击。

    “嘭!”一道闷响。

    两人身上的衣服如鼓风一般飘扬。

    倪予汉脸色显出不正常的红晕,“腾腾”后退两步。

    单彪的瞳孔猛缩,“腾腾腾”后退三大步。

    两人的第一次硬碰硬。看表面情形是倪予汉稍占上风。

    钟昇朝水平和一干学员忍不住齐声喝彩。

    唯有龚荣光目瞪口呆。显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高手过招,看得是本质,而不是表象。看情形好像倪予汉上风。但在龚荣光和跑跑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倪予汉发力在先,出拳在先。但他却先被对方的强力回击逼退。

    单彪是后发制人,但却先手逼退对方。

    综合评定,倪予汉下风。

    倪予汉似乎被激出了真火,目露峥嵘凝视着单彪。但他却不恼不怒,而是很认真地对单彪说:“很久没这么过瘾了!的确是高手!有没有兴趣来部队,我们省总队还缺一个散打副总教练。如果你肯加入的话,可以给你特招中尉军衔。以你的年龄和身手,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单彪摇头,“谢谢你看得起,我不想靠拳头谋生。”

    倪予汉不以为然道:“靠拳头谋生怎么了?”

    单彪不动声色道:“我们先打过再说话。”说实话,单彪入狱三年,虽然平常的练习时间比在外面多,但想寻到倪予汉这个级别高手过招,只能是个梦想。

    “好!我打败了你,你得答应我。”倪予汉犹然不想放弃招揽他。

    “如果我打败了你呢?”

    “哈哈!”倪予汉眼神里暴芒毕露,一字一句道:“你打败了我,我帮你做三件事情。法律和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单彪脸现笑意,“一言为定。”

    “看打!”倪予汉说话间踢出了及其暴烈的一脚。

    而单彪似乎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他不避不闪,以腿迎腿,再次正面硬抗。

    “痛快!”倪予汉腿上加力。

    两条腿在空中交结。

    “砰!”两腿腿似乎都没有占到便宜,

    两个人同时呲牙裂齿,脸露痛色。

    但他们又在同时间出拳。

    倪予汉几乎把军体格斗术基本技法演绎到了极致。

    军体拳是一种相当凶悍的拳法,讲究手型和步型,攻击人体的绝对要害部位,招式简单凶狠实用,肘、腿、膝、跌、摔,无其不用。

    而单彪最拿手的是形意崩拳,拳经说:“崩拳如射箭,打倒还嫌慢。”崩拳重在一个“狠”字。

    凶对狠!

    互不相让。

    两人拳脚相交,战得眼花缭乱。

    拳击台上拳声震天!

    原则上,拳法并无高低之分,高低全凭个人修炼。

    单彪年轻倪予汉十几岁,身体素质压倪予汉一头,力量速度都站上风。倪予汉若不是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三十招都未必能支撑得了。

    但是时间拖得越长越对倪予汉不利。他自己也有所察觉。打算使用近距离摔跌之法。于是,他瞅了个空隙,步伐一变,灵动地欺近了单彪身前。

    崩拳的步法则完全相反,全在一蹚一蹬,双脚进步,如铁牛耕地。快迅、猛烈,如箭出弦。所谓意动,身动,脚进。

    霎时间,两人身体如情人般贴在一起,两张脸相距不到半米!

    倪予汉抬手搭上单彪的右臂肘关节。这一瞬间,他脸上露出胜利在望的笑意。只要关节被他扣住,就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下逃脱。

    军体格斗,本身就涵盖了大小擒拿。这亦是军体格斗的精髓所在。

    场下龚荣光焦躁的脸色陡然消失,他紧握拳头,兴奋地低呼一声,“好!”

    跑跑失声道:“不好……”

    郭小洲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刚要开口……

    却看到单彪露出一丝笑容,抬头猛地撞向倪予汉的脑袋!

    如此近距离之下,倪予汉躲无可躲。

    两颗脑袋狠狠撞在一起!

    “砰!”

第207章 【又一位大师】

    倪予汉扣住单彪的手豁然松开,两个人都踉跄后退。一缕鲜血从倪予汉的额头流下。滑过眉骨,漫过他的双眼。

    单彪是主动撞击,他用自己最坚硬的额头骨盖去撞倪予汉的眉骨。顶多是头盖骨有些吃痛。

    不管是主动性还是头部的撞击部位,单彪都站了大便宜。

    趁倪予汉伸手擦拭挡住视线的血渍时,单彪如猛虎般突跃,一劈一崩,劈拳破户,崩拳穿心!

    倪予汉快速滑退!

    拳经说,“形意三年打死人!”意思是苦练三年形意拳,就有一拳打死对方的能力。

    很明显,单彪练习形意拳远不止三年。从他穿开裆裤那会,他就跟师傅练得有模有样的。

    至今,没有20年的功底,也有十八个年头。

    倪予汉再次退避!正契合了形意拳中敌退我追的拳法要旨!

    单彪滑步崩拳直击倪予汉敞开的中门。

    倪予汉被逼选择了对杀之势。他无视单彪奔雷似的重手崩拳,不退反进,飞身跃起,右手飞拳全力轰击单彪的左太阳穴。

    这是勇气的比拼。

    是经验的比拼!

    比拼双方互中后的抗击打能力。

    哪怕单彪出手在前,但他击中倪予汉胸口时,他的太阳穴不免也遭遇沉重打击。

    现在看谁心生惧意!

    双方的拳头都在快速接近目标!

    两人的神情都透着强烈的坚毅和勇气!

    反倒是场下的旁观者们,个个心跳如雷!神情紧张。

    跑跑的眸子燃起兴奋的色彩。不仅仅是她,换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免被男人的力量所吸引。

    总而言之,男人所展现出来的任何一种力量,都是一种另类的美!

    郭小洲看着单彪坚硬如山岩的眼眸。他知道单彪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双方互中的后果,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但更大的可能是倪予汉重伤。

    他不是狂热地相信单彪。

    而是因为他了解单彪。

    单彪并非别人看到的那样,是个不动脑筋的莽汉!

    错!单彪的前二十几年,只是把注意力和脑筋都放在拳法的世界里罢了。他在武术上投入了几乎全部的心血。

    在拳法和技击中和单彪玩脑筋,不是他小瞧倪予汉,还真不如单彪对线路和时间上的判断力和预测能力。

    果然,当倪予汉的冲拳距离单彪不足一米之距时,他脸色霍然大变。

    因为单彪无声无息踢出一脚。

    而他此时正半腾空低跃离地,别说防守,而且还无法闪避。

    腿比胳膊长,摆动的频率也比手臂快!他的拳头还没有炸中单彪的太阳穴,单彪的暴力腿恐怕会把他凭空踢飞。

    他进入了技击中的一个死局,必杀之招。

    这是单彪布下的局!

    死局!

    台下的龚荣光面如土色。

    跑跑则娇声喊了声:“好!”

    郭小洲则高声提醒,“彪子!”

    其实在他开口大喊之时,单彪已经改变了策略,他停拳,回腿!

    又是一声闷响!

    单彪的腿和倪予汉的铁拳再次实打实地碰撞了一下。

    倪予汉超乎想象的凌空暴冲拳瞬间把单彪的腿砸飞。

    单彪脸色顿时惨白!踉踉跄跄飞退三四米!

    龚荣光趁机高喊,“平手!平手!”他喊着招呼几个徒弟跳上拳台护场。担心两人再次动手。

    龚荣光的“平手”两字,令倪予汉表情非常难堪。单彪实际上让了他一招,甚至不惜自己的腿部受伤。他狠狠瞪着单彪,忽然哈哈大笑,说:“好,很好!形意拳法在你手上大放异彩!你居然还是个默默无名的人,如此年轻!都说华夏民间藏龙卧虎,我现在信了!”

    单彪也放声笑道:“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倪总教练名不虚传!”

    倪予汉主动朝单彪伸手,“怎么样,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你答应了我,以后天天有得你爽。”

    这个建议的确诱惑到了单彪,他难得地犹豫半晌,摇头道:“如果早一年有这样的机会,我绝不会放过。但我答应了别人。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倪予汉目露激赞目光,喝彩道:“好一个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样,我的训练场对你无条件开放。你什么时间拳痒痒了,尽管来找我。”

    单彪似乎根本没在意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他语气平淡说了声:“好!”

    郭小洲亦大喜过望。这是个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欢喜结局。

    单彪似乎不再是从前的单彪了,他开始开动脑筋。他蓄意挑衅倪予汉,然后用实力征服他,引起倪予汉的爱才之心。并且得到了倪予汉的邀请路条。

    从此以后,单彪便是省武警总队的座上贵宾了。且不说他交了倪予汉这样有实力的朋友,仅仅长期在武警总队接受训练的公安厅等政法部门的中层骨干,就不计其数,这些人将来都会是单彪的崇拜者。

    这也就是说,他在省“军警公安系统”将会非常“吃得开!”。也验证了他的话,他说自己绝不会再进监狱。有了如此强悍的军警背景,以后谁敢欺负他?

    最显而易见的结果是,朝水平一脸崇拜地凑近单彪,“我是朝水平,是个低能的武术爱好者!大师能不能赏个脸,我请大师吃饭。”

    单彪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看了看郭小洲。

    郭小洲飞快点头。

    单彪豪爽地道:“今天我请倪总教练和龚教头各位!如果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向各位道歉!”

    龚荣光连忙说,“今天倪总教练和大师能光临搏击吧,我们深感荣幸,蓬荜生辉!何来冒犯?这客理应我请!”

    倪予汉实在是太爱才了,他甚至开始替单彪节约。他沉声道:“都别争了,除非你们谁比小朝钱多,今天就让他请客。在场的都去。”

    场上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

    郭小洲这时忽然看到钟昇悄悄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发出舒爽之极的笑声。以他目前的身份,能接二连三,在不同环境和场合连续三次让钟昇吃瘪。这也证明他开始拥有能力。

    “我说,你贼笑啥?”跑跑再次用肘子撞了他一下,不过这次她显然没有发力。

    “我兄弟胜利了,我不该高兴?”郭小洲反问她。

    “哼哼!你们俩兄弟都混成大师了哈!”跑跑的话暗带讽刺。

    上次,姚浩等人就称呼郭小洲为“大师”。这次,朝水平又奉送一个“大师”的称号给单彪。

    郭小洲暗一回味,嗨!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们兄弟都有“大师”的称号!

    “不过,你这个大师是忽悠来的,你兄弟才是货真价实。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居然能把形意拳练出自己的独特风格……”

    郭小洲不恼反笑。钟昇的出现,令他的计划非常完美。

    单彪已经用他的力量和技巧吸引了跑跑。跑跑这次估计是跑不掉了。

    单彪此时根本无暇和郭小洲跑跑照面。他和倪予汉一直被朝水平和一些搏击吧学员紧紧围住,问东问西。

    倪予汉和单彪就实战和训练方法做了回答。

    忽然,一名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学员问道:“刚才倪老师和单老师谁胜了?我怎么觉着不像平手……”

    龚荣光气得几乎当即想扇这二货的嘴巴子。忒娘的!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本来一派和谐,有两位大师级人物交流指点……

    果然,倪予汉脸色微变。他是个直爽性子,脸上藏不住所谓的“喜怒哀”色。

    场面顿时有冷场的趋势。

    单彪和龚荣光同时开口,“是平手……”

    倪予汉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输了。”他输也要输得光明磊落!藏着掖着不是他的风格!

    单彪目露欣赏之色!他很少交朋友,但像倪予汉这样的朋友,他愿意交!

    倪予汉承认自己是输家后,真的冷场了。

    朝水平一看,这得立刻转场啊!他笑眯眯说道:“我认为今天没有输赢。大家都各得其所!倪总教头和单大师过足了瘾;我们外行饱了眼福;内行学到了东西……现在,我们该去饱肚子了!倪总教头,单大师,郭哥,龚教头,今天我请客!别给我省钱!”

    在他的邀请下,一行十几人来到隔壁的法国餐厅。

    这人数还是龚荣光有意阻止大部分学员的结果。

    但也摆了三桌。

    主桌上是朝水平,倪予汉,龚荣光,郭小洲,单彪,跑跑六人。

    都说酒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这话不完全绝对,但在大多数场合下适用。

    今天的酒桌上,单彪的主要谈论对象。比如倪予汉问他师从何人?当单彪回答是巩德昌后,倪予汉深感震惊,连呼“好运气!好运气!”

    倪予汉的态度令龚荣光和朝水平非常好奇,纷纷问,“这人很有名吗?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倪予汉眉毛一扬,“我也是从一名长辈的口中听说才知道。巩老是你们西海本地人,一生痴于拳法,不图名不图利,在形意拳派内默默无名,但许多形意拳派公认的大师级人物都败于他手。”

    朝水平问,“这应该很有名才是啊?”

    倪予汉不屑地“呵呵”两声,“这些大师都爱惜脸面,没有人会主动宣传这事。”

    “也是,我是开馆授徒的。如果我被人打败,我也不会到处嚷嚷。”龚荣光感概道。

    倪予汉忽然问,“据说巩老一辈子不曾收徒,怎么……”

    单彪的脸上露出缅怀之色,“当年我遇到老师时,已是他的晚年……他的身子骨甚至已经不大利索了,教了我三年后……”

    郭小洲知道他的那些往事,立刻打断,举杯道:“喝酒!庆祝今天彪子交到新朋友!”

    朝水平随声附和,“干了!”

    六人举杯饮酒后,朝水平忽然问单彪,“不知道单大师刚才说答应别人,是做事还是……抱歉!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才能让大师拒绝倪总教头的邀请。”

    单彪淡淡吐出两个字,“经商!”

    倪予汉目露遗憾神色,他缓缓摇头,低声说了句:“可惜!”

    朝水平也露出愕然和遗憾之意,他虽然没什么天赋,也吃不得苦头,但他却是位武术技击的铁粉。

    跑跑凝视着单彪,“什么类型的生意?”因为她在安保公司,所以第一时间想到,单彪是不是在开类似的安保公司。

    单彪微一沉吟,“房地产公司!”

    朝水平刚喝到嘴巴里的一口法国红酒“噗嗤”喷了出来。好在他敏捷地转过头,否则,这一桌子大餐就给他生生毁掉了。

    “呃!不好意思……我没有嘲笑大师的意思……”朝水平觉得刚才有些失礼,他陪着笑脸和单彪套近乎,如果单彪愿意,他手下的地产公司到是可以转给他一些小工程做做。

    “不知大师最近接了什么工程?”

    单彪轻描淡写道:“武江和广汉明年的立交桥工程……”

    他的话音未落,朝水平不敢置信地急问,“你的公司是不是刚成立的,叫新星地产?”

    单彪抬眸,咦道:“你知道?”

    “哎呀!新星这次很牛叉啊!武江和广汉明年有十一座立交桥新旧工程,不知道多少人瞪大眼睛,最后据说被一家刚成立不久的神秘公司拿到。没想到,是你……”

    朝水平的震惊不亚于倪予汉被单彪击败。

    因为他也等于被单彪击败过。

    明年省里主要的立交桥规划工程,不知道被多少神通人士惦记着。但最后,胜利夺标者是神秘的新公司新星。朝水平曾经怀疑,这家公司不仅有省高层介入,甚至有中央的关系。

    但他怎么看单彪,都不像有上层关系的人。

    不管怎么说,他对单彪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他当即打定主意,要好好结交这位神秘的“大师”。

第208章 【春节】

    这是近年来气候最暖和的一个春节。往年到了大年初二,不是风雪交加,便是冷瑟凄雨。而今年,却阳光高照,温暖如春。好些人都脱去棉袄,穿起了西服夹克,爱美的少妇少女们,裙装长靴,晃人眼睛。

    郭小洲年二十八才结束在程老家的学习,找猛子借了辆奥迪q5,去w大接郭小娟回老家过年。

    郭小娟带来了陈静秋,执意要带“嫂子”回郭家屯子过年。

    陈静秋没有作答,但她的目光偷瞥了郭小洲一眼。

    郭小洲考虑她没父没母,仅有的亲人又在不断算计她。她回周康的春节也寂寞而抑郁。于是便答应了郭小娟的要求。

    郭小娟和陈静秋相拥而笑。

    郭小洲驱车去了广汉,接了大哥大嫂和新生儿赶回了秦南郭家屯。

    大嫂的小超市已经装修完毕,定于十五那天正式开业。这一天也是她儿子满月的日子。

    …………

    …………

    大年初一清早,郭小洲给父母磕头拜年后,接着给大哥大搜拜年。当天发了五个红包。父母妹妹和小侄子以及在他家过年的陈静秋。

    然后他去村里走了一遭,拜访了家里的亲戚长辈以及村支书。

    早上九点他驱车前往县城,先是去了趟张建军的家,然后陪单彪去墓地给他奶奶祭献鲜花。

    上午十点半他独自去了武江,首先去程老家给老师和师母拜年。然后按计划去已经搬到省城的颜婕和成刚拜年。

    颜婕的家人去屋空,他只能选择电话给颜婕拜年!

    颜婕接到他的拜年电话,语气难得透着开心!

    这一天,作为省长助理的成刚,他肯定难以在见到。但他见到了成刚的夫人。

    成刚的夫人叫徐怀湘,在省话剧院工作,外表一般,但气质不凡,待人接物大方而得体。当她听到郭小洲自报了姓名后,居然惊喜地脱口叫了声“郭哥!”。

    这让郭小洲当场脸红。尴尬地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一来徐怀湘年龄大他不少,而且她男人又是省级领导。

    当时在成刚家拜年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是五十左右。一个身材魁梧,脸型方方正正;一个头上谢顶,身材矮瘦。这两人身上都流露出相同的体制内气场。

    郭小洲猜测,他们俩至少是正处级以上的实权官员。

    他们俩似乎很熟悉,也比郭小洲先到,正陪着徐怀湘拉家常。男主人不在,他们就务必让女主人增加印象。

    看到郭小洲这么个小年轻进来,两人倒是很公式化地点头一笑,眸子里很明显地瞧不起他。

    然而徐怀湘的一声“郭哥”让两人顿生尴尬,他们刚才似乎有些“失礼”。原来这个小年轻是徐副省长家的亲戚,似乎辈分还很高。否则年长的徐怀湘不会喊他“哥”。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彬彬有礼的女主人居然开口送客。

    “薛书记,黄市长,麻烦你们跑这一趟,老成回来我告诉他你们来过。大过年的,你们的事情也忙……”

    薛书记和黄市长见状起身告辞,郭小洲也跟着告辞,没想徐怀湘忽然说:“郭哥留步,我正好有事求你呢!今天遇见真佛了,请允许我烧烧香。”

    薛书记和黄市长大吃一惊,饶是他们在体制内锻炼得已经喜怒不显颜色,但仍然忍不住驻足多看了郭小洲几眼。心里纳闷这是什么神秘人物啊?以徐怀湘的身份什么事情摆不平,还用得着一个求字。

    郭小洲只能朝两位“同伴”抱歉的笑了笑,返身回屋。

    徐怀湘不等两人走远,便迫不及待地关上大门。

    薛书记叫薛高阳,是鲁西县的县委书记;黄市长叫黄满贵,是丹口市的副市长。这两人都是成刚的嫡系和老部下,所以大年初一早早来跟老领导拜年。

    他们俩出来门,下了楼,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各自面面相觑——

    薛高阳喃喃道:“郭哥?老黄,你说这年轻人什么来头?”

    黄满贵狐疑着摇头,“我看人一向很准的,这个年轻人没什么特别的,不富不贵,身上也没有权气场,但嫂子那样的家庭,还要求他……啧啧!怪事!”

    薛高阳忽然脸色一变,倒抽一口冷气,低声道:“老黄,你说这年轻人该不会是嫂子的……那啥……这小子又年轻又英俊……”

    黄满贵脸露惊色,低声呵斥道:“老薛,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猜。我还有几家要跑,先走一步。”

    “老黄……嗳!”薛高阳自知失言,看着黄满贵上车,他也懊恼地上了自己的车。

    郭小洲被徐怀湘请到了沙发上,喝着她亲手泡的好茶。肚子里满是疑惑。

    徐怀湘落落大方地对郭小洲说,“我先替我们家成刚谢谢你在京都出手相助。”

    郭小洲连忙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怀湘微笑着说,“你帮是人情,不帮是常情。我们家成刚其实早知道你这个人,只是他在京都没对上号。”

    郭小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喝茶。

    “我为什么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哥’吗?因为我一直在打听你。”徐怀湘忽然叹了口气,“我有个弟弟叫徐飞云,在武江是人见人怕的衙内大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我父亲也拿他没辙。前两个月我父亲不知哪听来的八卦,说西海省出个叫‘郭哥’的奇人。”

    郭小洲若有所思,“您父亲是商人还是?”

    徐怀湘轻描淡写道:“混了一辈子体制,前年退的,现在在省政协打发日子。”

    郭小洲脑袋里转了几转,惊讶道:“是政协徐主席!”

    徐怀湘点点头,“我父亲老来得子,老妈也宠着他,把这小子养成一魔头。你今天不来,我还准备节后去拜访你呢。你能让姚浩麦子小四等人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也一定能把我们家小魔头给收拾咯!”

    听到这里,郭小洲有些头疼,黄战姚浩等人的确因为他的介入而走向人们眼中的“正轨”。但他自己明白,不全是他的功劳。他只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点。而且黄战姚浩等人的本质不坏,正走在他们人生的十字路口,他遇到了,顺便帮着指了条路而已。

    如果换钟昇那钟骨子里已经坏透了的人,他天大的本事也扭转不回来。

    “呃!嫂子您听到的传闻有些夸张,我还真没那本事……”

    “哎呀!郭哥!你就别推辞了……我爸爸都找我唠叨三四遍了,他都恨不得亲自去找你。再说你和我们成刚不是朋友嘛!你不管怎么说,都得帮我们这个忙。我和我家人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

    郭小洲见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无奈摇头笑了笑,“我怎么帮?”

    徐怀湘见他松口,脸露喜色,“让他跟你一段时间,你帮我们好好管教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要有什么顾忌。”

    “跟着我……这……”郭小洲为难道:“我最近在上学,时间非常紧张……”

    “这样啊!那你给他找点正经事情做,让他也充实起来。”

    郭小洲有些犯迷糊。他不清楚徐家找他的真正含义。到底是想把人交给他“教育”,还是打旗号经商?

    对于后一点,他立马自我否决。徐家有政协主席和成刚这位政坛新贵,徐飞云想做什么生意都易如反掌,至于找他吗?

    其实他真不明白。徐家找他既有让徐飞云接受“教育”的意思,也有借他名经商的背景。最近在西海政商圈中流传“郭哥”点石成金的传奇故事。不管是黄战小四猛子的三鼎商贸,还是姚浩带头的和盛旅游开发公司。

    前者的投资利润已经翻了三翻。

    后者的旅游开发已经炒得轰轰烈烈,前景被无限看好。多少人都想投钱进去,姚浩现在还不收。

    郭小洲的这两次运作,既给自己带来了非凡的“名声”,而且俨然成了公子哥走正道的带路人。

    也就是说,在他的带领下,众公子哥不仅遵纪守法,而且不靠家人,自谋生路,并且还能取得成功。

    再延伸来说,“郭哥”这个招牌就等于廉洁守法。

    如果有那个公子哥想做什么生意,只要打上“郭哥”的旗号。他的生意自然会被划分到裙带啊腐败关系网之外。完全靠头脑和技术挣钱。

    郭小洲没想到这点,但政协徐主席却想到了。通过郭小洲把他儿子和儿子的生意洗白,以后他也能放心裸退。

    郭小洲硬着头皮道:“我得了解,他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合适做什么,然后才能给他选择适合的项目。”

    徐怀湘欣喜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郭小洲苦笑,“今天肯定不成……”

    徐怀湘猛然醒悟,“不好意思,今天初一!你肯定还有年要拜,朋友圈子要走。那等过了十五,我让他直接去找你。”

    “行!”郭小洲说着起身,“不打扰您了。我先告辞!”

    “暧!吃了午饭再走啊!我催成刚回来陪你喝几杯。”徐怀湘倒是真心留客。

    郭小洲态度坚决地要离开。

    最后,徐怀湘去储藏室提了两大袋子名酒名烟,强迫郭小洲带回去。说成刚没有时间去给他父母拜年,这点小礼物就委托郭小洲带回去给父母。

    徐怀湘亲自把郭小洲送上车。

    郭小洲开车离开后,琢磨着现在是去看望朱颖呢还是直接去广汉见谢富丽?

第209章 【初二】

    车到朱颖的小区前,郭小洲突然转向掉头。

    他决定,谁家也不去。

    去了朱颖家,就是对谢富丽不公。去见谢富丽,好像又对不起朱颖。因为他一去,必然会留下。两个女人目前都是孤身一人。

    谢富丽的母亲早亡,父亲续弦,她和后妈关系很僵。往年都是三十回老家吃了年夜饭,挨到新年钟响,给两老拜年后便趁夜返回。

    今年大概也是如此。

    朱颖父母都在国外大哥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春节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已经和他骨肉相连,一个就差挑开盖头的那一刻。至少他现在分不出彼此。

    主意拿定,他拿出手机,先后给两人拨打了拜年电话。

    接下来他又给几位师兄和孙慧敏、丰娆、许长德、赵卫国、郑杰一一打了电话。陈至和、付小刚、丁小宁、黄战、小四、猛子、蓝小龙、跑跑、徐中医、姚浩、宫加力、麦子、程国栋等人是短信拜年。

    至于安瑾,她自签约江机高科代言人后,身价飞涨,邵培的母亲秦岚又按约再掀起了一波狂潮,在绍康影视基地召开新闻发布会,确定安瑾为三十八集宫装电视剧的女一号。一时间,安瑾的人气爆棚,不下五家卫视娱乐台都邀请她去参加节目。

    但出乎郭小洲意料的是。自签约成功安瑾给他报喜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甚至春节也没见她电话和短信。

    郭小洲本想自己是男人,应该大度点给她发条短信,但想了想,随后放弃。安瑾星运之隆,俨然有了未来巨星的潜质。两人之间,不管是距离还是身份,现在都已经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花开花谢是自然规律!两人的交集本是偶然。她的成功虽然得益于他,但他也深知,安瑾个人条件之优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总的来说,她是天生的巨星胚子。他不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中午时分,他驱车上了青云山。特地去给静一道人拜年,美美地吃了一顿特制的“长生宴”,临走时又敲了道长一包云涯茶。令静一道长心疼肉疼,大呼:“我就这么点存货……”

    当天晚上他赶回了郭家屯子。

    此时,郭小娟和陈静秋在她的小房间里看电视,大概电视里整放着小品节目,两人笑声不断。

    而大哥大嫂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郭小洲走进堂屋(客厅),条柜上拜访着亲戚朋友的拜年礼物,其中有两瓶茅台和两条黄鹤楼1916很是惹眼。

    有谁来过?郭小洲第一时间想到了彪子和陈志和。彪子在每入狱前,每年初一都和陈志和赶早来给他父母拜年。但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用贵重礼品来诠释友情。

    郭小洲走进厨房,他母亲正蹲在炉子前给小孙子烘尿布。

    “妈!还没睡呢!”

    “二娃子回来了?吃饭没有,妈去给你弄……”

    “吃过了,您忙了一天,该去休息了,尿布我来烘。”郭小洲凑到炉子前,拿起尿片放在炉火上烘烤。

    “妈不累!高兴!”他妈妈又补充一句,“大孙子出世我就惦记着,孩子们都回来了,妈比什么都开心。”

    看着母亲逐渐霜白的头,以及枯干的手,郭小洲心头顿时流过了一丝内疚。母亲其实并不老,今年才五十三岁,和大城市里的同龄人相比,却已经老态疲露。

    操劳了一辈子。把三个孩子扯大,如今孩子们都飞了。

    他不由自主模着母亲的手,低喊一声,“妈妈!年后去城里,和大哥一起,您还能给大嫂带带孩子……”

    母亲眼睛一亮,随后低下头,“我也想整天抱着大孙子,可我离开了屯子,你父亲咋办。他这人倔脾气,一辈子没离过家。娟子昨天也劝过他……”

    郭小洲黯然无语。

    “对了,我看咱们家条桌上有茅台和两条烟,谁送的?”

    “哦!屯西头郭老九家的耀明送的,你刚走他就来了,明天你赶早去趟他们家,把礼还了。”

    “耀明?比我大两岁的那个?”

    “就是他,听村里人说,他现在混得可好了,在景津做什么涂料生意,在景津买房买车,节后要把老九两口子接走,这孩子,小时候还真看不出。当年,全村人都说你将来最有出息,说他是耕田的命,还有二狗子,这娃听说混得比耀明还好……”

    郭小洲疑惑道:“他来我们家拜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干嘛?全村人都一个待遇?”

    郭家母亲抬头笑了笑,低声道:“哪能呢!我听娟子说了,这得好几千呢。我感觉他瞅上我们家娟子了。今天粘在娟子身边不走,被娟子给撵走的。”

    郭小洲“哦”了一声,“妈!娟子还在读书,她的个人问题,至少是大学毕业后才能考虑。这是我给她的一条底线。”

    “妈知道呢!人家初一来拜年,总不能撵走吧。你明天去还礼。”郭家母亲欲言又止道:“二娃子,妈问你个事情?”

    郭小洲几乎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他笑着说,“您问。”

    “你和小左是不是……”

    郭小洲轻声道:“分手了。”

    “啊……”郭家母亲低声喃喃道:“妈就知道长不了,这孩子的条件太好,咱家真配不上。早分也好,别害人家又害自己。”

    “嗯!”郭小洲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二娃子,娟子屋里的静秋是不是和你……”

    郭小洲连忙摇头,“不是,她和娟子一样,还在念大学。”

    “这孩子妈瞅着不错,不比小左差,苦孩子出生,将来会持家也知道疼人,妈也心疼她。”郭家母亲抬头看着郭小洲,“没少听娟子喊她嫂子,她也不反对。”

    “小娟这是在瞎胡闹。”郭小洲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她还在读书。我把她当妹妹看。再说,咱们家给娟子划了一条底线,人家如果父母还在,一样不会答应自己女儿在学习期间恋爱。”

    “是啊!咱们得将心比心!”郭家母亲一边叹气一边呢喃,“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郭小洲见母亲脸上的神色并不太难看,他笑着说,“要不,您收她当干女儿。这样,她每年春节都可以来咱们家过。您也多了个闺女不是。”

    郭家母亲笑着点头,“我明天让娟子和她说去。”

    郭小洲搀扶母亲起身,“您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带您孙子呢!”

    “哦……好!好!妈去。你把手上这几块烘干了也去休息。”

    郭小洲看着母亲的背影离去,默默烘烤着尿片。

    …………

    …………

    初二一早郭家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亲戚。家里热热闹闹的。郭小洲这天去了趟郭耀明家,从车里拿了两瓶水井坊和两条南京九五至尊,算是大致相当,彼此不欠。

    郭耀明和父母都在待客,看见他来,非常热情地把他请到后院,非要请他喝酒。

    小时候郭耀明比他大,但大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和小孩子玩耍,而且郭耀明属于特别圆滑之类,专跟在大孩子屁股后头。

    两人虽然在一个屯子里,但童年却并无多少交集。

    这次见面,郭耀明身上已经没有农村人的味道,外表也似乎有所变化,商人味道很浓,但脸上的圆滑之色内敛,看起来成熟而世故,身上隐隐透着成功者的气势,但并不咄咄逼人。特别是招待郭小洲,姿态摆得非常低。

    郭小洲见状,越发心里有数。这小子还真想当他妹夫。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郭耀明给他讲述这些年的打拼过程。

    他初中毕业就跟着舅舅外出当建筑工,俗称“泥瓦匠”,搬砖砌墙,中途他多次离开寻找其它活路,但屡试屡败,几年下来,把他熬得雄心消散,整个人也蔫了,打算安心接受现状。跟着亲戚再打几年龚,积攒够了钱回家讨媳妇,然后再出来。

    有一天,他在一家单位大楼贴砖时,这家单位用的一种涂料缺货,当时整个县城就一家在供应这种牌子的涂抹,而这家店的店主恰恰岳母过世,匆匆关店赶回老家奔丧。几天内赶不回来。

    缺货,工期却不能停。

    这家单位的基建负责人着急,打算马上奔赴三十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购买。郭耀明灵机一动,谎称他认识一个老板手里有这种涂料。

    单位的基建负责人一听本县城有,他那想多跑路,问清楚品牌型号和数量,便让他先把货送来,货到付款,现结。

    其实郭耀明根本是在撒谎,整个县城就一家在代理,他哪里能找到现货。他不过是自己跑了趟大市里的建材市场,来去两个多小时,运回了这批涂料。

    同样的牌子,同样的质量,他的价格比以前的供应商少了两个点。

    于是这家单位的基建负责人觉得他这人实在,接下来把墙砖地砖和油漆的单子都给了他。

    他靠这家单位的工程攫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从此他开始跑工地,别人要什么,他就进什么货,而且价格低,有时候哪怕保本也要赚取人气。

    慢慢的,他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建材店。

    后来市场上竞争越来越激烈。他所挣到的人脉已经远远拼不过“关系”和“回扣”。他开始琢磨转行。

    正好这时他认识了一名上门推销涂料的老板。

    这个老板刚研发了一种新型环保涂料,但由于自己资金有限,宣传推广不力,一直打不开销路,眼看着濒临破产关门的境地。

    郭耀明当即决定入股经营。他在一个星期内把店铺和货物全部盘了出去,带着六十万资产走入了涂料生产行业。

    恰好当年绿色环保建材开始走俏。

    他的涂料厂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开了三家分厂。而且在华北重镇景津的工业园区开了一家大型环保涂料公司。

    当然,他说到最后不免流露出得意之色,比如他在景津有两套房子,其中一套是三百多平米的别墅,私人汽车三辆,每年出国旅游放松等等。

    郭小洲没有他意料中的震惊和羡慕反应,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微微严肃道:“耀明哥!你是成功人士,成功人士有成功人士的处世之道,我知道你对我们家娟子有好感……”

    郭耀明脸色微宏,他连忙解释道:“我……”

    郭小洲打断他的话,“婚恋自由,这是国家法律,任何人否不得干涉。但是,我家小妹目前尚在求学期,她将来选择谁,我们家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否决权。但是我对她有条底线,那就是求学期间不得谈恋爱。”

    “你们家的家教很好!我举双手赞成。”郭耀明的确赞成,这证明郭小娟在大学没谈恋爱啊!这等于老郭家帮他照看着女儿,好事啊!他可以等。

    “我可以等。等她毕业。”他很郑重地表态。

    郭小洲笑了笑,“那是将来的事情。我们不能帮她做主。”

    郭耀明心中有些失望,他的财富现在即使在景津也属钻石王老五之列。多少高级白领金领倒追他,他还看不上。至于郭家屯子,自打他发财后,媒婆都快踏破他家门槛。

    如今他看中了郭家小妹,郭家人应该大喜过望才是。

    “我的条件你也知道,你妹妹跟了我,绝对享福,而且我还能保证郭家二老的未来,当然,就是你们兄弟,我也可以帮衬一二……”

    郭小洲忽然冷笑着起身,“我老子用得着你来养老?这不是屁话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有钱?觉得我们家应该搭杆子感到荣幸?郭耀明,你有钱,村口的路是你修的吗?村民因为你的涂料改变了生活现状吗?你去年能直接把豪华轿车开到你们家门口?”

    “小洲兄弟,我……刚才有些狂妄。我知道村里因为你而改变,你很了不起!我知道,这钱,你完全可以一个人赚……”

    “话已至此。我们家的底线在那摆着。”郭小洲淡淡道:“另外,不是所有人都把钱当成一切。这酒我喝不下去,告辞!”

第210章 【初三】(一)

    初三清早,郭小洲照例早起,围着屯子跑了五圈,还没来得及洗澡,他的电话铃声骤响,他一看电显是黄战的号码,立刻接通,“黄战!新年好!什么,你来我家拜年,不必要,真不必要。什么,已经上了高速,小四猛子小公公都来了,姚浩麦子小龙也来……我倒!来这么大帮子人,我们家招待不了啊……行,我四十分钟后到县城路口接你们。”

    放下电话,郭小洲赶紧通知郭小娟,让她帮妈准备饭菜,这一大帮公子哥的到来,还不把屯子闹腾得鸡飞狗跳。可以想象,仅是一大溜豪车,便能让整个屯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之所以提前去路口迎接,并不是担心公子哥们找不到路,而是他想让他们都弃车前来。别太高调。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程老学习,说实话,收益颇大。不管是学术范围还是人生感悟。特别是结合自己最近两年多大工作和社会经验,既可以总结错误,还能查缺补漏。

    比如,程老一再要求他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用程老的话说,低调是一种品格,一种姿态,一种风度,一种修养,一种胸襟,一种智慧,一种谋略,是做人的最佳姿态。是能立世的根基。

    说他在根基不坚固前,切记要低调。只要根基稳固,才有繁枝茂叶,硕果累累;根基浅薄,便难免枝衰叶弱,不禁风雨。

    低调做人,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融入人群,与人和谐相处,也可以让人暗蓄力量、悄然潜行,在不显山不露水中成就事业。

    他提前去县城还有个原因,他要顺便把单彪和陈志和接来作陪。特别是单彪,他要把他隆重介绍给众位大少们。将来彪子在商业领域发展,离不开这群公子哥们的人脉。

    他帮单彪分析过。单彪和罗治国想要成功,目前三缺其二。

    上层关系他们不缺。罗治国手里掌握了西海省大量中高层官员的隐秘。他双规不久的报复性惩戒,使得秦风的父亲落马,同时还有两个给罗薇薇母女难看的官员也跟着倒霉。

    这使得众多心里有鬼的官员,对罗治国是又怕又恨。谁也不知道老罗那天不高兴了,就有人跟着倒霉。

    所以罗治国人还没出来,单彪就能在外摆平银行行长、局长,拿到贷款,抢到立交桥肥约。幕后都是罗治国的威慑力。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罗治国的影响力比他在位时还要强了数倍。罗治国如果在位,他绝不敢去威胁人家,哪怕他屁股上没屎,人家也有的是方法反击。正因为他已经下了狱,属于一无所有者,人家没有办法让他比现在更倒霉。但他却有办法让人和他一样倒霉,甚至更倒霉。

    但做大事离不开上中下三层关系。和企业供应链中的上上游链接类似,缺一不可。目前单彪有上层关系,但缺乏中下层人脉。

    上层,是指的银行行长,单位局长等人,他们可以给他合约和工程,但中层的科室主任,具体经办人,得不到好处,会在法律框架内给予刁难,让你无话可说。这就需要中层关系去摆平。

    中层关系上,这些公子哥随便一人都可以轻松办到。

    下层就是公司的管理和团队。目前单彪的公司还没有开张,十五后开始招聘,员工人选,郭小洲要帮他把关。

    郭小洲驱车离开后,郭家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小洲母亲和嫂子都在厨房里忙碌着。

    郭小娟和陈静秋嬉笑打闹着去菜园摘菜。

    她家的菜地在屯子口,郭妈妈勤劳,几乎种有这个季节所有的蔬菜。郭小洲临走时交代,这群客人不习惯吃大鱼大肉,多准备新鲜绿色蔬菜,保准他们满意。

    就当这两个妙龄美女在菜园子忙碌时,屯子口汽车轰鸣,一溜驶来四辆轿车。还没进屯,就喇叭声大作。

    郭小娟狐疑地抬头远眺,“我二哥刚走,他们怎么来了,别是在路上错过吧?不行,我得给哥打一电话……”

    陈静秋比郭小娟冷静,她阻止道:“也许是别家的客人呢?我去路上看看,我认识他们中的几个人。”

    郭小娟放下菜篮子,拍拍手道:“我陪你去瞅瞅。”

    两位美女站在屯口翘首期盼。

    没几分钟,四辆车风驰电掣驶到。

    第一辆车是黑色的奔驰suv,第二辆是蓝色的雷克萨斯,第三辆是宝马x1,第四辆是英菲尼迪。

    前车奔驰上的人看到路边两位漂亮美女在招手,不由自主“刹“在她们身前,玻璃窗下摇,驾驶室露出一张猥琐的小脑袋,脸色惨白得有些不正常,一对黄豆眼看到两女时目露惊色。

    “哎呦喂!哥哥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两位妹纸!你们是屯子哪家的?还是屯子里的客人?”

    郭小娟担心是二哥的客人,虽然心里很反感这人剥皮似的目光,但脸色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她微微侧首看了看陈静秋。

    陈静秋狐疑着摇头。她的目光转向后面的车,看看上面是不是有黄站猛子等人。

    这时,后面三辆车同时开启,先后下来四五个男人,个个目露惊色地瞪着郭小娟和陈静秋。

    一个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女,“啧啧啧!二狗子,这两位漂亮美眉是?”

    前俩车上的黄豆眼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第四辆英菲尼迪车上的年轻男子快速推开前面的男子,瞅着两女怪叫道:“哇哈!二狗子,今天值了,早知道你们屯子里藏着这么漂亮的妹纸,老子爬也要爬来。快快,介绍介绍。”

    二狗子心里也纳闷啊!他们屯子里何时有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女大十八变也不看能一次变出两天鹅啊!他笑着朝两女走去,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屯子里的人,我叫郭二狗。两位瞧着眼生……”

    郭小娟眸子一动,目露鄙夷,脆生道:“原来是二狗哥啊!新年好!”她小时候倒是见过这位喜欢偷鸡摸狗的家伙,但那会他没怎么瘦,也没有这么猥琐。听说他在外发了大财,怎么把人折腾得不成人形?

    “你认识我,新年好!都好,你是那家的?”

    陈静秋不喜欢这群人的眼色,她偷偷捏了捏郭小娟的手,低声道:“不是的,咱们走。”

    郭小娟二话不说,挽着陈静秋的手,走进菜园子。

    但一群年轻男人却不走了,一个个使着眼色跟进菜园子。

    “喂!喂!”郭小洲不满地抗议,“你们踩了我们家蔬菜……快出去。”

    从英菲尼迪下来的年轻男子潇洒地一挥手,“二狗子,给她们一万快,她们家的菜我全部买下了。”

    然后他笑眯眯走近陈静秋,不无傲慢道:“我是陈龙,你要是秦南县人,就应该听说过哥的名字,怎么样,和哥交个朋友?哥保证你吃香喝辣,从此远离菜园子。”

    “龙哥可是从没这么主动过,妹纸,你的福气来了。”

    “大年初三相遇,是缘分!”

    “龙哥在咱们秦南那可是天字招牌,你要是搭上了龙哥,以后你就一步登天了。”

    “我们龙哥一直没有女朋友呢!”

    陈龙得意地挺胸收腹,目光火辣辣的从陈静秋身上又移到郭小娟身上,他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幸福了,如此天骄国色,他竟然一下遇着俩。奶奶的!这两个他都喜欢,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见有人把注意打到她嫂子身上,郭小娟双手叉腰,目露愤然之色,噼里啪啦劈地严正声明,“我不管你什么龙,都给我滚出我们家菜园子。”

    饶是一向脾气火爆的陈龙,也怔忡了数秒才能消化掉郭小娟一叉腰的娇态英姿,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妹子!我要定你了!”

    郭小娟双手叉腰、气鼓鼓挺胸的她身材凹凸有致、青春活泼的健美曲线惹人遐思!除了美丽的皮相之外,她更具有一种英姿飒爽的风情,具有爽朗的美!

    相比之下,陈静秋身材更加高挑,如骄傲的白天鹅,清雅脱俗,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态,让男人无不心动。

    陈静秋一向低调,与人为善,很少和人争执。今天,有人欺负郭小娟,她亦气得小脸泛红,气愤道:“你们走!”

    “哥今天还真不走,怎么着,告诉我你家在哪,哥一会就下聘礼去。”陈龙迈着八字步,脚下踩倒一片蔬菜,大摇大摆朝两女走去。

    这时,二狗子从车上拿了手包赶来,递给陈龙,“龙哥拿着。”

    陈龙接过手包,傲慢地拉开拉链,随手掏出一叠纸币,在手上掂了几掂,“这估计得有两万,够赔你们家菜园子吧。”

    “只要你们跟我出去玩玩,费用翻倍。怎么样,秦南最红的小姐一晚上也不过一千员,还是全套服务。”

    郭小娟气得娇躯乱颤,都说不出话来。

    陈静秋亦气得哆哆嗦嗦道:“你们……太不像话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赔礼还来得及,否则你们……”

    郭小娟不了解她哥的实力和那帮朋友的威风,陈静秋多少知道点,黄战猛子等人在省城都能横着走,不论带她去哪谈生意,没几个人敢正眼看她。

    这几个小县城的蚂蚱,还能在黄战手上蹦腾几下?

    “赔礼,哥马上给你赔……”陈龙淫笑着忽然伸手在陈静秋脸上捏了一下。“哟!真tmd嫩滑啊!二狗子,你说你们这穷山恶水的,也能养出这么白嫩的美女?”

    陈静秋惶然退后几步,低声对郭小娟道:“我们走。”

    郭小娟虽说比她泼辣,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眸子里不免也开始惊慌。两女掉头就走。但一群男人却围着不让,陈龙更是不时伸手揩油,脸上,腰腹,东掏一下,西掏一下。

    把两女逼得又哭又叫。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第211章 【初三】(二)

    跑到屯口的男人是郭耀明。他今天下午要回景津一趟,临走前想再找郭小娟谈谈。他甚至可以不以恋爱为前提,只要求她在学习期间和他保持朋友之间的联系。

    他来到郭家后,郭大洲很憨厚地告诉他,妹妹去了菜园子。

    于是他寻迹而来。

    但远远地发现心中玉人被一群流氓包围。由于怕郭小娟吃亏,他来不及返回喊救兵,就大声呵斥着奔来!

    四五名男人齐齐回头。

    陈龙横着眼睛问:“你特么的谁啊,滚远点!”

    郭耀明在秦南开店时,陈龙的父亲还未担任局长,儿子当时还算不得人物,因此郭耀明不认识他。

    当他走南闯北多年,哪不知道眼前几个人不是普通混混。他的脸色一滞,目光落在二狗子身上,皱眉疑道:“二狗子?是你?”

    二狗子表情微有些尴尬道:“耀明哥……”

    陈龙挑眉道:“认识?”

    二狗子低声介绍道:“我们屯里的郭耀明,在景津开涂料厂的那个。”

    陈龙“哦”了一声,这人他听说过,算秦南县在外混的不错的企业家之一,他微微收敛了嚣张的表情,盯着郭耀明大刺刺问,“你来了正好,这两妞是你们屯的人吗?”

    二狗子见郭耀明没有回答的意思,他低咳一声,“耀明哥,这位是秦南的龙哥,陈龙。”

    郭耀明脸色骤变,他虽然远在外地,但经常关心家乡之事,这两年没少听说过这个名字。陈龙的父亲陈小德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由于是秦南本地人,属于本地派的代表,外来的书记县长都得看三分面子。

    陈龙在国税局挂了个名,但几乎从没去上过班。他最早是在秦南开了家夜总会,招纳了十几名双劳人员,挤垮了另外两家,秦南的夜场他一人独占,日进斗金。然后沙场、窑厂、城市道路刷黑工程发展到房地产。是秦南独一无二的一号衙内。无人不惧,无人不怕。

    郭耀明暗暗叫苦,如果来到是别人,他仗着自己的名头或许还能压对方几分。但陈龙在秦南打过的老板,不乏比他有钱有名的。他赔笑道:“这两位女孩子都是我们屯子的乡亲,请龙哥高抬贵手!兄弟改日一定好好宴请龙哥,包龙哥满意。”

    “让我满意?先告诉她们是谁,住哪儿?”陈龙显然没有把这个去年评上秦南十大外出企业家称号的郭耀明放在眼里。

    二狗子朝郭耀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吧,别激怒他。

    郭耀明心想“鬼子”已经进了村,再加上有二狗子这个“内奸”,他们想打听郭小娟的名字其实很容易,不如卖个好,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他很为难开口道:“西头郭大洲的妹妹郭小娟。”

    郭小娟气得跺脚道:“郭耀明你这个懦夫,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龙笑嘻嘻道:“哥是男人,百分百的男人!告诉你,哥看上你了,别墨迹,当哥的女人,不委屈你。”

    郭耀明脸色复杂地说,“龙哥!先让她们回家吧,有什么事件咱们慢慢商量。”

    陈龙邪笑道:“想回家可以,来,你们俩,谁主动亲哥一口,我立马放你们回去。”

    “小娟,你们快走。”本来隐隐作怒的郭耀明再也忍俊不禁,他上前两步站在两女孩的身前。刚才差点被郭小娟误会,这次他再不出头,他会一辈子失去这个女孩。

    陈龙一听,怒了,大声冷笑走向郭耀明,“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抬手一记耳光扇去。

    郭耀明已经有所准备,他一边躲闪一边大喊,“快去,去喊人……”

    郭小娟和陈静秋回过神来,撒腿便往屯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救命……”

    陈龙这时已经把郭耀明打得蜷缩倒地,他一边用脚踢,一边喊,“妈的,去追啊!”

    除了二狗子有些呆愣,他的几个朋友大步朝两女追去。

    所幸郭小娟和陈静秋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一个体力充沛,一个腿长。等三名年轻男子刚刚追近时,屯子里冲出了一群男人。

    几名男子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回跑。

    冲出来的男人围着郭小娟一问,立刻朝陈龙等人冲去。

    而陈龙却不慌不忙脚踩住郭耀明,嚣张地张牙舞爪,手指冲过来的村民,大吼道:“麻辣戈壁的,你们谁敢上来试试,信不信老子灭你门。”

    郭家屯子的村民民风朴实,但绝对不孬,他们怒吼着照着陈龙冲去。

    陈龙色变,松开郭耀明,边退边喊,“老子是陈龙,我爸是公安局长,你们谁敢动我下试试?”

    大部分村民都闻言停脚,但有几名性格莽撞的村民依然冲着要过去揍人。

    一旁的二狗子连忙上前阻拦,“各位大伯大叔,打不得啊!打了会死人的……”

    这几名村民一愣,“二狗子,怎么是你?你……”

    二狗子解释道:“都是误会!这是龙哥,凯旋夜总会的老板,我朋友,今天来我家拜年,遇上小洲家的小娟在路口等车,我们聊了几句,请各位给我点面子,都回去!没事,一场误会……”

    这时郭耀明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挥手,“没事,没事,都回吧,大过年的,都回去继续打牌喝酒。”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四处寻找郭小娟的身影。

    此时郭小娟和陈静秋已被她母亲带了回去。

    而村民散去后,刚才还狼狈逃窜的陈龙,脸上又嘚瑟起来。得意洋洋地嚷嚷着,“二狗子,走,带我们去给俩美女家里拜年去!”

    二狗子脸色微变,苦笑道:“龙哥!我毕竟是屯子里的人,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再回来……”

    “我擦!哥是去给她家拜年,又不是找事。你放心,只是认个门子。”

    二狗子见龙哥已经动了心,他只能无奈地要求,“龙哥你千万别闹事。屯子里都是兄弟的族人。”

    “行了,啰几八嗦!我答应你不闹。”龙哥说着朝车上走,“你在前头带路。”

    五分钟后,四辆车徐徐停在郭小洲家的大门前。

    刚回家还没有平静下来的郭小娟和陈静秋吓得连忙躲进房间,闩门给郭小洲打电话。

    郭小洲接到电话后,语气很平静地交代她们,“躲房间别出去,让父母和大哥千万别和他们翻脸,稳住来人,等我回来。”

    有了郭小洲的交代,郭家人并没有和来人翻脸,对方既然提着礼物来拜年,郭家也以礼相待,搬了张大桌子到大门外,照例端茶倒水,瓜子糖果香烟摆上桌子。

    陈龙二狗子一行六人坐着喝茶晒太阳,等了十几分钟,还没见郭小娟和陈静秋出来,龙哥有些烦躁地敲击着桌子,嚷嚷道:“人呢?就没个人出来招呼客人?”

    郭小洲的父亲虽然年老体弱,但却极有性格,他二话不说,扛起锄头便要往外冲。被郭家母亲和嫂子死死拦住。

    “他爸!二娃子正在赶回的路上,他再三交代,要稳住他们,千万不能动怒,咱们先动手就正中人家圈套。”郭母劝说道:“我出去招呼他们。你别冲动。”

    “爸爸!您要相信小洲,他回来,肯定能解决好这事情。”嫂子对郭小洲深具信心。

    郭大洲人老实,不知道怎么办,他搬了个凳子坐在郭小娟房门前,谁想进去,就得从他身上碾过去。

    这时,回家换了衣服的郭耀明带了村里十几个年轻人赶到郭家。个个手持棍棒,在外围严阵以待。

    “想和我斗?”陈龙见状,冷笑着拿出电话,给一名心腹打了个电话,“麻雀,你马上带几十名弟兄赶到二狗子的老家,郭家屯子,记得带上家伙。马上。”

    二狗子慌了,他小声央求道:“龙哥!千万使不得,你让兄弟以后没法做人了。”

    龙哥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你特么的现在还像个人吗?你瞧瞧自己,都抽成骷髅了……”

    二狗子顿时低头不语。

    郭家母亲出门给他们续茶。

    龙哥连忙起身,装腔作态的喊了声:“妈!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倒茶。”说到这里,他一脚踢向自己的一个手下,吼道:“还不快起来让给咱妈坐。给咱妈倒茶。”

    郭母看着陈龙,叹息道:“你这孩子,妈怎么能瞎认呢。再说了,我也没福气当你妈……”

    “您有,当然有,谁让你生了两个好闺女呢!”陈龙自我介绍道:“我姓陈叫龙,属虎,今能二十四岁,未婚,家有房产六套,其中武江两套,青山一套,私家车五辆,开了七八家公司,父亲是县公安局长,母亲是财政局副局长,大舅是县开发区主任,还有个二大伯在青山市担任副市长。”

    不仅郭母听了色变,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色变,交头接耳。

    甚至郭耀明喊来的一帮年轻人也胆气立降。有的人立刻松开了棍棒。

    陈龙嬉皮笑脸道:“怎么样!妈!我应该配得上您女儿吧!”

    郭母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宝马徐徐驶向郭家。

    众人都好奇地抬头望去,不知是不是郭家老二赶回来了。

    宝马是名贵的x5,车不怂,关键是车里下来的女子比车还耀眼。身材高挑绝佳,长腿****丰胸,墨镜淡妆,年龄十七八岁,但气质却远超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身上集合了女子所有的特质,优雅、大气、端庄、邪魅、妖艳、明媚……

    她手提礼盒,妖娆大方地走近人群,声音清脆问,“请问这是郭小洲的家吗?”

    所有的男人女人都看呆了,包括陈龙等人,都色与魂受。

    郭家母亲紧张道:“姑娘,这里就是小洲家,你是……”

    称得上国色天香的女孩子立刻摘下墨镜,恭声道:“您就是郭伯母吧。我是小洲哥的朋友,特地赶来给您和伯父拜年!恭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郭母虽是女人,亦被她的天生丽质所震慑,她结结巴巴上前迎接,“谢谢姑娘,快进屋坐……”

    这时有围观的人小声说了句,“我怎么看她很面熟?”

    “啊……她是安瑾……最近特火爆的那个……”

    “是的是的,天啊!我昨天还在东南卫视看过她的节目呢……”

    围观的村民发出阵阵嘈杂声。

    陈龙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起身大嚷,“妈!来的都是客,凭什么请她进屋坐,让我们坐外边吹风,我也要进屋坐。”

    安瑾看着陈龙,若有所思问,“伯母,这位是?”

    郭母一脸苦笑,还没来得及开口。

    陈龙笑眯眯地走近安瑾,伸手套近乎,“我是她家女婿,陈龙,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安瑾吧。哎呀!能认识你这样的大明星太荣幸了!握个手!”

    安瑾刚伸手,人群中的郭耀明再也忍不住,“陈龙,你别欺人太甚,你是谁女婿?”

第212章 第二百一十三【初三】(三)

    安瑾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缩回来伸出去的手。把陈龙的手凉在当场。

    陈龙表情难堪,但他又不敢对安瑾发火,只好怒目瞪向郭耀明,咬牙切齿道:“麻辣戈壁的!是不是刚才一顿没打爽你?”

    郭耀明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

    安瑾经历过白浪山和名流会所以及邵培三大阵仗后,这种地痞流氓已经丝毫动摇不了她的本心。

    她美目轻兮,热情地挽起郭母的手,一边拐着朝屋子里走一边轻声问:“小洲哥呢!”

    “他去接客人去了,一会就回……哎!姑娘,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一会小洲哥回来有他们好看。您放心。”要说在场对郭小洲最有信心的人,莫过于她了。

    “唉……”郭母愁得不得了。大过年的,来了一群地痞流氓堵门。谁心里都憋得慌。她现在就担心郭小洲回来。小洲的脾气随他父亲,从小就吃软不吃硬。这要是回来了,还不得打得鸡飞狗跳!

    “伯母,您放心好嘞!这群跳梁小丑……哼哼!小洲哥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郭母欲言又止。

    这时陈龙嬉皮笑脸地跟了上来,“安大明星,我前头带路……”

    安瑾忽然驻足,满脸鄙夷看着陈龙,淡淡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郭家屯拜年吗?”

    陈龙愕然模头,“是啊,你是个大明星……为什么来这穷地方拜年,你和他们家是亲戚?”

    安瑾摇头。

    “那……是朋友?”陈龙也想不出道理来。

    安瑾轻声道:“我是小洲哥的朋友。唉!我想你也不知道小洲哥是谁,否则给你天大胆子你也不敢来闹事。”

    “小洲哥是谁?很牛叉?”陈龙脸色傲然道:“安大明星,别说在秦南县,就是在青山市,也没有让我陈龙低头的人!”

    “好!那我问你,一般人会有我这种朋友吗?”安瑾平静问。

    “嗨!这倒是……咦!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小洲的不是普通人?”陈龙总算不傻。

    安瑾摇头叹息道:“你不傻。我劝你早点离开,你还有救,否则,你后悔也晚了。”

    安瑾的策略和郭小洲不约而同,她首先要帮郭家稳住局势,在郭小洲没回来前,千万不能乱。

    她的话的确让陈龙忌惮三分。他眸子阴晴不定站在大门口,总算没有跟着郭母和安瑾踏过门槛。

    他疑惑不解地回到桌子前,把二狗子抓到身边问道:“这家叫小洲的是什么人?”

    二狗子楞了半晌,“他们家是有个叫郭小洲的,是郭小娟二哥,是我们屯出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听说在广汉电视台工作……”

    “我擦!险些被这小娘皮给唬住了。”陈龙气恼地猛拍自己的大腿。腾地站起身,正准备向郭家大门走去。屯外忽然传来一连串的汽车轰鸣声。

    陈龙驻足远眺。

    只见七八辆小车飞驶而至,车还没停稳,就跳下十三四名年轻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不是黄头发就是手臂上纹着纹身,或耳鼻穿环,眼神阴冷嚣张。

    他们一下车,便有人快速打开后备箱,从中拿出一把把锋利的砍刀和铁棒,一个个分发,然后群情汹涌朝着陈龙奔来。

    “龙哥!兄弟们来了,是那个王八蛋不开眼,砍谁,龙哥招呼一声……”

    陈龙的眼睛冷飕飕地瞥向郭耀明等人。

    郭耀明脸色瞬间煞白。他身后的几名年轻男子纷纷扔下手中棍棒,缓缓后退,趁陈龙还没有下令砍人前,“呼啦”开跑。

    年轻人一跑,看热闹的老少也吓得仓惶四散。

    眨眼间,场地上只剩下陈龙带来的人和双腿颤抖的郭耀明。

    陈龙冲着郭耀明哈哈大笑,“孙子,我还以为你真想当英雄呐!特么的,谁让你们扎刀带棒的,全收起来,我给我丈母娘拜年呢。别吓着我未来老婆了。都特么回车里老实待着。”

    屋子里的人见状,个个脸现慌张,安瑾皱着眉头,拿出手机,她等不及郭小洲敢回,先报警再说。

    趁她打电话的工夫,郭家大嫂眼疾手快地关闭大门。

    这时,躲在郭小娟闺房的两个女孩才兢兢战战出来,郭小娟一头扑进母亲的怀抱委屈地哭泣。陈静秋则不住打量着安瑾。

    她刚才在窗口听到安瑾的自我介绍。知道她是来给郭小洲拜年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安瑾也参加了上次的模特大赛。只是和她一样,最后名落孙山。

    两个女孩同样的美丽。说起来陈静秋比安瑾还要大一岁,但气质上,她明显偏向清纯,安瑾则干脆是妩媚的代名词。

    打完报警电话的安瑾似乎也对陈静秋非常感兴趣,她不知道这个漂亮得我见犹怜,气质惊人的女孩子跟郭家是什么关系,亲戚?朋友?还是……

    这一瞬间,俩个女孩基本忘却门外的危险。女人的天生直觉告诉她们——她和郭小洲的关系不简单。

    安瑾心想,一个关系好到能上郭小洲家一起过春节的女孩子,会是郭小洲的什么人?

    陈静秋前段时间隐隐约约听小四谈到过安瑾。当时她们一起路过某个广场,广场大屏正在播放安瑾代言的广告。小四当时说了一句,没有郭小洲,就没有红遍半边天的安瑾。

    正当屋里人各怀心思时,陈龙在外边敲门,“丈母娘,您女婿来了。快开门迎客!”

    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响,屋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郭小娟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喜道:“二哥回来了……”

    她高兴的同时,却发现父母脸色愈加沉重。

    镜头回到门外。

    陈龙敲门之时,七辆汽车快速驰来。

    郭小洲的q5还没停稳,他便快速下车,直奔自家大门而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宫加力的宝马x5,黄战的路虎揽胜,胡四海的黑色卡宴,姚浩的辉腾,麦子的黄色劳斯莱斯跑车,以及崔猛压轴的兰德酷路泽。

    这支车队即使见惯豪车的陈龙,亦被震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南县城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过如此奢华的豪车,而且一出就是一排。

    他惊得忘记敲门,他的手下都大眼瞪小眼。怀疑这是不是在拍电影?

    直到郭小洲下车,郭耀明失声喊道:“小洲……”

    二狗子使劲揉了揉眼睛。

    跟在郭小洲身后下车的年轻男子,个个气场十足,绝对不是装腔作势的那种,而是由内而外的强大,发自眼神和表情,即便是简简单单的步伐,就让一大群年轻混混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紧跟郭小洲的宫加力,他现在除了在郭小洲面前服服帖帖以外,就是在姚浩等人面前,也习惯性露出越养越壮大的霸气跋扈,面对一群小瘪三,自然是气焰滔天。

    宫加力一看这么多小瘪三围在郭小洲屋前,他眼睛中寒芒四射,大手遥指众人,“全部跟老子蹲……”

    “下”字没出口,郭小洲伸手打断他的话,目光直视陈龙,语气柔和地问,“龙哥?”

    陈龙被来人的气势所慑,心下有些小恍惚,忽然看到郭小洲态度很和气,他当即挺了挺胸脯,“你是?”

    “我是郭小洲,这家的主人。”郭小洲笑眯眯说:“听说大名鼎鼎的秦南一号衙内来我家拜年,不甚荣幸!欢迎欢迎!”

    换别人当他的面喊他一号衙内,陈龙早一耳光扇过去,但不知为什么。郭小洲即便看上去散发出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但同时又夹杂着拳击手一般的果敢勇猛气场。令他很失常地说了声,“就这样欢迎我?门都不让进?”

    郭小洲大喊一声,“开门迎客!”

    屋内的郭大洲闻声开门。

    郭小洲走上门槛,抬手道了声,“龙哥!请!”

    郭小洲大大方方请他进门,陈龙却忽然犹豫了,他踩着门槛,斜眼警惕地瞪着郭小洲,“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郭小洲平静道:“你说出来我才知道。”

    陈龙的眼睛从郭小娟陈静秋和安瑾的脸上扫过,犹豫着不知道该选谁好,安瑾绝代尤物,但人家是红遍华夏的明星,自己再怎么想,也是枉然;陈静秋和郭小娟难分伯仲,但郭小娟更野性,对他的胃口。他咬牙指向郭小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弟喜欢你妹妹,今天是上门来求亲的。”

    他的话音未落,屋子里郭小娟气愤地破口大骂,“滚!谁认识你这个混蛋!”

    屋外的宫加力姚浩黄战等人更是目露冷芒。如果不是郭小洲在路上交代,别惊吓了他的父母家人和乡亲,他们早扑过去撕了这个杂碎。

    “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喜欢我家小妹,是好事!”郭小洲不动声色道。

    “大哥很上道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哈!”陈龙得意地嗓音隐含调侃。

    “龙哥!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具体谈谈这事。”郭小洲平静无波的问道。

    “是该具体谈谈……”陈龙迈步便往屋子里走。

    郭小洲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龙哥!我家太简陋,以你在秦南的地位和身份,实在是太委屈了。我作为小妹的二哥,今天全权代表和你一次谈成功。”

    “二哥……”郭小娟委屈地含泪喊了一声。

    陈静秋和安瑾左右伸手拐住她的胳膊,同时低声道:“听你哥的……”

    陈龙被郭小洲揪住胳膊的时间精神一紧,见郭小洲没有什么意外举动,他才放下心,“你说得也没错,去什么地方谈?”

    郭小洲淡淡一笑,“听说龙哥在秦南开了家凯旋夜总会,不如……”

    陈龙犹豫道:“其实这里也可以……”

    郭小洲指了指门外逐渐增多的村民,低声道:“龙哥什么身份,传出去不好听,多跌份!”

    陈龙看了看宫加力姚浩等人,这些个人的气场太惊人,让他始终心里有些发虚。回到他的主场,也没什么不好!他看了看郭小洲,指着郭小娟,道:“把你妹带上。”

    郭小洲眸子中掠一抹寒意,大大方方说,“我把她们三全带去,如何?”

    “豪爽!你这亲戚我结定了。”陈龙大喜,抬手招呼众人,“上车,回城。”

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四【初三】(四)

    屯子里的豪车刹那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郭耀明愁眉不展地站在原地发呆。

    郭母和大嫂在这次风波中,对郭耀明的印象大好。她们俩走过去,把他请到屋里坐,给他倒来开水。

    但郭耀明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话颠三倒四。

    郭母知道他在担心小娟,劝说道:“二娃子能解决问题,你别担心了。”

    郭耀明欲言又止道:“小洲不了解陈龙的性格和势力,又去了他的大本营,这不是送上门去挨揍么……说实话,我觉得小洲的举动很欠考虑,他去也就罢了,怎么能把几个女孩子都带去呢……”

    不等郭家人接话,他再次喃喃道:“怎么能把她们带去呢……”

    郭大洲人厚道,但从小信任小洲,他结结巴巴道:“小洲不会出错的……”

    大嫂也安慰他,“小洲有那帮朋友在,绝对没事。”她和郭大洲只是知道宫加力在广汉是可以横着走的大人物,还不知道黄战和姚浩等人的背景。

    郭耀明还是不放心,他放下杯子,“不行!我得去县里找人……”说着他起身向外走去。

    …………

    …………

    从屯子里出发时,宫加力上了郭小洲的q5。

    郭小洲眯着眼睛轻声问,“联系好了?”他在接到郭小娟的电话后,当即找陈志和了解了陈龙这个人。在基本了解了情况后,郭小洲让单彪立刻去找人暗地调查陈龙的涉毒事宜。

    宫加力面色冷峻道:“已经联系了青山市局,姚浩也和省缉毒支队打了招呼,市局的人四十分钟可以赶到,省厅的人要两个小时。反正这王八蛋死定了。”

    郭小洲不动声色问,“今天是大年初三,而且是白天,瘾君子也许还在睡懒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不能在凯旋夜总会抓现场?”

    宫加力呵呵一笑,“郭哥有没有注那个叫二狗子的年轻人,我看他脸色惨白,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老资格‘道友’,我甚至敢断定,他吸食的不是一般的毒品,而是海洛因。”

    郭小洲一边驾驶汽车一边沉吟道:“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二狗子身上不现实。”

    宫加力恶狠狠地说,“那就展开彻底搜查,我不信凯旋夜总会里没有藏毒。”

    郭小洲沉默不语。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单彪打来电话,“我找到了以前跟我练过几天拳的一个小子,他现在是凯旋夜总会的保安经理。刚开始他还想隐瞒……嘿嘿!查清楚了,店里没藏毒,全部是手下马仔携带进店贩卖。”

    郭小洲眉头一皱。如果不能在店里抓现场,很难给陈龙定罪。

    单彪说道:“据他说,今天有个大场子。陈龙备了不少货。”

    “什么大场子?”郭小洲细问道。

    “陈龙有三个结拜弟兄,一个叫郭二狗,是最早跟陈龙混的,以前替他管理沙场和窑厂,排名老二,这人是个瘾君子,每天必吸;老三叫周立,替他管理夜场;老四叫白怀沙,替他管理赌场兼放码。今天老四在凯旋开了个场子,中午12点开始,主要是趁春节期间把外地回来的人引上赌桌。”

    “黄赌毒自古不分家。所以今天他们会在店里铺足货?”郭小洲眸射寒光,“彪子,你把那个家伙稳住,尽量劝说他反水,实在不行,再来硬的。”

    单彪嗯嗯两声,“放心,交给我。”

    “我马上要进城了,保持联系。”郭小洲说完放下电话,对宫加力说,“已经有确切情报,陈龙的凯旋夜总会今天白天有个大场子,到时候有大量的货出现。”

    宫加力低声叫了声:“好!”

    郭小洲低声对他说:“一会你通知战战和姚浩他们……”

    十几辆车陆续到达凯旋夜总会。

    随着“噼噼啪啪”的关门声,二十几个男人分成为两队走进夜总会大门。

    陈龙走在最前头,迈着螃蟹步!这里,就是他的独立王国。

    两队人马,泾渭分明。陈龙一方皆流露着流氓气息。

    而郭小洲这一方虽不能说全是帅哥美女,但气质和品质绝对甩对方八条大街。

    “舅哥!请!”如果说在郭家屯,陈龙还收敛三分,那么到了凯旋,他的底气无限膨胀,毫不顾忌地拿眼睛在三女身上穿梭巡弋。他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连安瑾也一口吃掉。

    “别!我担当不起。”郭小洲走上台阶和陈龙变并肩。

    “哈哈!迟早的事情嘛!”陈龙邪笑着把目光从三女身上收回,一边走进店门一边扬手喊道:“开最大最好的那间包房,上最好的酒。”

    大堂经理点头哈腰,在门前连声说着:“新年好!”特别是他看到三位称得上国色天香的女孩出现时,眸子惊得都快瞪出来了。他是见惯美女的人,但像这样的女孩子平常出现一个亦属难得。今天居然一口气出现三个。而且气质各自不同,可以说无与伦比。

    走在三女绝色周围的一群年轻男人,气场也大得惊人,有一种于无声处见惊雷之感。大堂经理的的嗅觉比陈龙灵多了,他觉得这群人个个都不简单,他甚至第一次膜拜起陈龙,能够交到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朋友。

    一群人来到三楼的特大包房。

    足有一百五十平米,装饰绝对称得上豪华,即便是姚浩等人亦有些小惊讶。在这么个小县城,居然有如此高规格的特大豪包。

    接下来就是陈龙的装逼时间,狠烟狠酒鲜果瓜盘饮料摆满茶几。

    “大舅哥,我给你介绍下,我的三个兄弟有两个在场。这是你们屯的二狗,你认识的。这是我三弟周立,凯旋他在管;还有个老四白怀沙,他正在忙事,一会让他过来敬酒。”

    宫加力像个不谙世事的莽少年一般,没轻没重插嘴道:“现在还没你喊舅哥的份,小子,要喊郭哥!”

    “我操!你喊谁小子?得喊龙哥!整个秦南都没人敢对我们龙哥不敬。”老三周立不客气地瞪眼开喷。

    周立是个身高将近180公分的健壮家伙,满脸横蛮之相!臂长腿粗,一看就知道手底下有几把刷子,否则也不能在凯旋独当一面。

    宫加力冷冷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黑黝黝的家伙,“咔嚓”上膛,举起瞄准周立的脑袋,“孙子,你有种再骂一句?”

    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特别是陈龙和周力,他们看到了宫加力浑身散发的一股子暴戾之气,还有眼神透着无法无天的果敢和坚持。

    陈龙几人顿感心脏上面结上了一层冰斑。

    特别是周立,他以为遇到杀人惯犯了。只有这种亡命之徒才随身携带枪支。才有那种令人胆寒的杀气。

    周立的胆子从来不小,但这一刻,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他额头上冒出汗滴,脸色惨白。

    陈龙挑眉头,“还没有人敢在我这里放肆,吓唬谁呀你?”

    宫加力站起身,缓缓走近周立,用枪指着他的额头,冷飕飕道:“给老子跪下。我数三下,一,二……”

    周立瞬间崩溃,因为宫加力数数得非常快,几乎不给他考虑的机会,他“噗通”跪地认怂,“对不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很奇怪的是,没有人嘲笑周立的怂态,他们都被宫加力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郭小娟和陈静秋吓得瑟瑟发抖,只有安瑾了解宫加力的底细,她猜宫加力只是在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吓唬吓唬对方。

    犹然如此,安瑾还是有些心惊肉跳,她其实自己都不敢确定,如果周立不跪,宫加力会不会真开枪射击。

    郭小洲等人自然心中有数,乐得看宫加力拖时间。

    陈龙看他最依仗的打手头子居然给人跪了,他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周立这一跪,让他前面的装逼顿成笑话。

    “你……特么的还真给跪了……”陈龙气得脸色哆嗦,手指周立,说不出话来。

    周立委屈道:“龙哥!他真敢开枪,我不想冤死……”

    陈龙瞪大了眼睛,虽有些不敢置信,但他自己也有些怵宫加力的枪,不敢招惹宫加力,他找上了郭小洲,“我说大舅……”

    “子”还没有说出来,宫加力冷哼道:“麻痹老子再三提醒你,你没资格喊舅舅,你特么的是不是在挑战老子的底线?”

    陈龙哪受过这钟怨气啊,他左手高抬,意欲猛拍桌子,给自己壮威。但目光瞥到枪口,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看着宫加力,“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老子必须告诉你吗?”

    陈龙狂,宫加力比他还狂,还要嚣张。

    一直没有插言的黄战忽然开口道:“他手下没有十条人命也有七八条,能不能进十,或许就看见今天。”

    陈龙等人脸色再变。

    所谓恶人也怕恶人磨!平民百姓怕他这种人,但他们却害怕天下流窜的亡命之徒。

    陈龙忽然“咦”道:“今天我们来干嘛的,谈正事,怎么说着说着翻脸偏题了?”

    宫加力收枪坐下,“谈事情有谈事情的规矩,口里别不干不净占人便宜。”

    陈龙恨恨地看着宫加力,心里一直憋着口气,他心想。老子先忍了,等事情谈完,老子找人抓了你,七八条人命在身,这尼玛抓到吃五颗花生子都不够。

    “咳……大……郭哥!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郭小洲刚要开口,二狗子忽然连打几个呵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陈龙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吼骂着一脚踢了过去,“你还特么惦记着,抽死拉倒。滚出去抽你的……”

    二狗如蒙大赦,小声说了句,“各位坐,我先出去会。”

    这时,郭小洲朝宫加力使了个眼色。

    …………

    …………

    初三的武江,对于身处高位的领导们来说,不算最忙碌的一天,不论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年,初一初二都已经拜完。今天一般都是在家休息的一天。

    但是这一年的这一天却有些意外。

    有三四名省公安厅领导都接到电话,说秦南某夜总会涉嫌贩卖毒品,而且铺货量颇大,保护伞涉及当地领导。电话的来源当然是黄战猛子等这批公子哥。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省里领导和省武警总队都打来询问电话。

    省公安厅厅长高斌感觉事态严重,这等于是件通了天的案子。他立刻给青山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得知青山市已经派出了一个缉毒工作组赶赴秦南,而省缉毒支队的副支队长带着三辆车,已经上了高速。

    高斌还感觉不够,因为关注的领导太多,证明这个涉毒案牵扯范围非常广。可出不得纰漏。他这个公安厅厅长还兼了个省武警总队第一政委,他当即给武警总队打电话,要求出动秦南武警中队协同省市两地干警,务必要打个大胜仗,还不能出半点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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