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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毒后全文阅读

作者:樱椤     宠妃毒后txt下载     宠妃毒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

    弘历还没放手的意思,虞兰轻轻挣脱开,端起茶向樱柔敬茶,“福晋请用茶!”

    樱柔笑着接过茶,了一口,“来,快起来,膝盖跪痛了吧?”樱柔取出一枚发簪,亲自为虞兰带上,“这是我亲自命人赶制的,荷花莲子坠,荷花多子,寓意百子千孙,还望妹妹早早为王爷开枝散叶,百年好合。”

    其实她心里明知道,虞兰身体有疾,却偏偏在这大婚之日,拿这种话来刺激虞兰。

    虞兰听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应着,“多谢福晋赏赐!”

    丫鬟们把虞兰扶进了房,橙溪看着这个舌灿莲花,外边柔弱的樱柔,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敌意。

    礼也观了,橙溪赶着回宫,也没再去看虞兰了,弘历把她送到门口,“快回去吧!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好好待虞兰,让她在府里多待些时日再进宫也无妨。”

    “儿臣知道了,恭送额娘!”橙溪上马车离去。

    虞兰坐在床上,丫鬟们又重新给她该上了盖头,心里是又期待又紧张。

    入夜很久,弘历待在书房,迟迟不去新房,他的内心也是纠结的。

    樱柔待在房里,自是睡不着的,先不论她心机如何,自古都是只见新人笑,又有谁听得旧人哭。最错的,就是这万恶的封建制度,为什么非得一夫多妻,一夫一妻相守到老不是很好吗?

    “王爷去新房了吗?”樱柔问到身边的丫鬟谨秋。

    “回福晋,还没呢!王爷还在书房。福晋,就寝吧!今晚是大婚之夜,按理王爷是要去新房的。”谨秋回到。

    “去给我取琴来!”

    谨秋点头应着,出门为她取来琴。她连饮三杯,坐下抚琴。她一边抚琴,一边吟诗,“绝代有假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

    谨秋在旁边不停的求到,“福晋,今天是王爷大喜之日,你就别吟这伤悲之词了,小心王爷听了去,怪罪于你。”

    樱柔那肯听她的,继续吟诵,“夫婿转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念着念着,竟落泪了,明明是自己自找的,现在不知道在这里悲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夜深人静,弘历也开始哈欠连天,虞兰一个人待在静悄悄的房里,坐着都睡着了。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她这才惊醒。

    弘历进门,把放在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要自己不要太清醒。

    许久,他才跌跌撞撞走到床前,掀开虞兰的盖头,两人四目相对,“虞兰,本王知道额娘看重你,你若不想,本王是不会勉强你的。”其实说是怕委屈虞兰,其实啊!他是怕额娘解决不了郡王的事,万不得已,为了朝廷,虞兰还可以派上用场。

    “虞兰既然嫁给王爷,那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虞兰站起身来,为醉醺醺的弘历宽衣。

    以前在宫里,同虞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本就对虞兰有几分好感。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弘历自是控制不住的。

    在昏暗的烛光下,虞兰的脸显得格外的迷人,弘历的心跳加速,全身火辣辣的,是**焚身,还是烈酒的作用,管它是什么呢?弘历再顾不上其它,脱去虞兰的衣服,将她抱上床。

    虞兰羞得满脸通红,像是涂了过多的胭脂。已有经验的弘历,做起事来,倒是得心应手。只是虞兰只能傻傻的躺在那里,害羞的缩成一团。

    “福晋,熄灯了,熄灯了……”在门外望风的谨秋,看到新房熄灯,赶忙进去禀报。

    “如此的词调,还是没招来半点怜惜。”樱柔鬼使神差的来到新房外,没想到,她堂堂正福晋,富察家的千金小姐,竟干起听墙根的勾当。

    屋内一声尖叫传来,“痛……”

    “那本王轻一点,第一次都会有一点的,这才能证明你的身子是冰清玉洁的。”

    听到屋里的对话,樱柔气得狠咬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她才发觉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用手一擦,手指上也红了一小片。

    之后是交织着的喘气声传来,一个温柔细弱,一个粗狂有力。可能是初夜的缘故吧!虞兰还是不时的发出叫声来。

    一声声,如毒蛇一般,钻入她的耳朵,耳朵竟有些刺痛。只怪这夜太静,静的连掉粒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许久,屋里才没了动静。

    “娘娘,我们回吧!夜深了,你该回去歇着了。”身旁还未婚配的谨秋,陪她在这里听得,面红耳赤,羞得头都不敢抬,她更怕被别人看了去,那她和福晋就更尴尬了。

    “你回去睡吧!我睡不着,想在院里再坐会儿。”

    谨秋听到这话,那可高兴了,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也不再劝说樱柔,回到,“是!”就转身离去。

    樱柔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空中的点点星辰,暗自神伤。可能是夏日,天气闷热,在这院里,不时的吹来一阵凉风,这种感觉倒是挺舒服,想着想着,她竟睡着了。

    半夜醒来,手脚发麻,她揉了好久才有所好转,这时新房里又传来了叫声,比之前那一波来得更加的猛烈。

    樱柔一拍石桌,气得跺脚,她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气冲冲的回了屋。

    次日一早,下人们都议论纷纷,都说从来没见王爷有这般好兴致,一夜不休。原来不只樱柔一人听到,全府上下都有听到。

    路过的樱柔主仆,听到下人们的谈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是引狼入室了,曾经她对自己和王爷的感情还信心满满,一夜之间却画上了问号。

    按照规矩,虞兰前来给嫡福晋请安,弘历亲自陪她前来,弘历入座后,虞兰规规矩矩的行礼,“给嫡福晋请安,给王爷请安!”

    “快起来吧!”樱柔本来是想叫她起来的,可弘历倒好,抢了樱柔的话,还屈尊上前扶她入座。

    樱柔一脸尴尬,“听说侧福晋答应婚后回宫侍奉额娘,需要我帮你备车门吗?”

    “不急,多待些时日再进宫,额娘走前答应的,虞兰,你不用担心。”还没等虞兰开口,弘历又抢了虞兰的话。

    “妾身听从王爷的安排。”初尝男女之欢的虞兰,一脸的幸福。

    “这样啊……那侧福晋就多待几日吧!王爷,早膳备好了,我们用膳去吧!”樱柔很无奈,但又别无他法,只能强忍着。

    三人一同上桌用早膳,弘历不停的给虞兰夹菜,而樱柔却担当为弘历夹菜的角色,一样的早膳,越吃越变味,她随便吃了几口,就以吃饱为借口下了桌。

    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或是天天对着樱柔,不免没了感觉,突然有新人相伴,自是乐此不彼。

    “骚狐狸,昨夜和王爷折腾了一宿,王爷都从来没有如此待过我。”回到屋里,樱柔再也忍不住了,开始谩骂起来。

    “福晋,小点声,人多嘴杂,隔墙有耳。她又不在这长待,过几日就进宫去了,日子久了,王爷自然就不把她记在心里了。”谨秋小声的同她说到。

    坤宁宫内,橙溪在那吩咐着手下的一名宫女,“玉荷是吧?虞兰不在的时候,暂且由你代替她的职务。”

    “是,娘娘。”

    “走吧!陪本宫去趟养心殿。”正事办完,现在该开启月老模式,加大马力撮合郡王和公主。

    “皇上,臣妾想讨要一点,上次害虞兰坠马的那种蘑菇。”橙溪已有计策在心中,只是有些冒险。

    “你要那个东西作何用?”

    “当然是为了撮合公主和郡王啊!皇上,你就放心吧!你只要去说服公主,让她明日同我们去猎场打猎,那就可以了。”橙溪一边给皇上揉着肩,一边胸有成竹的说着。

    “好好,让陈育去太医院给你寻去,你可把握着点度哦!不要闹出什么乱子。”

    “臣妾遵命!”

    蘑菇寻到,剩下的就只待明日。皇上那边很容易就说服了公主,公主从小就喜爱骑马狩猎,听说是替皇阿玛陪郡王狩猎,以敬地主之谊,她欣然答应。

    为了万无一失,橙溪特意传话给医休,赫柏,弘历,虞兰,让他们一同前来坤宁宫,好给他们分工。

    得到信的众人都纷纷赶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传你们来的用意,此事就只能我们在坐的人知道,切勿外传。”

    “额娘,是郡王的事吗?”弘历把话题挑明了来说。

    “对,这是致幻蘑菇,到时医休你就负责用量,喂给公主的马吃,我已查过,郡王骑射和拳脚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到时让他来个英雄救美,待公主对他有好感,我们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

    “那我们去做什么啊?好像就公主和医休去,就已经够了。”赫柏不解的问。

    “你嘛!当然是做备胎的!嘻嘻,是以防万一呐!万一郡王不出手,公主的安全就靠你了,至于弘历嘛!你们年纪相仿,有王爷作伴,也显得我们待客有道,郡王也不觉得是在敷衍他。最后,若真有人受伤,不是还有医休吗?”橙溪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着,说着她的伟大计划。“拜托各位了,本宫的小命可都在你们手里了。”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看到橙溪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家都捧腹大笑,如此的妃子,还真的是太没架子了,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

第六十二章 狩猎

    “我是嫡福晋,要陪同也该我去,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子出生的妾,她凭什么去,贱婢……”樱柔得知明日弘历要带虞兰去陪郡王狩猎的事,气得面红耳赤,昔日端庄贤淑,威不可犯的尊容,被她抛诸脑后。

    原来她和别人都是一样,剥掉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表,都是一样的柔弱不堪。就像落了毛的凤凰,和鸡又有多大区别。

    谨秋本来还想向她报告弘历今夜的去向的,看她这般怒火中烧,吓得乖乖低头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半句。

    “王爷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过来?”

    谨秋吞吞吐吐,战战兢兢的说到,“王爷……王爷……”

    “连你也看我好欺负,是不是?”樱柔拿起桌上的鞭子,就朝谨秋身上抽去,“我打死你这个贱婢……”

    “福晋,别打了,奴婢知错了,求求你别打了……呜呜……王爷去侧福晋房里了。”谨秋跪着磕头认错,身子被抽打的火辣辣的痛,好像肉也要裂开一般。

    樱柔一听,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手一松,鞭子掉落在地,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欲哭无泪的样子。

    谨秋强忍着满身的疼痛,爬到樱柔身旁,“福晋,你没事吧?来,奴婢扶你上床歇息。”樱柔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谨秋使出全身力气,将她扶到床上歇着,为她脱鞋盖好被子,才熄了灯,关好门回到下人屋里。

    同屋的另一个丫鬟谨夏,看她进来,赶忙上前扶着,“谨秋姐姐,福晋又打你了?”

    “没事,主子不高兴,拿我们这些下人发发气,是很正常的,谁叫我们生来就是奴婢命呀!来,你帮我上点药吧!”谨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两个丫鬟坐在床上,她脱开衣服,谨夏看着谨秋满背的伤痕,忍不住热泪盈眶,用发抖的手为她涂上药膏。

    次日一早,樱柔早早起床,在门口候着。

    弘历和虞兰整理好衣冠,两人有说有笑的正欲出门,被早早候在门口的樱柔给拦下,“王爷,妾身也许久没去狩猎了,妾身也要同去。”

    弘历有些为难,“可额娘并没说要你去啊?”

    “不就是狩猎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何妨?”

    见弘历不回话,虞兰摇摇他的胳膊,给弘历说着悄悄话,“王爷,应该不影响的,就让福晋去吧!她都已经开口了,你也不好拒绝,再耽搁怕真的误了大事。”

    听了虞兰的话,弘历欣然同意,“好,一起吧!再给福晋备一匹马。”

    众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一起在猎场汇合。

    “我们分为三组,皇妹你就和郡王一组,本王当然就和虞兰一组,赫柏将军你就和医休一组,半个时辰为限,狩猎最多者胜。”弘历开始宣布游戏规则。

    “那敢问王爷,胜出者,有何赏赐?”郡王自认无人能敌,开始关心起奖赏,只是不知身旁这个,娇滴滴的公主会不会拖他后腿。

    “皇上说了,胜出者,可以许她们一个愿望,只要不伤天害理,不有损国泰民安,只要他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弘历向郡王解释到。

    “倒是有趣,真是让皇上费心了。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开始吧!”郡王迫不及待的想策马而去。

    三组人朝不同的方向奔去,留下樱柔主仆在帐篷里。看有公主和郡王在场,她也不好争辩。“哼!不带我去,我自己去,看我一个人也能拔得头筹。”她走出帐篷,寻来自己的马,跳上马背,背着弓箭,欲策马而去。

    “福晋,你等等,奴婢陪你一起去吧!”谨秋担心她的安慰,拉着缰绳不肯放手。

    “放手,谁要你来碍手碍脚,再不放手,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

    谨秋害怕的放开缰绳,就站在原地望着,看着樱柔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赫柏弘历医休虞兰四人,进了树林就汇到了一起,“医休,你下药了吗?”赫柏很神秘的样子问医休。

    “你傻啊!现在她们都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肯定在回去的途中再下啊!到时候有你在,也好有备无患嘛!”医休笑着给了赫柏当头一棒。

    “那我们就在林里逛着,你们随便打两只猎物做做样子,时辰一到,我们就回账里。”弘历向众人吩咐下去。

    郡王和公主这边,倒是使出全身本领来对待,“公主,你且躲到我身后,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帮你挡着。”郡王看着这个面容娇滴滴的公主,欲将其护在身后,以免发生不测。

    “郡王,你说这话,简直就是在侮辱我。”公主话音一落,从背上取出一直箭,一边策马,一边拉弓射箭,箭呼的一声飞了出去,一头梅花鹿,叫了两声倒在地上。

    公主策马过去,跳下马背捡回梅花鹿,再回到将军身旁,将梅花鹿扔到他手中。“郡王看本公主,还需要你保护吗?”

    郡王慌忙接过梅花鹿,赶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乃女中豪杰是也,刚刚是臣失礼了。”

    公主这一举动,让郡王刮目相待,心中佩服得很。

    两人同心协力,并肩作战,不久就打了好大一袋猎物。

    “公主,你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收获也不少,要不我们回吧!”郡王指着马背上的一大袋猎物说到。

    郡王的骑射也真的很出色,公主对他也是有几分钦佩的。“好吧!”两人一起策马回营地。

    众人早就在帐里等着她们了,见她俩回来,弘历上前看了看马背上的猎物,“看样子,这个桂冠还真非皇妹和郡王莫属,我们甘拜下风。”

    “那是自然,皇兄你的骑射几时赢过我?”公主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

    “皇妹,还有这么多外人在,你能不能给你皇兄我,留点面子啊?”弘历一脸尴尬的走到跳下马背的公主身旁,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过,郡王也功不可没,骑射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公主这才转移话题,将视线引到郡王身上。

    众人都向他二人贺喜,“恭喜公主和郡王拔得头筹!”两人也回了礼。

    众人回到帐里,吃了些点心,饮了一会儿茶,闲聊了一阵,就准备返程。

    这时弘历才发现,竟然不见自己的福晋和丫鬟。“你们有没有见到福晋啊?”

    众人四下张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回到,“不曾看到。”

    这时,谨秋才慌慌忙忙从外进来,“王爷,王爷,福晋一个人去狩猎,到现在还没回,奴婢出去寻了一圈,也不见福晋的踪影。”

    “为何不跟着福晋?”

    “福晋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也不敢违她的意啊!”谨秋委屈的回到,一脸的无奈。

    “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外面突然乌云密布,怕是大雨将至,得快些寻回福晋。”赫柏提意到,大家都纷纷点头。

    “那就有劳各位了。”弘历话音未落,众人都起身出了帐,朝不同的方向进了树林。

    大家边走边叫,“福晋……福晋,福晋……”

    这时的樱柔,正趴在悬崖峭壁上,抓着摇摇欲断的树枝,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在这,公主我在这……”自己瞎逞能呗!想来个马跨悬崖追麋鹿,结果马是过去了,自己却摔下了悬崖。

    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竟然是公主,她听到公主的声音,所以大声呼救,公主这才发现悬崖之下的她。

    公主扯掉自己的衣服,做了一条布绳扔下去,“来,嫂子,你接好了,我拉你上来。”

    公主从小习武,勤于骑射,所以力气也稍微大一点,若是换作别人怕是拉不起樱柔的。公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拉上来,公主的手都勒出了血痕。

    就在她爬上来那一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公主欲起身时,她竟踩住了公主的裙摆,公主没注意,一起身,被裙摆一拉,翻下了悬崖。

    “皇妹,皇妹,你没事吧?”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樱柔也没缓过神来。

    “我还好,你去叫人来救我吧!”公主的声音在山谷里荡起了回声,看样子掉的不浅。

    “好好……我这就去。”樱柔一转身,撞到迎面走来的郡王身上。

    “福晋,总算找到你了,快跟微臣回去吧!”终于找到福晋,郡王有些激动。

    樱柔倒吸了一口气,指着悬崖下边说到,“公主……公主为了救我掉到下边去了。”

    郡王这下急了,爬到悬崖边上,下边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他唤了两声公主,公主即可答应了。

    “福晋你先回去报平安,我下去救公主。”福晋点头往回赶,他顺着崖壁,抓着崖上的树枝石块往下爬,终于在悬崖下发现了公主,“公主,有没有受伤?能往上爬或者往下爬吗?”

    “就是脚痛得动弹不了,不然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郡王找到一棵大树靠着,解下自己的兽皮腰带,再撕了一条袍子上的布条,把两者结在一起,“来,公主,你到我背上来。”他用刚刚那自制的绳子,把公主绑在自己背上,艰难的向上爬去,这真是一出真人版的负重攀岩。

    一上一下,一会脚又滑了下去,惊险又刺激,这时,天公不作美,又下起倾盆大雨,让上去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第六十三章 天意

    “郡王,放我下来吧!你看这雨下得这么大,再这样前行,我们都会没命的,你先上去,然后回帐里拿绳子来救我。”在雨水的冲刷下,崖壁变得湿滑,根本无法再前进,公主苦心劝郡王。

    “这怎么行?怎可丢下你不管,不过现在的确不能再前行,我陪你在这等。”郡王仍不愿放公主下来,君子的风度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公主就这样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雨水是冰凉的,脚下是危险的,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良久,悬崖上终于有了脚步声,“公主,郡王,你们在吗?”

    “在,快扔绳子下来,再这么淋下去,我怕公主的身子受不了。”听到赫柏的声音,郡王赶忙回到。

    救命的绳子终于扔了下来,郡王抓紧绳子,众人合力将他们拉了上来。

    他放下被自己捆在背后的公主,“能走吗?”

    公主在地上试了一下,痛得厉害,实在用不上力,郡王二话没说,把公主背回了营帐。

    回到帐里,医休为公主疗伤上药,赫柏生了火,为他们烤湿漉漉的衣服。

    “雨停了,我们回去吧!”见到雨停,早晨吵着要来的樱柔,现在也是第一个吵着要回。

    下人们负责收拾好物品,众人准备骑马返回。

    “公主,你脚受伤不易骑马,就同微臣同骑一匹吧!”郡王很是会把握机会,或者说真的是出于君子风度。

    公主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她也是养在深宫的公主,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自然要顾忌男女有别。

    众人更是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橙溪交给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办呢!弘历勉为其难的说到,“皇妹还是骑你自己的马吧?”

    见公主不说话,郡王直接把公主抱上马背,自己也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众人都在想这下完了,白给公主的马吃蘑菇了。

    回到坤宁宫,众人向橙溪叙述了经过,橙溪赞不绝口,“妙哉,弘历你的计策真好,比额娘的更天衣无缝。”橙溪以为是弘历故意带福晋去做的,所以对她夸赞一番。

    弘历此时,就是丈二的和尚,满头雾水。

    “公主受伤,下一步就等公主伤好之后再说吧!好了,你们都回吧?对了,弘历,你和虞兰可好?”橙溪不忘顺便关心一下虞兰。

    “很好……不用额娘费心。”弘历一脸满足的说着。

    橙溪自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那就让她多陪你一段时间吧!不急着进宫。”

    弘历闻言,自是高兴,“多谢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公主寝殿里,飘出一股草药味,沐浴桶里飘着一层花瓣,可依旧掩盖不住这刺鼻的药味。

    公主走到浴桶前,捏住鼻子,“这么难闻,我不泡了。”

    “公主,太医说了,这是活血化瘀的,还能祛疤,你不想你那漂亮的大腿上留几个大疤吧?”伺候她的侍女,好意劝说着,说出其中要害。

    “留就留,无所谓,反正别人又看不见。”公主听她这么一说,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侍女赶忙上前阻止,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说到,“你是不在乎,可未来的驸马爷会在乎啊!”侍女将一丝不挂的她,扶进了浴桶。“公主,你先泡着,我去内务府给你讨要些浓一点的熏香,把你穿的衣服给熏熏,你就不会觉得有怪味了。”

    “去吧!味道是难闻了一点,泡着倒是还挺舒服。”

    郡王一路打听,来到公主寝殿,手里拿着他们蒙古族祖传的伤药,想是为公主送去。

    可到了公主寝殿外,他迟迟不敢去敲门,素闻大清女子保守,不像她们草原上的女子那般豪放,他不知道该不该深夜前来造访。可若白天,他就更不敢来了。

    他就这么在门口徘徊,突然屋里传来公主的尖叫声,他担心公主的安危,推门而入,朝公主叫声的方向跑去。

    当看到公主的那一幕,公主的叫声更加的大,郡王见到一丝不挂的公主站在浴桶旁边,他赶忙遮眼转身回避,“公主,微臣无意冒犯,只是听到公主尖叫,担心公主安危……”

    郡王在那自言自语的道歉,公主这时哪有心情听得进去,她满脸羞得通红。

    公主慢慢挪动脚步,欲去拿屏风上的衣服,来为自己遮羞,可脚上的伤,使得她心有余而力不足。随着一声尖叫,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郡王又本能的转身去扶她,反正刚刚也看了一次,也不在乎再看一次,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郡王伸手去扶起赤身**的她,顺手把屏风上的衣服取下,裹在她身上,她狠狠的摔了郡王一个耳光。

    刚刚还只是看,现在连肌肤之亲也有了,公主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若公主不嫌弃微臣,臣定会为公主的清白负责。”说完,郡王急匆匆的跑出房。

    在门口正巧撞见从内务府回来的侍女,“怎么有个男人从公主房里出来?”侍女一脸疑惑,“不好,公主在沐浴呢!”她赶忙冲回屋里。

    公主扶着浴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公主,你没事吧?刚刚……”

    “我没事,刚刚是屋里进了只老鼠,你知道我,向来怕老鼠的。”公主立马打断侍女的话。

    “可刚刚,我明明看见……”

    “明明看见老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你不知道?”公主见她还在追根究底,有些发火。

    “哦!奴婢知道了,什么也没看到。公主,你这就泡好了啊?奴婢给你穿衣,扶你进去歇息吧!”

    对于公主和郡王而言,今夜将是一个无眠夜,一个难忘的无眠夜,两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次日,公主先郡王一步,让人抬她去养心殿见皇上。

    看到行动不便的公主,皇上甚是心疼,“有事直接叫人来传声话就行了,皇阿玛过去见你,不是更方便。”

    “儿臣不敢,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阿玛成全。”

    “何事?”

    公主禀退了身旁伺候的人,使眼色示意皇上也禀退左右。

    等众人都出去,公主才开口,“求皇阿玛,为儿臣和郡王赐婚。”

    皇上被突如其来的请求,着实惊得不轻,佟妃真的这么有本事,几日,就让朕的公主,亲自开口向朕求婚事。

    “为何?是你相上郡王了?”

    “皇阿玛,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你可别说话不算话,说了狩猎拔得头筹者,你可以允一个愿望的,现在儿臣就要讨要这个赏赐。”

    这时,陈公公在外大声说着,“皇上,蒙古郡王急着求见,说是有要事。”

    公主一听是郡王来了,急了,“皇阿玛,你让陈公公先进来,扶儿臣去屏风后回避。”

    “陈育,你先进来吧!”陈公公听到皇上叫,赶忙进殿,“你扶公主去屏风后回避一下。”

    “!”

    等陈公公从屏风后出来,皇上让他去请郡王进来。

    “臣参见皇上!”郡王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爱卿平身,找朕有事?”

    想也不用想,他之后说的话,和公主简直如出一辙,半个字都不差。

    此时的皇上还真是好奇,佟妃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人都前来求旨。

    “好,朕就给你和端柔公主赐婚,本在虞兰的事上,朕就有愧于你,如今你能看上朕的公主,也算是皆大欢喜,以后你我就真的是一家人了。”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公主在屏风后听到皇上和郡王的谈话,心中自是欢喜的,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管她们谁先看上谁,又或者是因为责任和世俗规矩,现在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在一起了。希望会是一段美满的姻缘。

    连禁足的湘妃,都因为皇上的大赦,而重获自由。

    消息很快传到橙溪耳朵里,她就纳闷了,自己都还未出手,这两人怎么就相爱了呢?众人都以为是她的功劳,呵呵,就这么捡了个大便宜,天上掉馅饼的事,也能让她遇到。

    当晚,皇上就去了坤宁宫,橙溪在屋里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皇上何事这么开心?”

    “你呀!明知故问,说朕开心,难道你不开心吗?马上就要做贵妃了,得多注重你的言行举止。”

    “皇上,你真的要晋臣妾为贵妃啊?”

    “废话,君无戏言,没听说过吗?”皇上挽着橙溪走到床前,两人一起坐在床沿上,开始闲聊起来。“这么多年了,朕虽有后宫三千,但内心独独钟爱于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妾不知。”

    皇上将橙溪的头靠到自己腿上,抚摸着她的脸,“因为你永远都那么若即若离,别人都说多么多么爱朕,而你却从未对朕说半个爱字。”

    橙溪根本不愿跟他谈什么爱情,他能懂什么叫爱,他眼里的爱就是完完全全拥有,随时都可以牺牲,这么廉价的真心,后宫妃嫔却偏偏飞蛾扑火,争得你死我活。

    在这明争暗斗的后宫,你若付出真心,那么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的结局。

    橙溪假装睡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也许只是这个年代的过客,即便如此,她也要为心中挚爱,搅的天地变色,不负上天让她来到这里。无论身在何处,她也不能没了信仰,而在这里,赫柏就是她的信仰,就是她的神,而眼前之人,了她的神。

第六十四章 飞来横祸

    皇上一心要晋她为贵妃,其它人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

    晴水楼那位,本来最近就受皇上冷落,再听到皇上要晋她为贵妃,心中虽然怒不可言,但又苦于无计可施。

    除了在自己房里大砸一通,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发泄。

    为了不和公主和郡王的婚事起冲突,皇上特意选择郡王回蒙古的第二天举行册封仪式。虽然没行册封仪式,但皇上特意宴请后宫妃嫔,将晋橙溪为贵妃的消息传扬开去,从此刻起,橙溪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贵妃了。

    席位上添了许多新面孔,让橙溪有点懵,她小声问身旁的玉荷,玉荷俯首小声的给她一一指认。她数了数,加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常在和顾答应,算是又多了五个新面孔。

    玉荷特意贴着她耳朵,低声细语说到,“那三位都是被终身禁足的,公主出嫁,娘娘晋贵人,皇上高兴,才让她们出来沾沾喜气,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可见皇上对娘娘的情意非同一般。”

    橙溪明白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人多嘴杂,怕被人听去,又是一场风波。

    “今日宴请众爱妃,是有两件喜事要宣布,一是公主和蒙古郡王和亲,二是朕准备晋佟妃为贵妃,不管有功还是有过,都且让你们沾沾喜气。”皇上起身举杯。

    众人也一同举杯,“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贵妃,贺喜贵妃!”话音一落,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坐在皇上旁边的怡皇贵妃,和颜悦色的向皇上进言,“皇上,佟妹妹既然晋贵妃,也该给赐个封号了吧?”

    皇上大喜,“还是皇贵妃想得周全,如今双喜临门,朕就赐贵妃一个熹字吧!熹字寓意光明炙热,听起来也喜庆,贵妃可喜欢?”

    橙溪一听,愣住了,原来甄贵妃不是未来的皇后,她才是未来的孝圣宪皇后。这个封号落到她身上,钮祜禄氏甄贵妃早已薨世,天地真的因她的到来变色了,她还得加倍努力,改变死后才追封为皇后的历史。

    “贵妃,贵妃?”皇上见橙溪走神,又连着叫了两声。

    “臣妾喜欢,多谢皇上封赐。”缓过神来的橙溪,赶忙起身行礼谢恩。

    要想真正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必须有最高的权利,橙溪现在苦恼的是,即便自己有能力夺得帝位,也没有个能服众,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呀!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她早已恋上这可以自己做主的生活,曾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生活,就连未婚夫耀都是爸妈从小就为她定好的,在认识赫柏之前,她从来都认为此生是为耀所生,可认识赫柏后,她才发现,和耀的只不过是两小无猜的兄妹情,根本没有砰然心动的感觉。以前的她在爸妈眼里,就是乖乖女,从不违逆;在男友眼里,就是温顺的女友,事事以他为尊。

    起初还有打算回去的念头,如今是没有半点想法了,或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挚爱在这里吧!

    “熹贵妃,这是本宫特意为你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皇贵妃命身旁的姜宁,为橙溪送去一个锦盒。

    橙溪打开一看,是翡翠玛瑙镯子,“臣妾谢皇贵妃娘娘的礼物。”

    皇贵妃微微一笑,“贵妃妹妹喜欢就好,皇上,你可别怪罪臣妾喧宾夺主哦!臣妾这是真心为贵妃妹妹高兴。”

    “皇贵妃多虑了,皇贵妃做事细心周到,此礼本该由朕来备,是朕疏忽大意了,把后宫交到你手上,朕也甚是放心啊!”

    “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责任。”皇贵妃其貌不扬,凭着连生五个公主,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说话做事比任何人都谨慎小心,也不爱与人争长短。

    “大家都动筷吧!”皇上动筷发话。

    “皇上先请!”众人齐声回到,都拿起筷子夹起眼前的美食佳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这所谓的美食佳肴,也不过是食材好一点,味道却不怎么样,橙溪是不太喜爱这里的食物的。在自己宫里,还可以按她的意思去做,在这家宴上就由不得她了。

    她夹起一块鱼,妈呀!一股鱼腥味,实在难以下咽,正拿出锦帕,想吐在上边带出去呢!可皇上突然叫她名字,她一惊连鱼带刺给咽了下去。

    “熹贵妃啊!你多吃点,最近清瘦不少。”皇上关怀备至,一点细枝末节也没放过。

    “皇上……咳咳……好痛……”橙溪正欲开口说话,嗓子一阵刺痛,想是被鱼刺卡了喉咙。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玉荷以为她是呛到了,赶忙替她拍背。

    “鱼刺卡住了,咳咳……”

    “快传太医!”皇上看到她这样,赶忙离座前来关心,“莹莹,没事吧?看你这么难受……”

    “超难受……”

    “来,喝口水试试?”

    众人也都离座,站起来观看,脖子比长颈鹿伸得还长,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妤嫔平日里和橙溪本就要好,见状甚是担心,赶忙离座来到橙溪跟前,“佟姐姐莫要硬咳,小心咳坏嗓子。”

    文在心里嘀咕着,真扫兴,好好的家宴,都被她给毁了,不就是卡个鱼刺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真是恃宠而骄。

    “走吧!朕先带你回养心殿歇着。”皇上扶起橙溪出门,“皇贵妃,你替朕陪众人进膳吧,吩咐御膳房,以后宫里禁食鱼。”

    “是,臣妾令旨!”皇贵妃行礼领命。

    橙溪听到皇上竟然为了她,禁止整个皇宫再吃鱼,她用余光瞄着他那紧张的双目,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忽冷忽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文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吃什么吃?皇上都不在,还有什么好吃的,皇贵妃娘娘,臣妾身有不适,先行告退了。”文还是那副德行,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给皇贵妃留面子。

    它日是只有湘妃在,皇贵妃没有理会她大不敬之罪。今日她当着众后宫妃嫔的面,也这般无视她,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竟礼也不行就甩手而去。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站住!”皇贵妃娘娘怒言呵斥住。

    文一听,讽刺的笑了一声,“皇贵妃娘娘,还有何要事吩咐呀!莫非你还能替皇上做主,也晋臣妾个贵妃当当?”

    她乖乖站住,听两句训也就罢了,竟如此出言不逊,皇贵妃大怒,“放肆。”

    “怎么?皇贵妃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皇后吗?你就别白日做梦了,生不出儿子,你怕是爬不上皇后这个宝座了。”文一脸不屑的表情。

    “来人,谦妃以下犯上,出言不慎,诅咒皇嗣,笞杖二十,闭门思过,专心研读《女训》直到知错为止。”这次皇贵妃是动真格的了,她寻思着,皇上既然给了她这个权利,她就不能让后宫乱成一团糟,她膝下无阿哥,就算越距,左右也不过危及皇贵妃这个头衔罢了。

    几个太监上前架住她,将她按在地上。

    “放开本宫,你们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有本事打本宫试试?小心皇上要了你们的小命,你们这般狗奴才,啊……哎呦……”文在那里叫着,闹着,不停的挣扎着,直到板子打在身上,她才停止谩骂,痛得嗷嗷直叫。

    众人听到她的叫声,都不忍直视。

    见主子痛苦的样子,蕴梅跪在一旁求情,“皇贵妃娘娘,主子进宫不久,宫里的规矩还不是太懂,求你开恩啊!饶了我家主子吧!求你开恩啊……”蕴梅不停的磕头。

    “一个奴婢都比主子懂事,谦妃你觉不觉得惭愧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算了,竟然连皇贵妃你也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就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尊卑不分吗?皇贵妃教训的是啊!不然别人还会以为皇上给你的权利都是摆设呢!”看到她受罚,湘妃心里当然觉得痛快,不落井下石,奚落她一番怎么行。

    “你们,好啊!你们个个都欺负本宫,本宫会牢牢记住你们的,有朝一日,会让你们加倍奉还的,哎呦……”文哪会这么轻易服输,全程骂个不停。

    “回皇贵妃娘娘,二十杖已完毕。”负责执刑的太监,放下手中的板子回报到。

    “继续啊!有本事就把本宫打死在殿上啊?”

    “看样子谦妃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带回晴水楼思过,直到当面向本宫认错为止。”皇贵妃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牙尖嘴硬之人,打也打了,还是拒不认错,倒是把她的性子也给激得越发火爆。

    “走着瞧,都等好了……”临走,文都还叨叨不停,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可以如此嚣张。

    “哎!头都气痛了,本宫乏了,大家各自吃好回宫吧!本宫先回慈宁宫了。”皇贵妃以手拖头,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恭送皇贵妃!”众人都起身行礼。

    如此一来,还有谁有心情吃饭,都各自在宫女的搀扶下,纷纷离去。

    小碧小声的问湘妃,“娘娘,你那样说谦妃,不怕以后她把矛头又指向你吗?”

    湘妃讽刺的一笑,“怕,你没看她树敌太多吗?现在皇贵妃都出面了,那边又把佟妃和妤嫔给得罪了,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上次是本宫大意了,让她有机可乘,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她了。”

第六十五章 琐事

    “皇上,鱼刺已经取出,咽喉微微刺伤,无大碍。”刘太医将取出的鱼刺,给皇上看。

    “好,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刘太医退出养心殿。

    “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鱼都能被卡住,真不知道,没有朕的庇护,你在这后宫能待几日。做朕的女人,光是脑子聪明没用,还得事事小心谨慎,无论大小,都要仔细斟酌而后行……”皇上这话匣子一打开,好似就关不住了,橙溪哪里愿意听他唠叨。

    “停停停,高高在上的皇上,什么时候变成说书先生呐!臣妾哪有这般没用?”橙溪跳下床,就是卡了根鱼刺罢了,身体其它部位又没受伤,还非得让她躺着,“看,能跑能跳,好着呢!”

    皇上摇头,心里暗想,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为她做这么多,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肚子咕咕叫着呢,臣妾回自己宫里吃点东西。”

    皇上本欲留她在养心殿留宿,她倒好,说完转身就走,皇上碍于面子,也就没有追出去。

    橙溪刚走不久,陈公公就进来禀报,“皇上,晴水楼那边传话来,说是谦妃被皇贵妃打了二十杖,罚其闭门思过,研读《女训》,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皇上一听,倒是有几分惊色,“皇贵妃性子温和,竟此般对她,想必的确有过,朕此去,不是让皇贵妃难堪,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也好。”

    “那皇上今夜是翻牌,还是召寝?”

    皇上看着墙上的《百花争艳》图,忍不住走近,用手轻轻拍了拍画上的灰。

    此图是先皇后亲画,还记得那是迎怡皇贵妃和湘妃入府的日子,那夜,皇上因为内疚,待在先皇后屋里,不肯去屋。先皇后就做此图,递到皇上手里,并言道:纵使王爷府邸百花争艳,妾身也绝不会独占鳌头,王爷当以大局为重。

    看到皇上神色如此沉重,陈公公才突然想起,今日乃先皇后祭日。

    “去妤嫔那里吧!多日不见弘夜,朕甚是想念。”

    “!奴才这就去备抬榻。”

    晴水楼里,文气还未消,像个疯子一样,在屋里乱砸一通。

    或许是吼累了砸累了,靠着椅子正想坐下,可屁股刚碰到椅面,她尖叫一声腾起身,屁股痛得根本不敢坐。

    “娘娘,你若想歇息,还是趴着吧!上点药,过几日就会好的。”蕴梅上前扶着差点摔在地上的她。

    “本宫叫你们去请皇上,你们到底有没有去?”

    “去了,娘娘,已经去了好几次了,要不奴婢再让她们去试试?”

    “让你们欺负我,我会让你们都不得好死……”蕴梅搀扶着她上床,她趴在床上,嘴里还是不消停。

    一个太监进来,递给蕴梅一本书,给她使了使眼色,轻轻退出房外。

    蕴梅胆战心惊的走到文床前,“娘娘,这是皇贵妃差人送来的《女训》。”

    “她还真敢送来?”文抢过来,啪啪两下撕的稀烂,狠狠得扔到地上。“读读读,个个眼高于顶,不就多认几个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哪还轮到她们这般羞辱。”

    皇上的御驾抵达景阳宫,陈公公宣驾的声音,飘满了整个景阳宫。

    隐约听到陈公公声音的蕴梅,有些激动的说到,“娘娘好像是陈公公的声音,一定是皇上来看你了。”

    “快,快扶本宫起来,本宫要去迎皇上。”文的表情一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刚刚还咬牙切齿的她,瞬间眉开眼笑,伸手让蕴梅扶她出房。

    她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门口两个太监拦下她,“皇贵妃有令,谦妃闭门思过,不得擅出,有什么要办,就叫底下人去吧!”

    “放肆!”文一巴掌拍过去,“连你这等奴才,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没瞧见皇上来看本宫吗?看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滚开。”

    “还请娘娘回屋,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太监虽然挨了打,但还是分得清主次,分得清轻重,怎敢有违皇贵妃的命令

    看着皇上的身影越走越近,文也顾不得和太监磨嘴皮子了,“皇上,皇上……”她挥手叫了两声皇上,可皇上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向妤嫔的房里走去。

    其实如此之近,皇上又岂能听不见,只不过是故意为之而已。

    文刚刚还像充满气的皮球,精神奕奕,而此时,看到皇上消失的背影,瞬间泄了气。

    看到皇上到来,妤嫔除了意外,倒没显得有多高兴,按理给皇上行了礼,将皇上迎到座上。

    “弘夜呢?”

    “在偏殿呢,臣妾这就差人去请。”“香,去把阿哥带过来,皇上想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香退出房外,偷偷瞄了一眼皇上。心里暗想,今晚皇上该不会走了吧!

    妤嫔和皇上在屋里闲聊着,东拉西扯,不懂取悦的妤嫔,没聊上几句,皇上就已有些不耐烦了,“妤嫔啊,你就不懂的和朕聊聊心里话吗?总是朕问,你答,朕这是在审犯人吗?以前的你说话是天真了些,也不会这般无趣啊?”

    “臣妾知错。”就说了四个字,妤嫔又不说话了。

    气氛越发的沉重,皇上本就因为怀念先皇后,心情就不是太好,这一来,更是没了心情再待下去。

    这时,弘夜开心的从外跑进来,“皇阿玛,你来呐!”

    看到弘夜,皇上才一展笑颜,起身抱起弘夜,“走,皇阿玛陪你去偏殿玩。”皇上抱起弘夜去了偏殿,不再理会妤嫔,陈公公也跟了过去。

    香低头送走皇上,急忙跑来关心文,“娘娘,平日里你是那么开朗活泼的,可为什么皇上一来你就变得冷冰冰的?”

    “就你话多,若不这样,皇上怎么会走?来,伺候本宫入寝吧!”

    那夜,皇上也没出景阳宫,就和十二阿哥在偏殿待了一宿。看着逐渐明事的弘夜,皇上心中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先皇后,弘夜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嫡子,他却一心想让弘历继位。

    一心想着怕弘昼让弘历处境尴尬,狠心将他过继给果亲王,可它日弘历继位,弘夜的处境又岂会不尴尬?皇上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文在晴水楼鬼哭狼嚎了一夜,不知道是真的身体疼痛无法入睡,还是心里难过得睡不着。

    “臣妾恭送皇上!”一大早,妤嫔就送皇上出门,皇上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倒是文,带着两个黑眼圈,跪在晴水楼门口,又哭又闹,“皇上,救救臣妾吧!臣妾知道错了……”

    蕴梅出门跪地拦住皇上去路,“大胆,竟敢挡皇上的去路。”陈公公大声呵斥。

    “皇上,你就去看娘娘一眼吧!昨夜娘娘痛得一夜也没合眼,叫了皇上一夜。”

    皇上转头看向狼狈不堪的文,心中还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是一个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女人,他转道俯身扶起文,进了晴水楼。

    文之所以能变得如此嚣张,皇上的宠溺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她脱掉衣服,趴在床上让皇上看,表面是有些红肿,但看起来也无大碍,皇上轻轻用手压了压。文立马痛得尖叫,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看着文痛苦的表情,皇上是明白的,这次皇贵妃下手还真是狠,执刑者可是老手,力度用得恰到好处,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皮下估计是伤的不轻。

    “皇上……”文抽泣着,越哭越伤心。

    “好了,待会儿朕就命人送些药来。”

    “皇上,要不你就让臣妾出宫去寻姐姐算了,做你的妃臣妾实在做不好,说不定哪天臣妾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小命都搭进去了也不知道。”文倒是不笨,反其道而行之。

    “胡说,你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旨意,谁也要不了你的命,朕自会叫她们多忍让你一些,你不比她们,她们都是出生名门大户,受过良好的家教。好好休息,朕要去忙政务了。”皇上说完,放下她的手,出了门。

    文总算松了口气,用这顿打重新换来皇上的恩宠也算值了,不然皇上肯定还牢牢记着她逼疯宫女一事,不知道要冷落她至何时。

    她隐隐约约听到,皇上出门时,在对陈公公说:传朕口谕,即日起,就解除谦妃的闭门思过令。

    文更是大喜,皇上一走,蕴梅就进来报喜,“娘娘,皇上解了禁令,门口的太监都撤走了。”她果真没有听错。

    现在得好好养好身体,来日方长,更艰难的斗争还在等着她。

    “蕴梅啊!昨日那本《女训》呢?”

    文突然这么一问,蕴梅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奴婢收起来了。”

    “给本宫找出来,送去慈宁宫,就说本宫已好好研读,由皇上亲自监督,还请皇贵妃娘娘以后再多多指教。”刚刚博得皇上同情的文,就不忘回敬皇贵妃一招。

    “是,奴婢这就去,恭喜娘娘重获圣宠。”蕴梅说完,转身去柜子里找出昨日撕烂的书,用布抱着出了屋。

    这后宫啊!你越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好像处处都是危险。像文这样,不畏后果,高调做事,反而显得威不可犯,处处是生机。

第六十六章 公主出嫁 虞兰回宫

    “妹妹,皇上昨夜宠幸你了?真是太好了。”橙溪激动的抓起妤嫔的手。

    妤嫔摇摇头。

    橙溪是心里装着赫柏的情,所以对皇上的宠爱视若无睹。可妤嫔不一样,她也算得上皇上的童养媳了,生来就该是皇上的女人。

    “摇头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俩躺在床上聊天聊了一夜?”橙溪见妤嫔摇头,满肚子疑问,用怀疑的口吻问她。

    妤嫔面带几分羞涩,“皇上在偏殿和弘夜挤了一宿。”

    橙溪指着妤嫔,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不对,她突然怒气全消,端起桌上的茶,边喝边偷偷打量着妤嫔,长得如此娇滴滴的,又不丑,皇上又不是无能,为何屡试屡败呢?

    橙溪这才恍然大悟,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妤嫔说到,“哦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快点从实道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妤嫔勉强一笑,“嘻嘻!佟姐姐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让皇上知道。”

    橙溪跳下椅子,在屋里徘徊着,“我就不明白了,你已经进了这紫禁城,就不可能再完完整整的出去了,趁着年轻,博得依稀圣宠,得到应该有的,若有幸能诞下一儿半女,老了也有所托,虽说有弘夜了,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呀!”

    “佟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经不起大风大浪。”妤嫔拉着橙溪的手,用央求的眼神望着她。

    橙溪用力搓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也罢,有我在,什么大风大浪都会替你挡着。”

    两人相视而笑,说是好姐妹,此刻,倒是更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湘妃解除了禁足,谦妃重获圣宠,橙溪又封了贵妃,后宫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数日后……

    待到公主大婚之日,公主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郡王和公主穿上了大清的喜服,由于时间仓促,郡王又有要事回蒙古,所以皇上将一切从简。

    当日宗人府管理大臣,将郡王带至乾清门东阶下,正式宣读圣旨,“今以和硕端柔公主择配科尔沁郡王博尔济吉特齐默特多尔济。”

    郡王跪地接旨。

    宴请诸事也都一一从简,就命郡王前去保和殿向皇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理,并改口叫“皇阿玛!”

    礼毕,郡王前去乾清门,将备好的彩礼:鞍马18匹,甲胄18副,马21匹,驮6匹,宴桌90席,羊81只,乳酒和皇酒45瓶,都一一交道内务府官员手中。

    这时,内务府官员率銮仪抬送公主及嫁妆至宫门外,其间吉祥乐曲未断,喜庆之气笼罩着整个紫禁城。

    公主回头看了看宫门,骤然泪下,她跪在地上,朝着紫禁城内,磕了三个响头,众人见公主下跪,也都跪在地上。

    “皇阿玛,保重,原谅儿臣不孝,不能再尽孝道,儿臣愿皇阿玛福寿安康,愿我大清千秋万载,繁荣鼎盛。”公主虽觅得有情人,但对这生她养她的皇宫,还是恋恋不舍的。

    “公主,吉时已到,上马车吧!不然,耽搁了,怕又误了蒙古那边的接亲吉时。”陪嫁的宫女前来扶起公主,引她入披红挂彩的喜车。

    公主的车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宫,越走越远,慢慢的消失在橙溪的视野里。橙溪远远的看着,倒是心生几分羡慕,多么盛大的结婚礼啊!每每看到别人穿上吉服,橙溪总会忍不住羡慕。

    “娘娘,回吧!公主都走远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就要行册封贵妃的仪式了。”橙溪在玉荷的搀扶下,缓缓的朝坤宁宫行去。

    礼部工部都已经在为明日的册封典礼做准备,将制定好的册、宝送交内阁,大家都在忙里忙外把一切准备好,宫里也不知道办了多少次这样的仪式了,对他们而言,倒也是轻车熟路,不算太难。

    当日虞兰就和弘历商量,“王爷,明日娘娘要行册封礼,妾身想今日就进宫,怕娘娘身边缺少人手。”

    “你是本王的侧福晋,大可不必回去做那些下人做的事,让本王去给额娘知会一声,就长住在府里吧?”弘历不忍心虞兰回去吃苦,但更多的估计是因为王爷的身份吧,堂堂侧福晋,却要为奴为婢,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瞎议论。

    “不可,王爷不可,额娘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无以为报,只能常伴左右,尽点绵薄之力,况且之前说好的,妾身会每月初一十五回王府探望王爷的,还请王爷圆了妾身的心愿。”虞兰一听,急得放下手中的碗筷,据理力争。

    王爷正欲接话,樱柔赶忙帮腔到,“是啊!王爷,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日方长,别浪费侧福晋的一片孝心呀!”

    本就不知道如何挽留的王爷,再加上樱柔这一说,更是没有理由再强留,“那好,过了今夜,明日本王亲自送你进宫。”

    虞兰愁眉舒展,“多谢王爷!”

    “快吃吧!菜都凉了。”

    樱柔心里暗暗窃喜,只要她进了宫,这王府怕就没她什么事了,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乱扯,本就没什么感情,王爷新鲜劲已过,久不见面,到时候王爷哪还会记得每月准时去接她出宫。

    弘历纳妾,她不反对,但绝不能抢了她的风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竟夜夜独霸弘历,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虞兰要是再住下去,指不定会有何不测。

    明日就得进宫了,当夜,弘历和虞兰好好话别一番,“在额娘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委屈你了。”

    “王爷,别这么说,妾身不委屈!”

    两人就这么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两人真的擦出爱的火花。

    弘历对虞兰的占有欲不再止于身体,他更渴望得到虞兰的真心,“虞兰,你说实话,心里到底有没有本王?”

    虞兰看着弘历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王爷,你猜?”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向处事果断,威名远播的弘历,回到后院之内,竟也这般的纠缠于爱与不爱之中。

    “我猜?”

    “对,王爷可得仔细猜哦!若猜对了,妾身将以真心伴王爷一生,若猜错了,妾身一番情意只能照沟渠了。”虞兰早已将弘历置于心间。

    弘历听了虞兰的话,激动万分,将虞兰紧紧的拥入怀里。

    虞兰心中很清楚,皇家贵族是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的,就如同娘娘,皇上当初是多么深爱她,结果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即便如此,她也想好好感受这短暂的温情,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短暂的真心以待。

    今夜又独守空房的樱柔,并不像往日那般空虚寂寞,心里充满了对明日的期待。

    她一人站在院子里,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被长长的印在了地上,倒是显得有几分凄凉。她望着当空的皓月,“老天啊!你可得擦亮眼睛看看,莫要袒护了任何人。”

    次日,弘历亲自送虞兰返宫,先去养心殿给皇上请了安,再领着虞兰回了坤宁宫。

    虞兰这次宝亲王侧福晋的头衔,远比忠义格格的头衔更让人尊重,这一路,宫女太监们都哈腰行礼,毕恭毕敬。就连以前内务府那些管事的,见了虞兰也恭恭敬敬唤一声“虞兰侧福晋安”。

    虞兰想,或许是因为王爷在旁边的缘故吧!她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进了坤宁宫的门,虞兰来不及等人去通报,兴奋的跑进熟悉的内屋,弘历被拦在门外,说是贵妃正在更换礼服。

    玉荷正在服侍橙溪穿戴,从镜中看到虞兰进来的橙溪,激动得站起来,“虞兰,你回来呐?”

    橙溪想过来同虞兰说话,虞兰快步走上去,把橙溪按回座上,“娘娘,你还是快些穿戴吧!不要误了吉时,奴婢来服侍你吧?”虞兰说着,拿起梳妆台上的朝冠,往橙溪头上戴。

    “还娘娘,奴婢的叫,是不是该改口了啊?”橙溪笑容满面的看着镜中的虞兰。

    “娘娘,儿臣还真怕额娘额娘的叫,把你叫老了,娘娘又不比儿臣大多少。”虞兰仔细的为橙溪穿戴,没顾得看橙溪的表情。

    “没事,听你叫,本宫心里舒服,更何况不是辈分到那里去了吗?”

    “好好,额娘,亲额娘……”

    橙溪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说这贵妃的礼服,倒是比妃的要更显得华贵许多。”

    “那是,你看这朝冠,这栩栩如生的凤凰,这一颗颗耀眼的珍珠,还有这朝珠,朝袍,朝褂,哪一样不是极品,估计皇上是又费了不少心思,同一般的贵妃朝服比,更胜一筹,好了,额娘,你起来看看。”

    橙溪起身,虞兰转了一圈,“太漂亮了。”

    的确,一身金黄色的朝服,高嵩的朝冠,胸前挂着剔透有声的朝珠,虽然显得有些笨重,但橙溪不可否认,这真的是她见过最华丽的服饰。

    有了之前的几次册封仪式,这次,橙溪显得淡定很多,穿戴好,就在宫里候着,等着内监们的到来。

第六十七章 橙溪助妤嫔侍寝

    “娘娘,内监们快到了。”玉荷进来通报。

    “额娘,儿臣扶你出去吧!”虞兰扶着橙溪出门,来到宫门内道右侧,等候内监的到来。

    内监们到来,众人低头迎接。

    内监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

    接着,引礼女官引橙溪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宝文。

    至于读了些什么,橙溪也没听进去,即便听进去,也懒得去想是何意。

    橙溪受册、宝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内监捧节出宫,橙溪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至宫门内道右侧,内监在景运门将节授予正使,之后就是一些交接之事。

    仪式完毕,橙溪回到坤宁宫宫内,弘历正式携虞兰拜见橙溪,“儿臣携侧福晋虞兰,给额娘请安。”

    “快快起来!”橙溪把桌上的锦盒递给玉荷,“蓝色的是王爷的,红色的是侧福晋的。”新媳妇第一次来见婆婆,做婆婆得岂能不备点礼物,橙溪也依葫芦画瓢,为他俩一人准备了一份。

    “多谢额娘赏赐,现在儿臣就将虞兰完璧归赵,还请额娘替儿臣多多关照福晋。”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还真不错,才多久不见,护妻之心昭然若揭啊!两人看样子是……”

    “娘娘……”虞兰有些害羞,打断了橙溪的话。

    看到虞兰害羞的表情,橙溪忍不住绘心一笑。

    “哇!佟姐姐这里今天这么热闹啊?”伴随着那黄鹂般的声音,妤嫔笑容满面的进了屋。

    “妹妹来呐!快过来坐。”橙溪赶忙招手让妤嫔过去,虽说晋了贵妃,但橙溪在妤嫔面前,还是那般的容易相处,没有丝毫贵妃的架子,妹妹妹妹的叫得真切有情。

    “来,佟姐姐,一点小心意,是妹妹亲自做的,恭喜佟姐姐晋贵妃。”妤嫔从香手中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橙溪。

    橙溪打开一看,“这是?”

    “是药枕,里边放的都是安神的草药,枕面的花纹都是妹妹亲自绣的,旁边的玛瑙石是阿玛给寻的,给药枕添几分贵气,也好配佟姐姐的贵妃位份。”妤嫔摸着自己做的枕头,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着。

    “妹妹有心了,皇上这么多的妃嫔里,也只有妹妹和本宫投缘。”

    “这还不是承蒙姐姐不嫌弃,不然就妹妹这样的身份,有谁愿意搭理妹妹。”

    弘历和虞兰看着两人,聊得如此投机,也不免露出欣慰的笑容。

    橙溪抚摸着枕头,看着妤嫔如此真心待她,心中打起了推妤嫔一把的念头。妤嫔同自己一样,既然进了宫,早就已经身不由己了,那何不让她享受应该得到的,至少也要做个完整的女人吧!不然也妄为一世女子。

    “玉荷,去房里第一个抽屉,把那个青绿色的香包给寻来。”橙溪吩咐着在一旁伺候的玉荷。

    玉荷取来香包,橙溪把它递给妤嫔,“来,妹妹,本宫不会女工,这是玉荷绣的,里边装得是栀子花,香气持久,这花是本宫亲自种植的,花香沁人心肺,好闻极了,本宫每日都佩戴在身上,现在送于妹妹一个吧!”

    当日,橙溪趁着去给皇上谢恩之际,也赠送了皇上一个香包,“臣妾感谢皇上的册封,这里边是臣妾亲自种植的栀子花,皇上可别辜负臣妾的一番心意哦!”

    有橙溪这番话,皇上怎么可能辜负,当即带在身上,“这样总行了吧?熹贵妃!”

    橙溪看着案上,皇下写了一半的字,“皇上,听说妤嫔的父亲因年迈病重辞退了朝中职务?”

    “是啊!乌大人一生为国尽忠,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一个女儿为朕的皇后,小女儿又为朕的妤嫔,身旁连个尽孝之人都没有,朕想亲书几个字赠予他,以表体恤。”皇上说起乌大人的事,表情开始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内疚。

    乌大人一家为大清视死如归,而他对皇后唯一的儿子,他自己的嫡子,却没有该有的照顾,本该属于弘夜的太子之位,他也未曾想过要给弘夜。

    “既然这样,皇上你就更不该冷落妤嫔妹妹,妤嫔妹妹也不小了,还是处子之身,皇上难道你就不想吗?莫非要妤嫔妹妹当老处女不成,你都不知道,背地里别人都是怎么奚落她的。”橙溪凑到皇上跟前,小声的对皇上说。

    皇上瞪大眼睛看着她,吓得橙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子,说得还一本正经的,都不知道害臊。”皇上一脸嫌弃的表情。

    “皇上,臣妾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多矜持可讲。”橙溪看皇上嫌弃,更是自毁形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大口大口吃着点心。

    皇上一脚把她翘着的腿踹下来,“一点坐像也没有,哪点像个贵妃?”

    橙溪一脸无辜的揉着腿,“痛啊!皇上你还真踹啊?”

    “还知道痛啊?朕以为你连脸都不要了,自然是连痛也不知道为何物的了啊?痛就给朕好好长长记性,别总是这般没规没矩的。”皇上严肃的说着。

    “哼!”橙溪将点心扔回桌上,故作生气的样子。

    皇上虽贵为天子,但也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也不免服软。

    皇上坐到橙溪身后,摇摇她的香肩,“好呐!别生气了,朕这还不是为你好,免得别人在背后说你无规无矩。”

    橙溪还是没理睬他,挪了挪身子,把脸再往一边转了小半圈。

    “好……你想知道为什么妤嫔现在还是完整之身吗?”

    皇上终于肯谈妤嫔的事了,橙溪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她自然是再沉不住气了,“为何?”

    皇上站起身来,摇头叹气,“因为,每次朕都是被她气出来的,召她去侍寝吧!她没有一次身子是安康的,朕和她本就没有感情,即便有再动人的容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拒朕于门外,朕早对她没了丝毫想法,有的只是视而不见,免得给自己找气。”

    “皇上,还亏得你后宫佳丽三千,竟然连一弱女子也降伏不了。妤嫔就是一情窦未开的女子,你用点心,说点暖心话,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啊!”

    皇上捏住橙溪的下颚,“你是在教朕,如何去俘获别的女人的心吗?你这是大度?还是真的对朕没有丝毫感情?”

    看着皇上一脸的严肃,两眼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带着几分愤恨,又带着几分渴望,她根本不敢直视,她下意识的微闭双眼,以躲开皇上那可怕的眼神。

    “皇上,你是知道的,臣妾同妤嫔妹妹一直关系甚好,自当为妹妹着想,皇上你多心了。”橙溪微闭着双眼,回着皇上的话。

    “真的?”

    “嗯!”橙溪想点头,可皇上的手牢牢抓住她的下颚,以至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头也只微微动了一下。

    皇上看着被自己抬高的橙溪的双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皇上,奴才告退!”一旁伺候的陈公公见状,再也不敢待在屋里了,小声说了一句,轻手轻脚退出房外。

    有了橙溪的帮助,次日,皇上就翻了妤嫔的牌,负责传话的太监,也早早来景阳宫传了话,让妤嫔好好准备,迎接圣驾。

    妤嫔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紧张的不行,到底要想什么办法,逃过今夜的侍寝呢?该用的方法她也用尽了,这次确实有了难度。

    橙溪得知消息,那是一个激动,有她对皇上的点拨,再加上香包的作用,今夜怕是好事必成。

    “一个已经做了贵妃,另一个还在赶着往上爬,再这样下去,哪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地?”文得知皇上翻了她对门的牌,心中自是不悦的,明明皇上近在咫尺,她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皇上如期而至,文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进了妤嫔的房里。

    “臣妾恭迎皇上。”妤嫔还是和以前一样,皇上一进门,她就规规矩矩行礼,之后就绝不主动开口说话,皇上问她才答。

    “妤嫔快快起来!”皇上亲自去扶起俯身行礼的她,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到床前,“这么多年,你照顾弘夜辛苦了,是朕对不住你。”皇上握着她滑嫩的双手。

    皇上突然如此温言细语,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娜妤,从今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要向朕说,朕是你的夫君,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伤害。”皇上将妤嫔拥入怀抱,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皇上居然唤她的名讳,她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一直被她拒于千里之外的皇上,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凶狠无情。

    “娜妤,你要知道,朕是皇上,也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夫君,但也是你的夫君,既然我们有缘成为夫妻,朕就不想辜负了这份缘分,朕更想你也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皇上说着就慢慢的吻向妤嫔。

    皇上如此动之以情,妤嫔心中那股反对的力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了,她闭着双眼,就这么静静的享受着,感受着爱的味道。

    皇上很自然的边吻边脱去了妤嫔的衣服,妤嫔乖乖的不再反抗,他轻轻的将妤嫔放倒在床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躺在床上的妤嫔显得格外的迷人。

第六十八章 初尝男女之欢

    皇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妤嫔,轻抚她的脸,脱去了自己的衣服。

    一切都那么自然,妤嫔安静的躺着,任凭皇上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颤抖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剧烈的奔跑后,浑身燥热,呼吸也变得急促。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妤嫔条件反射般,轻嗷了一声。

    如翻腾的海水,浪潮一波接一波,妤嫔突然一阵眩晕,就像飘在半空中一般,身子很轻盈,轻盈的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连窗外的青蛙似乎也在为妤嫔高兴,呱呱叫得欢快而又有节奏。

    事毕,皇上倒头大睡。

    妤嫔躺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赤.裸的身子裹得更加严实。望着床顶,她怎么也睡不着。

    曾经以为永远就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对于极力追求平静的她,不知今夜之事是好是坏。

    她失眠至清晨,当叫更的太监,打完最后一更。她轻脚轻手从床上爬起,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慌慌忙忙替自己穿上。又把皇上的衣服整理好,搁在床头衣服架子上。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皇上醒来。

    “皇上,你醒啦!臣妾伺候你穿衣。”见皇上起身,她赶忙前去伺候。她低头为皇上穿好衣服,连头也不敢抬。

    “娜妤昨晚睡得可好?”皇上见妤嫔一脸害羞,一言不发,他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对不起,皇上,臣妾是不是吵得你没有睡好?还请皇上恕罪。”此时的妤嫔像惊弓之鸟一般,一听皇上问话,就以为是自己不懂事,翻转一夜,吵了皇上清梦,赶忙跪下。

    “快起来,朕何时有说你有错,你很好,你服侍朕极好,朕睡得很舒心。”皇上这样一说,妤嫔脸上的受惊之色才稍稍缓减,“好了,叫小厨房今日做些去乏的膳食,你好好休息两日,过两日朕再来看你,朕先回养心殿了。”

    “臣妾恭送皇上!”等到皇上出门,妤嫔才长舒一口气。

    门口守了一夜的香,见皇上和陈公公走远,兴奋的进屋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有什么好喜的,就你话多。”被香这么一说,妤嫔脸上又添几分羞色。

    “是,奴婢多嘴,奴婢少说话多做事,这就去给娘娘换洗床被。”香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去换洗昨日刚换上的床被,她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那盛开的红莲,偷偷笑了一下。

    听说皇上终于宠幸了妤嫔,橙溪心里高兴极了,匆匆的收拾一番,就急着往景阳宫去。

    其实皇上后宫的女人多的是,少宠幸一个妤嫔,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但皇上顾及对橙溪的感情,不想违了她的心意,所以才屈尊好言说服妤嫔,只为让橙溪舒心。

    都言帝王眼中无真情,可这橙溪就恰恰遇到了,遇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帝王真情。

    是啊!皇上是霸道了点,碰过的女子多了点,但对橙溪那是真心的好啊!只怨两人相遇太晚,只怨皇上不能只爱一人,只怨命运弄人啊!

    “妤妹妹,妤妹妹……”还没进门,橙溪就嚷嚷着喊着妤嫔。

    “佟姐姐,是有何等急事啊?在里屋都听到佟姐姐的叫声了。”

    橙溪三步并做两步,踉跄走到妤嫔跟前,抓着妤嫔的手,激动万分,靠着妤嫔耳边言道,“妤妹妹,昨夜皇上可把你宠舒服了?”橙溪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妤嫔立马羞得满脸通红,“姐姐,你怎么把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

    “好好好,是姐姐嘴拙,是姐姐太心急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和妤嫔单独聊聊。”橙溪对着在旁边伺候的下人们说到。

    “是!”众人退到房外。

    橙溪赶紧拉妤嫔坐下,那激动的表情,一点好奇心表露无遗,“来来来,妹妹快同姐姐说说,怎么样?皇上的宠爱,不是像妹妹想的那般无趣吧?”

    妤嫔垂下眼睑,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同皇上肌肤相见,合为一体的画面。想着想着,脸更加的红,周身一股莫名的燥热,她紧握双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失态。

    “妤妹妹,妤妹妹……”橙溪见妤嫔想得入神,不回她的话,挥手再唤她。

    “佟姐姐,你是过来人,何故愚弄妹妹。其中滋味,妹妹不言,姐姐也明了于心的。”

    “嘻嘻……看你春光满面,自是不再抵触皇上了,以后好好服侍皇上,早早诞下皇嗣,让自己的人生更完美多彩些,少留一些遗憾。”

    看着橙溪一脸的真诚,妤嫔更为自己能与橙溪亲如姐妹,而感到庆幸,“姐姐如此慷慨,就不怨妹妹同你分享皇上的恩宠?”

    橙溪一听,一脸的不屑,大笑着,“妹妹糊涂,皇上岂是姐姐一人的?姐姐的心早已托付他人,现如今困于这紫禁城,也是身不由己。妹妹你不一样,你的心是干干净净的,你如今若真的心属皇上,就好好同皇上相处吧!”

    妤嫔笑着点头应着,一脸的花痴样。

    橙溪看着妤嫔如此深陷其中,倒是有些后悔,将妤嫔推入皇上的怀抱。之前想同皇上同归于尽的想法,因为妤嫔,也慢慢打消了。

    也罢,毕竟也是同床共枕快十载的男人,弘昼身体里也还流着他的血。

    命啊!什么血海深仇,什么弑君夺位,什么再现武皇时代,对于现在的橙溪而言,都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她只不过就是碰巧来到这里了,得过且过吧!人生也就短短数十载,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的。

    能说服她自己的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有缘,来生定会见,虽然迷信了点,但橙溪真的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让自己这颗摇摆不定的心能安定下来。

    “皇上,湘妃求见!”陈公公前来禀报。

    “让她进来吧!”

    “!”

    皇上手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笑出了声。

    “臣妾给皇上请安!”湘妃带着弘泰给皇上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都起来吧!”皇上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弘泰也来啦?”

    “儿臣近日忙于研学,已好久未来向皇阿玛请安,还请皇阿玛不要责怪儿臣。”随着年纪渐长,弘泰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嚣张无礼,说起话来也温文有礼了。

    “学业为先,弘泰无需自责,朕是真的老了,昔日还只知嬉笑玩耍的弘泰,如今说起话来,也是有条不紊,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湘妃一听,赶忙接下话来,“是啊!皇上,弘泰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臣妾今日前来,正是求皇上为弘泰赐婚的。”

    皇上转眼看看,已经长得高大英俊的弘泰,“是啊!朕最近忙着给弘历和端柔赐婚,没成想,竟漏了已到婚配年纪的弘泰,湘妃可有推荐之人?”

    “鄂尔泰的嫡孙女,温婉贤淑,与弘泰年纪相仿,臣妾斗胆求皇上为弘泰做主。”湘妃早就为弘泰的婚事想了许久,千挑万选,湘妃就相中了这西林觉罗禹婉,熹贵妃不是让他做弘历的老师吗?她就偏偏要和他做亲家,看到时候他是帮理还是帮亲。

    “湘妃可是为弘泰费了心啊!鄂尔泰,满洲镶蓝旗,虽是下五旗,但鄂尔泰在朝功绩累累,是大清不可缺少的良臣。”

    湘妃看皇上似有不悦,赶忙解释,“皇上,正因鄂尔泰大人不可缺少,若这么亲事能成,皇家同西林觉罗氏就是亲家,他必定更卖力为大清效力,还请皇上仔细斟酌。”

    其实即便她不解释,皇上也明白其中之理,眼下能同鄂尔泰结亲的,也非弘泰莫属。

    “好,朕就允了这么亲事,即刻召鄂尔泰进宫商议此事。”皇上看着弘泰,“弘泰,你都谈婚论嫁了,也是时候封王开府了,传朕口谕,封爱新觉罗.弘泰为和亲王,其生母湘妃晋为贵妃。”

    湘妃闻言,激动的赶快行礼谢恩,“臣妾谢皇上的恩典!”

    湘妃本不受皇上宠爱,之所以能爬上今日之位,一是靠她的母族,而是念在她替皇上诞下两位阿哥和已故的一位格格。

    “以前在潜邸伺候朕的,病得病,终身禁足的禁足,薨世的薨世,现在就剩你和皇贵妃了,岁月不饶人啊!朕自当念着当年的旧情,不会亏待了你们。”

    湘妃闻言,一向心狠的她,曾经背叛过皇上的她,倒是心生起感动之情,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

    “儿臣拜谢皇阿玛的恩赐,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清效力,为皇阿玛分忧。也愿皇阿玛同额娘,鹣鲽情深,白首到老。”

    皇上和湘妃听了弘泰的话,两人都欣慰的一笑。

    “弘泰下次可不要这样胡言,额娘只是你皇阿玛的妾氏,怎配鹣鲽情深四字?”湘妃立马察觉到弘泰的话有不恰当,赶忙挑明。

    “无妨,妻也好,妾也罢,朕当然希望个个都能同朕情真意切。”皇上兴许是心情好,竟无意责备。“好了,你们先回吧!”

    “臣妾告退!”湘妃同弘泰退出了养心殿,一出门,弘泰就开始抱怨起湘妃来,原来之前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 天花来袭

    “额娘,你可答应儿臣的,只要儿臣乖乖听你的,求得这门亲事,你就让儿臣迎啾焓进府的。”原来弘泰不是自己装作顺从懂事,而是被湘妃给逼的。

    啾焓是从小伺候弘泰的宫女,虽然年长了几岁,但身形娇小,看不出比弘泰大。从小朝夕相处,两人产生了感情,若不谈及门当户对,两人倒是也算般配。

    可偏偏弘泰就是高贵的皇子,而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被皇上踢了旗的罪臣,比起汉人的身份还要低贱几分。

    就在前不久,两人偷尝了禁果。不是啾焓珠胎暗结,恐怕弘泰还不打算把此事告知湘妃。湘妃得知此事,气得差点杀了啾焓。若不是弘泰以死相逼,怕早就一尸两命了。

    无奈,湘妃只好想出这招缓兵之计,一来为弘泰选个合适的福晋,二来分散一下弘泰对啾焓的感情。

    可她没想到,皇上如此重视这装婚事,不仅赐婚,还要晋她为贵妃,在这种情况下,啾焓更是留不得。

    她一路行来,小心谨慎,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风光,她怎么可能让这个贱婢毁了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你先好好把婚完了,啾焓的事,额娘心里自然有数。”

    数日后,皇上再一次摆驾景阳宫,数日不见皇上,妤嫔倒是甚是想念。

    妤嫔早沐浴更衣,在屋里等着皇上的到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数日不见,清瘦不少啊?”皇上扶起妤嫔往榻上去,两人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皇上,臣妾为皇上画了一副画,还请皇上来帮臣妾点评点评吧!”妤嫔将皇上拉到案前,指着案上的画说到。

    数日不见,妤嫔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浑身透着亲和之气,也没有之前冷冰冰的表情了。皇上细细看着案上的画,正准备开口,被陈公公的话打断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慈宁宫那边传来消息,五个格格全部染上了天花。”陈公公急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皇上急急冲出了门外,往慈宁宫赶。

    坤宁宫内一片嘈杂声,宫女太监们以纱蒙面,在西暖阁进进出出的忙着。皇贵妃由两名宫女扶着,在西暖阁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到底怎么会事?”皇上走到皇贵妃身后,急切的问。

    听到皇上的声音,皇贵妃越发哭的伤心,扑到皇上怀里,“皇上……皇上……孩子们都染上了天花,求求你你救救臣妾的孩子,救救五个格格……”皇贵妃一边撕心裂肺的哭,一边哀求着皇上。

    “皇贵妃放心,她们也是朕的女儿,朕肯定会救她们的,你不要太难过,来人啊!先扶皇贵妃进房歇息。”刚才那两名宫女前来,将皇宫妃连拖带拽给扶进了屋。

    “臣参加皇上。”院首见皇上来,赶忙过来行礼。

    “怎么样?朕的格格怎么样?”

    “回皇上,宫里历来就有人得天花,但能幸存下来的少之又少,天花传染力很强,未免殃及无辜,还请皇上下旨,将几位格格隔离开来医治,格格身上的痘已经化脓,再是两三天若没事,就算是逃过一劫了,后果如何,就看几位格格的造化了。”

    皇上从小在宫里长大,曾经亲眼目睹过因天花而亡之人,他心里很清楚此事的轻重,当即下旨,“将五个格格移至偏僻的空废宫殿养病。”

    “是,臣现在就去安排。”院首退下,众人密密将五个格格移出慈宁宫。

    “为何没有及时发现病情,病情都这般严重了,你们才前来医治。”

    “回皇上,天花起初只是高烧,呕吐,很容易被误诊为风寒,可即便诊出,也无良药可医的,只能听天由命。”院首慌忙解释到,皇上听了,挥手让他去做事。

    被皇上丢在景阳宫的妤嫔,见许久皇上还未返回,自己上床睡觉了。

    皇上在坤宁宫陪了皇贵妃一夜,两人一夜无眠,天刚亮时,陈公公传回来噩耗,“皇上,小格格薨世了。”

    或许由于小格格本就体弱,经不起病痛折磨,当天晚上就薨世了。

    听到陈公公的话,皇贵妃哭得死去活来,冲出房去,朝格格们养病的地方奔去。皇上虽然心里也很难过,可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主心骨怎么行,他强忍着悲痛,追回皇贵妃。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的女儿……”皇贵妃完全失态,拼命的在皇上怀里挣扎,挣扎着挣扎着就晕了过去。

    皇上抱着晕过去的皇贵妃,将她放到床上,“去传个太医来给皇贵妃瞧瞧。”

    余后的几日,整个后宫都弥漫着死亡般的气息,大家连笑都不敢当着皇上和皇贵妃的面笑。

    妃嫔得知此噩耗,都前来慈宁宫观怀,在这种节骨眼上,湘妃自是不能落于人后,她第一个前来看望皇贵妃。此时,皇上正好在昏迷的皇贵妃跟前守着。

    “皇上,湘妃前来探望!”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吧!”

    走到门口,湘妃特意调整了一下心情,一定不能喜怒表于色。她停顿片刻,深呼吸几次,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才进到屋里。“臣妾给皇上请安!皇贵妃这是?”

    “起来吧!皇贵妃受不住小格格薨世的消息,悲痛得昏了过去。”

    “皇上你也一脸倦容,怕是一夜没合眼吧!你先去歇着,皇贵妃这里有臣妾呢!臣妾会好好看着皇贵妃的。”湘妃一脸的诚恳。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皇上连打了几个哈欠,皇上揉揉快睁不开的双眼,“那朕到偏殿去歇会,这里湘妃你就多留点神。”

    “去吧!皇上,这里有臣妾在,你大可放心。”

    看着皇上摇摇晃晃起身,陈公公赶忙上前去扶着,他吃力的将皇上扶到偏殿去。

    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愁容的皇贵妃,她心中泛起邪恶的念头:皇贵妃啊!皇贵妃,你若是能就此撒手人寰,那该多好啊!皇上马上就要晋我做贵妃了,没了你,我就成了这后位的最佳人选。

    皇贵妃昏迷着,眼睛竟流出了眼泪,湘妃一惊,难道说得这么小声她也能听得到。她做贼心虚,慌忙为皇贵妃擦掉眼泪。

    就这么守着这个昏迷之人,湘妃自觉乏味,“小碧,你去门口守着,本宫乏了,到榻上靠一会儿。”

    “是奴婢这就去。”小碧按照主子的吩咐,站到门口去为她把风。

    湘妃这一觉可睡得够久,直接睡到日落西山,竟还没有醒的意思,这时小碧看着皇上从偏殿出来,朝这边走来,小碧赶紧进来叫醒湘妃,“娘娘,娘娘……皇上过来了。”

    湘妃猛的惊醒,赶忙起身坐到皇贵妃床前。“皇上,睡得可好?”

    “皇贵妃有没有醒过?”

    湘妃一直在梦周公,哪知道她有没有醒过,她瞄向小碧,小碧使劲给她摇头,“回皇上,未曾醒过。”

    皇上摇头叹气,“皇贵妃本就身子弱,再经受这骨肉分离之痛,朕真怕她承受不了啊!”

    可这天灾**,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呀!只能向上天祈祷,但愿其余四个格格,都平安度过难关吧!

    “对了,湘妃,你的晋封之事,弘泰的亲事,都只能先这样定着,宫中有白事,怕犯冲,明年再行仪式。”

    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刚刚还得意的心,瞬间凉成了冰块。她失望的回到,“是!”

    皇上又转过背去,看着床上还昏迷着的皇贵妃。

    说来也巧,皇贵妃昏迷了一天,早不醒,晚不醒,偏偏皇上刚坐下身,她就睁开了双眼。“皇贵妃,你醒了啊?”

    皇贵妃一睁开眼,就又开始哭闹起来,“皇上……呜呜……女儿,我要去看我的女儿……”皇贵妃边说边掀被子就要下床,皇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皇贵妃啊!你冷静点,小心你的身子骨,太医们都在那里守着,你昏睡了一天,好歹吃点东西,吃点东西朕亲自陪你过去。”

    听了皇上的话,皇宫妃埋头在皇上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是啊!皇贵妃,格格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个额娘,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湘妃也顺势,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安慰着。

    皇贵妃看样子还没气糊涂,听到湘妃的话,还不忘回话答谢,“多谢妹妹关心!”

    “皇上,皇贵妃也醒了,若没什么要紧事,臣妾就先回长春宫了。”虽然皇贵妃痛失爱女,但湘妃还是看不惯皇上和皇贵妃腻腻歪歪的样子,只好赶紧躲回长春宫去。

    “哦!对对对,湘妃你也守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湘妃今日的所作所为,在皇上心里自是加分的。又不是他染疾,还能这般尽心尽力的,也算是有心了。

    “是,臣妾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湘妃越想越气,凭什么慈宁宫染上天花,让她的晋升仪式也推后,她这里还可以容忍,可弘泰那边怎么办。鄂尔泰这边还未成,啾焓那边又不敢动,她不想明着和自己的儿子撕破脸,毕竟她还指望着弘泰。可她那肚子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啊!

第七十章 慎惠格格薨世

    “娘娘,这段时间还是少来慈宁宫吧!天花是会传染的,以前下人们得了天花,都是直接运出宫去活埋或焚烧的,这可是九死一生的病,娘娘,还是谨慎一些好。”小碧一心为主子着想,极力劝她少去坤宁宫走动。

    “活埋?焚烧?”

    湘妃听到这两个词,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对啊!只要得了天花,根本就不用她出手,皇上也会亲自处置的,这样弘泰也没有权利反对了。

    “小碧,你去……”她小声的给小碧讲了她的想法,并叫小碧赶紧着手去办。

    “可娘娘,这种东西不好控制,要是她感染上,然后又传给别人,那这样就太可怕了。”

    小碧这样一说,湘妃细想,这的确风险太大,若万一传给弘泰,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带着皇贵妃来到偏僻的宫殿,被下人和太医们拦在院里,“皇上,皇贵妃,你们不能进啊!这天花恶毒,要是传染给主子们,奴才们就成了罪人了啊!”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其中一人带头说着。

    “是啊!皇上,微臣们都轮班在这守着呢,你和皇贵妃都回去歇着吧!微臣们已经都尽力了,只能看格格们的造化了。”院首也向皇上进言。

    “皇贵妃?”皇上叫了一声病怏怏的皇贵妃。

    “不,本宫不走,本宫就要在这里守着,本宫要等着四个女儿平平安安出来,小小已经没了,慎恪,慎惠,怀淑,怀靖,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皇贵妃……”

    “皇上,求你了,臣妾求你了,你就让臣妾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吧!不让臣妾进去,至少让臣妾在这里等着,等着格格们出来。”皇上欲扶皇贵妃走,皇贵妃死活不愿意走,跪地求着皇上。

    皇上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轻轻将她扶起。

    “皇上,回吧!”陈公公泪眼婆娑的说着。

    皇上心里也是难过的,但他是一国之君,还有一大堆国事等着他去处理,容不得他有太多私情。另则他也知道这天花的厉害,先皇爱新觉罗.玄烨就险些因为这个送掉了性命。

    他转身走出了院门,皇贵妃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在院里守着,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歇在这里。

    “妤妹妹啊!皇贵妃命也挺苦的,这生孩子,就是和阎王爷过招,这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孩子,怎么这么不走运,都得了天花。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探望探望?”橙溪想着想着,心里像针扎一样痛,她突然好想弘昼,虽然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的,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佟姐姐,天花可是要命的,你看小格格不是说没就没了吗?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妤嫔本就不喜阳奉阴违,就更不想去冒那个险。

    “这还真是,为那些虚情假意,犯不着冒这个险,不过几个格格确实也挺可怜的。”橙溪越想越难受,眼睛一热,泪花在眼里直打转。

    妤嫔还未曾生养过,对此不能感同身受,倒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

    长春宫内,“啾焓,你把桌上那些糕点带上,跟本宫去看几位格格。”湘妃用厌弃的眼神盯着啾焓。

    啾焓被盯得身体发麻,哆嗦着回到湘妃,“是!”她毕竟是个卑贱的奴婢,却和阿哥有染,这是要误阿哥的大好前途的,她自知有罪,在湘妃面前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在去看几位格格的路上,啾焓心里怕极了,她从小就伺候弘泰,从来没做过别的事,今日,湘妃却一反常态让她伺候在旁,心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来到偏僻的宫殿院里,已经入秋了,院里落了一层黄黄的落叶,树上的乌鸦叫了几声,本就笼罩着死气的院落,显得更加的凄凉。

    皇贵妃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皇贵妃姐姐,入秋了,风大,你怎么也不进屋歇着,格格们可有好些?”湘妃以手绢捂住鼻口,生怕这要命的天花过给她,远远站在进门的地方关心的问着。

    “妹妹来呐!姜宁,给湘妃挪个凳子。”皇贵妃有气无力的说着,两眼深陷,一脸煞白,嘴唇也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斜靠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了筋一般,整个人都软塌塌的。

    “皇贵妃姐姐,不用了,长春宫还有事,妹妹站着说几句就走。”湘妃让啾焓打开食盒,“这里有些糕点,是带给几位格格的。”

    “妹妹有心了……咳咳……”皇贵妃轻咳两声,看也没看一眼,“还不给格格们拿进去。”

    姜宁招手让守在房门口的太监过来,太监正想接过啾焓手中的食盒,湘妃上前阻止,“啾焓,你亲自给格格们送进去。”

    啾焓一听,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霹在身上!手中的食盒啪的掉落在地,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求你了,奴婢不怕死,可奴婢不能死啊!”啾焓摸摸肚子,“奴婢若死了,奴婢肚子……”

    湘妃看她乱了分寸,要说漏嘴了,立马吼道,“贱婢,几个格格在里边病着,你不但打翻格格的点心,还在这里死啊死的,你是想诅咒几个格格吗?”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皇贵妃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搭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娘娘开恩,看在弘泰阿哥的份上,饶奴婢一条贱命吧!”啾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是要拼命护着自己的性命。

    湘妃刚刚还只是嗓门大一点,听到啾焓这么说,更是气得跺脚,“好啊!竟敢拿弘泰来压本宫,看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姜宁,给本宫掌嘴二十,再拖进去照顾几个格格,以赎对格格们的不敬之罪。”

    姜宁应着,一个个耳光落在啾焓脸上,几个耳光下来,嘴角就渗出了鲜血。

    皇贵妃本就心烦意乱,湘妃却在这里喧宾夺主,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长春宫,又是吵又是闹的,这还动起手来,皇贵妃硬是忍不下去了。

    “好呐!还嫌本宫不够烦吗?”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贵妃生气的一声吼到。

    姜宁闻言,吓得停住了手。

    湘妃也着实吓了一跳,细声细语的说到,“皇贵妃姐姐莫气,是妹妹管教不严,还不把她……”

    湘妃还未说完话,里边屋里冲出来一个太医,“不好了……皇贵妃娘娘……慎惠格格薨了。”太医跪在地上,一脸难过的表情。

    众人闻言,纷纷下跪,湘妃手中捂着口鼻的手绢,也惊得掉在了地上。

    皇贵妃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踉跄倒退了两步,慢慢的瘫坐在地上,眼里流着眼泪,半天没哭出声来,许久她才哭着叫出声,“慎惠,慎惠……呜呜……慎惠……”

    “娘娘,你可得节哀啊!”姜宁哭着从地上将她扶起。“快去,快去禀告皇上。”

    湘妃听到又死了一个格格,吓得倒退了几步,“贱婢,都怪你,小碧,让人把她给本宫拖进去,陪着慎惠格格,直至慎惠格格出殓,以赎其罪。”

    小碧叫来两名太监,将啾焓硬生生给拖进了慎惠格格房里,无论啾焓如何的哭叫、哀求,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半句好话。

    “开门啊!放我出去,湘妃娘娘,求求你了,奴婢再也不见阿哥了,求求你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就让奴婢出宫吧……开门啊……开门啊……”啾焓用力的拍打着房门,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小,她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屋外一片哀嚎,在场的人都哭得哭,跪的跪,脸上都挂着伤心的表情,无论心里是喜是悲,可从面上看,好像都是为格格的薨世而伤心不已。

    “皇贵妃姐姐,你可得节哀,保重自己的身子,这贱婢妹妹就先留这里了,若没其它事,妹妹就先回了。”没想到上天相助,她顺顺利利就把啾焓留在这里了,晦死皇贵妃的格格,弘泰想必也不敢来寻事,也怪不到她身上来。

    皇贵妃这时自是没有心情理会她,她带着下人们离开了这里。

    “娘娘,你看慎惠格格说没就没了,这地方是来不得的。”小碧跟在湘妃身后,又一次给她说这天花的严重性。

    “不来了,以后不来了,该办的都办完了。”湘妃满脸的笑容,心里正为把啾焓送进去,而暗暗自喜。平日里活力满满的格格,说走就走了,她就不信,啾焓还能逃得过这天花的荼毒。

    总算为弘泰清理掉了胖脚石,皇贵妃经受如此打击,想必也是振作不起来了,这打理后宫的事,料想她也应该无心顾及了。湘妃在心里做着她的皇后梦,她断定皇贵妃是因膝下无子,皇上才久久不扶她晋位。

    现在皇贵妃一倒,挡道的就只剩熹贵妃了。熹贵妃的弘昼已过继给果亲王,只要弘泰能成功结上鄂尔泰这门亲事,那真的就是母凭子贵了。

    啾焓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慎惠格格,她怕得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

    两个宫女以面纱遮面,在为慎惠格格更换寿衣。忙活完,她们准备开门出去,啾焓上前同她们同出。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顾不得有违湘妃的意。

    她急着挤出门,差点撞倒两名宫女。

第七十一章 啾焓受罚

    啾焓满脸泪痕,踉跄跑到皇贵妃跟前,“皇贵妃娘娘,求求你,求求你让奴婢回去,求你了!”啾焓不停的给皇贵妃磕头。

    “不懂事的奴婢,皇贵妃娘娘现在还伤心着呢!做奴婢的,既然主子罚了你,就说明你有错,好好受着就行了。”看皇贵妃娘娘伤心过度,无意搭理啾焓,姜宁代替她骂到啾焓。

    这时太医又匆匆出门,跪在地上,用伤心的语调说到,“皇贵妃娘娘,怀淑格格薨了……”

    本就濒临崩溃的皇贵妃,听到太医的话,立刻气得口吐鲜血,血喷溅在地上,众人吓得尖叫。片刻间就昏厥过去,幸得姜宁扶着,才免遭摔倒在地。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众人都在担心的唤着皇贵妃,一片嘈杂声,也分不清是谁在唤。

    太医赶忙上前来为皇贵妃把脉。

    “刘太医,娘娘怎么样?”姜宁一脸担心的表情。

    刘太医摇摇头,“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啊!再加上身子本就弱,不妙,不妙啊!娘娘可再经受不起什么打击了。”

    “哎!真是苦了娘娘了,一连失去三个格格,换谁来受得了。”姜宁为主子的安危,也是愁在心头。

    姜宁将皇贵妃扶进偏殿,啾焓这下子懵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以为可以求得皇贵妃开恩,可皇贵妃这一晕,她算是被凉在一边了。可她万万不愿再回到那让她窒息的屋里去,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地上,不敢到处乱走。

    长春宫内,找不到啾焓的弘泰急得团团转,想要把整个长春宫翻个底朝天一般。

    “额娘,你把啾焓弄到哪里去了?”弘泰跑到湘妃房里,直言不讳的指问湘妃,一脸的怒气像要吃人一般。

    “为了个小小的宫女,你竟然这样跟额娘说话,怎么?想吃人不成?”弘泰竟然为了一个奴婢,在她跟前大呼小叫,湘妃心里甚是不悦。

    “儿臣不敢,还请额娘告知儿臣啾焓的去处。”

    “啾焓晦死了慎惠格格,皇贵妃罚她为慎惠格格跪灵,等慎惠格格出了殡,她就会安然回来的。”湘妃把什么都推到皇贵妃身上,一脸的轻松样。

    “安然回来?谁都知道皇妹们染了天花,进了那里还怎么安然出来,额娘你是想置啾焓于死地啊!”弘泰说完,就冲出了房门,任凭湘妃怎么喊叫,他头也不回。

    皇上接到太监传去的消息,也赶来了避疾的宫殿,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来的路上,他又痛失了一位爱女。

    “你说什么?怀淑也……”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特意向刘太医确认。

    “是的,皇上,怀淑格格也不幸薨世,怀靖格格病情也有恶化之兆。”刘太医也知道,一连痛失三位格格,皇上此刻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又不得不把怀靖格格病情恶化的事告知皇上。

    皇上刚进门还不知道皇贵妃的情况,只听到偏殿里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去到偏殿,刘太医也一起跟了过去。

    姜宁见皇上进来,哭着前来行礼,“奴婢请皇上安。”

    “皇贵妃怎么样了?又晕过去了吗?”皇上看着躺在床上的皇贵妃,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具死尸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

    “皇上,娘娘……娘娘刚才吐血了,太医说娘娘……呜呜……娘娘恐命不久矣……”姜宁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向皇上说皇贵妃的情况。

    本就伤心难过的皇上,再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撑不住了,脑袋一阵眩晕,往后倒退了两小步,险些撞在门上。

    陈公公赶忙上前扶着,“皇上,皇上,你可得保重龙体啊!”

    皇上走到床前,拉起皇贵妃的手,“皇贵妃啊!格格们已经不在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

    皇上双手握着皇贵妃的手,用额头触摸着皇贵妃的手,低头陷入沉思之中,同皇贵妃以前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即便丧妻失子,心中痛苦万分,他也不能掉下半滴眼泪。

    他思索者,自己也快年过半百,黄土盖身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这偌大的后宫,他妻妾成群,儿女也不少,可若他薨世,身后会不会有人为他掉半滴真心之泪。他突然感到孤独万分,更怕极了这生离死别。

    陈公公见皇上低头不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弘泰喘着大气跑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啾焓,跑过去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拽,“走。”

    “阿哥,你怎么来了?”

    “走啊!”弘泰没有理会她,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个污秽之地。

    啾焓挣脱开他的手,“阿哥,奴婢不能走,皇贵妃不发话,奴婢万万不敢离开,即便违令走了,如何向湘妃交待。”

    “走,怕什么,有本阿哥在,我看谁敢动你?现在我就带你去见皇阿玛,让皇阿玛赐婚……”

    啾焓赶紧捂住弘泰的嘴,“阿哥,别说了,奴婢没有这个福分伺候你,你若能让奴婢出宫,奴婢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皇上被弘泰和啾焓的吵闹声惊扰,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陈育,是谁在外边吵吵嚷嚷啊,不知道皇贵妃还病着吗?”

    “!奴才这就去查看。”

    陈公公站到门口,朝弘泰他们这边望来,然后又转身回屋里向皇上回话,“回皇上,是七阿哥。”

    皇上将皇贵妃的手放下,藏入薄被之下,起身同陈公公出了门,见弘泰抱着个宫女,在那里吵吵嚷嚷,皇上怒目而视,轻咳两声。

    弘泰闻声朝皇上这边看来,“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弘泰拉着啾焓跪下。

    “你两位皇妹刚刚薨世,皇贵妃还在里边昏着,你却在这里和宫女大吵大嚷,成何体统?”皇上指着弘泰怒言。

    “皇阿玛,儿臣知错,儿臣确实不知皇妹们惨遭不幸,还请皇阿玛恕罪,今日儿臣有一事相求,儿臣与啾焓……”弘泰转脸看着啾焓,满眼的爱意,看情形是想求皇上赐婚。

    啾焓察觉到弘泰的想法,赶紧抓紧他的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弘泰心里明白啾焓的意思,知道她怕,怕误他前程,可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为了前程,弃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于不顾,那他还是人吗?

    他想接着刚才的话说,这时湘妃追了进门,“弘泰。”她大喊一声打断弘泰的话,“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弘泰近日身有微恙,到时候吃药了,臣妾这是来寻他的。”

    “湘妃啊!你也得再多加管教,你看,堂堂一个阿哥,在这里拉着个宫女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皇上见湘妃前来,又把对弘泰的气,转到湘妃身上,把湘妃说了一通。

    “是,是臣妾疏于管教,臣妾这就叫人带他回去。还不带七阿哥回去服药。”

    两个太监上前去拖阿哥,弘泰死死的抓着啾焓的手,就是不肯放手。

    “皇阿玛,儿臣,儿臣有事相求。”弘泰挣扎着,还是想把没说的话说出来。这弘泰啊!虽德才一般,但却是个多情种。

    湘妃见状,那是更急了,自己上前去欲将弘泰和啾焓分开,众人扭在一起,乱成一片。

    啾焓急得掉下眼泪,“阿哥,你放手吧!”

    “不,我绝不放手,这辈子都不放。”弘泰把啾焓的手抓得更紧,啾焓手心早已紧张的流出了汗。

    “滚,都给朕滚,你们到底还把朕放不放在眼里,还嫌朕不够烦吗?”皇上看他们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像骂街的泼妇一般,气得大声咆哮到。

    见皇上雷霆大怒,众人才都停住了手。

    啾焓见皇上如此生气,怕弘泰再这样下去,皇上肯定要责罚的。

    大胆向皇上进言,“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有罪,是奴婢晦死慎惠格格,阿哥心善不忍心奴婢受罚,才会如此无礼的,还请皇上不要责怪阿哥,阿哥也是出于善心。”

    “不,皇阿玛……”弘泰还想抢着辩白。

    啾焓打断他的话,“阿哥,你再这样,奴婢就真的承受不起了,那奴婢就只能以死谢罪了。”啾焓看着旁边的石柱,想挣脱弘泰的手,一头撞在石柱上。

    弘泰见状急了,为了保全啾焓的性命,他不得不妥协。“好,我走。”

    啾焓听弘泰这么一说,才冷静下来,打消轻生的念头。弘泰放开她的手,气冲冲的离开,“皇阿玛,儿臣先行告退!”几个太监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门。

    “你晦死慎惠格格?还有这等说法?”皇上不明她们口中所说的晦死是何意。

    一心想置啾焓于死地的湘妃,怎么会不把握如此好的机会,赶忙抢着回到,“是啊!皇上,她嘴里若不总是说死啊死的,慎惠格格怎么会突然就薨了,就该治她死罪。”

    “只是说了忌讳的话,也不至于治死罪,就送去辛者库吧!”皇上心情本就不好,多多少少也是要找地发泄的,就把本无过错的啾焓罚去了辛者库。

    啾焓看能保住性命,赶紧谢恩,“谢皇上隆恩!”

    “皇上……”湘妃还想再进言,皇上却已经转身往屋里走去,她恶狠狠的看着啾焓,在啾焓膀子上使劲捏了一把,才跟着皇上进了屋。

第七十二章 皇贵妃薨世

    “额娘,你听说了吗?慎惠格格和怀淑格格也薨了。”虞兰一脸惋惜的表情。

    都是为人父母的人,自能体会其中的悲痛,上次同弘昼生离,橙溪都伤心的好久才缓过神来。而皇贵妃却要面对三个女儿的离世,肯定痛不欲生。

    “那皇贵妃肯定难过死了。”橙溪用关切的口吻说到。

    “可不,听说都晕了好几次了,还吐血了呢!”虞兰一边为橙溪梳头,一边说着,表情也有些沉重。

    橙溪看着镜中的自己,本不想去掺乎这些事的她,突然又有一种莫名的怜悯之情,有一种想去看望皇贵妃的想法,是真心实意的想去看,而不是虚情假意的为讨好皇上而去。

    等到虞兰为她梳妆完,“虞兰,去备些清粥小菜,我们去看看皇贵妃吧!”

    “娘娘,妤嫔娘娘不是说了最好别去吗?”虞兰也深知天花的厉害,她担心橙溪的安慰,意欲阻止橙溪。

    “都是做母亲的,是我的心不允许我不去。”橙溪又想起了弘昼,说着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虞兰看橙溪一脸的悲伤,不忍心再继续劝说下去。

    刚走到避疾殿门外,就听到院里哀鸣一遍。走近院里,院里虽然跪着不少人,但仍然让人得慌,凄凉的可怕。

    哭声连成一片,众人都泣不成声,没有人再顾得来给橙溪行礼。橙溪随便在旁边抓了个太监问,“这是怎么了?”

    “回……回熹贵妃,怀靖格格薨了。”太监战战兢兢的回到。

    怀靖格格也薨了,那皇贵妃不就是连失四个女儿,如此灭顶之灾,皇贵妃怎么能受的住,橙溪心里泛起对皇贵妃的同情之意。

    她快步走进房里,由于陈公公守在门口,橙溪没有问,就找到了皇贵妃歇息的房间。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橙溪进门见皇上也在,不忘按规矩行礼。

    “熹贵妃来得正好,快来帮朕劝劝皇贵妃吧!”

    皇贵妃已经苏醒,听到怀靖格格又薨了,她彻底的崩溃了,她吵着要去见四个女儿最后一面。可谁都知道天花会过人的,皇上怎么可能让她去送死。

    “皇上,臣妾求你了,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吧!让臣妾再去看看格格们,去抱抱她们,去摸摸她们的脸,让她们走得也不那么孤单,臣妾求你了。”皇贵妃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旁边站着的刘太医,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橙溪怎么忍得住,也热泪盈眶。

    “皇贵妃啊!你可知道,你此去,那就是把自己送去了火坑,你还有慎恪啊!你也该为慎恪想想啊!”皇上仍旧苦心相劝,不同意她去见几个格格的遗体。

    橙溪傻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刘太医帮腔到,“对啊!皇贵妃,慎恪格格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出十日便能痊愈。”

    皇贵妃的哭声没有刚刚那么急切了,她转身对刘太医磕了个头。

    “娘娘使不得,你这是折煞微臣啊!”刘太医赶忙跪下,给皇贵妃回磕了个头。

    “慎恪就拜托刘太医了,你一定要把她治好。”

    “娘娘,这是臣份内之事,臣定当竭尽全力。”

    皇贵妃听到刘太医这么一说,反而露出一丝笑容,倒是有点像回光返照。她轻咳两声,一口瘀血喷了出来。

    “皇贵妃……”众人都上前去唤着她,皇上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刘太医在一旁为她把着脉。

    “皇上,求你了,你难道让臣妾走也走得不安心吗?就圆了臣妾最后一个请求吧?”皇贵妃用细微的声音,继续向皇上哀求着。

    皇上转脸看着刘太医,刘太医带着难过的表情,向皇上点点头,示意皇上皇贵妃已回天乏术了。

    橙溪再也忍不住了,竟然哭出了声。

    皇贵妃听到橙溪哭出声,对着橙溪微微一笑。或是为在这虚情假意的后宫,还有人真心为她哭泣而笑吧!

    “好,朕答应你。”皇上表情非常难过,眼睛已经红润,但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皇上和刘太医将皇贵妃扶出房外,橙溪也跟着出了门。

    “皇上,臣妾给你告别了,臣妾这就要去陪女儿们了,不然她们会走得太孤单,她们会害怕的。”说完,皇贵妃转身向格格们的房间走去。

    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忍不住叫了皇贵妃的名字,“皇贵妃?”

    皇贵妃停顿片刻,继续向屋里走去,她对扶她的宫女说,“先带本宫去看看慎恪吧!”

    她走进关着慎恪的房间,慎恪被绑在床上,满脸都是正在结痂的痘痘,以至于皇贵妃都差点认不出来。

    宫女将她扶到床前,“为什么这样对待格格?”

    宫女回到,“回皇贵妃娘娘,太医说,格格的痘已经在结痂,现在奇痒无比,怕格格用手去挠,导致病情恶化。”

    慎恪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额娘,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啊!小心儿臣把病传染给你。”

    “不怕,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以后要乖乖听皇阿玛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让你皇阿玛给你寻门好亲事,好好的相夫教子……”皇贵妃抚摸着慎恪的脸,含着泪说着。她已逼近油尽灯枯,说这番话已经显得极其费力。

    “额娘,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慎恪看见皇贵妃的样子,心里也担心极了。

    “没事,额娘没事,你好好养伤,额娘去看看几位妹妹。”皇贵妃说完,让宫女扶她去停放几个格格遗体的房间。

    格格们的遗体都已经穿好寿衣,小格格的遗体已经入棺,慎惠格格、怀淑格格、怀靖格格的遗体还逐个排放在一边,兴许是格格们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准备寿棺。

    皇贵妃走到格格们跟前,一个个一个个的给格格们来了个拥抱,亲自为她们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孩子们,你们等等额娘,额娘很快就去找你们……”皇贵妃爬坐在地上,在和几位格格们做最后的话别。

    看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橙溪忍不住问皇上,“皇上,你为何不阻止皇贵妃呢?”

    皇上没有理会她,此时的皇上是什么也不想说。

    刘太医小声对橙溪说,“熹贵妃,即便皇上不让皇贵妃进去,她也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橙溪心里也难受至极,生命如此的脆弱,说没就没了,一场天花,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杯毒药,甚至一句话,都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烟消云散。

    橙溪还在这里感概着,屋子里突然传话出来,“皇贵妃薨了。”

    皇上闻言,想冲进屋内,被陈公公橙溪等人拦下,“皇上,使不得啊!你要保重龙体啊!天下为重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下跪,“天下为重啊!”

    皇上这才清醒过来,打消了进去看皇贵妃遗容的念头。“传朕口谕,令五部一起协同办理皇贵妃的葬礼,以皇后之礼厚葬。”几句冰冷冷的话,算是给皇贵妃的一生画上了完整的句号。

    “!”陈公公应着。

    皇上转身离开,避疾殿内立马哭声连天。

    橙溪也泪流满面,虞兰本就比较感性,当然也忍不住哭泣。“额娘,我们回吧!”

    回到坤宁宫,橙溪感触颇深,对弘昼的思念之情也越发浓烈,可生在这皇宫内,连好好的做个妈妈都不行。

    橙溪突然发觉她自己好无情,好冷血。明明是皇上将她和弘昼分开,她却还能和这个罪魁祸首,你情我浓的,是不是太轻贱,太不配做个妈妈。

    “虞兰,我想见弘昼了,明日你回王府,返宫的时候能不能顺便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让我看看他。”橙溪望着虞兰,眼睛里流露出哀求之意。

    橙溪的眼神让虞兰都不忍心拒绝她,可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啊!弘昼既然过继给了果亲王,就是果亲王的儿子,对橙溪肯定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让他进宫。

    “嗯!儿臣尽力吧!”虞兰只能先应着,不想让橙溪失望。

    妤嫔得知橙溪去看望皇贵妃,急急得往坤宁宫赶。一进门就是胡乱说了一通,“佟姐姐,你怎么还是去了?不是与你讲了,天花会过人的吗?你好糊涂啊!”

    看到妤嫔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橙溪噗呲一声笑出声。

    “佟姐姐,你怎么还笑啊?”妤嫔一脸无辜的看着橙溪。

    “就是去看看皇贵妃,又不是什么大事,妤妹妹不用这么紧张,皇贵妃确实可怜,就这么没了。”

    橙溪正说着,妤嫔突然干呕起来,一脸难受的表情。

    做过人母的橙溪一看就觉得不对,妤嫔估计是有喜了,“妤妹妹,你这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食欲不佳,看见什么都想吐。”妤嫔拍拍胸口,呼了口气回到橙溪。

    “虞兰,快去请医休来。”橙溪刚把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医休才让她信得过,她不想让别人代劳。见虞兰没有去的意思,橙溪继续说到,“虞兰,你还是去给妤嫔取一盘话梅来吧!玉荷,玉荷。”

    玉荷听到橙溪的呼叫,从外急急进来,“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

第七十三章 妤嫔孕 啾焓受辱

    “你去太医院找医休太医前来。”橙溪向听候差遣的玉荷说到。

    妤嫔心中有些不解,疑惑的问到,“佟姐姐,你是有哪里不适吗?干嘛宣太医?”

    看着如此天真的妤嫔,橙溪强忍着笑意,“妹妹待会就知道了,是喜事!”

    妤嫔虽然还一肚子的疑问,也没再多问。

    啾焓前脚被带去辛者库,湘妃后脚就派小碧前去打点。其实皇上怎么可能看不出,弘泰和啾焓之间的隐情,他只是因丧女心烦意乱,无暇再去顾及这些琐事。

    小碧将辛者库管事太监叫到一旁,“李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噢,是小碧姑娘啊!有什么差遣啊?”李公公随小碧走到墙角。

    小碧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递到李公公手上,“这是湘妃娘娘赏给公公的。”

    李公公接过银子在手里颠了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知湘妃娘娘有什么要奴才效劳的?”

    小碧贴到李公公耳边,小声的给他说到,“今日刚送来个叫啾焓的贱婢,娘娘让你好生关照关照,让她不再有胆子勾引主子为止。”

    “小碧姑娘请放心,奴家一定好好关照。”

    “那就有劳公公了。”小碧说完,朝四周望了望,鬼鬼祟祟的从辛者库离开。

    李公公高兴的将银子揣到怀里,嘴里哼着小调,钻进了辛者库的院子里。

    “来人啊!给本公公挪张椅子过来。”李公公指使着旁边伺候着的太监。

    太监们闻言,赶紧搬来椅子和小桌,还特意沏上一杯热茶伺候着。李公公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今日叫大家停下手中的活,是因本公公今日丢了一只红玛瑙镯子,是谁偷的,现在拿出来,本公公既往不咎,若是等待会儿搜出来,那可就没得好果子吃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摇头,没有一人站出来回话。

    李公公见没人说话,继续说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各房各铺给我搜。”

    旁边伺候的几位太监一一回到,各自朝各屋去搜寻红玛瑙镯子。

    许久,太监们拿回一个包袱前来回话,拿着包袱的小太监贴在李公公耳边小声的说着。

    “这包袱是谁的?”李公公将他们带回的包袱,举得高高的问到。

    众人看了都各自摇头,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回公公,是奴婢的。”

    众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啾焓低着头,傻傻的站在那里。

    李公公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名太监上前去将她拖到前面来,强行将她按在地上跪着。

    “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到本公公头上来了。”李公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啾焓大声呵斥。

    “我没有,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偷,公公明查呀!”啾焓极力为自己辩解,没做过的事,她自是不会承认。

    “好啊!还嘴硬,人赃并获,还敢狡辩,看来是老手啊!不知道还偷了别的什么没有,给我扒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还藏有别的赃物没有。”李公公一脸怒气,声音虽然娘了点,但还是让人畏惧。

    两个太监架着她的双手,另一个太监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拼命的挣扎,叫喊,“不要啊……放开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太监们根本没有因她的叫喊而停手,在场的众人都是低贱的辛者库下人,虽然有很多人看得不忍心,但也没有人敢上前说半句话。

    啾焓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们扒光了衣服,太监们都死死的盯着她看,她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颊被羞得火辣辣的,红的像猴子的屁股,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她凄惨的哭声,惹得在场好多女婢也忍不住抹泪。

    “回公公话,已经搜得彻彻底底了,身上没有藏别的东西。”负责脱衣服的那人,前来回话。

    “本公公念你是初犯,就不送你去慎刑司了,打二十鞭子,以做惩戒。”

    鞭子啪啪的落在啾焓身上,全身立马火辣辣的,这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啾焓内心的痛。她心里祷告着:老天,你如何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保我孩儿平安,他是无辜的。来世我定当不再为人,愿化作一柱清香,以谢上天的怜悯。求上天眷顾一下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吧!

    “看到了吗?这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下场,你们都给好好看着,以此为戒。”李公公指着受刑的啾焓。

    这一下下都狠狠的落在她身上,可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哼出一声,倒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医休跟着玉荷来到了坤宁宫,进门医休就看见了虞兰,经过时间的沉淀,医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想不开了。他微微的朝虞兰笑了一下,向橙溪和妤嫔行礼,“请熹贵妃安,请妤嫔安!”

    “医休,快起来,给妤嫔把把脉。”橙溪一脸的激动。

    “佟姐姐,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臣妾只是胃口不佳而已,也没必要惊动太医吧?”妤嫔一听是要为自己号脉,倒是觉得意外。

    “要的要的,十有**是喜事。”橙溪一脸藏不住的笑容,像是自己有喜一般激动。

    妤嫔无奈,只好扔下手中,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话梅。伸出玉手,让医休为她把脉。

    医休将一方手绢盖在妤嫔手腕上,开始为她把脉,片刻医休露出笑容,退后跪地回话,“恭喜妤嫔娘娘,你有喜了。”

    橙溪激动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我一定猜的没有错。

    妤嫔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了一跳,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就同皇上同枕共眠过一次,做梦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你说什么?本宫有喜了,你确定没有号错?”

    “千真万确,已一月有余。”医休再次向妤嫔确认。

    “恭喜妹妹,马上就要当额娘了。”橙溪笑容满面的走到妤嫔跟前,牵起她的双手,向她祝贺。

    “佟姐姐,你告诉妹妹,妹妹这不是在做梦吧?妹妹真的要当额娘了?”事情真的来得太突然,妤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妹妹,怎么可能是梦,我们这么多人都听着呢!”

    妤嫔向虞兰看看,虞兰也笑着向她点头,她再看向身旁的香,香也激动的点点头。

    妤嫔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眼里泛起激动的泪花。

    “是喜事,妹妹怎么还哭了?”

    “高兴,妹妹这是高兴的哭,如果没有姐姐的帮助,妹妹也不会有为人母的一天,妹妹谢过姐姐。”

    “好了,别哭了,从今日起,一定要小心谨慎,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姐姐就不留你了,眼看天就黑了,晚了霜寒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得空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皇上吧!”

    “嗯!皇贵妃刚刚薨世,我想等皇贵妃丧礼之后,再告诉皇上。”妤嫔哭笑着点点头。

    “这样也好!免得犯冲。”橙溪和玉荷一同,把妤嫔主仆送到坤宁宫门口,临走还不忘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众人都跟了出去,留下医休和虞兰在屋里,医休关心的问虞兰,“王爷对你好吗?”

    “多谢关心,王爷对我极好。”

    “好就好……”在来的路上,医休知道虞兰已经回到橙溪身边,他激动了一路,心里想着,有千言万语要说给虞兰听,可现在虞兰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说完这三个字,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虞兰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虞兰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是当年医休赠予她的,“还给你,送给该送的人吧!”虞兰将发簪递到他手中。

    看来虞兰是想和他理得干干净净,连这唯一的念想也不想留下。也罢,都已经是王爷的妻子了,要什么样的金银首饰没有,怎会稀罕她不中意的人送给她的便宜物件。

    医休接过发簪,转身离去,虞兰微张着口,好似还有什么要说的,可医休这迅速的离开,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啾焓趴在床上,身上穿着的布衣早已被血染成红色。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受此重型,孩子竟然还安然无恙的在她肚子里。

    她不止一次的想,就一头撞死算了,可孩子是无辜的,家人是无辜的。自杀本就是大罪,湘妃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皇上灭她家九族。再苦再累,再如何无地自容,她也得咬牙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与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云玲,看出她有孕在身,特意过来问她,“哪个宫的啊?”

    “长春宫。”啾焓本就不是什么恶人,有人问她,她理因回答。

    “哦!那就是湘妃宫里的,我以前是皇后宫里的,看你今天遭如此罪,想必是得罪你家主子了吧?”云玲问到。

    “姐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公公折磨我?”啾焓以为只是误会,听云玲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谁没事干,找这样的乐子啊!”云玲摸摸她的小腹,她本能的将云玲的推开,云玲接着说,“几个月了?”

    啾焓闻言,吓出一身冷汗,故意装糊涂,“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第七十四章 逃离辛者库

    云玲冷笑一声,“现在嘴硬,再过段时间,等肚子大起来,只怕你想说给我听也没命说了。”云玲说完转身欲回到自己床铺上去。

    啾焓伸手拉住她,“等等……”

    “怎么?想通了,愿意说了?”

    “求姐姐,救我和孩子一命,若真的还有来日,我一定好好报答姐姐。”啾焓小声的求着云玲,她心里也明白,纸是保不住火的,等肚子大起来,她也会落个淫.乱后宫的罪名,命不保也。

    “孩子他爹可会来寻你?”云玲是宫中的老人了,好多事,当然比啾焓这种小姑娘看得透彻。

    啾焓了解弘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寻她,啾焓用力的点点头。

    “那这就好办,等他来,你就让他带你去见熹贵妃,熹贵妃最受皇上宠爱,她心地善良,定能保你母子平安。”当年若不是她,湘妃也活不到现在,眼前这个女子,湘妃既然这么在乎她的生死,想必是她的存在威胁到湘妃了,现在自己若救下这位女子,也算是完成了皇后未了之愿。

    “谢谢姐姐!”

    “不用谢,都是为奴为婢的人,都活得不容易。”云玲说完,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她已经好久没笑过了,今日却躺在床上笑着入睡。

    真的不出啾焓的预想,弘泰四处找人打听她的去处。

    弘泰身边的小太监,从外回来急急忙忙的往弘泰住处赶,弘泰一见他进门,赶紧着急的问,“打听到了吗?”

    “回阿哥,听说皇上……皇上罚啾焓姑娘去辛者库了。”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

    “辛者库,那种地方啾焓怎么受得了?”弘泰担心啾焓的安危,来不及细想,带着小太监就往辛者库赶。

    来到辛者库,弘泰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小太监跟在身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辛者库的奴婢们,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弘泰,个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云玲姐姐,你说这人是谁啊?”一个宫女问云玲。

    “谁?反正是有身份的主,你看那一身锦缎,再看那腰间带着的玉佩,上等人!”云玲像百事通一样,向围过来的一群宫女讲解到。

    另外一个宫女问到,“上等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种下等人待的地方?”

    云玲思索了片刻,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来找昨日受罚的宫女的。”还没等其它宫女继续往下问,弘泰的叫声就验证了云玲的猜测。

    “啾焓,啾焓……你在哪里?我是弘泰啊!你出来呀!”弘泰查看了每一个干活的宫女,始终没有发现啾焓的身影,他急得大叫起来,表情痛苦的都快哭出来了。

    歇在床上的李公公,听到弘泰的叫声,瞬间火冒三丈,一边谩骂着,一边朝这边赶来,“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大早就在这大呼小叫,扰了本公公的清梦。”

    弘泰闻声转过身去,李公公一看到弘泰的正面,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自说自答,“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该死,七阿哥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吧!”言语中好像都带着几分哭腔。

    众人一听是七阿哥,都纷纷下跪低头。

    “行了,别吵了,我问你,昨天送来的宫女啾焓在哪里?”弘泰一声吼,李公公才停手。

    云玲这才明白,为什么湘妃那么在意啾焓,原来啾焓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儿子的,云玲露出几分诡异的笑,老天都在帮助皇后娘娘,若弘泰出了事,弘夜的路就更加的顺遂了。

    “啾焓?”李公公故意装糊涂。

    弘泰抓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是不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我问你,她在哪?”弘泰的声音不再是简单的问,而是大声的咆哮到。

    李公公自感事情不妙,赶忙实话实说,“她……她在那屋歇着。”他指向啾焓的房间。

    弘泰一松手,将他扔在地上,朝啾焓屋里大步走去,他急得一脚将房门踹开。

    啾焓看到弘泰前来,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仍然很开心,“阿哥,你怎么来了?”

    弘泰跑到她床前,看着她染满血的衣裳,心痛的无法呼吸,“他们打你了?孩子可还好?”

    弘泰蹲下身去,紧紧抓住啾焓的手,啾焓忍着疼痛笑着回到,“没事,皮肉伤而已,孩子还乖乖在奴婢肚子里。”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是我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弘泰难过的低下头去。

    啾焓看看跟着弘泰的小太监,贴着弘泰耳边,将云玲给她出的计策告诉了弘泰。

    弘泰听后,立马来了精神,“能走吗?我这就带你去见熹贵妃。”

    啾焓点点头,本来出生就卑贱,吃的苦自然也就比这些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多,这点鞭子还是没有要了啾焓的命。

    弘泰扶起啾焓,对身旁的小太监说,“小安子,去叫门外跪着的狗奴才,找身干净的太监衣服。”

    “奴才这就去。”小安子出去片刻,便捧来一身干净的衣裳,交到弘泰手中。

    “你去门口守着,我要给啾焓换衣服,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安子退出房外,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守着。

    院里众人还都跪在那里,李公公都没起身,估计其它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家都偷偷朝啾焓屋子这边望,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良久,弘泰扶着啾焓出来,弘泰竟然给啾焓换上太监的衣服,或许是不想引人注意吧!

    啾焓轻轻推开弘泰的手,朝云玲这边走来,她轻扶起云玲,“请问姐姐姓谁名谁?”

    “不敢,奴婢云玲。”

    “请受啾焓一拜!”啾焓说着跪在地上,就要向云玲磕头。

    云玲急得赶忙跪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么受的起?”

    “若我们真的能平安无事,它日一定前来好好答谢姐姐。”啾焓摸着自己的小腹说着,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云玲赶忙上前扶着。

    弘泰扶着啾焓离开,往坤宁宫行去。李公公怕不好向上边交差,本还欲阻止,弘泰恶狠狠的眼神让他退缩了。

    坤宁宫内,弘历已一早就进了宫里,准备接虞兰回府,一同过中秋佳节。

    两人一起向橙溪跪别,“好了,快起来吧!一家人在,就不要遵循那么多礼数了,早些动身吧!虞兰你也是说好的初一十五回府聚聚,你倒好,为了本宫,快两月没回去了。再这样,弘历都要怨本宫了。”

    “额娘,弘历不敢,虞兰同儿臣来日方长,近日几位皇妹和皇贵妃薨世,想必额娘也得为皇阿玛分忧,虞兰自当在旁伺候,若不是赶上这中秋佳节,儿臣也不会来接虞兰。”

    “也是,皇上要我协助料理她们的丧事,这些繁文缛节我还真不懂,没有虞兰还真不行。”橙溪满脸言真意切的样子。

    “额娘放心,明日儿臣就带虞兰回来,一同帮助额娘料理。那儿臣这就告退了!”

    橙溪点头示意她们离开,弘历带着虞兰出了坤宁宫,在宫门口正好撞见弘泰三人,啾焓怕被她们看出,刻意将头压得很低。

    “七弟?这个时候你不在尚书房读书,跑坤宁宫来干嘛?”弘历不解的问。

    “没……没……没事,弘泰请四哥安,请侧福晋安。”弘泰紧张的回到,说话也结巴了。

    虞兰福了福身,算是回礼。

    弘泰正愁怎么样才能摆脱弘历的纠缠,谁知弘历却说,“我赶着回府,就不和你多说了。”

    弘泰一听,心里的大石头着了地,赶忙回到,“四哥慢走!”看着弘历渐渐远去的背影,弘泰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进去吧!”弘泰扶着啾焓进了坤宁宫的大门,众人见到他,倒也算恭敬,都停下脚步,低头叫了一声七阿哥。

    “你们谁进去通报一声,我要见熹贵妃。”弘泰对着眼前的这帮奴才说到。

    太监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其中一人跑进屋里去通报,很快那人就从门帘后钻了出来,“熹贵妃请七阿哥进去。”

    “小安子,你就在外边候着。”弘泰带着啾焓进了屋,一看到橙溪,两人就跪在地上,“弘泰给熹贵妃请安!”

    “快起来,七阿哥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啊?”橙溪满肚子的疑问,虽说和湘妃没有什么恩怨,可自从那次虞兰坠马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往来,更何况是她儿子。

    她俩并未起身,反而给橙溪磕起了头,“求熹贵妃救救我的爱妻和孩子。”

    这下橙溪就更懵了,本想起身扶弘泰起来的,听了弘泰的话她愣住了,弘泰尚未婚配,哪来的什么妻子和孩子。

    弘泰见橙溪一脸吃惊的表情,她摘掉啾焓头上的帽子,啾焓那一头的青丝散落下来。

    “这?”眼看一个小太监变成一个女子,橙溪的表情比刚才还要惊讶。

    “这就是弘泰所爱之人,她肚子里已经有弘泰的孩子了,无奈啾焓出生低微,额娘强行阻止,险些害了啾焓性命,宫里都知,熹贵妃为人和善,求熹贵妃救啾焓和孩子一命,弘泰感激不尽。”弘泰又给橙溪磕了个头。

    橙溪坐回椅子上去,她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是陷阱,还是真的其情可怜。看着眼前这对面容愁苦的男女,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十五章 虞兰回府 妖风又起

    “求你了,熹贵妃娘娘!”见橙溪不说话,弘泰又给磕了个头。

    “弘泰啊!你不是让本宫为难吗?即便是本宫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啊!”真不是橙溪不愿帮,而是这事实在是太棘手。

    的确,即便弘泰没有恶意,这么个大活人,还身怀有孕,就算人可以藏在坤宁宫,可久了这肚子也藏不住啊!再者,若是湘妃的奸计,弘泰转身一走,湘妃就上门来讨要人,反咬一口说她欲加害阿哥的子嗣,那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熹贵妃娘娘,弘泰现在只求你帮忙把啾焓送出宫,让她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除了你,弘泰再找不到可信任之人了。”弘泰还是苦苦哀求,他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若出了坤宁宫的门,啾焓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他也未可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额娘绝不会放过啾焓。

    “送出宫?”

    “对,只需要送出宫就行,其余的事绝不再劳烦熹贵妃。”弘泰斩钉截铁的说着,看橙溪已经开始心软,他说话也变得有些急切。

    听弘泰这么一说,橙溪的确心软了,这毕竟是人命啊!若能不惹祸上身,又能救人,她肯定竭尽全力帮他们。

    “好,明日午时,你带她到宫门口等,本宫自会找人送她出宫。”

    “谢熹贵妃的大恩!谢熹贵妃的大恩!”一直没吭声的啾焓,听到能出宫,赶忙磕头谢恩。

    “好了,快起来吧!”

    弘泰这才扶起啾焓,“那弘泰就先行告退了。”

    “回吧!看着姑娘身体似有不适,先带她回去歇着吧!”橙溪看着一脸倦容,面无血色的啾焓,倒是心生怜悯。

    弘泰捡起地上的帽子,为啾焓重新带回头上,扶着她出了房门。

    弘泰他们走后,橙溪思索了很久,到底让谁送啾焓出宫呢!此事肯定不能自己出面,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最终她还是想到了赫柏,宫外除了赫柏,她谁也不信。

    “玉荷,让人带话给赫柏将军,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让他明日一早来坤宁宫。”

    “是,奴婢这就去办!”玉荷领了命,退出房外。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虞兰和弘历这对小情人,那是小别胜新婚。路上弘历一路握着虞兰的手,就怕虞兰跑了似的。

    晚上家宴上,两人也是眉来眼去,互送秋波。

    “虞兰,你多吃点,照顾额娘甚是辛苦,看你都清瘦了。”弘历话中带情,眼中有义。此时的他,倒是像一个宠爱妻子的小丈夫,话里话外温柔得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

    樱柔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谨秋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刻意夹了一块糖醋鱼在樱柔碗里。心想心情不好吃些甜食,心里会舒服一些。

    樱柔夹到嘴里咬了一小块,“呸!什么东西啊?这么酸?”

    “回福晋,是糖醋鱼。”谨秋害怕的回到。

    “醋是不要银子吗?放这么多,叫做这菜的厨子收拾走人,明日重新招一个。”

    “是!”谨秋见樱柔要起身,一边前来扶着,一边回到。

    “王爷,你慢用,妾身吃好了。”樱柔给弘历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等等,福晋啊!为了一道菜生气,有失你福晋的身份,回去好生研读《女训》。”平日里樱柔温婉贤淑,今日一反常态,弘历当然不习惯。

    樱柔停在门口,恨得咬牙切齿,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说完,愤然转身而去。

    “真不知道那骚狐狸,给王爷下了什么**?两月不见,王爷还是这般宠着她,把我当什么?妾吗?竟然还罚我研读《女训》,气死我了……”樱柔走在回屋的走廊上,嘴里一直骂个不停,走廊上的菊花被她摧残的不成样子。

    谨秋小心的跟在后面,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樱柔又拿她当出气筒。

    回到屋里,樱柔顺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谨秋吓得打哆嗦,站在那里低头不敢动。

    “你是死人是不是?还不收拾了。”坐到椅子上,怒气还未发泄完的樱柔,见谨秋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怒气上涨,她环顾一下身旁,没瞧见什么东西,就脱了自己的鞋,给谨秋砸过去。

    “是,奴婢这就收拾。”谨秋捡起地上的鞋子,跪在地上为樱柔穿上。

    樱柔见她哭丧着个脸,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贱婢,不知道要你有何用?就只会穿鞋吗?你主子我受欺负了,你却半点忙也帮不上。”

    谨秋强忍着让眼泪不要掉下来,爬起身来,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个一个的捡起来。锋利的瓷片,早已将她的手划破,手中的碎瓷片上,染上点点血花。

    当夜弘历自是要歇在虞兰屋里的,晚膳后,两人一同回到虞兰房里,虞兰一进门,“哇!两个月了,还和回宫那日的陈设一模一样。”虞兰走到她亲自插的荷花跟前,“为何连荷花也还这般鲜活?”

    “本王特意命人寻得,这种季节,还真是不好找,费了不少功夫。”

    虞兰一听,感动极了,“妾身多谢王爷的厚爱。”虞兰福了福身,给弘历行了个礼。

    下人们在院里忙碌着,在为待会儿的拜月神仪式做准备,香烛,孔明灯,圆月饼,跪垫……摆满了整个拜月台。

    一个家丁进来禀报,“王爷,子时已到,请侧福晋前去拜月神。”

    “好,这就去。”

    虞兰欲跟着家丁出门,王爷拉起她的手,“本王陪你同去。”

    三人一同来到拜月台,樱柔已经候在那里了,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男不拜月,女不窜。”快到拜月台,弘历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此时,碧水青天,皓月当空,十五的圆月照亮了整个拜月台。

    虞兰上前给樱柔行了礼,“福晋先请!”

    樱柔心想,还算懂事,至少知道最起码的主次,樱柔上前跪在垫子上,虞兰也跟着跪了上去,行三跪三拜之礼,众丫鬟也都一一下跪。

    “愿月神保佑,弟子富察.樱柔和王爷鹣鲽情深,百年好合,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樱柔开始向月神请愿。

    本来拜月神最主要就是,求个好彩头,已婚配的求的是与夫君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没婚配的求的是月神能赐得好姻缘。

    樱柔开了口,虞兰断不敢再求能与王爷厮守终生。如此良辰美景,就当是赏月吧!

    “妹妹为何不请愿?”樱柔故意问虞兰。

    “该请的姐姐都已经请了,妹妹也没什么可请的了,只愿姐姐同王爷恩爱到老。”

    樱柔不得不承认,虞兰的确知礼识趣。便不再多说为难她的话了。

    礼成后,众人一起放升孔明灯,院子里笼罩着过节的喜庆气氛,欢声笑语不休。

    看着半空的孔明灯,弘历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兰,示意她回屋歇息去。虞兰知趣的点点头,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福晋啊!夜深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本王先同虞兰回屋了。”弘历说完带着虞兰转身离去,没等樱柔向他行礼。

    樱柔看着她俩远去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怒气横生,有了虞兰,弘历完全把她当做透明的了。

    “好了,你先去沐浴更衣,折腾了一天,你也应该累了,我们早些歇息。”回到屋里,弘历就让虞兰赶紧去沐浴。

    虞兰听了弘历的话,还有些害羞,红着脸应着,“是!”

    丫鬟们伺候虞兰沐浴更衣,弘历草草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候在房里。良宵苦短,正值青春鼎盛的他,岂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对于虞兰他们而言,今夜是良宵苦短;而对于独守空房的樱柔而言,今夜是夜长梦多。

    皇宫之内,由于皇贵妃和几位格格的薨世,皇上命后宫上下取消了今年的拜月仪式。

    樱柔彻夜未眠,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听到第一声鸡鸣,她就急急得起了床,在床上想了一夜,她终于想到一个以泄心头之恨的办法,她要亲自为她的情敌,备上一份大礼。

    “谨秋,谨秋……”

    “福晋,天还没亮呢!你要不要再多睡会儿?”虽然受尽樱柔的折磨,但谨秋还是得好生的伺候着她,在这里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受点气罢了,好歹有吃有住,还有月银赡养父母。要是不顺从她,把她惹怒了,把自己卖到宁古塔去为奴为婢,或者卖到窑子里,那就彻底的完了。

    “快给我更衣,完事再去备份红枣银耳汤,早膳时放到桌上,到时候由你亲自给侧福晋盛一碗,把这个放她碗里。”樱柔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谨秋打开看了看,像是砂糖,砂糖里掺了些一粒一粒的东西,谨秋也辩不出是什么。

    “瞎看什么?记清楚了吗?”樱柔看她盯着瓶子里的砂糖看,对着她吼了一声。

    “是奴婢知道了。”谨秋为她穿好衣服,梳妆完,就去厨房吩咐厨子们准备。

    天慢慢开始大亮,虞兰伺候弘历穿好衣服,弘历伸了个懒腰,“世人皆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今日本王有感,人不风流枉少年,与妾一夜似神仙。”

    “王爷好雅兴啊!一大早就诗兴大发。”虞兰拧干洗脸面巾,递到弘历手中。

    “那是!有虞兰在,本王岂能不舒心?”梳洗完,两人一起往膳厅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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