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成王府诡事
不管闵青柔有什么样的心理挣扎,独孤家还是被拖下水了。
朝会之上,严龙很快对宣府知府闵昊在阳城任知县时私扣国家赋税一案提交了结案申请。
案情详叙了闵昊在做阳城知县时确实曾经将朝廷收缴的赋税私自扣下,并虚报税费,人证物证俱全,闵昊被判流放北境幽州,案子结审。
对于闵昊只被削官流放,户部侍郎吴雍上书陈表,说是判的轻了。不过,严龙取证说闵昊私扣赋税不假,可数目并不大,其他小罪也都证据不足不足以判刑,所以只判了流放。
百里风对于闵昊没死在刑部大牢只被判了流放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追究,毕竟他只是替女儿出口气,倒也没想过一定要斩尽杀绝。
倒是吴雍为了讨好百里风,又再三上书陈表,要求重判闵昊,可案中有好多细节不明,并且多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证据不足之下吴雍也无计可施。
天子司徒圣见吴雍紧揪着闵昊不放,也有些不耐烦了,大手一挥,直接定了案。
吴雍当然也看出司徒圣的不悦,再不敢说什么,案子终于了结。
闵昊被押解去幽州,闵青柔私下去见了一面,除了打点关系,也告诉闵昊放心去,她已经安排好一切,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官复原职。
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闵昊也终于明白,女儿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于是事事听从,也没有抱怨什么,跟着官差上路去了幽州。
闵青柔对父亲这一结果并不以为意,只是背地里开始私下着手去布置陷阱,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司徒赤。
这一日,成王司徒赤与侧妃轩辕无珍在暖阁品茶,闲话家常。
“王爷,你可有几日不来珍儿这里了!倒是秦妃那里,这个月就去了好几次!”
轩辕无珍坐在铺着绒毯的美人榻上,涂着红艳蔻丹的右手轻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这才带着几丝埋怨的口吻轻道。
一袭姜黄色锦袍,腰系玉带,司徒赤依然是气宇轩昂的模样,跟司徒越,司徒奕模样有七分相似,只可惜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此刻他端着茶盏,一脸若有所思,仿佛没有听到轩辕无珍的话。
“王爷!”
轩辕无珍见状,立刻撅起艳红小嘴,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司徒赤身前,一转身就坐到了他腿上,双手娇媚的揽上司徒赤的脖子,吐气如兰道:“王爷今夜来无珍阁可好?珍儿准备了您最爱喝的……鹿尾巴汤。”
司徒赤一手揽着轩辕无珍的细腰,一手放下茶杯,轻佻的勾起轩辕无珍的下巴,道:“珍儿越来越懂事了!不过……”
说到这里,司徒赤原本温柔如水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郁无比,说出口的话也是冷怒交加!
“就算喝再多的鹿尾巴汤,你生不出子嗣来又有什么用?”
语毕,一把就将轩辕无珍推倒在地。
“王爷!”轩辕无珍狼狈的跌在地上,连忙爬起来跪在司徒赤脚边,紧紧拽住他的衣角迭声叫道:“求王爷再给珍儿一个机会!珍儿一定会给王爷生下儿子的!王爷!你相信珍儿!珍儿一定会的!”
“滚开!本王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你自己把握不住怪的了谁?”
司徒赤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王爷!珍儿是前阵子小产身子虚才怀不上皇裔,最近珍儿已经找御医调养好了身子!求王爷再让珍儿试一次,这一次珍儿一定能替王爷生下儿子!”
司徒赤见轩辕无珍如此恳求,扫了她一眼道:“你真的找御医看过?”
“真的!王爷,珍儿这次敢打包票,一定可以怀上的!”
轩辕无珍重重的点头,恨不得掏心挖肺来保证。
司徒赤看了轩辕无珍半晌,终于对她伸出手。
轩辕无珍一喜,连忙将手放进司徒赤手中,任他拉进怀中。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是!珍儿一定尽心尽力为王爷达成心愿!”
轩辕无珍依偎在司徒赤怀中,立刻又变回媚眼如丝的模样。
司徒赤缓缓倾近轩辕无珍,刚想要一亲芳泽,谁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王爷!奴才有重要的事禀报!”
司徒赤皱了皱眉,停下了动作。
“王爷!”轩辕无珍不高兴的撅起嘴。什么人这么不开眼,居然这时候前来打扰?
司徒赤横了他一眼,示意她回去坐好。
轩辕无珍无奈,只得起身乖乖坐回原位。
“进来!”司徒赤扬声道。
接着,府中总管刘德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扁长的小木箱,木箱上还放着一封信。
他走到近前,躬身道:“王爷,有匿名之人送来一封信,请王爷亲自拆阅。”
“匿名之人?刘总管,你也真是糊涂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传来的消息你也敢送进来,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轩辕无珍一脸的怨气无处发泄,自然没给刘德什么好脸色。
司徒赤也是不耐烦的扫了刘德一眼,这家伙怎么回事,正是多事之秋,他还拿芝麻绿豆的小事来烦他,活的不耐烦了?
刘德跟着司徒赤最久,怎么可能看不出司徒赤的不悦,他当即放下木箱,跪下回禀道:“王爷,非是奴才不懂规矩,只是那匿名之人还送来这个箱子,箱子里有一件衣服……这,还是请王爷亲自过目吧!”
说完,就打开了那个木箱。
司徒赤目光淡淡的扫过刘德打开的木箱,可是下一刻,他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
而一旁原本一脸不屑的轩辕无珍在看到巷子里的拿件衣服后更是吓得手一哆嗦,花容失色的叫了出来!
“啊!有……有鬼!”
司徒赤腾地站起身,大步奔了过来,一把抓起木箱里的那件衣服。
那是一件淡蓝色的撒花拽地纱裙,衣服没什么特别,可重要的是,这件衣裙正是独孤倾月死前穿的那一件!
“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司徒赤脸色铁青的喝道。
“是一个小孩,说是在路边捡到的,不知是谁放下的!”
见司徒赤突然脸色大变,刘德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不是?王妃刚过了百七,就有人拿了她的衣服上门,他刚刚看到时也是吓得不轻!要不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还真不敢拿着这东西来见司徒赤!
“装神弄鬼!”司徒赤狠狠将衣服丢了回去。
这衣服一看就是新做出来的,岂能糊弄住他?不过到底是谁在恶作剧?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王爷!”
轩辕无珍不小心扫了眼那衣服,立刻吓得调开视线,一脸恐惧的抓住司徒赤的手道。“是,是她!是她的冤魂回来了!”
“闭嘴!”
司徒赤狠狠瞪了轩辕无珍一眼,随即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把信呈上来!”
司徒赤一挥手坐回了椅子上,刘德连忙捡起地上那封信捧到司徒赤跟前。
“王爷请过目!”
司徒越接过信封,之间上头写着成王亲启四个字。他抽出信纸来打开,之间上头写着,今夜三更,城隍庙,然后再次被信上的字迹震惊了!
“怎么可能?”
那信上的字迹居然和独孤倾月的笔迹一模一样!如果是成心整他,不可能做的这么周全!再说了,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鬼!一定有鬼!是她的鬼魂回来了!是她回来报仇了!”
轩辕无珍看到信纸上的字,吓得面无人色。紧抓主成王司徒赤的衣袖,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
“轩辕无珍!”司徒赤厉喝一声。
这蠢女人!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胡言乱语,也就这点胆子了!当初毒打独孤倾月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害怕?
“我,我……王爷!珍儿没有胡说!要不是她,这衣服,这封信怎么解释?
轩辕无珍发抖的指着地上的衣服和司徒赤手里的信,脸色惨白。
司徒赤目光狰狞的望向轩辕无珍:“你若再敢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本王立刻把你关进地牢里去!来人,把珍妃送回无珍阁!”
司徒赤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丫鬟上前来,将轩辕无珍扶了出去。
“王爷!王爷!”
轩辕无珍虽满腹不甘,可是一看到地上那眼熟的衣裙,就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任人扶着回了自己院落。
“刘德,立刻把魏思明给我叫来!”
魏思明是成王司徒赤的近身侍卫。就如同司徒越身边的魏辰风,司徒奕身边的魏精武一样。魏氏兄弟同出一族,是天子司徒圣赐给几位皇子的贴身侍卫。
他们从小就跟在几位皇子身边,受过最严苛的训练,司徒圣曾经告诉他们,他们活在世上唯一的意义就是保护自己的主子。
魏思明跟魏辰风也不大一样,虽然他是司徒赤的近身侍卫,可对司徒赤并不亲近。相较魏辰风而言,魏思明更加阴沉内敛,惜字如金。每次跟在司徒赤身边,他都像根木桩一般,除非司徒赤有危险,否则绝不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件事。
这个人的内心更加难测,司徒赤并不喜欢他。可是因为魏氏兄弟是父皇所赐,所以尽管司徒赤并不喜欢这个人,但还是得留他在身边。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魏思明的武功在魏氏兄弟里是最好的,在整个曜日王朝几乎是无人能敌,就是护国将军轩辕无极都只能与他打个平手!
有这么一个强力护卫在侧,司徒赤的安全向来无虞。更重要的一点是,魏思明的嘴巴跟蚌壳一样紧,根本不必担心他会泄露什么机密。
曾经司徒赤也怀疑过,不过后来在他亲眼目睹自己害死独孤倾月时,他都一句话没说,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后来他也曾隐晦的试探过他,可是却只得到他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其他的事一律不管!”
至此,司徒赤终于放心了。虽然这个贴身护卫跟他不亲近,可忠心却是可以信任的。有一把锋利的剑傍身,何乐而不为?
管他认不认同他的做法,反正只要他不背叛他就行!
魏思明走进来的时候,司徒赤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见过王爷!”魏思明面无表情,说着千篇一律请安的话。
“魏思明,今晚你跟我出去一趟!”司徒赤开口吩咐。
“是!”
魏思明知道,司徒赤平常不动用他,只有在感觉极度不安的情况下,才会让他随行。因为他可以保他平安。
地上丢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裙,魏思明瞟了一眼,当即明白了司徒赤的不安所为何来。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应了一声,便垂首站立一旁。
第76章 陷阱
书信上说,要他今夜子时去城西老城隍庙一见。司徒赤虽然不怕,可对小命看的重,所以决定去,但还是带了四个侍卫以及魏思明。
子时将近,司徒赤来到位于大炎城城西的城隍庙,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
这座老城隍庙荒废许久,并没有任何人看护,也正因为这个那人才会把他约到这里吧?
等了许久,就在司徒赤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庙外突然传来一些异动。司徒赤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便飞快隐匿起来,司徒赤也闪身躲入佛像背后。
片刻后,一个年约四旬身着青色常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模样竟是户部侍郎吴雍!
在他身后跟着四名护卫,他一进门便四下搜寻了一遍,接着对其他人道:“你们去门外守着,如果有人前来,立刻通知我。”
“是!”四名护卫躬身应是,随即退出去将房门关闭。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成王司徒赤一见吴雍,当即愕然,从佛像背后走出来诧异的问道。
吴雍见到司徒赤却没有半分意外,上前恭敬叩拜道:“下臣参加成王殿下!”
“吴雍,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还有那衣服,是不是你送去的?”
司徒赤见到吴雍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其他,他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质问道。
“信?衣服?”吴雍茫然回道。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该死!你搞什么鬼?”
司徒赤脸色微变。
“呃?”
吴雍也愣了,成王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成王传信叫他来见吗?怎么如今却反问起他来了?
“说话!”司徒赤脸色又黑了几分。
“下臣……不是成王殿下要下臣来此吗?还说有重要的任务要交代?”
吴雍也懵了。他是接到成王府的传信,才来到城隍庙的!
本来就一心想要攀附上成王司徒赤的吴雍,今天上午接到司徒赤的信函还有些受宠若惊呢!毕竟这些日子,虽然他一直百里风手下办事,可他知道自己将来的主子不是百里风,而是成王司徒赤。
他早就想觐见成王了,几次跟百里风提起,可都被百里风以时机未到拒绝了,为此他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觉得百里风不信任他。
这次意外接到成王的邀约怎么不让他欣喜若狂?从下午他就在准备,想着成王这次召见一定是准备要委以重任了,没想到见面居然是这种情况!
“废物!你中计了!本王没有送信给你!”
司徒赤此刻终于想明白了!是有人故意设下陷阱,将他和吴雍引到这里来,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不好!
心中暗叫不妙,司徒赤忙高声道:“魏思明!”
魏思明以及其他四个侍卫立刻闪身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马上离开!”
司徒赤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火光以及纷乱的马蹄声。
“里面的人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守城禁军将城隍庙团团围住,大声吆喝着放话。
“走不了了。”魏思明望着外头火光,大概估算了一下,道:“外头至少也有百名禁军。”
吴雍捅破窗户纸向外望去,却见庙外来了大批手持火把的御林军,为首的正是御林军副统领姜鸿。
而他的那四个侍卫已经被御林军用刀架在脖子上,自身难保。
吴雍乃是一介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变了脸色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蠢货!你中了别人的计!还不明白吗?你收到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本王派人送去的!”司徒赤怒瞪吴雍。
“怎么可能?那信函之上有您的私印,还有您的亲笔署名啊!”
吴雍头脑嗡的一声,连成王都矢口否认了,那么就是说他真的被骗了?
怎么会呢?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封信上分明盖着成王私印,还有成王司徒赤的署名!
成王私印他是没见过,可是成王司徒赤的笔迹百里大人给他看过,他不会认错的呀!
“你说信上有本王的私印,还有署名?”
司徒赤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他的私印并没有很多人见过,见过的多半都是亲近之人,他想不出有谁会有这个胆子敢冒充他!
还有笔迹,这世上虽有很多擅长模仿的人才,可是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他转身看向魏思明道:“魏思明,有什么办法助本王脱困?”
“殿下想要什么结果?”魏思明抬眸望向司徒赤,仍是一张无表情的脸。
“还能要什么结果?不能让御林军发现本王!”司徒赤双手紧握成拳。
正是风口浪尖,如果被人发现他和户部官员在此私会,那结党营私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殿下想要全身而退,除非杀了这里所有人,然后您换上其他人的衣服,属下带您杀出去,兴许还能有希望!”
魏思明面无表情的回答。
司徒赤闻言,扫了一眼在场的四名侍卫已及脸色大变的吴雍,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阴狠。
他清楚魏思明的本事,若带着他一个人突出重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里剩下的几个人,只要留下一个就必定会被查出线索,到时候同样撇不清。
可是,若是不逃,他又该拿什么理由来搪塞御林军?
看到司徒赤犹豫,吴雍差点吓破了胆!扑过来就跪倒在司徒赤身前哀求道:“殿下饶命!下臣一心为成王殿下效劳!求殿下看在下臣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下臣一条狗命!”
“滚开!”司徒赤狠狠踹了吴雍一脚,要不是他,他能陷入到如今这种困境?
饶了他?他若手上有把刀,当即就送他上西天!
“殿下!殿下饶命!”吴雍爬起来,不管不顾的一径磕头求饶。
也不知道哪个坑爹得给他送去绑着两条赤红丝带的信函,他这不就轻易相信了吗?
早就听百里大人说过,成王殿下向来以此种方法传信与他,所以他才没有起疑心。也没有详加核实私印与笔迹,就莽莽撞撞的跑来了!
他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啊?此时他后悔莫及,心中阵阵惊惧,他该不会将小命交代在这里吧?
据说成王心狠手辣,牺牲他们保全他自己也不是可能的事啊!
“魏思明,再想个别的办法!”
司徒赤心急如焚,冲出去也难保不暴露身形,他不能冒险!
“没了。”
谁知道魏思明却眼皮都没抬的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
“本王让你想!”司徒赤顿时火冒三丈,怒瞪魏思明,那眼光恨不得把魏思明生吞活剥了!
可惜魏思明根本无动于衷,仍是一千零一号的面无表情。
“属下的职责只是保护殿下安全,其他的属下爱莫能助。”
如果手里有把剑,他真想把魏思明捅个透明窟窿。
该死的!如今火烧眉毛了,他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等回到王府后,他一定让他好看!
“哼!”
司徒赤狠狠哼了一声,背过身开始自己想办法。外头的喧哗声越来越杂,御林军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就要冲进来了!
忽然,司徒赤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一个妙计立即成形。
“吴雍,你过来!”司徒赤回身喝了一声。
吴雍立刻连滚带爬的奔到司徒赤面前。
“要本王饶过你也行,待会儿你要这样……听明白了没有?”
司徒赤一把揪起吴雍衣襟,小声吩咐了几句。
“啊?可是,可是下臣岂不是会被……”吴雍面有难色,一脸的犹豫不决。
“你怕什么?有本王在,自然保你安全无虞!只要你帮本王顺利过关,本王记你一功!”
司徒赤紧紧揪着吴雍,目光如炬。
“是,下臣遵命!”
吴雍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答应,死!答应了,也许成王一个高兴还能保他一命,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了!别磨蹭了!马上准备!”司徒赤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随即走到佛像面前,居然跪下拜起佛来。
魏思明见状,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诧异。司徒赤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旁的吴雍也不敢耽搁,撩起供桌上的黄色帘布,一骨碌就钻到了供桌底下。
“砰!”
就在吴雍刚刚隐匿好身形,大门就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什么人在此捣乱?还不束手就擒!”姜鸿带着一众禁军冲了进来,却见成王司徒赤跪在蒲团上,一脸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大胆!成王在此,谁敢放肆!”
一旁的四个侍卫连忙护住司徒赤,大喝道。
“成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姜鸿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半夜三更在这城隍庙里的人居然是成王司徒赤!
司徒赤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祈祷完,恭敬的对着佛像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故作惊讶的道:“姜副统领,你这是做什么?”
姜鸿连忙跪下叩拜道:“下臣拜见成王殿下!下臣是接到线报,说有人在老城隍庙蓄意破坏,以为是有歹人作祟,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竟是成王,惊扰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免礼!”司徒赤故作大度的上前搀扶起姜鸿道:“是本王疏忽了!漏夜前来没有提前知会一声,才会闹出这样的误会!”
姜鸿起身有些狐疑的问道:“敢问成王殿下,因何半夜三更来城隍庙拜佛?下臣职责所在,还请成王殿下体谅!”
司徒赤连忙和善的摆了摆手道:“无妨!姜副统领掌管着京都治安,过问此事也是理所当然!唉!实不相瞒,成王妃百七那日,托梦于本王,让本王来老城隍庙替她还愿,本王这才漏夜前来,替王妃还了一个遗愿!”
说到最后,司徒赤故作一脸伤心,还假惺惺的抬手做拭泪状。
“早就听说成王殿下与王妃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成王殿下莫要太过伤心!”
姜鸿也是个正直之人,见司徒赤如此模样,也是叹了口气,安慰道。
“唉!本王也知道不该执着于儿女情长,失了英雄气短。本王思念王妃的心情,只能倾诉于神佛了!”
司徒赤又是一阵惺惺作态。
姜鸿刚要点头附和,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不对啊!”
第77章 城隍庙事件
“怎么了?”司徒赤眸光一闪。
“外头有几个侍卫,并不是殿下带来的人!看来这庙里还有别人!”
姜鸿思忖了下,断然道。
“姜副统领,你是不是想多了?这庙也就这么大,哪里还有别人?”
司徒赤故意环顾了下四周,不解的道。
“殿下没见过其他人吗?”姜鸿还是觉得不对劲。
“没有啊,除了本王和本王带来的人,并没有其他人啊!”
司徒赤继续装糊涂。
姜鸿略一沉思,拱手道:“殿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下臣觉得还是搜查一下这座城隍庙为好!请殿下恩准!”
司徒赤微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你就搜查一下吧!”
见司徒赤应允,姜鸿立刻大手一挥,御林军便四散而开,里里外外开始搜寻起来。
片刻之后,御林军回报,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姜鸿一时迷惑,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正欲转身告退,忽见司徒赤身后的供桌下,布帘轻轻晃动,他立即抽出随身佩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司徒赤扯开,右手一扬,刷的一声将那布帘斩成两截!
布帘掉下之后,赫然露出供桌底下双手抱头隐藏着的户部侍郎吴雍!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趁成王殿下来此之际,隐藏在供桌之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姜鸿长剑一抖,就要对吴雍刺去!
司徒赤见此情景连忙大喊一声,道:“何方歹人,还不快出来!”
吴雍这才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迭声道:“姜副统领,别动手,别动手!是本官!”
吴雍放下双手,露出脸面。姜鸿一见顿时大吃一惊!
“吴大人,怎么是你?”
“呃,呵呵!是,是本官!”吴雍露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
姜鸿收了剑,一脸奇怪的道:“我说吴大人,这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呃,这个,这个,本官不过闲来无事,来城隍庙拜拜!”
吴雍的理由实在牵强的让人发笑。姜鸿经历过这么人和事,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于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吴大人,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然,这事我可是要上报皇上的!”
一个从二品官员夜半三更跑到破旧城隍庙拜拜,说没有其他目的谁信?当他姜鸿是傻子不成?
“别,别!”吴雍连忙上前,急急道:“本官确实没有说谎,姜副统领,这是小事,何必要惊动皇上呢!”
本来吴雍官比姜鸿大不少,可现在被人拿住了小辫子,他再官大也嚣张不起来。此刻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该作何辩解!
“小事?”姜鸿冷笑一声。“成王殿下的安危也是小事吗?吴大人,你还是如实说了吧!否则,莫怪姜鸿不讲情面,将您押解到大殿之上请皇上定夺!”
“成王殿下!求殿下开恩!救下臣一命!下臣只是想为殿下办事,求殿下看在下臣一片诚心的份上,救救下臣吧!”
吴雍无法申辩,却是突然跪倒在成王司徒赤身前哀求起来!
司徒赤一皱眉,退后了一步。
姜鸿见状立刻狐疑的转向司徒赤,拱手道:“殿下,看着情况,莫非您知道吴大人来这里的目的?”
司徒赤看了看吴雍,微微叹了口气,对姜鸿道:“素闻姜副统领为人耿直,这事本王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吴雍大人之前就跟本王示好过,也几次派人送礼,只是本王知道父皇忌讳朝臣与皇子结党营私,所以对于上门之人从来不假辞色!谁知道吴大人居然如此用心,定是打探到本王前来城隍庙,这才隐匿其中,求得一见!”
“原来是这样!”
姜鸿恍然大悟,扫了眼吴雍惭愧垂下去的脸,顿时升起一丝不屑。
又是一个企图攀龙附凤的昏官!
将姜鸿信了自己的说辞,司徒赤突然对姜鸿拱手道:“姜副统领,本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姜副统领能够答应!”
见司徒赤如此谦恭,姜鸿连忙躬身回礼。
“成王殿下,有什么事就说吧!下臣实不敢当!”
“吴大人虽然有心攀附,但本王并无意收容,本王想经过此事之后,吴大人必定能够诚心反省!所以本王想请姜副统领给本王一个面子,饶过吴大人这一次!王妃生前常跟本王说要有仁善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适逢王妃百七,就算本王替王妃向姜副统领求个人情吧!”
司徒赤一道言辞分外恳切,其中又夹杂着些许对成王妃独孤倾月的敬意,让姜鸿也是动摇了。
他微微沉思了会儿,这才点头道:“好吧!看在成王殿下和已故王妃的面上,我就不将此时上报了!不过吴大人回去以后,可要好自为之,莫要再一门心思钻营,最终落个被后世唾骂的下场!”
姜鸿说话丝毫没有客气,不过他也有这个资格。虽说他官阶不高,可在皇城之内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除了禁军统领百里城,就只有他和另一位副统领罗冲职位最高,挥手就能调动三万禁军。这样的权利,别说吴雍,就是成王司徒赤也要忌惮三分!
“是,是!姜副统领说的是!本官一定好好反省,多谢姜副统领高抬贵手!”
吴雍也是个知进退的人,也不管姜鸿位阶比他低,连忙拱手道谢。
“既然这里没事了,那下臣就先告退了!成王殿下,外头鱼龙混杂,还是早些回府为好!”
姜鸿对司徒赤拱了拱手,诚心劝解道。
“有劳姜副统领提醒!”司徒赤故作感激的拱手回礼。
“下臣告退!”
姜鸿一挥手,带着那百名禁军离开了城隍庙。
姜鸿离开后,司徒赤原本的一脸和善当即就变成了阴沉怒火。
“若不是本王机智,今日就要被你连累到身败名裂!”
见司徒赤当即变脸,吴雍连忙跪倒在地,一脸冤枉的回道:“下臣实在冤枉啊!下臣也不知道居然会有人冒充殿下来送信!而且还模仿的毫无破绽!殿下,这背后一定有人蓄意陷害,请成王殿下明鉴!”
“蓄意陷害?哼,你自己惹了祸,还想推给别人?吴雍,你个蠢货!”
司徒赤眸光一冷,怒斥道。
“殿下此言何意?”吴雍一脸茫然。
“你在朝堂之上死揪着宣府知府闵昊不放,连父皇都不耐烦了,你还不知道见好就收!这下好了吧?被人盯上了!此间事若是传出去,不要说你,就是本王都会被牵连!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司徒赤越说越怒,恨不得再踹这吴雍几脚。自己这趟出门,原本是想看一看谁在背后捣鬼,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偷鸡不成蚀把米!等他查出是谁在背后设计这一切,他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殿下该回府了!”
正想再问些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魏思明突然开口道。
司徒赤心头微微一凛,他知道魏思明耳聪目明,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动,于是立刻对吴雍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是!”吴雍连忙点头,对司徒赤拱了拱手,急匆匆的出了庙门。
司徒赤也带着魏思明等人急急离开了城隍庙。
待他们走后不久,一群闻讯而来的城中百姓,就赶到了这里。
“这老城隍庙荒废了许久,今日怎么突然灯火通明起来?”
“莫不是城隍爷显灵了吧?”
“真是的,刚刚还看到似乎星火点点,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啊?”
“怎么可能?这深更半夜的,哪会有人这时候来拜佛?”
“就是啊,根本不可能!!”
“我看就是城隍爷显灵!”
“对对!咱们明日还是来打扫打扫吧!”
众说纷纭,人们对这一奇怪情况都深以为惑。
而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时,人群里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转身而去。
翌日一大早,身在独孤府的独孤倾南,再次接到了闵青柔的信,信上只有四个字:万事俱备。
独孤倾南心中一凛,想不到闵青柔居然这么快就将事情办妥了。要知道这成王司徒赤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要让他掉进陷阱还真不容易。
还有那狡猾的吴雍,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上了闵青柔的当?
心中还在狐疑,在上朝的路上,却已经听到了朝臣们在议论纷纷。
说是老城隍庙昨夜突发怪事,夜半灯火通明 ,还引起了众多百姓围观。有说城隍爷显灵的,也有说是有人背后故弄玄虚的,还有的说看到朝中官员去了城隍庙,总之是闹得沸沸扬扬。
独孤倾南不免有些佩服这位柔妃娘娘,运筹帷幄,居然丝毫不差。
她人虽在齐王府里,可计算的一切却好像亲眼所见一般,这个柔妃娘娘果然是个非凡人物。
有了朝臣们的热议,独孤倾南就更加
好应对了。
朝会中,果然有人将此事提了出来,不是 别人,正是佥都御史方政。
“启奏圣上,臣以为,城隍庙一事乃是有人故弄玄虚,恳请圣上彻查!”
“方政,你怎么知道有人故弄玄虚?哼,依朕看,是你故弄玄虚吧?”
司徒圣端坐在大殿上,斜瞥了方政一眼,轻哼了一声。
“臣冤枉!绝非是臣故弄玄虚,而是臣昨夜夜观星象,见紫微星星芒暗淡,泰阶星却隐有倾斜之意,臣断定必然有人在朝中暗弄风云,想搅得朝中不安!”
方政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陈述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朝中有人搅动风云?你该不会又想旧事重提,说朝中有人结党营私吧?”
司徒圣对方政的说辞不以为然。
这家伙,他又不是钦天监,居然跟他谈起星象来了!
“回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城隍庙一事发生的这样蹊跷,偏又赶上泰阶星斜,这若是没什么关系也就罢了,所若有关系,那可就是大事啊!”
“你少在这儿给朕危言耸听!”
司徒圣瞪了方政一眼,越说越像回事了!难不成他以为他真会相信他的鬼话吗?这个方政,嘴里根本没几句真话!
“启奏皇上,臣以为方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应彻查此事,免得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弄得朝纲败坏,朝中不安!”
司徒圣话音刚落,大殿之下,便有一清朗男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此人竟是刚上任不久的左副都御使独孤倾南!
第78章 事件扩大
“独孤卿家,你何出此言?难道你也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司徒圣望了望独孤倾南正色问道。
独孤倾南上前回禀道:“皇上,臣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不过如今朝中怪异之事频发,不得不让人怀疑!前有怪异天象,今有怪异事件!古人有云,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此事若不查清楚,恐怕会弄得人心惶惶!”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独孤倾南话一说完,立刻有朝臣附议。
司徒圣见此情形,不觉沉思。
前些日子,朝臣纷纷上书说朝中有人结党营私,他没有理会。理由是,六大世家原本就交情深厚,年轻人性情相投,彼此之间多些联系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今天这事有些蹊跷,看来并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只是世家子弟之间的交流,这其中恐怕有重大内情。
“哈哈!独孤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皇上,依臣之见,不过是人们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罢了!”
此时,百里风突然站了出来,笑着回禀道。
“百里大人怎知这事是人们造谣生事?就算是捕风捉影,那也是有迹可寻才能捕捉的到!”
独孤倾南立刻反驳,说完又是高举笏板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必须彻查清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企图搅乱朝纲之人!”
“独孤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上任不过月余,正史都未发话,你倒是先一步出尽风头!年轻人,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
百里风看向独孤倾南,冷笑一声。
“百里大人教训的极是,下官受教了!只是下官初入官场不久,还不曾如大人一般学的周到圆滑,只是有疑问便要提出来!若只是从善如流,有疑不解,有问不提,那进都察院干什么呢?”
独孤倾南无惧无畏,昂然面对百里风回答道。
“好!好一个能言善辩的独孤大人!果然不亏是独孤世家的传人!皇上,看来我们这老一辈是该退场喽!”
百里风呵呵笑着,眼眸中却是闪烁起道道寒光。
“百里大人,这话放肆了!独孤大人年轻气盛,加上刚刚上任,有些傲气也是人之常情,百里大人何须跟晚辈一般计较?”
这时吏部尚书东方卓立刻上前调停。
这百里风平常也不是太过计较的人啊,今天怎么就跟一个小辈杠上了呢?还唇枪舌剑的,这会儿更是连皇上都带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卓当然不知道,昨夜成王司徒赤从城隍庙回来,立刻私下去了一趟百里世家,将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百里风。
原本还诧异司徒赤竟然不避嫌的亲自上门,在听了司徒赤的叙述后,他顿时觉得事情严重了!
“成王殿下,你是说有人故意成王妃的遗物诱你去城隍庙?”
百里风大吃一惊,难怪司徒赤会如此莽撞的漏夜前来,原来竟然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
“是!舅父大人,本王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本王!那人还利用我们的传信方式,将吴雍诱骗了过去,然后又故意引了巡夜的禁军副统领姜鸿前去,当时情况紧急,吴雍又无处隐藏,本王只得编了个谎,勉强搪塞了过去!只是这是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本王非常不利!”
司徒赤眉头紧锁,对于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这么说果真是有人想要针对殿下!可是是谁如此熟知殿下的一切,居然还仿制了您的私印与笔迹!还有那互通消息的赤红丝带,以后殿下也不能再用了!”
百里风脸色沉凝的道。
“本王知道!这件事本王回去以后会好好彻查,对本王和独孤王妃的事都清楚的人并不多,府里定然出了内奸!”
司徒赤阴冷的道。
“这事也不见得就是成王府的人泄露出去的!成王妃过世时,殿下不是已经将她身边的人全都肃清了吗?”
百里风狐疑的问道。
“就是这样我才怀疑!应该没有人知道独孤王妃的事了,怎么还会有人送了她的东西过来故意诱骗本王?这一点是本王最想不通的地方!这根本不可能!”
司徒赤想起这事就觉得匪夷所思,独孤倾月生前身边伺候的丫鬟已经全都被他找借口收拾了,如今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什么人知道独孤倾月横死的内情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司徒赤真是满腹烦躁。
“这事还得慢慢去查,当务之急不是此事,还有更重要的!”百里风却突然紧皱眉头提醒道。
“还有什么事?”司徒赤一愣。
“此幕后之人心思如此缜密,设计的如此天衣无缝,会让殿下如此轻易就脱身吗?只怕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殿下您!”
百里风身在官场几十年,怎么会看不透这一点?这幕后之人分明想借吴雍为踏脚石,打击成王司徒赤!
如今党争之事已经被提上朝堂无数回,因为皇上认为那不过是世家子弟的普通交流,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若是党争牵扯到朝臣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六大世家之间既有联姻又有世交之情,常在一起并不是切莫奇怪的事。
但朝臣若私下与皇子会面那就只能是结党营私了!
这一点,恐怕就是那幕后之人得目的!
见司徒赤还有些不解,百里风这才道:“殿下还不明白吗?幕后那人是想借城隍庙一事扩大影响,给殿下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什么?”司徒赤终于明白过来,不觉心急如焚道:“舅父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百里风蹙眉想了想道:“殿下,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司徒赤心中一动,“您是说,将所有事都推到吴雍身上?”
“没错!这个蠢货,我再三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却以为我私心不肯让他见您!如今倒好,恰好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若要保住吴雍,我们自己就会被牵连,老臣还好,只怕殿下日后再得不到皇上信任!这事太过得不偿失,绝不能这样做!”
百里风看了看司徒赤,又道:“殿下,你那个谎一定要演好,说不准到时候还能派上大用场!如果皇上问起,你就拿这个回禀。至于吴雍,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司徒赤听了百里风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又悄悄回了成王府。然后在府中安排好一切,就等着这事闹大了,自己好顺利应对。
百里风不亏是老谋深算,朝堂之上果然有人将城隍庙事件发酵扩大,并且要求皇上彻查。只是他没有想到力主彻查这件事的人竟然是独孤倾南!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为之?百里风其实并不确定。
因为独孤家并不知道独孤倾月的死因真相,所以如果真的知道城隍庙一事牵扯到成王,独孤倾南应该是维护成王才对!毕竟两家是姻亲,独孤倾南没理由去陷害自己的姐夫啊?
百里风想不明白,独孤倾南到底是真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看来是不可能不了了之了,因为他已经察觉出皇上对此事已经上了心。
“好了,都别争辩了!”
司徒圣大手一挥,制止了百里风和独孤倾南各执一词。
他扫了眼殿下众臣道:“既然此事可疑,那就传朕旨意命刑部彻查此事!”
“皇上!此事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将昨夜巡城禁军统领传来一问便知!”
独孤倾南见司徒赤下旨,立刻上前谏言。
“那就传昨夜的巡城禁军统领上殿回话!”
司徒圣听了独孤倾南的话,微微点头,随即目光看向殿下一身着朱红色朝服的青年官员道:“轩辕无涉,昨夜京都谁人值守?”
轩辕无涉,轩辕世家子弟,曜日王朝辅国大将军轩辕常赢长子,十六岁随父亲出征,单枪匹马大破敌军主帅,受封金吾将军,如今天下太平,被任命为禁军统领,掌管十万禁军,保护皇城内外安全。
轩辕无涉见皇上点名,立刻上前回禀道:“回皇上,昨夜御林军左副统领姜鸿值守!”
“立刻传他上殿!”司徒圣大手一挥,对身旁的司礼太监示意。
司礼太监一甩拂尘,立刻高喊:“圣上有旨,宣御林军左副统领姜鸿上殿!”
圣喻很快传了下去,姜鸿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刻更衣前来奉天殿回话。
“臣御林军左副统领姜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鸿一撩衣袍跪下给司徒圣行礼。
“平身!”司徒圣抬了抬手道:“姜鸿,昨夜京都可是你值守?”
姜鸿起身,恭敬拱手道:“回皇上,正是下臣值守!”
“那么你倒说说,昨夜老城隍庙一事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天生异象还是有不轨之人作祟,一一详叙出来!”
司徒圣直接挑明了问出重点。
姜鸿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事居然闹得人尽皆知了!
一早起来巡城,他就发现很多老百姓都在窃窃私语,细听之下竟然都是在议论城隍庙一事,他正纳闷呢?怎么一场小误会会闹得这么大呢?他还答应成王不再追究此事呢,没想到如今竟然是满城风雨,连皇上都传他来问话了!
“姜副统领,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此事弄得朝野不安,人心惶惶,皇上是决意要彻查的,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都不能轻易饶过!”
独孤倾南见姜鸿犹豫,立刻对他解释了几句。
“是啊,姜副统领,此事事关重大,姜副统领想清楚了再说,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弄得朝野上下不宁那就不好了!”
百里风见状也是开口建议。
姜鸿瞥了眼两人,心知自己定是无意中卷进了朝野争斗,不过他这人素来耿直,有什么说什么,虚伪狡诈之事可做不来!
于是他拱手如实回禀道:“启禀皇上,并非皇上所想,昨夜城隍庙只是一场小误会,不是天生异象,也不是有人背后捣鬼。”
“哦,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圣一听继续追问道。
“启禀皇上,昨夜乃是成王殿下为了替已故的成王妃还愿,才漏夜去了老城隍庙。不过……”
“不过什么?”
姜鸿说了一半住了口,众人都是齐齐望向他,连司徒圣也忍不住追问起来。
第79章 完美收官
姜鸿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成王殿下可能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朝中官员打探到他的行踪,趁此机会前去巴结逢迎!”
“什么?你是说有朝臣与成王私下会面?简直放肆!”
司徒圣一听就怒了,当即一拍桌案喝道。
“皇上息怒!您也听到了,姜副统领说只是那朝臣一厢情愿,成王并不知情!还请皇上明鉴!”
百里风见司徒圣迁怒司徒赤,连忙帮其辩解。
“哼,他若不是平常露出招贤之意,别人焉会升起攀附之心?”
司徒圣听了百里风的话,虽然消减了几分怒气,但还是冷冷哼了一声。
接着又看向姜鸿怒声道:“姜鸿,那人到底是谁?还不如实回来?”
“这个,”姜鸿犹豫了下拱手道:“皇上,依臣之见还是让他自己站出来吧!”
“这么说,他居然还任朝中要旨?简直大胆!”司徒圣利目扫过殿下群臣,只见众人皆面面相觑,只有户部侍郎吴雍一头冷汗,战战兢兢的缩着身子。
司徒圣立刻喝道:“吴雍!还不给朕滚出来!”
“皇上饶命!饶命啊!”
吴雍此刻再也隐藏不住,连滚带爬的跪倒大殿前,高声呼喊哀求。
“朕早就名言不准朝臣结党营私,你居然胆大包天,明知故犯!来人,给朕把他拉出去砍了!朕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无视法度!”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看在臣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臣一条狗命吧!”
听到司徒圣的话,吴雍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只是一个劲的叩头求饶!
此时独孤倾南却上前道:“皇上,吴雍结党营私,意图攀附成王,真是死不足惜!不过,他身为户部侍郎,经他手所办之事数不胜数,如此行为不检之人,必定还有更多纰漏存在!臣斗胆,请皇上彻查吴雍经手之所有事务,若无纰漏可免一死,若当真错漏百出,也算是死的不冤了!”
“准奏!”司徒圣略一沉思,立刻下了命令,“独孤倾南,朕命你为京都巡查使,联合刑部审查户部侍郎吴雍结党营私一案,不得有误!”
“臣遵旨!”独孤倾南立刻跪下接旨。
“皇上圣明!”
“还有!成王司徒赤因私忘公,行为不检,勒令家中反省,以观后效!退朝!”司徒圣望着殿下群臣,突然又补了一句。
群臣高呼,而原以为此事已经结束,正想跟其他人一起高呼的百里风,在听到司徒圣的喻令之后,生生将那几个字梗在了喉间。
再站起身,百里风一脸气怒,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其他朝臣也都噤若寒蝉,心道这党争之事终于被搬上了台面,看来日后朝中是不能安宁了!
百里风狠狠瞪了眼若无其事的独孤倾南,大步走出奉天殿。
弄来弄去,此事还是牵连了成王!那幕后之人果然高杆,居然连天子司徒圣的心思也猜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心机如此之深,朝野之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神机妙算的人才?这人不知是何背景,倘若日后他与成王为敌,只怕会成为成王的心腹大患!
城隍庙一事继续扩大。独孤倾南接了圣旨,协同刑部尚书严龙彻底将户部侍郎吴雍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不仅查出闵昊贪赃枉法一案,都是此人背后搞鬼,还查出之前吴雍经手的多次申报赋税,贡品入库等事项都有大批漏洞。
独孤倾南立刻命人详细调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丝毫不放过。结果这样一查,整个户部人人自危,连百里风都无可避免的被查出一些错漏。
不过百里风所犯的都是小事,上报以后只是被罚了半俸禄,吴雍以及户部其他官员就惨了!这其中吴雍首当其冲,因为他涉嫌虚报赋税,私扣贡品,贪污受贿等多达七八种罪,加上企图结党营私,直接被判了死刑!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轻者罚俸,重者降职,户部大小十几名官员受到牵连,气的司徒圣在朝堂上大骂百里风,说户部被他搞得乌烟瘴气,还让他回家反省一个月,以做惩罚!
在吴雍被查出诸多罪行后,独孤倾南立刻上书,希望皇上对因为吴雍而被贬职或迫害过的人加以抚恤。
司徒圣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此闵昊在转了一圈之后再次被官复原职,即日被召回了京都。
这场城隍庙事件在沸沸扬扬的闹了十天之后终于告一段落。司徒圣也命人张榜告示,将吴雍罪行昭告天下,令百官警醒。
而齐王司徒越也得到了解禁,结案第二天便上朝谢了恩。
下朝以后,司徒越匆匆回了齐王府,换下朝服后直奔茯苓轩。
闵青柔早已经通过荣泰打听到外面的一切消息,正当缘巧兴奋的告诉她吴雍已经被判斩首时,外头突然传来王爷驾到的声音。
端坐在贵妃榻上的闵青柔一听,立刻对缘巧使了个颜色,缘巧会意忙开门去迎接。而闵青柔却是没有起身,反而是侧身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支额,假装小憩。
缘巧才走到门口,门便被人推开了。司徒越大步走了进来,缘巧连忙跪下行礼。
“奴婢叩见王爷!”
“免礼!柔妃呢?”
司徒越一边问着人已经往内室而去。
“回王爷,主子正在里面小憩。”缘巧连忙起身跟上前去,回答道。
“怎么这时候休息?柔妃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司徒越闻言皱了皱眉,这才什么时辰,她居然在休息?
“回王爷,近日天气越发寒冷,即便主子穿着厚重还是不敌风寒,夜里总是冷颤不断,睡不安枕。这不,今日也是,才起身没多久就又觉得浑身又乏又冷,所以就躺在榻上略微小憩一会儿。”
缘巧连忙回道。
“怎么会这样?没有叫人请太医过来看看吗?”
说话之间司徒越已经走进内室,一眼就瞧见了贵妃榻上侧卧着的闵青柔。只见她缩着一双小脚,身上盖着一条绒毯,正自闭目小憩。未施脂粉的脸上白净无暇,更衬托出她的娇弱惹怜。
“王爷,已经传了太医来看过,可太医说,主子这是上次体内寒毒未清,伤着了元气,加上主子又向来体弱,所以才会畏寒怕冷。”
进了屋,缘巧立刻将声音放轻了些。
“是这样吗?”司徒越点点头,随即又蹙眉问道:“平常的补药不是都吃着吗?怎么竟一点都不见效?”
“可不是,太医也这样说来着,还建议主子食疗。因为汤药毕竟不能久服,还是食疗更长久一些。”
缘巧再次回答。
“这倒也是个办法,那柔妃如今都在服用哪些食疗的方子?”
司徒越小心坐到闵青柔身旁,轻声问道。
“回王爷,主子不肯用食疗的方子!”
说到这里,缘巧显露出一丝无奈和沮丧。
“为什么?”司徒越刚想伸手抚上闵青柔的脸,听到缘巧这话,顿时愣了愣。
“因为……”
“王爷!王爷何时来的?缘巧,你这丫头怎么也不叫醒我?”
缘巧刚要说出原因,闵青柔却突然被惊醒过来,见司徒越坐在自己身前,连忙起身,有些责怪的看向缘巧。
“主子,您夜里总睡不好,这才刚入睡,奴婢哪里敢打扰您?”
缘巧有些委屈的回道。
“那也不能怠慢了王爷啊!”闵青柔并不谅解,仍是埋怨的望着缘巧。
“好了,你别怪她了!自己身子虚就该好好将养着,这丫头也是为你着想!”
司徒越伸手拉起闵青柔的小手,发现她以前总是暖烘烘的手如今却有些湿凉,不禁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寒凉?应该叫人再多生一个炭炉才是。”
“王爷,妾身没事的!妾身这屋子已经很暖和了,王爷不用再费心了!”
闵青柔连忙回道。
“什么没事?太医说了,主子的身子若是不好好调养,将来为王爷生育子嗣都会受影响呢!”
“缘巧!”
缘巧的小声嘀咕还是被两人听的清清楚楚,闵青柔双颊泛起一片红晕轻声喝斥,而司徒越却像是想起什么,愣愣的出着神。
生育子嗣?
不知怎么的,司徒越心里突然有股异样划过。
当初闵青柔身中血黄晶寒毒,太医周明就说过寒毒不清会让闵青柔身体受损,就连生育子嗣也会有问题。
他当时并没有重视,如今想起来,恐怕这还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因为,他突然想要子嗣了。这几年他没这心思,也因为身体的虚寒之症一直没让妃妾怀上子嗣。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如今他改变主意了,突然想要有个孩子了!人选当然是闵青柔,这段时间他对闵青柔越来越纵容,也越来越喜欢,如果能让她为自己诞下子嗣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只是她的身体……
“柔儿,既然太医建议你食疗,为何你不用?”
司徒越想了想,轻抬起闵青柔的下巴询问。
闵青柔微红着脸颊,目光有些躲闪的道:“没什么,妾身也只是觉得食疗也未必有用。”
“才不是呢!主子是因为……”
缘巧听了,一脸不苟同的刚想说出原因,就立刻被闵青柔打断了。
“缘巧,不许胡说八道!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做烧火丫头!”
“主子!”缘巧见状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徒越看了看她主仆二人,分明是有事瞒着他,于是他放开闵青柔,转身对缘巧道:“你主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不必有所忌讳,本王恕你无罪!”
“王爷!你怎么这样纵容这丫头?”闵青柔一听,顿时有些急了。
司徒越却压下她躁动的身子,轻道:“本王若不纵容你这丫头说实话,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也不理会闵青柔,径自对缘巧示意道:“说罢,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家主子不肯用食疗调养身体?”
缘巧得了司徒越的命令,自然不再顾忌,于是放心大胆的回禀道:“回王爷,只因那食疗方子里含有大量的羊肉配方,所以主子死活不肯用!”
“羊肉?”司徒越微微蹙起眉头。
而一旁的闵青柔也悄悄的观察着司徒越的表情,想要从中判断出司徒越如今对羊肉这东西到底还有几分排斥?
第80章 用心良苦
“是啊!府里人都知道羊肉是王爷禁忌,所以虽然太医说羊肉是体质虚寒的人最好的食疗方子,可主子就是不肯答应!”
缘巧瞧司徒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觉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大着胆子把话说完了。
“你是顾忌本王,才不肯采纳太医的食疗方案?”
司徒越略微沉思后,看向闵青柔。
闵青柔轻咬了咬唇瓣,抬眸满含情意的道:“王爷,若要妾身在身体和王爷之间做选择,妾身宁愿一直体虚,也不想失了王爷!若我日日进食王爷禁忌之物,反倒让王爷越加疏远,那即便妾身好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徒越闻言愣愣看了闵青柔好久,直到闵青柔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些许汗渍,心中也越加忐忑时,司徒越突然垂首轻笑起来。
随即他认真的看着闵青柔道:“你这傻瓜,若是你身体一直不好,那将来谁替本王延续子嗣?”
“啊?”闵青柔只觉心口一阵触动,竟呆呆的望着司徒越那双深邃黑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缘巧却是大喜过望,王爷这话,岂不是代表王爷有意晋升主子的位阶?延续子嗣,这可是连王妃百里香也没有的尊容啊!真是天大的好事!
“奴婢恭喜主子!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太医开食疗的方子,好让主子早日康复!”
缘巧福了福身,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并关好房门。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司徒越看着闵青柔,评价了一句。
“都是妾身宠坏了她,王爷,您别介意!”闵青柔有些自责的道。
“怎么会?奴婢能想主子所想这是好事,证明她对你忠心,你有这样的丫鬟伺候,本王也很替你开心!”
司徒越淡淡一笑。
闵青柔痴痴望着司徒越嘴角的浅浅弧度,轻声呢喃道:“王爷若是以后常常这样对妾身笑笑,那妾身才是真的开心呢!”
“你若听话乖乖将身子养好,也许本王会考虑你的要求!”司徒越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分外让闵青柔脸红心跳。
“真的吗?王爷可不能哄骗柔儿?”
闵青柔微微靠近司徒越,扬起小脸希冀的道。
“决不食言!不过你也得做到本王要求的才行。”司徒越伸出手轻轻揽住闵青柔柔软的腰肢,微一用力,她整个身子便依偎进他怀里。
“那,那柔儿就舍命陪君子!”闵青柔将脸颊贴在司徒越胸前,小手轻轻在他胸前撩动着。
“舍命?”司徒越抬手握住闵青柔作乱的小手,有些好笑道:“你是有多不爱吃羊肉?竟然说出这两个字来?”
“羊肉又膻又腥,要柔儿吃那些东西无异于受刑。”闵青柔微撅起小嘴抱怨道。
“刚刚说的那么好听,该不会这才是真正不想用食疗的原因吧?”
司徒越眸光一闪,轻抬起闵青柔下巴。
闵青柔望着司徒越有些怀疑的眼神,轻轻道:“曾经有个人跟妾身说羊肉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可是妾身一直克服不了自己去接受羊肉的味道,可是妾身也知道,不克服这些就品尝不到羊肉的美味。所以,妾身想试试了。”
“那人……是谁?”司徒越的眸光突然变得更加幽暗了。
闵青柔轻叹了口气,道:“是妾身小时候的玩伴。”
“青梅竹马?”司徒越的语气里隐隐带了些许酸意。
“王爷这醋吃的好没道理!妾身如今可是王爷的人!”
闵青柔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又被捏紧了,不由娇嗔的望着司徒越道。
“他人在哪里?”司徒越竟然还不肯放松。
“他……他死了。”闵青柔望着司徒越,眼神微微暗淡了下来。
“死了?”司徒越狐疑反问。
“嗯,”闵青柔点点头,“好多年前就死了。”
司徒越看着闵青柔,像是终于放心了,这才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
“妾身想,也许一切都是如此,不经历苦痛难以尝到甘甜。王爷想要柔儿好起来,那柔儿就去尝试战胜自己!柔儿都已经经历过一次溺水的死亡恐惧,还有什么好怕的?羊肉而已,柔儿不会畏而不前的!”
闵青柔从司徒越怀里起身,甚是坚定的望着他。
司徒越看着闵青柔,眸光中也终于流露出一丝动容。
“柔儿要本王做什么?”司徒越觉得,闵青柔说这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羊肉是他的禁忌,也是他的死穴,她以自身做榜样,就是想激起他的争强之心。这是改善他虚寒体质的进一步巩固吗?
她拿自己做试验品,为的就是帮他战胜自己内心不可驱除的魔障吗?
“柔儿自己尚没有把握打胜这场仗,如何能要求王爷做什么?王爷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看结果就行!如果柔儿真的失败了,只求王爷日后不要弃柔儿于不顾,那柔儿就心满意足了!”
原本以为闵青柔又会借机再进一步,让他撂下什么承诺,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要求。她只要他看着她,看着她怎样克服困难战胜自己。
司徒越沉默良久,终于是点了点头。
那次的心火炙体之后,他的身体虽然有了明显好转,可对于羊肉这个长期抵触的东西,他一时半刻还是不能接受。
闵青柔用心良苦,可是他却不能立刻就接纳她的意见,他很想跟她一起同甘共苦,可是面对心底的那份阴霾,他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
面对她,他竟然有些自惭形秽。倘若闵青柔这次食疗真的成功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放纵自己?
难道还要他承认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一个柔弱女子都不如?
想来想去心里都不是滋味,可他就是开不了口答应与她一起尝试食疗。
心头隐隐泛起一丝恼意,他第一次被逼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眼前这个女人,不动一兵一卒,就轻易让他败北!
他不得不佩服她!
尤其是,想到不久之前她还策划了一场城隍庙事件,不仅让自己的父亲官复原职,还解了他的围,他就觉得闵青柔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对了,他匆匆赶回来,不就是想问清楚这一切吗?
她当初就说过,让他什么都不要管。原本他以为,她会拿着他的白虎神佩去打点关系,好让闵昊少受一些苦。
没想到她竟然对闵昊判刑不闻不问,接着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釜底抽薪,好高杆的反击策略!吴雍被砍头,整个户部被搅得天翻地覆,就连有着强势背景的百里风也破天荒的受到了父皇的谴责!更别提,成王因此被勒令禁足反省!
他的冤屈,闵昊的冤屈,全都一并讨回来了!并且稳赚不赔!
她是怎么做到的?他真的很好奇。
“柔儿,有件事本王想问你。”
司徒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眸望向闵青柔。
闵青柔眸光一闪,心知自己含混了半天,终究还是躲不过,算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于是,她故作甜甜的笑道:“王爷想知道什么?柔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那本王问你,你是怎么设计城隍庙一事的?你用什么方法将皇兄和吴雍诱骗过去?又是用什么方法将都察院两大悍将拉拢到你的阵营去的?”
司徒越知道,闵青柔每次做出这副娇媚表情,就代表她要耍心机了!不过这次他可不准备让她糊弄过去,她也别想再把他当傻瓜一样瞒着!
“呃……”闵青柔水眸中微光流转,心念刚动就被司徒越一把勒紧了纤腰。
“本王要听实话!别想再糊弄本王!”
威吓的语气让闵青柔微微一凛,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王爷想知道,那柔儿说就是了!”
知道这回真的糊弄不过去了,闵青柔只得坦言。
“其实也没什么,想要打败一个人,抓住他的弱点就可以了!想要救回我父亲,靠权势倚仗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事皇上是知道的,所以倘若我用白虎神佩去刑部打点上下,不仅救不出我父亲,还会连累王爷一起被皇上责难!所以这么做肯定不行!”
闵青柔微微坐直了身体,开始详叙事情始末。
“当初父亲被吴雍陷害,虽然我知道父亲是冤枉的,可是我却没让父亲申辩,因为很可能有人在背后等着看我父亲被刑部大牢的酷刑折磨而死!”
“你是说百里世家?”司徒越看着她,接口道。
“不错!我想陷害我父亲入狱应该是王妃姐姐嫉妒我太得王爷宠爱,所以才打算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也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可惜她算错了,你不仅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面团,还是铁板一枚,她想踢翻你,只不过让自己脚更痛罢了!”
司徒越轻哼了一声,虽然语气中有着几分嘲讽,可眼眸中显露的却更多是欣赏。
“妾身哪里是铁板,妾身是岩浆,谁碰到我,谁就得灰飞烟灭!”
闵青柔半开玩笑的话,让司徒越不觉心头一震,脱口问道:“那我呢?你也要我灰飞烟灭?”
“王爷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只怕我这烈焰熔浆还暖不过王爷的心呢!”
闵青柔半嗔半恼的瞥了他一眼。
司徒越不禁微勾起唇角,“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继续说下去!”
闵青柔又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虽然我只是王爷的小小庶妃,可是抱歉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她怎么报复我都没关系,不该陷害我的父亲!既然他们有心断我后路,我又何必悲天悯人的对他们留手?”
闵青柔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冰冷起来,她继续道:“吴雍之所以上书弹劾我父亲不过是受了百里风指使,百里风背后效忠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成王!所以,想要为我父亲翻案,第一个要拔掉的就是吴雍!而拔掉吴雍最好的手段就是让他沾染上党争一事,永世不得翻身!”
“你怎知他一定会走这副险棋?要知道,那时虽有人几次提起,党争之事却没被父皇真正提上朝堂,在这个风口浪尖,吴雍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司徒越立刻提出质疑。
闵青柔却是一笑道:“我并不确定吴雍一定会去城隍庙,所以,这只是一招险棋!”
“什么?你未免也太过莽撞了吧?”司徒越愕然。
“富贵险中求,这是奸官的生存法则!王爷不知道吗?”
闵青柔仰头笑望着司徒越,说出的话却再次让他惊讶了。
第81章 奖赏
“这话是谁说的?本王怎么不知道?”司徒越一怔。
闵青柔笑了笑道:“书上说的啊!”
“什么书?会有这样奇特的言论?”司徒越不禁好奇的问道。
“《为官有道》啊!好像是一位名为方元老叟的人所著。”闵青柔歪头想了一下,回答道。
“方元老叟?”司徒越又是一怔。会有这么巧?
“怎么?王爷也看过这本书?”
闵青柔司徒越神色有异,不觉好奇问道。
“书本王没看过,不过方元老叟却是略知一二。”
司徒越淡淡点了点头。
“这么说王爷认识这位奇人?”闵青柔双眸晶晶亮,当年她还在闺中时,喜欢翻看古籍和奇闻异传,就无意中发现了这本书。当时看的津津有味,还曾跟父亲和胞弟一起探讨过,对这位方元老叟十分好奇。
不过从书册记载中她发现这位老人到如今应该已经将近一百五十岁了,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可听司徒越这么一说,好像这人还没死,这下她的兴趣立刻被挑起了。
“王爷,可否跟妾身说一说有关这人的事?”
“你对他很好奇吗?”司徒越微挑眉望向闵青柔。
如果是以前,他会很惊讶她对这种人这样的事感兴趣,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终于发现闵青柔的真性情。
她根本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表面娇媚柔弱,实际脑袋里的计谋比谁都多运筹帷幄,不过指掌之间。谁若是以貌取人,准会被她给坑死!
“嗯!王爷,这人说不定是个奇人!如果能得到这人相助,那将来成大事必定如虎添翼!”闵青柔兴奋的说着,忽然又停住蹙眉道:“可惜,算算他如今已经一百四十八岁了,不知道可还在人世?”
司徒越嘴角抽动了下,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了,接着他看向闵青柔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闵青柔眼睛一亮,“王爷知道他的消息?”
“过来。”司徒越对她勾了勾手指。
闵青柔狐疑的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
司徒越微俯身靠近她耳畔,低低道:“关于他这个人嘛……保密。”
闵青柔一听立刻气鼓鼓撅起小嘴瞪向他,“王爷故意戏耍妾身?”
“本王可没那个闲心!柔儿,你还没告诉本王,你是怎么诱骗我皇兄和吴雍那个蠢材的呢!”
“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闵青柔眸光一闪,立刻交换条件。
司徒越故意拉长了语音道:“嗯……我考虑考虑。”
闵青柔一听就知道司徒越根本就是敷衍她,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她实话,于是嘴撅得更高了,不高兴的道:“妾身对王爷掏心挖肺,王爷连这点小事都不肯跟妾身分享,妾身觉得好委屈。”
“你委屈?本王觉得此刻更委屈的应该是王妃才对!本王是不是该去慰问慰问?”
司徒越语气里带着几分半真半假道。
“只怕王爷去了也是白去,王妃姐姐从上午回娘家,这会儿还没赶回来呢!”
闵青柔语气微酸的扇着风。
娘家为了给她出气反倒受了牵连,她当然得回去看一看。如今只怕还跟家人一起郁闷呢!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司徒越似笑非笑的望着闵青柔。
“柔儿可不敢居功,是王爷英明神武,一身正气吓得所有邪魔全都让道!”
闵青柔笑的十分欠扁。
“你敢嘲笑本王?”
这件事根本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她这时候给他戴高帽,大力吹捧,不就是因为他不肯告诉她方元老叟的事情,存心跟他赌气吗?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还觉得分外雀跃?难不成他是在怀念她的小性子脾气?
久违的感觉突然让他的眼光又热切起来,他灼灼的盯着她,眸光如水又如炬。
闵青柔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她知道他又将她看做心底那人了,她该趁此机会多套他一些话才对,可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恹恹的,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垂下头,不让他继续再看她的脸,心不在焉的开口道:“我让荣泰去私下打听了一些事情,知道百里风一直跟成王秘密联系,所以就利用他们之间联系的手法去联系了吴雍。这家伙那么积极的陷害我父亲,无非也是想攀高枝,所以他很轻易就上当了!”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方法?还有,我皇兄那里呢?你又是怎么骗他半夜三更去的城隍庙?”
司徒越蹙眉,对闵青柔的回避有些不悦,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质问道。
闵青柔不客气的拉开司徒越的手,昂起下巴,故意学他的语气道:“这个嘛,保密!”
司徒越看着闵青柔,突然唇角一扯,轻笑了出来。
可是看到他笑,闵青柔却更恼了,忿忿的道:“你笑什么?笑我不自量力的跟一个地位显赫,权势滔天的王爷作对,笑我蠢是吧!告诉你,我都死过一次了,我现在什么不怕!我”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跟我赌气,我都想……”
司徒越没说完的话,以行动代替了!
他倏然抬起她的下巴,唇狠狠压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司徒越吻她吻得好用力,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渴望,突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唔!司……司徒越!”
闵青柔用力挣脱他,并且跳起来离得他远远的!
不知怎么的,已经侍寝过多少回,都抵不过此刻的心旌神摇。她整张脸涨的通红,微喘着气,心跳扑通扑通的,浑身热气喷涌,像是要被他点燃了一般!
她惊慌的发现自己竟然会在他的吻中沉沦,恼他的同时也开始恼自己。
不可以啊!不可以对他动心!她只想利用他报仇!不想把心也搭进去!
“王爷还要不要听妾身说了?若是王爷不想听,那妾身也不说了,王爷请回吧!”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故作忿忿的说道。
“当然想听!继续说啊!”
可惜司徒越并不上当,也不在意她突然间翻脸,坐正了身子,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闵青柔泄气的叹了一声,看来这人不问清真相是不肯走了!
她只得无奈的道:“我说了,抓住别人的弱点才能更好的打击别人。成王的弱点就是成王妃独孤倾月,想让他乖乖听话还不简单,送一件成王妃的东西过去,他立刻就屈服了!”
听了这话,司徒越的眸光却倏然变冷,问道:“你有成王妃的遗物?”
“我哪有成王妃的遗物?不过听说这位成王妃挺受人尊敬的,要打听她的事也不难!”
闵青柔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破绽,独孤倾月生前确实柔度有加,颇受人爱戴,这也是事实。
司徒越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辞,接着又问道:“然后呢?都察院的事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让荣泰去打听过朝堂上的事情,听说朝堂上如今虽分化还不严重,但已经隐隐有些派别的意思了!王爷你虽然为人低调,可是仍然有人愿意追随于你,比如说,佥都御史方政。”
闵青柔说到这里顿了下,仔细查看了下司徒越的表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司徒越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波澜。
闵青柔失望的调开视线开始继续诉说,可是她没发现,在她移开视线后,司徒越眼眸才显现出一丝惊讶和探究。
“方政曾经几次在朝堂上为您说话,虽然并没有明确表达,但还是显露出了他的意向。所以我想,如果他看到陷害我父亲又牵连了王爷受罚的吴雍被人弹劾,一定乐意踩上一脚!”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闵青柔没有回答,却是笑的一脸狡诈的从脖颈处掏出当做项链佩戴的白虎神佩。
司徒越眸光微微一闪,立刻明白过来。她定然是拿这东西去给方政传话了!而方政本就是他的人,当然不会拒绝闵青柔的任何要求。
“好,我明白了。那独孤倾南又是怎么回事?哦,对了,我听说前些日子你请了轩辕太尉的千金来做客,该不会就是为了筹谋事吧?可是不对,虽说两家有姻亲关系,轩辕无瑕愿意替你送这个信,可你又怎么确定独孤倾南愿意答应你冒这个险?”
司徒越径自分析着,一旦独孤倾南为自己插手了这件事,很可能就会被打入他齐王司徒越的一党。独孤家跟皇兄可是关系不一般,独孤倾南就不怕皇兄怨怪他吗?
闵青柔听了司徒越的分析,也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虽然闭门不出,也不是对所有事都不闻不问的,这番推测还真跟事实没什么差。
不过,任他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跟倾南的关系!
闵青柔笑了笑道:“王爷不必猜了!因为独孤倾南欠我一份情,所以才会答应帮我这个忙。”
“人情?”司徒越带着几分疑问望向她。
“对,上次我和缘巧去落云山,恰好遇到独孤公子跟轩辕小姐私下会面,不过为了轩辕小姐的清誉,我替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所以他才会答应帮我!”
闵青柔解释。
“这么巧?”
“所以说这都是天意啊!天意王爷不会是孤军奋战!虽然您不愿意招揽任何人,可是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
“成事在天?”司徒越望着她,淡淡道:“你倒是谦虚!依本王看,能成事全都在你!”
“哦,既然王爷这样认为,那妾身是不是可以要求些奖赏?”
闵青柔微微靠近司徒越,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道。
司徒越也微微倾身与闵青柔相对,抬手轻点了下闵青柔的鼻头,道:“说了这么多,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说吧,又有什么要求?”
闵青柔眸光微亮,笑道:“王爷果然英明!”
“少给本王戴高帽!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司徒越轻哼,可眼眸里却没有责怪,只有满满的纵容。
“呃,妾身希望王爷每十天来陪妾身用一次膳,成吗?”
闵青柔仰起头,笑的甜甜的。
司徒越却是轻拧了她鼻头一眼,道:“本王就知道你还不死心!好吧,你立了如此大功,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就依你好了!算是对你的奖赏!”
闵青柔闻言一喜,连忙站起来福身拜谢:“多谢王爷!”
第82章 百里世家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
正在闵青柔因为自己大获全胜的事与司徒越尽享欢乐时,在京都户部尚书百里世家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此刻百里一家主要人物全都聚在大厅里,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
“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搞得鬼!”
百里香一脸不甘心的咒骂道。
因为城隍庙一事,户部被查抄,多少官员被牵连,父亲在朝堂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百里香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而那个人必定是闵青柔无疑!
“香儿,你就这么确定是柔妃吗?可我怎么听说你们齐王府这位柔妃娘娘,似乎是个懦弱无能的主?”
大厅里分主次坐着五个人,上首正位是户部尚书百里风。这百里风虽然已经四旬开外,可相貌却分外英俊,虽然人过中年却并不显老,乍一看就像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与下首的两个儿子百里城,百里雄站在一起,就像是三兄弟一般。
百里城是百里世家的长子,百里香和百里雄的大哥,生的一脸斯文,其实脑袋里却精明无比。
百里世家祖上是以经商起家的,当年百里家先祖曾经助司徒皇室建立曜日王朝。所以,如今百里风才能以商人之身,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百里城身为百里家长子,并未在朝为官,而是接手了百里世家的产业,做了个名副其实的官商之子。
倒是二儿子百里雄,生的虎背熊腰,自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在护国大将军轩辕无极的麾下谋了个骁骑校尉的差事,整日跟军中那些莽汉子混在一起。
两个儿子性子南辕北辙,女儿百里香倒是花容月貌,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齐王妃。本该万事足的百里风却因为百里香在齐王府的处境,有些
犯愁了。
这商场跟朝堂上的争斗他还勉强能应付,可这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让他怎么帮忙?找人打压了一下闵昊,还弄巧成拙,是他太久没跟人争斗,还是如今的年轻一辈都太高杆了?
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爹,我都说不让您替妹妹出头您不听!看看,现在怎么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坐在下首的百里雄翘起二郎腿,口没遮拦的说道。
“二弟,怎么跟爹说话呢?香儿受了委屈,爹能不闻不问吗?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安慰爹也就罢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百里城放下手中的茶杯,语带责怪的教训。
“就是!二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百里家的人?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哥?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到底帮谁?”
百里香也是一脸气愤的质问道。
“我谁也不帮!你们女人家斗来斗去的,真是烦死人了!将来我要是娶妻就娶一个,绝对不多娶,省的家里不得安宁!”
百里雄翻了个白眼儿。
“爹,你瞧二哥说的是什么话?我受了委屈,他竟然是这种态度。这也算是家里人吗?要家里人都像他这样,那女儿将来还有什么出路?”
百里香忍不住气呼呼的对百里风抱怨道。
“你既然嫁给了齐王殿下,那就该跟他好好过日子。整天跟人家其他的妃妾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你要想站稳脚跟那就好好跟齐王殿下好好相处,你这样闹腾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怕齐王殿下会更加讨厌你!”
百里雄再次皱眉劝解。
“爹,你瞧二哥!他就会数落我,一点主意都不会给我出!我在齐王府被那个贱人下毒害得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我岂能上盖善罢甘休?爹,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在帮我想办法,我一定要把闵青柔那个贱人斗倒不成!”
百里香哪里肯依,拽着百里枫的手不断撒娇哀求。
“切,谁管你!到时候你自己不要后悔就行!爹,我去军营了!你们讨论吧!”
百里雄见劝说未果,直接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哼!”百里香恨恨的瞪了百里雄的背影,两眼,又转头对百里风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现在就这样回齐王府,一定会被那个贱人嘲笑死的!”
“这……” 百里风有些犯了难,除了权势打压,他还真没能想出到底还能用什么方法帮自己的女儿?
百里城见百里风为难,于是抬头对妹妹道:“香儿,你二哥说的对!你想要在齐王府站稳脚跟,关键还是在齐王殿下。只要你能笼络住他的心,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百里香闻言一脸委屈的道:“这个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齐王殿下现在已经被闵青柔那个狐媚贱人迷的气晕八素,我还能怎么办?”
百里城低头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我替你查查闵青柔这个人,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突破点,帮你扳回劣势。”
“大哥,闵青柔不过是个小知县的女儿,她有什么好查的?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才得到了齐王的宠爱罢了!”
百里香忿忿的道。
“这你就说错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爹爹又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一个亏?这个闵青柔说不得是个厉害人物,你可不要小看了她!”
对于百里香的话百里城却是不苟同,也许就是因为百里香太过看轻了闵青柔,他们这次才会输的这么惨。
“大哥,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闵青柔。这个闵青柔自从上次溺水死里逃生之后,突然变得十分精明起来。奇谋妙计,花样百出。就连我都几次三番的败在她的手下!要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神鬼之说,我还真怀疑她是不是狐狸精附体了呢!”
百里香闻言心里也是升起一丝狐疑。
“你是说她曾经溺水差点身亡,后来又活了过来吗?”
百里城突然问道。
“是啊,几个月前她掉进了府里的荷塘,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哦,对了,我记得就是成王妃出殡那两日。”
百里香想了想回答道。
“是吗?”百里城道:“我倒是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说是有的人在受到刺激时会激发潜在的能力。说不定这个柔妃娘娘是在溺水的时候,激发了大脑的潜质,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精明厉害。”
“有这的事?”对于这种事,百里香并不理解。
百里城却点头道:“嗯,很有可能。”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妃!她想要骑在我的头上,我绝不甘心!”百里香又是愤愤不平地的道。
“好了,香儿,你就别生气了!让你大哥好好替你想想办法,你自己也别再闹性子了,赶快回齐王府去。好好跟齐王殿下沟通沟通,免得日久生疏了关系。”
百里风叹了口气道。
“好吧!”
百里香这才起身准备回齐王府了。不过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对百里城道:“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哦!”
百里城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帮你好好参考一下这件事。你先回去王府去吧,一有消息我就马上通知你!”
“嗯,谢谢大哥!”百里香这才乖乖点了点头,终于转身离开了百里世家。
百里香知道大哥百里城一向精明,只是为人很低调。这次他愿意帮自己想办法,一定能好好让闵青柔喝上一壶!
哼,等着吧!闵青柔,你想在齐王府称霸,还早着呢!
且说百里香回到齐王府才刚刚安顿下就接到了齐王司徒越的传话,说回过来陪她晚膳。
百里香一时喜出望外,忙叫梦雪吩咐小厨房准备酒席。
看来是司徒越对她还是有情义的,不然不会在她家出了事之后,特意过来探望她。
吩咐厨小厨房做了一桌子拿手的菜肴,又一一亲自查验,没有发现王爷禁忌的食物,百里香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等着司徒越过来。
酉时刚过,司徒越便带着魏辰风来到了沉香殿。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万安!”百里香连忙蹲下行礼。
“免礼!”司徒越看了眼一身素色衣裙的百里香,淡淡道:“王妃很少穿的这样淡雅。”
百里香见司徒越居然会注意她的穿着,不禁心下一喜。
看来梦雪的建议果然没错,百里香向来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觉得素色的丧气。可是闵青柔却特别喜欢淡雅的颜色,如月白,淡蓝,浅青之类。
梦雪就说,王妃何不效仿闵青柔,说不定能博得王爷喜爱的。毕竟司徒越对闵青柔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百里香本来刚开始是不肯的,她可不屑去模仿那个狐狸精!
不过后来想想也对,司徒越的性格一向沉闷低调,也许他确实不喜欢太过张扬鲜艳的颜色。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讨王爷欢心,跟闵青柔可没有半点关系。
这样想着,于是她便唤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裙。没想到一见司徒越就立刻得到了他的关注。此刻百里香忍不住一阵雀跃欢喜。
“王爷,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爷里面请。”
百里香起身,温柔的笑着上前邀请。
司徒越点点头,大步走进了花厅。一进花厅,他就闻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他本能的皱了皱眉,但是发现自己并没有过敏的情况出现。
他好奇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花厅里摆放着好几盘新鲜的水果,那些淡淡的清香就是这些水果发出的。
百里香见司徒越看向那些水果立刻解释道:“自从上次。魏统领说王爷对花粉有些过敏,妾身就再也不在屋里放鲜花了。不过屋里没有香也是不行,于是妾身就摆了些水果,这些清香虽不比花香浓郁,但也是非常宜人的。”
“嗯,你这办法倒是挺好的,不错!”试司徒越赞赏的点了点头。
“多谢王爷夸奖!”百里香满心欢喜的福了福身,伸出手扶住司徒越道:“王爷快请坐呀!我让小厨房做了很多您爱吃的菜,今日您要多吃一点啊!”
司徒越在正位坐下,抬头对百里香道:“有劳王妃费心!近日杂事繁多,本王对王妃倒是疏忽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什么不适?要是有什么不不痛快,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百里香亲自执起酒壶给司徒越倒了一杯酒,笑着回答道:“妾身一切都好。多谢王爷关心!”
第83章 晋升侧妃
“嗯,还有岳父大人,他可还好?父皇也是一时太过震怒才会迁怒岳父大人!前日朝会之后,父皇还亲自将本王唤了去,让本王替他安慰安慰岳父大人!”
司徒越想起前日朝会后,父皇召见要他好好安抚百里风的事,心里就有些怀疑。
不知为什么,他一直觉得父皇对百里风有些莫名的忌惮,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而知。也许是当初曜日王朝百里世家的恩惠吧。
“多谢父皇!多谢王爷!父亲他在家静思己过,并没有半点怨尤,还请王爷代为回禀,请父皇不要挂心!”
百里香连忙回答。
接着她端起酒杯敬向司徒越道:“王爷,别说那些了!香儿敬您一杯,这些日子您受委屈了!香儿身为王妃,没能陪伴在您身边,实在愧疚!香儿自罚一杯,算是给王爷赔罪了!”
百里香说完饮罢了杯中酒,笑着对司徒越道:“王爷若是原谅香儿了,那就饮了这杯酒吧!”
司徒越看了看百里香,心知她因为与闵青柔争斗,无意牵连到了自己而感到愧疚,所以这次自己前来,她自然是要把握住机会求和了!
不过,百里香身为百里世家的幺女,素来有些小姐脾气,这次能这么迁就的对他温言软语还真是有些让他意外。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王爷!”
百里香满心欢喜,看来以前的事终于能翻篇了,她连忙殷勤的替司徒越夹菜倒酒,一边还热心的解释道:“王爷,妾身知道您爱吃春卷,就特意让小厨房的厨子去学了一手,您尝尝,格外酥脆呢!”
百里香夹了一个色泽金黄诱人,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春卷送到司徒越盘中。
司徒越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回道:“王妃有心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以前都是妾身太疏忽了!王爷的身体虚寒应该好好调养才是,以后妾身会多找些进补的食材。让王爷的身体能够尽快康复起来。”
百里香的转变让司徒越有些侧目,她这位王妃向来以自己为尊,还从来没有如此为别人着想过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可没有时间去猜测她的心思,他今天来沉香殿是有事情要跟百里香说的。
司徒越突然轻咳了一声,抬头对正忙的不亦说乎的百里香道:“王妃,本王有件事要跟你说。”
百里香正忙着帮司徒越剥蟹壳,挑蟹黄,闻言也没有抬头就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妾身一定会帮您办到的!”
“是吗?那就麻烦王妃了!本王想挑个日子晋升柔妃为侧妃,王妃就帮本王办这件事吧!”
吧嗒!
百里香手里的螃蟹当即掉回盘子里,她只觉心口有股怒火在燃烧!
敢情司徒越今日过来沉香殿就是要跟她提晋升柔妃的事?
胸口堵的难受,百里香强忍着不痛快,想起大哥百里城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终于还是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
她重新拿起盘子里的螃蟹,小心将蟹黄挑到盘子里端到司徒越面前,故作大度的道:“柔妃这阵子伺候王爷有功,晋升也是应该的!妾身会尽快准备好一切,给柔妃行晋升典礼。”
“那就有劳王妃了!”
司徒越眸光扫过百里香力持平静的脸庞,淡淡道。
“王爷,您最爱吃的蟹黄,妾身都帮您挑好了,您尝尝!”
百里香打起精神,再次伺候起司徒越。
司徒越用小汤匙舀了一小勺放入嘴中,点了点头道:“嗯,王妃这里的厨子做螃蟹是一绝,味道很好!来,你也坐下来尝尝吧!”
百里香见司徒越招呼她,终于展颜一笑,坐在司徒越身旁,小心的挖了些蟹黄放到嘴里。
司徒越望着百里香,越来越怀疑。百里香平日可是最讨厌海鲜类的东西,以前有海鲜上桌,她从来都不动筷子,今天不仅帮他剥蟹壳,坐下来陪他一起吃,还对他晋升闵青柔的事一点都没表现出不悦,真是不可思议!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突然就变得锋芒尽收呢?
直到离开沉香殿,司徒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而魏辰风默默跟在他身后,也默默看着他在无意识之中就不自觉的走到了茯苓轩。
“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当司徒越抬头看到茯苓轩的匾额,不觉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魏辰风,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司徒越回头看了魏辰风一眼。
魏辰风却是一脸无辜的回道:“王爷不是要到茯苓轩来吗?从出了沉香殿,您就一直在向这边走!”
司徒越微愕,随即甩了甩头道:“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茯苓轩里还亮着灯火,看来闵青柔还没有睡下。
刚刚更换了寝衣准备休息的闵青柔,忽听静儿来报王爷驾到,闵青柔顾不得其他,连忙在缘巧的搀扶下出去迎接。
还没走出门口,司徒越就大步踏了进来,瞧见闵青柔衣衫单薄的出来迎接,立刻解下自己身上加厚黑色披风,罩上了她纤弱的肩头。
“外头天冷,怎么也不加件衣衫就出来了?”
司徒越将披风给了闵青柔,露出一身玄色锦袍。他轻搂了闵青柔的腰身将她带到了内室。又转头对一旁伺候的缘巧道:“快去吩咐让人加些炭火,把屋子里弄暖和一些,别让你们主子受寒了!”
“奴婢遵命!”缘巧连忙福身应是,退出去了。
司徒越将闵青柔搂到床边坐下,“这几天越来越冷了,你自己要小心珍重,别感染风寒了!”
“谁知道王爷这时候来?妾身才要上床休息呢!”
闵青柔瞟了他一眼,这人,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她也不至于忙乱的衣服也不加一件,就出来迎接。
“以后不必出去迎接了。”司徒越看了看闵青柔微微翘起的小嘴,抬手抚过她垂在身前的柔顺长发,目光里添了几许深沉。
“柔儿只是一个小小庶妃,王爷一再为柔儿破例,只怕柔儿承受不起。”
闵青柔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抬头望向司徒越,眼里也是流露出几分喜悦与羞怯。
“柔儿,本王已经让王妃去拟策,决定晋升你为侧妃。很快,你就是拥有宝册的齐王侧妃了!”
司徒越将手指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间,感受着指尖丝滑的同时,情不自禁的用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轻轻将她推近自己。
感受到他的意图,闵青柔脸颊更红了,微垂下视线道:“多谢王爷。”
司徒越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不高兴?看来本王对你的晋升,是
自作多情了呢!”
察觉到司徒越语气里的悻悻,闵青柔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娇嗔的道:“王爷胡说什么呢?妾身最大的幸福就是王爷的宠爱,王爷晋妾身为侧妃,是妾身祖上积德!妾身怎么可能不高兴?”
“真的?”司徒越还是有些怀疑,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闵青柔根本就看不上这些。
闵青柔自然也看出司徒越脸上的质疑与不悦,连忙伸出双手的缠上他的颈子,媚眼如丝的倾近他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妾身不喜欢用说的,而喜欢用做的表达谢意,王爷可受用?”
闵青柔一边说着,一只纤白素手已经滑下他的肩膀,无比挑逗的在他的衣襟处轻轻抚弄着。
司徒越似乎被蛊惑了,双手扶住她的纤腰微一用力,便将闵青柔抱坐到了腿上。
隔着薄薄的寝衣,手掌下温热细腻的触感撩拨着司徒越,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就走的他,却情不自禁的搂紧了她,大手也不自觉的开始在她身上放肆的游移。
“王爷!”闵青柔羞红了脸,轻推了他一把,伸手去拉床幔,幔帐随之落下,也掩去了一室旖旎的春色。
翌日,当闵青柔睁开眼睛,身旁已经没有司徒越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她坐起身披了件外衣轻唤了缘巧进来。
“主子,您起来了?”缘巧带着两个小丫鬟端了洗脸水进来,走到床前,拉起床幔,开始伺候闵青柔更衣梳洗。
“王爷什么时候起身的?”闵青柔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差不多四更过半的时候,看主子睡得熟就没让惊动,自己穿戴了就带着魏统领回了蒹葭殿!主子好福气,王爷可是第一次在妃妾院落留宿呢!以前可都是派人唤了去蒹葭殿侍寝。”
缘巧帮闵青柔穿好外裳,绑着衣带,有些兴奋的道。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也值得你这样激动?”
闵青柔不觉轻斥了缘巧一句。
“主子,王爷为了您可是什么例都破了!怎么您一点都不在意呢?要知道这在全府上下都是没有的殊荣呢!这要是被王妃和云侧妃知道了,又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说:不过一介小小的庶妃,嚣张什么?迟早也是步上梅柳的后尘呢!”
缘巧比手画脚讲述的惟妙惟肖,让闵青柔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这丫头!唱大戏呢?不过,以后她们恐怕再也不敢如此嚼舌根了!”
“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缘巧一愣,似乎嗅出主子话里有些另外的涵义。
闵青柔一笑道:“缘巧,咱们要熬出头了!昨夜王爷告诉我,要晋升我为侧妃,这侧妃可不比平常妃妾,是要下赐宝册宝印的,你开不开心?”
“什么?真的?”
缘巧手一抖,兴奋的差点没大叫起来。也忘了继续伺候闵青柔,双手不断互击着,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道:“太好了!太好了!主子您终于出人头地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天啊!这可真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瞧见缘巧无比兴奋的模样,闵青柔却是淡淡一笑,低头继续绑着缘巧没绑完的衣带。
也许,昨夜的司徒越质疑的正是这个吧?她应该像缘巧一样兴奋激动才合乎情理,她表现的太过淡然了,虽然后来故意用勾引他的手法糊弄了过去,但这一夜,她却觉得分外不舒服。
像是,像是被什么人出卖了一般!什么人呢?恐怕是自己吧!
闵青柔心头突然有些感叹,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是大喜事,为什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的地位越尊崇,以后报仇就会更加顺利,她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司徒越给了她更加便利的条件,她的复仇之路已经在渐渐铺平道路,是时候该筹谋下一步了!
第84章 好自为之
闵青柔梳洗完毕,缘巧便叫人将早膳送了进来,闵青柔在小厅里的桌前坐了下来,看到一桌子膻味十足的羊肉食疗膳食,顿时一脸菜色。
极不情愿的举起筷子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于是放下筷子,有些泄气的看着满桌子菜肴,道:“唉!还夸下海口说要征服自己呢!这下恐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
“主子别灰心,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慢慢您就会习惯了!其实这羊肉,有些菜肴做出来也不是很膻的。你不信你尝尝这个汤,这个没有什么味道的!”
缘巧盛了一碗汤亲自捧到闵青柔面前,你轻柔勉强接过,喝了小半碗酒再也喝不下了。总觉得喉咙里堵着东西,难受的紧。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些羊肉菜肴,她就想起当年司徒越拎着的那一块带着血丝的半熟羊肉,让她忍不住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年在围场,她可是领教过司徒越对羊肉有多热爱。
那时候他总爱逗她,尤其爱拿些半生不熟膻气浓郁的烤羊肉到她面前,惹得她怒目而视。
恍惚中,她又想起当年旧事。
朦朦胧胧中,她行走在黑暗之中。前方似乎亮起一点火光,引诱着她一点一点靠近。
她渐渐走近,看清楚那是一丛篝火,而在火堆旁边,一个男子半蹲着,手里拿着一只羊腿在烤。
羊肉只烤了五分熟,一股淡淡的膻腥味夹杂着肉香飘了过来。
独孤倾月抬手掩住口鼻,停下了脚步。她向来讨厌血腥味,对羊肉未熟时的膻腥也是敬谢不敏。可是当她准备抬腿走人时,那男子却忽然抬头对她一笑,借着篝火火光,她看到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怎么?向往着大漠孤烟的你,连这大漠人家普通的饭食都不能适应,如何去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
带着丝丝挑衅的揶揄口吻,让独孤倾月抬起的脚步又转了回来。
“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也不一定非要茹毛饮血。这是两码事,而且也并不冲突,不是吗?齐王殿下?”
独孤倾月走到火堆旁也蹲了下来,不过还是用手帕掩住口鼻,离那烤羊肉有多远躲多远。
齐王司徒越眼眸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即道:“是,倾月小姐不食人间烟火,饿了食书卷清香,渴了喝花间露水,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爽快是凡夫俗子的活法,岂能污了小姐的眼?”
“司徒越!”独孤倾月一时气极,站起身恨恨的跺了跺脚。
“有何指教?”司徒越却扬起一张畜生无害的脸。
这人!骂人不带脏字,委实可恶的紧!
独孤倾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留下来跟这个讨厌的家伙呼吸同一片空气!莫不是自己有被虐症不成?
想至此,她扭头便要离开,却忽然被司徒越拉住手腕,紧接着,一支犹带着血丝的烤羊腿伸到她的面前,还有一张在篝火火光映照下,格外不怀好意的脸。
“饥即求食,饱即弃余。这才是真正逍遥自在的生活,倾月小姐,我正在向这方面努力呢!你我既然有一致目标,何不坐下来共同探讨探讨?”
“谁……跟你目标一致?”独孤倾月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抬手甩开了司徒越的钳制。
“难道不是吗?倾月小姐追求潇洒写意的生活,可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填饱肚子的基础上,来吧!等你适应了茹毛饮血,那写意人生自然手到擒来!”
对于独孤倾月的抗拒,司徒越也不恼,抽出一把匕首,利落的削下一块带血丝的羊肉,用刀尖扎着送到她的嘴边。
“司徒越!你这个野人!呕……”
独孤倾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司徒越的手,落荒而逃。
“哈哈哈……”身后传来司徒越可恶至极的笑声。
独孤倾月使劲的向前奔跑着,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淡淡的膻腥味却始终缭绕在她身侧,那么清晰,像是洗不去的烙印一般……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缘巧的叫声将闵青柔拉回了现实。
闵青柔回过神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缘巧,去把汤药端过来吧!
闵青柔从桌前起身,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吩咐缘巧道。
“汤药?”缘巧却是一愣。“什么汤药?”
闵青柔好笑的看着缘巧道:“缘巧,你傻了?当然是妙菱送过来的那补药,我每日必喝的那补汤啊!”
“啊,对了!”
缘巧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主子不说奴婢都忘了!这两日您才刚用食疗,整日食不下咽的,奴婢见您实在不舒服,所以就做主把那汤药暂时断了!主子,您现在想喝吗?如果喝不下的话不要勉强,补药而已断几天也没什么大碍的!”
“去叫人熬上吧!我喝的下。”闵青柔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我一个人眯一会儿。”
“主子,还是去床上躺着吧!”缘巧走过来劝道。
“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起来。”闵青柔以手支额懒懒的将双脚缩上贵妃榻。
缘巧无奈,只得拿过厚厚的绒毯给闵青柔盖在身上,这才唤来两个小丫鬟将饭菜撤下去。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闵青柔侧卧在榻上,闭目休息了好久才将胸口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又忽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不到片刻时间,就恍惚的沉入了梦乡。
梦里,她来到了一个满天星斗的草坪上。黑漆漆的天幕上繁星漫天,璀璨耀眼。
一个白发白袍的老翁,坐在星空下,仰望着满天星斗,捋着长长的白胡须,似乎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闵青柔的绣花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白发老翁很快就发现了她,并且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毕宿,你终于来了!”
“你在叫我吗?”闵青柔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走过去,站在了老翁身前。
白发老翁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闵青柔坐下来,接着笑吟吟的道:“我不叫你,这里还有别人吗?本以为还得过些时候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你在等我?为什么?等等,不对啊,我并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又怎么知道我会来?啊,也不对啊,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这到底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
闵青柔惊疑不定的望了望四周,又将视线定在白发老翁身上。
“老人家,你到底是谁?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白发老翁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没有回答闵青柔的问话,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毕宿,你已经历劫,却还未醒悟。白虎因你而堕魔,天道逆变,恐有大灾降世!你来看!”
白发老翁说着,指着西方天际,对一脸懵懂的闵青柔道:“那就是白虎星宿,你瞧它原本祥和的柔光已经隐隐带了几分黑煞之气,白虎星群散发的森冷光芒已经遮盖了周围大片星宿,比之南方朱雀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又怎么样呢?老人家,星象之学我不懂,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一点?”
闵青柔看着天际那散发着璀璨星芒白虎星群,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发老翁轻叹了口气,指着白虎星宿里最耀眼的一颗星道:“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守护星,如今虽然光芒耀眼,但却隐带黑煞之气,与白虎星宿的煞气首尾呼应,已经形成了大凶之象!”
“我的守护星?那为什么我的守护星会有黑煞之气呢?”
闵青柔惊疑的问道。
“所谓相由心生,这也是我召唤你来的目的!凡事不可强求,逆天改命只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老人家这话我不懂?”闵青柔皱眉看着白发老翁,只觉得他的话里头句句透着玄机却又让人琢磨不透。
“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能对你说太多,只能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万事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冲动!”
“老人家,你到底是谁?这天上的星象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闵青柔忍不住追问。
“毕宿,你还不明白吗?白虎不是正星之命,逆天改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要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
白发老翁又是沉沉一叹,那一叹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忧虑与无奈。
“白虎星?白虎星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万劫不复?你让我想清楚什么?”
闵青柔越来越糊涂了,根本不明白这老头究竟说的是什么?
“唉!毕宿,此时你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但愿你能早日清醒!不要等到酿成大错才后悔莫及!”
“酿成大错?后悔莫及?你到底在说什么?老人家,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闵青柔越发狐疑了,一个劲的追问。
可是白发老翁却只是摇头叹气,“我泄露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说了!为了我那徒儿,我要折寿十年,你们也要好自为之!去吧!”
白发老翁不等闵青柔继续再说什么,宽大的袖袍一挥,闵青柔便轻飘飘飞了起来,离白发老翁和那片草地越来越远。
“啊!”
失重的感觉传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闵青柔汗津津的从梦中惊醒。
她惊喘不休,仿佛还没从梦中的场景回过神来。
她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里的白发老翁究竟是谁?
他是神仙?还是鬼怪?或者只是一个有道术的异人?
自从重生之后,闵青柔就再也不怀疑,这世上是存在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的。就算现在有人告诉她,天上有诸神,地下有恶鬼,她也不会有半分惊讶。
她仔细回想着梦中情景,却只记得白发老翁忧心忡忡的眼神,其他曾经说过的话却模模糊糊的忘记了一小半。
他好像叫她毕宿?还说什么白虎星会万劫不复?让她好自为之?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白虎星到底是指谁?为什么白发老翁会这样劝告她?
那老翁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
这一切都带着重重的迷雾,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心底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像是白发老翁的那句‘好自为之’像一记重锤敲在了她的心上!
第85章 踏雪折梅
在那场梦之后,闵青柔整整想了好几天,却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
倒是与司徒越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司徒越留宿在茯苓轩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这些是别人嫉妒不来的。百里香虽然咬牙切齿,可还是强忍着不甘心,为闵青柔主持了晋升典礼。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闵青柔得宠一个人晋升也就罢了。偏偏不知怎么哄得司徒越开心,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庶妃沈妙菱也拉了上来,直接让王爷下令去掉了那个‘庶’字。
从此以后,百里香又多了一个心头大患。说不气恼是假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已经几次传话回百里世家,让大哥快点帮她想办法扳回一城,否则让这些狐媚子们继续猖狂下去,她这个王妃的颜面何存?
这日,她终于接到了百里城的传信,信中说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够好好的整治一下闵青柔。
百里香大喜,连忙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大哥百里城的这个计划果然是天衣无缝,一时兴奋不已。
“闵青柔,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着吧,这次一定要你好看!”
百里香望着茯苓轩的方向,恨恨的哼了一声。
这一日,梅园梅花初绽,王妃百里香邀了众院姐妹来梅园赏梅花。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映衬着红梅点点,让整个梅园仿佛人间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百里香在梅园设宴,招待着众人。热气腾腾的美食,加上美景分外动人心弦。
闵青柔一件素绒绣花袄,一件撒花纯面百褶裙,外罩一件软毛织锦斗篷,手里捧着一个小手炉,微欠身坐在百里香的左侧,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其实闵青柔心里清楚,这一场宴会恐怕又是一场鸿门宴。百里香沉寂了这么久。恐怕终于是想到办法要对付她了,不过她也不惧怕就是。
如今她已经升为侧妃,在王府中又是最得宠的妃妾,自然有傲视群芳的资本。
“这梅园自打落梅走了以后荒废了许久,也亏得王妃不嫌弃,派人打理了起来,如今满园春色,真是美不胜收!还是王妃心灵手巧,不像落梅取了那么个晦气的名字,早晚被人摘了下酒!”
云蓉依然是那副傲气的性子,不过也只敢狐假虎威的去踩如今不在场的人,再不敢对闵青柔冷嘲热讽。
闵青柔虽然跟她一样身为侧妃,可受宠程度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云蓉也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所以即便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拿已经没了影的落梅撒气。
闵青柔自然不会将云蓉放在眼里,她思考的是百里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无缘无故在梅园设宴,究竟想干什么?
“来,姐妹们,这是我让人采集来的梅花上的雪水泡的茶,大家都来尝尝。”
百里香笑着,吩咐丫鬟们将雪水烹的茶一一给各位妃妾们斟上品香。
众人都是捧起茶盏浅尝,发现那茶水中果然带着淡淡梅香,甚是宜人。
“好香的茶水!王妃的手艺果然妙极!妾身真是佩服!”
云蓉放下茶盏,立刻巧笑倩兮的吹捧。
“云妃妹妹太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哪值得一提!”
百里香故作谦虚的道,看了看在场众人,又道:“姐妹们,今日邀大家来品茗赏梅,就是想跟姐妹们小聚一场,给大家解解闷。这冬日漫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今天在这梅园玩个击鼓传花,谁输了,谁就亲自去摘几枝梅花来给大家插瓶,可好啊?”
无聊!闵青柔暗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神色淡淡的,不应和也不反驳。
不过她不应和自有人应和。云蓉立刻就拍手称赞道:“王妃这主意不错,既能逗了闷子,又能赏了梅花,何乐而不为!”
“王妃若是有这等雅兴,妾身自然愿意奉陪。”
闵青柔有些微讶,没想到这种场合妙菱居然也愿意搭话了,倒是奇怪。
“菱妃晋升大喜,这性子都柔和了许多,以前在人群中都是默然无语,现在能跟大家融入一体,真是让人高兴!”
百里香故作欣慰的道。
“都是王妃平日教导的好,妾身这才慢慢改了那冷淡性子,以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王妃不要跟妹妹计较!”
沈妙菱露出一个淡淡笑容。
“看妹妹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王爷,应该相互体谅相互照应才是!好了,咱们来击鼓传花吧!”
百里香唤来贴身侍婢梦雪,叫人准备击鼓传花的东西,由另一个丫鬟梦霜蒙上眼睛做鼓手,其余的主子丫鬟都算数,轮流传话。
第一轮传过去,云蓉第一个中招,百里香笑着让她去园东折了一枝红梅过来。
第二轮传过去,沈妙菱中招了,也依百里香所说,去园西折了一枝红梅过来。
第三轮,居然是沈妙菱的丫鬟秋雨中招,也颠颠的跑去园中折了一大枝梅花回来。
第四轮,终于闵青柔也没逃过去。
百里香见闵青柔坐在贵妃椅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笑道:“柔妃妹妹,我们可都是亲自去摘了梅花回来,你可不要耍赖,不然姐妹们可不依哦!”
闵青柔没有动的原因,是觉得百里香笑里藏刀,她觉得这击鼓传花就是给她设的局,就等她上钩呢!
其实她也不是怕什么,只是静观其变,万不得已了再出手也不迟。
“王妃,柔妃姐姐身子一向柔弱,这梅花还是让妙菱替姐姐去折吧?”
沈妙菱很快站起身,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闵青柔。
“也是,柔妃如今身价也不同了,万一劳动着累着了她,王爷岂不怪罪我们吗?我看,柔妃这枝,王妃还是免了吧!”
云蓉也是开口,语气虽不若从前那般尖锐,却也还是隐隐带着淡淡的嘲讽。
闵青柔哪里会听不出?却并不理会,只淡淡扫了眼云蓉没有回答。
“主子,还是奴婢去吧!您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岂可再去顶那风寒?”
一旁的缘巧见状,也是低声劝阻。
闵青柔淡淡笑了笑,却是忽然抚着座椅扶手站起身,笑道:“既然大家都摘了梅花,我哪有赖账的理由?也罢,我这就去给大家折一只回来!”
“等一下!柔妃。”“
此时,云蓉突然叫住了她,却又转头对百里香道:“王妃,我记得隔壁柳园也种了几棵梅树,其中还有一棵白梅,不如让柔妃就折几支白梅过来做点缀,红白相间,插瓶岂不更好看?”
“这……”
百里香正犹豫,缘巧忽然上前福身道:“王妃恕罪,我家娘娘身子向来不好,体内寒毒还未清呢!请王妃准许奴婢代劳去折那白梅花!”
“哟,瞧瞧缘巧这话说的?像是我们非逼着柔妃干什么似的!我们可没那么大胆!柔妃如今身子金贵,若是有什么闪失,惹得王爷动怒,我们可担当不起!唉,我看这击鼓传花,到柔妃娘娘这儿算是断了!”
云蓉故作唉声叹气的挑唆着,惹得缘巧不悦的暗自腹诽着。
这个左侧妃就是见不得咱家主子好!
闵青柔站起身,拉起斗篷帽子道:““缘巧,别说了!我若不去,恐怕人家会说我恃宠而骄,我可不想平白得这样一个大帽子!”
“柔妃,你若是身子不适,那就免了吧!在这园中让人随便折一只来充数算了!”
“王妃放心,妾身身体很好,折几支梅花而已,不在话下!诸位稍做,我去去就来!”
闵青柔裹好了斗篷,起身出了梅园,往隔壁的柳园而去。
柳园以前是雪柳的住处,现在跟梅园一样荒废了,只偶尔会有小丫鬟来打扫,平日是没人的。
闵青柔轻轻推开园门走了进去,在园子的东南角找到了那棵白梅。
她走到那棵白梅前,见树上果然也是有梅花次第开放了,于是挑了几支开的繁盛的,轻轻折了下来,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往回走。
可没想到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喝!魏辰风,你……你怎么在这儿?”
闵青柔诧异的望着魏辰风,却见他罕见的穿着一身牙白的长袍,与白雪白梅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魏辰风没有回答,四下看了看,抬手塞给她一个小纸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闵青柔愕然,魏辰风唱的这是哪一出?莫名其妙怎么会塞纸条给她?
难道,难道是司徒越有什么吩咐?
狐疑之下,她打开纸条看了看,却见上面只写着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如约而至。
这是什么意思?王爷今晚子时要来?
不会吧?如果王爷要来必然光明正大的,怎么会让魏辰风传纸条给她?
不,这个如约而至的人应该不是指王爷!
那么,是指谁?她想了想忽然有些明了,难道魏辰风说的是自己?
可是魏辰风怎么会突然私下给她传信,说要见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闵青柔一时迷惑起来。
将纸条收好,她缓缓的往外走,脑中却思绪纷杂。
其实,从她溺水醒来,第一次见到魏辰风,她就有很奇怪感觉。
她总觉得魏辰风一看到她表情总是古里古怪的,可是又始终不明白他到底跟闵青柔有什么瓜葛?
好了,如今他竟然主动找上她,正好她可以借此来探寻一下,到底他和以前的闵青柔之间有什么关系?
第86章 柳园猫腻
当闵青柔怀抱着几枝白梅回到梅园时,百里香正和云蓉谈笑,而沈妙菱依然是脸带笑容安静的在一旁喝茶。
“哟,柔妃回来了!”
云蓉眼尖立刻就发现了怀抱白梅的闵青柔,瞧着她身姿曼妙,步态轻盈,雪瓣黄蕊的白梅映衬着她绝美的面容,就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真个把云蓉嫉妒的无以复加。
“好妹妹,你可回来了!呀!这白梅果然漂亮!若是和红梅搭配还真是一绝呢!”
百里香也是笑着迎了过去,虽然心里也嫉妒,却没有像云蓉一样表现的那么明显。
沈妙菱也起身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姐姐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
说着,上下打量了闵青柔两眼。
“我好好的呢,放心!”闵青柔笑着对沈妙菱点点头。
“可不是嘛!这踏雪寻梅可是多么惬意优雅的事?柔妃当然得悠悠闲闲的去做才符合意境啊!当然,若是再有一位可心的人陪在身旁,那就更妙了!”
云蓉掩口轻笑,语气里像是褒义,却隐隐含着一丝落井下石的意味。
“云妃说的是,早知道王爷要陪我过来时我就不该拒绝,倘若这会儿能让他陪我一起去踏雪寻梅,那才叫惬意呢!”
闵青柔淡淡笑着回了一句。
云蓉听了这话,立刻僵了脸色。就连一旁的百里香脸上都带了几分不自在。
百里香不是没请司徒越,只是司徒越推说有事不肯来罢了!
没想到到了闵青柔这里,请都请不来的人居然轻易被她打发了,这叫她们怎么不嫉妒?
“谁说不是?若是王爷在的话,柔妃这般美丽模样,只怕是要把王爷迷的得移不开视线了!”
尽管心里嫉妒,百里香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掩口轻声打趣道。
“是啊!真是可惜了!可惜那柳园荒芜很久,如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算柔妃再美,也没人欣赏!”
云蓉语气里的酸气,就算隔着几十里都能闻到。
“这可不一定啊!云妃妹妹,说不定柔妃这一趟还真有什么奇遇呢!”
百里香笑着开玩笑道。
闵青柔闻言心中一动,目光淡淡的瞟过百里香。
“姐姐,快进来吧,外头可冷呢!”沈妙菱示意丫鬟接过闵青柔手里的白梅,接着拉起她有些冰凉的手将她拉进了暖阁。
闵青柔对沈妙菱笑了笑,接着抬头对百里香道:“那柳园如今确实荒凉,人是没有,蛇鼠却是横行!刚刚折梅花时,从围墙上蹿下来一只白猫,可吓了我一跳呢!”
“什么?柔妃,你没受伤吧!”百里香眸光闪烁,故作惊讶的道。
“没事,还好我躲得快,总算没让那畜生伤着!”闵青柔笑着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为了折梅花让柔妃受了伤,那我可怎么跟王爷交代!”
百里香一脸自责的道。
“王妃严重了!不过一只畜生,伤不着我的!”
闵青柔轻笑了一声,语气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嗯,那就快进来吧!我们来插瓶。”
百里香没再说什么,招呼着大家凑在一起将折回来的那些白梅红梅插到花瓶里,每个院落分了一瓶。
百里香摆了宴席留大家用膳,可闵青柔最近一直在用食疗所以就没有留下来。独自带着缘巧回了茯苓轩。
当缘巧捧着一瓶插好的梅花跟着闵青柔回到茯苓轩,已经将近午时了。
“缘巧,将花瓶拿到你屋里去吧!”进屋前闵青柔吩咐。
“主子,这梅花挺漂亮的主子留在屋里观赏多好!”
缘巧忍不住抚着那盛放的梅花道。
“王爷对花香过敏,最是闻不得这些香气浓郁的花花草草,拿走吧!”
闵青柔淡淡扫了眼那梅花。司徒越对花粉过敏的事,百里香知道,她故意让大家折梅插瓶,不过是效仿她当初的手法罢了!
不过,想来这场鸿门宴也不是只针对她一人。她没有当场拆穿百里香,是因为看到妙菱对那梅花没什么兴趣,而云蓉却分外喜爱。这样也好,云蓉这个角色也该是退场的时候了。
“啊?主子,您说王爷闻不得这花香?”缘巧惊讶的问道。“那,那王妃还大张旗鼓的让人们去折梅插瓶?”
闵青柔冷笑一声,“傻瓜,你当她安了什么好心?”
“您,您是说王妃她是故意……”缘巧狐疑的问道。
“先把花瓶放好,回来我告诉你!”
闵青柔掀帘进了屋里,而缘巧将花瓶放到自己房间后又折回了主屋。
“主子,到底怎么回事?”缘巧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她不过想借着王爷这点没人知道的小禁忌,故意陷害别人罢了!她最近对王爷格外体贴,看来是想挽回王爷的心了!”
闵青柔一语道破了百里香的心思。
“原来如此!可是她想讨好王爷就自己想办法讨好嘛,干嘛弄这种手段陷害大家?”
缘巧恍然大悟,不过还有些事不明白。
闵青柔轻笑了一声,道:“也许,她也想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到底有什么分量!”
“这样就能试出来吗?”缘巧有些不解。
闵青柔看了看缘巧,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是道:“试不试得出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房间里花香浓郁,王爷肯定就不回去!这样一来,她还不独占鳌头?”
“哼,果然是死性不改!”缘巧一脸忿忿的道:“就知道她消停不了几天!幸亏没有留在那里用膳,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她能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给我挠痒痒我都嫌轻了!她这些小伎俩,对付对付云蓉这个蠢货还可以,想轻易陷害别人,恐怕还差了点火候!”
闵青柔不屑的道。
“主子既然不怕,那为什么急匆匆的回茯苓轩来?主子您虽然拿食疗当借口,可奴婢知道,你对那食疗可是巴不得有借口不吃呢!”
缘巧奇怪的追问道。
听缘巧揭她的老底,闵青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回答道:“我回来是因为有件事想不通,我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什么事?让主子这么困惑?”缘巧见闵青柔蹙起眉头,不由问道。
闵青柔看着缘巧,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今天我在柳园见到了谁吗?”
“见到了谁?主子不是说,柳园根本没人,只有一只白猫,还吓了您一跳呢!”
缘巧努了努嘴,一脸不解的回答道。
“笨蛋!那不过是说给百里香她们听的,你怎么信了?”闵青柔忍不住敲了缘巧脑门一记。
缘巧委屈的摸了摸脑门,道:“都是主子戏演的太真了,奴婢还以为您真看见一只猫呢!”
听了缘巧带了些哀怨的语气,闵青柔忍不住叹气。“缘巧,你以后要学着隐藏自己的内心,做到人前三分话,要是你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会被别人轻易看穿。那么就会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找到弱点加以攻击,保护自己的第一要务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懂吗?”
“懂了,主子,以后缘巧会学的。”缘巧乖乖点了点头。
闵青柔这才松了口气。缘巧跟她走上这条路,她就得保证她的安全,教她这些是让她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能轻易就被人打垮了!
她和荣泰如今俨然已经是她的左右手,可是真正的大风大浪还没来!王府里的风波,对于日后的争储来说,充其量只是小涟漪,若是连这些都经受不住,等下了海,只怕顷刻之间就会被汹涌的波涛淹没!
“缘巧,今日我在柳园见到一个人,你猜猜他是谁?”
闵青柔道。
“是……王爷?”缘巧试探的问道,随即又觉得不对,“不,这几日王爷下了朝都会到书房去处理事务,最少也是午膳前才能有空闲来探望主子。可不是王爷,又会是谁?”
缘巧冥思苦想,却想不起谁会偷偷到柳园去见闵青柔?
“给你个提示,这个人能在后院自由出入,可以证明两点,第一,他有足够高的武功避开府中护卫,第二,他有进出的特权。你想想,府中谁符合这两个条件?”
“啊!我知道了!是魏”
缘巧刚要吐出一个名字,忽见闵青柔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当即住了口,疑惑的问道:“他去柳园见您,难道是王爷想见您?”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可是后来一想不可能,王爷若是想见我,肯定会亲自来茯苓轩,或者光明正大的让魏统领过来传话。可是他竟然偷偷摸摸来到柳园,竟然还暗中告知,说今夜子时来见,这岂不可疑?”
“也对啊,魏统领怎么会私下去柳园见您?如果不是奉了王爷的命令,那又是怎么回事?”
缘巧越听越狐疑,可是一时也不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王爷想要给您一个什么惊喜,所以才派魏统领避人耳目,悄悄去柳园给您传信?”
缘巧想了想,忍不住开始猜测。
“我想希望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
魏辰风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她清楚的记得,当她抱着白梅回身见到魏辰风时,他眸光中显露的惊艳与一丝复杂纠缠的情绪。
魏辰风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传信要与她私下会面?
他这次的举动如此不同寻常,会不会跟她以前的猜测有关?
这个魏辰风跟以前的闵青柔之间有什么牵扯?
“缘巧,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还没得宠时,跟魏统领关系怎样?你知道,溺水之后我忘了很多事情,会不会我曾经做过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啊?这个……”
被闵青柔突然的问题问懵了,缘巧苦恼的挠了挠头道:“主子,这个奴婢真不知道!以前奴婢只是个下等丫鬟,根本近不得您的身,整天那些杂事都忙不完了又怎么会有时间打听主子的状况!您这个问题算是把奴婢难住了!”
闵青柔听了,却是陷入了沉思,也对,缘巧当初根本没可能近她的身,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那么到底魏臣风跟她怎么回事?
他找她,又究竟为了什么事?
第87章 私心
是夜,黑沉沉的。
茯苓轩的主屋里一盏小灯摇摇曳曳,昏暗的灯光下闵青柔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倒映在雕花格窗上。
窗外忽然人影一闪,一个黑影静悄悄的出现在门口。。
侧卧在贵妃榻上的闵青柔掀开薄毯,坐了起来。
“主子?”正等的有些焦急的缘巧,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紧张的问道。
闵青柔对缘巧轻扬了扬下巴,然后目光落在门口。
“来了?”缘巧无声的以口型询问。
闵青柔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缘巧去开门。
缘巧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小心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果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袍,连脸都遮去了半张的人影。
黑袍人微抬头,让缘巧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
缘巧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魏统领来了,进来吧!主子等你许久了!“
魏辰风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来,而缘巧并没有跟进来,反而是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魏辰风深夜来访,万一被人发现了,这可了不得。所以她早早就打发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守在闵青柔身边。虽然她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冒险见这魏统领,不过只要主子觉得对的,她都会尽力为她保驾护航。
“属下见过柔妃娘娘。”魏辰风进到内室后,对闵青柔行了礼。
闵青柔抬了抬手道:“魏统领今日前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要知道,咱们这样见面可是非常可能落人口实的!”
“属下来,是想将这个还给柔妃娘娘。”
魏辰风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躬身捧到了闵青柔面前。
闵青柔不觉狐疑,伸手接过那方丝帕,只见洁白的丝帕上绣着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她翻看了下,不解的道:“这丝帕是谁的?为什么要拿给我?”
魏辰风抬起头,眼眸里显露出一起惊讶,“这丝帕是娘娘的,娘娘不记得了吗?”
“我的?”闵青柔诧异的看着魏辰风,“我的丝帕怎么在你手里?”
“娘娘……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魏辰风有些怀疑的看着闵青柔,迟疑的问道。
“记得什么?魏统领,我当初溺水后失忆了,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闵青柔越发狐疑了,不明所以的看着魏辰风。
她一直怀疑魏辰风对闵青柔有些特殊的感情,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可是她又不是真的闵青柔,她怎么会知道?
“属下恳请娘娘,以后不要再派人来找属下!如今娘娘已经晋升为侧妃,在府中地位尊崇,已经不需要属下帮您做什么了!”
魏辰风抬眸看向闵青柔,不知怎么的,闵青柔觉得他的目光带着几丝冷淡,语气也刻意的疏离。
闵青柔愣愣看了他许久,像是终于明白过来道:“你说我派人找你?还拿着这方我根本已经不记得的丝帕?”
魏辰风突然单膝跪在闵青柔身前道:“娘娘,当初是属下该死!不该做出逾越之事!如今娘娘既然已经成为王爷最宠爱的人,就该忘了当初的事,一心一意对待王爷!”
闵青柔又是一愣,魏辰风这话,莫非他跟闵青柔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闵青柔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看来魏辰风摆明了不相信她失忆的说辞,他是不是也认为她这么说,只是其他妃妾争宠的手段而已?
他一见的劝告加警告,分明不信任她!她有理由相信,即便他真的跟闵青柔有什么关系,这份关系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也绝对比不过司徒越!
对!他今天来是来警告她的,警告她要安分守己,不要做出什么背叛司徒越的事!
他是为了司徒越,所以才会冒险来见她!
可是,他当她闵青柔是什么人?勾三搭四,浪荡无耻?
闵青柔有些愠怒,将那方丝帕随手丢回给了魏辰风,轻哼一声道:“我没有派人去找你,更没有让人拿着这劳什子的丝帕去要求你帮我做什么!魏统领只怕误会了!”
“娘娘?”
闵青柔矢口否认,这下换魏辰风诧异了!
“不管你信不信,魏统领,我再说一次!我溺水后失忆了!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如果有人冒充我给你传话,那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闵青柔再次郑重其事的解释。
“柔妃娘娘,当真不是你吗?”
魏辰风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如果给他传话的不是闵青柔,那丝帕又怎么解释?他清楚记得,那丝帕就是闵青柔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如今我在王府如日中天,我会笨的自毁前程吗?魏辰风!你脑袋进水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魏辰风此刻已经是脸色大变!
如果不是闵青柔念着旧情让人给他传话,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魏辰风神思混乱,再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笨蛋!当然是有人故意陷害!魏辰风,你中计了!”
闵青柔略一思考,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奥秘!
“什么?该死!”魏辰风惊出一身冷汗,猛然起身道:“不行!我得离开!我不能待在这里!”
既然是有人故意把他诱骗到这里,必然会来捉奸!如果被人发现他在闵青柔房里,他们两人都会就此毁了!
该死!他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是别人的诡计?
“站住!你以为你现在走的了?”
闵青柔看了一眼急得想要拔腿离开的魏辰风,轻声喝斥了一句。
“只怕现在茯苓轩外面已经布满了王妃的耳目,只要你一出茯苓轩,便会立刻被她的人逮个正着!”
“那,那该怎么办?”魏辰风急了,这事若是被人抖落出去,只怕他万死难辞其咎!
想到此,魏辰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不该一时冲动来茯苓轩的!他该死!虽然打着为王爷好的旗号,但其实就是对闵青柔还存着那么一点点当初的旧情!
魏辰风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呛的一声就拔了出来!
“你干什么?”闵青柔一惊,当即站起身,冲过来阻拦住了他!
“我不能让王爷因我而蒙羞!为今之计,辰风只能以死明志!”
魏辰风咬牙道。
“蠢货!你死在茯苓轩,就更加百口莫辩了!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保住王爷的声誉了吗?如果他们想要陷害我,会准备一百种说辞让人相信你和我有奸情!只要你人在茯苓轩!”
闵青柔一把打下了魏辰风的匕首,不客气的教训道。
“那该怎么办?我,我对不起王爷!”魏辰风一脸懊悔,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轻易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如果别人只是想害他也就罢了,可他们想害的是闵青柔!是王爷的声誉!他此刻即便是死了,也注定会连累王爷了!
该死!该死!
瞧魏辰风一脸懊悔自责的模样,闵青柔又是一声冷哼:“现在知道对不起王爷了?早干什么了?就算你真有什么私心,念着对王爷的忠心,也不该来茯苓轩!魏辰风,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闵青柔一通教训,让魏辰风再次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他确实对她存了私心,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可依然够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了!
“柔妃娘娘!求您帮帮属下!属下不能连累王爷!否则就算属下死了,也难以瞑目!”
魏辰风忽然再次跪了下来,一脸恳切的对闵青柔哀求。
闵青柔脸色依然冷静,虽然心里也有些焦急,可却没有表露半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她和魏辰风保不住也就罢了,司徒越也会遗臭万年!
被自己的下属戴了绿帽子,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魏辰风,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我当初到底有什么牵扯?一个字都不要隐瞒!还有,是谁拿着丝帕去给你传的信,说过什么,一一详细的说给我听!”
闵青柔回身坐到贵妃榻上,神色严肃沉凝。
“是!”魏辰风此刻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点头,将自己和闵青柔当初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闵青柔初进府时,性子柔弱也不得宠,常常受到别人的欺辱。
魏辰风偶尔跟着司徒越进后院,便对这个容貌绝美,性子却极其懦弱的柔妃升起了一丝怜惜之心!
因为是王府内的侍卫统领,他曾经暗中为为闵青柔解过几次围,后来闵青柔终于察觉了。也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抓住了魏辰风。
魏辰风曾经说过,如果有什么危急事,可以来找他。那方丝帕就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两年间,闵青柔也曾经找过魏辰风几次,但每次魏辰风都不会出面,只是派人略作周全,多少让闵青柔少受一些苦。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纠葛。
其实是因为魏辰风知道,闵青柔虽然身为齐王庶妃,却没有侍寝过,所以才会暗中帮助她。
直到闵青柔溺水,突然平步青云,成了名副其实的齐王妃妾,她便再也没有给他传过信。魏辰风也知道闵青柔再也不需要他了,所以也就把这事深深藏在了心里。
可那日突然有茯苓轩的小丫头拿着丝帕上门,说柔妃要见他,他虽然惊讶,但还是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别人设计陷害闵青柔的圈套!
“照你所说,是茯苓轩的丫鬟给你传的话,丝帕也是她给你的?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闵青柔听完问道。
魏辰风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其中有诈,根本就没有没有问那丫鬟的名字!
瞧魏辰风的脸色,闵青柔就知道他把这事疏忽了。忍不住冷哼一声喝斥道:“魏辰风,你可知罪?”
“属下罪该万死!”魏辰风羞愧的垂下头。
“你的确罪该万死!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不该背着司徒越做出与他女人私会的事!即便当初你对我有恩有情,也该将这事烂到肚子里!如今被人发觉,若这事被人抖落出去,你我死不足惜,你让王爷以后如何做人?”
闵青柔猜的不错,恐怕魏辰风对这闵青柔确实有些情意,不然不会见到她的丝帕,竟然不问情由便冲动的决定来见她!虽然他说是来跟她说清楚以后要断绝来往的,可仍然是动了私心!
第88章 替罪羔羊
“属下罪该万死!日后娘娘怎样惩罚都好,还请娘娘帮属下这一次!”
魏辰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他也再无脸见王爷!
“别吵!”闵青柔沉思,飞快的理清着脑中的思绪。
魏辰风被设计进入茯苓轩,百里香一定会很快找借口来查问。
出去,魏辰风一定会被百里香事先埋伏的人逮个正着!不出去,百里香就会带人来个瓮中捉鳖!
怎么办?
如果不保全魏辰风,她很多办法让自己脱身,可是如果要保全魏辰风,那可就麻烦多了!
到底该怎么做?
魏辰风对司徒越来说可是个不可或缺的助力,如果他出了事,司徒越就相当于少了左膀右臂!
不,她得想办法保住魏辰风才行!可是该怎么做才行?
正冥思苦想之际,门外突然传来缘巧的敲门声,“主子,荣泰求见!”
“进来吧!”闵青柔眸光一闪,立刻回答道。
魏辰风一惊,想要躲避,闵青柔却道:“不用躲,荣泰不会说出去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缘巧和荣泰一起走了进来。
果然,荣泰进来后看到魏辰风站在一旁,只是微微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就恢复平静了。接着他拱手对闵青柔禀道:“主子,奴才有事回禀!”
“说罢,怎么了?”闵青柔抬了抬手。
荣泰看了眼魏辰风,继续道:“主子,刚刚我和一个护卫巡查逮到了一个丫鬟,她鬼鬼祟祟的在院外,定然有什么阴谋!”
“丫鬟,是谁的丫鬟?”闵青柔心中一动,抬眸问道。
“回主子,好像是王妃身边的丫鬟梦霜!一直在院外鬼鬼祟祟的,有个护卫听到了动静,于是我们就把她抓了进来!可是她死活不肯说来这里干什么,只是说路过!路过?那不是明摆了开玩笑吗?大半夜的,她路过咱们茯苓轩?我见她不肯说实话,于是就来请示主子,该怎么处置她!”
荣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闵青柔听了却是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对荣泰道:“荣泰,去将她带来见我!”
“是!主子!”荣泰得了令,立刻退了出去。
缘巧不禁问道:“主子,这时候你见她做什么?”
“见她,当然是因为她能帮咱们渡过难关!算她倒霉,谁让她自己撞倒枪口上来?也怪不得我了!”
闵青柔眸光闪烁,一个计划已经渐渐在脑中成型。
“渡过难关?渡什么难关?主子你在说什么?”缘巧立刻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有人故意设计魏统领,将他骗到茯苓轩来,企图陷害我跟魏统领有奸情!我正愁没有脱身之法呢!”
闵青柔冷笑一声。
“什么?魏统领来茯苓轩是被人骗过来的?主子,这可怎么办啊?如果被人发现魏统领和主子私下会面,那主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缘巧一听就急了!
“我不是说了吗?正好来了个替死鬼,帮我挡着一劫!”
闵青柔淡淡一笑。
“主子,您想怎么做?”缘巧问道。
闵青柔没有回答她,却是扭头对魏辰风道:“魏统领,是不是只要能不连累王爷,你什么事都愿意做?”
魏辰风只犹豫了一秒,就立刻坚定的道:“是!娘娘要我怎么做,属下无不遵命!”
“好!”闵青柔点了点头,回身坐回贵妃榻上,“等会儿看我眼色,见机行事!”
“好!”魏辰风没有任何异议。
很快,荣泰便将五花大绑还堵着嘴的梦霜带了进来。
“主子,梦霜带到!”
“松开她的嘴!”闵青柔吩咐。
荣泰依言拿掉了梦霜嘴里的破布。梦霜立刻惊惶的道:“你,你们想干什么?王妃很快就回来救我了!你们别想对我怎么样!”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话!”
闵青柔看了眼梦霜问道:“是谁派你来查探茯苓轩的动静的?她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也是白问!”
梦霜还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闵青柔冷冷一笑,道:“是王妃派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监视我茯苓轩,等魏统领一出院门,立刻通知埋伏起来的守卫抓捕魏统领,好坐实魏统领与我之间有奸情的事,是吗?”
梦霜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闵青柔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这没什么奇怪的!王妃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整个王府都知道!虽然她表面和善,其实早就恨得我牙痒痒了吧?哼,她设毒计害我,我岂能让她得逞?”
闵青柔神色泰然自若,一点都没有大祸临头的迹象。梦霜心里头忍不住一阵打鼓,不会吧?难道闵青柔已经想到了脱身的办法?
可是不应该吧?魏统领如今人可是清清楚楚的在茯苓轩,只要王妃带人冲进来,那闵青柔纵然有一百张嘴,恐怕都说不清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一副不紧张的模样,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再问你,是谁拿着我的丝帕去给魏统领传信的?还有,那丝帕又是从何而来的?”
闵青柔厉声质问。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梦霜却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躲避,怎么都不肯回答!
啪!缘巧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缘巧没有留手,打的梦霜眼冒金星,嘴角崩裂。
“贱婢!还不说实话?”
“我说了不知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梦霜痛的龇牙咧嘴,却还是不肯招认。
闵青柔站起身走到梦霜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挑起梦霜的下巴,语气轻柔的道:“打死你?那多浪费啊?昨天我才去梅园赏了梅花,那梅花开的可漂亮了!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不过我听人说,以人的骨血做肥,花儿会开的更艳!”
闵青柔说到这里,眼里的诡异阴森的光芒越来越盛。
而梦霜在听到闵青柔说‘以人的骨血做肥’的时候,一张脸登时变得惨白无比!
闵青柔当然明白自己的威胁已经起了作用,于是再次加了一把火,转身对荣泰道:“荣泰,将她给我拉下去剁了!然后跟花肥掺在一起送去沉香殿!然后再告诉王妃,就说这是我新得的花肥,特意进献给王妃养花!我倒想看看,你对王妃这样忠心,她能不能认出你?”
闵青柔的话还没有说完,梦霜就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浑身打起哆嗦!等她说完,梦霜已经吓得瘫在了地上,惊惶失措的喊道:“不!我不要做花肥!我不要做花肥!不要!啊!不要!不要!”
“不想做花肥,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说!是谁拿着我的丝帕去给魏统领传话的?”
闵青柔倏然转身一把掐住梦霜的下巴,逼问道。
“是……我,我不知道!我……”
“不知道?荣泰,把匕首拿过来,先挖了她的眼珠子去喂狗!”
梦霜还想垂死挣扎,不过在闵青柔一声冷冽的喝斥,荣泰利落地从腿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后,立刻吓得再也撑不下去!
跪在地上,猛地给闵青柔磕头求饶道:“娘娘饶命!饶命啊!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娘娘饶奴婢一条贱命!”
闵青柔这才放开梦霜,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是!奴婢说,奴婢全说!是王妃让梦雪拿着丝帕去买通了茯苓轩的烧火丫头烟儿,让她去给魏统领传的话!为的是诱骗魏统领到茯苓轩,然后再带王爷一起来揭破,好坐实柔妃娘娘您红杏出墙的事情!”
“丝帕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为什么王妃谁都不找,偏要污蔑魏统领?是不是有人对王妃说过什么?”
闵青柔毫不放松的继续道。
“这……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丝帕是有人从府外送来的,王妃并没有说过来处!至于为什么会选魏统领,奴婢真的不知道!”
“荣泰!”闵青柔听梦霜说了不知道,当即又叫了荣泰一声。
梦霜吓得死死抱住闵青柔的双腿哭喊哀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没有!”
闵青柔看了梦霜一眼,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濒临崩溃,不可能再说假话,看来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闵青柔想了想,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静儿焦急的声音响起。
“娘娘,不好了!王爷正在派人在府内各院落搜查,说是有刺客!”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看来百里香已经开始行动了!
“主子,这可怎么办才好?”缘巧急了,上前焦急的询问道。
闵青柔眸光一凝,看向地上目光开始游移的梦霜道:“梦霜,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王妃来了,你就有救了?哼,我劝你别做梦了!百里香没有那么蠢,你落在我手里,她还会信任你吗?我敢打赌,只要她见到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你!”
“不会的……”梦霜泪痕满布的脸难看无比。
“想要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到时候我保你一命,如果你想不开,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闵青柔冷冷哼了一声。
梦霜瑟缩了一下,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
闵青柔知道,自己的震慑再次奏效了。她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而对魏辰风道:“时间不多了!赶快准备吧!”
魏辰风不解的问道:“娘娘要我做什么?”
“既然他们要捉奸在床,那就让他们来捉!不过女主角要换一换了!”
闵青柔说着,目光落在了瑟缩在地上的梦霜。随即又抬头对魏辰风道:“要委屈魏统领帮忙演一出大戏,让他们好好看一看!”
“娘娘是说……”魏辰风顿时了然的看了看地上的梦霜。闵青柔的意思是,让梦霜做替罪羔羊!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可是唯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能不连累王爷,他什么都愿意做!
“缘巧荣泰,赶快帮忙准备!”
“是!奴婢(奴才)遵命!”
在闵青柔的指挥下,梦霜被扒了衣服丢到床上,魏辰风也扯乱了衣襟,侧卧在床边。闵青柔和缘巧悄悄出了门,躲进了缘巧的房间,荣泰也吩咐了茯苓轩一众人,不许走漏任何消息!
当然,那个胆敢背叛茯苓轩的丫鬟烟儿已经被荣泰锁进了柴房里。
当一切刚刚准备就绪,茯苓轩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第89章 自食其果
东路一见进门的正是司徒越跟百里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给王爷王妃请安!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主子已经睡下了呢!”
“府里进了刺客,为了保证柔妃安全,要彻底搜查!来人,进去搜!”
百里香扫了眼茯苓轩,只见主屋里果然还亮着一盏烛火,她心中暗暗冷笑,闵青柔,这次还不逮你个现形!
东路见司徒越脸色沉肃,王妃百里香一脸心怀不轨,暗道,幸亏他发现的早,早早就禀报了主子,不然这要是让王爷王妃闯进来,主子又要吃亏了!
大批府卫冲进茯苓轩,整个茯苓轩都惊动了,顿时一盏盏灯亮起来,灯火通明。
“奴婢叩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家主子她……”
缘巧堵在正屋门口,刚想要回禀什么,就被百里香厉声打断了!
“滚开!若是耽误了抓捕刺客,你担待的起吗?”
“王妃,茯苓轩并没有刺客,奴婢们也没有看见有人进来!”
缘巧连忙回道。
“有没有刺客,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柔妃人呢?”百里香冷乜了缘巧一眼,冷哼道。
“王妃,王爷,茯苓轩真的没有刺客,主子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缘巧一直守在门外,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虽然缘巧一再解释,可百里香根本就不理会。
“好了!有没有刺客,进去看看不就行了?来人,给我进去搜!”
“不行!”缘巧急得立刻横身拦在门口。
“死丫头!你敢拦着!”百里香冷笑一声,“既然没有刺客,你拦在这里干什么?里面除了你家主子还有什么人?还不从实招来!”
“没有!”缘巧立刻反驳,只可惜否定的太快,让人更加心生怀疑。
百里香见缘巧目光闪烁,心中更加笃定,缘巧在为闵青柔遮掩,于是立刻喝斥道:“大胆奴才!王爷的命令你也敢拦?活的不耐烦了?还不给我滚开!”
百里香对身后跟着的梦雪梦雨使了个眼色。梦雪和梦雨会意,立刻上前拉住缘巧想将她拽到一边去。
缘巧却是挣扎着扑到司徒越身前道:“王爷,这是主子的寝室,如果随便让侍卫进去搜查,主子以后怎么见人?请王爷三思!”
缘巧的话让司徒越也是眸光一凝,他看了眼正要冲进去的侍卫,抬手道:“谁都不准进去!”
“王爷!你别听这个丫鬟胡说!倘若真有刺客伤了柔妃那可怎么好?还是进去看看吧!”
司徒越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请王妃带人跟本王一起进去吧!”
百里香一想,不管谁进去,闵青柔这次是逃不了了!遂回答道:“是,梦雪梦雨!你们都跟我进去!”
“是!奴婢遵命!”
司徒越扫了眼身后众人,随即大步走上前推开了主屋的房门。
百里香紧随其后,而梦雪梦雨也松开缘巧,跟了上去。
缘巧站起身望着迫不及待进门查看的一行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一进门,司徒越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吸了几口后,只觉心口灼热无比!他一惊,连忙屏住呼吸!
这是什么香他很清楚!心中顿时一沉,暗道闵青柔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秽物?
“来人!掌灯!把窗户全都打开!”
司徒越吩咐一声,梦雪梦雨连忙又燃起几盏灯火,并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都打开来,屋里的香气才渐渐淡去。
“王爷!床上有人!”百里香突然惊呼一声,隔着纱帘,指着内室微微晃动的床幔道。
司徒越定睛望去,发现闵青柔的床上果然有人,并且还隐隐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女人压抑的喘息声!
司徒越顿时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进门来竟然会看到这场景!
“天啊!这……这究竟怎么回事?梦雪,梦雨!还不快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拉出来!”
王妃百里香眸中精光四射,兴奋的连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王爷!王爷恕罪!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缘巧忽然冲了过来,一脸惊惶的解释道。
“你主子干的好事,你也脱不了干系!等办了你主子,你也逃不了!”
百里香一脚踢开缘巧就要上前拉开床幔。谁知,司徒越忽然越过她,大步上前,抬手就挥开了床幔!
只见床上,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纠缠在一起,正打得热火朝天!
“魏辰风?”司徒越愕然望着那伏在女人身上的黑衣男子,不是他遍寻不着的魏辰风还会是谁?
一时间他头脑一片空白,脑中想过千种可能,就是没想过闵青柔房里的人会是魏辰风?
这怎么可能?
心中一时怒火中烧,一把揪起魏辰风,可谁知魏辰风忽然扭过头来,双目赤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挥了过来!
绕是司徒越反应不慢,仍是被魏辰风的拳风扫到了下巴,他只觉下巴顿时一阵刺痛!
“魏辰风!你疯了?”
连他也打,不是疯了是什么?
司徒越怒喝一声,反手一把扭住了魏辰风的胳膊。
魏辰风却像无感无觉一般,拼命挣扎怒吼像是一只负了伤的野兽一般!
“魏辰风,你给本王醒醒!”
司徒越见魏辰风双目赤红如炬,额头手臂青筋暴起,神志混乱不清,分明是被人下了猛药!
可惜,此刻的魏辰风被体内的**折腾的神魂俱失,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不得已之下,司徒越抬起手掌狠狠的劈向他后颈,将他生生击晕了过去!
见司徒越将魏辰风打昏,百里香连忙吩咐梦雪梦雨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不要脸的贱人拉出来!”
梦雪梦雨连忙奔到床边,一左一右将床上衣衫半褪,始终背对着众人的女人拉下了床!
可是待百里香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露出来时,顿时傻了眼!
“梦霜?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贱婢,怎么可能是你?”
梦雪梦雨也傻了眼,全都不敢置信的瞪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梦霜!
司徒越也是一脸阴沉的盯着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梦霜,刚刚盈满胸膛的怒火顿时消弭了大半!
“谁能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越扫了一眼全场,语气阴冷的道。
“王爷!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梦霜让她偷偷私会魏统领,都是奴婢的错!我家主子一点都不知情,求王爷明查!”
缘巧扑通跪在司徒越身前,痛哭解释着。
“柔妃呢?”司徒越扫了缘巧一眼,冷冷问道。
“我家主子她在奴婢房间里,因为这几天……”
“王爷!王爷恕罪!”
缘巧刚想说什么,一身白色单衣的闵青柔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还没奔到司徒越跟前就差点软倒了下去!
司徒越手快的探手抱住了她,在碰到她冰凉娇弱的身体时,立刻皱起眉道:“怎么也不加件衣裳就这么跑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好,这么冻着怎么成?”
司徒越说完,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水貂毛皮裘大氅,裹住了闵青柔娇弱的身躯。
“妾身该死!不知道王爷这时候驾临,所以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请王爷恕罪!”
闵青柔一脸可怜无辜的模样,扶着司徒越的手站了起来。
“手这么凉,你身边的丫鬟呢?怎么伺候的?”司徒越握紧闵青柔冰凉的小手,厉声喝斥道。
“主子!王爷恕罪!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才刚要找披风给主子穿,主子等不及就已经跑出来了!”
这时静儿也抱着一件厚实的披风追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司徒越身前就开始请罪。
“王爷,是妾身不好,不关她们的事!王爷息怒!”闵青柔连忙伸出小手轻抚着司徒越的胸膛,柔声劝慰着。
“以后不准这样了!你的身子还没好,若再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司徒越低斥一声。
“是!妾身遵命!”闵青柔连忙乖乖点头,接着又道:“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茯苓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府里来了刺客,王爷正命人到处搜查呢!可是查到咱们茯苓轩,居然……”
缘巧扫了眼狼藉的屋内,顿时说不下去了!
闵青柔像是此刻才注意到屋里的情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道:“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梦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魏统领怎么会被人打晕了?难道,府里真的来了刺客?”
“刺客?哼,本王看是自食其果!”
司徒越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看来今天这场闹剧恐怕又是有人自导自演的。
听了这话,闵青柔故作惊讶的拉住司徒越上下打量,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道:“王爷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有刺客吗?王爷伤到没有?”
“本王没事!不过王妃手下有个丫鬟受了伤,说是刺客往茯苓轩这边逃了,所以本王才带人来看看!”
司徒越望着闵青柔,淡淡解释。
其实早在百里香身边的丫鬟说刺客往茯苓轩逃了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了。
至于在茯苓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他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扯到魏辰风,那么他就不得不问个清楚了!
“柔妃,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没在自己房间,而去了缘巧房里休息?”
司徒越拉着闵青柔询问道。
“这……”闵青柔似乎有些为难。
“回王爷,是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今日用过晚膳后,就早早的歇下了!”
一旁的缘巧连忙回答。
“身子怎么了?”司徒越却是眉头一皱,关心的询问道。
“回王爷,还能有什么?主子这几日日日食疗之后都是如此!不是恶心反胃,就是烦躁不安。奴婢都快担心死了!劝主子停了食疗不要再吃了,她也不肯,说什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求王爷劝劝主子吧,再这样下去主子的身体就要熬不住了!”
缘巧一脸丧气无奈,半带着些许抱怨道。
司徒越听了缘巧的话,不禁目光深沉的望向闵青柔,顿了下才开口道:“如果不舒服就不要食疗了!”
“不行!妾身虽然讨厌食疗,可这短短几天,已经发觉这食疗确实有效果!这时候停下岂不是半途而废?妾身很快就能为王爷踏平道路了,请王爷放心!”
闵青柔甜甜一笑,黑色的大氅衬的她的脸颊白皙晶莹,仿佛润透了的白玉!
司徒越望着她,心中微微动容,嘴唇动了动,终于在好几秒之后开口道:“明天我来陪你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