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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逆袭手册全文阅读

作者:飞鸟甄绿     宠妃逆袭手册txt下载     宠妃逆袭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烧柱高香

    “王爷!”

    被丢进小床的闵青柔立刻爬了起来,有些心惊的隔着床幔轻叫。

    还没等她再问什么,几本书就被扔了进来,恰好掉到她怀里。

    她拿起一看,《金刚经》?《妙法莲华经》?《楞严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闵青柔一阵愕然。

    “念!”

    一个气势迫人的命令。

    闵青柔这才回过神,忙将衣服穿好,捧起那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读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司徒越坐在桌案前,努力摒弃着杂念,开始一笔一划的默写闵青柔所读的佛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司徒越写到这里,微闭了闭眼眸,随即又开始蘸墨疾书。

    一整个下午,闵青柔都被司徒越强迫着反复读经。一本一本又一本,读到最后,闵青柔不看书册,几乎都能顺口说出了!

    而在一遍一遍的自我鞭策之下,司徒越也终于将体内因为汤药过量衍生出的**压制了下去。

    当司徒越停笔搁墨,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这一场炙体之痛过后,一直虚寒的体内居然生出了几丝暖意。此刻他竟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爽,比之前又轻巧了不知多少倍!

    他站起身,动了动手脚,觉得自己这几年越加僵硬的身体也灵活了不少。

    他不禁暗暗心惊 ,没想到闵青柔这一场恶作剧竟然让他的身体再次有了起色,不愧是筑基贵星!

    本来心里的阴霾落寞,在这一刻突然渐渐消散。他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床幔,却发现闵青柔侧卧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纤白小手中还握着那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轻轻坐在床边,低下头瞧见她青葱玉指下掩盖的正是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女人想用身体解救他,不过,在了解到她身上与‘她’的相似之后,他便不愿再用任何方式亵渎‘她’,包括这种意外的和合。

    当然,他意外的因祸得福,大概都是天意吧!

    司徒越拉过薄被盖在闵青柔身上,接着起身走出房间。

    “王爷!您没事吧!”

    当他拉开门走出来时,魏辰风立刻紧张的趋上前询问。

    “我没事。去拿一张棉被过来,今晚我要歇在这里!”

    司徒越对魏辰风微颔首,并轻声吩咐。

    “王爷你……”

    魏辰风一脸诧异。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王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对了,叫人做些晚膳送过来,也许她醒了会想吃。还有,”司徒越突然顿了顿,抬眸看向魏辰风道:“今夜有人陪我,你不必守夜!”

    “王爷!”魏辰风更震惊了!

    每逢十五,王爷都会有异状出现。今天是怎么了?自从柔妃进去之后,王爷就变得不正常!

    先是唤了他之后又强行将他拒之门外,接着,向来在十五这天不饮不食的王爷居然吩咐做晚膳,现在居然还说要宿在在念阁不要他值夜?

    王爷这是怎么了?

    “魏辰风,我想以后,在我心里不会再有十五这个日子了!”

    司徒越轻轻舒了一口气。

    “王爷,你……难道你已经……”

    魏辰风一时激动的握起了手掌,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司徒越。

    司徒越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柔妃给我下了一剂药,效果还真是出奇的好!魏辰风,方政所言不虚,把柔妃留在身边,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恭喜王爷!得以清除宿疾,重获新生!”

    魏辰风见司徒越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忍不住一阵激动,单膝跪地恭贺。

    “好了!我去沐浴更衣,帮我好好守着她!”

    司徒越将魏辰风扶起,轻拍了拍他的肩。

    “属下遵命!”

    魏辰风立刻抱拳恭敬回应。

    司徒越回头望了望房门,随即步下台阶,往蒹葭殿的主屋而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

    当闵青柔睁开眼睛时,只听到肚子咕噜噜直叫的声音。是的,她是被饿醒的!

    好丢脸!

    昨天读着读着经书居然睡着了,一夜梦里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么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什么舍利子什么菩提萨婆诃……

    司徒越是想让她出家怎么的?居然拿佛经来折磨她!

    “缘巧!”抚着咕咕叫的肚子,闵青柔下意识的叫着,可是她突然想起这里是在念阁,是蒹葭殿里司徒越独立的书房,缘巧应该不会被允许守一夜吧?八成早被魏辰风打发走了!

    想着她刚要起身自己下床找吃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缘巧带着两个小丫鬟走进来,手里捧着洗脸水和一套换洗衣衫。

    “主子,您醒了?”

    闵青柔诧异道:“缘巧,你怎么在这里?”

    “主子,本来昨晚魏统领已经把奴婢遣回茯苓轩了!可谁知一大早,王爷又派人叫奴婢来伺候!奴婢看到您居然睡在在念阁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缘巧小心将毛巾沾湿递给了闵青柔。

    闵青柔小心接过擦净了手脸,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有什么大惊小怪?我的主子哎!这可是在念阁,是王爷的书房!从王爷大婚至今,还从来没让女人进过他的书房呢!就连王妃都不曾!王爷居然准许您宿在在念阁,还陪了您一晚上!这岂不是天大的殊荣吗?主子,王爷可真是把您疼到心坎里去了!”

    闵青柔听了缘巧的话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我看是我昨天的十全大补汤把他给补糊涂了!昨天莫名其妙的让我读了几个时辰的佛经,自己却……”

    想到昨日司徒越宁愿让**焚身也不愿碰她的模样,她就一头雾水。这司徒越什么时候成柳下惠了?

    以前办她办的可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呢!这次倒是也利索,利索到活似她生了瘟疫似的躲了个老远!

    究竟司徒越这是怎么了?

    “主子,昨天那十全大补汤,您不会真给王爷喝了吧?”

    缘巧猛然想起这事。

    “呃,也没喝多少……”闵青柔含含混混的说着,想想昨天司徒越强自压抑**的模样,还真是让她看的都难受!

    “没喝多少?我的主子!您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好王爷没事,咦?不对呀,那汤药那么烈,怎么王爷喝了没事?”

    缘巧好奇的打量着一身清爽得闵青柔。看主子这模样,昨夜似乎完全没发生什么事嘛!

    “呃,大概是王爷体质太过虚寒,那汤药中的火性正好跟他身子互补了吧?”

    闵青柔也觉得挺奇怪,这么烈性的汤药居然没把司徒越怎么样,这男人也太可怕了吧?

    “嗯,只能这样解释了!不过主子,奴婢求您了,以后咱们千万别再干这种事儿了成吗?万一真把王爷弄出个好歹,受罪的还不是您自己?”

    梳洗完毕,缘巧一边伺候闵青柔更衣一边又开始苦口婆心劝解。

    “我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能上瘾不成?缘巧,我想出府一趟。”

    “出府?主子,您出府干什么?”

    缘巧绑衣带的动作一顿,不解的问道。

    “呃,有些闷了!不如咱们去普宁寺逛逛如何?”

    自从醒来之后,她还没回过家呢!总想找个机会回家,可又没什么由头!

    这几日,她忽然想起胞弟独孤倾南与轩辕世家的幺女无暇是有婚约的,每月十五无暇都会陪母亲去普宁寺斋戒三日,而独孤倾南也常常趁这个机会,去见见心上人。

    以前她还常常取笑弟弟,干脆快些把无暇娶过来才是,可如今她小产薨逝,家中有丧必然不会再办喜事。这对有情人怕是又要熬上些时候了!

    不过轩辕无暇这姑娘跟她堂姐轩辕无珍可是大不一样。性情温柔谦和,知书达理,最重要的是对倾南也是真心相许。

    闵青柔这次就是想去碰碰运气,如果能遇到倾南最好,如果遇不到,结识一下轩辕无暇日后也便于行事。

    “主子,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想去普宁寺?”缘巧有些奇怪。

    “呃,去给自己烧柱高香,好让王爷早日升我的位分呀!”闵青柔胡诌一通。

    缘巧却煞有其事的道:“也是!主子如今恩宠极盛,王爷也该晋一晋您的位分了!庶妃虽然也是妃,可跟您如今的状况还真有些不符!这王爷也真是的,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这样宠着您了,怎么连个位分都舍不得给?不会是王爷忘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爷立侧妃也可是要请示皇上下玉碟的,哪有那么容易,说晋升就晋升的?”

    闵青柔轻斥一声。这缘巧想的也太简单了!司徒越是皇子,妃妾晋升哪有那么容易?没点家世背景,再没点功劳苦劳,随随便便就想平步青云,做梦呢吧?

    不过她也并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司徒越真心真意的对待。苟活一世,惨死重生,她算是看透了!什么名分位分,通通都是狗屁!

    即便现在她只是个庶妃,可这齐王府如今还不是让她横着走?连百里香都忌惮她三分了,她还怕谁?

    所以说,有没有位分,一点都不重要!

第61章 这是怎么了?

    主意打定,她让缘巧派人传了早膳过来,匆匆吃了几口,便去府库找了长德,让他安排马车准备出门。

    长德自从被闵青柔收服后也是听话的很,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柔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几时回来?”

    看闵青柔在缘巧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长德忍不住问道。

    “多嘴!主子的行踪也是你能问的?长德,你是忘了主子是怎么对你的是吧?”

    缘巧立刻不客气的斥道。

    长德连忙陪笑,“缘巧姑娘可别生气,奴才私自给您准备车马,这万一王爷回来问起来奴才可怎么交代啊!柔妃娘娘也怜着些奴才,奴才日后也能留着命给您办事不是?”

    “少来!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长德,我可警告你,若是把主子的行踪透露出去,我要你好看!”缘巧凶巴巴的道。

    “诶哟喂!缘巧姑娘,奴才哪敢啊!您就饶奴才一条小命吧!”长德连忙告饶。

    “长德,若是王爷问起来,你就说我闷了去京郊落云山走走,很快就会回来,听到没有?”

    闵青柔知道不给长德一个具体地点,他绝对不能心安,于是便如实说了。反正她是光明正大去的,所以即便司徒越或是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哎!奴才记住了!”

    长德答应一声,这才送了闵青柔出门。

    京都近郊的落云山是一个好去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尤其是入了秋,漫山遍野都是红叶,真叫人进了山,都舍不得下来。恨不得埋在那红叶中,化作那银月下的一缕花魂。

    以前待字闺中时,她也常来这落云山。不过光明正大来的少,偷偷溜来的时候多。往往一来就迷醉在青山绿水之中,流连忘返。

    不过如今可再没有那份怡然的心情了,她来,不过是为了制造一场巧遇罢了!当然,前提是老天爷愿意成全!

    爬上半山腰的普宁寺,拜了佛,添了香油,顺便给天上诸神念叨了念叨司徒越的顽疾,让诸神抽空也眷顾他一眼。

    这家伙,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半夜里一个人在乱葬岗喝酒都不来打颤的。如今脾气改了,也不知道这劣根性改没改?

    闵青柔吩咐跟来的任留在寺里,自己则只带了缘巧悄悄的出了寺院后门,往落云山后山而来。

    缘巧轻扶着闵青柔走过一条窄小的山道,又顺着羊肠小径来到一片幽静的小树林。

    越走越僻静,缘巧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山路,又听着耳边只剩下鸟鸣啾啾的声音,心里忍不住开始一阵发毛。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主子,要不咱们回去吧!这荒无人烟的,万一要遇见歹人可怎么办?”

    “胆小鬼!”闵青柔轻拍了缘巧头顶一下,娇斥道:“这里是佛寺,上山来的都是善男信女,哪里来的什么歹人?你别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这里这么偏僻,谁能保证歹人不会混进来啊?主子,咱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呀?”

    缘巧越说越害怕,揪紧了闵青柔的胳膊道。

    “不干什么,随便逛逛啊!”闵青柔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主子,您别玩儿了!随便逛逛咱们干嘛到这里逛啊?这后山又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就是因为清净才来呀!缘巧,你别嗦了!快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闵青柔拉起缘巧快步往前走去,拐过一个弯道,就见左前方一座巨大山石挡住了视线。闵青柔倏然缓下脚步,拉住缘巧躲在山石背后。

    “喝!主子,你这是……”

    “嘘!别说话,前面有人!”

    缘巧吃了一惊,刚要发话就被闵青柔一把捂住了嘴巴。

    “跟我来。”

    闵青柔放开缘巧,小心翼翼的沿着山石边缘移动,缘巧紧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渐渐的,视线开阔起来,山石后面赫然出现两个身影,缘巧透过闵青柔的衣袖缝隙瞧去,发现那竟是一对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女!

    男子身形颀长,相貌甚为清俊,一身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镂雕方形玉带,左侧腰间垂着一条银青色丝绦编结而成的璎珞,璎珞上嵌着一块清透洁白的玉佩。

    而那女子一身淡蓝色衣裙,背对着闵青柔他们,站男子身前,微垂着头,却似乎十分忧伤。可光看背影就美的不可方物了,看来容貌也必定跟她家主子有一拼!

    不过看这两人衣着明显不是普通人家出身,难不成是来此幽会的吗?

    缘巧轻扯了扯闵青柔衣袖,小声道:“主子,你带奴婢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偷瞧人家幽会吧?”

    “嘘!别说话!先看看。”闵青柔立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缘巧暗自腹诽,自家主子这什么癖好?

    “南哥哥!”

    正想再说什么,忽听山石后那女子突然开口说话,缘巧连忙噤声,与闵青柔一同探头望去。

    山石之后,那女子忽然一脸哀凄的上前,声音娇柔的道:“南哥哥,这些日子你为何要避着暇儿?你可知道,暇儿心里有多难过?”

    玄衣男子抬起头,可是望向女子的眼神却没有半点柔情,只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请你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再来找我!你似乎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还有,”

    男子说着突然推开女子怯怯拉着他衣袖的手,冷漠道:“你我虽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成婚,为了小姐清誉,今后还是不要如此称呼了!”

    “南哥哥……”女子一瞬间眼眸里盛满泪花,声音也愈加楚楚可怜。

    “够了!我相信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好自为之吧!”

    男子一甩袖子,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

    女子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低低的啜泣起来。

    而此时站在山石背后的闵青柔不知何时已经一脸寒霜。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疏离了?

    不可能啊!她小产之前倾南还去成王府看过她呢,她问起他和轩辕无暇的事,他还一副神秘的不肯说,不过脸上洋溢的幸福任谁都看的出来。

    可这才不过几个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没错!在此幽会的这两人不是别人,男的正是独孤世家的独子,她的亲胞弟独孤倾南,女的则是当朝太尉轩辕常胜的幺女轩辕无暇!

    倾南和无暇从小就认识,彼此情投意合,后来两家便给两人定下婚约,原本已经论及婚嫁。

    可后来自己突然遭噩运而死,只怕此刻独孤世家尚还没有从沉痛中恢复过来。可是也不至于让倾南突然就对无暇如此冷漠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蹊跷,她心头也不由自主蹿起一丝焦灼。

    “主子,那位姑娘哭的好凄凉,要不咱们过去劝劝?”

    缘巧见闵青柔光顾着沉思了,那个蓝衣姑娘却越哭越伤心,自己两人在这里干看着也太不道义了吧?

    闵青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跌在地上的轩辕无暇,终于还是从山石后走出来,向她走去。

    “小姐。”

    轩辕无暇听到脚步声,立刻惊慌的擦去眼泪,想要站起身,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一时太着急,一不小心就把脚给扭伤了!

    “啊!”轩辕无暇痛呼一声,抚着扭伤的脚,原本擦去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缘巧!”

    闵青柔连忙对缘巧示意,缘巧立刻上前,小心的扶起轩辕无暇。

    “你的脚没事吧?让我看看!”

    闵青柔也快步走了过来,弯身想要撩起轩辕无暇的裙角想要查看。

    没想到轩辕无暇却立刻避开了闵青柔,也推开了缘巧,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们道:“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位小姐,您误会了!我和我家主子不过路过这里,见你哭的这么伤心才想过来劝劝,可没什么恶意!”

    缘巧见状连忙解释。

    “路过?这里是普宁寺后山,人迹罕至,你们说路过,岂不是可疑?”

    轩辕无暇虽然看似柔弱,可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主仆两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是挺可疑的!不过我们主仆二人来这里逛逛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不知道小姐一个人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后山,还哭的如此伤心,是不是比我们更可疑呢?”

    闵青柔轻轻笑了,上下打量着轩辕无暇,又道:“看小姐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想来虽不是皇亲国戚,也该出身官宦之家,怎么?小姐独自一人来这密林与情郎幽会,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轩辕无暇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暗自焦急。

    不好,这对主仆定然是看到刚才她与独孤倾南见面的情景了!可是怎么可能?这个地方十分隐秘, 除了她和倾南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啊!

    见轩辕无暇吓得面无血色,闵青柔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于是缓步走到她跟前道:“小姐放心,我们主仆二人不过路过此地,看到了一些美妙风景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当然不会说,因为你不会有机会说出来!”

    就在闵青柔刚刚说完这话,身旁人影一闪,颈间却突然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带着些许冰冷的寒意贴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上!

第62章 不对劲

    闵青柔的微笑僵在脸上,心里却开始腹诽。

    臭小子,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能耐也长了,居然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独孤倾南,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来他不过是表面冷漠,心里还是关心着无暇的。

    “主子!”缘巧瞧见闵青柔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当下一惊,就要冲过来。

    谁知独孤倾南一勒闵青柔脖子,匕首毫不留情的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殷红的血口。

    “站住!不许过来!”

    缘巧立刻停下脚步,急得紧紧握起拳头,却只能干着急!

    她说什么来着?来这鸟不拉屎的后山干什么?瞧,这不就遇见歹人了?

    完了!主子身边一个侍卫都没带,这可不要了她的命吗?

    “南……你,不要冲动!”轩辕无暇强忍着脚痛,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担忧的劝道:“我看她们也不像是坏人,也许真是路过的,要不,你就放了她们吧!”

    “是啊是啊,我和我家主子只是路过,什么也没看见,这位公子,请你放了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身子弱,可经不起折腾!”

    缘巧立刻接过话口,迭声的哀求着。

    “什么也没看见?”独孤倾南冷冷道:“你们刚才不是说,看到一些美妙的风景吗?如今我倒想让你们再多看一些!”

    “不!公子,我们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请您相信我们,我家主子生性善良,绝不会做危害你们的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缘巧只剩一个求字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独孤倾南不屑的瞥了眼缘巧。

    “这……主子,您快说句话呀!”缘巧此刻真要急疯了!主子怎么也不言语?平常不是睿智着呢吗?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吓傻了吗?

    缘巧说完这话,闵青柔终于有反应了,不过她说出的话却差点让缘巧吐血!

    “这位公子搂着我半天不下手,不会是看上奴家了吧?你小情人还在这里呢,这样对我搂搂抱抱的,就不怕她吃醋?”

    闵青柔一脸的闲适自在,哪里有一点命捏在别人手里的自觉?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想死,我成全你!”

    独孤倾南一听,差点没被气死!当即手一紧匕首就要狠狠划过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闵青柔却突然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轻斥道:“来啊!你看你这一刀下去,会不会遭雷劈!独孤倾南!几个月不见,你书卷气没了,戾气倒增长了不少!怎么?出了翰林院,你去司马监了?驯兽去了?”

    闵青柔连珠炮似的一通教训,当下让独孤倾南震惊莫名,手一抖,匕首居然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闵青柔趁机脱离了他的掌控,回身面对一脸见到鬼似的他!

    独孤倾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美妇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教训他的口吻,怎么那么像姐姐?

    他是疯了吗?怎么会看谁都像姐姐?

    “你……你到底是谁?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是……?”

    独孤倾南一脸不敢置信的指着她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闵青柔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化成了灰我都认得你!”

    说完这话,立刻觉得不妥!她才刚死,倾南肯定还伤心着呢,她怎么能对他说这么忌讳的话?

    果然,她说完这话,独孤倾南的脸色立刻阴晴不定起来。

    闵青柔连忙又改口道:“独孤公子不用猜了!我不仅认识你,轩辕小姐也是认识的!国宴上咱们都见过,只是你们不曾注意过我罢了!”

    “国宴?你到底是何人?”

    独孤倾南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定是错觉,眼前这美妇人跟姐姐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在刚刚把她误认成姐姐呢?

    不过这美妇人参加过国宴,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却不知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公子!幸亏您收手收的快,不然就闯下大祸了!您知道吗?我家主子正是齐王府的柔妃娘娘!”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缘巧此时迫不及待的上前来揭破了闵青柔的身份。

    阿弥陀佛!还是亮出身份吧!起码还有个保障啊!刚才那一幕,可是吓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呢!

    主子这要要出了事,那王爷还不把她大卸八块了呀!

    “齐王府?齐王殿下?”独孤倾南此刻也终于变了脸,而一旁的轩辕无暇也是吓坏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碰到的居然会是齐王的妃妾!

    “你当真是齐王殿下的……?”独孤倾南怎么也不敢相信。

    “怎么还要让我拿出齐王府的白虎神佩给你瞧瞧吗?”

    闵青柔说着,已经从颈间拉出一条项链,那项链下头坠的可不就是白虎神佩?

    “都察院左副督御史独孤倾南给柔妃娘娘见礼!适才冒犯之处,请娘娘恕罪!”

    独孤倾南一见白虎神佩,再不敢怠慢,忙捡起地上的匕首收起,躬身对闵青柔行礼。

    而轩辕无暇也连忙福身道:“无暇见过柔妃娘娘!”

    “快免礼吧!轩辕小姐你脚上有伤,不必如此!”

    闵青柔连忙示意缘巧上前扶起轩辕无暇。接着她上下打量了独孤倾南几眼道:“不错嘛,官升三级,如今倒成了正正经经的督察御史了!看来你在翰林院做的不错!”

    独孤倾南微抬头,怎么听着闵青柔这话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他揣测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再次躬身回答道:“皇上抬爱,倾南不敢居功!”

    “主子,独孤世家出了个皇上亲封的孝义贤王妃,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独孤公子当然不能再做个翰林院侍读,也就跟着升了三品御史,还有独孤大人,也被封了敬国公呢!”

    闵青柔溺水之时刚好赶上独孤王妃薨逝,所以缘巧以为闵青柔是不了解情况,连忙解释了一番。

    殊不知她这番解释,却像根刺一样扎进了闵青柔和独孤倾南心里。

    闵青柔与独孤倾南居然不约而同的沉下了脸,还很有些默契似的同时给了缘巧一个冷嗖嗖的扫视。

    缘巧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的望着场中突然有些僵冷的气氛,一脸的不明所以。

    “啊,好痛,我的脚……”

    此时,轩辕无暇的痛呼适时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的脚怎么了?”独孤倾南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轩辕无暇的身上。刚才就瞧见她一瘸一拐的,还好他折返回来了,否则,一个人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轩辕无暇轻咬着唇瓣,低低回答。

    独孤倾南没再说话,只是蹲下身,轻撩起她的裙裾,查看她的脚踝。

    见独孤倾南伸手去碰触她的小脚,轩辕无暇却没有躲避,只是微垂着头,脸颊染上一片红晕。

    闵青柔看了看两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瞧两人刚才见面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她还真有些担心,如今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至少这两个人对彼此的亲近感还是在的。

    不然轩辕无暇也不会对她和缘巧一脸戒备,对独孤倾南却一点防范都没有。

    独孤倾南在看到轩辕无暇脚踝处已经微微肿起时,立刻皱起眉道:“你的脚伤的不轻,还是赶快下山找个大夫吧!”

    “山路不好走,我看还是独孤公子将轩辕小姐背下山吧!”

    闵青柔立刻建议道。

    “我……我可以……自己走。”轩辕无暇原本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了,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啜啜喏喏的反驳。

    “你要是自己走回去,这脚还不废了?轩辕小姐,事急从权!再说了,你跟独孤公子不是本就有婚约吗?那还怕什么,大不了早日成婚就是!”

    “柔妃娘娘……”

    轩辕无暇一张脸快要着火了,抬头偷瞄了瞄独孤倾南,却见他脸色晦暗不明,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一时更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独孤倾南望着闵青柔,脸上带着沉沉的疑惑。

    “两位既有婚约,又如此郎才女貌,我又怎么能棒打鸳鸯呢?这种缺德事我可做不来!独孤公子,我身份都告诉你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闵青柔淡笑着望向独孤倾南。

    独孤倾南望了她几眼,似乎在犹豫,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娘娘此番恩情,倾南定当铭记!”

    “你好好对轩辕小姐,就是对我报答了!”闵青柔冲轩辕无暇扬了扬下巴。

    独孤倾南却是淡淡道:“这个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倾南自有分寸!”

    说完,也不等闵青柔回答,径自走到轩辕无暇身边,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

    闵青柔瞪了眼独孤倾南的背影,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往日的温文尔雅哪儿去了?难不成升了官,架子也跟着大起来?若是他真这样,她还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主子,咱们我快走吧!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缘巧见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连忙扶起闵青柔道。

    闵青柔点点头,也与缘巧跟了上去。

    回到寺里,闵青柔叫独孤倾南放下轩辕无暇,由她和缘巧送轩辕无暇回去了。

    虽然两人有婚约,可这样偷偷相见被人发现了可不好,闵青柔向独孤倾南保证了一番,这才让他安心离开。

    臭小子!犯疑心病了?怎么心思越来越重?

    闵青柔微皱起眉头,见到倾南以后,她更加想回家看看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倾南有些不对劲,以前的他爽朗爱笑,对轩辕无暇也是温柔体贴,哪像现在,仿佛谁欠了他一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63章 佛理

    闵青柔打发走了独孤倾南,将轩辕无暇送回普宁寺的厢房,见到了轩辕夫人。

    轩辕夫人见女儿伤着脚回来,不禁大吃一惊,又是着急又是心疼道:“暇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这一会儿还受伤了?”

    “娘,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您别担心!不过,还好女儿巧遇了柔妃娘娘,不然女儿就要受些罪了!”

    轩辕无暇自然没忘闵青柔隐瞒她与独孤倾南私会的恩情,于是说话之间全是向着闵青柔的语气。

    轩辕夫人一听,连忙对闵青柔道谢。“柔妃娘娘,真是有劳您了!”

    “夫人严重了!我也是无意中路过,碰巧遇到无暇小姐伤了脚!看来是我和无暇小姐有缘分,不然如何能这般巧遇呢!”

    闵青柔微笑着回答。

    “说的是,说的是!”轩辕夫人见这位齐王庶妃如此平易近人,也是连连点头。

    闵青柔见状,知道是自己送轩辕无暇回来让这位轩辕夫人升了好感,于是立刻趁热打铁的道:“夫人,我跟无暇小姐颇投缘,你要是不嫌弃,日后我能不能请无暇小姐来我府上做客?我在府中也闷的无聊,难得有个说话的人!”

    轩辕无暇一听,心中微微一动,这个柔妃娘娘,似乎对她颇有几分好感。不过,她们不过也就一面之缘,怎地倒像十分熟识的模样呢?

    轩辕夫人倒没说什么,只是客气道:“能得柔妃娘娘喜欢,是暇儿的福分!若是娘娘喜欢,叫暇儿过去陪陪娘娘也是无妨的!”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闵青柔欣喜之余,立刻转头对轩辕无暇道:“无暇小姐,你可要快点把脚伤养好,我等着带你看看齐王府的玫瑰园,可漂亮呢!”

    “多谢柔妃娘娘!”轩辕无暇礼貌的微笑道。

    知道轩辕无暇对她还有些戒心,闵青柔也不置可否。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她也可以通过轩辕无暇多了解一下独孤家的事情。

    套交情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当闵青柔兴高采烈的回到齐王府,迎接她的却是齐王司徒越的一张臭脸。

    “谁准你出府的?”

    司徒越满脸都写着‘我很不爽’几个字,让闵青柔立刻识趣的挥退了缘巧,免得小丫头遭了池鱼之殃。

    经过闵青柔和司徒越这么多次的交锋,缘巧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能耐,所以也不担心,立刻退了出来。

    别看现在王爷一脸不爽,保证过不了一刻钟立刻被主子摆平了!这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别看主子平常冷静睿智,一到了王爷面前立刻化作了娇柔小绵羊,把王爷迷的晕头转向。

    这也是她偷偷观察,揣摩了多少回才终于明白过来的。

    就说第一次吧!主子溺水后参加家宴,王爷虽然表面故意惩罚主子,实际却只是试探而已,最后连西域贡品都赏了主子!

    再说第二次吧,主子试探王爷禁忌被发现,原以为不是禁足也要被抓去地牢受苦了,没想到一番怒火后,又是一瓶贡品送上门!

    第三次,更离谱了!大庭广众之下,主子与云侧妃交锋,王爷直接就倒向主子,狠狠罚了云侧妃!

    第四次,念夏下毒,连她都以为主子没救了,谁知主子一个苦肉计下去,王爷立刻就心软了!

    这几个月下来,王爷是越来越宠爱主子!以前是隔三差五就来,这几天更是日日来茯苓轩报到,简直像一日不见主子就受不了似的!

    所以说,主子怎么可能有事嘛!即便真有事,她也有本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所以,她可以安心睡大觉去了,完全不必担心!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她这辈子修来的大福缘啊!

    不提缘巧兀自沾沾自喜,单说闵青柔挥退了缘巧之后,司徒越立刻伸出手指勾了勾,霸气十足的道:“过来。”

    叫狗啊?闵青柔真想翻个白眼。但知道此刻不宜反抗,因为司徒越在生气,倘若抗拒的话只怕会更加惹恼他。

    于是,闵青柔扬起一抹柔媚的笑,乖乖走到他面前。可司徒越并不满意,手一伸利落的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

    “王爷!大白天的!”

    闵青柔娇羞的红了脸,嗔道,伸出手想推他却被他牢牢箍紧了细腰。

    “去哪儿了?”

    司徒越微微靠近她,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气,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闷啊,出去走走。”闵青柔眸光微转,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真的?”司徒越忽然轻捏住她的下巴,问道。

    “当然是真的!柔儿骗您做什么?”

    闵青柔目光闪烁了下,随即一脸娇媚的伸手揽上他的脖子。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经过府库管事,却让长德偷偷备了马车出门?”

    司徒越轻哼一声,脸上显出些许不悦。“看来柔妃是不想让本王知道你去了哪儿!”

    “怎么会?妾身不是让长德回禀王爷,妾身去落云山散心了吗?”

    闵青柔立刻收紧了手臂,微扬起下巴,凑近司徒越讨好的笑道。

    “落云山?这么说你是去了普宁寺?”

    落云山唯一的去处就是普宁寺,不过他可不认为闵青柔真的只是去散心!

    “王爷真想知道吗?”闵青柔眼里突然闪现一丝神秘的微光。

    “如果你肯说实话的话。”司徒越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知道这女人又要跟他耍花枪。

    “其实……”

    闵青柔微扬起头,刚想说什么,忽觉下巴一紧,自己多灾多难的下巴就再次被他捏住!

    她不觉气恼的想拍开他的手,还来?当她的下巴是面团啊,说捏就捏?

    谁知司徒越的目光却突然阴沉起来,出口的话语也带了几分冷意。

    “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闵青柔愣了愣,望着司徒越紧紧盯着自己脖颈的目光,立即想起自己刚刚抬头,他一定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

    于是她连忙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不小心被树枝划到的!没事的!”

    “树枝?”

    这女人,当他傻吗?那道血痕,分明是被利刃划过造成的!

    “是啊!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这才留下了伤!王爷就别大惊小怪了,妾身以后一定小心!”

    司徒越盯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还没回答本王,去普宁寺干什么?”

    司徒越没问那个,却是又揪起这个问道。

    闵青柔忽然娇嗔的瞥了眼司徒越,道:“不是王爷要妾身去的吗?”

    “本王什么时候要你去了?”司徒越微眯起眼眸。

    “昨天王爷拿那么多本经书让妾身读,不就是想让妾身参悟佛理吗?

    闵青柔故作无辜的问道。

    参悟佛理?

    他去他的!

    她可真会解释!

    他昨日**焚身,她是不是看的很爽?他是想用佛理压制体内的魔性!她当真不知道?很好,他正想跟她算这笔账呢!既然她自己提起了,别怪他借题发挥!

    “王爷。”闵青柔敏锐的发觉腰间的大手微微紧了紧,她有点忐忑的想收回圈在司徒越脖子上的手,可还没动就被司徒越下一个动作吓了一跳。

    司徒越手下一松,直接让她仰躺在了他怀里,接着俯身凑近闵青柔白皙柔嫩的颈侧,温热的唇轻轻划过她敏感的肌肤。

    闵青柔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想干什么啊?难不成昨天的火气还没消完?

    “柔妃参透了什么佛理,不防跟本王讲一讲!”

    司徒越的声音嘶哑低沉,他的唇眷恋的贴着她柔嫩的肌肤厮磨,热热的气息扑在她颈侧,没来由的让她一阵战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感受得到从他身体上传过来的热度。

    真好!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冷了!尤其这几日抱着她时,她明显感觉到他体温的变化。这是好现象,说明他正在一点点康复。总算没有白费她的一番苦心!

    这些日子,周太医给她喝什么汤药,她就给司徒越送去一碗,厨房做什么补身的药膳,她也要缠着他喝几口才干休。看来是奏效了呀!太好了……

    “啊!”

    正想的入神,忽觉脖子被人轻咬了一口,还正咬在她受伤的部位,她忍不住痛呼一声,神思立刻被拉了回来。

    “司徒越!”

    她恨恨的抬起手,使劲捶打着他肩。

    司徒越抬起头,漆黑的眸色里满是深沉的**之火。

    他望着她气恼的模样,唇角忽然邪魅的一勾,猝不及防的压上她粉嫩的唇瓣,肆意的蹂躏起来。

    “混蛋!唔……”

    他又啃又咬,像是要将昨夜所受的罪全部发泄到她身上似的,闵青柔死命挣扎着,可偏偏身子被她箍了个死紧,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唇间作乱,抵死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闵青柔的意识都开始混沌起来,司徒越才放开她,将她重新纳入怀中,低低在她耳畔呢喃着:“月儿,我好想你……”

    “王爷,您唤我什么?”闵青柔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司徒越在唤她……月儿?

    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心口怦怦乱跳。司徒越为什么要唤她月儿?难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闵青柔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司徒越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她相信只要她不说,没有人能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唤她月儿?这个‘月儿’,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64章 又一噩梦

    “啊!”

    正当她沉思时,颈侧又被人咬了一口!她立刻使劲推开司徒越,却瞧见他一脸不爽的瞪着她。

    拜托,被咬的人是她哎!他凭什么瞪她?

    委屈的捂着自己几番遭劫的脖子,闵青柔嘟起红肿的小嘴忿忿的回瞪着司徒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终于在司徒越一声轻叹中画上句点。

    随即司徒越不客气的命令传来过来。

    “以后跟本王在一起的时候不准分心!”

    原来他故意咬她是为了这个!这个霸道的家伙!身子已经是他的了,连别人想什么他也要管吗?过分!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闵青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预期的痛呼却没有响起,司徒越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负气的模样,眼眸中还可疑的闪现出一丝……温柔?

    可惜,兀自发泄怒气的闵青柔并没有看到这昙花一现的情景,不然她一定会被吓到!

    直到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闵青柔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放开司徒越的手,怯怯的缩着身子,爬下他的腿,后退一步紧紧贴在桌案前。

    “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司徒越瞥了眼自己右手背上那两排深深的牙印,似笑非笑的扫过闵青柔忐忑的小脸。

    闵青柔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该死!她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她该做的是讨好他,顺着他,不是跟他对着干啊!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如此莽撞呢?

    “王爷!妾身该死!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就去拿药膏!”

    闵青柔一脸愧疚忏悔,转身就要去拿药油,谁知却被司徒越一把握住了柔荑。

    “不用了!”

    “可是……”望着他血迹斑斑的手,她心里更内疚了。

    “柔儿帮本王吹吹就好了!”司徒越却是淡定的很,完全没有受伤的自觉。

    闵青柔愕然。他不是在说笑话吧!

    “怎么了?嘴还痛啊?”司徒越可恶的调侃道。

    “才没有!”闵青柔嗔恼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小心的捧起他的右手,轻轻对着那伤口吹着气。

    “柔儿。”

    司徒越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低哑起来。他抬手轻轻抚着闵青柔的脸颊,低低道:“答应本王,以后不要让自己再受伤!”

    闵青柔心中微微一动,呵气的动作更轻柔了。

    无端的心口泛起一股温热,慢慢的,慢慢的在身体各处散开。

    按理说,司徒越对她这么好,她应该感到高兴,感到无比开心才对。可是不知怎么的,闵青柔就是兴奋不起来。

    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像是山雨来时那般压抑与沉闷。

    坐在庭院里的秋千架上,闵青柔将头懒懒的倚靠在绳缘,不知怎么的就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似乎又来到了落云山。

    可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她似乎站在落云山山顶,四周云雾缭绕,一股异香在她周身盘桓不去。

    从山顶望下去,一片苍茫,绵延百里。不知怎么的竟让她升起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走在陡峭的悬崖边,她胆战心惊的望着脚底下的深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悬崖峭壁上只有一座窄小的吊桥,不知不觉她已经站在中间了。忽然,一阵飓风猛烈刮过,吊桥剧烈的晃动起来,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闵青柔一时心惊胆战,紧紧抓住两边的铁锁,大声呼救!

    “救命!有人吗?”

    随着她的呼救,雾蔼蔼的悬崖那头突然出现了司徒越的身影,她连忙大声呼叫:“司徒越!救我!救救我!我好害怕!”

    然而司徒越并没有回应她,只是一脸冷漠的望着她,接着抬起手轻轻按压在吊桥那头的锁链上,锁链应声而断,闵青柔当即落下万丈深渊!

    “啊!”

    闵青柔惊叫一声,汗涔涔的从梦中惊醒。

    “主子,你怎么了?”缘巧匆匆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闵青柔身上。

    “我做了个噩梦。”闵青柔喃喃着,脑袋还没从梦中情景恢复过来。

    “又做噩梦?主子,我这不过进屋拿件披风的时间,你也能睡着?还做了噩梦?”

    天!她来去也就半刻钟啊!主子是不是也太神了?

    见闵青柔满头大汗,缘巧连忙掏出绢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一边擦拭着一边关切的问道:“主子您又做什么噩梦了?”

    闵青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怦怦的心跳。

    “我梦见我掉下了万丈深渊!”

    “主子,奴婢听人说,梦都是反的!梦见掉下悬崖,说不定意喻着步步登高呢!”

    缘巧收起绢帕宽慰道。

    “你倒是会解释!”闵青柔瞥了缘巧一眼,这才转而展露出一丝笑颜。

    其实她知道缘巧不过是怕她太过忧思,故意这样安慰她罢了!

    所谓梦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重生以来,她更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世间的一切有太多说不清解不开的玄秘。

    上次念夏投毒,要不是她对梦中预警起了疑心,焉能查出念夏的罪行?

    恐怕此刻,她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这次的梦也是有着什么预兆的!

    她仔细琢磨着梦中的场景,悬崖,异香,吊桥,飓风,司徒越的冷漠,还有让人胆寒的百里苍茫。

    隐隐的,她心头似乎明了了什么?

    百里?异香?

    莫非是指王妃百里香?

    闵青柔心头微微一动,如果梦境是指百里香,那也能够解释。自己得意这么久,百里香肯定已经忍到了极限。这次回娘家养精蓄锐,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毒计陷害自己呢!

    看来,她也该打起精神,不能总是沉湎于小女人的儿女情长中了。与司徒越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密切,是时候扫平齐王府的所有障碍了!

    百里香,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高招吧!

    这一日上朝,户部侍郎吴雍上本参劾宣府知府闵昊,揭露出他在阳城当知县时,不仅收受贿赂,还贪赃枉法,私扣朝廷赋税,弄得百姓怨声载道。

    司徒圣听闻自然勃然大怒,在查证事实后,立刻削去了闵昊的官职,并将他打入天牢。而这件事还让司徒越受到牵连,被司徒圣叫到御书房单独训示了一个时辰。

    而二皇子司徒赤也故作兄弟情深的进言,说替司徒越辩解,说司徒越破格提拔闵昊只是因为宠爱府中庶妃缘故,应该不知道闵昊贪赃枉法之事,所以请父皇饶恕司徒越不知之罪。

    本来司徒圣也没打算惩罚司徒越,不过经司徒赤这样一说,他倒不好就这么饶了司徒越,于是下旨命司徒越在家好好思过,今后行事不得再如此率性而为。

    司徒越回到齐王府只字未提,并且还拦截下了闵昊托人捎给闵青柔的求救信。

    只是闵青柔何等聪明,虽然身在府中不知朝中事,可司徒越三天没去上朝,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正想找机会去探询探询,缘巧却匆匆赶来,说王妃百里香已经回府,并且邀请各院姐妹齐聚一堂,要宴请众人。

    闵青柔不得已,只得先准备赴宴。不过她还是私下派了荣泰去打探消息,这才带着缘巧静儿,一路往沉香殿而来。

    酒宴摆在沉香殿东厢暖阁里,因百里香素日最是怕冷,这才刚进十月,便已经让人在东厢加了炭炉。

    闵青柔一进屋,便见到云蓉,沈妙菱已经在座,如今加上她,齐王府各院妃妾算是都到齐了。

    “妾身参加王妃!”

    闵青柔见百里香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身着一条翡翠烟罗绮云裙,头绾凌云髻,髻上插着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香腮朱唇,玉指纤纤,端坐在桌前,连忙上前福身对百里香见了礼。

    “妹妹快请起!我这一病多日,咱们姐妹都生分了!来,快入座,今日咱们姐妹好好聚聚!”

    百里香一脸热情洋溢,丝毫没有半点生涩之感。闵青柔只是暗暗好笑,这百里香的演技也够炉火纯青的了!

    “多谢王妃!”

    闵青柔谢过恩,这才由缘巧搀扶着坐在了下首座位。

    “王妃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多日不在府中,可不知咱们府里如今可不比从前光景!”

    云蓉冷笑一声,视线扫过闵青柔。

    百里香故作惋惜的轻叹一声,道:“云妹妹说的是落梅雪柳两人的事吧?唉!我也听说了,她们被发配去旮旯谷,结果一个路途中病死,一个疯癫,想到曾经姐妹一场,多少也是为她们唏嘘啊!”

    “王妃果然宽宏大量!梅柳两个贱人心肠歹毒,竟敢下毒谋害王爷,死不足惜!王妃也是受害人,如今怎么竟替她们惋惜起来了?这话若是被王爷听到,只怕会让王爷误会王妃呢!”

    沈妙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百里香闻言立刻笑着道:“沈妃妹妹说的是,虽然这两人下场挺凄惨,可那也是罪有应得!当初若不是沈妃妹妹举发,我如今还不知会怎样呢!妹妹这份情,姐姐一直记着呢!”

    “王妃严重了,这是妹妹应该做的!能为王府除去这样的祸害,妙菱也算为自己积功德了!”

    沈妙菱再次淡淡回答。

    “可不是?沈妃向来聪慧,如今又举发了企图谋害王爷王妃的罪魁祸首,实在是居功至伟!只可惜啊,到头来自己没得几分好,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沈妙菱话音刚落,云蓉就嗤笑一声,冒出一句极具讽刺的话来。

    而从始至终,闵青柔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65章 刺激

    闵青柔见云蓉一副拈酸吃醋挑拨离间的模样,也并不在意。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自己不得宠,也巴不得别人不得宠。她会趁机兴风作浪,也是意料中事。

    不过,她倒没想到这个云蓉这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前阵子被白虎神佩吓得门都不敢出,如今百里香回来了,她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照样和百里香一唱一和。

    不过她以为她闵青柔耐性有多好?既然她这么不知死活,那她也绝对不会再跟她客气!

    “云妃说笑了!揭发梅柳恶行只不过是妙菱无意之举,期间之事也都是机缘巧合,妙菱更没有存任何其他心思!能为王爷除害是妙菱的荣幸,妙菱并不敢奢求王爷会因此对妙菱另眼相看!况且,如今王爷身边有柔妃姐姐常伴,妙菱甚感欣慰!至于王爷无暇眷顾到你我,咱们也该平常心看待才好,不然若心里生了魔障,怕是从此要步上梅柳的后尘!”

    不管云蓉怎么挑拨,沈妙菱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能不能得到司徒越恩宠,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说的可真好听!我说沈妃啊,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咱们可都是一同进府的,虽说我现在也不得王爷欢心,可毕竟也曾风光过!你呢?进府两年,承宠的次数屈指可数吧?”

    云蓉突然掩口做作的娇笑了几声,突然一脸神秘的转头对百里香道:“王妃您是不知道,沈妃也曾私下送过香囊给王爷呢!要不是偶然瞧见她大雨天站在雨里就为了让王爷收下那些破烂玩意,我还真以为沈妃对王爷根本就无心呢!”

    “云妃娘娘,那不是破烂玩意!那是我家主子亲手做的香囊,里头装的是干薄荷叶,是给王爷提神醒脑用的!那不过是我家主子的一片心意罢了!”

    妙菱的贴身丫鬟秋雨听云侧妃竟然如此羞辱自家主子,一时心急的辩解道。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沈妃,你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丫鬟的?”

    云侧妃眼一斜,不客气的喝斥道。

    “秋雨,云妃说的对,这里自然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云侧妃赔罪?”沈妙菱眸光一闪,立刻轻斥道。

    秋雨虽心有不甘,但碍于主子吩咐,只得福身道:“奴婢该死!请云妃娘娘饶恕奴婢无状之罪!”

    “哼,小小丫鬟也敢如此放肆!都说狗仗人势,你主子还没得势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耀武扬威了?贱婢!”

    “云妃,不过是一个丫鬟,你何必如此生气呢?”百里香见状,连忙出来故作大度的劝解。

    云侧妃不屑的扫过秋雨。“一介贱婢,值得我跟她生气吗?她也有这个资格?”

    云侧妃趾高气昂的模样并没有让沈妙菱脸色变化多少,她只是淡淡喝着茶,只苦了身后的秋雨一副委屈的模样。

    “啊,妾身见王妃神清气爽,看来王妃的

    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是可喜可贺!妹妹还没有恭喜王妃姐姐呢!”

    闵青柔见场中气氛尴尬,也知道云侧妃是故意挑事。本来依照她的脾气该以牙还牙才对。可是这几天她心神不宁,加上前几天又做了那么一个噩梦,心里总有些不祥的预感,小心谨慎些总没有错!

    百里香见一直闭口不言的闵青柔终于开口,立刻笑着回答道:“有劳妹妹挂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这阵子辛苦妹妹了!听说这几个月都是妹妹随侍在王爷身侧,云侧妃为母妃抄经不得闲,沈妃也是个不爱说笑的闷葫芦。你能独得王爷恩宠也是必然的!王爷身边还是缺少像你这样能给王爷解闷的人!”

    说的好像她就是逗人一乐的戏子似的,百里香言语里的讽刺她怎么会听不出?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想要静观其变。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百里香这时候回来,又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好像她这阵子受宠她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百里香应该清楚,以如今自己的得宠势头,她的王妃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难道她没有想过,只要她稍微吹吹耳边风,司徒越就会轻易的将她捧上天吗?

    不!虽然百里香不聪明,可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事很不对劲!

    闵青柔想着,眉头微微蹙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有什么事已经发生,而她却不知道!

    会跟司徒越几天不上朝有关吗?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闵青柔满腹狐疑时,云侧妃突然掩口轻笑道:“王妃,只怕从今天开始,柔妃就没工夫陪王爷解闷了!”

    “云妃!莫要胡言乱语!”

    百里香故意装作不悦的想要阻止云侧妃说什么,可是云侧妃却轻蔑的冷哼一声道:“王妃,您何必还替她隐瞒什么呢!这事京都已经人尽皆知,早晚柔妃也是会知道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姐姐,请您告知妹妹可好?”

    闵青柔已经猜到外面必定发生大事了!只是不知怎么的,有人将消息拦了下来,导致她如今一无所知!

    是司徒越!闵青柔猛然明白过来!

    一定是司徒越出了事!而且他出事必定跟她有关,不然,司徒越不会千方百计的封锁消息,不让她知道,可是到底是什么?

    跟她有关的会是什么事?闵青柔思前想后,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闵昊!

    没错!应该是闵昊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她急切的想要知道!

    顾不得其他,她再次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一脸不解的看向百里香。

    “柔妃妹妹,这件事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因为王爷已经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将此事透露给你知道!”

    百里香故作为难的道。

    “王妃姐姐,既然事关与我,我又岂能置身事外?请姐姐告诉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妹妹感激不尽!”

    闵青柔站起身,走到百里香身前蹲跪下身,一脸诚恳的道。

    “妹妹千万别这样!你执意要知道真相,少不得我顶着挨王爷的骂也要告诉你了!快起来!”

    百里香故作怜惜的看着闵青柔,立刻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王妃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不瞒妹妹说,是你的父亲闵昊被查出贪赃枉法,私扣朝廷税收,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百里香终于说出了闵昊的事情。

    “什么?”

    闵青柔表面上一脸惊讶,心里却道:果然如此!

    难怪王爷会封锁消息不让她知道!因为他知道一旦她知道了必然不能坐视不理!可这事事关重大,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司徒越绝对不会坐视她出危险,唯一保护她的方法就是隐瞒不报!

    可是,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闵青柔?

    虽然闵昊不是她亲生父亲,可既然她附身在了闵青柔身上,他有难,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哼,你父亲贪赃枉法,被处置也是应该的!可坏就坏在皇上居然因此迁怒王爷,居然下旨让王爷在家闭门思过!柔妃,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在府中得宠,王爷又怎么会破例提拔你父亲?要不是因为提拔了你那个犯了事的父亲,王爷又怎么会无端被皇上责骂处罚!你就是个扫把星!都是你才会害得王爷落到被人耻笑的地步!”

    云侧妃的话仿佛一记闷棍狠狠敲在闵青柔头上。

    闵青柔心头顿时升起一片阴云。

    该死!闵昊怎么会被查出贪赃枉法?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见他时,明明察觉到他并不像是一个作奸犯科似的小人,他怎么会被人翻出有前科?

    更糟糕的是,这事居然连累了司徒越!怎么可以?倘若司徒越因此失了皇上的信任,她以后仰仗他争储,为自己报仇雪恨的事该怎么继续下去?

    不!绝不能让事情如此演变下去!不行!她得去找司徒越!她得好好跟他商量一下,怎么解救闵昊与他自己!

    “啊?怎么会?怎么可能?我父亲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一定是被人诬陷的!”

    闵青柔立刻表现出一副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道:“王妃,你们相信我,我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绝对不会!”

    “证据确凿,你还想辩驳什么?柔妃,我看你还是早点为你父亲准备准备吧!哼!”

    云侧妃幸灾乐祸的道。

    “不!不会的!不会的!”

    闵青柔嘶声喊道,一时泪流满面,接着眼一闭,居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缘巧立刻上前搀扶起闵青柔。

    “姐姐!”眼见闵青柔受刺激晕倒,沈妙菱也立刻奔了过来。

    “柔妃妹妹没事吧?”百里香故作假惺惺的道。其实心里已经得意的笑开了花!

    闵青柔!你也有今天?哼,小小一个庶妃,没背景没家世,还妄想跟她斗?做梦去吧!

    就算王爷宠她又怎么样?害得王爷被皇上迁怒,她看她还怎么在府里嚣张!

    “王妃娘娘,我家主子晕倒了!请王妃快请太医给我家主子诊治吧!”

    缘巧急得不得了!主子怎么说晕就晕了呢?这可不是要把她急死吗?

    “请太医?哼,一个罪臣之女也配请太医吗?要不是这个贱人,王爷怎么会被牵连?她死了都是活该!”

    此刻云蓉见闵青柔一副惨状,竟是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

    “云妃!请你说话客气点!柔妃姐姐究竟有没有罪那是王爷说了算!你这样越俎代庖,还将王爷放在眼里吗?”

    沈妙菱抬起头冷冷的目光射向云侧妃。

    云蓉不屑的轻哼道:“你还拿她当个宝呢?她如今可什么都不是了!她父亲将王爷害得这么惨,你不会以为王爷还会继续宠爱她吧?真是笑话!只怕如今王爷躲她还来不及呢!她就是个瘟神,扫把星!”

    沈妙菱双眼冒火的瞪向云侧妃,可惜,此刻趾高气昂的云蓉根本就无动于衷。

    “主子,主子您醒醒!”缘巧抱着昏迷不醒的闵青柔哭成了泪人。

    “缘巧,我们先扶姐姐回茯苓轩!”

    沈妙菱对百里香福了福身道:“姐姐有事,妾身先告退了!”

    “也好,就先扶她回去好好将养吧!”

    百里香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沈妙菱再次看了眼一唱一和的两人,和缘巧扶起闵青柔回了茯苓轩。

第66章 漏夜求见

    沈妙菱和缘巧扶着闵青柔回到茯苓轩,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缘巧立刻要着人去请太医,可这时沈妙菱却拉住她说:“不用了!”

    缘巧正纳闷,却见沈妙菱坐在床前,轻唤道:“柔妃姐姐,没事了!你快醒醒!”

    缘巧刚想说什么,随即便见闵青柔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不禁惊喜道:“主子,您没事了?”

    闵青柔坐起身,缘巧连忙拿了个靠垫给她垫在后背,嘴里情不自禁抱怨:“可吓死奴婢了!主子怎么说晕就晕呢!”

    “你这傻丫头,姐姐不这么做,还不让王妃和云侧妃趁机定了她的罪吗?”

    沈妙菱看着缘巧,忍不住轻笑道。

    “这么说刚才主子是故意昏倒的?”

    缘巧这才明白过来,狠狠捏了一把冷汗。主子也真是的,差点吓死她了!

    “当然了!就你这丫头当真,你看妙菱都知道我是故意的!”

    闵青柔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姐姐,你如今打算怎么办?”沈妙菱突然正色的问道。

    闵青柔蹙眉沉思了下,回道:“也没别的办法了,我必须得去见王爷一趟!”

    “可是万一王爷不见你怎么办?”沈妙菱有些担心。

    既然王爷将此事瞒了下来,说明他根本就不想让闵青柔插手,所以闵青柔这趟去,不见得能见到司徒越。

    “不见也得见,既然是我娘家的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妙菱,你帮我做做样子,等入了夜我便去见王爷!”

    “好!姐姐放心就是!”沈妙菱点头答应着,又道:“姐姐不要过于忧思,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姐姐身子羸弱,先前的寒毒也不知道有没有除尽,自己千万要保重身体!对了,妹妹送过来的药方,姐姐可有按时服用?”

    “喝着呢!一天一贴,没落下!沈妃娘娘你放心,有奴婢在,这事包在奴婢身上了!”

    缘巧立刻回答。

    主子向来不大爱惜自己的身子,她不盯着谁盯着?好不容易弄来这么好的方子,缘巧自然不能让它浪费了!这些日子,可是天天督促着闵青柔喝药呢!

    “那就好!这药要持之以恒才能见效,当年我也喝了有一年多呢!”沈妙菱微笑着回答。

    “妹妹费心了!姐姐都记着呢。”闵青柔拉住沈妙菱的手轻拍了拍。

    “姐姐又见外了!你我姐妹何须如此?”沈妙菱却微蹙起眉头,故作不高兴的道。

    “就是啊,主子!在这王府里也就沈妃娘娘是真正跟主子交好!”缘巧也立刻附和道。

    “嗯,妹妹,上次念夏的事害妹妹被王爷迁怒,姐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些日子不怎么见你出来,姐姐真是有些担心呢!”

    闵青柔仔细望着沈妙菱,发现几个月不常见,沈妙菱居然清瘦了不少。

    “姐姐,妹妹没事,王爷发怒,妹妹避着些也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得宠,王爷不高兴见到我,我不让他见到就是!”

    “就是因为这样,你这段时间才不常来茯苓轩?你这傻丫头,若真为了此事生疏了你我的关系,那我以后只能让王爷少来茯苓轩了!”

    闵青柔看沈妙菱有些黯然的模样,安慰的道。

    “姐姐别糊涂了!王爷的恩宠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好容易得来,怎么能轻易放手?姐姐莫要说傻话了,要是姐姐再这样说,妹妹日后再不敢来茯苓轩了!”

    沈妙菱一脸着急的道。

    “妹妹别急!我不过说说罢了!”闵青柔连忙回道。

    “这才对!既然抓住了,就不能轻易放手,没得便宜了别人!”

    沈妙菱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妹妹就先回去,姐姐休息吧!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我一声就行!”

    “好,妹妹慢走!”

    沈妙菱知道闵青柔要她帮她制造病倒的假象,于是便起身出了茯苓轩。

    “柔妃姐姐这一病,恐怕身子又要雪上加霜了!”

    走出茯苓轩,沈妙菱带着秋雨缓步回自己的菱花居,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可不是?柔妃娘娘原本身子就不好,这次她娘家出事,还连累了王爷,对她的打击还真是不小!”

    秋雨立刻接口回答。

    “是啊!也不知道日后姐姐会怎样!若是真的因此失了宠爱,只怕姐姐再难熬下去!”

    又是一声轻叹,沈妙菱道:“秋雨,快走吧!我们回去,再给姐姐找找补身的药方,不能让姐姐就这么倒下去!”

    “是,主子。”

    两主仆渐渐远去,而在片刻后花丛之后钻出一个身影,看了看两人背影,转身匆匆离开了!

    “主子,千真万确!柔妃是真的倒下去了,奴婢看到,那沈妃急匆匆的从茯苓轩出来,一脸担忧的要回去给柔妃找药方呢!”

    沉香殿里,负责打探消息的梦雪回来后向百里香回禀了看到的情况。

    “这么说,柔妃是真的病倒了?”

    百里香一阵欣喜,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从闵家下手,果然让闵青柔立刻就服了软!如今她又病倒,王爷再不见她,恐怕她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垮了!

    “病的好!哼,最好就这样一病不起,我就看不惯她那副狐媚样子!成天端着一张无辜的脸孔媚惑王爷!骚蹄子,她也有今天!”

    云蓉更是恶毒的诅咒道。

    “哼,只要王爷不理她,她就没了倚仗,到时候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倒是那个沈妙菱,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居然还颇通医理,要不是她,光凭闵青柔那个病秧子,也撑不到现在了!”

    百里香冷哼一声,轻蔑的道。

    “谁说不是?王妃,这个沈妙菱也得一并除了,不然恐怕日后也是个心腹大患!”

    云蓉素来也跟沈妙菱不对眼,见百里香有此意,立刻趁机添油加醋。

    “放心,她们一个都跑不了,想跟我们百里家都,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哼,一个小小芝麻官的女儿,也像麻雀变凤凰,做梦!”

    百里香冷哼一声,这一次,她一定要把闵青柔扳倒,为自己当初中毒的事报一箭之仇!

    当初自己因为吃了玫瑰饼中毒,不管后来事情怎么发展,她都坚信一定是闵青柔的诡计!所以,这笔账她会全算在闵青柔头上!

    这次回娘家,她软磨硬泡,求着父亲给她做主!虽说父亲表面斥责她不识大体,不过背地里还是暗施手脚打击了闵昊。

    有百里世家做后盾,就算闵青柔得宠又怎么样,照样被她拿下!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她要司徒越身边只剩她一个女人!

    入夜,府里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心里发寒。闵青柔换了一身暗玄青衣,披上一件黑色头蓬,在夜色掩映之下,悄悄来到蒹葭殿。

    为了避人耳目,她什么人都没带,连缘巧都留在了茯苓轩。

    “什么人?站住!”

    刚到门口,蒹葭殿的守门侍卫便拦住了她。

    闵青柔没有微抬头,拉出脖颈上的那块白虎神佩,两个侍卫一见脸色大变,连忙躬身闪了开去,连闵青柔的相貌都不敢细看。

    闵青柔走进蒹葭殿,见主殿里灯火通明,司徒越果然还未休息。

    魏辰风怀里抱着一把剑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在闵青柔走近时,他立刻警觉,本能的横身挡在门口,轻喝道:“站住!

    “魏统领。”闵青柔抬起头,让魏辰风露出自己不施脂粉的无暇娇颜。

    “柔妃娘娘?”

    魏辰风见闵青柔如此打扮,不禁吃了一惊。他步下台阶,望向她。

    其实王爷早就预料到柔妃娘娘会来,只是他不知道柔妃娘娘竟会这般打扮而来。

    不过王爷有命,这几天不见客,包括府内任何妃妾,尤其是闵青柔!

    “魏统领,我要见王爷,请你代为通传!”闵青柔上前一步,低声道。

    “柔妃娘娘请回吧!王爷不会见你的!”魏辰风尽职的回禀道。

    闵青柔抬头望了望司徒越房间里摇曳的灯火,也不废话,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绢帕,面无表情的咬破自己的纤纤玉指,在上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绢帕折起,交给魏辰风道:“你将这个交给王爷,他自然会见我。”

    魏辰风望着闵青柔的举动,一时心惊不已。闵青柔镇定的模样让人诧异,果断决然的做法更是让他忍不住动容!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居然在顷刻间动摇,他一惊!忙收敛心神,接过闵青柔递过来的绢帕,转身走上台阶,轻轻敲了敲门。

    “王爷,柔妃娘娘求见!”

    “让她回去。”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才传出司徒越的声音。

    “王爷,柔妃娘娘请属下转交一物。”魏辰风见司徒越果然不见闵青柔,暗叹了一声才又回禀道。

    又是许久,久到魏辰风以为王爷不会再开口,正准备转身离开,房间里突然穿出司徒越的声音。

    “拿进来吧!”司徒越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无奈的低叹。

    “是!”

    魏辰风一阵诧异,顿了顿,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司徒越坐在案前,以手支额,脸色沉肃,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魏辰风开门进来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望向他。

    “她又想干什么?”司徒越蹙眉问道。

    “王爷,柔妃娘娘让属下将此物转交给王爷。”

    魏辰风连忙将手中带着淡淡香味的绢帕呈给司徒越。

    司徒越伸手接过,将绢帕展了开来。只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当即心头大震!

    只见那素白的绢帕上,只有殷红的几个字:月儿求见!

    月儿!

    司徒越心中突然翻江倒海的澎湃起来!为什么她要用这个称呼?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是曾经在她面前呢喃过心中那个名字,可是她居然记住了,还知道这个名字对他非同寻常!

    闵青柔的感知敏锐与心思细腻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一次却还是让他震惊了!

    他突然间心绪烦乱,将那那血写的绢帕紧紧握在手里,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还在外面吗?”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魏辰风。

    “是!不曾离开。”魏辰风立刻回道。

    “让她进来!”

    司徒越狠狠咬了咬牙,回身再次坐到桌案前。

第67章 心里有数

    魏辰风躬身退下,走出门外对闵青柔道:“柔妃娘娘,王爷有请!”

    闵青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压对宝!

    “有劳魏统领!”闵青柔迈步走进司徒越的房间时,轻轻对魏辰风道了声谢。

    “属下不敢!”魏辰风连忙躬身又退开一步。

    闵青柔又看了魏辰风一眼,这才踏进了屋,随即房门被魏辰风关闭了去。

    “妾身参见王爷!”闵青柔走进屋,见司徒越端坐在桌案前,于是上前下跪行礼。

    司徒越没叫她起身,只是盯着她,沉沉的问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闵青柔明眸一转,微笑道:“妾身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越见闵青柔居然就直接撇了个干净,不觉有些恼怒道:“本王要你说实话!”

    闵青柔抬头望向司徒越,狡猾的一笑道:“王爷要柔儿知道什么,柔儿便知道什么。王爷不想柔儿知道什么,柔儿便一概不知!”

    司徒越顿感一阵无力,这女人居然用这招?是打算死赖到底吗?

    司徒越起身,几步便走到闵青柔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你这般故意讨好,是为了让本王救你父亲?”

    虽然自己吩咐不准任何人将闵昊下狱的事告诉闵青柔,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知道她早晚会晓得,所以也不再刻意隐瞒。

    “父亲下狱,虽然柔儿心急如焚,可柔儿也不会为了闵家就全然不顾王爷!王爷放心,柔儿不会强求王爷,柔儿只求王爷准柔儿出府一趟,去天牢见父亲一面,于愿足矣!”

    闵青柔说完,便是恭敬的叩首一拜。

    对于闵青柔的表态,说不意外是假的!司徒越心头有些惊讶,若换做别人,只怕此刻哭着喊着也得求他救家人性命,可闵青柔却说让他保全自己?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是她在另外打什么主意还是真的胆怯了,不敢再求他救她父亲性命?

    司徒越思虑片刻,伸手将闵青柔扶了起来。

    “柔妃,本王会竭尽所能的照顾你父亲周全。”

    闵青柔站起身,柔柔一笑道:“多谢王爷!”

    倒完谢闵青柔却是又道:“不过王爷,妾身请您在父亲这件事上一句话都不要说!妾身自然有法子保全父亲!”

    “你?你有什么办法?你可知道,父皇最讨厌的就是官员中饱私囊。这次你父亲被举发,轻则削官,重则流放,若有人再存心挑拨,危及性命也未可知!”

    司徒越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闵青柔,不想让她将来后悔,再回头埋怨他。

    没想到闵青柔却只是淡淡一笑道:“王爷放心,妾身心里有数!”

    “你真的有数吗?如果我不插手,恐怕你父亲会有性命之忧!”

    司徒越再次皱眉提醒道。

    “王爷放心就是,只要王爷准我去见父亲一面,其他的王爷就不用管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司徒越看了闵青柔良久,终于还是问出口。

    “既然他们想闹,那妾身自然得奉陪不是?不过闹到什么程度,那可不是他们说了算!既然他们想要妾身一家的命,那妾身也得让他们伤筋动骨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倒想看看,这场交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闵青柔柔媚一笑,轻启樱唇吐出这样几句话来。

    “举报你父亲的是户部侍郎吴雍,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就显而易见了!”

    司徒越出声提醒。

    其实不用司徒越提醒,闵青柔也已经猜到了!百里香兴高采烈的回府,还急不可耐的召了众人前去,不就是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并趁机打击的她一蹶不振吗?

    只是她小看了她闵青柔,虽然她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基本的情况已经了解。

    百里香在王府里斗不过她,便跑回娘家兴风作浪。仗着尚书府的权势,找闵青柔娘家的晦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闵青柔没了后盾,那百里香再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闵青柔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虽然她跟闵昊没什么亲情,可既然托身在他女儿身上,那身为女儿的责任也该担负起来。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闵青柔?

    不过,规规矩矩的救人可就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既然下手这么狠,她也不介意狠狠还以颜色!到时候,还不知道损失大的是谁呢!

    司徒越如此关心她还是让她比较欣慰的。如今他自身都重重忧患,居然还能说出要保全她父亲的话。这说明他是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在这危难的时候他不弃她,她就已经很感动了。

    想到这儿,闵青柔脸上漾起一丝柔情。她缓缓走近司徒越,微仰头甜甜笑道:“王爷故意隐瞒妾身父亲的事,是怕妾身卷进这团混乱之中,保不得自身安全吗?王爷这样关心妾身,妾身真是开心死了!”

    “本王是怕你一时冲动,连累齐王府跟着你一起遭殃!”

    司徒越故作冷淡的说着,语气里还隐约带着轻微的哼声。

    “柔儿是王爷的人,自然以王爷为先!任何伤害到王爷和王府的事,柔儿都不会做!王爷尽管放心就是!”

    闵青柔望着司徒越,笑容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深意。

    “倘若闵家和齐王府的利益相冲,你也会选择齐王府?”

    “对!”

    闵青柔干脆利落的回答却让司徒越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浓。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本家都可以牺牲,那么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当然,王爷放一百二十个心!柔儿绝不会让闵家成为王爷的绊脚石!相反,柔儿会让它成为助力,谁想要利用闵家打击齐王府,那就要有被还以颜色的准备!”

    闵青柔的话似乎包含着什么不可言喻的意思,司徒越只觉脑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可转瞬之间便消失了,再要想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王爷,妾身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这几日委屈王爷安心在府中静养,一切交给柔儿来做就是!”

    闵青柔微笑着福了福身,就要退出去,却忽然又被司徒越叫住。

    “等一下!”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闵青柔看向司徒越,见他像是在犹豫什么。

    片刻后,司徒越终于抬起头道:“如果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吩咐魏辰风。”

    闵青柔微愣,随即展颜一笑道:“是!多谢王爷!”

    “还、还有!”

    闵青柔刚要举步,司徒越就又开口,可只说了两个字就住了口,脸上夜可疑的泛起一丝不自在。

    “王爷?”闵青柔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你去吧!”

    接收到闵青柔奇怪的眼神,司徒越却是一挥手,背过身去了。

    闵青柔蹙了蹙眉,转身往门口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回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望着司徒越的背影,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快步了走了回来,在司徒越还来不及反应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并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王爷,你放心!柔儿向你保证,柔儿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说完,狠狠收了收手臂,随即松开,这才离开了司徒越的房间。

    直到闵青柔走了许久,司徒越才缓缓回过身来,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表情。

    他是在担心她吗?怎么可能?

    就算真的是,也只是因为他是毕月乌吧!

    微叹了口气,司徒越坐回桌案前,只是脑中思绪却越来越理不清了!

    闵青柔回到茯苓轩后,出去打探消息的荣泰也终于回来了,正和缘巧一起焦急的等待着闵青柔。

    闵青柔将两人叫到房中,关紧了房门,这才问向荣泰道:“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吗?”

    荣泰立刻躬身回道:“主子,都打听清楚了!是户部侍郎吴雍参奏了闵大人一本,这才使得龙颜大怒,将闵大人下了狱!”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说说你还打听到什么?”闵青柔脸上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很平静的继续问道。

    荣泰一愣,主子果然聪明,他这打听了一天才打听到这点消息,没想到主子去了一趟蒹葭殿,立刻就让王爷吐露出实情。

    之前王爷不是一味瞒着主子吗?怎么这会儿又不瞒了?主子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推翻了自己原本的决定?

    此刻的荣泰越来越觉得自家主子太过神通广大了!

    “不必惊讶,这事不难猜,户部尚书百里风那可是咱们齐王妃的亲爹,他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而无动于衷?想必这户部侍郎吴雍参奏父亲就是他授意的!”

    闵青柔冷笑一声。

    “主子猜测的一点都不错!这户部侍郎本就是百里风提拔上来的,自然唯他命是从!这次王妃回娘家,想必是添油加醋的将主子的事说给了家人,百里风会因此派人陷害闵大人也是必然的!”

    荣泰连连点头回道。

    “话虽这么说,没有真凭实据,我父亲的冤屈可没那么容易翻牌!”闵青柔蹙眉沉思。

    “主子!”荣泰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主子,奴才打听到一则消息,不知对主子可有用处?”

    “说来听听!”闵青柔微微侧目,抬眸看向荣泰。

    “是这样的,奴才的一个同乡,在尚书府做门房,奴才这些消息也是透过他打听到的。奴才封了一个大包给他,又请他吃了顿酒,他喝的醉醺醺的不小心对奴才吐露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闵青柔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

    “他说近三个月,百里风经常漏夜出门,而出门之前总会接到一份不知道什么人送来的礼物。每次来送礼的人都不同,但每次礼物上都会有两条赤红色的妆饰丝带。这是我那同乡观察了好几个月才发现的,不过就在他对那丝带产生注意后,就立刻被府里的管事警告了!还被勒令倘若胡乱说话,那就等着脑袋搬家吧!要不是那天他喝醉了酒,这消息我也套不出来!”

    荣泰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两条赤红色的丝带?”

    闵青柔沉思着,这段时间党派似乎越来越明显了,百里风私下去与人会面,恐怕与党派之争脱不了干系!

    会跟百里风私下见面的,除了成王还有谁?

    两条赤红色丝带,不就是指二皇子司徒赤?

    闵青柔眸光一闪,错不了!百里风只怕早已经跟司徒赤勾结在一起了!

第68章 再下天牢

    “主子,百里风出去与人会面这件事会有什么可疑吗?”

    “可疑大了!现在朝堂之中正是风云诡谲之时,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只怕都会引出轩然大波!荣泰,做得好!这消息很重要!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做个礼尚往来!”

    闵青柔轻轻一笑,眸中闪闪发亮。

    “可惜的是,不知道百里风到底去见谁?否则就能拿住他的把柄了!”

    荣泰有些惋惜的道。

    “你以为有了确凿证据就能告倒百里风吗?别天真了!百里世家可是曜日王朝的六大世家之一,当年可是跟司徒世家一起打天下的功臣!想要让他们伤筋动骨,除非谋逆大罪,否则绝不可能动他们分毫!”

    闵青柔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道。

    “那就是说,即便我们知道他去跟谁私下会面,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也不见得能把百里风怎么样吗?那该怎么办?主子拿不住他的把柄,怎么救闵大人?”

    荣泰立刻担忧起来。

    “这本就是两码事!不过倘若将我父亲入狱,与百里风与人会面的事扯到一起,那就不同了!只要安排得当,定然能让他好好喝上一壶!”

    闵青柔眸光闪烁,脑中隐隐有个计划开始成形了!

    “可是这两件事怎么扯到一起呢?就算扯到一起,也不能证明闵大人是冤枉的啊!如果不能证明闵大人是冤枉的,那闵大人不是还要被判刑吗?”

    缘巧立刻反驳道。

    “用不着证明我父亲是不是冤枉的,只要把这两件事牵扯到一起,到时候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证明闵大人的冤屈?

    缘巧和荣泰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闵青柔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主子不想救闵大人吗?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闵青柔见两人一头雾水,笑了笑道:“有些事,不是说证明了清白就能翻案。相反的,倘若给对方来一招釜底抽薪,那么他为了自保自然会收手。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做,也照样能达到目的!”

    “主子,我们还是不明白!”缘巧和荣泰又是一阵傻傻对视。

    闵青柔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荣泰,你过来!”

    荣泰狐疑的上前,闵青柔微倾身,低低在他耳边交代了些什么。

    “奴才知道了!请主子放心!”荣泰听完,对闵青柔拱了拱手,便退下去了。

    “主子,您跟荣泰说了什么?”缘巧不解的看了看闵青柔,一点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青柔却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笑着道:“夜深了!缘巧,准备休息吧!”

    “主子!”缘巧撅起嘴,不满的嘟哝。

    闵青柔走到缘巧身边,笑着拉起她的手道:“傻瓜!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要跟我出府一趟,还有的我们忙呢!”

    “出府?不会又去落云山吧?”

    缘巧立刻缩了缩脖子,一脸怕怕的模样。

    闵青柔噗嗤一笑道:“去一个比那里有趣十倍的地方!”

    比落云山有趣十倍的地方?

    当缘巧跟着闵青柔走进刑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时,只觉得阴风飒飒,耳边囚犯的**声仿佛野鬼呜咽一般让人汗毛根根倒立起来!

    天,主子还能再坑人一点吗?居然说这地方比落云山有趣十倍?

    她吓死了!这里阴森的像地狱!

    原本还兴奋能跟主子一起进天牢呢!谁知道进来以后,她彻底后悔了!此刻她浑身紧绷的死死抓着闵青柔的胳膊,目光不住地四下警戒,好像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随时跳出来掐住她的脖子似的!

    “缘巧,你不用害怕。”闵青柔淡淡的声音传进缘巧耳中。

    缘巧使劲咽了口唾沫,仍然紧张的四下警戒着。

    “主子,您别怕!有缘巧在呢!奴婢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害怕,才将缘巧拉开作伴吧?没事,没事!放心!奴婢不怕!”

    缘巧的语无伦次让闵青柔忍俊不禁,侧头看了看一脸戒备的缘巧,她轻声道:“不害怕吗?不害怕干嘛抓我那么紧?缘巧,我的胳膊要被你掐断了!”

    “啊!对不起!主子!”缘巧猛然醒悟过来,立刻松开了闵青柔。

    可是突然传来一声惨嚎让缘巧有如一只惊弓之鸟般,立刻又紧紧拉住闵青柔,急急道:“主子!我们快走!有鬼!有鬼!”

    “有你个大头鬼!”闵青柔没好气的伸手轻拍了拍缘巧脑门,轻斥道。

    “主子!”缘巧惊跳,一脸哀怨的望着闵青柔道:“主子,人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然会怕了!你看看他们,好惨哦!”

    一路走过来,牢房里的犯人形形**,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一个字:惨!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都还是状况比较好的。更有的身上套着沉重枷锁,浑身血迹斑斑,和老鼠蟑螂滚在一起的也不再少数。

    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看的缘巧脸色发白,一阵恶心!

    她不知道主子为何一点都不怕?像是这里悲惨的一切对她根本没有半点影响似的。怎么可能?主子素日是那么柔弱的一个人,连她都受不了的场景,主子怎么受得了?

    “惨?”

    闵青柔扫了眼左侧牢房里一个脚上带着沉重镣铐的囚犯,他坐在稻草铺的石板床上,双脚脚腕已经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留下一片血迹。整个牢房里都是腐臭的味道,房间角落里甚至有老鼠在唏唏嗦嗦的啃食那人残留在地上的血肉。

    这种场景委实诡异的让人心中发寒,只怕常人看了,没有不发毛的!可是闵青柔是什么人?

    她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是从死神手里逛了一圈回来的人!死都尝过了,还怕这些表象的东西吗?

    当初她意识昏沉的躺在血泊里,整整三天三夜。她感觉到蚊蝇在吸食她的血肉,感觉到驱虫在她伤口处蠕动,她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永无止尽的血腥中一点一点流逝!

    在她死前的那段时间,她的意识却分外清醒。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也知道自己将会死的有多惨!

    死无全尸,这就是轩辕无珍要的吧?

    要不是秦桑榆一颗毒药送了她一程,她相信自己会被蛆虫吃得只剩下白骨和尸囊才会彻底死去!

    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经历,没有人知道!

    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是的!如今她什么都不怕!她以一个死人的面貌活在这个世上,若还能正常那就稀奇了!

    所以说惨,恐怕没人经历的比她更惨了吧?那种痛苦,那种煎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所以,她醒来以后,唯一不变的念头就是报仇!

    报仇!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报仇!

    闵青柔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下又开始翻腾的心火。

    她恨毒了司徒赤,恨毒了轩辕无珍!想到此刻他们还在逍遥自在,她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他们!

    等着吧,司徒赤!你们不会得意太久了!很快,我独孤倾月的复仇火焰就要灼烧到你们了!

    因为来过一次天牢,闵青柔这第二次进来就更容易了些。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她带着缘巧在大街上逛了一天,安静的喝茶,听书,仿佛没事人似的。直到夜幕降临,她们二人才换了装,披上深色斗篷来到刑部。

    严龙一如既往的卖她面子,所以她和缘巧才这么顺利的进了刑部大牢。

    狱卒将她二人带进大牢后,告诉他们闵昊被关押的牢房号,便退了出去。原因也无他,进牢门前,缘巧掏出一锭金子塞给了狱卒,那两个狱卒自然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上行下效,严大人都那么做了,他们也不怕被查出来。

    只是进了牢房缘巧才开始害怕,让闵青柔一阵好笑。刚刚给狱卒赏银时,她可是十分的高傲呢,如今这副胆寒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忍不住叹气。

    “主子,前面就要到了!”

    眼见关押闵昊的牢房就到了,缘巧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握了握手心,全都是汗!

    闵青柔点点头,与缘巧拐了个弯就看到迎面有一个独立的牢房,里头关押的正是闵昊!

    “闵大人!闵大人!你怎么样?”

    见闵昊趴在地上的稻草里,屁股上血迹斑斑,人也一动不动,缘巧连忙上前唤了一声。

    闵昊听到叫声,艰难的抬起头,看到闵青柔那张美丽的脸庞时,诧异的连忙撑起身道:“娘娘!你……你怎么来了?”

    “父亲,您受苦了!”闵青柔轻唤了一声,接着便示意缘巧用狱卒给的钥匙将牢门打开了。

    两人走进牢房,一左一右将闵昊扶起坐在石板床上。

    “闵大人,他们给你上刑了?”缘巧有些义愤的道。

    “进了刑部大牢,还能全身而退吗?不过挨了几十板子,已经算是轻的了!”

    闵昊因为身上的伤痛喘息着,额头都忍不住冒出冷汗,可见伤的不轻。

    “父亲还撑得住吗?”闵青柔轻声问道。

    “还……死不了。”闵昊惨白着一张脸,转头对闵青柔道:“你实在不该来这里!若是因此连累了你或是扯上齐王府,那我就更加罪无可恕了!”

    “父亲别这么说,都是女儿连累了您!您替女儿受了罪,女儿怎么能坐视不理?”

    她跟闵昊虽然不亲,可也能看出他对闵青柔是疼爱的。就算是自己偿还闵青柔的借体之恩吧,她怎么也要保全闵昊。

    “娘娘,如今这事已经害齐王殿下受了罚,你不可再为了我做什么傻事!闵昊死不足惜,只希望不累及家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何必如此丧气?我们闵家也未必就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闵青柔柔声安慰。

    “不!户部侍郎吴雍是户部尚书百里风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定是齐王妃有意要置你于死地,这才求了家人出面先治了哟,断了你的后路!”

    闵昊并不傻,自从上次他听了闵青柔的话后,也终于明白了闵青柔在王府里的境况。可惜,京畿之地虽然离闵青柔近了,可离危险也近了!

    虽然他一再小心提防,可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趁机陷害了他!说来说去,自己不过一个小小三品官,还是斗不过朝中的一品大员!而自己的女儿闵青柔,纵然生的再美再得宠,终究不能长久维持下去!

第69章 铺垫

    “父亲,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也会想办法解决。你就放心在牢里养伤,若是刑部提审,只要是证据确凿的你就认,千万不要辩驳。”

    闵青柔看着闵昊,叮嘱道。

    “什么?不辩驳?可是那些事我根本就没有做过!”

    闵昊一听当即就诧异的反驳了出来。

    “若是有人存心陷害,管你做没做过,他们照样会证明你做过!证据不足的,您就敷衍含混几句,总之不要让他们有借口对你们用刑就是!”

    闵青柔再次嘱咐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闵昊不明白,到底闵青柔在打什么主意?

    “不让您辩驳是为了让您少受些苦,历来进了刑部大牢无论有罪没罪,必然重刑加身,这已经成了惯例。即便您认了那私扣赋税的罪名,最多也就是削官流放。但如果您不认,光是刑部的大刑就能要了您的命!”

    更不要说,诬告父亲的人还有诸多手段,也许他们正是想利用刑部大牢的酷刑要了父亲的命也说不定!

    他们只是诬告父亲贪污,可见并没有打算将父亲直接定死罪,但是如果父亲因为牢狱而死,那么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借刀杀人,这样的毒计,委实高绝!

    不过,闵青柔偏偏不让他们得逞!他们告,她就让父亲认,反正也死不了人!等他们松下戒心,她再给他们狠狠一击!

    “你是想让我先保全自身?”闵昊想了想,终于有些明白了。

    “嗯,父亲这些罪名是不足以致命的,您放心大胆的认罪便是!到时候女儿会在其中做些周旋,自然能保父亲平安!不过这段时间势必要辛苦父亲了!”

    闵青柔看了看闵昊有些苍白的面容,道。

    闵昊点点头,一脸郑重道:“好!娘娘怎么说为父就怎么做!只要能帮助娘娘,不给扯娘娘后腿,受些苦也值得!”

    闵青柔听了闵昊的话,心中也有些微微动容。虽然这个父亲官小人微,但为女儿的这片心却是让人感动的。

    “爹爹放心,您受的苦,女儿会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刑部这里我也会做些打点,不会让您受太多苦的!”

    闵青柔破天荒的喊了一声爹爹。

    闵昊自己入了狱,不怪她连累了他,还一心想着让她撇清干系,这样的牺牲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的!

    这说明,闵昊是真心为她好,父女亲情,他还是看的比较重的。

    前世的独孤倾月对亲情格外看重,也正因为如此,皇上下旨赐婚,尽管她不痛快,却依然默默接受了。

    如今重生后虽然对这个现成的父亲有些疏离,可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已经慢慢在接受他了。

    既然自己已经是闵青柔,那该尽的孝道也是必须要做的。虽然闵昊帮不了她什么,可是那份心却让她愈加冷酷的内心添了一丝暖意。

    对于闵青柔这声爹爹,闵昊诧异之后,眼眸中也是泛起一丝闪闪泪光。

    自从闵青柔进了齐王府,每次父女俩见面都是愁云惨雾。以前闵青柔不得宠,他没权没势也帮不上她一分一毫,每次见女儿哭诉在府中凄惨的境况,他都心如刀绞。曾经甚至还想过,倘若女儿嫁入平常人家也不至于如此凄苦。

    这次突然被提拔官升三级,再见到女儿居然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为此震惊了好久,也消化了好些天才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也知道女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多少明箭暗箭虽然女儿只字未提他还是从她丫鬟无意泄露出的消息看出了端倪。

    不能给她分忧也就罢了,倘若再给女儿添乱,他实在觉得对不起她!

    所以只要女儿有吩咐,他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爹爹,这是些都是女儿带来的上品金疮药,效果都很好!爹爹一定要保重身体,其他的事就交给女儿来做!”

    闵青柔吩咐缘巧将带来的药膏都交给闵昊,再次柔声安慰道。

    “柔儿,你也要自己保重!在府里不要太过锋芒毕露,毕竟齐王妃背后还有一个百里世家,斗不过咱们明哲保身就是!不要顾忌为父,只要你过得好,为父在哪里都一样!”

    闵昊眼含热泪,伸出手握住了闵青柔的手,这是这两年来,父女俩第一次交心。

    “爹爹放心,女儿会的!这里不能久留,女儿要走了!”

    闵青柔眼眸中也是泛起一起雾气。

    “好好,你去吧!不用担心为父,为父知道怎么做!”

    闵昊不舍的放开闵青柔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这个柔弱的女儿万般依赖起来。闵青柔刚才的话,让他升起了浓浓的安全感,他相信只要女儿在,他就一定没事!

    闵青柔点点头,终于起身带着缘巧离开了牢房。

    走出刑部大牢,闵青柔复又找到严龙,并吩咐缘巧将随身带来的礼物悄悄拿了出来。

    “柔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严龙望着桌上的一卷画轴和几个礼品盒,惊讶的问道。闵青柔不傻,就算是送礼也该私下送吧?

    “听说尊夫人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且酷爱笔墨字画,我日前得了一副宝墨山水图,只是我眼拙识不得真假,这不,只得着脸上门求教严夫人来了!可否请大人转交,让严夫人帮忙替我辨别辨别?当然,我不能让夫人白忙活,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也希望严夫人能笑纳!”

    “宝墨山水图?”严龙微微一愕。

    宝墨乃是南锤小国南岩国的贡品,可是珍贵无比呢!这宝墨画,自己的夫人可是寻觅了大半年未果了!如今闵青柔竟亲自送上一副让她鉴别,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严龙眸光闪烁,闵青柔故作哀求道:“大人,我知道这宝墨不好鉴别,我不着急!只要夫人能鉴别,就是一年半载我也等!大人,看在齐王的面子上,您就帮个忙吧!”

    一年半载?这岂不是说要把这宝墨画送给他了?

    严龙望着闵青柔,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难怪她敢明目张胆的将礼物拿出来,这般说辞根本不必掩人耳目!

    不过对于闵青柔这般大手笔还是十分震惊的!这个柔妃娘娘办事圆滑周到,让你想拒绝都拒绝不了,说不得这次又得向着她办事了!

    想了想,严龙故作大度的笑了笑道:“好吧!柔妃娘娘都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好推脱,这宝墨画我就帮您交给内子,让她帮您鉴别鉴别就是!”

    闵青柔听了自然欣喜,又是道谢道:“多谢大人了!此番恩情必然后报!”

    “娘娘太客气了!小事而已,娘娘不必挂怀!”

    严龙连忙又拱手道。

    “大人,我爹爹年迈,身体也不大好,在狱中恐有不便,还请大人稍微照顾一些,青柔感激不尽!”

    “柔妃娘娘请放心,刑部大牢是有律法的,有我严龙在,必然不会让闵大人受冤屈!”

    严龙也上道,立刻答应了闵青柔的请求。

    “严大人,多谢!青柔这就告辞了!”

    闵青柔微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缘巧离开了。

    待闵青柔走后,严龙吩咐人将礼品和那副宝墨图一起带上轿子,打道回自己府了!

    夫人为这宝墨画烦心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睡了这些天的书房,他今天终于可以搬回寝室了!

    这样想着,严龙心里美滋滋的像被倒了一罐蜜糖。

    有了闵青柔的打点,闵昊在大牢里的情况立刻翻了一番。牢房里被打扫干净,铺上了被褥,饭菜也从剩饭剩菜变成了热乎乎的一菜一汤。严龙还在巡查牢房时偷偷叫人给他留了些药油药膏。

    当然这一切做的都极其隐晦,即便有人查也查不到什么。一副宝墨画价值千金,换这点小事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严龙只觉得自己跟闵青柔打交道真是爽极了!也打定主意,以后若是风向有变,自己就认准三皇子司徒越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闵青柔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宝墨画本来就不只是为了让他照顾狱中的闵昊的。她不过是想一步一步侵蚀严龙的内心,让他觉得跟她打交道特别合适,让他在以后争储白热化后,选择上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铺垫!

    刑部大牢安排妥当后,闵青柔又开始策划反击。接下来的几日,她让荣泰打探了不少消息,然后一一分析后终于酝酿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一日,她亲自带着茯苓轩的丫鬟们采摘了许多玫瑰花瓣,留了一些风干备用,剩下的便让人做了糖玫瑰,准备让人再做些玫瑰鲜花饼。

    缘巧一见那糖玫瑰,心理阴影当即扩大。心有余悸的道:“主子,又要做玫瑰花饼啊?”

    闵青柔瞧了缘巧一眼,噗嗤笑了出来。“怎么?你怕什么?”

    缘巧一脸沮丧道:“自从上次在糖玫瑰里放了东西,奴婢至今还噩梦不断呢!”

    闵青柔笑着摇了摇头道:“缘巧你还是太善良了!不过你别忘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倘若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诡计,现在剩一堆白骨的就是我们!他们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吗?”

    闵青柔说到这里,又看向缘巧,“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绝不会的!他们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所以,我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不需要有多大的愧疚!”

    缘巧听了,也是点点头,“对,主子说的是!我不该对他们有什么歉疚,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倘若他们不先下手害人,主子又怎么会设计他们?这府中争斗原本就是十分残酷的,稍微动摇,必然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闵青柔拉起缘巧的手,有些歉疚的笑道:“缘巧,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当初我是故意不处置念夏让你着急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为了我下狠手去对付落梅雪柳!后来看到你在念夏做玫瑰花饼的时候下入了血黄晶嫁祸她,也在关键时刻当机立断的选择攻击对手,我这才安心把你留在了身边!”

    “主子,你是说……”缘巧听了闵青柔的话,果然脸色微变。

    “王府内的争斗,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定要保你安全无虞。可是在你争我斗之中池鱼之殃是常有的事,若你心存仁慈,最后死的一定是你!我不愿见到你落到那种地步,所以逼你下狠心,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闵青柔脸色分外严肃。

第70章 决不食言

    “主子……”

    缘巧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在主子掌握之中!突然间,她觉得眼前这个主子,陌生的不敢相认。她是闵青柔吗?她竟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以前的柔妃娘娘,是真正的懦弱无能,可现在的她,运筹帷幄,简直无所不能!这样的反差,是因为闵青柔死而复生,受了刺激吗?

    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闵青柔自然瞧出缘巧心中的震撼,她松开她的手,微微叹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血腥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缘巧,我不勉强你,我以前说的话依然有效,你若不愿淌这浑水,我立刻将你送到妙菱那里去!妙菱很聪明,她手下的人不会出任何差错,你跟着她从此也可以过安定的生活!”

    缘巧呆愣了许久,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跪在闵青柔身前道:“缘巧不走!缘巧若走了,主子一个人独立难支,缘巧既然跟了主子,绝不反悔!”

    “那你要想清楚,从今以后你会有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且为了自己的目的也许会六亲不认的主子,你受得了吗?”

    闵青柔没有伸手扶她,只是脸色更加凝重的问道。

    缘巧咬了咬牙道:“奴婢知道!既然奴婢选择了这条路,那奴婢就不会后悔!”

    闵青柔听了这才亲手将她扶起来,带着几分感动道:“好缘巧,委屈你了!”

    缘巧眸中泛起点点泪光,“主子,缘巧委屈什么呢?缘巧这辈子能跟着主子轰轰烈烈大干一场,死了也值了!”

    “傻丫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向你保证,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缘巧同在,决不食言!”

    我独孤倾月发誓,绝不负你缘巧这番忠心事主之情!

    闵青柔暗暗在心里发誓。

    “主子,你的心愿就是缘巧的心愿,从今以后奴才跟你就是一颗心,只要您吩咐的,就算是沈妃娘娘,缘巧也绝不会犹豫半分!”

    “傻丫头!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现在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放心就是!”

    闵青柔微笑,握着缘巧的手更紧了,与此同时也察觉到缘巧握紧了她的手。主仆两人相视一笑,从此刻开始是真正交心了!

    “好了,现在要做正事了!”

    “主子,做玫瑰花饼是想干什么?”缘巧望着一大盆的糖玫瑰,不解的问道。

    闵青柔微微一笑道:“记得轩辕小姐吗?”

    “记得呀,怎么了?”

    “今日我就下贴,邀请她来齐王府赏玫瑰,尝玫瑰花饼。”闵青柔回答道。

    “主子,闵大人如今身在大狱,你却有心情设宴招待客人,您还真不怕别人骂你!”

    缘巧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主子早已经胸有成竹,她也会忍不住骂主子不孝的。

    父亲在大牢里受苦,她却如此张扬行事,是成心为自己招黑啊!

    闵青柔噗嗤一笑道:“骂自由他骂,人还是我人!我做什么,还需要向别人交代吗?”

    缘巧想了想道:“主子,我知道,你是想借这场客约松懈王妃和左侧妃的戒心,然后再出奇制胜,对吗?”

    闵青柔点点头,“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想听吗?”

    缘巧已经真正与她交心,从今以后,她有什么计划都不会隐瞒她了。

    “想!主子,您就教教奴婢,省的奴婢以后又糊里糊涂的做傻事!”

    缘巧迫不及待的道。

    她觉得自己主子,实在是太聪明,似乎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能掌握的清清楚楚,她也想变得像主子一样睿智,这样以后便可以轻松应敌了!

    “缘巧,其实并不是我有多聪明,只是习惯了观察入微,习惯了将身边每个人每件事都分析透彻,这样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自然脑中便有了一套法则。”

    闵青柔怎么会不知道缘巧的心思,于是开始耐心的教导。

    “观察入微,分析透彻?”

    “对!要抓住每一个人的弱点,才能在对敌之时,立于不败之地!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

    “嗯,缘巧懂了!”缘巧点点头,可随即又问道:“可是这跟您设宴邀请轩辕小姐有什么关系?”

    闵青柔又笑了,轻道:“缘巧,你忘了我们在落云山看到的情况吗?”

    “看到的情况?”缘巧有些迟疑的道。

    当日,她们看到轩辕无暇与独孤倾南私下会面,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这两人是有婚约的,私下见个面,诉诉相思之苦也是人之常情。

    “嗯,你想想,里头藏着什么玄机?”闵青柔试着引导。

    “藏着什么玄机?”缘巧不明白了,一个简单的会面能藏着什么玄机?

    “你忘了?轩辕无暇可是在哭,这代表什么?”闵青柔进一步提点。

    “两人吵架了?”缘巧猜测道。

    闵青柔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后来独孤倾南走了又回来,说明什么?”

    “说明……”缘巧仔细想了想,道:“说明他虽然和轩辕小姐吵架了,但还是很关心她,怕她出事,所以走了又折回来?”

    闵青柔笑着点头,“不错!这两人之间可能出了一点小问题!既然相识一场,我们自然得帮点小忙不是?”

    “帮他们和解?可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缘巧有些东西想通了,有些又想不通。

    “好处可大了!”闵青柔一笑道:“独孤倾南是什么人?如今他可是正正经经的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朝廷大小官员的风纪可都掌握在他手里呢!”

    缘巧听了,顿时眼前一亮。“主子,您是想通过独孤公子,参那陷害闵大人的户部侍郎吴雍一本?”

    闵青柔轻笑道:“何须参奏?只要独孤公子站出来说几句质疑的话,那么户部侍郎吴雍从今以后就得缩着脖子做人!只要他的品行出了问题,刚刚由他参奏父亲贪污一案自然也会受到质疑。到时候,不必别人说什么,父亲的冤屈自然可以洗刷!”

    “好妙计!主子,您真是太聪明了!缘巧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缘巧一拍手掌兴奋道。

    可刚高兴了一下,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主子,你就这么肯定独孤公子愿意出头帮咱们说这些话?”

    闵青柔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当初我们没有说破他与轩辕小姐私会的事多少让他承了些情,我想他应该会考虑帮咱们的!”

    “那现在怎么做?”缘巧点点头问道。

    闵青柔看着缘巧道:“先去让荣泰将念夏接过来做玫瑰花饼,然后再派人去太尉府下贴。明日我们要好好招待一下轩辕小姐。”

    “念夏?主子还要用她?”缘巧一听立刻撅起嘴。

    闵青柔忍着笑意,上下打量了缘巧两眼,道:“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对念夏分外有敌意?该不会是你对荣泰……”

    闵青柔带着几分暧昧的眼神上下扫瞄着缘巧,缘巧当下面红耳赤,使劲跺了跺脚羞恼的嗔道:“主子!你胡思乱想什么?奴婢才没有对荣泰有什么肖想!奴婢只是看不惯念夏虚伪的样子罢了!”

    还真是越描越黑!闵青柔轻笑一声,也不戳穿她,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快去给荣泰传话吧!”

    “知道了,主子!那我下去了!”缘巧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荣泰得了命令,果然将念夏带回了齐王府。只是此时的念夏已经不再是当初明艳动人的俏丫鬟,一身粗布衣衫,挽着发髻,头上包着青巾,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尤其显眼的是她左脸颊上一道赤红疤痕,应该是在刑部大牢受刑留下的,因为当时治疗不及时,终是落下了丑陋的印记。

    几个月不见,她消瘦了不少,双颊凹陷下去,颧骨突出,再也没有当初俏丽的模样,此刻她虽然进了府,却几乎没有人认得她了。

    “奴婢……不!民妇叩见柔妃娘娘!”

    再次见到昔日旧主,念夏不禁泪流满面,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念夏。

    闵青柔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念夏,当真是再无半点当初傲气的模样。她神色淡然的抬了抬手道:“免礼!”

    “谢柔妃娘娘!”念夏连忙再叩首拜谢,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垂首站立一旁,不敢抬头。

    “念夏,抬起头来。”闵青柔轻声吩咐。

    念夏闻言缓缓的抬起头,当看到闵青柔那细致绝美的娇容,想起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她顿时升起一股自惭形秽。慌忙捂了自己的左脸道:“娘娘恕罪!奴婢面貌丑陋,污了娘娘的眼!”

    闵青柔扫了眼念夏道:“容貌不过是表象无需介怀,心地纯正才是真正的美。如今你既然跟了荣泰,那日后要好好跟他过日子,不可再存私心邪念,知道吗?”

    “是!民妇谨遵娘娘教诲!”念夏连忙躬身回道。

    “好了!今日叫你过来,是让你替我做些玫瑰饼,等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小厨房。你放心,只要你规规矩矩的,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民妇定然痛改前非,不让娘娘失望!”

    念夏果然学乖了,再也不敢有任何肖想。刑部大牢的日子给她带来了巨大阴影,此刻只要能安稳过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闵青柔轻抬了抬手。

    “是,民妇告退!”

    念夏退出去,正巧碰到缘巧走进来,二人一打照面,缘巧如今的风光让念夏再次感到无比自卑。

    她慌慌张张福了福身,没敢抬头看缘巧的表情,便匆忙走了出去。

    缘巧轻哼一声,快步走了进来。

    “主子,都已经办妥了!帖子已经着人送去了太尉府,太尉府也回了话,说明日轩辕小姐会准时来赴约!”

    闵青柔笑着点点头,“好!缘巧,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办!”

    “主子有什么吩咐?”缘巧立刻问道。

    闵青柔一脸神秘的对缘巧招了招手,缘巧立刻趋上前。

    “缘巧,我要你去小厨房,给念夏做的玫瑰饼里下点料!”

    闵青柔倾身凑近缘巧,低低吩咐道。

    “啊?”缘巧忍不住一哆嗦,“又下料?”

    闵青柔见缘巧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道:“放心!这次不是什么毒药!”

    说着,闵青柔从袖中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似布非布,似纸非纸的东西交给缘巧,接着道:“告诉念夏,玫瑰饼做成一半黑芝麻一半白芝麻的。你将这东西放进其中一个白芝麻饼里,小心做好记好,知道了吗?”

    “这是书信?是给独孤公子的?”缘巧想了想,倒是想通了这一点。

    “你打开看看。”闵青柔笑着望向她。

    可是待缘巧打开那东西,却发现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她立刻诧异道:“怎么没字这是怎么回事?”

    闵青柔笑了笑,“等独孤公子看的时候自然有字了。好了,快去办,稍后我再跟你解释这其中的奥秘!”

    “是,奴婢先去了!”缘巧听了,便放下心头疑惑,退了出去。

第71章 特殊礼物

    第二日,将及辰时,太尉府果然用一顶软轿将轩辕无暇送了过来。前后跟着八名侍卫,四名侍女,没有过分张扬,轩辕无暇虽然心里有些意外,还是按照礼貌前来赴约了。

    闵青柔亲自到大门口迎接,将轩辕无暇请到了茯苓轩。

    “柔妃娘娘,您太客气了!让您亲自迎接,无暇怎么敢当?”

    在花厅落座,闵青柔命人奉上了香茗,隔着袅袅茶香,她望向对面一身紫绡翠纹裙的轩辕无暇,那张素雅清丽的姿容,让人越看越喜欢。

    “轩辕小姐不必太拘礼,就当在自己家好了!来,请喝茶!这是我亲自采摘的玫瑰花瓣泡出的玫瑰花茶,你尝尝可喜欢?”

    面对闵青柔的热情,轩辕无暇只是有礼的一笑道:“多谢娘娘如此盛情!”

    说着,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笑道:“香气浓郁,味道清甜,真是上等的好茶!娘娘的手艺真让无暇佩服!”

    “轩辕小姐你过奖了!不过,你能喜欢就好!”闵青柔微笑道:“咱们这齐王府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玫瑰花多,少不得我就当废物利用了!”

    废物利用?

    轩辕无暇却是低首浅笑,这柔妃娘娘倒是有趣,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要知道这玫瑰花可是得来不易,有些珍稀品种更是只有皇家才有,像他们太尉府大多都只是供人观赏的普通玫瑰,像这种能泡茶入口的也不过寥寥几株而已!

    平常家里除非来了贵客,否则是不轻易拿来待客的,就是她也是很少有机会喝上一回呢!

    所以听到闵青柔的话,轩辕无暇心里自然是有些感叹唏嘘。

    不过她与这柔妃娘娘并不熟识,即便心里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轩辕小姐,我这里不仅有玫瑰花茶,还有玫瑰花饼,是我这里的小厨娘新学的手艺。我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看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闵青柔看了看轩辕无暇默不作声的模样,并不在意,仍是十分热情的询问道。

    轩辕无暇这才抬头轻轻笑道:“柔妃娘娘太客气了!无暇无德无才,哪里能给娘娘参谋什么意见?无暇来娘娘这里白吃白喝,无暇才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你若真不好意思,那就跟我讲讲你身边有趣的事,如何?你知道,我在府里长日无聊,真的好想有个人说说话呢!无暇妹妹,呃,我能这样叫你吗?”

    闵青柔一脸慈和的笑,有些期待又有些兴奋的问道。

    轩辕无暇对闵青柔这份亲近也是深感意外,不过看她一脸诚意也不像作假,于是点点头道:“嗯,娘娘喜欢无暇,是无暇的荣幸!只是无暇不过一介普通女子,实在是高攀了!”

    “说的什么话?你若不嫌弃,以后也唤我一声姐姐吧!闲暇的时候就过来陪我聊天,可好?”

    闵青柔笑着拉起轩辕无暇柔若无骨的纤手。

    “那……好吧!”

    见闵青柔如此诚恳热情,轩辕无暇也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了!缘巧,快去叫人把玫瑰花饼端过来,让无暇尝尝鲜!对了,别忘了,再从库里挑几样上等首饰,我要送给无暇做见面礼!”

    闵青柔一时高兴,连忙吩咐缘巧。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缘巧笑望着两人,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青柔姐姐,礼物就算了!我与姐姐投缘,常来常往就好,那些俗礼就罢了吧?”

    轩辕无暇见闵青柔立刻就要送她东西,忙不迭的推拒着。

    “诶,这见面礼还是要的!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以后就不跟你这么客气了,好不好?上次匆匆一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与妹妹叙叙呢!今日你一定要多留一会儿,不然我可不依!”

    闵青柔又是俏皮又是霸道的话,惹得轩辕无暇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头道:“好,都听青柔姐姐的!”

    不知怎么的,原本对陌生人十分戒慎的她,居然莫名对闵青柔产生一股好感,只觉得跟她特别亲近,不像初识,倒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

    其实闵青柔也知道,轩辕无暇应该对前世的自己有些情感。因为那时她与倾南定亲后,两人都有些腼腆,彼此都放不开,于是自己就借着去普宁寺上香的机会,时常安排两人私下会面,这才让原本陌生的两人渐渐心生好感,一步步变得情浓。

    当时的轩辕无暇对自己特别亲近,也时常送些新鲜有趣的礼物过来,如今看来是要颠倒过来了!

    不大一会儿,缘巧便带着静儿喜儿进来,静儿手里托着玫瑰花饼,喜儿手里托着缘巧挑好的礼物,都放在了桌案上。

    “无暇,过来尝尝玫瑰花饼,这鲜花饼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疏肝解郁,对女孩家的身体也有调养的功效!来,尝尝看!”

    闵青柔亲自拈了一块玫瑰花饼递给轩辕无暇,轩辕无暇连忙小心接过,送至唇边轻轻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咽了下去。

    “嗯,皮酥馅香,果然是极好吃!”

    轩辕无暇微笑的赞道。

    “好吃就多吃一点!瞧你瘦的,姐姐看了都心疼!”

    而轩辕无暇只是低头不语,虽然嘴角还带着笑意,可脸上明显带着些忧愁与伤感。

    闵青柔爱怜的看着轩辕无暇,发觉她似乎比以前清瘦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跟倾南吵架的缘故?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两人感情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吵架了?从那天的情形来看,应该是独孤倾南的问题,难道这小子因为自己的死,心情不好就迁怒轩辕无暇了?

    闵青柔心中疑惑,很想问一问。可是人多口杂不好开口,她眸光微闪了闪,道:“无暇,王爷前些日子下赐了几支珠钗给我,你来帮我看看,我戴哪一支好看?”

    闵青柔说着,起身拉着轩辕无暇往内室而去,在走进内室时她回头给缘巧递了个眼色,缘巧立刻会意,在两人进屋后,立刻对静儿喜儿挥了挥手,几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你瞧,是这支梅花琉璃钗好看,还是这个珍珠钗更大气一些?”

    闵青柔将轩辕无暇拉进内室,从梳妆台上拿起两支珠钗比对着,一脸苦恼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轩辕无暇仔细看了看那两支钗,微微一笑道:“无暇还是喜欢珍珠钗多一点,珍珠内敛又不失华美,也很能恰到好处的衬托出青柔姐姐的美!”

    “嗯,我也喜欢这个!看来咱们眼光挺一致的!我瞧你头上这支也挺别致的,不知是哪家铺子买的?赶明我也让缘巧瞧瞧去!”

    闵青柔突然抬头望着轩辕无暇发髻上别的一支宝蓝点翠珍珠钗,好奇的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轩辕无暇听闵青柔问起头上发钗,不觉脸上微微一红。

    闵青柔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脸暧昧的笑道:“我知道了!这钗,是独孤公子送的吧?”

    轩辕无暇一见闵青柔这么轻易就猜中,不觉脸上更是发烫,只是娇羞的垂下头不发一语。

    “看来他对你挺好的!”闵青柔笑望着轩辕无暇,可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脸狐疑的道:“可是,既然他对你这么好,那天你怎么会哭呢?无暇,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告诉姐姐,倘若真的是,姐姐替你去教训他!”

    “不!他没欺负我!他……他……”轩辕无暇还真怕闵青柔一时义愤去做伤害独孤倾南的事,连忙摆手解释,可是又不知该不该说。

    “他怎么了?”闵青柔故作好奇的问道。

    “他……他只是心情不好。”轩辕无暇轻咬着唇瓣解释。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迁怒你吗?真是岂有此理!”

    闵青柔立刻义愤的道。

    “不是的,成王妃薨逝不久,独孤家还沉浸在悲痛中。独孤大人因为女儿的死十分悲痛,已经卧床了好久,听倾南说今日才稍稍有些好转。如今独孤府的大小事全都是倾南在打理,他与成王妃又素日亲厚,心情烦闷对我说话冷淡了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他的!”

    轩辕无暇再次解释,对于独孤倾南突然的冷漠疏离,其实她心里难过不已,可是她问过他好多回,他就是不肯告诉她真正原因,只说自己无心于她,让她一阵心碎神伤。

    可是又能怎么样?她一介弱女子,即便他真的有什么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啊!想至此,她的心情就分外郁闷了!

    “哦,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想个法子,逗他开心一下,你说如何?”

    闵青柔眸光微闪,开始为轩辕无暇出主意。

    “逗他开心?可是怎样逗他开心呢?”

    轩辕无暇何尝不想开解独孤倾南?只是不知从何下手而已。

    “嗯,独孤世家向来以文采见长,那么,独孤公子平日最爱做什么休闲呢?吟诗?作画?抚琴?”

    闵青柔一一列举着,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其实她心里知道,虽然这些东西倾南都十分擅长,可是最喜欢的却不是它们,他最喜欢的事是……

    “下棋!倾南最爱下棋了!他说过,以前最爱跟姐姐对弈,后来倾月姐姐嫁入成王府,他便常常感叹无对手,所以就自己一个人下棋呢!”

    轩辕无暇也是立刻想起了这一点。

    闵青柔微微一笑,轩辕无暇果然是了解独孤倾南的。

    “那就好办了!我平日也跟齐王学过两手,这次姐姐就帮你一帮!”

    “青柔姐姐要怎么帮我?”轩辕无暇不解的问道。

    “咱们送一副残局给他,让他好好费一费神,只要他把注意力转移过去,自然心情就能开朗了,你说是不是?”

    闵青柔立刻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轩辕无暇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倾南棋艺特别高,恐怕一般的棋局是难不住他的!”

    “这个你放心,齐王的棋艺也不差,应该可以与独孤公子一较高下。不过,这棋盘我倒是想换个比较新颖的!”

    轩辕无暇见闵青柔一脸神秘的笑,忍不住问道:“棋盘怎么换?青柔姐姐想做什么样的棋盘?”

    闵青柔一笑,拉起轩辕无暇走出内室,从花厅里的桌案上拿起一块玫瑰花饼道:“以帛做棋盘,以玫瑰饼做棋子,还麻烦无暇你亲自上门,将这份特殊礼物送给独孤公子,可好?”

第72章 真病

    “糕点棋子?”

    这可把轩辕无瑕惊讶到了!这个柔妃娘娘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到这么新颖的招式?这可真是新奇极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闵青柔眸光一亮。

    轩辕无瑕点点头道:“我试试吧,最近他都不怎么愿意见我,我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收我这份礼。”

    闵青柔想了想,也对!倾南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对无暇这么冷淡,谁知道这礼物能不能顺利送到他手上?

    说起来这倒是个问题。闵青柔冥思苦想,该怎么让倾南接受这份礼物呢?

    “无暇,其实要让独孤公子收下你这份礼物并不难,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闵青柔突然开口对轩辕无瑕道。

    “哦?青柔姐姐有什么办法?”轩辕无瑕不禁问道。

    “苦肉计啊!”闵青柔微微一笑道:“据我观察,独孤公子对你还是十分关心的。如果你愿意牺牲一下,说不定能让他吐露真心!一来可以顺利把这礼物送出去,二来也可以测试一下,他对你到底是真冷淡还是假冷淡?”

    “你,你是要我骗他?”轩辕无瑕有些犹豫。

    说实话她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去试探独孤倾南,自从与他定了婚约后,她一直坦诚相待,她不想对他有任何欺瞒。

    “不骗他如何能得知他的真心?无瑕,这并不是恶意的欺骗而只是善意的谎言!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就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我……好!我试试!”

    轩辕无瑕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答应了。

    闵青柔见状心中微喜,连忙唤了缘巧将玫瑰花饼取来,亲自用绢帛勾画出棋盘,接着用黑白芝麻的玫瑰饼摆出一副残局,然后命人打包好交给了轩辕无暇。

    做好了这份送给独孤倾南的大礼,闵青柔又带轩辕无暇去逛了玫瑰园,午膳时还特地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她,饭后又留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依依不舍的送她出了齐王府。

    “无瑕,我多打包了一份玫瑰饼和玫瑰花茶,是送给伯母的,你回去替我向她问声好!哦,对了,这里有几件首饰,都是上好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看到闵青柔送了她这么多东西,轩辕无瑕原本想拒绝,可听了闵青柔的话只得又将拒绝的话收了回去,柔声道谢道:“那就多谢青柔姐姐了!”

    “别客气!以后有时间就来我这里坐坐,也随时都欢迎你!”

    闵青柔拉着轩辕无瑕的手依依不舍的嘱咐着。

    “嗯,只要青柔姐姐不嫌我烦,我必定常常来做客!”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好了,起风了,快上轿吧!你身子弱,小心不要着凉了!”

    闵青柔再三嘱咐着,看随侍丫鬟扶轩辕无瑕上了轿子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带着缘巧回了齐王府。

    且说,轩辕无瑕回家途中,思前想后,总是下不了决心装病欺骗独孤倾南,想来想去,她竟然决定不装病,而是打算真的生病。

    她身子向来弱,平日总是小心翼翼才保得身体无恙,这回打定主意让自己病,于是夜里打发走了服侍的丫鬟,站在窗户前吹了半夜冷风,直到身子都冻僵了才爬上床。

    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角,也不盖被,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歪在床头睡了一夜。等早上丫鬟起来送洗脸水,这才发现轩辕无瑕早已经浑身滚烫倒在床头昏昏沉沉的了!

    丫鬟吓坏了,忙不迭禀告了轩辕常胜和夫人。

    轩辕常胜连忙着人请来大夫,替轩辕无瑕诊治,这才确定是受了风寒,开了药方,命人煎了药,这才安定下来。

    轩辕夫人守在女儿床前寸步不离,直到女儿喝了药,意识终于清醒了些这才抹了一把眼泪责怪道:“瑕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上次去普宁寺伤了脚,这才刚好些,怎么又感染了风寒!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娘省心呢?”

    “娘!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太任性!女儿对不起您!让您担心了!”轩辕无瑕一张娇美的脸蛋泛着几分苍白,轻靠在床头,满腹愧疚的道。

    要不是为了独孤倾南,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她从小体弱,最是让娘亲放心不下,如今演这一场苦肉计,说不得又要让娘亲添上几分忧思了,为此,她深以为歉疚。

    “傻孩子,别说傻话了!你快点好起来,以后你想做什么娘都依你!你瞧瞧,这小脸白的……”

    轩辕夫人心疼的抚上女儿的脸蛋,原本红润的苹果脸如今竟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轩辕无瑕轻咬住唇瓣,眼眸中突然间雾气盈盈。

    “娘,女儿想求你一件事,您帮帮女儿好不好?”

    “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哭起来了?”

    轩辕夫人一见女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当即吓坏了,忙不迭拉住女儿的手问道:“瑕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过来?”

    轩辕无瑕连忙摇头,拉住娘亲欲起身的动作,哽咽道:“娘,不要去,我没事!我只是……只是……”

    说了一半,轩辕无瑕又住了口,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只是什么?瑕儿,你快说啊?你要急死娘亲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别光哭啊!”

    轩辕夫人只记得团团转。

    “娘!暇儿心里难过!可是瑕儿难以启口!娘,我该怎么办?”

    轩辕无瑕突然投入娘亲怀里,委屈的嘤嘤哭泣起来。

    轩辕夫人一看更是极了,连忙扶起女儿问道:“暇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说,只要娘能帮你的一定帮!”

    轩辕无瑕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道:“娘,自从成王妃薨逝以后,南哥哥就不理我了!我心里难过,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你就是为这事弄出这一身病来?”轩辕夫人一听顿时愣了,随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你个傻丫头!这是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如此糟蹋身子?真是个小傻瓜!”

    “娘,南哥哥连见都不肯见我,他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了?”

    轩辕无瑕想到独孤倾南的冷漠,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轩辕夫人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连忙抚着她的小脸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不就是想见倾南那孩子吗?娘亲这就去独孤府一趟,让他来见你!”

    “真的吗?娘,他,他会来吗?”轩辕无瑕立刻抬起头,惊疑不定的道。

    “他敢不来!放心,有娘在,娘一定让你见到他!乖,你现在先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娘这就去独孤府!”

    轩辕夫人将女儿扶躺在床上,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娘,对不起,谢谢你。”

    等轩辕夫人出了房间,轩辕无瑕才轻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歉疚呢喃了一句。

    轩辕夫人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见到女儿那副委屈模样,也顾不得其他,登门就去见了礼部尚书独孤宇。她将一切告诉了独孤宇请他猜度。

    “亲家公,虽说府上刚过了白事,我此刻说这个有点不合适,可是不能为了你女儿就白白让我女儿受委屈了呀!如今无暇为了倾南那孩子卧病在床,烧的浑身滚烫,我这个做娘的怎么看的下去?说不得为了女儿我也得找亲家公说道说道了!就算倾南心情烦闷,也不能拿我们无暇撒气,您说是不是?”

    独孤宇因为痛失爱女卧病在床了好些日子,身体才好了些,没想到亲家突然上门说起这事,立刻一脸愧疚的道:“都是老夫教子无方,夫人,您不要生气!我这就叫倾南跟您去府上探望无暇,您稍安勿躁!”

    说着,他立刻吩咐下人道:“去,将公子叫过来!”

    “是!”

    仆人应声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一身玄衣长袍腰系玉带的独孤倾南就走了进来。

    “孩儿拜见爹爹!拜见伯母!”

    独孤倾南见轩辕夫人居然在座,也是有些诧异,上前问道:“爹爹唤孩儿来有何事?”

    “倾南,你立刻去挑些礼物带上,跟轩辕夫人过府一趟!”独孤宇吩咐道。

    “去轩辕府?为什么?爹爹为什么无缘无故让孩儿去轩辕府?”

    独孤倾南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独孤宇见独孤倾南竟然犹豫,也是一阵诧异,这小子以前可不是这副模样!刚跟无暇定了亲,跑轩辕府跑的可勤了!都不用他吩咐,自己就三天两头的找借口去轩辕府。

    可自从倾月过世后,倾南整个人突然就阴沉下来。以前爽朗爱笑的他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似乎多了好多心事,有时候连他这个做爹的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况且,因为倾月的死他满腹悲痛,也无暇顾及倾南,直到今天轩辕夫人找上门来,他才发现这小子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

    “倾南,无瑕病了,你过去看看她吧!”独孤宇再次吩咐道。

    “无瑕病了?”独孤倾南一听,顿时一愣。

    “可不是?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烧的一塌糊涂呢!躺在床上哭成了泪人!这傻丫头,心里委屈,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我这是强逼着她她才说出了心事!倾南啊,女儿家心思重,你就过去安慰安慰她,好让她别胡思乱想,也算了了我一个当娘的心了!你看成不成?”

    轩辕夫人知道,自己女儿这病是因为独孤倾南而起,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少不得她得拉下架子去说几句软话。”

    “伯母,你严重了!小侄不敢当!”

    独孤倾南见轩辕夫人如此低声下气,就知道这事不会有假,看来无瑕是真的病了!

    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想来也是真正伤了她的心,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只是……唉!

    “好,我这就去更衣,跟伯母回府!”

    独孤倾南回房换了衣衫,带了礼物,与轩辕夫人一同来到轩辕府。

    轩辕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也不拖沓,带独孤倾南拜见了轩辕常胜之后,便让他一个人去了无瑕房间。

    独孤倾南走到轩辕无瑕的闺房门前,抬起手,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屋内传出轩辕无瑕沙哑干涩的嗓音。

    独孤倾南心头一紧,微叹道:“是我!”

第73章 收拾残局?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独孤倾南又是无奈低叹,推门走了进去,走进房间后,他顺手便将房门关闭了。

    隔着一道珠帘,独孤倾南隐约瞧见内室里轩辕无瑕半躺在床上,正挣扎想要坐起身。他连忙快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扶住了。

    “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轩辕无瑕抬头望着他,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在抬头真切的看到独孤倾南后,她樱唇委屈的抿起,一双水眸又是泪光闪闪。

    “躺了一夜,我想坐一会儿。”轩辕无瑕低低道。

    独孤倾南没再说什么,拿过一个软垫放在床头,然后轻轻扶着轩辕无瑕靠在床边,并拉过锦被仔细的给她盖好。

    “南哥哥。”轩辕无瑕见独孤倾南今日前来,不再表现的那么疏离,心头微微一暖,心道这场病还真的没有白得,果然让独孤倾南又恢复到当初的样子了。

    “没喝药呢吧?先把药喝了!”

    瞧见床头小几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独孤倾南端起来坐在床边,小心用汤匙搅动着,然后舀起一勺轻轻送到轩辕无瑕唇边。

    “南哥哥……”

    “先喝药。”

    轩辕无瑕想要说什么,却被独孤倾南用眼神制止了,她只好乖乖张口,任由独孤倾南将那药,一勺一勺的喂进她口中。

    而原本苦死人的汤药,在独孤倾南温柔的动作下也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

    很快,一碗药就喝完了,独孤倾南将药碗放下,拿起巾帕擦拭她嘴角残留的汤渍,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吓到她。

    “南哥哥,”感受到独孤倾南久违的亲近,轩辕无瑕终于还是忍不住,双手急切的握住独孤倾南的手腕,眨巴了下蓄着泪珠的眼眸,轻轻哽咽一声道:“是不是瑕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南哥哥一直不肯见我?”

    独孤倾南眼眸微暗了暗,缓缓放下手,想不着痕迹的避开轩辕无瑕,可惜轩辕无瑕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固执的不肯放手,眼眸里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哀怜的乞求。

    不小心触到轩辕无瑕的目光,独孤倾南终于还是心头一软,没再试图避开她,只任她拉着自己衣袖沉沉道:“我最近有些忙,所以会没时间陪你,希望你自己想开一些!或者你若不愿意等,那我们就解”

    ‘解除婚约’四个字还没有说完,独孤倾南的嘴就被轩辕无瑕的小手掩住了。

    “南哥哥,瑕儿愿意等!求你不要说这样绝情的话!”

    轩辕无瑕轻咬住唇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独孤倾南心中一阵叹息,但还是强迫自己硬起心肠道:“我们的婚期会无限期延长,接下来的日子我也没时间来看你,这样你还要等吗?无瑕,解除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比较好!”

    “不要!南哥哥,不要!无瑕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丢下我!”

    轩辕无瑕死命的摇着头,已经哭成了泪人,紧紧抓住独孤倾南的手因为伤心难抑,开始不自觉颤抖着。

    看到轩辕无瑕这样伤心,独孤倾南心里也是一阵紧缩。可是不行,他不能心软!他要做的事危险系数极大,弄不好就会牵连整个家族,轩辕无瑕跟着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无瑕!你听我说……”

    “不!我不听!”轩辕无瑕惶然的捂住耳朵,随即无比害怕的猛然投进独孤倾南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道:“南哥哥!不要丢下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独孤倾南的心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他抬起手想要推开轩辕无瑕,却只让她抱的他更紧。

    “南哥哥,不要推开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无瑕都等你!无瑕会乖乖的,不会烦你!无瑕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让你担心!南哥哥,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好不好?”

    面对轩辕无瑕无底线的哀求,独孤倾南再一次缴械投降。

    “那以后不许生病,不许掉眼泪,没有特别的事也不能来找我,你做的到吗?”

    独孤倾南的要求简直无理至极,倘若闵青柔在此,一定狠狠乎他两个耳刮子!哪有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的?他还当真是吃定了轩辕无瑕啊!

    可此刻的轩辕无瑕却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从他怀里起身,抬起右手胡乱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迭声保证道:“我做得到!一定做得到!我保证不哭不生病,也不会烦你!”

    独孤倾南重重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抚上轩辕无瑕泪痕斑斑的小脸,以拇指一点一点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好,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若是你做不到,我就会……”

    “我一定做的到!”

    不等他说完,轩辕无瑕立刻打断他,用力点头。

    “躺下休息一会儿。”独孤倾南见轩辕无瑕脸色一直不好,忍不住道。

    “南哥哥,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所以,我准备了一件礼物要送你!”

    轩辕无瑕抬头望向独孤倾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我不要礼物,你只要乖乖养好身子就行!”独孤倾南微微皱眉,她该不会是为了见到他送他礼物,就故意把自己弄病吧?

    “南哥哥!是我从齐王府带回来的,很特别,你先看一看好不好?如果不喜欢,不要也可以!”

    轩辕无瑕急急的道,说着就要起身去取那盒玫瑰花饼。

    “在哪里?我去拿。”

    独孤倾南压下轩辕无瑕,轻声问道。

    “在外间的桌子上。”轩辕无瑕忙指了指外室的茶桌。

    独孤倾南起身走到外间,果然见到差桌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点心盒,于是提起来走回内室。

    “是这个吗?”

    轩辕无瑕点点头,“南哥哥,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是点心吗?”独孤倾南问。

    其实独孤倾南并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不过为了安慰轩辕无瑕,他还是打开了那盒点心。

    可是,没想到打开之后,他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独孤倾南惊诧的望着点心盒里的东西。

    点心盒里居然以黑白芝麻点心做出了一副棋局,那棋局布阵分外眼熟,竟是当初姐姐未出阁时,曾经摆过的一副!

    当时他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都没有破解出来,姐姐还戏言,等他大婚时要将这棋局的解法当做贺礼送给他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副棋局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啊!这副残局应该只有姐姐和他知道才对!

    独孤倾南拳头倏然握紧,回身力持冷静的望向轩辕无瑕,问道:“瑕儿,这点心是谁做的?这残局又是谁摆下的?”

    轩辕无瑕见独孤倾南脸色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也不敢隐瞒,连忙回道:“是昨天我去齐王府做客,柔妃娘娘给我的!她听我说你喜欢下棋,所以就摆了一副棋局,建议我当做礼物送给你,好解一解你的烦闷!”

    “柔妃娘娘?”独孤倾南诧异的道。

    怎么会是她?

    独孤倾南心头泛起重重疑虑。从那日在落云山偶遇,他就看出这个柔妃娘娘不简单,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妃妾!

    可是这副棋局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知道姐姐摆下的棋局?她又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倾南再等不急,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一把拉住轩辕无瑕的手道:“无暇,你帮我做件事!”

    “南哥哥要我做什么?”轩辕无瑕因为独孤倾南主动拉起她的手,一时脸上泛起红晕,被折磨了几个月的心也渐渐升起一丝暖意。

    “别问,我说你做就是!”独孤倾南有些霸道的道。

    “嗯,好。南哥哥说什么瑕儿就做什么!”

    轩辕无瑕却毫不在意的乖乖点头。

    独孤倾南让轩辕无瑕唤了人送来文房四宝,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然后装进信封,又让轩辕无瑕在信封上署上自己的姓名,这才道:“无暇,叫人把这封信送去给柔妃娘娘,如果她有回信,立刻通知我!”

    “嗯。”轩辕无瑕唤来丫鬟,吩咐让人将信送出去,并再三嘱咐务必亲自交给闵青柔。

    丫鬟退出去后,轩辕无瑕忍不住问道:“南哥哥,怎么了?是不是这棋局有什么问题?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

    独孤倾南望向轩辕无瑕,犹豫了下露出一个淡淡笑容道:“不!我很喜欢,无瑕,谢谢你!待会儿我会将它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南哥哥喜欢就好!”轩辕无瑕松了口气。看来闵青柔这方法还真是奏效了!

    几个月了,她都没再见到独孤倾南笑过。自从独孤倾月去世后,南哥哥也跟着伤心了那么久!今天他终于肯对她笑了!

    她有些痴痴望着独孤倾南,着迷的沉醉在他嘴角那抹笑意中。

    独孤倾南望着轩辕无瑕微红的脸蛋,痴缠的目光,心中也不禁微微一荡。

    不过他很快收敛心神,上前扶轩辕无瑕躺下,轻声道:“你身子还弱,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南哥哥,你要走了吗?”

    轩辕无瑕立刻不舍的伸出手拉住他。

    “等你睡着我再走。”

    独孤倾南轻抚了抚她恢复了些许颜色的脸颊,忍不住再次出口承诺,“乖乖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

    “真的?”轩辕无瑕心头一喜。

    独孤倾南点点头,“睡吧。”

    怀着满心欢喜,轩辕无瑕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梦乡。

    而守在床边的独孤倾南却在一瞬间暗下了脸色。

    闵青柔,到底是何许人也?她借无瑕的手送他一副残局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他帮她收拾残局吗?

    闵昊的事情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独孤倾南焉能不知?他也在观望,看着这件事到底会怎么发展?

    还有几天,刑部公审就会出结果,到时候刑部尚书严龙会如实向皇上禀告实情,闵青柔这时候求助于他,是想让他替她父亲求情吗?

    可是他与闵家素无交情,她就这么肯定他会答应她?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其中又究竟有什么因果?

    独孤倾南一时迷惑至极。

    直到回到家中,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倾南,无瑕怎样了?没事吧?”独孤宇见儿子回来,连忙问道。

    “爹爹放心,无瑕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事!”独孤倾南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就好!要不是因为你姐姐……唉!如今你也该与无瑕完婚了!委屈无瑕了,倾南,以后没事你就常去探望探望无瑕,别让她生了别的心思!”

    “我知道了,爹!”

    独孤倾南说着,拎起那盒点心,往门外走去。

第74章 棋中有真意

    “那是什么?”独孤宇忽然奇怪的望了眼独孤倾南手里的点心盒,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那点心盒分外熟悉。

    “是无暇送我的点心,爹,你要尝尝吗?”独孤倾南犹豫了下,还是状似无意的回道。

    独孤宇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去吧!”

    独孤倾南这才拎着点心回了自己房间。而望着大厅里的空落,独孤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女儿还在,那该多好?

    他犹记得女儿素白的纤手给他按摩肩膀的轻柔,记得女儿做的点心香甜可口,记得女儿泡的茶浓郁醇厚……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就这么夺去了倾月的命呢?太不公平了!

    他虽因此被加封敬国公,倾南也升了官,可是如果可以,他真想拿一切去换回女儿的命!

    他好后悔!如果当初他有勇气替女儿拒绝了这门婚事,倾月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倾月嫁一个普通人家,是不是就会安稳的过一辈子?他对不起倾月啊!明明看出她并不乐意这门婚事,却没有坚持拒绝,反而劝说了她好些话,想起这些他就悔不当初!

    是他把女儿推进了火坑,是他的错!

    想着想着,又是老泪纵横。

    独孤倾月的死对独孤家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独孤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没有娘亲疼爱,却生的分外聪明懂事。

    自从独孤倾月成人,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她在管理,她把独孤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当她的噩耗传来时,独孤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秀外慧中的女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心胸不是没有怀疑的,可是对方是二皇子司徒赤,碍于皇家权势,他没办法再追究,可是倾南却不同。

    他与倾月素来亲厚,自从知道姐姐突然小产薨逝的事情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阴郁,变得心事重重。

    独孤宇知道,这些日子独孤倾南一直在私下查一些事情,可是他不想阻止。倾月死的太突然了,事情蹊跷可疑,表面上他没办法反驳什么,可心里却是不甘心的。

    所以他放任倾南去查,他期望查不出什么,可是万一真的查出什么,那他就算搭上整个独孤家,也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父子连心,独孤倾南也是这样想的!

    自从姐姐死后,他一直难以相信,所以一直私下明察暗访。

    姐姐有孕时他曾去探望过,太医也说过姐姐胎像稳固,并无异常。况且姐姐身体一向很好,并没有什么隐疾,平常更是连小病小痛也很少有,如何突然就小产?再说了,即便小产也不至于搭上性命,他不相信!他觉得这其中大有可疑!

    所有跟姐姐有关的线索他都不会放过,可是人死如灯灭,有关姐姐的线索已经留下的不多了!

    所以当他看到无瑕送给他的这副糕点残局,他是那么的震撼!

    为什么闵青柔会知道姐姐跟他下过的棋局?一个齐王府的庶妃,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从第一次见她,他就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熟悉?

    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在焦急等待中,独孤倾南终于等到了闵青柔的回信。

    依然是闵青柔的信,轩辕无瑕的署名。独孤倾南迫不及待的将信打开,却发现信上只有两行娟秀的字体。

    可让他惊讶的不只是信的内容,更是那些字,跟姐姐的笔迹居然出奇的相像!

    “怎么可能?”独孤倾南脸色一变,心里蓦然升起大片疑云。

    他紧紧捏着信纸,只见信上写着:棋中有真意,破局觅芳踪。

    这两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说,要想弄明白一切,非得破了这棋局才行!所以说,这棋局里藏着什么秘密?

    独孤倾南立刻走到那糕点棋局旁,开始研究起来。

    其实这副棋局并不是他和姐姐对弈时所下的最难的一盘,姐姐生前曾给他留下过好多副残局,以前是因为贪玩没有认真去破解,现在静下心来想过以后,发现棋局之中似乎有着峰回路转的奇妙格局。

    在研究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将这一残局破解了,也终于找到了这副残局所隐藏的秘密!

    “关键竟然是这个?”

    独孤倾南拿起边角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糕点黑子惊讶道,然后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他狐疑的将那块沾着黑芝麻的玫瑰饼放在手心掂了掂,又拿起其他的玫瑰饼掂了掂,发现这块关键的玫瑰饼棋子居然比其它玫瑰饼分量轻了不少。

    他想了想,放下其他的,单拿起那一块两手一掰,馅芯里果然露出一个油黄色的纸卷。

    独孤倾南心中一动,连忙将之抽了出来,并小心展开来看。

    只见上面果然依旧是闵青柔娟秀的字迹,并且信中写着她请他帮忙做一件事,希望他能答应。当然,这件事不会太过损及他的利益,只不过想利用他如今左副都御使的身份震一震朝堂上一些有心人罢了。

    闵青柔信上并没有强求的意思,只说请他量力而为,末尾写着敬问独孤大人安好。

    这让独孤倾南再次疑惑起来,既然闵青柔有求于他,为何不直接派人来送信,却要借无瑕的手?

    她是想避嫌,还是想万一出了什么事能撇清干系?可是为什么她要问候爹爹?她与爹爹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关心爹爹,还是别有居心?

    独孤倾南想不通,这个齐王庶妃为什么突然找上他独孤家,还用这样隐晦的手段?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如今朝堂之上气氛诡异,皇子之间虽还没有明争,可已经蠢蠢欲动。尤其是他那个身为顺位继承人的成王姐夫,更是比任何人做的都明显!

    他已经明目张胆的招纳了掌管十万禁军的金吾将军轩辕无涉,智谋家族的微生敏之,更有母系家族这边的百里城助阵,其势力可见一斑。对于争储一事似乎是志在必得!

    其他人,如齐王司徒越,永王司徒奕,虽然没有大动作,可平日也都有自己结交下来的一帮好友相助,且个个都出身于朝中重臣之家。由此可见,三足鼎立是迟早的事!

    闵青柔这时候上门求助,单单只是为了救她父亲吗?他并不认为,这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意思还真是不好说!

    那么,他该帮她吗?如果帮了她,是不是意味着独孤家日后会被牵扯进党争之中,被打上齐王一党的标签?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闵青柔,值得搭上独孤一家几十口的性命吗?

    很明显不值得。可是一想到闵青柔知道姐姐那么多事情,还跟姐姐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往前探究的心情!

    不,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死的不明不白,他完全不相信成王司徒赤的那套假惺惺的说辞!也许闵青柔身上会有什么关键也说不定!

    独孤倾南一咬牙,提起毛笔写了一封信,而信上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

    当闵青柔收到从轩辕府送过来的书信,打开后看到那几个字,淡淡的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忧伤。

    “主子,怎么样?独孤公子答应了吗?”缘巧关心的问道。

    看主子的表情,似乎是成了!可是为什么主子看起来却是这么的闷闷不乐,为什么?

    “答应了。”闵青柔恹恹回道,将手里的信纸反复看了几遍,似乎是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将它折起来,放到烛火上点燃,放进火盆里看它烧成灰烬。

    “主子,您怎么了?”

    独孤倾南答应了主子的请求,这是好事!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她们就能为闵大人翻案了。这是大喜事,可是主子竟然不高兴?

    缘巧望着闵青柔呆呆出神的模样,心头泛起狐疑。

    闵青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轻对缘巧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缘巧,你去吩咐荣泰计划可以照常进行了!”

    “主子,奴婢稍后就去告诉荣泰。您若是累了,奴婢扶您去歇一会儿。”

    缘巧看着闵青柔越加黯然的脸色,上前关心的道。

    闵青柔对缘巧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感触罢了!你去吧,接下来的事很重要,你告诉荣泰行事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这事若是败露了,弄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知道了,主子!奴婢会提醒荣泰的!”

    缘巧点点头,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闵青柔起身走回内室,本想到床上躺一会儿,走过梳妆镜时,看到铜镜里闵青柔那张绝美的面容,竟呆呆的望着,走不动了。

    “你到底是谁?”闵青柔抚上自己的脸,喃喃自语。

    “你是闵青柔,还是独孤倾月?不,你都不是,你只是一个想要报仇的冤魂!呵!独孤倾月已经死了,闵青柔也已经死了!你为了报仇连母家都可以牺牲,你的心根本是冷的!对不对?”

    闵青柔突然满腹凄然,她跌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吃吃的笑着。

    笑着笑着,眼泪便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捂住自己脸,伏在镜台前,终于呜呜的哭泣起来。

    她知道自己那封信送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也知道倾南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家人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如果可能,他们会拼尽全力去救她!

    她利用倾南对她的姐弟情,拉独孤家下水,因为她知道,独孤家对齐王司徒越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如果司徒越得到独孤家相助必定如虎添翼,那么日后争储就会更加有胜算!

    司徒越不能败,败了,她幸运得来的这一世便没了意义!

    老天让她重新活过来,不就是给她机会报仇吗?她已经豁出所有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对,只有把司徒赤的真面目揭露出来,她这一世才不算白活!如果倾南知道,一定也会全力支持她吧?

    所以她不该有愧疚。对,等她报了仇,她会找个机会告诉倾南一切真相,虽然已经不是独孤倾月,可她相信,爹爹和胞弟都会认出她的!

    是的,血脉亲情,是什么也斩不断的,他们会体谅她的,不是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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