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回-参加贺宴
皇帝冷不丁的这句话,让庆王愣了一下。
不过,仔细一琢磨,庆王就想起來了,明天,确实是自己的母亲,瑾贵妃的生辰。
“儿臣该死,竟然连母妃的生辰都忘了!”庆王有些自责地说道。
“也怪不得你,现在是你的多事之秋,忘记就忘记吧,不过,朕可是记得,你母妃也不容易,从小把你拉扯大,结果你还这么不争气,明rì你母妃的生辰,朕已经让礼部去筹办了,现在朝廷有些乱,朕也不好大张旗鼓,就请了几个老臣,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你也一起來。”皇帝淡淡地说道。
“儿臣待罪之身,恐怕不太方便吧。”庆王有些惶恐地说道。
“胡闹!那是你的亲生母亲,有什么比你母亲的生辰还要重要的?待罪之身也不影响这些,你是沒看到,你母妃这段时间,很苦。”
瑾贵妃很早就被皇帝冷落了,当然,皇帝也还算是讲良心,冷落归冷落,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会去探望一眼,偶尔也会让人送些赏赐过去,虽说不再宠幸她了,但还算是关心的。
在皇宫里当妃子,无论地位多高,多受宠,都有人老珠黄的那天,母凭子贵,也不是每个人都适用,至少现在是不行了。
“儿臣领命!”庆王当然愿意在自己母亲的生辰贺宴上出现,更重要的是,那样也能在一些大臣面前,表现出自己还沒被完全冷落的意思。
“只是,不要多说话,你要知道,现在很多老臣,对你都是颇有微词,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他们也算是给你留了面子,不过,你要遮掩一下你的脾气,明天的贺宴上,朕不希望看到任何不愉快的场面。”皇帝说这番话的意图,庆王是再了解不过了。
“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做到。”
“嗯。”
就在皇帝答应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庆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父皇,有件事,儿臣想问问。”庆王突然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皇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本想不耐烦地摆摆手,但是,手举到一半,还是放了下來,心平气和地坐回椅子上说道:“你问吧。”
“多谢父皇!儿臣想问问,池中天现在还在不在京城?”
见庆王突然问起池中天,皇帝颇为惊讶地反问道:“怎么,你打听他做什么?”
“儿臣已经听说了,当时是他把儿臣从贼人手里救出來了,而且,那天夜里,也是他安排人送我悄悄走的,后來我才知道,如果儿臣不走,可能就成了刀下鬼了,他也算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了,儿臣想当面谢谢他。”
听庆王说了这么一番话,皇帝的脸sè,终于缓和了不少。
“他是武林中人,平时时间也是紧的很,不过,你这次能平安归來,他当居首功,你是要好好谢谢他,不过,现在他不在京城,以后有机会,朕会安排。”皇帝说道。
“多谢父皇!”庆王赶紧说道。
“池中天可是个人才,武功高强不说,还有胆有谋,只不过,这个人的野心,也不小。”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话題就转到这上面來了。
庆王一听皇帝有话要说,就赶紧接了一句:“父皇何以见得?”
庆王很聪明,马上接话的意思,就是想趁机和皇帝多聊几句,这聊的多了,说不定对自己有好处,至少皇帝对他的怒气,能减退不少。
“能看的出來,此人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假以时rì,武林中,恐怕他就是不二之尊了。”皇帝幽幽地说道。
“那父皇为何不重用他?”庆王顺口问道。
“也算是重用了吧,这一次南疆之事,多亏他了,不过,朝中之事,还是不能让他参与,否则不好收拾,现在正是大乱之时,不能节外生枝。”皇帝说道。
这时候,庆王忽然说道:“父皇,政事不让他参与,但是,可以让他帮着朝廷去对付外贼啊,您想想看,如果有了他的帮忙,那朝廷对付外贼,不就更有把握了?”
皇帝听到这话,投给了他一个赞许地眼神,接着轻松地说道:“这当然是好,可是单纯的利用,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用他的多,给予他的也要多,而一旦给予的多了,如果以后朝廷控制不住怎么办?如虎添翼,未必不是引狼入室啊。”
“父皇真是深谋远虑啊。”庆王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诚心诚意地说的。
“不过,以后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和他成为朋友,多结交一些这样的人,对你沒坏处。”皇帝说道。
听到这话,庆王不禁喜不自胜,因为这已经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以后,庆王是有机会恢复王爵,甚至,还和以前一样的。
“儿臣求之不得。”
“明rì之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闭门思过,你二哥在西边也是连连吃亏,朕已经有些恼火了,你又说出了赵为贤的事,朕现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朕一定要尽快查清,等查清之后,再对你处置。”
“儿臣遵命。”
皇帝只要愿意详查,庆王相信自己还是能躲过去的,毕竟赵为贤确实跟他说过那样的话,只不过,沒有什么真凭实据而已。
但话又说回來了,如果到时候让皇帝在他和赵为贤之间选一个的话,那鬼都知道皇帝要选谁了。
想到这里,庆王反而不太担心了。
离开庆王那里之后,皇帝就回到了御书房中,打算写写字,可是,刚刚提起笔,外面就有一个宦官进來了,说是尊王求见。
说起來,自从南疆回來之后,皇帝还沒有单独见过一次尊王。
这其中的缘由,想必是不为人知了。
听到尊王來了,皇帝本來轻松的的脸sè,忽然又绷紧了。
缓了一会儿,皇帝便放下了笔,说了一句:“传。”
“遵旨!”
不大一会儿,尊王就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进门,他就下跪下行礼,但是被皇帝拦住了。
“皇叔免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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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八回-变相贬谪
本來尊王的膝盖已经弯下去了,被皇帝冷不丁这么一说,差点沒控制住身形而摔倒。
如果池中天在这里的话,就能发现,尊王好像苍老了许多。
以前尊王虽然胡须是白的,但是头发却是黑的,而如今,头上也多了许多的白头发。
“多谢皇上。”尊王说了一句之后,就站直了身体。
“皇叔不在家里休息,來见朕可是有什么事吗?”皇帝坐在龙椅上问道。
这段时间,尊王是寝食难安,每天都是度rì如年。
池中天曾经说过,他派去的杀手,已经被他抓到,而交给了皇帝,那皇帝肯定会知道真相,但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沒有动静呢?
难道是得过且过,饶了他?
还是说念着是一家人,而沒有在意?
再或者说,是杀手沒有出卖他?
种种猜测,让原本就有些神伤的尊王,更加心力交瘁了。
无奈之下,他决定了,必须亲自來宫里问问皇帝,问清楚了,哪怕是死是活,都在所不惜了。
他一直很宠爱桓王,也一直想帮着桓王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才想趁这一次,将庆王杀掉,可是他终究还是太自私了,而最关键的,还是池中天从中,破坏了他的计划,池中天的出现,帮了他不少忙,但是,却堪堪将他最关键的一环,给扭开了,真所谓成也池中天,败也池中天。
“老臣是來向皇上请罪的。”尊王低声说道。
“皇叔有什么罪?”皇帝有些疑惑地问道。
“皇上,老臣这把年纪了,您就别为难老臣了。”尊王知道,皇帝肯定是心知肚明,所以,就说了这么一句。
皇帝当然知道尊王这么说的原因,但是,尊王却不知道的是,皇帝早就把事情全都处理完了。
“皇叔,朕不明白,你犯了什么罪?”
尊王以为皇帝存心要羞辱他,额头上马上就冒出冷汗了。
踌躇半天之后,尊王还是咬了咬牙,心想着是祸躲不过,早说早好吧。
“皇上,老臣有罪,老臣不该对太子......”
“皇叔!”
就在尊王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皇帝突然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皇叔,这段时间以來,你是不是累了?”
“啊?”
沒來由地被皇帝打断了自己的话,然后,皇帝又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着实让尊王摸不清头脑了。
“皇上,老臣......”
“皇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你有想法,可以和朕说,当初是你扶持朕登上皇位的,就凭这个,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叔,家丑不可外扬,你想说什么,朕知道,但是朕想告诉你,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皇叔什么都别说了,朕也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朕也不想知道,不知道朕这么说,皇叔能不能明白。”
一时间,御书房中,安静了下來。
皇帝说完之后,就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不多时,尊王就明白了一切。
他知道,皇帝已经知道他想杀庆王的事是为什么,可是,皇帝却选择了沉默。
“吾皇万岁,老臣谢恩!”尊王感激不尽地说道。
皇帝微微一笑道:“皇叔年迈,不能再cāo劳国事了,扬州城地处江南,风景秀丽,适宜养生,朕已经让人在扬州城准备了一座宅院,皇叔,过段时间,你就搬到扬州去住吧,京城太乱,朕怕连累到皇叔。”
如果说,刚刚尊王的心情已经是雨过天晴的话,那么这一刻,就已经再一次yīn霾密布了。
“皇上!您这是要把老臣贬谪到扬州?”尊王苍老地声音,颤抖地响起。
皇帝还是微微一笑道:“皇叔,您这话可不对,朕是真心实意想让皇叔去扬州城养老,那地方多好,远离喧嚣,您放心,一应规制,还是按照亲王格來办,另外,幽兰郡主也随您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朕已经吩咐好了扬州城的人,皇叔尽可放心,有时间,朕也会去看望皇叔的。”
皇帝说这段话的时候,语调很是奇怪。
前面,很正常,很平稳,但是到了后面,就有些急促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微微显露了一丝不耐烦地感觉。
这种语调,想表达的意思,一看便知,
尊王焉能不明?
他知道,皇帝虽然表面上沒怪罪他,但是心里已经不高兴了,也难怪,你要杀他亲儿子,他能高兴?就算你有过大功,但这也是两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尊王也就释然了,因为如果皇帝动真格的话,那么尊王可就难逃一死了,擅自密谋刺杀皇子,这是毫无疑问的死罪。
如今,皇帝念着旧情,如此安排了一番,也算是给足了尊王的面子。
“本來,朕想等过段时间,派人告知皇叔的,不过既然今天皇叔來了,那么朕现在就告诉您了,怎么样,皇叔还有什么请求?”
皇帝问完之后,尊王马上说道:“老臣谢恩!”
“无妨,皇叔若是有想法,尽可以告诉朕。”
皇帝虽然这么说,但是尊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提什么要求了。
“沒有想法,老臣感激不尽!”尊王接着说道。
“那好,皇叔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但凭皇上吩咐。”尊王答道。
皇帝想了想,随后说道:“十天后吧,十天后朕派人护送皇叔去扬州城,到了那里,皇叔安心养养身体,朝中大事,几别再cāo心了。”
最关键的一句话,就是这最后一句了。
说是让你别再cāo心,其实真实意图,就是告诉你,以后不准干涉朝政之事。
这,其实也是皇帝早就想好的了。
尊王虽然做出这种事,但是,一不能杀,二不能弄的人尽皆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尊王弄到别的地方,不在京城,自然就少了许多流言蜚语。
“皇上放心,老臣早就想好好养老了。”尊王顺水推舟地说道。
“哈哈,那再好不过了,皇叔若是沒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皇帝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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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回-意欲嫁女
既然皇帝已经让他去休息了,尊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皇上,您保重龙体,老臣告退。”尊王的语气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一丝悲凉。
皇帝现在又何尝不是,沒有尊王就沒有他这个皇位,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沒有,可是,那又能怎样?面对现在的状况,皇帝只能这样安排,即便不忍心,也得强忍!
“对了,皇叔啊,幽兰郡主的婚事,您老人家有沒有考虑过?”
就在尊王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皇帝又叫住了他。
“回皇上的话,老臣还未曾想过,兰儿这孩子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我还真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尊王说道。
“哈哈,皇叔啊,这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郡主的年纪已经差不多了,也应该琢磨琢磨了。”
皇帝这句话一说,尊王马上又开始琢磨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替他嫁女儿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尊王既然琢磨不明白,不妨就问了一句。
“皇叔,朕的意思,是想给郡主找个驸马,您觉得意下如何?”皇帝笑着说道。
“这个......”
就在尊王想婉拒的时候,突然间,灵机一动,转而问道:“不知皇上可有人选?”
“哈哈,皇叔是尊王,众王之尊,郡主也是多才多艺,美貌无双,这样的郡主,要嫁人,一般的王公贵族是不行的,要嫁一个比王公贵族,还要显贵的。”皇帝淡淡地说道。
“啊?”
听到这样的话,尊王马上惊讶了。
比王公贵族还要显赫的,那是谁?
“皇上,老臣不太明白您的话。”尊王说道。
“皇叔,这世上,若是要说比王公贵族还要显赫的,那就只有孔家的人了。”皇帝笑着说道。
“哦!”
这么一说,尊王才恍然大悟过來。
的确,这世上要是真要找比王公贵族还显赫的,那就只有孔家了。
也就是孔圣人的后代,远在齐鲁大地曲阜城的孔家人。
孔家的历代嫡系子孙都会世袭衍圣公的称号,而衍圣公之所以比其它王公贵族的地位要高,一來是体现在衍圣公是可以和皇帝在皇宫的御道上,并肩而行,其次,就算皇帝亲临孔府,也要向孔家的祖先,也就是孔圣人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这两点,无论任何一个王公贵族,都是无法比拟的。
所以,历朝历代,很多达官显赫的女儿都以嫁入孔家为荣,但很可惜,孔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当然,如果皇帝出面,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年之后,孔家的嫡长子孔彦晋就要被朕册封为衍圣公了,朕想到时候,把这件事一并办了。”
听皇帝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已经把这事给定了。
“皇上,您都想好了?”尊王问道。
“想好了,这孔彦晋也是一表人才,而且学富五车,又是衍圣公,不会辱沒郡主的。”皇帝笑着说道。
“唉,好是好,可惜,孔家人在曲阜城,老臣又在扬州,这要是平时想见一面,都难了,皇上,您知道,老臣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尊王有点苦楚地说道。
“皇叔大可不必烦恼,如果想郡主了,可以让人护送郡主去看望皇叔。”
皇帝起初答应让幽兰郡主一同前往,也不过是暂时的,时间久了,皇帝肯定要让幽兰郡主也离开的。
这个中详情,皇帝其实是另有打算。
幽兰郡主自小跟在尊王身边长大,母亲去世的很早,可以说是尊王一手带大的,这跟着父亲长大的孩子,和跟着父母长大的,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幽兰郡主很快就表现出了和别的女子的不一般,其他皇族的女子,平素里都是舞文弄墨,织绢缝绣,唯独这个幽兰郡主,竟然很喜欢舞刀弄枪,颇有一些上古时期,东吴公主的气质。
这种秉xìng,皇帝很是担心一旦尊王到了扬州之后,心生烦恼而有了变故,那幽兰郡主在那里,说不定,就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了。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皇帝必须把郡主嫁出去,这嫁出去的人选也是斟酌再三的,除了孔家的人,还真沒有人能镇住郡主。
只是,皇帝的这番想法,尊王是怎么也不会知道的了。
“既然皇上做主了,那老臣也就沒什么可说的了,只是这件事,兰儿还不知道,老臣还得跟她说说。”尊王说道。
“好,这件事,就拜托皇叔了。”皇帝说道。
“不敢不敢!老臣一定好好跟兰儿说。”
从皇宫离开之后,尊王还是有些恍惚的。
沒想到今天这去了一趟皇宫,自己的命运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到扬州养老,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贬谪了。
再说难听一点,就是让你以后少管闲事,安心等死吧。
尊王熬了一辈子,坐到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如今,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可是,这也怪不了别人,尊王现在对池中天的感觉,也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他很感激池中天,毕竟池中天在南疆之中的勇猛是人人皆知的,要不是他,庆王未必回的來,三座城池,更是想都别想,要不是他,说不定自己在嘉陵江上,就已经命葬水底了。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记恨池中天。
要不是池中天,庆王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刀下之鬼了,那样,桓王当太子的可能xìng,几乎就沒的变了。
要不是他多事,把杀手送到皇帝面前,他现在依旧还是那个尊王,还是那个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尊王。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尊王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一路上都在想这些,想着想着,不禁流下了几行老泪。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不知道为什么,尊王突然间,念叨出了这么一句,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很坚定。
回到尊王府的时候,幽兰郡主,已经早早地等在门前了。
远远地,幽兰郡主就看到了尊王的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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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回-不愿嫁人
尊王人还沒走下马车,耳边就听到一声亲切地叫声。
“父亲,您回來了。”
“回來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尊王有些愁绪地心情,才算是略微好了一些。
“你这孩子,怎么站在外面啊。”尊王嗔怪地说道。
“在这里迎接您呀。”幽兰郡主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搀扶着尊王,就朝着里面走去。
这阵子,尊王整天愁眉苦脸,幽兰郡主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她是一点办法也沒有,而且,她也根本不知道,尊王为什么会这样。
搀扶着尊王回到书房之后,幽兰郡主就说道:“父亲,女儿给您准备了南瓜红枣羹,我去给您端过來。”
就在幽兰郡主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尊王却叫住了她。
“兰儿,先别忙着去,坐下,父亲有些话想跟你说。”尊王说道。
幽兰郡主脚步一顿,笑着转过身道:“好啊,我想听听看,有什么好事呢?”
看着幽兰郡主这副不知忧愁地模样,尊王真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无奈。
“兰儿啊,你今年,应该二十三岁了吧。”尊王笑着问道。
“父亲,女儿多大,您还能忘了?”幽兰郡主沒有直接回答,但是这么说,也几乎是默认了。
“二十三岁,不小了,该嫁人了。”
尊王冷不丁來了这么一句,幽兰郡主的脸,马上就一片绯红了。
“哎呀,爹,您看您,这是说的什么啊!”
因为心里有些异样,幽兰郡主连带着对尊王的称呼,都变了一些。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虽然贵为郡主,但也是女人,女人,迟早要嫁人的。”尊王说道。
幽兰郡主摇摇头道:“我不,我不嫁人,我要在您身边伺候您?”
“你这孩子,府里这么多仆人,哪还用的到你伺候啊。”尊王略带玩笑地说道。
“那不一样啊,他们终究是外人,不如我这个自己人,伺候的贴心。”
说着,幽兰郡主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兰儿啊,这话,以后可不能随便说了,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尊王接着说道。
就在这时,幽兰郡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往rì,尊王从來沒在她面前提起过成亲的事,哪怕一次,都沒有。
而今天,去了一趟宫里之后,怎么回來就说这些了。
难道说?
幽兰郡主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
“父亲,是不是皇兄要张罗着把我嫁出去啊!”幽兰郡主话锋一转地问道。
尊王本想摇头,可转念一想,不如直接说了來的痛快。
“是啊,皇上已经为你选好了驸马。”尊王说道。
“什么!”
听到这话,幽兰郡主激动地站了起來。
“父亲,您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幽兰郡主语气有些变化地问道。
“你这孩子,父亲能在这事上面开玩笑吗?”尊王的面sè,也开始变得严肃起來了。
“我不!皇兄怎么能这样,我嫁人不嫁人,我要自己做主!”幽兰郡主想想也知道,尊王是不可能擅自用皇帝的话,來开玩笑的,所以,这肯定是真的了。
“兰儿,不要胡说,你是皇族之人,你的婚事,怎么能让你自己做主,不要胡闹了。”尊王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顺着幽兰郡主的话说,否则,这件事就根本不可能办成了。
在回來的路上,尊王就知道,这将是一个很不容易地过程。
幽兰郡主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什么脾气,什么秉xìng,他再清楚不过了,想逼着她嫁人,或者不经过她,而擅自给她安排婚事,是肯定会被拒绝的。
“爹!不行,肯定不行!我去找皇兄说!”
幽兰郡主说着,就要冲出去,看那架势,非得去找皇帝理论理论不可。
“兰儿,不得放肆!”
突然,尊王在后面大喊了一声,语气中,颇为威严。
幽兰郡主被这声音给吓住了,呆呆地站住了脚步,眼睛里一瞬间就要涌出泪水了。
记忆中,尊王还从來沒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呢。
也许,尊王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惊住了。
幽兰郡主很小就沒了娘,尊王疼爱她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兰儿,你知道吗?咱们,马上就要搬家了。”尊王十分无力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幽兰郡主微微一怔,然后慢慢地转过了头。
一霎那间,幽兰郡主突然发现,尊王好像苍老了许多。
“爹,您说什么?”
“兰儿,皇上已经说了,让咱们一家人,到扬州去,不要再待在京城了。”尊王说道。
“为什么?”
幽兰郡主仿佛在听梦话一般,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不为什么,父亲年纪大了,皇上体恤我,让我去扬州城养老,宅院和仆从都给咱们准备好了,你也跟着一起去,明年,你就要嫁人了,驸马皇上已经给你选好了,就是曲阜城孔家的下一任衍圣公,孔彦晋。”
语气遮遮掩掩,不如一下子全说完。
尊王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好像短短几句话,耗费了他许多jīng力一般。
一时间,这里陷入了沉默。
沒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幽兰郡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短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这些事,一下子是沒办法全部弄明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兰郡主,终于开口说道:“父亲,这是为什么?”
她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是告诉你了吗?父亲老了,要去养老。”尊王含含糊糊地答道。
“您别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幽兰郡主这时候的语调,已经是带有哭腔的了。
听到幽兰郡主明显波动的语气,尊王也是十分不忍。
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幽兰郡主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孩子,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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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一回-君命难违
幽兰郡主看着尊王,淡淡地说道:“父亲,我不怕委屈,我就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扬州?”
“兰儿,别问太多了,有些事情,父亲不想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只要记得,你是皇族之人,你有着别人比不了的荣耀,自然,就要付出别人比不了的代价,结亲之事,你不要多说了,皇上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君无戏言。”
“父亲!难道您也同意了?”
幽兰郡主这句话,问了,几乎等同于沒有问。
若是不同意,怎么会回來告诉她?
但潜意识里,幽兰郡主还是希望尊王能说一句不同意,就算是假话,也能稍稍让她舒服一些。
可惜的是,尊王沒有说假话。
“当然,而且,这种事,父亲也沒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资格,君命不可违,别说让你嫁人了,就是让你我父女二人当即自尽,你我也是要照办的。”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所有的臣子,都信奉的一句话。
尊王虽然身居王位,可说到底,他也是一个臣子,充其量,只是地位超然罢了。
但是再超然,不也是脱离不了臣子的命运和束缚吗?
“父亲,皇兄从小就听您的话,您就求求皇兄行吗?女儿不想嫁人,就算嫁人,女儿也想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幽兰郡主突然双膝一软,马上就跪在了地上。
“兰儿,你这是做什么!”尊王大吃一惊,想把她拽起來,奈何却沒有那么大的力气。
“父亲,女儿求您了,求求您了!”
幽兰郡主不停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声音咚咚响。
尊王心疼的不得了,也顾不得年迈,硬是弯下腰,用力拽住幽兰郡主的胳膊,使劲地往上拉。
“孩子,你快起來,你快起來!”
“父亲,女儿从小和您相依为命,您就答应了我吧!”
幽兰郡主依旧不肯起身,仍然是在地上磕头。
其实,尊王何尝想如此?
让幽兰郡主嫁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尊王的想法,是要嫁一个幽兰郡主自己满意的,只要她满意,哪怕是嫁给一个平民老百姓,尊王也一定支持。
而且,尊王打心眼儿里,并不是很乐意让幽兰郡主嫁到孔家,孔家虽然尊贵,可毕竟太远了,他这把年纪了,以后身体会越來越差,到时候,如何能跋山涉水地去探望自己的女儿,虽然说可以派人去找女儿回來,可是嫁出去的姑娘,怎么能总是回來?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再者说了,幽兰郡主从小的xìng子就刚强,尊王很想好好培养她一番,将來留在身边,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尚且不保,还谈什么以后。
“孩子,你以为父亲舍得让你嫁人吗?你以为父亲忍心让你随随便便就嫁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咱们都是做臣子的,圣上的旨意,我们必须得照办,知道吗?”
尊王纵然一万个不舍得,可终究还是无法挽回。
听到这话,幽兰郡主好像一下子沒有力气了一般,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父亲,皇兄为什么突然想起我的婚事了?以前,可从來沒听他说起过。”幽兰郡主眼含泪花地抽泣道。
尊王摇摇头道:“圣意难测,我也不知道。”
“父亲,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兄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能替我做主!”
说罢,幽兰郡主突然站了起來,愤然地离开了屋子。
只剩下一个尊王,呆呆地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一脸无奈。
“孩子,君命不可违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尊王才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來。
......
今晚,亥时刚过,赵为贤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昨天那个神秘人,也就是他至今还不认识的池中天,说过了,今晚之前,他若是不辞官,那么,他可能就会把人带到皇帝面前了。
赵为贤当然沒去辞官,甚至,连家门都沒出过一步。
德王是彻底指望不上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蒋达了。
他希望蒋达能把事情办成,只要大牢里的假断水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到时候,就算真断水到了金銮殿,他也有办法胡搅蛮缠过去。
不过,坐立不安的同时,他又有点庆幸,因为到现在为止,也沒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说,并沒有人來找过他。
眼看已经夜深了,想必那个人,根本就沒带着断水去见皇帝?
不知不觉,赵为贤就走到了公文案的前面,双手支撑在案上,开始愁眉苦脸地琢磨起來了。
“赵大人,您好悠闲啊。”
忽然间,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赵为贤身后响了起來。
“谁!”
赵为贤浑身上下一个哆嗦,赶紧转过了身,这一看,差点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原本还空空如也的椅子上,此刻正大马金刀地端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昨晚造访他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池中天。
“你!你怎么进來的!”赵为贤指着池中天问道。
门是好好的,窗户也是好好的,什么动静也沒有,这一个大活人,是怎么进來的?
“就是走进來的啊。”池中天坐在椅子上,笑着答道。
“你放屁!你走进來怎么沒声音!”赵为贤怒声说道。
池中天哈哈一笑,甩甩手道:“除了皇宫,我可以出现在京城中任何一间屋子里......”然后,他刻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而且,一点声音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怎么地,反正赵为贤听了,就越发的毛骨悚然了。
“你...你來干什么!”
“赵大人明知故问吧,你说我來干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您这么快就忘了?”池中天笑着问道。
“哼,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赵为贤撇撇嘴,傲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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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二回-心灰意冷
池中天听到赵为贤的话,很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赵大人,你我二人之间,肯定有一个是在做梦,但是,不是我。”
“哈哈,是吗?那我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今天就要带着断水去面见皇帝吗?怎么,还沒去?”
这句话,看似赵为贤在讽刺池中天,但其实,是在暗地里,试探着什么。
池中天心知肚明,也沒有点破,而是突然脸sè一整,指着赵为贤问道:“刑部有个主事,叫蒋达,不知道,你可认识?”
“嗯!”
赵为贤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沒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本來赵为贤的xìng情一直是十分坚忍的,轻易不会被什么事给影响到。
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个惊弓之鸟,想冷静,也冷静不下來了。
单看赵为贤这个表情,池中天就算准了,夜晚从这里离开的那个人,就是蒋达。
可是现在,池中天还不知道蒋达是來做什么的,所以,有必要继续试探一下。
“赵大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池中天接着说道。
这时候,赵为贤一句话都说不出來,额头上,竟然都冒出了冷汗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这屋子里,并不十分暖和。
“想让人來帮你?哈哈,赵大人,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吧,你以为你找的人,很可靠?”
“你什么意思!”
赵为贤终于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池中天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好像是全都知道了一般,虽然不知道自己装的是不是很像。
盯着池中天看了一会儿,赵为贤的心里是越來越慌乱,不得不说,池中天装的很是很像的。
“我不明白。”赵为贤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你现在派一个人,去那个蒋达的家里看看的话,恐怕一切都明白了。”池中天特有所指地说道。
“看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放心,去了对你有好处,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等着的。”池中天答道。
“好!”
如果能拖延时间,对于赵为贤來说,绝对是划算的。
很快,他就來到门前,匆忙叫过一个家仆,让他悄悄地去蒋达家里看看。
转身回到屋子里之后,赵为贤也不去理会池中天,径直走到公文案里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还随意地从旁边取过一本书,优哉悠哉地翻看了起來。
池中天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啼笑皆非,看赵为贤这架势,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地神勇。
让你再痛快一下,倒是要看看,你能稳坐几时。
池中天心中,暗暗地说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便传來了动静。
“老爷!”
赵为贤其实心思根本就不在看书上,因为池中天已经观察到了,赵为贤自从打开书之后,连一页都沒有翻动过。
“啪”
一声脆响,赵为贤飞快地把书丢在桌面上,然后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出去之后,一个家仆,正站在门前。
“怎么样?”赵为贤急促地问道。
“老爷,蒋大人家里,一个人都沒有,我敲开了周围一些人家,打听了一下,说是今天白天,蒋大人的家里,出來不少人,都急匆匆地坐着马车离开了。”
“哦?”
赵为贤起初还沒听明白。
“离开了?去哪里了?”赵为贤问道。
“这个,小的沒打听出來,不过,好像是出远门,因为都带着包袱呢。”仆人说道。
“家里一个人也沒了?”
“沒了,小的敲了半天的门,什么动静也沒有,而且,门口挂着的灯笼,也是熄灭的。”
这下子,赵为贤可算是迷惑了。
蒋达的家眷都在京城,难道说,这是要全家都要去别的地方?
可是好端端的,这是要去哪里?
游山玩水?
不太像,游山玩水的话,为何要家里连一个仆人都沒有?
那既然不是游山玩水,难道是?
突然间,赵为贤想到一个让他浑身上下不寒而栗地可能。
难道说,蒋达拿了他给的五万两黄金,溜之大吉了?
可是,这不太可能吧。
“好了,你先下去吧。”
赵为贤忍住心中的疑惑,摆摆手,把这个仆人给打发了。
回到屋子里,池中天扫了一眼,心里就清楚了。
“怎么样,赵大人,沒想到吧,你所拜托的人,已经走了。”
不管是猜的也好,还是分析出來的也好,反正池中天说的,还恰好是正确的。
赵为贤这下子,可是一点主意也沒有了。
蒋达肯定是跑了,肯定是怕惹火烧身,所以跑了。
而池中天竟然连这些都清楚,看起來,肯定是准备的十分周密了。
“赵大人,我知道你的许多事,而这些事,我随便说出去一件,就可以让你的脑袋搬家,不知道赵大人,信不信?”
这时候,赵为贤有些失魂落魄了,他随意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说,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只要你辞官,并答应从此不在入朝为政,那么我就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对你不利的事情,并且,我可以保住你的xìng命。”池中天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为贤眼神冷峻地说道。
“就凭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断水只要出现在皇帝面前,你必死无疑。”池中天说道。
这句话说的,的确是事实,赵为贤现在就是不相信,也沒办法了,他现在,突然有点心灰意冷了。
“我可以辞官,但是,我现在寸步难行,我见不到皇帝,我怎么辞官?”赵为贤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这个上面。
“哈哈,这个,可就是你的事了,我再给你一点面子,明rì,明rì午时之前,我希望你马上离开京城,如果明rì午时之后,你还留在京城中,那么对不住,你的死期就要到了。”池中天用带有威胁意味地话语说道。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赵为贤有些愤怒地说道。
突然间,池中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口中怒骂道:“你把你那狗屁令牌借出去让别人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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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三回-决心忍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赵为贤情急恼怒之下的一句话,恰恰暴露了一点,那就是池中天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赵为贤!够了,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听清楚了,明天若是再不按照我的话做,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池中天显然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了,怒斥一番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池中天走后,赵为贤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看起來,自己的官宦生涯,就要结束了。
是冒死搏一次,还是就此罢休?
这两个选择,始终萦绕在赵为贤的脑海里,不时地摇摆着。
九省巡查总督,有的人一辈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有着见官压一级的荣耀,更重要的是,油水捞起來,也是方便之极。
不管是求名,还是求财,这个位置,都是不二之选。
可若是真的冒死拼一次,要是真的沒命了,会怎么办?
就这样,赵为贤想了整整一夜,等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从思索中脱离了出來。
还是忍忍吧。
赵为贤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
忍吧!
不愁这一时,忍过去,就算了。
只要命还在,就不愁以后沒机会。
什么权利,什么钱财,现在,都要先放一放了。
“來人!马上备车!”
想通了的赵为贤,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仆人就把马车给准备好了,赵为贤沉下心來,想好了说辞,然后,就坐上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就來到了皇城外面。
赵为贤从马车里走了下來,深沉地呼吸了一会儿,才抬脚朝着皇城里走去。
赵为贤虽然被皇帝严令不得擅自外出,但是,并沒有罢了他的官职,所以,他依旧可以走进皇城之中。
但是,在内宫门的外面,他一样被拦住了。
“九省巡查总督赵为贤,有要事求见皇上,请将军代为通禀。”
说來也巧了,今天,恰好轮到禁卫军统领龙云在这里当值。
龙云看到赵为贤來了,心里是颇为惊讶,因为他知道,赵为贤是已经被软禁起來了,沒有圣旨,绝对不能出门。
可是,如今赵为贤不仅出门了,而且,都來到皇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皇帝已经下旨,不再软禁他了?
“敢问赵大人,是皇上的旨意吗?”龙云疑惑地问了一句。
赵为贤摇摇头道:“龙将军,并非圣上旨意,是本官自己要來的。”
“赵大人,如果本将军沒记错的话,您好像应该是在府中待着的吧。”
大庭广众之下,龙云好歹给他留了一点面子,沒有说他是被软禁的。
“龙将军,今rì本官实在是有要事,请将军给通禀一下,我感激不尽。”
说完,赵为贤竟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把龙云给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说赵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这可受不起!”
论品级,赵为贤和龙云是一样的,论手中实权,两人也是平分秋sè,所以,龙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赵为贤给他下跪的。
“请将军通禀。”
赵为贤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是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下,不仅龙云惊讶了,附近在近处的禁卫军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请赵大人稍候,我这就去。”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赵为贤在这里跪着。
一路飞奔,龙云很快就來到了御书房的门口,除了上朝,皇帝几乎都会在御书房中。
“皇上,臣龙云求见。”
“进來吧。”皇帝平淡地语气从里面传了出來。
“龙云啊,什么事?”
“皇上,赵为贤大人,有事情求见。”龙云说道。
“什么!”
这时候,皇帝皱着眉头把手中的书丢在桌子上,接着问道:“谁要求见?赵为贤?”
“对,赵为贤大人。”龙云接着说道。
“哼!放肆,朕让他闭门思过,不准外出,谁让他到这里來的!”皇帝这时候,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了。
“皇上,臣也是这么问的他,可是,赵大人说有急事,然后......”
见龙云一副yù言又止地样子,皇帝不耐烦地催问道:“有话就说,别磨蹭。”
“是,皇上,赵大人他现在就跪在宫门外面。”龙云说道。
“跪在外面?”皇帝惊讶地重复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正是。”
“简直是放肆,太放肆了!去,你去告诉赵为贤,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吧!”皇帝怒声说道。
龙云看了一眼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吼说道:“皇上您息怒,赵大人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请皇上念在赵大人以往为国cāo劳的份上,给他个恩典吧。”
皇帝这时候显然在气头上,听了龙云的话,不悦地说道:“沒有朕的旨意,擅自离开他的家,这就是违抗圣旨,凭这个,朕就能要了他的脑袋!这个赵为贤,真是胆子越來越大了!”
“皇上,您息怒,您息怒,臣以为,让赵大人跪在宫门外面,实在是有伤大雅,这传出去,也有损于皇上您的威名啊。”
龙云的一番劝说,还是起了作用,皇帝沉吟片刻之后,好像是把怒火压了一下,然后说道:“去吧,让他御书房见驾。”
“多谢皇上!”
龙云见皇帝答应了,便笑着离开了。
到了宫门外面,果然,赵为贤还跪在那里。
“赵大人,皇上有旨,请您御书房见驾。”
听到这话,赵为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多谢龙将军!”
赵为贤说罢,就站了起來,然后,就朝着御书房而去。
为了以防万一,龙云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來到御书房附近,赵为贤却忽然听下了脚步。
他知道,沒有圣旨,擅自离开自己的家,是违抗圣旨的大罪。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即便现在犹豫了,可最终,还是得进去。
“臣赵为贤,参见皇上!”
赵为贤一咬牙,快步走进御书房之后,马上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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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回-气急怒骂
皇帝是一点准备都沒有,猛然听到赵为贤來了,还吓了一跳。
“赵为贤,你怎么來了?”皇帝缓了缓心神,淡淡地问道。
仅凭这句话,赵为贤就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按照以往,皇帝对赵为贤的称呼,都是称作爱卿。
而如今,却已经直呼其名了。
“回皇上的话,臣有万分紧急之事,求见皇上。”赵为贤壮着胆子道。
“万分紧急?赵为贤,如果朕沒记错的话,你好像应该不准出來才对,是吧。”皇帝问道。
赵为贤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道:“是,臣记得。”
“那,你还敢出來?你现在胆子是越來越大了,连朕的旨意,你都敢违抗了。”
皇帝根本不问他是为什么來,而是不停地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这让赵为贤,连个解释,或者喘息一下的工夫,都沒有。
“皇上,臣万死,但这件事,真的很急。”赵为贤接着道。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对赵为贤这个人,要皇帝不喜欢他,那是不可能的,可现如今变成今天这样,皇帝也是觉得有些痛心。
“赵为贤,朕看在你以往的功劳上,今天破个例,你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见皇帝松口了,赵为贤便马上道:“皇上,臣想辞九省巡查总督的官职。”
“哦!”
皇帝万万沒想到,赵为贤所谓的十万火急之事,竟然是这个。
“这倒是奇怪了。你要辞官?”
“回皇上的话,正是。”赵为贤道。
“这却是为何?”皇帝疑惑地问道。
“臣自知才疏学浅,无力......”
赵为贤正要几句场面上的话,但是却被皇帝给打断了。
“行了,少废话这些,实话。”
“我......”赵为贤被皇帝这么突兀地一,马上有些不知所措了。
“臣...臣...臣求皇上准奏。”赵为贤什么也不出來,索xìng,就什么都不了。
“赵为贤,本來,朕是打算过段时间再找你的,既然你今天來了,那么,有些话,今天朕就问问清楚吧。”
皇帝完之后,赵为贤马上点头道:“臣遵旨。”
“朕听有人,你曾经私下告诉过庆王,南疆的战事是假的,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此事,可是真的?”
“糟糕!”
赵为贤暗道一声不好,这庆王,果然已经把自己给卖出了。
“狗东西!老子千辛万苦想帮你,沒想到出了事,你竟然第一个拿老子当挡箭牌!”
见赵为贤一脸yīn翳,闭口不言,皇帝就有一些不耐烦了。
“赵为贤,朕在问你话呢。”
见皇帝有些不耐烦了,赵为贤赶紧清醒了一下,摇头道:“皇上明察,这绝不可能啊!这一定是有小人诬陷臣啊!”
既然皇帝知道了这个,那这件事,肯定是庆王的。
因为赵为贤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庆王,而庆王,除非脑子坏了,否则,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随便告诉别人的。
“你敢保证你的是真话?”皇帝逼问道。
“臣保证!这话臣绝对沒有过,是哪个小人的!皇上,臣愿意和他当堂对质!”
赵为贤一口一个小人,这会儿心里正在过瘾呢,反正皇帝也沒是谁的,他也白白占个嘴上的便宜,也算是私下里骂了庆王几句,而且,还是当着皇帝的面。
这种机会,可是平生罕见呀。
“那朕再來问你,你私下里,有沒有和什么武林之人,有过來往?”皇帝接着问道。
“有!”
赵为贤似乎算到了皇帝要问这个,所以,很痛快地就承认了。
“哦?和谁?”
见赵为贤承认的这么痛快,皇帝也是有些惊讶。
“臣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川府境内的滨麟山庄庄主,孤傲云,有过來往,后來,我们也成了朋友,私下里,也走动过,不过,臣担保,臣沒有做过任何一件臣不该做的事情。”
赵为贤知道,这种事,沒法隐瞒,皇帝要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哪个武林门派有所來往,稍稍让人查一下,马上就水落石出,不定皇帝现在就是知道的,只是故意问问他,看他老实不老实罢了。
“赵为贤,朕过多少次,朝廷中人,不要和武林之人來往密切,你怎么不听呢?”、
“回皇上的话,臣和孤傲云,只是朋友的关系,这件事臣自认有错,请皇上责罚。”
这样的回答,明赵为贤还是很聪明的,大大方方地承认错误,反正,这也不算什么大错,不如借此机会,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
“赵为贤,这些事情,朕还沒有查清楚,所以,你辞官的事,暂且先放一放,就算要辞官,也要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皇帝道。
赵为贤心头一震,慌忙道:“皇上,请您念在臣曾经那微不足道的功绩上,就准了臣的请求吧。”
“我赵为贤,你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连朕的话也听不懂了?”
皇帝见赵为贤三番五次的不听他的话,马上就有些生气了。
“皇上!”
“够了!赵为贤,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沒有朕的旨意,你若是再看踏出家门一步,朕就把你满门抄斩!退下!”
皇帝这回是真生气了。
气得一边话,一边还拍桌子,甚至,连在门外不远处的龙云,都是心头一颤。
龙云算是经常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了,但是,也很少听到皇帝这么发脾气。
赵为贤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不敢多,马上就狼狈地退出了御书房。
一出门刚走几步,赵为贤就看到了龙云,而龙云,为了不让他尴尬,就假装是刚刚到此。
“哎呀,赵大人这么快就出來了?我正有事要找皇上呢。”
“哦,龙将军请便,请便。”赵为贤着,就仓促地离开了。
龙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很不可思议。
“來人,把龙统领给朕找來!”
就在这时候,龙云耳边忽然传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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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回-禁卫包围
龙云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没敢耽搁,马上就跑了过去,在门外说道:“皇上,臣在此!”
“你去,派禁卫军,把赵为贤家里给我围起来,记住了!一个人也不准放出来,一个人也不准放进去!赵为贤要是敢出来,就给我轰回去,如果不回去,当场斩杀!”
皇帝怒不可遏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皇上息怒!臣遵旨,臣这就去办!”
龙云也不知道赵为贤是怎么惹到皇帝了,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可是,皇帝既然已经有了旨意,龙云只能照办。
他匆忙地跑出去,马上调集了几十个禁卫军,然后马不停蹄地朝着赵为贤家里走去。
为了不让赵为贤发现,龙云特意带着人绕了一下路,恰好在赵为贤刚刚回到家中之后,才到了赵为贤的家里。
“来人,把总督府围起来,记住了,任何人不准放进去,任何人也不准出来!”龙云站在大门外,高声喊道。
这时候,府里的仆人看到外面有些不对头,就跑了出来,一看这阵势,马上就吓得跑了回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
赵为贤这时候,刚刚回到书房中坐下,正想休息一下,稳稳心神,马上就听到了一阵急促地叫喊声。
“喊什么!老子还没死呢!”赵为贤怒声呵斥道。
仆人顾不得赵为贤发火,语气急促地说道:“老爷,外面...外面来了一群官兵...带头的人很凶,扬言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什么!”
赵为贤吓了一跳,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是什么人!”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反了!”
赵为贤再怎么说,官职还没有被罢免,至少现在,他还是九省巡查总督。
“老子还没死呢!老子还是九省巡查总督!这他娘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围老子的家!走!出去看看!”
一连串地破口大骂,从赵为贤嘴里喷了出来。
言罢,他就气呼呼地朝着大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之后,果然,外面有十几个军士,正一脸威严地站在他家大门附近,只不过是后背对着他。
看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之后,赵为贤原本充斥着怒火的脑子,一下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地认识,这些人的穿着,在朝廷的军队中,是独一无二的。
因为,这是禁卫军穿的衣服。
禁卫军!
有禁卫军的地方,一定是皇帝来了。
赵为贤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赵大人。”
赵为贤闻言,浑身一哆嗦,然后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龙将军!”
看到竟然是龙云,赵为贤就更有些不明白了。
“赵大人,是这样的,皇上有旨,为了保护赵大人,所以,特意派遣禁卫军前来护卫。”
龙云是个聪明人,也算是个厚道人,他没有说是皇帝派他来看住他的,而是假借保护之名。
赵为贤是什么人,他焉能不知。
完了,现在自己算是彻彻底底的被软禁了。
“好,请龙将军带本官,叩谢圣恩。”
说着,赵为贤面朝皇宫的方向,跪地磕了三个头。
“赵大人,有什么事,您可以跟他们说,每rì所需的食物,我们会派人送来。”
既然是一个不准放进去,也不准放出来,那这每天的吃的喝的,龙云就只好帮他买了。
只是,这买东西的钱,还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给他解决呢。
龙云很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这种奇怪地想法。
“多谢!”
赵为贤站起来之后,就转身回到了家中。
“老爷,这些人怎么办?”
刚才那个仆人,不知死活地走到赵为贤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赵为贤瞪着他骂道:“混账!你说怎么办,那可是禁卫军,去,把门给关上,叮嘱府里的人,最近都小心点,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否则,老子第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是!老爷您放心吧!”
赵为贤心神恍惚地朝着书房走去,忽然间,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呀!”
一声娇喝,传了出来。
赵为贤正要发火,仔细一看,原来是婉儿。
“你看看你,怎么也不小心点!”赵为贤一看是她,本来想责骂的话,也咽了下去。
“老爷,我......”
人家婉儿正好端端地站在书房前等赵为贤,其实是赵为贤自己心神不宁,撞到了她的身上,只不过,婉儿肯定不会去分辨罢了。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啊!”赵为贤不耐烦地问道。
婉儿道:“老爷,贱妾见您这段时间心神不宁,所以熬了一碗汤,给您放在书房里了。”
“这都什么时候,你就知道吃!整天就是熬汤熬汤!你当我是水牛吗!”
赵为贤这一会儿正在气头上,这命看样子都快保不住了,婉儿还来这里凑热闹。
“老爷,贱妾该死!”
婉儿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
看着婉儿吓成这样,赵为贤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行了行了,起来吧。”
说起来,婉儿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唱大鼓戏好好的,被赵为贤给纳进了家中,不过婉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她并没有记恨赵为贤,而是一心一意地服侍他,赵为贤也不是个冷血之人,婉儿对他好,他也是知道的。
“老爷。”婉儿可怜兮兮地站了起来,忍不住还抽泣了一下。
“你跟我进来!”
“嗯。”
跟着赵为贤走进屋子里之后,赵为贤便说道:“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把自己随身用的都带上。”
“啊?老爷,您这是?”婉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去吧,让你去你就去,收拾好了之后,我想办法送你走。”赵为贤接着说道。
“送我走?老爷,您什么意思?您不要我了?”
婉儿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马上又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嘛!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真是小女儿态!”赵为贤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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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六回-铁桶一块
“老爷,您是要赶我走吗?”婉儿带着哭腔问道。
赵为贤将婉儿拽了起来,然后道:“婉儿啊,不是赶你走,而是现在我自身难保,皇上现在已经把我软禁了,而且,我之前做了一些事情,犯了一些错误,所以,现在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那样会被连累了,我安排一下,你马上走,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钱,rì后,如果我能转危为安,那我就再找你回来,如果没那个福气,你就自己安排好你自己吧。”
赵为贤这些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神伤,叹着气不,脸上还尽是无奈地表情。
婉儿听完之后,连连摇头道:“我不走!老爷,我不走,我是您的人,应该跟在您身边,我不走!”
“好了,你别使xìng子了,这样逞强是没好处的,听我的话,你快收拾东西,到了晚上,我想办法安排你出。”赵为贤道。
“老爷,我不走!”婉儿还是摇了摇头。
“你听话,不要耍xìng子,不是我要赶你走,如果以后好了,你还可以回来。”赵为贤很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但是对于这个一直照顾自己,陪着自己的女人,他多少还是有一些柔软心肠的。
“老爷,您别了,我不走。”
无论赵为贤怎么劝,婉儿就是一句话,不走。
最后,赵为贤没办法了,只能来硬的了。
“你这个傻女人!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别让我分心,知道吗?好了,不必多了,你必须走,否则,我马上跟你翻脸!”
既然软的不行,那赵为贤只能来硬的了。
果然,这么一通吓唬之后,婉儿就不敢再多了。
“吧,好好收拾收拾。”接着,赵为贤连哄带劝地,就让婉儿离开了。
可是,等他劝好婉儿之后,心里又开始犯愁了。
这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婉儿离开呢?
现在,周围全是禁卫军的人,禁卫军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而且十分jīng明,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弄个大活人出,太难了。
但是,不让婉儿走怎么办?
虽然赵为贤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步,可是凭着他在官场多年的经验,他已经隐隐地想到,自己离大难临头也就不远了。
别的不,自己辞官未成,那个神秘人肯定会把断水带到京城中,然后断水就会出现在皇帝面前,然后...然后仅凭这一点,自己就死罪难逃了。
蒋达已经跑了,自己就是想找个替罪羊,都找不到了。
死皮赖脸地撑着?
赵为贤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同时也想到,那个神秘人知道的,好像不止这一件事,断水的事就算自己命大能混过,可是那个令牌的事呢?
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把令牌借给孤傲云的事,怎么能传出?
当初,他可是再三嘱咐,让孤傲云绝对把嘴巴给管住了,孤傲云不像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这里面,肯定又在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想的越多,赵为贤就越累。
事情,终究还是要一件一件的来办,首要之事,就是先想办法把婉儿送出,这个女人跟了自己,也不能算是享福了,眼看着自己现在有麻烦,能让她先走,也算是给自己良心上一个交代吧。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池中天,却已经来到了他家的附近。
按照约定,这个时候,应该能看到结果了。
若果赵为贤正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走,那明他辞官了,如果他还是稳坐泰山,那池中天只能玩狠的了。
所以,他打算来看看。
只是,他刚刚走到他家附近,往前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就找了个隐蔽地地方,暂时藏了起来。
赵为贤家门口附近,站了一堆禁卫军,池中天一眼就看到了。
奇怪,禁卫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皇帝来了?
池中天看到禁卫军的第一反应,和赵为贤是一样的,那就是皇帝可能来了。
皇帝来做什么?
池中天想不通,或者,他根本没法想通。
可是,仔细看了看,他又觉得不像是皇帝亲自来了。
如果是皇帝亲自来的话,那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
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亲自看个究竟。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机,这大白天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漏痕迹地潜入进,因为外面可是站了一堆禁卫军的人啊。
还是等到晚上吧。
池中天离开这里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一直等到夜sè已深之后,才悄悄地再一次往赵为贤家里走。
而这时候,赵为贤也正在发愁呢。
婉儿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她也没有拿太多的东西,只有几件平时穿的衣服。
这时候,她正坐在赵为贤的书房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赵为贤,也是坐立不安地在房中走来走。
“老爷!”
忽然,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赵为贤慌忙迎上问道。
那个仆人摇摇头道:“老爷,我沿着咱们府里内墙绕了一圈,我敢肯定,外面几乎每隔三五步,就有一个人。”
“唉!”
听到之后,赵为贤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了,后门那里呢?”
“后门更多,我刚一开门,七八个人就走了过来,都是当兵的。”仆人接着道。
“那这么的话,咱们这里现在,就是铁桶阵了?”赵为贤无奈地自嘲道。
“老爷,可比铁桶还结实呢,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我看是出不啊。”仆人也跟着叹气道。
“行了行了,你先下吧。”赵为贤不耐烦地摆摆,打发走了他。
“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就留下吧。”婉儿听到了仆人的话,知道自己也根本出不,就了这么一句。
赵为贤看了一眼婉儿,语气坚定地道:“你放心,我肯定有办法送你出,这种事,难不倒我。”
恍惚一时间,赵为贤作为一个男人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示出能力的那种天xìng,又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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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七回-借人送人
“可是,刚才您也听到了,我出不去呀。”婉儿说道。
赵为贤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來,然后开始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竟然还送不出去一个女人,就算是外面全是禁卫军包围,那又如何?
但是,说归说,想归想,一旦真做起來,还真是麻烦,至少赵为贤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赵为贤耳朵一动,他似乎听到了外面有轻微地脚步声。
转身一看,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是你!”
只见一个人正从外面走进來,他听到赵为贤的声音之后,马上就蹿了进來,而后反手一拍,就把门给关上了。
“啊!”
婉儿乍一看到一个陌生人走进來,也是大吃一惊。
“沒事。”赵为贤走过去,拍了拍婉儿地肩膀,然后走到來人身边道:“你怎么又來了。”
这个突然來到的人,不用猜也会知道,肯定是池中天了。
“我怎么不能來?”池中天笑着反问道。
“外面都是人你看到沒有?你不怕?”赵为贤好奇地问道。
“笑话,外面有人又如何?我说过了,除了皇宫,我可以随随便便地出现在京城里的任何一间屋子中、”池中天再一次说了之前说的那句话。
“你來做什么?”赵为贤不想跟池中天扯这些,便问了一句。
“你去辞官了沒有?还有,外面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禁卫军?”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赵为贤心头一亮。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禁卫军呢?
虽然赵为贤一眼就能认出來,可是,他怎么也能认出來?
要知道,禁卫军的穿着虽然和其余的军士有区别,可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辨的吧,寻常人,哪有这等眼力?
“赵大人,我在问你话。”池中天见赵为贤在愣神,便催问了一句。
“婉儿,你先回房去,不要随意走动。”赵为贤突然对婉儿说道。
“嗯。”婉儿马上答应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等到婉儿走后,赵为贤一脸愤怒地说道:“还不是你!你让我去辞官,我就去了,结果,皇上因为我擅自离开家中而龙颜大怒,根本不容我辩解,直接让我滚了回來,还派了禁卫军來看着我,这下可好了,我连门都出不去了!”
“哦?事情会这么麻烦?”
这突如其來的事,倒是让池中天有些沒想到了。
在他看來,一个人想当官或者不想当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个,总不能强迫别人吧。
可是,他的头脑,毕竟太简单了,或者说,在官场上,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人。
“废话!我早说了,沒有圣旨我不能随意出门,你看,这都是你惹的!”赵为贤趁机又埋怨了几句。
“行了,别说了!”池中天见他沒完沒了地开始说起來,就有些烦了。
还别说,这么一吓唬,赵为贤马上不敢还嘴了。
“那你私下里潜逃,怎么样?能不能行?”池中天忽然又问道。
“你说什么呢!私下潜逃,那可是死罪,皇上不会放过我的。”赵为贤惊恐地说道。
“要是皇上找不到呢?天下这么大,你随便躲在一个什么地方,隐姓埋名就是了。”池中天说道。
“我说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再说了,我现在连门都出不去,我怎么逃跑?我就算想跑,我也得能跑的了啊!”赵为贤气呼呼地说着,然后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不成问題,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出去。”
在池中天看來,既然光明正大的辞官不行,那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走了。
刑部的那个蒋达,不就是这样办的吗?
“你可以帮我?哼哼,你别说笑了,外面那么多人,你以为他们是吃干饭呢?他们可都是禁卫军啊!”赵为贤不以为然地说道。
“废话你少说,你就说行不行?”池中天笑着问道。
看池中天这表情,好像很有把握似地,就在这时候,他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想法。
婉儿正愁送不出去,何不趁机让他把婉儿送出去,这样的话,他有沒有这个能力,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如果冷静下來琢磨下,赵为贤还真觉得这个办法不是不行。
按目前的态势下去,自己难逃一死了,勾结外贼,私放钦犯,擅用权力勾结武林中人,这哪一件,都是死罪。
如果真能跑的话,说不定还真能保住一条命。
赵为贤以前有庆王做靠山,现在庆王已经出卖了他,所以,无论从哪条上來说,悄悄溜走,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真有办法?”赵为贤试探xìng地问了一句。
“当然!”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如果逃跑的途中被发现了,我可能当场被斩杀。”赵为贤说道。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
“那这样吧,你先送一个女子出去,如果你能不漏痕迹地送她出去,我就相信你,然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办。”赵为贤说道。
“送一个女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女子?”池中天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当我是傻子?那包袱都收拾好了,肯定是要出远门吧。”池中天用手一指,赵为贤才发现,婉儿收拾好的东西,还留在这里沒有拿走。
赵为贤点点头道:“是,就是那个女子,他是我纳的妾,怎么样,能不能办到?”
池中天知道,他可能是在利用自己,但是,以赵为贤现在的处境,利用自己送走一个女子,能有什么用?
“送到哪里?”
“随便送到哪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赵为贤说道。
“好,你让她过來吧。”池中天往椅子上一坐,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答应了?”赵为贤惊讶地说道。
“这对我來说,小事一桩。”池中天笑着说道。
“好!”
赵为贤答应一声之后,便走了出去。
过來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來,正是刚才坐在这里的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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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八回-半空飘走
“婉儿,这个人,可以带你出。”赵为贤指着池中天,对婉儿道。
婉儿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年纪轻轻,了不起也就二十多岁,看上文文静静的,会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婉儿忽然轻轻拽了拽赵为贤的衣服,示意他到外面来一下。
走到外面之后,婉儿低声道:“老爷,这个人看起来rǔ臭未干的样子,能行吗?万一露馅了,婉儿一条贱命倒是不要紧,可要连累了老爷您,那就不好了。”
赵为贤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人,有点本事,你看他刚才能无声无息地进来,这就明他是有段的,你放心吧。”
“老爷,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婉儿犹犹豫豫地道。
“唉,不放心能有什么办法呢?试试吧,你听我,如果他能顺利地把你带出,那么,我也走,我随后就找你,咱们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过rì子。”
“啊!”
婉儿听到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
这怎么可能是赵为贤出来的话?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确信自己没听错之后,激动地问道:“老爷,您...您刚才的是真的?”
“真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命还重要的?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啊!”赵为贤语气沉稳地道。
“嗯,老爷我等您,咱们就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还像以前那样伺候您!”婉儿高兴地道。
“我两位,情意绵绵的话,现在真不是时候,还是先办正事吧。”
池中天倒不是有意偷听,可他内功深厚,耳力过人,再加上这俩人也没走远,所以,就听的清清楚楚了。
只是,他可不像婉儿那么心地单纯了,赵为贤所的话,反正在他看来,一定是有真有假的。
想活命,肯定没错。
但是,活命之后,是不是肯和现在的一样,永远归隐山林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是,你的对,那你们现在就走吧。”
赵为贤一边走进屋子里,帮婉儿把包袱拿了过来,一边嘱咐道。
池中天笑着摇摇头,然后问道:“你们家后门在什么地方?”
“后门?我可告诉你,后门那里人可不少,比前面的还要多啊!”赵为贤以为他所谓的办法,就是带着人从后门离开呢。
“少废话!让你就!”池中天不耐烦地道。
“在那里,我带你!”赵为贤也很不高兴地道。
“不必,她知道不知道?”池中天指着婉儿问道。
赵为贤点点头道:“她当然知道。”
“那好,你先回吧。”
完,池中天就让婉儿在前面带路,俩人很快就来到了后门处。
平时,这里的仆人也不少,但是现在因为特殊时期,因此,一到晚上,这个地方就没人了,连仆人也不过来巡夜了。
外面有禁卫军帮着看守,还巡什么夜。
来到后门处之后,池中天先是抬头打量了一番,然后前前后后走了一会儿,紧接着,突然身形一纵,人就消失在了婉儿的面前。
婉儿仿佛看到鬼影一般,吓得差点惊呼出来。
好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池中天只是跳到高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他发现,距离后门不远处,是一片民宅,屋顶并不算高。
很让池中天失望的是,外面没有一棵树,空荡荡的。
如果有一棵大树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一般来,在自己家门口种上几棵大树,是常有的事,一来可以遮阳,再来,夏rì闷热的时候,还可以树下乘凉。
但是这里,显然就没有。
没办法,只能硬闯了。
池中天看完之后,就回到了婉儿的身边,根本没给婉儿多问的机会,马上就道:“来,搂着我的腰。”
“啊?”
婉儿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都男女授受不亲,这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腰,算怎么回事啊。
“赶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池中天疑惑地着,心里还在埋怨这个女人真是顽固。
婉儿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就一咬牙,双紧紧地搂住了池中天的腰。
“搂紧了,千万不要松。”
“好。”
嘱咐完之后,池中天一提气,突然纵身向上一跳,瞬间就飞到了半空中。
这可把婉儿给吓了一跳,她哪里有过这种经历,顿时就吓得惊呼了一声。
“啊!”
这一声,很尖锐,至少池中天觉得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该死!”
池中天强忍着怒火,右臂往前一挥,一道掌气往下一拍,随后他借着力道,两脚虚踏几步,根本不敢松懈,直接就飞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
刚才婉儿那一声惊呼,马上就把外面的禁卫军给惊动了,然后有眼力好的人,就看到半空中好像有身影飘了过。
“快!禀报龙将军!”
一个禁卫军马上就飞快地朝着一旁跑了过。
龙云白天把人带来之后,回交旨的时候,皇帝就让他每天晚上,都到这里来盯着。
很快,龙云就跟着那个禁卫军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几个禁卫军看到龙云过来之后,其中一个马上过道:“将军!刚才我们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好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
“半空中传来的?”龙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将军,我还看到半空中似乎有人影飞了过。”
“你们是不是眼花了?”
龙云被他们这几句话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什么半空中,什么飞来飞的?
“将军,眼花了或许有可能,但我们确实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刚才那个禁卫军道。
“是啊将军,我们都听到了。”一时间,周围的几个人,纷纷站出来给他作证。
龙云见这么多人都这么,心里也就相信了。
“奇怪。”
龙云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到后门的门口,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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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九回-说漏一句
但很显然,龙云并沒有听到什么动静。
“敲门!”
龙云退后一步,挥了挥手说道。
马上,一个禁卫军的士兵就走了过來,伸出手掌开始啪啪啪地在那里拍门。
不大一会儿,里面就传來一个不耐烦地声音。
“谁呀,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少废话,开门!”龙云在外面喊了一声。
“谁啊!”
“我,禁卫军统领龙云!开门!”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所以,龙云直截了当地就亮明了身份。
果然,里面的人一听到这个,马上就把门给打开了。
门刚被打开,十几个禁卫军就在龙云的率领下,冲进了里面。
“刚才,这里有什么动静沒有?”龙云看了一圈之后,问了一句。
那个过來开门的,显然是赵为贤家中的一个仆人,他听到之后,马上回答道:“沒有什么动静啊。”
“你有沒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喊声?”龙云接着问道。
那仆人摇摇头道:“沒有。”
“走,去前面看看。”
龙云见这个仆人一脸茫然,不太像是说谎,便嘱咐禁卫军挑着灯笼,往前带路,他名义上是说到前面去看看,但其实,是要去找赵为贤了。
龙云知道皇帝派自己深夜在此,绝对不是简单地应付差事,虽然龙云不知道赵为贤究竟怎么触犯龙威了,可仅凭皇帝那天的那个口气,龙云就知道赵为贤的罪过绝对小不了,所以,必须要严防以待,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赵大人休息了沒有?”
快到赵为贤卧房的时候,龙云恰好看到一个侍女正端着一个盆走过來,便叫住了她。
“还沒有,老爷在书房中呢。”侍女答道。
“好,你去吧。”
得知赵为贤还在书房,龙云就让禁卫军们先回去了,而他,则是独自一个人朝着赵为贤的书房中走去。
之所以不让禁卫军的人跟着,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去,那就等同于闲聊一般,而要带着人一起去,那意义就不同了。
“赵大人还沒休息?”
赵为贤书房的门并沒有关,而赵为贤此刻,也正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听到声音,赵为贤慌忙转过身,看到是龙云,不禁很是惊讶。
“龙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赵大人,皇上派我來这里守夜,刚才我听到回禀,说在后门处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叫喊,我怕有什么闪失,就进來看看。”
龙云这么一说,赵为贤头皮瞬间开始发麻。
不用说,肯定是婉儿的叫声。
“哦?女人的叫喊声?怎么回事?”赵为贤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什么都沒发现,但是很多人都听到了,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是假的。”
见龙云说什么都沒发现,赵为贤刚刚揪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那可能是听错了吧。”赵为贤随意地说道。
“也许吧。”龙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
“龙将军,您这大半夜的到我这里來,那皇上身边怎么办啊?”赵为贤沒话找话地说道。
龙云笑着说道:“沒事,皇上身边还有许统领在呢。”
龙云口中的许统领,就是御前侍卫统领许火阳,也是皇宫第一高手。
“哦,呵呵。”赵为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xìng就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赵大人,依我看,还是把府上的人都集中起來,咱们看看吧,看看有沒有少一个女子。”
龙云对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是个事无巨细的人,任何蛛丝马迹在他眼里,都有可能是大祸的苗头,所以,必须全部解决。
不过话说回來,他要是沒有这种心xìng,皇帝如何能让他掌管禁卫军。
“不必了吧,我沒听到有什么动静啊。”赵为贤随口说道。
“还是看看吧,你我都放心,你说呢?”
龙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意思就是很明显了。
赵为贤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喊道:“來人,把人都给我喊出來,龙将军要严查!”
说完,赵为贤就走到了椅子上,随意地坐下了。
龙云知道赵为贤心里有火,可是,你有火是你的事,我该怎么查,还是得怎么查。
不大一会儿,一堆人就站在了赵为贤的书房外面,而此时,龙云也叫來了十几个禁卫军,帮忙打着灯笼。
赵为贤家中的仆人,不算少,但是女的就不多了,算上婉儿,才十五个。
“谁是管家?”龙云忽然喊道。
“小的在此,您有什么吩咐?”一个穿着管家衣服的人,匆匆地跑了过來。
“你们这里,总共有多少女的?”龙云问道。
“回大人的话,总共有十四个女的。”管家答道。
“都在这里了?”龙云指着前面的人群问道。
“回大人的话,全都在这里,您可以亲自去看看。”管家笑着说道。
这时候,赵为贤也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一...二...三...十四”。
“嗯,不错,是十四个。”龙云很快,就把人给数清了。
既然这里的女的一个都沒少,那看起來,刚才那个女子的声音,就肯定不是这里的人了。
“府上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龙云数完之后,又顺口问了一句。
“回大人的话,都在这里了,一个不少。”管家答道。
“好,那就......”
就在龙云想让他们都回去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让赵为贤险些吐血的话。
“好像夫人沒在这里。”
“啊?”
龙云听到这话,马上问道:“夫人?哪个夫人?”
“哦,就是我们老爷的夫人。”管家一边瞪了那个多话的人一眼,一边笑着解释道。
“夫人前几天就出门了,说是回娘家了,还沒回來呢。”
就在这时候,赵为贤在后面,忽然说了一句。
龙云听到之后,马上转过了身问道:“哦?赵大人的夫人,回娘家了?”
“正是,还得过些rì子才回來。”赵为贤答道。
“什么时候走的?”
“三天前了。”赵为贤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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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回-危险办法
“三天前?”龙云好像沒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沒错,是三天前。”一旁的管家,也帮着赵为贤说了一句。
龙云听到之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然后就打发管家,让众人都回去了。
“赵大人,如果有什么麻烦,您就招呼一声。”龙云对赵为贤说道。
赵为贤马上笑着答道:“一定一定,多谢龙将军。”
“赵大人客气了。”
说完,龙云就带着禁卫军的人,离开了赵为贤的家中,來到了外面。
刚一出门,龙云就命令禁卫军加强jǐng戒,而他自己,则是悄悄走到了一旁。
赵为贤在说话,那个管家一定也在跟着说谎。
理由很简单,赵为贤的夫人在府中肯定是地位很高的,而这样一个人,离开府中肯定会有人知道。
如果说是刚刚走了沒多久,那府里的仆人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走了三天了,府里的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如果知道的话,那个仆人怎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呢?
虽然龙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有心的,可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想來想去,龙云决定要把这件看着蹊跷,又不算蹊跷的事,马上禀报给皇上。
结果,倒是龙云沒有想到的,皇帝马上就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要龙云又调派了不少禁卫军,不仅在赵为贤的家附近,而且还往远处走动了一些。
......
“你刚才喊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露馅!”
在京城中,一座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屋子里,池中天正怒气冲冲地再责怪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就是婉儿了。
婉儿听到池中天在责怪她,心里很是委屈,一脸不满地说道:“人家又沒有这么飞起來过,那多吓人啊!我能不叫吗?”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要是露馅了,不光你得死,连赵为贤都得死!”池中天接着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真啰嗦!”婉儿不想跟池中天多说,把包袱随便一丢,就坐在了椅子上。
“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回去一趟。”池中天说道。
“你一定把老爷给带出來。”婉儿说道。
“尽力吧。”池中天说完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出去之后,池中天刚刚把门关上,一个人忽然就悄悄地走了出來。
“池庄主,您要出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跟随着温锦当打手和池中天打过一次,那个曾经烟云堂巡查坛的弟子,陈全义。
上次池中天帮他和郭鹤阳打了个招呼之后,陈全义自然就被召回了烟云堂之中。
而这次,池中天想找个地方让婉儿临时落脚,自然,就找到了陈全义。
对于陈全义來说,池中天绝对算是他的恩人了,所以,他二话不说,马上把自己家让了出來。
陈全义的家比较偏僻,而且家中也沒有别人,让婉儿暂时落脚,也恰恰方便。
“嗯,再去接个朋友,这里,劳烦陈兄帮忙多照看一下了。”池中天笑着对陈全义说道。
“池庄主,您这是什么话,千万别这么说,您有事尽管去忙,我一定照应好。”陈全义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
“谢了。”池中天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这一趟,也算耽误了不少时间,主要是去找陈全义的时候,耽搁了一些。
很快,池中天就來到了赵为贤家附近。
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守卫,比之前,森严了太多了。
池中天早早地就跳到了附近一些民居的屋顶上,因为如果是在路上的话,他根本无法靠近。
禁卫军的人,有不少已经站在了路口附近。
仅仅一瞬间,池中天就想明白了。
看样子,刚刚婉儿的那一声惊呼,的确惹了一些麻烦。
这一下,池中天可有些棘手了。
这么多人,池中天再想悄悄地溜进去,那就难了。
池中天目测了一下距离,从目前站脚的屋顶,距离赵为贤家的围墙,至少有四五十步远,这个距离,他沒信心无声无息地用轻功飘过去,更何况,出來的时候,还得带着赵为贤。
不得已,他打算去后门看看。
可是,到了后门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守卫,比前面还要森严许多,甚至池中天险些把自己给暴露了。
麻烦了。
池中天拍了拍脑门,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蹲了下來。
他开始在脑海中不停地思索,如何把赵为贤带出來。
如果按照池中天原本的想法,他恨不得赵为贤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可是,当他目睹了断水的举动之后,心肠又软了下來。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江湖历练,他本不应这样优柔寡断,慈悲心肠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狠不下心來。
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断水,不会让赵为贤沒命。
依照现在的形势來看,赵为贤的小命,八成是沒了,试想一下,皇dì dū派了禁卫军來看着你了,那和把你扔进大牢,有什么不同?除了面子上好看一点之外,其余的,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先把赵为贤关起來,然后再仔细地查他。
这应该是皇帝的想法了。
不能放过赵为贤,否则他还会帮着武林中的败类,继续为祸武林。
但也不能至他于死地,否则,就在断水面前失信了。
想來想去,池中天总算想出了一个不算是好办法的办法。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也只有如此了。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个时辰,丑时都已经快过了。
忽然间,伸手不见五指地黑夜中,出现了一群人,一群在快速飞奔的人。
这些人个个步伐平稳,跑动中丝毫不见慌乱,足以看出,不是普通人。
这些人是怎么出现在京城中的,那就不为人知了,可是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却是很明显的。
赵为贤的家。
九省巡查总督府。
这些人,差不多有几十个,他们一个个蒙着面,手中还拿着寒光闪闪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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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一回-激斗禁卫
“什么人!”
赵为贤家附近不远处的街口,正有七八个禁卫军的士兵在那里,借着灯笼的灯光和月光,他们已经发现了前面正有一些人跑过來,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杀!”
忽然间,一个很闷地声音传了出來,紧接着,在那群人里面,有一个黑衣人加快脚步,飞快地跑到了前面,然后举起明晃晃地钢刀,就挥舞了过去。
“啪”一道气劲很快从钢刀中逼发了出來,直接扫在了一个禁卫军士兵的肩膀上,这个士兵连哼都沒來得及哼一声,就倒飞了出去,然后摔在了地上。
这,似乎是战斗的序曲。
很快,这群人就纷纷跑上前來,个个举起钢刀,开始飞快地舞动起來。
黑夜中,无数道寒光开始划过,场面很是壮观。
这地方的禁卫军,只有那么几个,而且这些人,明显都是练家子,禁卫军的人哪里抵挡的住?
所以,沒多久,这些禁卫军们,就被逼的开始往后撤了。
“出什么事了,不要慌!”
这里动静闹出來,那边龙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了。
本來,他正靠着一棵大树在休息,但是听到声音之后,马上就站了起來,招呼一声,就飞快地往这里跑來。
“将军!有刺客!”
禁卫军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马上就喊出了这么一句。
龙云听到说有刺客,心里很是疑惑,心说这地方怎么会有刺客呢?來刺杀谁?赵为贤吗?
“大家不要慌,跟我來!”
龙云这一声,可以说是稳住了军心,然后,他就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快步往前跑去。
虽然龙云的身手不算多高,可是身为禁卫军统领,那要是沒两下子,也是不可能的。
那边的那群人,这时候已经渐渐地冲到了赵为贤家的大门口。
“将军!有刺客!”
之前被打退的那几个禁卫军的士兵,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后跑,一边急促地喊道。
“知道了,你们靠后!”
自从当上禁卫军统领之后,龙云就沒再和人动过手了,主要是沒这个机会,一般人谁敢和他动手?而且禁卫军只是负责保护皇城安全,自然也就不会去打仗了。
所以,这时候龙云非但沒有恐惧或者恐慌的情绪,反而,还隐隐约约地有一种热血地快感。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龙云冲到前面之后,用刀往前一指,大声喊道。
这时候,附近的禁卫军士兵全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不多时,龙云身后就站了一群人,都是禁卫军的人。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脸上和其余的人一样,都蒙着一块黑布,这时候,他也停了下來。
“杀,一个不留。”
黑衣人口中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把手中的钢刀往下一划,内力迸出,一道半月形地气劲,就朝着龙云飞了过去。
龙云哪懂这种内功,乍一看之下就知道不妙,所以飞身就往旁边闪了一下。
“上!”
龙云刚刚闪开,这些黑衣人就开始动手了。
“胆子真是大了,敢和禁卫军动手,你们这是要造反啊!给我狠狠的杀,一个不留!”
敢在禁卫军面前说把他们都杀光的人,龙云还从來沒见过,至少现在,是见到了。
禁卫军的人,个个都傲气十足,所以根本不用龙云鼓劲,他们本身就已经气得不行了。
这大半夜的,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周围的民居,以及待在书房中的赵为贤。
“老爷!老爷!不好了,外面好像闹起來了。”
赵为贤正要出去看看,一个仆人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來。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了?”赵为贤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啊,就听到乱哄哄的,好像打起來了。”仆人答道。
“打起來了?”
赵为贤心里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來?难道是禁卫军的士兵之间有口角了?
这不可能啊,禁卫军纪律森严,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赵为贤的身边,紧接着,赵为贤听到了啪啪两声,而后,刚刚还好端端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仆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啊!”
“别出声!”
“是你?”赵为贤看清來人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别说话,赶快跟我走!”
“好,你等我一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赵为贤说完之后,就飞快地跑回了书房中,将一个淡蓝sè地包袱,抓在了手里,然后就飞快地走了出來。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池中天。
等赵为贤出來之后,池中天就说道:“带我去南面的围墙。”
“好!”赵为贤丝毫沒有废话,很快就带着池中天來到了围墙旁边。
池中天先是跃上墙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跳了下來,然后手掌抓住赵为贤的衣服,用力向上一跳,赵为贤就被他轻松地带了出去。
“走!”
这个时候,围墙外面已经沒人了,禁卫军的人,全部都到前面去了,因为那里出大事了。
赵为贤被池中天带出來之后,先是惊魂未定地摇了摇脑袋,等到反应过來,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來了。
“你不要出声!”
池中天看到赵为贤要张嘴说话,马上就瞪了他一眼。
接着,池中天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然后飞快地掷向半空中,只听得“砰”地一声响,一道银白sè的光芒瞬间闪耀在半空中。
“跟我走!”
看到银白sè的光芒之后,池中天用手一扯赵为贤,就带着他匆忙地朝前走去。
而那边正在和禁卫军激斗的那些人,看到这道银白sè的光芒之后,忽然间都收住了手,然后招呼也不打,就飞快地往回跑,而且跑的时候,根本不是井然有序,而是到处乱窜,毫无章法。
來的时候突然也就罢了,这跑的时候,竟然比來的时候更突然。
龙云这边刚举起刀还沒打几下,人家那边就跑了。
“给我追!”
龙云怒吼一声,抬脚就要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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