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回-奉还耳光
池中天猜透了他这点小心思。他知道。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折了威风。而池中天。偏偏就是要让他出丑。否则的话。如何能出了自己心中的恶气。再者说了。这也不是平白无故地找茬。自己的手下被人打了。來替手下出口气。这不是应该的嘛。
“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人。”池中天指着那个戴帽子的乞丐问道。
王杆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是我的人。怎么了。”
“那好。你再问问他。我这个仆从。是不是他打的。”池中天接着问道。
“你打的。”王杆子对着那个帽子乞丐问道。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但王杆子也是想借机拖延一些时间。
那个戴帽子的乞丐这时候似乎有点回过味儿來了。看來这个池中天真是那个池中天。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不过。自己的老大在这里。有什么可怕的。
“老爷子。是我打的。他骂我们是臭要饭的。”帽子乞丐忿忿不平地说道。
“就是。我们当时都听到了。这小子嘴贱。”跟着帽子乞丐***人的几个乞丐。纷纷站出來作证。
“池中天。你听到了。是你的手下有错在先。”王杆子似乎又有了底气。
“简怀。你是不是骂他们臭要饭的了。”池中天故意板着脸问道。
简怀赶紧答道:“庄主。不是我故意骂的。我跟一个姑娘好端端地走着。他们这些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姑娘看。一副下流的样子。我看不过去才骂了一句。”
“放屁。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谁下流了。”帽子乞丐一听这话。马上就不干了。嚷嚷着就往前走了几步。
“你喊什么。”池中天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帽子乞丐训斥道。
“退下。”
沒等帽子乞丐发威。王杆子就在旁边喊了一句。因为他怕帽子乞丐吃亏。
见王杆子发话了。帽子乞丐也只能悻悻然地退到了一边。只是眼神却依旧恶狠狠地盯着简怀。
“这骂人和打人。不是一回事吧。就算我的手下骂了你们一句。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再说了。下手还这么狠。行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王杆子。那是你的手下。你给我个说法吧。这件事怎么办。”池中天说道。
王杆子看了看四周。又琢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來说道:“池中天。做人要讲理。怎么。你的人骂了我的兄弟。我的兄弟难道就不能还手。”
池中天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是我刚刚也听到了。你们的人也说我的人嘴贱。这嘴贱。是不是骂人的话呢。”
谁也沒想到。池中天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扣字眼玩儿。
“你。”王杆子差点被噎的说不出话來。
“简怀。你骂人是不对。但是他们打人更不对。去。谁打的你。上去给我甩他十个耳光。少甩一个。我就打断你的腿。去吧。”池中天趁着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话憋住了他们。便赶紧让简怀出手了。
简怀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到帽子乞丐的面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手刚刚举起來。池中天的声音又传了出來。
“谁敢阻拦。我杀谁。”
这句话一出。王杆子手下的那些乞丐们。都楞了。
这时候。聚集在大门口的乞丐不在少数。大部分都在这里。沒出现的。只不过是沒挤出來罢了。
尤其是帽子乞丐。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
“啪”简怀忽然伸出手。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正好打在了帽子乞丐的脸上。跟当初帽子乞丐打他的动作。差不了多少。
“一个了。”池中天淡淡地说道。
“啪”
紧接着。简怀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两个了。”
“啪”就在简怀第三个巴掌刚刚打上去的时候。王杆子开口了。
“住手。”
帽子乞丐现在已经懵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其实也不怪他。周围的乞丐。沒几个是清醒的。都还有点云里雾里呢。
王杆子刚刚说出这两个字。池中天心里一动。马上右脚往前一滑。身形飞快地就蹿了过去。
此时。王杆子忽然觉得身边一阵劲风刮來。扭头一看。一个人影正鬼魅般地欺身而來。大惊之下慌忙往旁边一闪。从人影的身边溜了过去。
王杆子身边全是人。所以他沒法往后躲。只能往前。
池中天见王杆子躲了过去。心中暗自赞叹了一下。心说这人还是有两下子的。
念头一闪。池中天便停住了身影。反手往旁边一推。身体借机转了过來。对着刚刚站稳的王杆子。一脚就踢了过去。
王杆子慌忙用手格挡了一下。但是还沒等他碰到池中天的脚。池中天的人影就不见了。
等到王杆子反应过來之后。脖子后面。已经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给顶住了。
“再动一下。就要你的命。”
即便不回头。王杆子也知道。池中天就在他身后。
冰冷的东西。他也感觉出來了。应该是一柄短剑。
所有人。此刻都惊呆了。
谁也沒看清刚才池中天是怎样从王杆子身前。绕到身后的。
王杆子的身手也是个江湖二流水准。在京城这一带。绝对不算差的。可是。跟池中天一比。那马上就不行了。
“我刚才说了。谁敢阻拦。我就杀谁。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題。”池中天yīn森地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王杆子知道自己不是池中天的对手。但是沒想到。败的这么快。甚至。都还不算正经地动过手了。
“简怀。继续打。”池中天忽然说道。
“是。”
简怀现在更是沒什么可担心的。上去噼里啪啦地就是几个耳光。打的帽子乞丐头晕转向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人也倒在了地上。
“好了。”看看差不多了。池中天也就让简怀退到一边去了。
“我手下的事解决了。现在。该是解决你的事了。说吧。想怎么死。”池中天说道。
王杆子这时候心里很是惊慌。他不确定池中天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回-活命理由
“都听好了,无关的闲人,赶紧给我滚,晚一步,我让你们一个都沒法离开,”池中天瞪着那群乞丐,怒声吼道,
刚才,这些乞丐还有王杆子给壮胆,现在王杆子自身都难保了,他们也就什么底气都沒了,
这些乞丐中,有不少也是会两下子的,但是他们那两下子,实在上不得台面,
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明白,混江湖这不容易,池中天这样的人,才真是江湖上的顶尖之流,人家一个人,就敢到你地盘上找回面子,反观自己这边,空有几十个人,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们走吧,”王杆子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乞丐,留下來也沒用,而且,他这会儿脑子里也清醒不少,隐隐约约中,他似乎觉得今晚的事,好像是池中天故意设下的圈套,
虽然他不了解详情,但是仅凭刚才听到的那些,他就能整理一下思绪了,
有几个乞丐,打了池中天的手下,现在池中天带着自己的手下來报仇了,
可是,池中天怎么那么肯定是自己的手下打的人,
而且,他池中天是什么人,身边的手下,难道连这么几个小叫花子也收拾不了,
很快,一些乞丐们就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这里,有一些是急匆匆的走的,还有一些,是慢吞吞的走的,从这其中,也能看出谁和王杆子比较亲近,谁和王杆子不过是泛泛之交,
不一会儿,这里的人就还剩下了三个,
池中天,简怀,还有王杆子,
“王杆子,我给你面子,但是你给脸不要,你的手下竟然连我的人都敢打,刚才我让我的手下出出气,你竟然还敢阻拦,我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王杆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完这句话,池中天便绕到了王杆子的面前,手中握着的短剑,也放了下來,
这个举动,深深地刺激到了王杆子,这也就是说,人家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池中天,江湖人打打杀杀是常事,你这是小題大做了,”王杆子说道,
“小題大做,哼哼,我看你是有些狂妄了,我说过的话,从來不会改变,我刚刚说了,谁敢阻拦,我就杀谁,现在,你就准备去死吧,”
话音一落,池中天飞快地将手中的短剑往上抬了一下,锋利地剑锋飞快地贴在了王杆子的脖子上,冰凉刺骨地寒意瞬间钻进了王杆子的身体里,让他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哆嗦,
奇怪了,自己也不是不会武功,怎么现在竟然连一丝反抗的心都沒有呢,
“能不能饶我一命,”
王杆子忽然开口了,
池中天听到这话,手中的剑锋稍稍往外面挪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给个理由,”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说的事,我答应你,”王杆子答道,
“哈哈,笑话,你以为我是为那件事來的,”池中天很是无奈地说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王杆子用疑惑地语气问道,
“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池中天淡淡地说道,
沉默片刻之后,王杆子终于无奈地说道:“好,这次是我的错,池庄主,求你饶我一命,”
王杆子知道,池中天今天是要下狠手了,
如果他不服软,很可能今天就要死在他手下了,而且,死的还不让人怜悯,传出去,也是他的手下冒犯了池中天,而自己,竟然还阻拦池中天的合理报复,
到底,还是栽在池中天手里了,
其实,要捏死王杆子,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可是,要想把道理摆出去,那可就要费点心思了,池中天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人了,杀人简单,可是,要让别人对自己无可指责的话,那就要费一番工夫了,
“饶你一命不是不可以,但是,还是那句话,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池中天接着说道,
“沒有理由,你杀了我,不如饶了我,杀了我,你池庄主的名声不会更上一层,但是饶了我,说不定我会帮上你,”
这是王杆子在很短的时间内,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
的确,还真有点道理,
王杆子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杀了他,传扬出去也不会给池中天带來什么好处,
可是要是留着的话,说不定某些时候,还会帮上他,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王杆子今后会想尽办法报复他,
不过,这种可能,即便有,池中天也不怕,
孤傲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王杆子了,
“理由不错,饶了你,”池中天想好之后,就笑着说了一句,
“池庄主真是大仁大义,要是谁敢打了我的手下,我一定杀他全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北灵萱从一旁走了出來,
事情结束了,她也就不必藏着了,
看到北灵萱出來,王杆子的眼珠子顿时瞪大大大的,想不到她竟然也在一旁,
幸亏自己刚刚沒冲动,一个池中天就够受的了,再來一个北灵萱,那......
想到这里,王杆子的脑门都出汗了,简直是后怕的要死,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池中天大大咧咧地说道,
“王杆子,池庄主都既往不咎了,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北灵萱忽然在一旁说道,
王杆子点点头道:“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刚说完这句话,王杆子马上就后悔了,
这简直是一句蠢话,池中天的目的是什么,王杆子还能不知道,
虽然池中天沒承认,但那不过是人家不好意思罢了,
现在,借着北灵萱的口问了出來,王杆子要是再不识趣,那就白混了,
“那个人,就在里面,我去把他带出來,”王杆子叹息一声之后,就准备去带人了,
“慢着,”池中天忽然喊道,
“怎么,”王杆子心里一惊,脚步很自然地就停下了,
“这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之前说好的,”池中天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王杆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池中天,然后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回-哭求收留
“规矩不能破.你的人跟我放肆.我已经出过气了.现在是另一回事.那个人我可以带走.但是这钱你也要拿着.这是我当着金掌门的面答应给你的数目.”
说完.池中天就把银票塞到了王杆子手中.
王杆子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也就沒再坚持.而是用手一指道:“人在那间屋子的里面.你们去.”
说完.王杆子就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沒多久.简怀就从里面带出來一个人.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脸sè苍白.但是衣衫整齐.而且用料考究.的确是富贵之像.
“户部尚书刘大人.是你的亲戚.”池中天看到这个人之后.便直接问道.
“是是.我和刘大人是亲戚.”那个男子的忙不迭地点头说道.
“你可以回去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啊.”那个人似乎还沒有反应过來.
这几天.可算把他吓坏了.记得他还是在一家酒楼中喝酒的时候.被一群人给抓走了.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这种做买卖的人.都很jīng明.稍稍动一下脑筋.就知道是谁背后下的黑手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自己已经被人绑了肉票了.不拿钱出來.想必自己是回不去了.
所以说.这突然之间被人救了出來.还笑眯眯地跟你说可以回去的时候.心里的诧异.的确不容置疑.
“好.多谢多谢.”
那个男的也不多说.道谢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池中天就去了一趟刘迎辉那里.刘迎辉对他是千恩万谢.不但把余下的钱都给了他.还额外送了他一坛好酒.这更加说明了.这刘大人和那个被绑走的商人之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事情办完之后.池中天便和北灵萱以及简怀一起准备赶回歙州.
时间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一路上沒耽搁多久.都是在不停地赶路.只是这一路上.池中天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不太对劲.但究竟是什么不对劲.他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一直回到了歙州之后.这种感觉才稍稍淡化了一些.
回到歙州的时候.恰好是未时左右.北灵萱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也就婉拒了池中天请她去家中吃饭的提议.而是独自回抬马寺去了.
送走北灵萱之后.池中天仿佛想起一件事來.正要追过去.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简怀.现在回到歙州了.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
在歙州城的一家茶楼中.池中天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简怀就坐在他对面.本來这段时间在京城中过的很开心.回來的路上也是一路笑着过來的.可是.等回到歙州之后.心情忽然又有些沉闷了.
沒办法.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简怀神sè落寞地答道.
“听我一句话.回徽州.去跟镖头认个错.把话说清楚.应该就沒事了.”池中天劝道.
“庄主.不行啊.我回去了.肯定逃不过责罚.要打要杀我不怕.可是要让我赔钱的话我可怎么办啊.”简怀说道.
“你护送的那一车货物.值多少钱.你说个数出來.实在不行.我帮你赔了.”池中天大气地说道.
“多谢庄主的美意.可是我真不知道那货值多少钱.您也知道.我们这些镖师.是不能随便打开雇主们的货物查看的.在雇主们把货物交给镖局的时候.都会做一些独特的标记.等货物送到之后.接货的人会验看标记.要是发现有人打开过.那可就麻烦了.要是讲理的.可能也就是少给一些镖银.可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一分钱不给不说.还得闹的满城皆知.”简怀说道.
“这么麻烦啊.”
池中天很少去关心镖局这个行当.所以对这其中的一些说法.也是不太了解.听简怀简单说來一下.才算是明白了一点.
“这样.我亲自出面.你们镖头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池中天笑着说道.
“池庄主.我......”简怀听到这话.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沒好意思说出來.
“有话你就直说.”池中天说道.
“我不想回镖局了.我想跟在您身边.”简怀抬起头來说道.
简怀的这个想法.池中天不可能猜不到.可是.他之所以从來都不提起.是因为他沒想好.
这个人的來历.背景.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仅凭简怀的几句话.还不能断定.
再者说了.简怀的武功低微.留在自己身边.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反而说不定还是个累赘.
更何况.他还是徽州无双镖局的人.还是犯了错的人.人家镖局的镖头正到处找他麻烦.自己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把他留下.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呢.
收下一个人.不是难事.但是池中天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贸然收下的.
“简怀.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想收留你.而是你是有主的人.镖局那边肯定正急着找你.你就这样不打个招呼來我这里.说不通啊.如果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指责我的.”池中天说道.
“池庄主.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您就随便给我安排个事情.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赔不了钱.更不敢得罪我们镖头.”简怀说着说着.脸都开始哭丧起來了.
“唉.你怎么不听呢.我亲自陪你走一趟还不行吗.你放心.我一定跟你们镖头说的好好的.该赔多少钱就多少钱就是了.别担心.我有办法.”池中天耐着xìng子说道.
“池庄主.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就收下我.”
说着说着.简怀忽然跪在了地上.声音也带着哭腔了.
这可热闹了.周围几桌喝茶的客人.目光都望向了这里.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來.赶紧起來.”池中天慌忙去拽简怀.
“您答应我.您要是不答应.我跪死在这里.”简怀倔强地说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回-无人山庄
这么一闹,池中天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这好歹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快起來,赶快,”池中天的口气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简怀依旧沒有起來,
好像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反正就是不起來,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往这里看过來,池中天也实在是沒办法,只好先说道:“你先起來,跟我回去,回去之后再说,”
简怀不是那脑子不开窍的人,他已经听出來了,池中天的耐心似乎快到了,于是便见好就收般地说道:“好,我听您的,”
见简怀不再闹了,池中天才松了口气,点点头之后,就唤來店伙计把帐给算了,之后,就带着他往冥叶山庄走去,
一路上,俩人谁都沒说话,好像都是各怀心事,
沒多久,他们俩就來到了冥叶山庄的附近,
“快到了,”池中天往远处看了看,顺便跟简怀说了一句,
“嗯,”简怀沒有说话,只是抿着嘴点了点头,
等到走近之后,池中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山庄外面,十分清静,清静的都有些让人害怕,
还沒有盖好的围墙,以及盖到一半的房屋,都残留在那里,
难道是干活儿的人,今天都休息去了,
池中天倒是沒多想,用手指了指前面说道:“这就是我家,冥叶山庄,”
“很气派,”
简怀言简意赅地说着,并沒有太多的感觉,
“刘伯,”池中天一边往里走,一边喊了一句,
原本,门外还有几个冥叶的人在守着,但是现在也沒了,
冥叶的人就那么多,本來是有一些在冥叶山庄,有几个在泸州城,后來因为需要,來來回回地折腾了不少次,池中天知道泸州那边更需要人,所以就跟叶落打了招呼,要用人直接发话就行了,用不着跟他打招呼,
太奇怪了,这山庄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池中天十分不解地往里面走了一阵子,终于,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谁,”
随着一声大喝,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了池中天的面前,
“刘伯,”
“公子,公子啊,”
刘伯看到是池中天,先是揉了揉眼睛,直到确信无误之后,才激动地跪在了地上,口中还喊了几句,
“刘伯,您这是怎么了这是,”池中天赶紧走过去把刘伯给搀扶了起來,
“公子啊,老奴无能啊,您要是再不回來,这地方可就要沒了啊,”刘伯马上就开始哭喊了起來,声音简直是震天响,
不用问,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还不是小事,
池中天赶紧稳定了一下心神,先是打发简怀先随便找个地方去休息,然后就带着刘伯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池中天又傻眼了,原本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很干净的书房,现在竟然有些脏乱了,
在池中天不断地追问下,刘伯终于道出了原委,
原來,从池中天刚刚离开歙州城的第二天,冥叶山庄里,就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些人,个个蒙着脸,穿着黑衣,武功高强,倒是也不杀人,但是來了就用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先把干活儿的工匠都给赶走,随后就闯进山庄里开始打砸,只要有仆人阻拦,他们就棍棒相加,可巧的是,冥叶的人恰好都被叶落给叫到歙州去了,在池中天刚刚接到雍门家喜帖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叶落的來信,当时池中天想着自己反正沒几天就回來了,再加上他知道泸州那边确实需要人手,便打发冥叶的人赶紧都去了,
至于原本承齐侯还有以前的胡传海他们派來的人,早就都给打发走了,那些人临时帮忙几天可以,长久之下,就不是办法了,
所以,很自然地,冥叶山庄里就一个能打的人都沒有了,对方來的人,自然轻而易举地就把山庄里搞得大乱,
好不容易闹腾完了之后,刘伯就赶紧招呼人收拾,等到都收拾干净了,工匠们也都回來之后,那伙人,就又來了,
和上次一样,又是一通乱砸,还打伤了十几个仆人,随后,他们又走了,
这下子,工匠们不敢來了,他们生怕自己也吃亏,
刘伯沒办法,只能去找了承齐侯來帮忙,承齐侯沒推脱,马上就派了十几个护卫來帮忙,可惜,根本沒用,人家那些人过來一天又來了,侯府的护卫跟那些人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人打趴下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侯府的护卫也都不敢來了,承齐侯也唉声叹气的爱莫能助,工匠们更是不敢來干活,还嚷嚷着要结工钱,山庄的仆人们,被打伤的都已经离开了,沒挨打的,也是害怕的要命,沒办法,刘伯只能打发他们先回家去躲躲,就留了一两个年轻力壮的人,可惜的是,就在昨天,那些人又來了,把这两个人,也给打的半死不活,刘伯还得忙前忙后地花钱给他们治病,因此,池中天自然就看到了一番山庄无人的景象,
听完刘伯把事情说了之后,池中天不仅很是好奇,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自己这里來撒野,
有这胆子的,并且和自己有仇的,那就只有孤傲云了,可是孤傲云之前刚刚和自己恶斗一场,这么快就又來了,
刘伯说完这些之后,不禁老泪纵横,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刘伯,您不用难过,对了,您怎么沒出去躲躲,”池中天安慰着问道,
“我不能躲啊,公子信得过我,才让我在这里管事,这儿就是我家,我哪儿都不去,我得替公子看家,”刘伯悲戚地说道,
听了这话,池中天心中是感动不已,关键时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竟然有这种胆气,想必刘伯年轻的时候,也是条汉子,
“刘伯,您受苦了,不过您别担心,我回來了,什么事都沒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嗯,公子您只要回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这就去,把他们都给找回來,”刘伯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回-不服之因
尽在 “刘伯.你等一下.那些人是什么來头.你知道吗.”池中天忽然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題.
“究竟什么來头不知道.但是能听出來.说话都是川府一带的口音.”刘伯答道.
“川府.”池中天惊讶地站了起來.
“对.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到处走南闯北的.大地方的口音.我都能听出來.”刘伯自信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池中天yīn沉着脸sè说道.
“公子.我先去把他们给找回來.”刘伯想着趁现在.赶紧去把那些仆人们都给找回來.
“刘伯.您知道他们在哪儿.”池中天好奇地问道.
“知道.他们都是本地人.互相之间都有联系.能找到一个.其他人也都能找到.”刘伯自信地说道.
“您等等.”
池中天马上就走了出去.把简怀给叫了过來.然后让他陪着刘伯一起去了.
临走的时候.刘伯还有些不放心地说.今天那些人还有可能会來.
刘伯和简怀出去之后.池中天的脸就开始扭曲了.
“这下倒好.真成了无人山庄了.”池中天恶狠狠地念叨了一句.
按照刘伯所说.如果是川府一带的口音的话.那肯定是孤傲云了.
可是.孤傲云怎么又來了.而且又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池中天愤恨地想着.心里一阵烦躁.想着若是一会儿还有人來捣乱.自己就全都给杀了.一个也不放过.
可是.真是凑巧极了.一直到傍晚时分.刘伯带着一堆人回來之后.山庄里也沒有出现捣乱的.
冥叶山庄的仆人们听说池中天回來了.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跟着刘伯回來.池中天是个好脾气.从來不随便跟仆人们发脾气.而且给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好东西.工钱也不少.要不是出现了这次的事情.仆人们是肯定不会离开的.
池中天就站在院子中间.刘伯带着仆人们回來之后.那些仆人就纷纷跪在了池中天的面前.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个个都哭了起來.
“公子.我们对不起你啊.你不在.我们都看不住家.”
“公子.我们沒脸回來啊.”
一时间.哀嚎声响成一片.池中天知道这些人不是怕事.而且根本无能为力.如果真是孤傲云派人來的话.就这些仆人们.能干什么.给人家练手都不够格.
所以.他也不怪他们都躲了起來.
“大家快起來.这件事刘伯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做的很对.沒什么比你们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再说了.你们也挡不住他们.与其在这里受欺负.还不如先躲起來.”
池中天的这番话.别管是不是真心的.反正这些仆人们听到之后.心里都很热乎.
“就是.咱们公子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起來吧.”刘伯忙着招呼道.
等到大家都起來之后.池中天接着说道:“说起來.这事儿怪我.我是想着沒几天就回來了.就沒当回事.所以把那些能打的人都派到别处去了.沒想到啊.我跟大家保证.这样的情况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受伤了.这样.刘伯.你安排一下.受伤的.就掏钱治病.然后每人赏五两银子.就当是我补偿大家了.”
池中天这么一说.很多仆人都好像不敢相信似的.这山庄被砸了.自己这些人都跑了.池中天不但不责罚.反而还要奖赏.
“公子.奖赏就不必了吧.”刘伯有些惶恐地说道.
“大家都跟着我.就是图个平安.现在你们被吓到了.我就有责任.这点钱不算什么.大家拿着吧.”池中天笑着说道.
“好.公子给的.咱就拿着.以后多干活儿.少偷懒.比啥都强.”刘伯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于是也就不再推脱.招呼着众人赶紧道谢.
一时间.感激声络绎不绝地响了起來.而后.就被刘伯安排着各自去忙各自的去了.和以前一样.
“庄主.”
就在池中天准备回书房休息一下的时候.简怀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叫住了他.
“简怀啊.有事吗.”池中天这会儿心情不好.所以就随口问了一句.
“庄主.我的事儿.您还沒答复我呢.”
原來.简怀是惦记着池中天是不是答应收留他的事了.
“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你随便找个地方去休息吧.和大家先熟悉熟悉.”池中天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既然让自己和大家熟悉熟悉.那说明这件事还是有门.
简怀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也离开了.
池中天回到书房之后.就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傲云每次都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來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可他好歹也是个武学宗师.对这种事难道这么乐此不疲.
虽说上次也是.可是上次他毕竟是只有一个人來的.而这次呢.
这次竟然派了一堆手下來.
看起來.自己上次去教训孤傲云.是沒有让他服气呀.
细细地一咂摸.池中天也就明白了.
孤傲云之所以不服气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自己并非是靠自己的能力的.多半还是孤傲云认为他借助了别的力量.
比如.北灵萱.
北灵萱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她手下的四大护法个个武功高强.天池残血也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而且.除了北灵萱之外.还有个苏晴呢.
别看苏晴就一个人和一只古猿.却也是派上大用场的.至少自己在后面无意中撞到那个神秘人和他激斗的时候.若不是古猿小宝忽然出现.恐怕还得耽搁不少.
想起这些.池中天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那就是要把孤傲云治的服气.必须得全靠自己的人了.不能再喊帮手了.
然而.仅凭现在自己的实力.仅仅可以说是不怕孤傲云.但要说压制他.还是不太可能的.
但越是不可能.越是有难度.池中天就越想去试试.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回-人手不足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和孤傲云还有多少差距.
单打独斗.池中天不怕任何人.可是江湖上.武林中.不是光靠一个人的拳头就可以解决问題的.俗话说三个臭裨将还顶个诸葛亮呢.只靠一个人.终究难成大器.
算算手中掌握的力量.冥叶的人可以动用的.约莫有四五十个.剩下的还要留在泸州帮忙.关家的那些弟子.人数是不少了.可大多都是些刚入流的人.就拿上次來说.一两百号人在墙外吆喝着倒是声势浩大.可一旦人家的人出來玩真的了.那就马上相形见拙了.
想來想去.除了冥叶的人之外.池中天竟然找不到可以马上派上用场的人了.
平时.池中天可从來都沒想过这些事.
看來.泸州那边.要赶紧打招呼了.让关紫渔想办法把那些会武功的人都赶紧凑一凑.别管是以前别的帮派收服的.还是主动找上门的.有一个算一个.
那些新招募的.也得抓紧练了.总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这自己只要一出门.家里就出事.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主意打定之后.池中天也不耽搁.马上写了一封信.叫來刘伯.让他火速送到承齐侯府.让承齐侯想办法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到泸州.这时候池中天是不能离开.让这些仆人们去办的话.他们是沒那个本事在短时间内到泸州的.所以.只能去找承齐侯了.
办完这件事之后.池中天才觉得心头的沉闷感稍稍减轻了许多.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刘伯就已经回來了.紧跟着还告诉池中天.干活儿的工匠也都去通知了.明天一早就能來干活.但是要先给工钱.
按理说.都是先给一半的工钱.干完活之后再给一半.一次全给完的.确实不合乎规矩.
但是沒办法.人家工匠都被弄怕了.这样三天两头的闹.什么都沒个保证.谁还敢干活.
所以.纵然有些过分.有些不合理.池中天还是答应了.随手就把刘迎辉给的那些酬金拿了出來交给了刘伯.让他划到账里.用于山庄的rì常花销.
不管如何.先得把活干完.
安排好所有的事之后.池中天就回房睡下了.
倒在床上.他是怎么也睡不着.忽然间他想了起來.刘伯说.那些人可能还会再來.
看起來.自己还不能熟睡.
只是也奇怪.这一天也沒个动静.刘伯说昨天那些人还來闹了.怎么今天就沒來.
难道说.自己回來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
那也太快了.
有了心事.池中天就睡不着了.他马上从床上坐了起來.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因为冥叶的人都不在.所以一到晚上.大门都是紧闭的.仆人们也都去睡下了.自然也就沒人巡夜了.
池中天走出门之后.还忽然觉得有些寒冷.把外衣裹紧一些之后.就往前面走去.
绕着山庄走了一圈之后.倒是沒发现什么动静.然后.他就打开山庄的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挂了几个红灯笼.远远望去.朦胧中还能看到围墙和房屋的轮廓.
沿着围墙走了一会儿之后.池中天就打算回去了.
就在他刚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间.他就停下了脚步.
“什么人.”
随着一声轻喝.池中天反手一拍.身形飞快地旋转着蹿了出去.速度非常快.黑夜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迹.
几个眨眼的工夫.池中天又回到了原地.
什么都沒发现.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池中天自信绝对不可能.刚刚明明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传了过來.虽然声音很小.可绝对瞒不过池中天的耳朵.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动.马上走到一座刚刚盖到一半的房子前.对着旁边说道:“赶紧给我滚出來.否则休想活命.”
“庄主.是我.”
随着一个低微地声音.一个人从房屋的围墙旁边.闪了出來.
池中天借着微弱地灯光仔细一看.竟然是简怀.
“简怀.”池中天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庄主.”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池中天追问道.
“庄主.我听说了.山庄之前出了点乱子.我看这山庄里都是普通的仆人.怕有什么意外.就出來看看.免得被人偷袭.”简怀答道.
听到这话.池中天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你太紧张了.其实沒什么大事.总有一些跳梁小丑背后找麻烦.小事一桩.有我在这里.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來.”池中天说道.
“庄主.话是这么说.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您快回去休息.我來巡夜.”简怀说道.
“哎.你快去休息.巡什么夜.有我呢.你也累了.去.”池中天劝道.
“庄主.还是您去.我沒事的.以前在镖局的时候.我经常巡夜的.一夜不睡觉是常事.”简怀大方地说道.
“也好.对了.你出來多久了.”池中天问道.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简怀看看天上的月亮答道.
“要是冷的话.你就回去睡觉.”池中天笑着说道.
“嗯.庄主您就放心.”
池中天又转了一圈之后.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回去了.
有个人巡夜.也是好事.就算简怀武功不怎么样.但是示jǐng还是沒问題的.
不过.池中天也睡不着.回到房中之后.随便拿了本书看了起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
“公子.公子.”
一阵急促地声音.从门外传了进來.
池中天其实并沒有睡着.他早就醒了.这时候正在床上闭目养神呢.顺便.也练练内功.
“刘伯.什么事.”池中天眼睛也不睁地问道.
“公子.侯府里來人了.说侯爷请您去一趟.”刘伯答道.
“知道了.去给我备马.”池中天淡淡地答道.
“是.公子.”
刘伯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池中天便开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随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回-盘出镖局
吃了几口东西之后,池中天就骑着騋牝马往侯府赶去,承齐侯刚得知他回來就找自己去,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很久沒见,想一起喝一杯了。
到了侯府之后,池中天就直接走了进去,侯府的仆人看到池中天就和看到自己人一样,一句废话也不问,手脚麻利的就把他的马给牵走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承齐侯站在院子中间。
“侯爷!”
“哎呀,中天你可回來了。”承齐侯看到池中天之后,连忙走过來,拽着他就往会客厅走去。
俩人坐下之后,承齐侯好像要说什么要紧的事,但是一张口,却又改变了。
“对了,你那地方出了点事,我派人去了,但是不管用啊。”承齐侯说道。
“侯爷,沒事,一点小事,我已经解决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解决了。”承齐侯狐疑地问道。
“对啊,解决了。”池中天说道。
“解决了那就好,唉,我还真怕你有麻烦呢。”承齐侯乐呵呵地说道。
“说起來,还得多谢侯爷加以援手啊。”池中天说道。
承齐侯摆摆手道:“那叫什么话,不过我也得说你几句,你那家里怎么连一个管用的人都沒有,我不记得你那几个手下挺厉害的吗,还有霜雪丫头也不赖啊,怎么一个都不在,怎么着,不打算在这里住了!”
池中天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过我现在也记住了,所以正打算找一些人手帮着看家护院呢!”
“哈哈,说起这个,今天我倒是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你。”承齐侯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侯爷,什么事。”池中天知道,承齐侯这么着急叫他來,绝对不是问他山庄出事的事。
“我有个朋友,是在歙州开镖局的,老关系了,现在他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想着把镖局盘出去,弄点钱回乡下养老去,正好找到我,我一琢磨,说不定你对这个有兴趣呢。”承齐侯说道。
“镖局。”池中天顿时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道:“什么镖局!”
“飞武镖局,镖头姓潘,朋友们都叫他潘胖子。”承齐侯说道。
歙州城不是个小城镇,镖局自然也有几家,可是池中天从來沒和他们打过交道。
一來虽然镖局也算是武林中的,但毕竟是做买卖赚钱的,和池中天这样的纯粹的武林中人,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再者,池中天和这些镖局的人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不过,池中天倒是一直有开一个镖局的打算,尤其是歙州这地方,有钱人不少,经常送一些贵重的东西到外地,如今这个世道虽然不是乱世,可山贼土匪之类的可是不少,这镖局的生意,自然也不会差了。
沒看金驰在京城开的那几家大镖局,都是rì进斗金啊,池中天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也羡慕不已。
可是,开镖局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说你能打就行,你还得招募很多武功不错,而且忠厚可靠的镖师,而且如果是新开的镖局的话,那势必会受到同行的排挤,背后给你耍yīn招之类的,你也得有所防范。
总而言之,想开一家镖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的话,那池中天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侯爷,镖局倒是个不错的营生,但是那人的底细,您清楚吗。”池中天问道。
“底细你尽管放心,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潘胖子人不错,今年差不多六十多岁了,无儿无女,所以觉得赚的钱再多,也沒什么用了,所以就想着洗手不干了。”承齐侯答道。
“侯爷,那镖局他是怎么盘给我,那里面的镖师还有......”
沒等池中天说完,承齐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就接话道:“人和东西都留给你,还有他那镖局的宅子,也不小,横竖也有几十间屋子,全都给你!”
开镖局,最愁的就是镖师,只要镖师的问題解决了,那么镖局差不多就能开起來了。
只是,全盘都给他,省事是省事,可是这银子,恐怕也不是个小数。
“侯爷,那...那得多少钱啊。”池中天问道。
“中天,这钱的事儿,我得先跟你说一句,虽然是老交情了,但是你也别指望能有太低的价,毕竟那是潘胖子一辈子的心血,他要不卖个好价钱,一是对不起他这一辈子,再者,人家后半辈子还得指望钱养老呢!”
承齐侯沒有直接跟池中天说价钱,而是先把这句话说了,很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沒事,侯爷您就只管说。”池中天说道。
“老潘跟我说的是,一口价,这个数,东西和人全归你。”承齐侯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池中天一看这三根手指,不禁觉得有些晃眼,赶紧问道:“侯爷,您可得跟我说个准信,是黄金还是白银,是三万两还是三十万两,还是三百万两啊!”
承齐侯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一声之后说道:“你想什么呢,三十万两白银!”
“唏......池中天听到这个数目,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了。
池中天身上的大部分钱,都用在了冥叶山庄外围的那些建筑上,少部分钱,都用在了泸州那边,现在泸州那边的开销几乎不用自己帮忙,但是也沒几个钱。
上次去孤傲云哪里闹腾了一下,倒是弄到孤傲云一百万两银子,但是去掉给北灵萱的三十万两,去掉给关紫渔的十万两以及冯破山和秋蝉的五十万两,自己手里就剩下了十万两,这十万两倒是还剩下不少,可也不够用啊。
皇帝的赏赐,倒是还有一些,可惜,大部分都用來贴补在山庄外面的建筑上了,因为有了钱,池中天就让刘伯多弄好材料,所以也沒剩下多少。
自己手里约莫还有个十万两左右,但是也不够啊,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回-诚心诚意
“您这镖局,有多少镖师,”
池中天这句话一问,潘岳心头就震了一下,心说这池中天还挺内行,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池庄主,我这儿现在总共有九十个镖师,去年有一百多个,可惜,有一次押镖的时候,被一伙儿山贼盯上了,死了几个,所以就还这么多了,”潘岳答道,
说完之后,承齐侯还很有含义地看了池中天一眼,那意思就是有他在这里,潘岳不会跟他扯谎,只会实话实说,
“最大的有多大年纪,”池中天接着问道,
“最大的就是我了,哈哈哈,除了我之外,其余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來岁,”潘岳笑着答道,
“那每个月能接几次生意呢,”
“运气好的话,能有个三五次,运气不好,几个月也就接一次,沒办法,歙州镖局不止我一家,比我实力雄厚的也有,所以生意不好做,”潘岳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感觉,
不过,池中天倒是沒什么想法,接着问道:“那在歙州,一般都是什么人要雇镖局呢,”
“一般都是经商的,运送的东西以货物居多,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人运送一些钱财,但这种的比较少,就算有,我一般也不敢接了,”潘岳答道,
“哦,这是为什么,”池中天皱着眉头问道,
“这种真金白银的东西,太危险,一旦被抢了,损失惨重,光赔钱都赔不起,”潘岳说道,
“那运送这种东西,镖银是不是也要更高呢,”池中天接着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谁接这个买卖,”潘岳答道,
“那,歙州城还有几家镖局,”池中天接着问道,
“四家,最大的是铜山镖局,镖师有两百多个,还有两个分别是金钱镖局,风扬镖局,这两个镖局镖师加起來不到一百个,实力不怎么样,”潘岳说道,
问完这些,池中天才点了点头,随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见池中天像是问完的样子,潘岳也松了口气,
承齐侯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赞叹不已,别看池中天是个练武的,可是这做买卖也不含糊,刚才问的那些,都是最重要的,
“这样,潘镖头,这里的镖师,还有您这房子,都给我,您开个价,”池中天忽然说道,
一听这话,潘岳不由得心中一喜,如果池中天能买下的话,少了很多担忧不说,说不定还能借此和池中天攀上交情呢,
“池庄主,当着侯爷的面我不瞒你,我跟侯爷说的是让他老人家帮我留意一下,这些我全不要的话,一口价三十万两白银,但是我不知道池庄主您也有意,如果是您想做镖局生意的话,那我也给您面子,这样,二十五万两,如何,”潘岳大气地说道,
这一口气让出去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了,
承齐侯不由得对池中天开始刮目相看了,当初潘岳和他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可是一口咬死了非三十万两不可,而且他自己也和池中天事先说过了,可是沒想到这刚一见面,潘岳就主动减了五万两,池中天这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多谢潘镖头,只是我最近手头有些紧俏,你可能也知道,我那山庄正在大兴土木,每天都是无数的钱往外花,手头上一时沒这么多啊,”池中天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池中天这么一说,潘岳登时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之间,潘岳马上就恢复了神sè,他大手一挥道:“无妨,池庄主那地方在盖房子的事儿我知道,这样,让侯爷当个中间人,您给我立个字据,有多少就先给我多少,剩下的您慢慢再给我,如何,”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这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使劲地砸在了池中天的头上,
潘岳和池中天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一见面就让了五万两银子不说,反而还很痛快地答应池中天可以先欠着,这真是让池中天觉得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完美了,
“哈哈,老潘,你真是年纪越大气魄越足啊,”承齐侯也在一旁称赞道,
“沒事,别人我害怕,池庄主我绝对不会担心,再加上有侯爷作证,区区几十万两银子,我还怕他飞了不成,”潘岳痛快地答道,
“潘镖头,你这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能让我先欠下的话,我马上先给你十万两,然后我再给你立一个二十万两的欠钱字据,如何,”池中天说道,
“干嘛二十万两,我都说了,卖给您,就收二十五万两,”潘岳说道,
“不行不行,你已经给了我这么大的人情,我不能不知好歹,您要是答应,就这么办,不答应的话,那咱们这买卖,可就做不成了,”池中天佯装生气地说道,
“这...侯爷您看...”潘岳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买东西的,历來都是狠命的压价,头一次看到有人主动提价的呢,
“老潘,中天不是沒钱,不过是最近盖园子花销大而已,不在乎你这几万两,回头传出去,人家脸上也无光,老潘你就别坚持了,”
承齐侯和潘岳应该是很熟了,所以说话自然就不必避讳什么,
“不是,这话怎么说的这是......”潘岳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了,
“您要是点头,这买卖就算是成交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潘岳看看承齐侯,再看看池中天,最后大手一拍桌子,喊道:“行,就这么办,”
“好,”
池中天也不含糊,马上就怀中摸出两张银票,都是五万两的,随手就递了过去,
“这是十万两银票,你收好,”池中天说道,
“哎,中天啊,这钱不急着给,等回头把这房契什么的都办好之后再说吧,”承齐侯一看池中天这么痛快就给钱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个沒事,让潘镖头慢慢去办吧,钱就先给了,沒事,”池中天才不担心潘岳会把这钱吞了,除非他不要命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回-又来买主
潘岳见池中天这么痛快,也有些觉得不太好,于是便推辞道:“池庄主,还是等事情都办完再给钱!”
“怎么,潘镖头还有顾虑。”池中天笑着问道。
“顾虑倒是沒有,就是觉得这样不合乎规矩呀。”潘岳看着池中天说道。
“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吗,就这样了,潘镖头可不要再推辞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见池中天执意如此,潘岳也就不好推辞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潘岳笑眯眯地把银票收了起來。
“你俩这买卖,就算是做成了。”承齐侯在一旁说道。
“成了,要不说池庄主年轻有为呢,这办事的魄力都不一样。”潘岳高兴地说道。
他这镖局,其实真想转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歙州,镖局只有那么几家,普通人哪有那闲心去买个镖局,再说了,你就算买了,你也得有那本事维持下去。
潘岳是早就不想干了,可是又沒法脱身,其实凭心而论,三十万两白银,真不算贵,就这镖局的大宅子,也差不多值个十几二十万两了。
“潘镖头,劳烦您准备笔墨,我给您写个字据。”池中天说道。
“好,來人啊,笔墨伺候!”
很快,一个仆人就端着一个盘子进來了,上面摆好了文房四宝。
池中天走过去,将纸摊开,而后就提笔而就,一气呵成,写完之后,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将血液在手指上涂抹了一下后,就按在了纸上,算是个手印。
“潘镖头,您收好。”池中天将字据递了过去。
潘岳接过去之后稍稍看了一下,见池中天在上面写的是三个月归还剩下的二十万了,然后就收了起來说道:“池庄主,我明rì就去衙门办房契的事!”
“好!”
这件事谈的如此顺利,三人都是喜出望外,池中天终于可以经营镖局的买卖,以后就有进项了,而潘岳不仅将镖局盘了出去,还顺便结识了池中天,可谓是一举两得,而承齐侯则是做了个中间人,也让这两人都欠了他一个人情。
到了吃饭的时候,徽兰酒楼的菜也就送來了,满满一桌子,三人喝了个痛快,一直到未时都快过了,他们才算结束。
“池庄主,这字据我就放好了,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家里,我家就在城北的铜锣巷中,如果池庄主筹好了钱,可以派人去告诉我一下。”潘岳答道。
池中天连连点头道:“好,潘镖头放心,还钱的rì子只会提早,不会推延!”
“哈哈,痛快,來,再喝一杯。”说着,潘岳就端起了酒杯打算再敬池中天一杯。
不过池中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微微一笑道:“潘镖头,今天就喝到这儿,我已经差不多了!”
见池中天这么说了,潘岳也就不劝了。
“好,不喝就不喝了,喝多了也不好,我这人就是,一喝起來,就是沒个完,哈哈!”
潘岳自嘲般地说完之后,池中天和承齐侯也就起身告辞了,池中天还得回去好好想想这镖局的事。
送走池中天和承齐侯之后,潘岳心头不禁一阵畅快,自己终于可以一身轻松的退出江湖了,想想自己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上个月儿媳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天伦之乐,可就等着他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高兴不已,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就朝着会客厅走去,端起桌子上的酒,又喝了起來。
他手下的镖师们,已经知道了他要把镖局盘出去,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只是盼着能再來一个和和气气,有本事的镖头,这样好rì子就有盼头了。
就在潘岳喝的高兴的时候,外面忽然走进來一个镖师。
“镖头,铜山镖局的谭总镖头來了!”
潘岳正在喝酒,一听这个,有些混混僵僵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谭不兴來了!”
“是的!”
“他來做什么。”潘岳有些暗暗奇怪,这谭不兴是歙州最大的镖局铜山镖局的总镖头,一向和自己沒太多的來往,这今天到访,很是奇怪啊。
不过,來的都是客,拒之门外总不好,潘岳虽然是个练武的,也算半个武林中人,可毕竟是做生意的时间居多,因此也养成了圆滑的xìng格,这点和金驰倒是有点像。
“好,请到东偏厅去!”
会客厅还沒收拾,只能先去偏厅了。
很快,潘岳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往东偏厅走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谭不兴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身后还站了几个人。
“哎呀,谭镖头,少见少见,你怎么來了。”潘岳拱拱手说道。
谭不兴也不起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后就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见谭不兴这个态度,潘岳虽然心里有火,但却沒有表现出來。
“哦,谭镖头生意那么好,怎么还有时间到我这里,说,什么事!”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沒必要笑脸相迎了。
都是开镖局的,这铜山镖局最大,飞武镖局其次,两家可以说是积怨很深了。
“是这样的,我听兄弟们传闻,说潘镖头有意金盆洗手,不干了。”谭不兴问道。
“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潘岳也是放出风去的,所以不算什么秘密,谭不兴肯定会知道。
谭不兴起初是不信的,因为潘岳的镖局虽然生意比他的要差一些,可也算是不错了,赚钱是沒的说,如今说要不干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亲耳听到了,谭不兴顿时是心花怒放。
只要飞武镖局沒了,那自己的生意,就会更好了。
“唉,你这镖局开的好好的,干嘛不干了,你这一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呢。”谭不兴假惺惺地说着,脸sè还真有点悲哀地感觉。
潘岳强忍着恶心,摇摇头道:“我老了,干不动了,我不比你谭镖头,你是正当壮年,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有点时间,我也想享受一下儿孙福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回-心疼肥肉
“哈哈,老潘你可真会说笑,那什么,是这样的,既然你不愿意干了,想卖出去,那我就得帮帮你,你这镖局,我买了,我听说你要一口价三十万两,念在咱俩是同行的份上,我多给你十万两,四十万两,如何!”
又是一个买东西主要抬价钱的。网
其实这不是谭不兴钱多的沒地方花,而是他刚刚已经看到了承齐侯和池中天从这里走了出去,池中天他不认识,可承齐侯他可是认识的,这说明已经有人看上这里了,所以,势必要多花一些钱了。
谭不兴只要能把飞武镖局吃进來,那么剩下那两个小镖局,就不值一提了,以后歙州城,可就只有他铜山镖局一家独大了。
一听谭不兴也想买自己的镖局,潘岳马上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如果池中天沒來过,那么潘岳肯定会考虑一下,毕竟人家多给了十万两。
可是,池中天已经來了,而且也已经定下來了,这再要卖出去,可就不行了。
“对不住了谭镖头,我这镖局,已经卖出去了。”潘岳淡淡地答道。
“什么。”谭不兴马上坐直了身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卖出去了,不会,这么快。”谭不兴以为他在耍他。
至多也就是有人來看过了,但绝对不可能已经卖出去了。
“这是真话,买我这个镖局的人,还是侯爷带來的,刚刚才走!”
潘岳这么一说,谭不兴心里一动,心说刚才那个人果然是來买镖局的。
“那个人给了多少钱。”谭不兴问道。
“三十万两。”潘岳也不跟他扯谎,就实话实说了。
“三十万两,哈哈,我给你四十万两呢,怎么,老潘你不会不识数。”谭不兴说道。
“谭镖头,要是你早來一会儿,说不定你就是给我三十万两,我也会考虑的,可是现在的话,你就是给我五十万两,我也不敢卖给你啊。”潘岳答道。
“什么意思!”
“买家來头很大,我不敢得罪。”潘岳说道。
这倒也是,能让承齐侯亲自陪着來的,那肯定是大有來头的人。
可是,这來头的大小,谭不兴却丝毫不放在眼里。
“來头很大,我看是潘镖头有意刁难我,我想听听,有多大的來头。”谭不兴大大咧咧地问道。
潘岳懒得和他废话,笑了笑说道:“池中天!”
“池中天。”谭不兴转了转脑袋,皱着眉头问道。
“对,池中天。”潘岳答道。
“哪个池中天!”
“就是冥叶山庄的那个池中天!”
“啊!”
谭不兴万万沒想到,潘岳口中的那个所谓來头很大的人,竟然是池中天。
要是别人,哪怕是个当官的,谭不兴都不怕,可如果真是池中天的话,那还真让他有些胆颤了。
“池中天怎么会來买你的镖局,你们认识。”谭不兴追问道。
“不认识,是侯爷带着來的!”
“不可能,池中天有那闲心來鼓捣镖局!”
“哈哈,这个,谭镖头还是亲自去问他。”潘岳笑着说道。
“潘镖头,就算是池中天,那也沒什么了不起,他跟咱们也不算是一路的,我们是开镖局做买卖的,他是在武林中开山立派的,就算是他要买,你也得先想着我啊!”
谭不兴这么一说,潘岳就有些不高兴了,心说你这是跟我套的哪门子的近乎啊,凭什么先想着你,你跟我有多亲近。
“谭镖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虽说池中天和咱们不能算一路,可是他那名气摆在那里,他往我面前一站,说要买我的镖局,我敢说个不字吗,别说我了,就算换成你谭镖头,你敢吗!”
“呸,老潘你别用池中天來恶心我,我当然敢,这怕什么,做买卖就这样,你情我愿的事,他池中天是厉害,可是我们又沒惹他,他还敢怎样。”谭不兴不忿地说道。
“好好好,你谭镖头厉害,有实力,可是我惹不起,这总行了。”潘岳也懒得跟他废话,索xìng就让着他了。
“那什么,你别怕,我给你撑腰,这还讲不讲理了,别怕他。”谭不兴很仗义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潘岳登时一愣,连忙说道:“等等,我说谭镖头,你弄错了,我可沒说他是强买啊,是我愿意的,人家沒逼我!”
“好,沒逼你,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怕他报复你嘛,这样,这件事你交给我,我去找他说,他不就住在那个冥叶山庄吗,放心!”
说完这句话,谭不兴就匆匆离开了。
等到潘岳完全反应过來之后,谭不兴早就沒影了。
“哼,去,去了你就知道厉害了。”潘岳才懒得去追他,让谭不兴去找池中天也好,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谭不兴不是愣头青,也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他知道池中天的名气,也知道他的手段,可是,他又不甘心把这块肥肉丢了,飞武镖局一旦买到自己的手里,那以后的钱,还不哗啦啦地往口袋里钻。
不管了,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更何况,池中天远沒有那么可怕。
江湖上虽然沒有什么律法约束,可也有江湖中独特的方式來约束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滥杀无辜,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名声。
众所周知,混江湖的人,名声是很重要的,而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如果平白无故的杀了一个不如自己的人,那势必会让江湖同道所耻笑,久而久之,甚至会引起众怒,像扶羽圣教就是这样,他们就是因为滥杀无辜,所以,才被江湖正道所不齿。
反过來说,如果沒了规矩,而随意杀戮的话,那么就算武林同道不管,朝廷也会出手了。
因此,任何一个武林中人,不管武功有多高,杀人的时候,也是要斟酌一下的,并非什么人都能杀。
有仇的可以,沒仇的话,你还是消停一点。
谭不兴也算是半个武林人,对这些道道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并不怕池中天会对他下手,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回-摆谱小丑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细心准备了一番,他先是回到镖局,挑选了二十个最厉害的镖师,然后又把自己很久沒用的兵器,一柄龙纹大刀拿了出來打磨了一番,这才带着人往冥叶山庄走去。网
等到他带着人走到冥叶山庄的时候,池中天恰好在外面看那些工匠干活呢。
“这些地方一定得仔细,用料一定足足的,要不然一旦雨水天的话,容易漏水。”池中天正对着一个在粉刷墙壁的工匠说道。
“好嘞,您就放心,我刷的墙,别管多大的雨,一滴水也漏不进去!”
池中天听到他的保证,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就把目光放到别处去了。
“哎,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就在此时,一个工匠忽然用手往前面一指,顺便还大喊了一句。
这段时间天天不消停,这些工匠早就是惊弓之鸟了,这是听说冥叶山庄的主人回來了,他们才敢來干活,但是现在,好像又有麻烦了。
池中天眉头一皱,马上就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群人正朝这里走过來,眼尖的他早就发现,这些人都是带着兵刃的。
难道,是孤傲云的人來捣乱了。
想到这里,池中天非但沒有一丝慌乱,反而还是一阵欣喜,心说正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反倒送上门來了。
“沒事沒事,你们干你们的,我在这儿呢,慌什么。”池中天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随后就往前走去。
为了不耽误这些人干活,池中天特意多走了几步,一直走出围墙范围之后,才停了下來。
很快,谭不兴他们那些人也到了,看到一个年轻人正站在他们面前,还笑眯眯地,谭不兴便停下了脚步,用手一指前面说道:“那地方是冥叶山庄吗!”
池中天一愣,心说难道这些人不是孤傲云的人。
“是,我是池中天,你们是谁。”池中天淡淡地说道。
“唏......”
别看谭不兴來的时候还不怕,可是等到他真的站在池中天对面之后,心中还是很慌的,人的名树的影,池中天是什么人,武林中谁人不知。
“你就是池中天。”谭不兴只能明知故问了一句,借机拖延一点点时间來稳定心神。
“是。”池中天答道。
知道池中天是个年轻人,但沒想到这么年轻,谭不兴看了一下,觉得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大呢。
“我是谭不兴。”谭不兴咽了一下口水后说道。
满以为自己的名头在歙州城也是管用的,沒想到池中天直接摇了摇头,然后來了一句:“对不住,我不认识你!”
想來也不算奇怪,本來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谭不兴干咳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之后,便说道:“铜山镖局,想必你应该知道!”
听到这话,池中天心里还咯噔一下,心里记得潘岳跟他说过,歙州城最大的镖局就是铜山镖局,难道这些人就是铜山镖局的人,那他们來这里做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池中天便答道:“听说过!”
“那就好。”见池中天说听说过,谭不兴似乎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
“我是铜山镖局的总镖头,來找你,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谭不兴说道。
池中天看着他,心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虽然自己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可是你一个小小的镖局镖头,竟然在这里一口一个你了我了的,分明是沒把自己放眼里,连孤傲云称呼自己都得喊一声池庄主,谭不兴算个什么。
不过,池中天也能沉住气,他并沒有动怒,而是笑着说道:“好,这外面风大,不如我们里面谈,如何!”
“嗯,甚好,走。”谭不兴大喇喇地说道。
一边跟着池中天往里走,谭不兴一边还琢磨着,心说这池中天也不过如此,看到他不也是客客气气的。
到了会客厅,刘伯亲自给端來的茶,临出门的时候,池中天还特意吩咐刘伯,让简怀去外面看着点。
安排完之后,池中天先是让谭不兴喝茶,随后便问道:“请问谭镖头來找我,有什么事吗!”
谭不兴一听池中天这么称呼自己,那就更得意了,大手一挥,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然后往后面一靠,接着右手往旁边一伸,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镖师马上将一个很漂亮地烟斗放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谭不兴接过之后,塞进嘴里就抽了几口,然后还美滋滋地将烟吐了出來,表情很是享受。
他带來的那二十个镖师,有十多个站在会客厅外面两侧,剩下的,都在他身后,而冥叶山庄的仆人们,则是一个都沒有,不知道的人要是进來看到这个景象,准得以为这是谭不兴的家呢。
池中天看的出來,这谭不兴是在摆谱,但其实是想借机消除自己心中的恐惧,这种小丑般的行径,池中天根本沒兴趣搭理,而是耐着xìng子看他在那里自得其乐。
吸了几口之后,谭不兴似乎满意了,然后才说道:“是这样的,咱们虽然都是练武的,可毕竟不是同道,你是武林中人,而我,是开镖局做买卖的!”
池中天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因为他实在沒听懂谭不兴这番话是想表达什么。
“谭镖头,我的时间不是很宽裕,所以有事的话,希望你能快点说。”池中天冷冷地说道。
“嗯,好说!”
谭不兴把烟斗递给身后的镖师,然后拍了拍双手后说道:“我听说,你把飞武镖局给买了!”
池中天闻言一惊,暗道这消息也太快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别人就知道了。
不过,转瞬一想,他也就释然了,都是开镖局的,想必彼此之间,都盯得很紧。
“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池中天答道。
“是这样的,飞武镖局的老潘,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他这辈子就这么点家底,我不能眼看着他低价卖出去,你给的那个价钱,太低了,所以,我想请你高抬贵手,把镖局让给我。”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回-秋后算账
“咳咳.”池中天一听完.差点被口水给呛到.
他做梦都沒想到.谭不兴竟然还蹦出这么一句、
什么叫低价卖出去.
这番话说的.好似他是在强行买卖一样.
池中天沒有动怒.喝了一口茶之后说道:“谭镖头.你的话我不太明白.这做生意.自然应该是价钱合理才会卖.所以我不明白你所谓的低价卖出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明白.那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听说你才给了三十万两银子.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你忍心就这样把老潘一辈子的心血给夺了.”谭不兴好像很是打抱不平地说道.
“我说谭镖头.你说话要有根据.价钱又不是我开的.是潘镖头开的.他说三十万两.那我自然就给三十万两了.难不成我还要主动给他加价.”池中天答道.
“得了.肯定是你威胁他了.要不然三十万两他肯定不会卖的.”谭不兴似乎一口咬定了一般.
池中天实在是有些无奈.正想发火.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他话锋一转.冷笑着问道:“那敢问.你谭镖头能给多少.”
“我给四十万两.”谭不兴大声喊來一句.那势头好像自己已经富可敌国一般.
“哦.谭镖头果然财大气粗.这个我比不了.但是呢.潘镖头已经答应卖给我了.所以你就算给四百万两.也是徒然.”池中天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你要是不肯买了呢.对.那老潘不就得卖给我了.实话说了.老潘刚刚放出消息我就开始筹钱了.只不过觉得老潘肯定会把东西第一个先留给我.所以我才沒急着去.沒想到就被你抢了个先.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你也就罢手.”谭不兴越说越來劲.越说.越觉得自己已经在气势上压过池中天一头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明白.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镖局我已经买了.潘镖头也已经答应卖给我了.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是沒用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去找潘镖头.沒必要來找我.”
池中天简单分析了一下就知道.谭不兴肯定是已经去找过潘岳了.而且肯定是被拒绝了.否则根本不用來找自己.因为如果潘岳答应了卖给他的话.那把事情悄悄地做完就可以了.何必还要告诉他呢.
所以.不如把这个事直接挡回去就算了.
谭不兴一听这话.马上收起了一副慵懒的面容.脸sè一变.坐直了身体问道:“怎么.这么说.你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了.”
池中天道:“对不住.你的面子.沒这么大.”
忍了大半天.池中天总算是发了个火.
同一时间.在外面看着的简怀.正坐在一块砖头上和刘伯闲聊.
这一两天下來.刘伯和他也熟络了.也知道了他的來历.觉得这小伙子也挺可怜.所以对他也很照顾.
“刘老伯.要不要我进去看看啊.”简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山庄里面说道.
刘伯不屑一顾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道:“用不着.一群废物而已.”
“您怎么知道.”
“看那样就知道了.弄了十几二十个人前前后后的围在自己身边.这能是有出息的人干的事吗.这又不是去打架.你看咱们公子身边.什么时候这么大排场了.所以说.这越是沒本事的.越喜欢张扬.而那些有本事的.往往都不显山露水.”
刘伯说完之后.就开始接着喝茶了.简怀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端起茶喝了起來.
“池中天.你这是什么意思.”谭不兴一听池中天说他沒这个面子.马上就恼怒了.尤其是当着自己手下这么多镖师的面.
“意思不明白.面子当然要给.想在江湖上行走.这多交朋友是最重要的.而朋友之间互相给面子.也是不能少的.可是这给面子也得分人.你谭镖头都说了.你和我不能算是一路的.所以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再者说了.你谭镖头可以拍拍胸脯想一想.你刚才可说了一句好话了.”
池中天不急不躁地说了一番.也不动怒.也不动手.但是却让谭不兴的一张脸变得通红.
要是依着谭不兴的脾气.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动手了.
可是他不敢.别看这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而池中天就一个人.就这.谭不兴也沒胆量先动手.
“谭镖头.镖局是潘镖头的.他想卖给谁.是他的zì yóu.再说了.你口口声声的说和潘镖头关系好.那么我请问你.既然关系好.潘镖头干嘛不给你留着.为什么不先去找你.为什么还要侯爷帮着打听买主.”
谭不兴这才知道.他池中天不是好欺负.也不是被他气势压住了.而是故意先让你吹个痛快.然后等你吹完之后.逐条给你反击回去.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來.这招有点像是秋后算账的感觉.狠着呢.
同行是冤家.都在一个城中开镖局.互相恨不得抢个你死我活的.谭不兴竟然还说跟潘岳的关系很好.这不是骗小孩吗.
“你......”谭不兴被呛得说不出话來.只能干着急.
顿了一顿.谭不兴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扯起别的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做镖局买卖的.可跟打打杀杀的不一样.我承认你在武林中是顶尖高手.可是这镖局.你未必能做的下來.这里面有多少道道你知道吗.说个最简单的.这开镖局.最需要熟悉的就是通外各地的道路.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歙州到徽州有几条路.大路有几条.小路有几条.哪些路是安全的.哪些路是山贼横行的.哪些山贼都是什么來头.我想问问.你能答上來几条.”
说完这番话.谭不兴又开始有一丝得意了.心说别的我玩不过你.可是要论起这些个來.你池中天绝对不行.
第一千二百三十回-家传玉壶
果然,池中天被难住了。
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这种东西,沒干过的,沒仔细琢磨过的,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但很快,池中天就镇定自若地答道:“我知道一条路就可以了!”
“哪条路。”谭不兴追问道。
“随便哪条都好,只要能到就行。”池中天答道。
“哈哈,你这叫强词夺理,那万一你走的那条路,是一条很危险的路呢。”谭不兴讥讽地说道。
说到这里,池中天忽然眼神一闪,一股冷光直接扫在了谭不兴的脸上,随即yīn沉地说道:“只要有我在,随便走哪条路,都会平安无事的!”
“你,你你。”谭不兴猝不及防,哪料到池中天会说出这么硬气的话來,登时失态地站了起來。
“好了,我还有事,來人,送客!”
一声令下,随即就有几个仆人朝这里走了过來。
谭不兴冷冷地看着池中天,咬牙切齿地痛恨不已,來这一趟,不仅事情沒办成,反而连嘴上的便宜都沒沾到,可以说是白來了。
“走!”
但是该走还是得走,不走能怎么办。
谭不兴怒气冲冲地往外面走去,出了山庄大门之后,正好被坐在附近喝茶的简怀和刘伯看到了。
刘伯用手一指他们,然后低声说道:“看看,怎么样,吃瘪了吧,看他们那一脸让人强了媳妇的样子,就知道了!”
“哈哈,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简怀笑着说道。
可能是声音大了一点,正好就被谭不兴给听到了。
谭不兴扭头一看,一老一小正坐在砖头上看着自己,脸上还泛着笑意,可这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讽刺他。
“你笑什么!”
这会儿,谭不兴肚子里的火气大的很,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
看到谭不兴不怀好意地走了过來,简怀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跟刘伯说道:“刘老伯,这茶味道还真不错,來,再喝一杯,解解渴!”
刘伯更是连看都不看谭不兴一眼,随着简怀附和道:“那是那是,咱这地方,什么都是好的,你也不看看咱们公子是干嘛的,跟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绝对不是一种人!”
俩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的,谭不兴又不傻,怎么能听不出來是在故意讥讽他。
“啪”
忽然间,谭不兴随手从身后的一个镖师手中夺过自己的龙纹大刀,然后往前一甩,就将刘伯和简怀面前的茶壶和茶杯都给拍碎了,因为力道很大,一些碎片还飞了起來,其中一块差点扫到简怀的眼睛,幸亏被他躲了过去。
“他娘的,小兔崽子,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谭不兴看到这两人都愣了,心里又稍微舒服了一些。
按照他的想法,刘伯和简怀现在应该马上吓得跑回去,然后谭不兴再嚣张地吆喝一番,带着人就走,就算池中天追出來,他们也已经走远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却让他愣住了。
“刘伯,你看这......”简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堆碎片,有些犹豫地说了一句。
刘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在这儿看住他,我去回禀公子,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白玉茶壶了,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借來用用,这下可好,这茶壶可值钱了,啧啧,真是作孽呦!”
说着,刘伯就站起來,随意地拍打了一下,然后就把手往前一推说道:“让让路,挡在这里做什么!”
“哼,咱们走!”
眼看着刘伯大摇大摆地往山庄中走去,谭不兴愤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就准备离开。
“你别走!”
简怀赶紧走到谭不兴的面前挡住了他。
“滚开。”谭不兴随手一扒拉,就想推开简怀。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这一下并沒有推动。
说起來真是巧,谭不兴他们从会客厅离开之后,池中天也随后跟了出來,所以这时候,刚刚好走到门口,迎面就遇到了刘伯。
“哎呀,公子呀,老奴死罪啊,把您借给我的那个家传白玉壶给弄碎了呀!”
池中天看到刘伯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哭天喊地的,脑子一懵,根本就沒反应过來。
什么家传的白玉茶壶,自己什么时候借给刘伯茶壶了,再说了,自己哪來的什么家传茶壶。
就在池中天疑惑不已想要问问的时候,忽然看到刘伯一边抬头一边使劲地眨巴眼,然后还不停地努嘴,看那样子,甚至滑稽。
电光火石之间,池中天眼角一瞥,恰好看到谭不兴正在不远处跟简怀推推搡搡的,于是心里就有了计较。
“什么,你说什么,我借给你的茶壶碎了。”池中天突然弯下腰,瞪着眼吼了一声,把周围干活的工匠们都给吓住了,一时间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看起热闹來了。
“公子啊,我该死啊。”刘伯依旧不停地哭喊着。
池中天愤怒地一挥手,然后怒声说道:“茶壶呢,在哪!”
“就...就在那里......”刘伯头也不回地用手往后面指了一下。
这时候,谭不兴看到池中天已经出來了,那自然也就沒法再离开了,如果还怕,那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池中天看到刘伯所指的方向之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走到刚才刘伯和简怀所坐的地方之后,他就看到一堆碎片摊在那里,很明显,是一把茶壶和两只茶碗。
“你给我滚过來。”池中天盯着那堆碎片看了半天,然后突然转过身,对着刘伯吼了一句。
刘伯赶紧从地上爬起來,飞快地跑了过來,然后还是跪在了地上。
“说,这是怎么弄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把壶值多少钱钱,我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才借给你的,你竟然给我弄碎了,说,怎么弄的。”池中天这时候眼珠子都通红了,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要疯了一样。
刘伯这时候吓得浑身哆嗦,肩膀抖动的十分厉害。
此时,这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了,谭不兴似乎也有些后悔,更多的还是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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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一回-要求报官
简怀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庄主,您别责骂刘伯了,不是我们的错,我跟刘伯在这喝茶喝的好好的,这个人忽然就走过來,一刀就把这些茶壶跟茶杯给打碎了!”
池中天听到这话,突然扭头看着谭不兴,好半天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打碎的!”
谭不兴一看这架势,知道要不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沒法抵赖,于是暗中运运气,算是给自己壮胆了。
“是我打碎的,但是,是因为这两人嘲笑我。”谭不兴说道。
“既然不是你的错,你起來吧。”池中天沒有搭理谭不兴,而是先让刘伯起來了。
刘伯站起來之后,就识趣地站到了一旁,而简怀也站了过去。
“谭不兴,你真是欺人太甚,敢动手打坏我的东西。”池中天指着谭不兴骂道。
到这个份上,谭不兴只能硬顶了。
“池中天,你少在这里沒事找事,就这破茶壶,街上几十文就可以买一把,还在这里装什么白玉茶壶,我看你分明是想敲我的竹杠!”
谭不兴说完之后,自觉占理,一边不漏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暗暗打手势让身后的镖师们都赶紧全神贯注。
“混账,你见过什么,我那是家传的白玉壶,是我祖父送给我爹,我爹又送给我的,本來是要传下去的,结果就被你给打碎了,你说吧,这笔账怎么算。”池中天指手画脚地口若悬河,吐沫横飞,哪里还有一点儒雅的样子。
谭不兴被他一顿抢白,心中大怒,也同样指着他说道:“你简直是胡扯,好,你说这是白玉的,你敢不敢拿着那碎渣跟着我去城里找个当铺问问,要是白玉的,我赔你!”
“当铺,这里的当铺识货,再说了,我这是家传的,你懂不懂什么是家传的,在说了,你敢在冥叶山庄里打打砸砸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池中天是好脾气!”
池中天这边根本不松口,弄的谭不兴一点机会也沒有。
“哼,想不到武林中名声大起的池中天竟然是个无赖,领教了。”谭不兴说完之后,马上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然而,沒等他走一步,面前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池中天。
“在我家门口打碎我的家传宝贝,既不赔礼道歉,也不给个说法,反而还辱骂了我之后想一走了之,我在这问问大伙,凭良心说,谁占理。”池中天说着,还特意用手朝着那些工匠们挥动了一下。
那些工匠正在看热闹,他们不明就里,压根儿也不知道这谭不兴和池中天之间有什么恩怨,只是单看这一会儿的事情,那绝对是池中天占理。
“你这人真是,打碎了人家的东西,好歹赔礼道歉啊!”
“就是,打碎了就赔钱!”
“老子最看不惯这样的了,敢做不敢当!”
“看他那样,一脸的歪相!”
一时间,谩骂声响起一片,不光谭不兴快忍不住了,连他的那些镖师们,都觉得脸红,觉得跟着总镖头出來这一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好,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谭不兴索xìng把问題抛给了池中天。
池中天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两条路,要么就报官,让官府解决,要么就私下解决!”
“你说,私下怎么解决!”
“好说,打碎了东西,吓到了这两个仆人,另外,还耽误了那些工匠们的活儿,我给你算算看啊,我这家传的白玉壶,虽然不是什么万金之宝,但也是我爹亲手给我的,我爹的是谁你也应该知道,堂堂寒叶谷谷主亲手送给自己儿子的,那肯定是好东西,算了,我卖你个面子,姑且就算是...十万两吧,我这两个仆人被你吓到了,而且还挨了我一顿骂,这也是你引起的,你就拿个五万两來安慰他俩一下吧,至于耽误的活儿,我看了一下,横竖也就五万两左右,这样吧,留下二十万两银子,你就可以走了。”池中天一边用手指在手心里画着,一边飞快地说道。
谭不兴起初脸sè还好,越听到后面越难看,到最后,一张脸都成了猪肝sè了。
池中天刚一说完,谭不兴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來。
“你说完了!”
“说完了。”池中天答道。
“池中天,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谭不兴似乎是在忍着怒火地说道。
“什么事,你问吧。”池中天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是不是穷疯了。”谭不兴问道。
“穷是穷了点,但是沒疯,我要是疯了,你,还有你身后这些人,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说话。”池中天冷笑着戏谑道。
如此直白地威胁和恐吓,愣是让谭不兴和身旁的镖师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样子,今天这件事,难解决了。
“报官吧,让衙门來解决,我就不信沒天理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把这种事扯到衙门中去,在谭不兴看來,了不起扔给你几十两银子也就算了,这开口就是二十万两,怎么不去抢。
私下解决是肯定沒戏了,那就让官府來办吧。
让官府來解决,谭不兴倒是不怕,他已经和新任县令秦有禾打过几次交道了,暗中也送了些东西,这开镖局,不和衙门的人搞好关系,很麻烦的。
不过,在他看來,池中天应该不会和这个新來的县令有什么來往,毕竟朝廷的人和武林中人,关系一向很微妙,谭不兴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对这些那是很清楚的。
“官府解决,那好,那你让人去报官吧,我在这里等着。”池中天冷笑一声道。
“你,赶快去衙门一趟,就说这里有人要讹诈钱财,别忘了提我的名字。”谭不兴对身后的一个镖师说道。
“是,镖头。”这个镖师如蒙大赦一般,飞快地就离开了。
“好了,大家继续干活儿,沒事了。”池中天摆摆手,示意那些工匠可以继续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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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二回-捕头查案
“简怀,在这里盯着点,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刘伯,那堆碎片不要动,看好了,那是证据。”池中天吩咐道。
“是。”刘伯跟简怀连忙答道。
等池中天一走,谭不兴身边的一个镖师突然小声对他说道:“镖头,我看有点麻烦,不如咱们现在先回去吧!”
谭不兴听了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回去,笑话,我要是想回去,早就回去了,我就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來!”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镖师都不禁暗自嘲笑他,心说你是根本不敢回去吧。
不到片刻的工夫,池中天就出來了,换了一身淡蓝sè的长袍,外面披了一件黑sè的大袄,手中还端了一个托盘。
盘子上,有一把茶壶和三只茶杯。
池中天走过來之后,先把托盘放在了地上,然后左右看了一眼,随后走过去搬过來一块大石头,这石头还是买來的石料,看着很大的样子,可是池中天很轻松地就搬过來了。
而后,他将茶壶和茶杯都放在了大石头上,对刘伯和简怀说道:“天冷,喝杯茶驱驱寒气,这是我亲手泡的普洱茶,來,你们尝尝!”
天冷的时候,喝点普洱茶是最好不过的了,普洱茶泡在水中,茶汤泛着暗红sè,香味浓郁,喝一口,浑身都觉得暖和。
“多谢公子!”
刘伯和简怀马上就喜笑颜开地走过來,也不客气,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满一杯,然后就开始品尝起來。
“啧啧,还真是好喝,感觉好像喝一碗热汤一样。”刘伯一边喝一边称赞道。
“是呀,庄主还真会享受。”简怀也跟着打趣道。
“唉,可惜了,要是用我那家传白玉壶的话,就更好了,气死我了真是!”
说着,池中天还恶狠狠地瞪了谭不兴一眼,但谭不兴却假装沒看到。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池中天就听到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远处传來,这一带平时是沒什么人來的,就算有,也不过是三三两两的闲人,而且现在也不是观景的好时候,所以人就更少了。
池中天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十几个人正往这里赶來,衣服颜sè大多都一样,显然是衙门的人。
“公子,他们來了。”刘伯一边喝茶一边指着远处说道。
“不管他们,喝茶就是了。”池中天一副无所谓地口气说道。
沒多久,那些人就來到眼前了。
谭不兴是最先迎上去的,隔着老远,就招呼上了。
“哎呀,王捕头,怎么还劳您大驾,真是太辛苦了!”
这些人,正是谭不兴让人去衙门报官后,跟來办案的,秦有禾今天并不在县衙,到村子里去查访了,县丞也跟着去了,所以衙门里,只有一个捕头在管事。
这个捕头姓王,和谭不兴也很熟,这倒是谭不兴的一个本事,不管是不是新來的官员,不出几天肯定都打好关系了。
王捕头一听是有人跟谭不兴耍无赖,二话不说就赶來了,这个王捕头比秦有禾來的还晚,他是在秦有禾上任后才从别的地方调任的,所以对歙州的一些情况,并不了解,否则的话,都到了这里了,那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马上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谭镖头,多谢了,不辛苦。”王捕头飞快地答道。
看到官府的人在场,谭不兴的胆子马上就大了起來,这下子,池中天肯定不敢贸然动手了。
“王捕头,是这么回事,我是來这里找他有事的,谈完事之后,我就出來了,但是呢,我听到这两人在嘲笑我,您也知道,我这脾气是有点不好,然后我一气之下就打碎了他们的一把茶壶,这本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我有错,想着赔点钱就算了,可是呢,他们居然要我赔二十万两,说什么这茶壶是他的家传宝贝,我要是不答应,他们就不让我走,所以我就只好让人报官了!”
谭不兴倒是聪明,叽里咕噜地就把话全说完了,从头到尾,一个不落。
王捕头听完之后,先是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然后便走到池中天面前问道:“我是县衙的捕快,刚才他说的可是真的!”
池中天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你认识我吗!”
王捕头一愣,然后马上摇摇头道:“不认识你,再说了,我在办案,认识你和不认识你,是沒什么区别的!”
这句话,王捕头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自己是秉公办事的。
既然不认识自己,那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忘了说了,我叫池中天,沒错,他说的事情倒是真的,但似乎有些地方,夸大其词了。”池中天淡淡地答道。
“无妨,你也有说话的权利,现在你來说,是怎么回事!”
王捕头话音一落,池中天便说道:“这茶壶确实是我的祖传之物,而且我的手下也并非嘲讽他,而是在这里喝茶,是他不问青红皂白上來就拍碎了我的东西,所以,我需要他赔钱!”
王捕头听完之后,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后指了指前面正在大兴土木的一群工匠以及冥叶山庄说道:“这些地方都是你的!”
“是我的。”池中天答道。
这么一说,王捕头心里也就明白了一些,这应该是池中天仗势欺人,故意讹诈谭不兴了。
当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也沒证据啊。
“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这些干活的工匠,他们都是证人。” 池中天笑着说道。
“他们是给你干活的,和你有雇佣关系,按照律法,这些人的证词,不能当做呈堂证供。”王捕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这话,谭不兴忽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大人,那就无人可以证明了。”池中天说道。
“是这些东西被打碎了吗。”王捕头指着那堆碎片问道。
“是的!”
“我來看看!”
说着,王捕头就走了过去,煞有其事地从怀里摸出一块白s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碎片,放在了手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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